重生之玩物人生

嘗諭

都市生活

小劉的表哥上《鑒寶》欄目了,那件從農村收購來的山水字畫,專家估價幾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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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秋拍開始!】

重生之玩物人生 by 嘗諭

2023-2-14 22:02

  這天,保利秋拍正式拉開序幕。
  我是被八點鐘的手機鬧鈴叫起來的,響了好半晌才被我聽見,揉揉眼睛,興奮得壹宿未眠的我從床上爬下來,刷牙洗漱。晏婉如當初給我買的這款諾基亞智能手機跟我原先的6680壹樣,沒有自帶鬧鐘,只能從手機網站上下載了壹個英文名字的鬧鈴軟件,不過許是軟件有壹定缺陷,即使我調到了最大格的音量,聲音也不大,險些害我錯過了起床時間。
  穿好衣服,我擰開煤氣罐的閘門,開火煮了壹碗紫菜雞蛋湯喝。
  見離拍賣還有壹些富裕時間,我就抓起手機打了晏婉如的電話,這兩天壹直沒聯系上她,白天打電話總是關機,也不知在忙什麽。
  “餵?”不是晏婉如接的,那頭意外地響起了蓮蓮困倦的聲音,“……誰呀?”
  我道:“我顧靖,這都幾點了,妳咋沒上學?”
  蓮蓮好像在打著哈欠,沒睡醒似的,“哦,靖哥哥呀,昨天學校開運動會,所以今兒休息壹天,呼,困死我啦,妳找我媽媽是吧?等等哦,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手機仍我床上,剛還叫我吃早點來著。”停頓了片刻,隱約聽到拖鞋踏地和開門的動靜,“媽!媽!在哪呢?靖哥哥的電話!媽!”
  “讓他等下,這就好。”是晏婉如細微的嗓音,很輕,似乎隔著壹道門在說話。
  蓮蓮道:“哦,我媽正拉屎呢,已經沖水箱了。”
  呃,我連不自覺地紅了紅,腦海裏條件反射地浮現出壹抹旖旎的畫面,因為曾經在宣武門晏婉如被搶了包的那次,我和她在馬路邊上的公共衛生間對換過褲子,見過她上茅房的模樣,所以這副想象中的畫面極為清晰,仿佛此刻真的看到了晏姐上廁所的姿勢。
  吱呀,開門聲響過後,只聽晏婉如又羞又氣道:“臭丫頭!說什麽呢!找揍了是不?”
  “妳本來就在拉屎嘛,我又沒說錯,啊!媽媽別打我!別打!我錯啦!”
  “待會兒再跟妳算賬,乖乖吃早點去。”等蓮蓮嘻嘻的笑聲越來越遠,晏婉如的話音才在手機那頭響起:“小靖吧?啥事兒?”
  我忙收拾了壹下心思,道:“您這兩天忙什麽呢?怎麽打電話都關機?”
  “哦,妳來家裏取杯子的那天我去電視臺補場子了,第二天也上了北京臺錄壹個新節目,算是新年特刊吧,雖然等十二月底才會播,但現在挺忙的,具體流程剛布置好。”晏婉如的語調顯得有些疲憊,“今天總算能休壹休了,怎麽了?是不是妳那五彩十二月花神杯要上秋拍了?哦對了,記得昨天聽朋友說保利的場子今天開,妳杯子也在?”
  “嗯,想問問妳去不去。”
  “這期有好東西嗎?我倒沒太關註。”
  我笑了壹下:“我那花神杯就是好東西啊,據說要到後面壓軸,可能是倒數第二第三個開拍。”
  “咦?保利這次沒收到好玩意兒嗎?不是說妳花神杯不好,可畢竟沒湊齊,怎麽可能壓軸?”
  “呵呵,容我先賣個關子,您到了就知道了,咱們華天酒店見?”
  “……還說中午陪我女兒買衣服去呢,她又得嘟囔了,唉,好吧,妳等我。”
  北京華天國際酒店。
  秋拍還沒開場,已經有不少人不少車陸陸續續到了門口。
  我在露天停車場的西北角入口等了大約半個小時,晏婉如的奧迪A8才姍姍來遲,出現在我的視野裏。等戴著足以遮住大半邊臉的寬大墨鏡的晏婉如停好車,她折身回了入口處,推推鼻梁上的境況,很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拉著我往酒店旋轉門走。她沒穿正裝,而是白牛仔褲加淺色純棉長衫的休閑裝束,很有股居家主婦的味道。
  “路上有點堵車,早到了吧?”
  “沒,也剛到而已。”悄悄瞥了眼她繞在我大臂上的手,我表情略略有點僵硬,總感覺被人看到不好,但晏姐似乎是真拿我當親人了,不在意這些,我顯然也不能明說讓她撒手,只得強忍著不讓自己臉紅心跳,咳嗽壹聲道:“晏姐,待會兒進場的時候,能不能幫我領個拍,我把身份證給妳。”我摸出錢包將新版身份證遞給她。
  晏婉如下意識地接過來,奇怪道:“妳沒拍賣牌?我還以為妳早訂了呢。”
  我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保利的規矩比較嚴,即使是拍品的主人也沒辦法不交押金就拿拍,呃,我錢都花在花神杯上了,不瞞妳說,身上就還千八百塊錢,實在是沒錢交押金,咳咳,妳看……”北京拍賣會不比其他二線城市,縱然壹些小拍,押金也要十萬二十萬往上,像春拍秋拍這類大拍賣,更是得五十、壹百萬的檔次。
  壹聽,晏婉如沒好氣地揪揪我鼻子頭:“好啊,原來是交不起押金才想起叫妳姐來呀?”
  我急忙擺手:“沒,真沒,呃,喘不過來氣了,別揪我鼻子了行不?”
  晏婉如笑著在我腦門上彈了壹把,“妳啊妳,真是個傻小子,說了倆花神杯送妳,妳偏生不要,現在沒錢了吧?讓我說妳什麽好?”
  說話間,我們已是走進酒店,問了個服務員,旋即往辦手續的地方走去。
  “待會兒不就有錢了?”我揉揉癢癢的鼻子,神秘兮兮地看了晏婉如壹眼:“我那套花神杯真是這場秋拍的最後幾個壓軸戲,那個,咳咳,壹不小心,我把最後那只月季花杯也收來了,現在是十二只壹套。”
  晏婉如露出兩個迷人的酒窩,溫婉壹笑:“吹,接著吹。”
  我汗了壹下,“沒騙妳。”
  晏婉如瞥瞥我,全然不信道:“我知道妳運氣好,可再好的運氣也得有個限度啊?月季花杯幾十年都沒出現過,怎麽就偏偏讓妳找到了?以為妳晏姐這麽好糊弄吶?”之前倆仨月我所有簡陋過的東西在別人看來或許是運氣,其實並非如此,我靠的全是前生的記憶,但不得不說,這回的花神杯收集,確實運氣居多壹些。然而仔細想壹想,撿漏十幾回了,才只有這次勉強稱得上順利,從某種角度講,我自認為自己運氣已經夠差了,總是坎坎坷坷,真對不起老天爺給我的厚愛。
  “是真的,不信妳待會兒看。”
  “呵呵,編瞎話都不會遍,傻樣兒。”晏婉如溫溫柔柔地橫了我壹眸子。
  我郁悶地翻翻白眼,幹脆也不解釋了,跟著她到服務臺辦手續領號牌,不出我所料,保利秋拍的押金居然要壹百萬元整,這個數字想來會讓很多準備湊熱鬧的人望而卻步吧。我領到的是五百六十三號,晏婉如的是五百六十七號,567?嗯,好數字。
  “餵,老張,我可老遠就看見妳了,怎麽的?裝不認識啊?”
  “老徐啊,哈哈,抱歉,沒註意。”
  我們後面,兩個略帶陜西口音的男子聊在了壹起。
  “瀚海開過的那場可沒看妳過來,是不是保利這邊有妳看上的古玩了?”
  “那可不,聽說了麽?這回可有五彩十二月花神杯。”
  “呦喝,那咱倆可撞車了,我也是奔那個來的。”
  聽到這裏,晏婉如有些狐疑地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我:“花神杯啥時候這麽受歡迎了?”
  我瞅瞅她:“您說呢?”
  只聽那個叫老徐的男子呵呵壹笑:“我就知道得撞車,壹路上我聽不少人談論那套杯子了,純青花的十二月花神杯還好說,頭幾年有過幾次交易記錄,可那壹整套五彩的花神杯卻從沒跟拍賣會上露過面,尤其那只月季花杯,好像除了故宮博物院裏的壹只外,世界上就這麽壹只了,呵呵,物以稀為貴啊,妳說說,爭的人能少嗎?”
  “是啊,我也沒抱什麽希望,倒是有件青花筆筒我覺得可以爭壹爭,至少價格上不會太高。”
  晏婉如已經楞住了,“靖,怎麽回事兒?”
  我勾起苦澀的嘴角:“都告訴妳我找到月季花杯了,妳還不信。”
  “妳說的那麽隨便,我能信嗎?”晏婉如急急拉著我走到角落沒人的地方,“快說,妳從哪弄來的?”
  我道:“壹朋友家裏,呵呵,偶然,趕巧了。”
  “又是偶然?”晏婉如無語地看看我:“見過運氣好的,可沒見過妳這麽好的,妳……妳怎麽沒提前跟我說啊?”
  我壹聳肩膀:“那天我不是問過妳花神杯有沒有高仿品嗎?其實那時月季花杯就在我手裏了,後來我說晚上去您家想給妳個驚喜的,結果妳不在,這兩天妳錄節目又關了手機,我想告訴妳也沒機會呀,怎麽了?”
  “沒什麽。”晏婉如有些遺憾地搖搖頭,隨後掛上溫暖的笑意,捏捏我臉蛋:“妳這個運氣好的小東西,真服了妳了。”
  “別,該是我服了妳。”我氣悶道:“我都結婚了,我老婆也比妳大,別叫我‘小東西’行不?”
  “呵呵,姐就叫了,妳能把姐怎麽地?”
  “……汗,叫就叫吧。”
  時間差不多到了,大家都奔著西側的大會場魚貫而入。
  我和晏婉如找了兩個中後排的位置坐下,感受著四周熱鬧的氛圍,我興奮的情緒又被勾搭了起來,不過想著花神杯下午那場才開拍,我心頭不免掠上幾分浮躁,呼了口氣,盡量穩了穩心思。
  即使坐了下去,晏婉如仍舊挽著我的手沒撒開,這時,她突然對著門口的方向笑著點點頭:“金大哥,老藏,也來了?”
  兩個中年人齊刷刷地看過去,目光疑惑了片刻,便釋然開來。
  那叫金大哥的人笑道:“喲,是小晏啊,呵呵,妳遮得可真嚴實,害我差點沒認出來。”
  老藏也道:“晏老師,看上哪件玩意兒了?”
  晏婉如微微壹搖頭,動了動纏在我胳膊上的手臂:“不知道呢,之前沒看預展,這次主要陪我弟弟來湊湊熱鬧。”
  聊了壹會兒,倆人離開到了前面的位置。
  接著,晏婉如又和不少剛進會場的熟人打了招呼,看得出,她人緣不是壹般的好。
  十分鐘後,保利的工作人員宣布秋季拍賣會正式開始,拍賣師上臺致詞。
  反正對於其他拍品我的興趣不大,便側頭道:“……我那杯子,妳覺得能估價到多少?”
  “歷史上沒有拍賣成交的記錄,不好說。”晏婉如想了想,道:“不過拍好了,應該能到七百五十萬。”
  我嚇了壹跳:“不是吧?能過七百萬?”
  晏婉如慢慢壹點頭:“雖說壹單個花神杯在拍賣會上的成交價最高能到二十六七萬,算下開,乘以十二的話,也就三百萬左右,但既然成套了,顯然不能按簡單的加減法計算,我做個不恰當的比喻吧,好比現在有壹只能拍到壹個億的元青花,如果妳把青花罐口磕碎了壹個角,用這個不完整的罐子去上拍賣,我估摸連兩千萬也到不了,因為殘器和整體的差別太大了。”
  “那七百五十萬也太……”我的心理價位是六百五十萬,這個還算靠譜點兒。
  晏婉如淺淺壹笑:“誰知道呢,在拍賣會上,什麽事兒都可能發生。”
  我呼吸有些急促了,如果真像晏婉如說的那般拍到七百五十萬,順義那套別墅就有著落了,那麽大氣派的房子,我爸媽和鄒姨肯定會喜歡。
  “五萬!”
  “六萬!”
  “七壹六號六萬……六萬壹次……六萬兩次……”
  那頭的已是叫上了價。
  跟我前幾回參加的拍賣會不同,秋拍的場面明顯要火爆壹些,大家都沒有讓來讓去的念頭,壹上來就勢同水火般地開始了競爭。我也沒有閑著,趁著花神杯沒有開拍的當口,我虛心向晏婉如請教著古玩知識,從上午到下午,保利的每壹件拍品都得到了晏姐細心的指點,不但告訴我如何鑒別它們,甚至還將那堆古玩背後的事情講述給我聽,比如犀牛角為什麽能拍到天價,比如壹件清朝的官窯為何比明代的還要值錢,等等等等。
  下午三點四十分。
  拍賣師手指大屏幕的壹套茶杯道:“清康熙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口沿外撇,弧腹,圈足。器形小巧精致,胎體極為輕薄,有玲瓏剔透之感。壹花壹月,並配以相應詩文裝飾,尾鈐‘賞’字印章,至為珍貴。”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下面好像壹下子安靜了許多。
  拍賣師緊了緊手中話筒,故意沈吟了幾秒鐘,才道:“起拍價格四百萬,每次舉牌固定加價十萬元,好,下面開始競拍。”
  話音剛落,底下就有舉牌的了,而且壹下就是三個人。
  “四百壹十萬……”
  “四百二十萬了……”
  “四百三十萬……還有沒有叫價的……四百三十萬……”
  如何訂起拍價格也是壹門學問,其實要我的意思,十壹只杯子就勉強能拍到四百萬了,這套整齊怎麽也得五百萬起拍吧?但郝哥卻認為不妥,他說既然不擔心杯子會流拍,那就要給它們留壹些競價的空間,不要壹開始就殺掉那麽多拍主,從低到高,大家壹口壹口叫上去,借著熱鬧的氣氛和勢頭,說不定能拍到更高的價位。在這方面,郝哥是專業的,我當然要聽他們,也就同意了四百萬的起拍價。
  稍壹走神,我發現價格居然過了五百萬。
  “五百壹十萬……三三六號的五百壹十萬……”
  “五百五十萬!”方才跟晏婉如打過招呼的那個金大哥開口了。
  幾乎是同壹時間,壹個口音像上海人的老板舉牌大聲道:“五百七十萬!”
  幾秒鐘後,壹其貌不揚的中年女性慢慢舉起拍牌。
  拍賣師手掌指著那邊道:“五百八十萬……壹六七號的五百八十萬……還有出價更高的麽……五百八十萬壹次……噢……五百九十萬了……壹八八號的五百九十萬……哦那邊……六百萬……二八五號的六百萬……六百萬壹次……還有競爭者嗎……難道壹套從未在市場上出現過的五彩十二月花神杯只值這個價位麽……噢……那裏……六百壹十萬了……”
  這時,晏婉如笑著看過來,輕輕拍拍我的手:“勢頭還不錯。”
  我擦了擦額前的汗水,“希望能到妳說的價格吧,就算沒戲,能有七百萬我也滿足了。”
  那頭的金大哥又舉牌了。
  拍賣師的情緒很高漲:“六百三十萬了……六百三十萬壹次……還有沒有……還有沒有……誒……三六七號的六百四十萬……噢……六百……”他的手臂指向三處接連舉起的號牌,“……六百七十萬……”
  壹個陌生的面孔忽然喊道:“七百萬!”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再高點,再高點。
  “別那麽緊張。”晏婉如摸摸我的頭發:“放心吧,七百五十萬肯定沒問題。”
  我稍稍壹楞:“妳這麽肯定?”
  “那當然。”說罷,在我錯愕的視線下,晏婉如高高舉起右手的567號牌子:“……七百五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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