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壹十七章 輪回的曙光

　　“金光，妳曾為鬼神天，如今見故友原遠來，可有什麽想法？”
　　佛主，當年的無發者，如今的二十四諸天之主，轉身詢問陪在身旁的阿須陀。
　　金光阿須陀，曾為金光天，也是鬼神之壹，後來為佛主折服，主動投靠。
　　他不同多羅天等，是在戰敗後被抓，所以身份超脫，拜入佛門便封為阿須陀。
　　此時此刻，天外神魔大舉入侵，二十四諸天佛國，連帶著人世間，皆遭遇暴雨般進攻。
　　擡頭望去，蒼宮布滿光雨，時而浮現壹個個巨大背影的隕落。
　　佛主坐在原地不動，叉問道，“金光，妳說說。”
　　金光阿須陀收神，搖搖頭，“佛主，我和天外神魔無關，沒什麽好說的。”
　　“倒是人世間，萬鬼出籠，不同尋常，或許有外力插手。”
　　最近不少壞消息傳來，佛寺接連被覆滅，損失的已經不局限於濫竿充數的水貨羅漢了，甚至開始有阿羅漢隕落了。
　　如今的地抵地獄萬鬼，曾經的十方鬼部，自從被佛主鎮壓到九幽世界，年年割草，卻仍然有不少強大的存在幸存下來，墊伏等待機會。
　　別的不說，鬼神駝傳承的鬼淵聖壹脈，就不曾斷絕，藏在地獄深處。
　　這次萬鬼作亂，聲勢前所未有，恐有幕後黑手作祟。
　　“些許小事，無需掛懷。”
　　佛主淡然說道，“我記得，曾與九天之主辯論，辯論的主題便是，放下屠刀，能否成佛？”金光阿須陀聽到這裏，起身雙手合十，“佛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是我佛門真諦。”
　　“不錯，但九天之主卻不同意，堅持說，放下屠刀，也不能成佛。”
　　“我與他辯論了十年，誰也不能說服對方，後來動起手來，打得諸天震動。”
　　金光阿須陀想起來，那壹年，二十四諸天天降洪水，淹沒無數精舍佛寺，更有不計其數的羅漢僧人淹死，清凈佛土化作鬼域。
　　雙主對決，竟恐怖如是。
　　“哎，到最後，說服不成，也打不出個結果。”佛主攤開雙手，“九天之主，就是我命中魔星，阻礙我成道，若不除掉他這心魔，我勢難成佛。”
　　金光阿須陀恭敬說道，“佛主，您註定成佛，為開辟萬世佛門的佛祖。”
　　“時至今日，關於這個問題，我們誰也不能說服對方。”
　　盡管噶金光啊虛阿須陀卻知道，壹個問題，卻是關乎佛門理念的根本，佛主不可能退讓，否則法理站不住，諾大佛門必將壹夜崩潰。
　　“我有百萬羅漢，億萬僧團，更有日月星辰所照，天地間壹切有情神靈皆有佛性，靈山諸天佛國，卻唯獨奈何不得壹個九天之主。”
　　佛主嘆息幾聲，“不在這個問題上駁倒他，成佛無望。”
　　佛主的選擇不多，只有兩條，壹是口頭說服，事實證明已經失敗了；第二，則是將九天之主的存在徹底抹去。
　　“恰好，近年來，我的佛法中，關於六道輪回初見端倪，便落壹子，姑且試試。”
　　金光心中凜然關於輪回，是佛門頂級機密，連他這樣的阿須陀也只能知道個大概。
　　他和只知道，六道輪回若成，天地萬物皆納入其中，人世間將牢牢捆綁在二十四諸天。靈山佛國的體系，再也無人能搶走。
　　“都說人死如燈滅，但人死之後，並不壹切歸無。”
　　佛主悠悠嘆道，“世間有人有鬼，我壹直想著如何將二者納入壹體，才有了輪回的概念。”
　　“六道眾生，皆為輪回，唯有佛法才能超脫。”
　　“正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根源便在於壹切眾生皆有佛性。”
　　“金光，妳且看看，我落下的壹子，能不能贏？”
　　佛主攤開手掌，溫潤如玉，浮現壹幕畫面，恰是當年與氣運之子交戰，不赦侯隕落的畫面。不赦侯，算是無發者早期的追隨者，若是活到現在，地位還在雀鴉、金光等阿須陀之上。
　　金光阿須陀甚至懷疑，佛主會在阿須陀之上，特設壹位，用來安置不救侯。
　　只是，多年前殞滅的不赦侯，為何佛主要在今日提及。
　　“不赦侯，乃是十惡不赦的邪惡之徒，皈依我佛門方得重生，妳說說看，他若再來壹回，是否還是同樣的下場？”
　　金光阿須陀，似乎猜到什麽，不敢多說，壓制內心震動，“佛主，我不知道。”
　　佛主不書說話，掌心畫面流轉，不赦侯時死後，無人註意的角落，壹抹；靈光不滅，投入無發者身後，經過多年溫養，終於恢復些許靈性。
　　忽有壹日，大約是佛主和九天之主辯論無果，大打出手之後的某天。
　　佛主突發奇想，壹推手，將壹點靈光帶著靈性，送入某個黑洞中。
　　黑洞幽深，看不清裏面是什麽，不赦侯靈光進入，竟發出歡呼雀躍的聲音，頃刻間消失無蹤。“金光，看清楚了嗎？”
　　佛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金光阿須陀身軀壹震，“佛主，那莫非就是？”
　　他的註意力，在那片吞沒不赦侯靈光的黑洞上，心中答案呼之欲出。
　　“這是六道輪回的雛形，也是讓不赦侯重生，再歷經壹次劫難，證明我佛門真諦的鬥法。”佛主嘴角浮現壹抹微笑，金光看了，越發覺得高遠莫測，忍不住跪下膜拜
　　“妳想的不錯，這次地獄打開，萬鬼傾巢出動，便是不赦侯轉世的磨練。”
　　“而且，清空地獄，也是構造六道輪回的關鍵壹環。”
　　“還有，天外神魔入侵，也在我意料之中，若無神魔，六道眾生手中還終究還有缺憾。”
　　“九天之主，這局尚未分曉的辯論，終究還是我贏了。”
　　“從今往後，我佛門執掌天地間的輪回，劃分六道眾生，人鬼、神王外仙，都要受輪回約束。”“待得大劫到來，我以佛門匯聚天地之力，再以六道輪回抵擋劫數。”
　　“金光，妳說好不好？”
　　金光阿須陀恭敬磕頭，“佛主照見古今，無人能及，區區九天之主，跳梁小醜，不值壹提。”這是恭維的話，佛主聽了搖頭，“不，他不是什麽挑梁小醜，而是我生平勁敵。”
　　“妳聽好了，若無六道輪回大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直面九天之主，和他壹決勝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