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

第十三章
　　壹陣悅耳的鳥鳴聲從窗外傳來。是門鈴聲。誰來了？我疑惑的看向趙沂軒“應該是醫生來了。”他拉了拉我身上的被子，確定我沒有壹絲肌膚裸露在外面，才起身去開門。很快他又回到了我的房間，身後跟著壹位西裝革履的老先生。他看起來並不想醫生，反而像個學富五車的學者。不過我相信能成為趙家的家庭醫生，壹定是個在醫學上頗有建樹的人。
　　“他是徐醫生，我們的家庭醫生。”趙沂軒向我介紹他的身份，卻並沒有說明我的身份。他應該就是這幾天幫我看病的醫生。想到他看見過我身上難以啟齒的傷痕，壹股強烈的羞慚從我心底升起，讓我恨不得挖個洞鉆進去
　　“石小姐醒了啊？今天看起來有精神多了。”徐醫生走進床邊，笑著對我說，臉上的神色十分自然，似乎沒有看到我臉上的難堪。都是他害的！害我在別人臉前丟人！我恨恨的瞪了壹眼趙沂軒。為什麽明明是他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可是感到丟人羞愧的卻是我？似乎感受到我正在用目光砍他，趙沂軒把目光轉向我，在看到我臉上混合著羞愧和憤怒表情時，他輕輕的笑了起來，從他的目光中我覺得他似乎把我當成了壹個正在無理取鬧的小孩子。這個猜測頓時讓我怒火上升，我忘記了剛才的羞愧和正準備給我檢查身體的醫生，以更加兇狠的目光看向他。
　　“石小姐，請妳張開嘴。”徐醫生出聲打斷了我對趙沂軒的瞪視。
　　“妳……妳出去……”我張開嘴，從喉嚨裏擠出破碎的聲音，命令趙沂軒從我的房間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他
　　聽到我的話，他收起臉上的笑容，皺起了眉頭。“別說話，妳的喉嚨有傷，而且聲音難聽的像烏鴉叫。”妳才是烏鴉！我感覺怒火燃燒的更加旺盛。
　　“出……出去……”我咬牙。每發出壹點聲音，都讓我覺得喉嚨深處傳來刀割般的疼痛，但我仍然迫使自己發出聲音。他要是再在我眼前出現，我寧願痛死
　　“別再說話了。”似乎知道我心裏的想法，他終於妥協了。“我到門口去。”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在經過徐醫生身邊的時候，他警告性的看了他壹眼
　　“呵呵～～我還是頭壹回看見二少爺這麽聽話呢。”徐醫生有趣的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笑呵呵的說道。
　　妳認識他們很久了嗎？我以眼神詢問。“從老太爺還在的時候，我就是趙家的家庭醫生。兩個少爺可以說是我看著他們長大的呢。”徐醫生壹邊說壹邊從隨身帶著的醫藥葙裏取出工具為我檢查。我乖乖的任他擺布，他的動作十分小心，完全沒有弄痛我。
　　“已經沒有發燒了，再吃壹天的藥鞏固壹下就可以了。”經過壹番檢查後，他告訴我我的情況已經好多了。這就結束了嗎？我身上其它的傷痕呢？不用檢查了嗎？
　　“小姐，不是我偷工減料，妳身上其他的傷痕我沒辦法幫妳檢查，少爺們威脅我說如果我偷看妳的身體，就讓我好看。”他看著我笑著解釋，“不過第壹天妳昏迷的時候我有幫妳做過檢查，妳身上只是稍微有些軟組織挫傷的情況，並不嚴重，臥床靜養幾天應該就沒事了。
　　“那天我接到大少爺打來的電話後，飛車趕來為昏迷的妳做檢查的的時候，少爺他們臉上的表情我真是從來都沒有看見過。他們小的時候是和老太爺壹起住在大宅裏的，老太爺的菁英教育讓他們從小就顯得很穩重老成，常常讓大家忘記他們其實還只是未成年的孩子，有時候他們的壹些表現甚至讓成年人覺得緊張害怕，不過那天他們臉上驚惶失措又顯得十分害怕的表情卻很符合他們的年齡。我想要是當時我宣布妳不治身亡了，他們估機會當場殺了我，然後再自殺。”回憶起當天的情況，徐醫生似乎覺得十分有趣，輕輕笑了起來
　　不過我卻覺得壹點都不好笑，在聽過他的話後，壹股陌生的感情從我心底升起。它不是憐惜、同情，也不是憎恨、憤怒。它是那麽陌生而深刻。
　　“好了，石小姐，今天的檢查就到這裏吧，我也得趕快出去了，不然二少爺會認為我在妳的房間內做什麽壞事了。”徐醫生幽默的對我眨眨眼後就拎著醫藥葙離開了。我沈浸再他的話所帶給我的震撼中，根本沒有註意到他的離開。壹雙才滿16歲的孩子懂得什麽是愛情嗎？他們會有這麽這麽強烈真摯的感情嗎？我不知道……
　　我這些天壹直認為他們所作的壹切只是源於男孩子在青春期的壹種沖動，有壹天他們會長大，會忘記現在所有的他們認為是愛的感覺，會為曾經做過的事感到後悔他們，會還給我平靜的生活和自由，我們將成為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但是現在我卻不那麽肯定了
　　我們未來究竟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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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亂的思緒讓我病弱的身體覺得更加疲倦，混混沈沈中我再次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我慢慢醒來，天已經全黑了，房間裏靜悄悄的，燈沒有打開，讓我覺得有些害怕。趙沂軒呢？他還在嗎？我用力眨眨眼睛，想看清房間內的情況。壹會兒後，我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接著從窗中透過的月光，我看見壹個人影趴臥在我的床沿。
　　是趙沂軒，他還在。
　　看見他，我的心似乎安定多了
　　我睡了多久？現在幾點了？小腹傳來的脹意讓我無法忍受，我費力的擡起手，輕輕拍了壹下趴臥在床邊熟睡的趙沂軒“妳醒了。”他立刻直起身子，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打開燈，他關心的看著我。“口渴嗎？想喝水嗎？”
　　拜托，不要在壹個急於想上廁所的人面前提到水，這會讓我覺得更加難以忍受。
　　“我要……上……廁所……”我費勁的從喉嚨裏擠出破碎的聲音
　　聽到我的要求，他卻默默的轉身走進我房中的衛生間內。我傻傻的看著他的背影，疑惑著他究竟有沒有聽清我的話。我是說我要上廁所，不是讓他去上廁所，他睡傻了是不是？
　　幾秒後，他從衛生間裏出來了，手上拿著壹個形狀奇怪的容器。看著這個我曾經在醫院裏見過的容器，我覺得頭皮有點發麻。他停在我的床邊，掀起蓋在我身上的被子，然後作勢欲托起我的腰……我顧不得身體的疼痛，急忙用力的抓住他扶在我腰上的大手
　　“怎麽了？我弄痛妳了嗎？”他停住了動作，不敢再動。
　　“我——不——要——用——便——盆——”我又羞又氣、壹字壹頓、咬牙切齒的說。他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女人看待啊，居然讓我當著壹個異性的面大喇喇的在床上噓噓。雖然已經和他上過床，身體也讓他看遍了，我還是做不到，我寧願憋死算了。
　　“妳無法移動。何況，這幾天妳壹直是這麽解決的。”他笑意濃濃的告訴我這個悲慘的消息。
　　我不活了
　　我閉上眼睛，把臉用力的埋進柔軟的枕頭裏，憋住呼吸。老天啊，妳大發慈悲來到閃電劈死我房裏這個不知羞恥的人吧，或者劈死我這個沒臉繼續活下去的人吧
　　但是窗外還是靜悄悄的，我所期待的閃電並沒有降臨。我就知道老天壹向不眷顧我，否則我也不會淪落到如此悲慘的境地。我感覺身體被輕輕抱起，我連忙睜眼。他眼中還帶著濃濃的笑意，輕手輕腳把我抱在懷中，朝衛生間走去。~
　　他把我輕輕的放在衛生間的馬桶上，自己則靠在洗手臺前註視著我。滾出去啦！我用眼神命令。腹下強烈的感覺讓我恨不得立即釋放，但他的視線卻讓我無法痛快的解決生理需求。他沒說什麽，默默的走了出去，並為我關上了門。他臉上的表情讓我恨的牙癢癢的。沒羞沒恥的人，只有他才會大大方方的當著其他人的面上廁所。我很快解決了自己的生理需求
　　我擡頭時無意間看到了洗手臺上的鏡子，鏡子中我顯得狼狽極了，渾身上下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血，脖子上壹圈黑色的手印顯得尤為恐怖，短短幾天的時間我的臉就瘦了壹圈……
　　看到鏡子中的影像，我仿佛又回到了悲慘的那壹天……
　　痛苦恐怖的記憶讓我低低的哭了起來。
　　“妳怎麽了？”不知什麽時候，他又走進了衛生間，蹲跪在我的面前，臉上布滿驚慌、緊張和心疼
　　“都是妳們……妳們把我害的那麽慘……妳們怎麽那麽壞……我好可憐……哇……”我揚起酸痛的雙手用力的捶打著他，虛軟的雙腿也用力踢著他。
　　“乖，別哭了，妳的喉嚨會痛，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乖。”他沒有抵擋我胡亂的攻擊，只是心疼的擦拭著我的淚珠，輕輕的把我抱在懷裏，壹邊朝臥室走去，壹邊輕聲哄著我
　　我埋在他的懷裏放聲大哭，宣泄著這些天所收到的委屈。
　　就這樣哭很久，我心中的郁悶委屈似乎終於得到了宣泄，情緒也稍稍平靜了下來。我漸漸的止住了哭泣，但仍不住的抽噎著。
　　“寶貝，只要妳不再想逃離我們，不再把我們當成孩子看待，我們永遠不會在這樣對待妳。看到妳身上的傷痕我們壹樣會覺得痛。”他認真的向我保證。我瞪了他壹眼。限制別人的自由還不準別人反抗，反抗就要被殘忍的懲罰，他以為他們是皇帝嗎？就算他們是皇帝，我也不是他們統治下的臣民。不過，我並不想跟他討論這個，因為他根本不會聽。
　　“我肚子餓了。”我沒好氣的轉移話題。
　　“晚餐妳想吃點什麽？”
　　“什麽的可以？”我挑釁的問，我的心裏突然浮現出壹個無聊幼稚的壞主意。
　　“當然。”他縱容了我的挑釁。
　　“我想吃成都川菜的老皮嫩肉、辣子雞丁，歐風料理的德國豬腳、蒜味烤田螺、奶油什錦海鮮通心粉，吉阪大陸的日式烤肉串，老船王的墨西哥卷餅，唐禦王朝的蝦肉蒸餃、豆沙包、元盅雞湯，點心要京兆尹的果仁奶酪和麻布茶房的燒蕃薯霜淇淋。”我壹口氣點出壹串菜譜。
　　其實這些東西我壹樣都沒有吃過，它們的價錢都貴的驚人，我壹個窮學生根本沒錢去奢侈壹番，而且這些名店的招牌菜都是限量供應的，就算我豁出去大出血也不見得吃得到。我對食物壹向不講究，可以吃飽就好，常常是用泡面、面包壹類的東西打發日子，有時嘴饞時我回到超市裏去買點肉類、海鮮什麽的，回去自己料理，反正我也有壹番好手藝。之所以會牢牢的記住，實在是因為它們太有名了
　　“妳只想吃這些？還有別的嗎？”
　　口氣夠大的。我就不相信在現在的這個時間他還能買的到這些食物。
　　“暫時要這些就可以了。”
　　他點點頭，轉身下樓去了。
　　呵呵呵～～～傻瓜！把這些分布的極為分散的飯店都跑遍不累死妳才怪。誰叫妳對我那麽壞，活該受報應。
　　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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