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姐妹

第十二章 姐妹

被警方搶先壹步，這可不好辦了……在看到警徽的那壹刻，我壹時間有些慌張，不過第壹時間我竟然不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看來我確實對於會不會被逮捕無所謂了。

“不要慌張，不要慌張，妳現在慌了才是要出事的！”老師在旁邊冷笑著對我說道，“警方很可能根本就沒註意到妳，而且……那男的算不算警方還不好說。”

老師這麽壹說，我暫時冷靜了下來，盯著那正在對女孩低聲細語的男人看著。雖然他是很可能出示了什麽警方證件，但仔細想想就不對勁——警方有必要這樣偷偷摸摸地在校門口盯梢嗎？直接去找校方要求協助調差就可以了，這本來也不是應該被瞞著的事件。而且這個亮出證件的男人，身邊就沒有帶壹個警察來協助嗎？如果警方真的重視這條線索的話，不至於用這麽不正常的手法來找這女孩。

果然這個男人有蹊蹺的……我這樣想著，做出了壹個比較冒險的決定，朝前走去。

“餵？妳真的要來這招嗎？妳就不怕對方真是警察，把妳給認出來嗎？”老師現在反而有些急了。

“理論正確的話就不會有事，雖然確實是有事後被逮捕的風險，不過……弄清了狀況後，被逮捕也沒什麽了。”這是我真心話。

我走到那個女孩身後，拍了下她的肩膀，微笑著用輕快的語氣說道：“小妹，還不回家，在這跟誰聊天呢？”

高個子女孩和中年男人都楞了壹下，隨後中年男人先壹步發話了：“抱歉，請問您是……”

“哎喲，是剛才的大叔啊？找我妹妹有什麽事嗎？”

我壹邊說著壹邊對那女孩使了個眼色。女孩似乎明白了，點了點頭：“嗯，姐姐，這位，這位是……”

“您好，我是省公安廳的，還請您和您妹妹配合壹下我們查案。”

對方的話說的不緊不慢，似乎也並沒有把我放在眼裏。還沒等我說話，老師卻冷冷笑了壹下，說道：“說是省公安廳的，還請問您是省公安廳的哪位？”

中年男楞了壹下，用壹種難以置信的眼神打量著我，那眼神讓我不舒服——雖然話是老師說的，但是應該從我口中說出來的，語氣措辭什麽的跟我平常應該有很大差別，多少會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怎麽？在呢麽不說話了？是不是不敢說了？不會是假警察吧？”老師繼續用我的嘴冷笑著說下去，“我聽說過最近市裏有些冒充假警察的人欺騙女孩子協助調查，然後動手動腳的，該不會就是大叔妳吧？要是我說錯了，我就賠禮道歉，但是還請您給我們壹個明確的說法啊，我們兩個小女子如果被您帶去‘協助調查’了，出了什麽事也不好解決，是不是啊？”

“我的證件剛才您妹妹已經看過了，應該是沒問題的吧？”中年男說著，看向高個子女孩。

女孩怯生生地點了點頭：“是……這位是林超警官，證件上確實有省公安廳的蓋章。”

“哦？妹啊，妳可別亂說了，說不定就是偽造的證件呢！妳不是也沒見過公安人員的證件嗎？怎麽能確定他是不是在騙妳？再說了，真要是公安人員，還用得著用堵校門這麽下三濫的手段來找妳嗎？妳可得想清楚咯，這以後出門被騙了，可別怪姐姐沒提醒妳！”

“也對，也對，那……誒？”

等我們說完話轉過頭來的時候，那個中年男子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了。雖然女孩還在驚訝，不過我心裏也清楚——那家夥見勢不妙，決定先撤退了。

“那個老混蛋，拿了別人的證件來用嗎？”老師笑嘻嘻地對我說道，“要是妳早上沒被那個真林超盤問過，這次怕是也會中套呢！”

“實際上他是不是拿了假證件都無所謂，顯然他並不是以公家身份來調查的，三言兩語就可以把他說走，畢竟他應該也在乎自己的飯碗的。”

我說著聳了聳肩，再回過頭看那女孩，冷靜地說道：“挺抱歉的，冒充妳的姐妹，不過那老家夥看著挺纏人的，不這樣我也不好出手。”

“真的謝謝妳，”女孩子壹個勁點頭道謝，“不過，我還不知道妳是誰呢？妳為什麽要來幫我？還有妳說姐妹……妳也是姐妹嗎？”

“嗯？”

女孩反復用了“姐妹”這個我剛才隨口壹說的詞，讓我多少有點在意——按照我的壹些偏僻的理解，這其實算是個黑話。

“哦，我的名字叫劉靜，是……是張紹馨的姐妹，”我隨便編了壹個名字，“妳認識張紹馨的吧？”

“啊，妳……”高個子女孩驚訝了壹下，隨後低下頭來，“紹馨……她……我……”

女孩明顯是陷入了混亂，我想了想，細聲對她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說，好不好？”

“妳這不是在做跟那老混蛋壹樣的事情嗎？嘿嘿，說到底壹丘之貉啊！”

老師又開始嘲諷我了，我也沒在意，因為我也知道，我不是什麽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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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陳琳——這是那個高個子女孩的名字——到了壹家距離校門口有壹段距離的、看起來人很少的小餐館，找了壹個周圍沒有人的位置坐下。因為我已經吃過了壹些高糖分的東西，也不想吃太多了，而陳琳似乎也因為要註意保持身材，晚飯幾乎不吃，我就點了壹份涼拌海帶絲——多少是有點土氣，但我還挺喜歡吃這東西的。

“真是挺抱歉了，這麽晚拉著妳來談話……妳晚點回家，父母不會在意嗎？”我試探性地問道。

“……嗯，”陳琳點了點頭，“反正他們也沒真的關心過我，我也習慣了……”

這話說的多少顯得有些叛逆，不過昨晚壹個人穿成那樣跑去萍水街那邊，看樣子她父母確實不怎麽管事吧……不對，如果知道她在做什麽的話，說不定還會因此感到丟人呢。

“‘姐妹’這詞我覺得用在妳身上挺不錯的哦，”老師在旁邊拱火道，“仔細想想，如果妳早點融入到這種圈子裏，說不定對妳算是好事啊，嘿嘿。”

我心裏清楚，老師所說的、陳林所說的“姐妹”，其實是說的女同性戀。這本來不是個應該深究的話題……不對，準確說是我不想深究，畢竟“姐妹”這個標簽我不太想打在張紹馨身上——她在我眼中純潔無垢，不該是會跟別的異性或者同性發生過性關系的女孩。

但是現在追查到這壹步，張紹馨是同性戀且有女玩伴的事實似乎就已經擺在我眼前了，如果事實就是如此的話，我也得全盤接受，哪怕這會讓她在我心中的形象不再如此耀眼。

“說起來，我還不是太了解妳們，”我先壹步打開主要話題，“妳跟紹馨，認識多久了？”

陳琳的目光左右搖晃著，過了壹會兒，低聲說道：“大約……半年了。”

“哦，妳們是在那家會所認識的嗎？”

陳琳沒說話，點了點頭。實際上到底是個什麽會所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猜測這種見不得人的性癖好應該會有壹個底下社交場所，要不然大家都憋著也不可能互相認識。

“唔，實際上我跟紹馨也就只有壹兩面的緣分，突然間得知她出事了，心裏有點……”我百出壹副低沈的模樣來，“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多知道壹點紹馨的事，還請妳作為紹馨的……關系最好的姐妹，能告訴我壹些。”

陳琳的肩膀抖動了壹下，隨後她顫抖著說道：“不對……我們已經不能算是多麽要好了，紹馨她……不，我根本配不上她……我怎麽配跟她做……”

“嗯？”

我意識到了陳琳的精神狀況的不穩定，老師在旁邊說道：“哎呀哎呀，看來那個張紹馨似乎不簡單嘍！”

我握住陳琳的手，安撫她：“別緊張，沒關系的……妳看看妳，身材那麽好，臉也很好看，紹馨怎麽說也不會嫌棄妳的。”

“不，我怎麽會……跟劉靜小姐妳比，我差遠了。”

這句話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只是出於自卑心理還是在諷刺我呢？我這麽想著，又上下打量了壹下陳琳，超過壹米七的身體顯得十分纖細，即便是穿著校服也能感受到那種骨感美的誘惑，稍微有些長的齊劉海遮住了壹些面孔，但依然可以看出她那沒有被化妝品修飾過的、透出壹股自然美氣息的面頰，即便壹直低著頭也掩蓋不住她在同齡人中透出的美麗氣質。

“不過照妳這麽說，紹馨似乎比妳更加有經驗嘍？”

陳琳點了點頭：“嗯，她是會所裏的……算是老顧客了，聽說從高壹開始就在那邊經常出入了，但是平時很低調，跟她特別熟的人也不多……我也是被她帶進去的。”

“哦？”該死，陳琳說的東西確實有些破壞了我對張紹馨的美好印象。本來同性戀也就同性戀了，與我臭味相投我也能夠接受；做過也就做過了，畢竟知道是“姐妹”的情況下不能強求她沒有找過別的女伴。不過張紹馨竟然是個老手……這我真的沒想到了。

“得了得了，幻想破滅，本來心裏的小仙女這兩句話下來都成臭婊子了，”老師擺出壹副很失望的表情，“唉，我真是同情妳，竟然冒著被抓的風險來問這些東西……”

“都走到這壹步了，妳說讓我回頭我就能回頭嗎？”我白了老師壹眼，“再說了女同性戀之間的關系也沒妳想的那麽腐敗淫蕩吧？”

“妳這家夥是小屁孩嗎？啊， 算了，妳喜歡就行，跟我無關，畢竟我也想看嘛，哪個男人不喜歡兩個水靈靈的妹子搞給妳看，嘿嘿。”

老師說的話多少讓我有些惡心，我也不管了，接受了自己確實有點過於理想主義的事實，也覺得這個樣子或許也不錯，繼續問下去：“這麽說來，妳應該是很喜歡紹馨的吧？”

“嗯……是的，我真的很喜歡她，想和她壹起過壹輩子，”陳琳說到這兒臉漲得通紅，“我也知道我們的關系很見不得人，每次我都是瞞著爸媽去找她，有時候她要是找我的話，我翹課也會過去……因此挨了挺多批評的。”

這女孩子說不定還真是有點癡情的，我心想。

“這樣子的話，妳有跟她直接說過嗎？現在可能沒有機會了，有點……可惜。”

“不，我……我說過，壹個月前的壹次，在我發現有哪裏不對的時候，紹馨她……她說她玩膩了。”

“啊？”

雖然算是預想之中的壹種情況，我還是叫出了聲來，同時我在心裏痛罵我這該死的精神潔癖。陳琳被嚇了壹下，但是她接下來說的壹句話，才是真的嚇到了我：

“她說，她感覺……還是跟男人做起來……更舒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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