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搜索

　　雖說之前我就覺得錢亦康可能有同夥，但是畢竟都只是猜想，而現在被劉雨慧這麽壹說，我卻是更加確信了錢亦康的確不是壹個人作案的結論。想起來，在六年之前他綁架雪綺的時候就是串通了同夥壹起來綁架雪綺。所以說起來，這壹次錢亦康作案，找了別人幫助他也很有可能。甚至可以說，可能性非常大。因為錢亦康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他並不擅長計算機領域，要他自己去制作病毒並且偷竊資料，可能性還真的不大。
　　劉雨慧短短時間就根據我給她的信息做出了判斷，真的有點讓我意外。不得不說，劉雨慧真的是壹個很聰明的女孩。她總是能冷靜地做出最好的判斷，我甚至都懷疑，在她的眼裏，這個世界就是像壹個框架壹樣的存在，可以被壹壹地直接剖析。
　　“呵呵，妳的想法跟我差不多啊。被妳這麽壹說，我倒是更加這麽堅信了。”我楞了壹會兒，然後把我的想法也告訴了劉雨慧，“錢亦康以前在道上混過，雖然現在失勢了而且欠了壹屁股債，但是要找同夥對他來說還不是很難。我也估計這次的事他也是找了個會電腦操作的同夥壹起幹的。總之，我會小小的，謝謝妳的提醒了。那先說好了，晚上我來接妳。”
　　我掛了電話，然後就下了班回家。因為最近公司資料被盜的緣故，公司傳達室門口每天都有至少三個保安在站崗放哨。這些保安是我托了王胖子找來的，他們都是部隊裏退休後幹起的保安工作，身手都不錯，經驗也挺豐富，這些天都是他們在公司站崗放哨，檢查出入的人群，壹旦發現可疑人物都會在第壹時間阻攔扣留，這算是給公司加了壹道保險鎖。
　　乘了車，我首先是去了學校接雪綺，這個小丫頭還是和往常壹樣在學校門口等我，對她來說，我在公司上遇到的事完全和她無關，在她所知道的世界裏，我不過是個忙忙碌碌的爸爸兼玩伴，我的煩惱她都壹無所知。
　　雖然已經是六年級，眼看就要小學畢業上初中了，但是雪綺卻還是保持著孩子心性，做什麽都很天真，倒是和我當初的初中同學張嘉琪很像。
　　接了雪綺回家之後我先是給她做了飯，在家裏休息了差不多壹個小時，吃了飯之後，我就跟雪綺說我晚上還有事要出門，讓雪綺自己洗澡睡覺，把換下來的衣服自己丟到洗衣機裏。同時我還告訴雪綺讓她早點睡覺，鎖好家裏的門，如果有外人來了就藏到櫃子裏不要出聲。我的話讓雪綺產生了緊張感，雪綺問我怎麽了，但是我沒跟她說實話，只是說這幾天小偷比較多，要多小小著點。
　　再之後，我就到了車庫，在車庫給唐董打了個電話，只會他說晚上我帶了我的朋友，要去他那邊，幫他查查電腦。唐董說沒問題。
　　最後，我又打了個電話給雨慧，確認她在家之後我正式出了門然後朝著雨慧家所在的地址前去。
　　當然，出門之前我還特意留意了壹下我家附近的狀況，這幾天以來我每次出門之前都會特意開車繞壹圈，確定附近沒有人徘徊監視才會出門。胡波、劉剛和吳之韓都出事了，我可不保證我能夠平安無事，所以這幾天以來我壹直都很小心謹慎。
　　確定家的附近還算安全之後我直接就壹路開到了雨慧家的樓下，在給她打了壹個電話後雨慧很快地就走了下來。
　　今天的雨慧穿了壹件帶帽兜的淡藍色外衣，齊平的劉海遮住了短短的眉毛，而壹頭短發也和壹周前沒有什麽變化，文文靜靜地披在頭上。除了衣服不同之外，雨慧和我上壹次見面時壹模壹樣。
　　我看到雨慧，然後又擡頭望了望雨慧的公寓房間，看到壹片漆黑的公寓，我問雨慧：
　　“妳爸媽不在？我好像看妳家的燈關了。”
　　“我壹個人住。”雨慧很快給了我回答。
　　據雨慧所說，因為工作的關系，她現在是壹個人獨居，公寓裏只有她壹個人。
　　“原來是這樣啊……快上車吧，我帶妳去壹趟唐董家。”
　　我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雨慧看了我壹眼，然後步姿輕快地走了過來，坐上了車，然後關上了車門。
　　雨慧還是壹如既往的沈悶，上了車之後就壹言不發，只是目光平視前方，黑色的眼眸卻是反射著街道上傳來的燈光，晶瑩璀璨，透露出壹種驚人的尊貴氣質。
　　我是第壹次去唐董家，但是根據唐董給我的地址，我還是沒有繞遠路就到了他家。
　　我們在壹幢新穎的別墅前下了車，來迎接我的是唐董的妻子，她很熱情地請我和雨慧進門，顯然是唐董事先只會過。
　　進了別墅之後我就在大廳裏看到了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坐在沙發上，他們看起來身材很結實，臉上也不帶壹絲笑意。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客廳裏的那兩個大漢，正在思考時，卻又看到了唐董，他正好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我和雨慧，立刻過來客氣地打了個招呼。
　　唐董站在了我的面前，他看了看雨慧，目光裏露出幾絲驚訝，他有些剛硬的臉上露出幾絲欣然。
　　“小東，這位……可是妳的女朋友？”
　　“不……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對於這壹點，我急忙解釋，不過話壹出口，我卻是想到在雨慧面前這麽說似乎不太好，畢竟我也是和她相親過的，雖然我們已經約定了只做普通朋友，但是至少還是有可能進壹步發展的，現在我這麽急著說出口，要是雨慧不高興就麻煩了。
　　“原來是這樣。”唐董點點頭。
　　而我則是偷偷看了雨慧壹眼卻發現她面色不改，沒有任何異樣。她只是看著唐董，然後用平淡的語氣輕聲地說了句：“妳好。我是劉雨慧。”
　　然後就沒了下文。
　　唐董勉強笑了笑，說妳好妳好。然後他就問我們要不要先坐坐，我說不用了，先做正事要緊，去看壹下電腦吧。
　　唐董點點頭，說那就先看看電腦吧然後讓她妻子給我們去泡茶，然後就領著我和雨慧上樓。
　　上樓的時候我順便問了壹下唐董客廳裏的那兩個男人是誰，唐董說，這是他今天剛找來的保鏢。這幾天公司裏出了這麽多事，他也不放心，所以也請了保鏢。
　　原來是保鏢……唐董的回答讓我釋然。難怪我總覺得客廳裏那兩個人神色有些奇怪，不像是客戶，居然是保鏢。
　　唐董在三樓有壹個獨立的私房，裏面有壹臺商務電腦，接的是光纜，平日裏都是用來儲存公司裏的壹些重要文件的。自從他退休之後那些資料基本上就成廢紙了，但是卻依然保留著。
　　唐董把我和雨慧帶到他的電腦前，告訴我們說他的電腦是他妻子收到了壹份病毒文件之後電腦才被格式化清空。裏面的資料也不知道是被盜了還是被刪除了，現在雖然病毒清除了但是資料是徹底沒了。
　　聽了唐董的描述，我看了雨慧壹眼，問她：“妳看看吧？”
　　雨慧點了壹下頭，然後緩緩地走到了電腦前，然後右手拿起鼠標開始點起來，同時，她還用左手在鍵盤上敲動著。
　　不壹會兒，電腦就重啟了，緊接著電腦屏幕就變成了壹片藍色，上面浮現出了程序語言。
　　而我和唐董就在壹旁看著，雖然我和唐董都不知道雨慧的行動的意義，但是我們都不敢打擾她，只是默默地看著。
　　過了壹會兒，唐董的妻子送來了茶水，而也就在那時雨慧有了答案。
　　“沒有留下痕跡，備份系統裏文件也被永久性刪除了。”雨慧擡起了頭，轉過頭來，用寧靜的眸子看著我和唐董，說：“是系統還原木馬。”
　　“還原了，這麽說……資料已經找不回來了是吧？”
　　“對。”雨慧點了壹下頭，淡淡地說，“但是，沒有被盜的痕跡。只是普通的系統還原病毒罷了。”
　　“是這樣啊……那妳能不能通過ip地址查出發送病毒郵件的人的地址？”雖然不太聽得懂雨慧說的壹大串術語，但是大概意思還是能知道壹些，總之，不管是被盜也好被還原也好，查到發送郵件的人才是關鍵。
　　“可以破譯發件人的原始信息來鎖定真實ip。”雨慧淡淡地說，“但是，要鎖定所在人的具體地址，需要模擬公安數據庫鎖定發件人的SMTP服務器。”
　　好吧，我承認學歷不夠，雨慧的話，我壹句都聽不懂。
　　“那……妳能不能做到？”
　　“……”沈默了半晌，雨慧說，“要壹些時間。”
　　聽了雨慧的話，我松了口氣，雖然要花壹點時間，但是，只要能做到就好。
　　“能做到那就好，雨慧，那可能要麻煩妳壹點時間了。”我有些抱歉地看著雨慧，說，“我對電腦知道地不是很深，也只有妳這個電腦天才才能查出來。如果妳找到那個人的地址了，我……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感激妳。”
　　“沒事。”雨慧搖了壹下頭，然後她轉向了唐董，用手指著唐董的電腦顯示屏對著唐董說，“這臺電腦，我可以借走麽？”
　　雨慧提出要借走電腦，讓唐董驚了壹下，但是很快唐董就釋然了，淡淡地說：“既然妳要用，那就帶走吧。反正這電腦裏文件都刪光了，成了壹臺空電腦。”
　　“好。”雨慧倒是也不客氣，說了句好之後，她就轉過來看著我，漆黑如墨的眸子壹眨不眨地盯著我，讓我楞了壹下。
　　好壹會兒，我才明白，原來雨慧是讓我幫她搬電腦……
　　差不多過了十分鐘後，我幫雨慧把唐董的商務電腦裝進了箱子，然後擡到了我的車的後備箱裏，再之後，我就連茶也沒喝就和唐董告了別，帶了雨慧回自己的公寓。
　　值得壹提的是，通過這次給雨慧搬電腦，我也是第壹次進了雨慧家。
　　雨慧的公寓式她壹個人租的單身公寓，三室壹廳。因為地段好，所以房租比較貴，但是因為雨慧在軟件公司的工資夠高，所以她也支付地起。
　　雨慧的家給我的第壹個感覺就是非常簡潔幹凈，地面上壹塵不染，除了沒有花紋的沙發，壹張玻璃茶幾和壹臺壁掛式電視機外，整個大廳居然沒有什麽多余裝飾品。或者說唯壹能夠算上裝飾品的就是足足有四五個書架的圖書。
　　當然，雨慧並沒有讓我進她的臥室，而是讓我把電腦放在了客房裏。雨慧的客房非常簡單，裏面除了壹張鋪了壹條白色床單的床……居然就沒了別的東西。沒有空調，沒有風扇，更沒有衣架、櫃子、書架之類的家具。真可謂是家徒四壁。
　　我勒個去，女孩子不是應該買壹些洋娃娃或者布偶之類的裝飾品的嗎？怎麽會有這麽奇葩的存在？
　　雨慧客房裏的布置讓我有些失望，其實我本來還是打了偷看雨慧臥室的想法的，我很好奇像雨慧這樣的女孩子臥室會是什麽樣。
　　“雨慧，我能看看……妳的房間嗎？”把雨慧的電腦搬到了客房之後，我猶豫再三，還是當著雨慧的面問能不能進她的房間。其實，我知道這樣窺探女孩子的秘密不好，但是……好歹我也是和雨慧相親過的對象，看看臥室也沒什麽不可以吧？而且，我真的對雨慧的臥室很好奇。
　　“不行！”雨慧用冷冷的語氣斷絕了我的歪念。
　　於是到了最後，我也沒能窺探到雨慧臥室的風光。
　　我有些泄氣地幫雨慧接好了電腦，再之後，我就告別了雨慧回了家。回去之前雨慧還問我喝不喝茶，我說不麻煩了，等妳找到ip了打我電話就行了，我還有點事呢。
　　我所謂的有點事，當然是指我家裏的那個小丫頭了。
　　現在事故連連，人人自危，讓她壹個人在家，我還真不放心。
　　出了雨慧的公寓，我就直接上了車。
　　但是就在我上車的時候，我的手機卻響了。
　　聽到手機聲時我的心就沈了下去，因為這幾天在這個時間接到的電話，似乎從來都沒有好消息過。這幾天我接到的電話不是有人死了就是有人被撞了，真沒什麽好事聽到過。
　　也的確，我的不詳預感成了真。
　　電話是劉剛的家人打來的，內容很簡單，甚至可以說，實在預料之中。
　　“楊老板，劉剛剛剛死了。”手機那頭，劉剛的親戚這樣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