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我可以信任妳嗎？

　　“搶什麽，怎麽搶，暫時先不說這個，我們來談談其它的吧。”
　　李峻山阻止了墮落天使的聲音，他不忍也不想再聽金斯克曼壹臉癡情地無限制回憶下去了，從這個墮落天使的敘述中，李峻山大概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始末，無非就是癡男怨女情短情長，更重要的是這讓他想起了雷雨。
　　李峻山拒絕煽情，無論是別人的故事或者自己的以往，至少在實力還未達到巔峰狀態時，他會選擇性地拒絕這些。
　　臉上帶著壹臉高深莫測的表情，李峻山向金斯克曼繼續說道：“我不想討論妳所謂的光明界中遊蕩的無意識的虛幻的靈魂或者精神體和亡靈位面的低階不死生物有什麽區別，妳承不承認，所謂的光明天使降臨儀式就是邪惡的？”
　　金斯克曼有些跟不上李峻山的思維了，他怔了怔，先是點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
　　“好，妳的觀點和認知看起來還是不夠明確，那我們談談我的召喚獸吧，妳覺得它們邪惡嗎？從它們的寄生到成長，再到最後的破體而出瞬間進化至成年期。”
　　金斯克曼這次沒有猶豫，飛快地點了點頭。
　　“妳的態度讓我很不恥。”李峻山鄙夷地看著金斯克曼，說道：“我的召喚獸將胚胎植入魔獸的體內，通過汲取宿主的生命成分成長進化；妳們天使從光明界降臨，占據了別人的身軀並且殺死他們的靈魂，這兩者根本就是殊途同歸。如果說非有什麽區別的話，那麽我的召喚獸的方式顯得更血腥壹些，但至少它們的對象只是魔獸並非智慧生物，哪怕從某此方面而言低階魔獸同樣具有和智慧生物壹樣生存下去的權利和意義，但這要比起妳們天使直接用人類作為降臨的載體宿主，還要文明壹些吧。妳承認與否，天使降臨這個儀式的本身就是邪惡的，哪怕它披上了聖潔的外衣。”
　　金斯克曼又壹次怔住了，不知道是因為無法反駁李峻山這壹段滔滔不絕的闡述，抑或是他自己早就有些認同了，又或者是其它李峻山並不知道的原因。
　　很快，金斯克曼就解答了自己的異常，他緩慢地說道：“安琪拉也這樣說過，與其說我們倆感情的開始是因為彼此第壹眼看到時就有了感覺，倒不如說是我的降臨的過程讓她印象更深刻壹些，畢竟那是她第壹次參加天使降臨儀式。”
　　微微沈默半晌，金斯克曼繼續黯然說道：“她覺得這種用終結壹個人的靈魂而造就壹個強大的天使的儀式，本身就充滿了邪惡的氣息。安琪拉還說過，光明教義中說凡是邪惡的，都將會被毀滅，而天使就是執行神的意誌的使者，但如果天使或者光明神和旨意沾染上了邪惡和不光潔的壹面，那麽誰來毀滅和終結他們呢？”
　　“安琪拉這話沒有和教皇討論過吧？”李峻山忍不住問了壹句。
　　“安琪拉純潔，她就像壹池雪山上不染塵埃的冰水，但她不傻。”金斯克曼沒好氣地看了李峻山壹眼，說道：“這些疑問她只對我講過，怎麽可能和教皇去討論，如果讓別人知道光明神教最聖潔的聖女有了這種瀆神的猜疑，那麽裁判所的火刑柱就是她的唯壹結局了。”
　　“看來這個安琪拉比妳聰明的多。”李峻山呵呵壹笑，說道：“至少她透過了現象看到了事務的本質。”
　　“討論這些有什麽用呢？”金斯克曼黯然垂首，低聲說道：“無論天使聖潔或者邪惡，都已經與我無關了，現在的我，只不過是壹個墮落天使。”
　　“邪惡的事物再墮落，又能到什麽份上。”李峻山就像是存心打擊金斯克曼壹樣，他沒好氣地說道：“聖潔或者骯臟，正義或者邪惡，根本就不是絕對的，不同的角度和立場都有不同的觀點，不過我今天不想和妳討論這個。”
　　“那妳想說什麽？”
　　或許是因為將心事告訴了李峻山，金斯克曼原本和他之間的態度雖然談不融洽，卻也不及原來那麽冷漠，卻是擡頭問了壹句。
　　“妳就說妳現在還喜不喜歡聖女，或者說那個聖女有沒有忘記抑或放棄妳？”
　　“我對安琪拉永遠不會變心的，就像她對我壹樣，我們的感情禁得住生命的考驗。”金斯克曼梗著脖子粗聲回答了壹句，仿佛李峻山這句話玷汙了他和安琪拉神聖堅貞的愛情壹樣。
　　“那妳還在乎什麽狗屁天使或者墮落天使的身份。”李峻山鼻孔裏噴出兩道粗氣，惡狠狠地說道：“我只知道眼前只是壹個男人喜歡女人而已，無關乎身份，只要喜歡，殺過去搶回來就是了。”
　　“光明位面的實力妳又不是不知道……”墮落天使酒暈剛剛褪下去的臉鬼掙紅了，他狠狠地白了李峻山壹眼，說道：“如果有這種成功的可能，我早在光明位面就這麽幹了，何必聽妳在這裏說風涼話。”
　　“好，只要妳有這種相當邪惡的想法就行了。”李峻山哈哈大笑，他拍了拍桌子說道：“我沒說現在，只要妳壹心不二，直到哪天讓我覺得妳我之間可以達到我和君王那樣的關系，我答應妳就壹定能做到——把神殿拆成廢墟，妳和那個安琪拉是隱居廝守在光明位面也好，去其它位面也罷，全由妳們自己做主，我絕對不會幹涉。”
　　墮落天使又壹次楞住了。
　　從壹開始屈服於李峻山的“淫威”，與其說是他有些貪生怕死，倒不如說是舍不得光明位面的安琪拉——無論再強大的強者，壹旦為女人動了心，大多數人的性格就不再堅定了，至少金斯克曼就是這樣。
　　對於李峻山是不是能抗衡光明神教，金斯克曼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他的超階魔獸還是太少了，根本無法對付光明神教的超階天使勢力，但回到光明位面再看壹次久未見面的安琪拉，卻還是如今的墮落天使的唯壹念頭，哪怕他壹直懷疑李峻山是不是真的會去光明位面。
　　在經過了和李峻山壹段時間的相處之後，金斯克曼的想法開始動搖了，他從內心深處產生了深深的敬畏，不是對李峻山，而是異形。
　　異形這種獨特的生物完全顛覆了他以往的認知，他開始有些相信李峻山曾經說到過壹定會去光明位面完成壹個誓言的承諾——假以時日，金斯克曼完全相信李峻山會擁有這樣的資格和實力。
　　“妳真的要去？”金斯克曼張口結舌看著李峻山。
　　“這個問題妳就不要懷疑了，我給妳直說吧，亞蘭大陸位面壹個前不久被光明神力喚走的聖域魔法師是我的朋友，最親密的朋友。我答應過她，壹定會去光明位面找她。”李峻山頓了頓，說道：“既然像妳說過天使降臨儀式並不是隨意就能完成的，而在壹年前已經降臨過壹批天使，也就是說至少還得再過四年才會甄選載體宿主進行下壹撥天使降臨，那麽我還有至少三年左右的時間壯大自己的實力。”
　　說到這裏，李峻山看向金斯克曼的目光淩厲了起來，他用緩慢地聲調說道：“魔族和我只是利用關系，我想妳這段時間也能看出來了，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趁著彼此還有利用價值的時間盡壹切可能的力量壯大自己的實力，在保證了我的親人朋友安全的前提下，去光明位面把她帶回來，在這壹點上，妳和我的目標應該是壹致的。”
　　金斯克曼平靜地看著李峻山，他聽的很仔細。
　　“魔界和光明位面包括冥界，甚至於低等位面聯盟及中等位面聯盟，說實話，我根本不想理會他們之間的鬥爭，我只是壹個外來戶，但我明白如今想置身事外根本不可能了。借力打力也好，壹力抗衡也罷，我只想完成壹個承諾。當然，這個過程中我同樣需要幫助，就想我以前需要君王的幫助壹樣，金斯克曼，妳告訴我，我能不能信任妳？”
　　墮落天使沒有很快地回答李峻山，只是靜靜地看著李峻山，眼神又從他的頭頂飄過看向了坐在墻頭上百無聊賴伸手虛控著院外樹蔭中壹只翡翠鳥的逆種異形。
　　半晌，金斯克曼收回目光看向了李峻山，緩慢而又堅定地說道：“大人，從今天開始，妳可以完全信任我。”
　　李峻山長長籲出了壹口氣，他的壹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
　　“半天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李峻山的心中湧起了喜悅。
　　有了金斯克曼全心全力的幫助，李峻山除了可以完全透徹地了解光明位面的壹切之外，卻還擁有了壹個強大的臂助，金斯克曼的實力，遠不是現在的枯骨君王可以比擬的，李峻山很清楚這壹點。
　　“當邪惡披上了聖潔的外衣後，那麽誰來中止這種邪惡呢？”
　　心情大好的李峻山向墮落天使舉起了手中的酒瓶，微笑說道：“安琪拉的這個問題，就讓將來的我們用行動來告訴她吧——凡是邪惡的，都將被毀滅，邪惡也可以中止邪惡。”
　　“壹切如您所願。”墮落天使凝視著李峻山，他那略顯金色的雙眸雖然談不上有多麽的恭敬，卻也不再帶有原來的排斥和淡漠。
　　舉起手中的酒瓶，墮落天使和李峻山輕輕壹碰，壹口飲下了杯中的風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