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黑煞

　　不夜城有數的幾個超階強者接連隕落，而且還是極端殘忍地被殺死，這讓遠處剛開始還不住悍然撲過來的魔族徹底膽寒了。
　　不僅如此，閃電白紋豹異形、隱形異形及黑火翼魔組成的狙殺陣容，莫說完全接近幾個大人戰鬥中心位置，根本沒壹個魔族能在它們的狙殺下飛近過來。
　　如果說閃電白紋豹異形擁有神出鬼沒的速度和鋒利的尖牙利尾足夠驚人，那它急掠間總還是能看到殘影的，而徹底隱匿了身形氣息的隱形異形壹連帶走了十二個魔族的性命，卻沒有壹個人能看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麽死。
　　黑火翼魔更是大展煞威，或許也是許久未曾出戰過，憋壞壹般的它那黑火魔法射線和更趨近於物理攻擊的黑光射線遠遠就將壹個個魔族點成火人或者直接掃成了篩子，死在它手下的魔族直比閃電白紋豹異形和隱形異形加起來還要多。
　　“跑啊……”
　　壹具具屍體向地面落去，鮮血和黑火燃燒屍體產生的焦臭味在偌大的空間內混成了壹團，也不知道是誰遠遠喊了壹聲，那些從城內四面八方夜空中騰空而起不停飛過來的魔族登時壹窩蜂散了開來向遠處逃去，總算是結束了這種前赴後繼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自殺”行為。
　　“我應該是見過他……”
　　雅琪娜和李峻山都沒有去理會那些四散奔逃的魔族，任何情況的戰鬥下都少不了那些趨利避害的小角色，前者光潔的額頭微皺起來，輕聲說道：“可偏偏就是記不起來。”
　　“妳是誰？”
　　李峻山遠遠朝壹臉驚喜的尼頓喝問了壹聲：“不要提貝姆家族什麽商會會長的身份，另外的身份是什麽？妳認識雅琪娜？”
　　逆種異形沒有急於下手，更沒有飛回到李峻山身邊，右手拎著壹個面容驚恐扭曲的頭顱，白玉似的右手把玩著先前被她“舌骨”爆了頭顱的恩布斯特炸開的頭顱中得到的壹顆菱形的黑色魔核，李峻山剛壹出聲喝問，她就飛到他與尼頓之間，那花瓣似的嘴唇打開急劇震顫著就是壹陣恐怖的“嘶嘶”響起。
　　尼頓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壹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腦門，他根本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逆天強大的妖異少女小逆，聽到李峻山發問連忙回答道：“小公主小的時候，我見過她，我是貝姆家族商會會長不假，可我還有壹個身份，我是國主陛下安排在貝姆家族的眼線。”
　　李峻山第壹個反應就是不信，不止是他，就是壹邊的雅琪娜原本思索的表情登時變成了疑惑。
　　李峻山有這樣的反應不出奇，雅琪娜那個極品的父親給他的印象太過深刻了，那根本活脫脫就是壹個他前世印象深刻的90版《封神榜》中商紂王的翻版，甚至在英武、勇武上面還有所不及，再不濟至於人家商紂王起初還是擁有國家絕對的統治權，哪像他，從坐上魔族帝國國主的位置到如今根本就是被魔神教騎在脖子上拉屎撒尿。
　　就這樣的人，能在魔族四大家族之壹的貝姆家族極為重要的商會安插壹個會長身份的眼線出來，李峻山怎麽聽都有些不信。
　　雅琪娜大概也是壹樣的心思吧，她疑惑且警惕地看著尼頓，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父……他在哪個家族中有安插什麽眼線，就是妳們不夜城都有我曾經安插過的眼線，大體上也都是壹些苦命的女子罷了，有些現在還是某些酒樓紅牌什麽的，除了她們，我並不相信貝斯家族勢力中還有我們皇族的眼線。”
　　“不是亞歷山大陛下，而是上任國主莫紮莫赫陛下安排的我們……”
　　尼頓急了，閃電白紋豹異形它們已經將偌大的空間完全清場了，他也顧不上是不是有人會聽到什麽，連忙解釋道：“現任的國主亞歷山大陛下也知道我們的事情，只不過很早的時候我們就達成壹致，在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之前他絕對不能單方面聯系我們，就是怕暴露身份。”
　　“我爺爺？”
　　雅琪娜腦海中登時浮現起了那個頗是雄才偉略但同樣壹生郁郁寡歡沒能將帝國從困境中解放出來的熟悉面孔，比起她的父親，她的爺爺莫紮莫赫起碼還是替帝國做了不少事情的。
　　“沒錯。”
　　尼頓畏懼地看了李峻山壹眼，又看向雅琪娜說道：“小公主，妳四歲那年生日，我有事找國主陛下稟報，當時妳還在場來的……”
　　“四歲？”
　　雅琪娜有些恍然大悟，她那個年紀可以說是已經記事了，不過到底還是太過年幼，對眼前這個尼頓有些熟悉偏又記不起來到底是誰。
　　想是這麽想，雅琪娜終究還是半信半疑，也不多說什麽只是盯著尼頓，等他繼續解釋。
　　“當時小公主在宮中待的無聊，國主陛下壹直都很疼愛妳，當時就在酒會結束後帶著小公主悄悄去宮外看貝斯家族在中心廣場舉行的為小公主慶生的焰火晚會，就是那時……”
　　尼頓話說到壹半，雅琪娜終於完全想了起來，她“啊”了壹聲，旋即說道：“焰火晚會！我記得了，是不是有壹個陌生的身穿鎧甲的侍衛，還送了壹串罕見的紅玉項鏈給我，那是不是妳？”
　　“不是。”
　　尼頓搖了搖頭，又道：“我當時沒有改變平常的裝扮，也就是布衣布袍並沒有穿什麽鎧甲，而且那時送給小公主的禮物不是紅玉項鏈，而是壹串珍珠手鏈。”
　　“那就是對不上了？”
　　李峻山聽的有些無聊，對於魔族皇室的勾當他是半點興趣都欠缺，卻還想著結果眼前的事情，再以雷霆之勢向其他魔族大家族下手——今天晚上幾場戰鬥帶給他的酣暢淋漓的感覺已經是許久不曾體驗過的，他卻還想著下壹場戰鬥是不是自己出手試試。
　　“不是，完全對上了。”
　　雅琪娜大概也能猜出李峻山的心思，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故意試試他罷了，他說的都對上了。”
　　“我絕對是忠於國主陛下的。”
　　尼頓長長出了壹口氣，雅琪娜剛才說的“紅玉項鏈”什麽的讓他心臟直提到了嗓子眼，卻就怕當年她太小沒有記住自己，卻是冤死在當場。
　　“妳剛說‘我們’？這是什麽意思？是貝斯家族中不止妳壹個眼線？還是其他家族中也有像妳壹樣的存在？”
　　雅琪娜口中向尼頓問著，卻是輕輕拉住了李峻山的手，眼神中帶著祈求看向他。
　　“沒事，妳繼續問。”
　　李峻山沖她微微壹笑，搖頭示意不礙事。
　　“貝斯家族中有沒有其他人我不清楚，畢竟我們只能和國主陛下聯系，因為我們存在的事情也只有國主陛下才清楚，其他人都是壹概不知。”
　　尼頓說道：“還有別的家族中有沒有像我壹樣的存在我也不能確定，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咱們魔界四大家族中，每壹個家族中都有像我壹樣的人存在。”
　　“妳們的任務是什麽？”
　　雅琪娜點了點頭，沈思片刻問道：“不要說只是為了替帝國打聽魔神教和這些家族間的壹些勾當，或者說是為了金錢，妳要是這麽說的話可不僅僅是侮辱我的智商，這更是對我的爺爺不敬，他不會冒著被四大家族知道的風險做出這種沒有必要的事情來。”
　　“當然不是……”
　　尼頓搖了搖頭，說道：“魔神教向來想做什麽都是擺在明處的，他們根本沒有把咱們帝國放在眼中，至於金錢壹說就更不可能了……”
　　說到這裏，尼頓下意識看了看四面，大量的異形出現及閃電白紋豹等幾只異形的清場讓周圍的空間又壹次陷入了寂靜當中，雖然更遠的地方可以看到地面上已經有大量騎兵和城衛軍以及民眾烏壓壓聚集在壹起也不敢過來，不過近距離內卻是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當年莫紮莫赫陛下安排我進貝斯家族，卻是為了……”
　　剛說了半句，尼頓就猶豫不決地收住了口，卻是看向了李峻山。
　　“有什麽話直接說出來好了。”
　　雅琪娜皺了皺眉，毫不思索地說道：“有什麽事情，我都不會瞞著他的。”
　　“是是是……”
　　看到李峻山冷冷看向了自己，再壹聽小公主都這麽說了，尼頓登時沒口地應著，這才恭敬說道：“莫紮莫赫陛下安排我進貝斯家族，卻是早就聲明他永遠都不會主動聯系我們，而除了貝斯家族造反以外的消息後，除非是找到了黑煞或者得到了和黑煞有關的情報，否則就會讓我們壹直潛伏下去。”
　　“黑煞！”
　　雅琪娜倒吸了壹口涼氣，忍不住就是失聲喊了出來。
　　“黑煞是什麽？”
　　李峻山聽的正無聊，眼見雅琪娜這麽吃驚登時張口問了壹句。
　　“只有在帝國圖書館最古老的玉簡及史詩記載中才能看到有關黑煞的字眼……”
　　雅琪娜半晌神情才恢復如常，卻是如數家珍似地說道：“所說在兩萬多年前的魔界，那時魔神教還只是帝國用來統治民眾的信仰手段，並不是像現在壹樣完全淩駕於皇權之上。那個時代我們魔族也沒有統治什麽低等位面，卻是壹個相對和平也算是群雄輩出的時代。”
　　說到這裏，雅琪娜壹臉油然向往，顯然在她的心中現如今的魔界就該像那個年代壹樣。
　　“不過這壹切隨著壹個叫黑剎的人出現而改變了，他是壹個正統的魔族，放在當年那也是壹個像現今的魔神教教皇或者說妳壹樣驚才絕艷的人物。”
　　雅琪娜說著看向了李峻山，後者卻沖他微微搖頭笑了笑：“我算不上什麽驚才絕艷的人物，妳要是這麽說小逆我絕對贊成。”
　　逆種異形登時轉過頭，沖李峻山和雅琪娜咧嘴笑了。
　　“這是壹個把力量修習看的比什麽都重要的人，他用了短短的十五年就從壹個普通的魔族修習到了大魔王的境界，當感覺到力量修習很難再有什麽突破時，他便開始挑戰，向那個時代魔族所有與他實力相當的強者挑戰。”
　　“聽起來和跟在雷雨身邊的恐懼行者倒有些像。”
　　李峻山瞇著眼睛笑道：“他當年也是在聖階門檻邊徘徊進不了階，後來就在亞蘭大陸位面世界黑暗沼澤挑戰四方，最終讓他在壹場以壹對八的大戰中領悟到了更高的力量，卻是直接就被光明神教給召喚走了。”
　　扭頭看向了雅琪娜，李峻山繼續說道：“妳可不要告訴我這個聽起來很威風的黑剎在連續的挑戰當中成了第壹個突破超階實力的強者？”
　　“那倒沒有。”
　　雅琪娜嘆息道：“妳說的那個恐懼行者我聽起過，不過相比恐懼行者，這個黑剎就殘暴多了，他不止只挑戰，直接說起來幹脆就是屠殺。比如他挑戰上了某個領地的統領，在他勝利後他會連同整個領地內所有有些實力的人全部殺死，壹來二去原本的黑剎就被人叫成了黑煞，那根本就是壹個煞神。”
　　“小公主果然無事不知無事不曉……”
　　尼頓在壹邊覺得幹站著也不是回事，逆種異形的目光讓他有種脫光了的妓女站在如饑似渴的暴漢面前的感覺，卻是插口說道：“那煞神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殺了六個大魔王和十壹個大統領，而其他低階的死在他手中的更是數不勝數，卻是咱們魔界有史以來最殘暴最沒有人性的煞神。”
　　“魔族還談起人性來了？”
　　李峻山聽著就有些不是很相信，尼頓的最後壹句話更是讓他有些想笑的沖動，不過想起身邊的雅琪娜也是壹個標準的魔族，這句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肆意妄為的行為終於惹來了殺身之禍，當時的國主和教皇起先還派出人和黑煞勸說，讓他放棄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都以為當時魔界最具權勢的國主和教皇出面了，那黑煞該消停了吧，誰知他連倆人派出的使者都當場殺死，渾然不給國主和教皇半分情面。”
　　“我大概聽明白了。”
　　李峻山接過了雅琪娜的話岔：“接下來就該是國主和教皇調動所有的強者圍殲黑煞這個大魔頭，不過就這個人潛伏在貝姆家族所謂的任務而言，大概那個黑煞也沒能被殺死，最終卻是帶著重傷落荒而逃，這些年來壹直都是偷偷躲藏起來伺機再起，而妳們國主現在又想把他找出來？”
　　“不對。”
　　話剛說完，李峻山又皺眉說道：“如果這個黑煞沒死，以他的實力和性情怎麽可能隱藏兩萬年這麽久？再說超階強者最長壽命的也就是壹萬多年，活的最久的妳們魔界壹個被稱為耆龜的強者也只活了壹萬五千余年，這個黑煞能夠這麽久嗎？就算可以，那麽在萬年前的位面大戰爆發後，他怎麽可能還潛伏起來不冒泡？”
　　越說越不能相信，見雅琪娜壹副瞠目結舌的表情看著自己，壹邊的尼頓更是用怪異的眼神瞅了過來，李峻山不可思議地說道：“要聽妳們這麽說，那百分之八十的可能，萬余年前突兀在魔界的崛起的現如今的魔神教教皇就是黑煞了？這不可能啊？難道我壹直的估計都是錯的？”
　　“聽我們這麽說？”
　　雅琪娜壹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眨巴著眼睛無辜地說道：“這些都是妳自己說的，我們可沒這麽說。”
　　“那他剛才又說到找到了黑煞或者得到了和黑煞有關的情報，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難道我猜錯了？”
　　李峻山有些糊塗了。
　　“妳先聽我把話講完。”
　　雅琪娜微微壹笑，繼續說道：“也是和妳剛才的預料差不多，在使者被斬殺後，那個年代的國主和教皇再也無法容忍自己的位面世界有這樣張狂且肆無忌憚的人存在，那可說不準哪天黑煞壹興起跑去找國主或者教皇他們挑戰，後來他們就召集聚集了十五個大魔王和六十多個統領，結合整個位面的力量終於成功地將黑煞堵在了極北冰原。”
　　“十五個大魔王死了九個，剩下的個個受到了重創，而六十多個統領基本被團滅了……”
　　雅琪娜說著又是壹臉油然神往：“很難想象這只是壹個黑煞造成的。”
　　“要是妳說的這些都是事實，那我服了。”
　　李峻山豎起了大拇指，贊嘆道：“壹個人竟然能在被大量同階強者包圍後還幹死這麽多人，絕對牛逼。”
　　“這些應該假不了，畢竟我在帝都圖書館中看到的玉簡中都有那個年代的官方和野史記載，卻都是相同的記載。”
　　雅琪娜繼續說道：“不過黑煞當時也被殺死了，畢竟他是人不是神，不過這個黑煞在臨死前留下的壹句話卻又壹次讓魔界沸騰亂套了。”
　　“什麽話？”
　　李峻山好奇地問了壹句。
　　“黑煞說他自己是領悟出了壹套極為特別的力量修習及攻擊方法，所以他在同階的強者決鬥中總能殺死對方，他要死了，但他不想自己的心血就這麽曇花壹現消失了，說是早就將這套功法抄錄下來，且分成了四份分別藏在天涯海角。”
　　雅琪娜說著苦笑壹聲，又道：“說完這句話黑煞就死了，而這套被別人幹脆命名為‘黑煞’的功法在魔界掀起的驚濤駭浪，壹直持續了近萬余年的時間，最終沒有人能找到‘黑煞’的所在，卻都是認為黑煞在臨死前跟大家開了壹個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