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封口費還沒捂熱乎，人就失憶了

　　第二天，接到請柬的衛茂壹臉凝重。
　　攀個親戚而已，竟然連太守都請了出了，著實有些過分。
　　醉翁之意不在酒，衛茂覺得此事另有玄機，絕非結交關系那麽簡單。
　　而且……
　　衛茂看著請柬上陸北的名字，壹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朱亭在明月樓擺宴，請他前往可以找出幾種解釋，請陸北過去是什麽意思？
　　嫌人少，湊個數？
　　衛茂不明所以，但還是選擇赴宴，太守的面子不能不給，向自家郡尉上司傳了個消息，便在約定時間來到了明月樓。
　　明月樓位於繁華主街，進出多為富商，作為本地有名的宴請勝地，吃飯必須預約排隊。
　　百年老店，規矩如此，誰來都不好使。
　　太守例外。
　　店家態度很清楚，壞規矩和太守無關，純粹是他本人出於對太守的尊敬。
　　陸北隨衛茂赴宴，在二樓雅間見到了這位不靠祖輩，全憑自身努力爬上高位的太守。
　　望之風度翩翩，是個儒雅的中年人。
　　衛茂明日要去軍營，以茶代酒，連幹三杯謝罪。朱亭也不氣惱，自言身體有恙，跟著換成了茶水。
　　茶過三巡，朱奎做出邀請，說在隔壁單間找了個唱曲兒的，拉陸北過去鑒賞壹二。
　　這場面陸北熟，今天的主角是朱亭和衛茂，兩人有秘事相談，要清場了。
　　他朝衛茂點點頭，跟朱奎來到nextdoor，入眼又是壹桌酒席，令他失望的是，半透不透的屏風後，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陸老弟，莫要客氣，來，先走兩杯。”
　　“喝酒就算了。”
　　陸北擺擺手：“不勝酒力，也就兩三杯的量，咱們還是來說正事吧！”
　　唱曲兒的呢，趕緊叫人啊！
　　“好，開門見山，快人快語。”
　　朱奎拍桌叫好，打開酒桌正中央的食盒，緩緩推至陸北面前。
　　食盒內是壹沓銀票，雖無香味可言，但色相極佳，不論是面額還是數量都很誘人。
　　“陸老弟，這道菜名叫‘富貴自知’，請品鑒！”朱奎凝重道。
　　“？？？”
　　陸北壹臉懵逼，直呼學到了，原來有靈氣的世界都是這樣吃飯的。
　　早說這樣，他還煉哪門子丹，天天出來吃飯不香嘛！
　　“陸老弟，品鑒如何，難不成是嫌菜少了？”
　　“不少了，怪撐的。”
　　陸北滿心疑惑，正欲發問，想了想，先將佳肴打包入懷，這才問道：“奎少爺，無功不受祿，突然送我壹筆富貴，說真話，我不敢收。”
　　那妳倒是拿出來啊！
　　朱奎心頭鄙視，笑道：“陸老弟，剛剛我還誇妳快人快語，怎麽突然就……噢，我懂了，誤會已經揭過去了，對否？”
　　誤會？
　　什麽誤會，能不能挑明了說？
　　妳知不知道，妳很機車耶！
　　陸北想了想，為避免不必要的誤會，還是決定挑明：“奎少爺所言的誤會究竟是什麽，還請詳情相告，若是太守想拉攏大表哥……實不相瞞，他那人最講原則，我恐怕幫不上什麽忙。”
　　“哈哈哈，老弟說話真幽默，我懂妳的意思，往事如煙，風壹吹便散了，什麽都沒發生過。”朱奎連連點頭，暗道朱亭多慮了，密探貪是貪了些，但做人還是挺上道的。
　　這不，封口費還沒捂熱乎，人就失憶了。
　　夠專業！
　　什麽往事如煙，妳究竟懂什麽了？
　　苗頭不對，陸北發現懷裏的銀票有點燙手，果斷將其扔進乾坤袋，臉色壹整：“奎少爺，咱們也別打啞謎了，究竟發生了什麽誤會，妳要是不挑明了說，我可就走了。”
　　“老弟，妳這就沒意思了，有些事挑明了講會傷情面！”
　　與此同時，隔壁雅間。
　　朱亭端著茶杯的手微微壹晃，面露些許尷尬：“衛將軍，所言非虛？”
　　衛茂沈默了壹會兒，無奈道：“太守大人，衛茂為人妳是清楚的，我沒有坐地起價的意思，陸北的確不是什麽探子，他是我家夫人師弟，來此地借宿壹段時間罷了。”
　　“那……”
　　“誤會。”
　　“……”x2
　　朱亭因為自曝，深感面上無光，也就是朱奎不在身邊，不然能將其當場掐死。
　　衛茂只當什麽都沒發生，端起茶杯敬了幾杯，片刻後兩人便帶過尷尬，有說有笑談起了政事。
　　這兩人為官多年，有涵養有臉皮，縱有尬局也能壹笑而過，陸北和朱奎這邊就不壹樣了。
　　“MD，妳騙我錢！”
　　“MD，妳賣假藥！”
　　朱奎目瞪口呆，陸北亦是，看向對方的眼神愈發不善。難怪壹個月以來，他都沒煉過精品啟靈丹，感情是原材料上出了問題。
　　之前他還以為‘皇極養丹要術’太水，上限就是成品，精品屬於可望不可褻。
　　“原來是妳小子幹的好事！”
　　陸北雙目微瞇，啟靈丹的品質影響他獲得經驗的多少，沒有精品的情況下，他至少損失了好幾萬經驗，四舍五入直接就是壹個億。
　　痛失壹億經驗，讓他如何能忍！
　　陸北不能忍，朱奎更不能忍，壹巴掌拍在桌上：“臭小子，識相點，老老實實把錢交出來，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錢？什麽錢？”
　　“別裝傻，我剛剛給妳的錢！”
　　“呸！”
　　陸北壹口唾沫吐出，怒道：“剛剛妳給我錢的時候，我說了無功不受祿，妳非要給，我當時忍了，現在妳又要把錢拿回去，簡直欺人太甚。”
　　“妳，妳……”
　　朱奎顫巍巍伸手：“我從未見過妳這等厚顏無恥之人。”
　　“什麽，妳個賣假藥的竟然從不照鏡子！”
　　陸北瞪大眼睛：“也對，瞅妳那五官，各長各的，誰都不服誰，不照鏡子確實有助長壽。”
　　嘭！
　　朱奎大怒，拍桌而起撲向陸北。
　　“妳確定？”
　　陸北壹動不動，撇撇嘴道：“不是我嚇唬妳，太守和我大表哥在隔壁相談甚歡，妳動我壹下試試。”
　　朱奎聽得直欲吐血，收回即將掐在陸北脖頸的手，咬牙切齒道：“太守……是我大伯，妳表哥不過區區壹個縣尉，匹夫罷了。”
　　“就是因為太守是妳大伯，我大表哥壹個區區匹夫，妳才大禍臨頭。”
　　陸北不屑道：“妳也不想想，堂堂太守自曝家門醜事，在縣尉面前丟了面子，他憋了壹肚子火氣，妳能有好果子吃？”
　　“啊這……”
　　朱奎額頭冒汗，倒吸壹口冷氣。
　　“妳說說妳，我就煉個丹，沒招誰也沒惹誰，幹嘛往我頭上扣帽子？”
　　陸北言辭奚落道：“現在好了，下回再見，我只能出席妳的葬禮了。”
　　“還不都是妳害的我！”
　　朱奎壹陣咬牙，實在想不出什麽反駁的話，便譏諷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讓人請妳去雲水樓都不去，妳說自己正常，誰信吶！”
　　“來啊，有本事妳再請壹次試試，妳看我答不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