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衣

雌蜂

都市生活

第一章
我是生物医学专家,这一辈子沉湎于基因治疗上面的研究,主要是想在遗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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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五彩衣 by 雌蜂

2018-5-27 06:03

第八十八章
  回来后,在穿衣镜前一看,我心也凉了,这身男装怎么也掩盖不了我这秀美女性化的脸,也无一点男人影子。这身上衣服与红缎面弓鞋搭配确实不协调,我心里清楚,穿着男装,尽量装作大男子汉,我这样是自已骗自已,男人的生活对我是一去不复返了,这样做不仅安慰不了自己,反而令冬梅感到我处处与她捌着干。其实,不仅是她,在火车上,在街上,人们也是用迷惑的眼光看着我。自己即要在杂技团干,这样是自找麻烦。前思后想,先洗了澡,无奈收起男装,换上这些民国初年式样女装,给自己化了个谈妆,将头发挽了个园髻捌在脑后,在上面插了支凤嘴步摇,挂上耳坠,再照照镜子,确实看着令人舒服多了。但心里还是不甘,又将男式长羽绒大衣套在外面,去见老徐。
  初八晚饭后,在排演大厅,老徐这支队伍都到齐了,见我进来,大家都热情同我打着招呼。老徐亲热地将我安排在他身边坐下,冬梅也来了,见我这样打扮,也没多言语,仅微微对我笑了笑。这次集中是讨论外出演出事宜,大家七嘴八舌议论到午夜才休息,在演员中我没有看到那柔功极好的小伙子,肯是老倪头抽他去公演了。不知怎么回事,我对他印象极深,主要是他与绑架我的人中一个,那个扮小偷的太象了,叫我怎么也忘不了,但是那小偷其他几个同伙并没有在杂技团发现,那小偷肯定不是他,这世上有这样象貌相似的人,莫非他俩是双胞胎。
  今年演出队伍中好多新人,好几个“倩”字辈演员都生孩子了,仅倩芳和我还上台。倩芳参加公演去了,倪家班加入老徐队伍女演员都是“若”字辈中几个年龄大一点,十四五岁,出道早一点姑娘。在朗川杂技团宿舍,她们天不怕地不怕,到我房间闹,但在外面,她们见了我仍毕恭毕敬,开口倩兰老师,闭口倩兰师傅,对我敬而远之。这江湖杂技班子,对辈分看得重,辈分压死人,大一辈的人对小一辈,可以张口骂,动手打。象我同冬梅都隔了二代还亲密无间是很少的。但辈份大的后果是孤独,我连找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这次我将笔记本电脑随身带着,有时间还是做研发工作。唐大夫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他把我都催死了,在上海,临床医院全都安排好了,就等我新产品面试,我要抓紧时间。
  《野玫瑰杂技团》风风雨雨几十年走过来,在老倪头精心策化下,己在众多民间杂技班中脱颖而出。现在可以说是财大气粗,名利双收,在一连串的成功后,老倪头的思想也不知不觉发生变化。我的切身体会是,他越来越注重那种正规演出;例如公演,上卫视台,担任各种各样社会职务,将心思全化在他儿子那支演出队伍上。对于他起家的农村演出市场和在这种市场上拼搏的演出队,越来越轻视。这也难怪,随着《野玫瑰杂技团》名气越来越大,参加各种商业演出机会越来越多,出场费也水涨船高,老倪头的精力自然而然集中在他儿子这个队上。
  经济要发展,政府搞的什么这节那节的,什么招商引资,各种名目繁多的这会那会的,都需要有知名度有相当水准的艺术团体去捧场,所以象《野玫瑰杂技团》这种杂技团正逢其时,受邀参加演出,转展全国各地,忙得团团转;而且在桃红的穿针引线下,还出国演出。这样一来他们的收入完全非往夕可比,远远超过当初在农村演出收入。老倪头那还有心思来管老徐这个队。除了接到过去传统市场老主顾演出合同,他安排老徐去演出外,对老徐这只队过问得越来越少。除了我这个另类演员外,倪家班的骨干,包括“若”字辈的小女孩,逐渐从老徐队抽走了。
  他最后还想抽走我,因为除了那些另类节目,我的基本功在《野玫瑰杂技团》也是首屈一指的,可演的节目很多,不过,当老倪头看到我那双小脚时,又无意中流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我也说不上,总感到含有那么一丝悔意。见他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心态,反正我是猜不透的,这**湖葫芦里藏的什么药,只有天知道。见队里骨干都被抽走,老徐当然心里不痛快,但他有些怕老倪头,不敢正面对抗。后来见老倪头动到我头上了,他再也按捺不住,虽当大家面,他俩客客气气,但背后冲突还是很激烈的。在盛复,杂技团全体成员都回朗川歇夏时,有天晚上我发现涂脚缝的药没了,去找冬梅要。
  刚走进老倪头家小院,发现屋里有激烈的争吵声,我看房门紧闭,不敢敲门,就贴着房门听。那吵架的是老倪头和老徐,他俩讲话太快,我听不清,但话语中不断夹杂着“倩兰”的名字,我还是很熟悉的。见争论涉及到我,估计是有关我的去留,我也不敢听,就退出来了。这种民间杂技团盛行家长作风,上上下下的人都怕老倪头,无事谁也不敢到老倪头这儿来,更何况是偷听,我可算是例外了。
  秋后又外出演出了,我仍随老徐。看来,这回老倪头让步了,我知道我表演的几个节目,是老徐队里最拿手的保留节目,也是合同中特别单独规定,必须演出的。若将我也抽走,那老徐就坍了半边天了,他当然拼命力争。
  这次再外出演出,我发现老徐这个队有了变化,首先是演出地点,去了许多我未曾演出的陌生地方。从老徐只言片语中有听出,若是按老倪头合同演,费用全交给老倪头,再按比例返给老徐,这样老倪头要抽走相当数量;若老徐自接合同,收入全归自己。过去老徐不敢接私活,这回名目张胆这样干,肯定是老倪头点了头;所去的新地方,全是老徐联系的;其次是老徐开始自已招人,我发现那次分家后,除老徐的徐家班人外,曾与老倪头合作的老姜和另一个李家班子的演员来了不少,不知是老倪头为过去视为对头的人也开了口子,还是老徐自作主张,反正与我关系不大,也不想管这些闲事。
  除此之外,我切身体会是老徐对我态度也变了,秋后再外出演出,他不同过去,把我当成客人,虽表面上客客气气,但对我的控制明显加强。只要我离开杂技团半步,就有人问,而且还有人跟踪。我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我很理解他们,我是他们招牌,若开溜,对他们意味什么。人不为己,天殊地灭,所以全团上下对我监视可紧。这也怪老倪头,他若不动抽我的念头,也不会让老徐如此紧张。
  但这样的结果对我的影响太大了,何家湾工厂己进入设备安装试产价段,虽然雪莉己去,再也不是群龙无首,还有从贡江过来技术人员主持工作,又有我邮件中文字指导,一切都还顺利,但不能亲临现场,心里还是不踏实。有几次向老徐请假,但都是毫不客气一口回绝。我有些气了,就是老倪头也未曾如此不给面子,我暗下决心,不给明走,我就暗跑,来个先斩后奏。
  这江湖艺人个个都是人精,还未等我做的准备,他先发制人,叫你走不了。本来老倪的合同加上老徐合同,演出排得满满的,不仅天天要上节目,大部分日子还赶两场,下午加夜里连轴转。一般早上练完功后,就勿勿吃早饭,接着是化妆,准备导具,布置场地;中午带妆吃完饭,午睡二小时,补妆穿衣就上场了,没有一点空闲时间。这样安排令我无法启齿请假。
  开始对我还算照顾,我无须准备导具,参入布置场地,所以上午我可以休息,午饭后才化妆。但是演出任务紧,转场频繁,周围环境噪杂,无法静下心来搞资料,上午除了睡觉只能四处活动,上街,逛超市,在演出地四周溜达。老徐有个女儿,初中己毕业,这次秋后外出演出就进了杂技团,说得好听,拜我这个大牌明星做师傅,实际上同一条小尾巴跟在我后面,时时监督我。我又拒绝不了她,跟着实在讨厌,我就故意捉弄她,与她在街上捉迷藏。这小姑娘非常机灵,长得也水灵,但她那有我老谋深算,好几次我甩开她,自己回到杂技团大蓬,等好久才见她惊慌失措,哭哭啼啼跑回来。看她那狼狈不堪样子,我心里不知多痛快。
  目前情况,与我从《雄风饭店》解救回杂技团大相径庭,冬梅夫妻不太问我的事,现在老徐队伍里倪家班人,能称得上角的,也就我一个,稍有点本事的人都叫老倪头调回去了,从这点上看,老倪头实质上己与老徐分开了。想到这里心里的气,凭什么将我一人孤零零留在这里,连个谈心的人都没有,如同在一个新的杂技团一样。老徐我又不欠他的情,不能这样为老徐卖命,现在老徐将我的时间管得太死,不同过去在冬梅手下还能抽出时间过问自已的公司,谁还没有私心,何不乘机脱离杂技团,专心致志去何家湾做我的研究工作。
  现在,自己公司好多紧迫的事干不了,何家湾雪莉三天两头电话,不是催就是报怨,更促使我逃跑念头增强。一个新的计划在我头脑出现了。说干就干,我首先将身上钱财全转移走,乘上午能出去将钱全转到唐大夫那里。经过这么长时间锻练,这双小脚裹上布,穿上弓鞋也能走远路了,这样出门不必换旅游鞋了。为了遮挡弓鞋,我又动脑子,买了长裤和长裙,若不特别注意,发现不了我穿的鞋子。不过,现在演出这地方,是远离交通线的山区小镇,若想去何家湾要先乘农村小巴司到县城,换大巴去有火车站市里,再上火车去省城才能到何家湾,非常不便,在路上至少要三天,自上次离开贡山被绑架后,现在我一人远行,心还是虚的,虽想走,我认为条件还不成熟,还下不了决心。
  在这里演出巳半月了,应当要转场,虽老徐什么事都瞒着我,但我还是探听到,新的演出地点是涌州市,那里我在《泾南生命研究院》工作去过,那是个交通要冲,很繁华,若逃离很方便。我曾不止一次听老倪头谈论过,那里是周扒皮马戏团常来常往地方,老倪头从不到这些热闹地方演出,因为演这种另类节目易招来文化执法单位,演传统节目又斗不过马戏团,老徐不知凭什么将队伍拉到这是非地方。不过若能打开局面,那收入老徐独享了,这也是老徐冒险原因吧。
  到涌州市,我下了跑的决心。我们安营扎寨在远郊一个要拆迁的工厂里,安定下来己是晚上,按常规第二天大家休息,洗澡洗衣处理内勤,人分的散,比较混乱,我想上午是机会,容易脱身,趁大家休息时就动身。
  老徐女儿小爱同我住一起,清早她就练功去了,我借故未去晨练,偷偷收拾好行装,早饭后寻机行动,除了身上便装,其他一切东西我都不准备要了,仅带一只双肩包,里面仅一套裹脚布,一双弓鞋和从冬梅那里要来的药,以备路上急需。但人算不如天算,早饭后刚进房间,那小爱姑娘将化妆用品全摆开,要我化妆,我正思索如何应付,老徐也来了,他兴致勃勃地告诉我,他又接到几份合同,时间排得很紧,这次他要抓紧时间演出,昨天虽刚到,今天也破天荒先安排夜场,明天起每天两场,他要我辛苦点,今天上午就游街拉票,所以要我立马准备,我心往下一沉,计划全落空了。
  杂技团到了新地方,这游街扩大宣传是必做功课了,但这次游街将我也拉上有点出乎意料了。我演这类节目名气很大,近来游街拉票仅打着我的广告画就可以了,根本不要我亲自出马。我记得,自上次在何家湾避祸后,我再也没上过街拉票了。这样安排打破了我的逃跑计划,心里好不痛快,免不了形于色,见我不高兴,老徐以为我有些不理解,他和颜悦色解释说,这是在新地方演出,我们杂技团影响有限,这头炮一定要打响,所以由我亲自游街,拉票效果会更好。他这样说我也不好反驳,只暗想,今天是走不掉了,只好等下次机会了。
  没有办法,只好静下心来化妆。在老徐亲自指导下,完全按照民国大户人家新媳妇的样子,将我妆扮好;脸上是浓墨重彩,头上首饰,钗,环重重叠叠;身上是金丝银线绣花描朵,全身红缎礼服,曲襟长裙,一双绣花红缎三寸弓鞋,在大摆裙下时隐时现。想到如此盛装打扮去招摇过市,不由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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