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兵柔情

文德金

楔子
中华儿女竞风流,
碧血丹心写春秋。
横戈跃马逐狼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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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虎兵柔情 by 文德金

2018-5-28 06:01

第二章 沙场点兵(2)
  老团直炮连分成三家后,新组建的一00迫击炮连驻扎在团部大院营房内,八二炮连和高机连搬到了靠近一00迫击炮连西南边临时腾出来的营房里。
  尽管同在一个大院内,因各自忙于战前扩编中的连、排干部提拔,班长骨干配备,新老兵搭配和战前组织动员工作,所以,彼此打照面的时候并不多。
  根据苏连长和贺指导员的提议,吴铁军这个大秀才被团里正式任命为连队文书兼军械员,他的同乡战友詹华英当了炊事班长,而苏远斌这个精灵鬼被连首长安排在连部当通信员,从军区坦克部队调来的贺木生和刚入伍的河北籍新兵金世凤等人分到了这个炮连的四班。
  几天后,连队完城了临战扩任务。一天上午,吴铁军拿着苏连长叫他整理的连队实力统计表,双手递给苏连长,并大声报告道:
  “连长,按照你的指示,我连兵力及火炮装备实力表已统计完毕,请你审阅。”
  苏连长接过那份实力表匆忙扫了一眼后,脸上乐开了花,边笑边说“哈嘎扎的,好家伙。连队补充进来的兄弟部队老兵和新兵占嗒一多半,好,这下齐装满员了。文书,我没看错你,办事好麻利哟。”
  苏连长说完话,便用右手赞许地拍了拍吴铁军的肩膀,叫他再辛苦一下,马上誉写一份连队人员及装备实力表,送给他跟贺指导过目后,亲手交给团部军务股张参谋。
  吴铁军从前院团部回连的路上,碰到他的同乡战友詹华英,老大远就甩过去一句玩笑话:
  “詹班长哪里去,你当草粮官了该请客嘞。”
  “请狗屁个客,这几天急死我了。”詹华英一脸苦色,双眉紧锁着,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什么难事,说来听听。”
  “其实也没得什么大难事儿,就是眼看要打仗了,心里老想爹娘。可部队要求严格保守军事秘密,莫说难跟家里人见上一面说说话,就连部队的书信也没法寄出去。我真担心现在不给爹娘一封信,万一二天在战场上光荣了,爹娘一定会难过得死去活来。”
  “莫想那么多,全团千多两千人哪个不是爹娘心头肉,眼前你还是把班里野战炊事保障工作抓好,才是正二八经的事。”
  吴铁军停了停口气,又说事在人为,其实眼前跟家里寄信办法多的是。他说,他前天和高炮连苏青竹几个同乡战友,在信封上落款驻地化肥厂的单位地址,还不是照样把家书寄回老家了。
  “哎呀,你看我这死脑筋,我咋没想到这个变通法子呢。”詹华英被吴铁军的话提醒,用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脑门,恍然大悟地惊叹道。
  “嘿,詹华英,我跟你说,打仗就打仗,早死早投胎,没得啥子好怕的。再说,我们部队常说‘没打过仗的兵,只算半个兵’。这回老子们逮到打仗的机会了,总算不枉当一回兵,就是万一死了,也是壮烈殉国嘛。”
  “你呀,不亏书读得多,说话做事都比我们开窍,今后肯定是当参谋长和将军的料。”詹华英很佩服地说。
  这天晚饭后的空当儿,吴铁军、詹华英、苏远斌几个同乡战友邀约到炊事房后面高大的钻天杨树下,闲聊中,大家你一言他一语,不自觉中又扯到即将爆发的战争上。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打仗后能平安回来,好退伍回家跟秀兰成家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还是想打仗后报考军校,上地方大学也行。”
  “打仗我不怕,死我也不怕。可不知啥原因,我心里这些天一直悬吊吊的,没法消停下来,满脑壳三个‘怕’字打转转。”
  “啥子事,讲来我们听听。”
  苏远斌用目光环视了大家一眼,“嗨”地一声清了清喉咙,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说:
  “当兵打仗往前冲,没二话可说。可我最怕二天打仗牺牲在战场上,家里爹娘心里难过。二怕在战场上受伤成为瞎眼跛脚和断手的残疾人,那可惨道得生不如死。再是怕万一在战场上受伤失去反抗能力,成为敌人的俘虏,那才丑了寡人丑了国呢。”
  苏远斌这番吐露心曲的话,其实也一直是大家心里头没挑明的隐忧。说到这里,几个人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时间。最后,还是吴铁军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对苏远斌等人说:
  “好了,好了。我们大家的心里话都讲完了,没留遗憾在心头。到时候轻装上阵,听指挥拼死往前冲就行了。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这句话,打仗后我们几个老乡一定会胜利回来,一定会。”
  吴铁军的这番话,充满了十分自信的色彩。
  临战之前的军营氛围,总是跟平时不一样。军营的上空和周围世界,都弥漫在新奇、渴望、兴奋和异样的紧张之中。
  在豫西北平原猛虎团驻防的县城边,有座突兀的小土丘,在那不靠山的棉田里高高地耸立着,距团部后院围墙不过三百来米远。
  那里刺槐树和钻天杨遮掩下的一座灰色砖瓦房,老远看起来很普通,平时也不太招惹人注意。
  最近几天,不断有三三两两的军车在那里进进出出。神秘中,让人嗅出战争的气味越发浓烈,似乎那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这座神秘土丘上的灰色砖瓦房,是猛虎团的弹药库。自从前年大部队开到湖北江汉平原执行军农生产任务以来,这座原由一营把守的弹药库,便改由团直炮连负责守卫。
  这三年,苏连长和贺指导员带领部队把守卫弹药库的警卫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从未出过任何纰漏,深得团部严参谋长、后勤处李处长和军械股王股长等人的一致肯定和赞扬。因为这个缘故,一营从湖北拉回河南执行临战训练任务后,团里仍然决定这弹药库的守卫任务,继续交给苏连长和贺指导员领导的一00迫击炮连负责。
  从猛虎团团部前院出大门,沿营房围墙东行两百多米,再北折沿一条泥土公路前行大约六百来米,顺着一条长满草丛的毛路朝西走到路的尽头,便是团部后院隔着棉田的弹药库。
  它的西面是一片乱坟堆,长着好几十棵碗口多粗的刺槐树,东、南、北三方为一片钻天杨所遮掩。
  每到黑灯瞎火的夜晚,那平原上的夜风刮起来,直吹得弹药库四周的树枝沙沙响,让第一次到弹药库上哨的新兵毛骨悚然。有的新兵为给自己壮胆,夜里站岗不时把手中的半自动步枪枪栓拉得“哗啦”直响,一直在惊恐中熬到下一班战友来接岗。
  一天正午暖阳时刻,轮到吴铁军到弹药库站岗。他端起一枝半自动步枪由东向西巡游着。他走近乱坟堆边,忽见一只小刺猬蹿到脚跟前,他觉得好玩,便用半自动步枪上的刺刀挑逗那玩意儿。
  那刺猬受到人的侵袭,马上在地上曲卷成钢铁般的刺球。见状,他又用刺刀尖挑它在地上打滚儿,打发一个人站岗时的无聊和寂寞。
  “嘟、嘟、嘟!”几声尖厉的汽车喇叭声音,从弹药库东门外传来。吴铁军闻声放过小刺猬,提枪一路小跑过去,见是军械股王股长等人,押着几辆解放牌军车,指挥十几个战士往仓库里搬卸整箱整箱的武器弹药,为部队补充出征所需的武器和炮弹等基数,让人感觉到战争火药味越来越近,越来越足了。
  这晚深夜,四班新战士金世凤第一次到弹药库站岗。带哨的柳排长交代注意事项和口令后,又陪他站了半小时岗,才离开弹药库回到连队。
  此时,弹药库四周一团漆黑。一阵“嗖嗖”的夜风刮过之后,弹药库周围突然静得死一般沉寂。他双手紧握打开刺刀的半自动步枪,瞪着一双警惕的大眼睛,沿着仓库四周来回巡逻。
  金世凤转了三四圈后,突然听到仓库铁门外传来怪异的声音。
  “谁,口。口令!”
  门外草丛里的呜呜叫声,没有在他的喝令中停止,也没人回答口令。金世凤怀疑弹药库出现了敌情。
  他脑袋里这么一想,自个心里陡然惊慌起来,连忙“哗啦”一声拉动枪栓,急忙中忘了瞄准要领,对着那边草丛“砰、砰”就是两枪,打破了万籁俱寂的夜间宁静。
  非常时期的枪声,引起了团部值班参谋的高度警觉。他马上摇通连接弹药库的值班电话,询问值班战士情况。
  “报。报。告,俺是金世凤,刚才,俺。俺发现敌情,是俺开的枪。”放哨新兵金世凤当兵才几天,紧急中忘了讲普通话,急得他在电话里结结结巴巴的报告情况。
  听到弹药库两声枪响,苏连长担心敌人破坏弹药库,连忙叫苏远斌吹紧急集合号,带领全连干部战士全副武装赶往弹药库围捕敌特分子。
  “金世凤,金世凤,你在哪里?”
  “俺,俺。俺在岗亭里。”一场惊恐之后,他颤颤惊惊地回答。
  苏连长带着全连人马围着弹药库拉网式搜索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目标。
  “你好省回忆一下,刚才那靠近仓库的目标最先在哪里出现?”苏连长努力把语气放平和些,安慰和提醒金世凤。
  “东边,就是东头附近的路边。”
  “扩大搜索范围,把附近的棉田给我翻个底朝天。”
  “报告,一班发现情况!”
  “请讲。”
  “在弹药库东边约五十米处的路边草丛里,发现老乡的一头老母猪,我们用手电筒照过,有子弹擦破皮的弹痕和血迹。”
  一场虚惊之后,全连干部战士绷紧的弦马上松驰下来。唧哩咕噜的议论声中,有人责怪金世凤草木皆兵,乱放枪惊走了浪漫温馨的美梦。有人说这里是重兵驻扎的中原,不是敌情严重的边防前线,站岗胆大心细就不会出乱子。
  “扯鸡巴蛋,这个新兵蛋子好有艳福,深夜放哨有老母猪打伴。”一个老兵的俏皮话,逗得全连百十号人在棉田里哈哈大笑起来。
  “妈的,俺以为是敌人来搞破坏呢。操他奶奶,没想到是它娘的一头老母猪,真丢人。”小画家金世凤低头轻言细语,自我解嘲地说。
  “别笑了。你们没听说部队从来都是‘老兵怕吹号,新兵怕打炮’ 么,他才入伍几天到部队碰上要打仗,遇上情况晓得开枪,就格老子不错罗。”苏连长一边集合队伍回营房,一边替金世凤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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