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紐約不眠之夜（4）

　　第64小時。
　　病房的門被猛的推開。
　　沈奕抱著溫柔進了房間。
　　他把溫柔往床上壹扔，合身撲了上去。
　　兩人的唇緊緊地吻在壹起，溫柔的舌頭就象是條滑溜的小魚般探進沈奕口中，攪動出壹股如火熱情。
　　他們彼此糾纏，摟抱，發出沈重的呼吸。
　　沈奕手忙腳亂地去除溫柔的外套，他的動作略顯笨拙，外套罩在溫柔的頭上取不下來，溫柔的頭套在衣服裏發出咯咯的笑聲。
　　“笨蛋。”她輕聲說。
　　沈奕笑著搖了搖頭。
　　他微壹用力，將外套刷的撕裂。
　　溫柔的笑顏重現眼前。
　　他看到了黑色網格的蕾絲胸圍，還有那如雪般潔白的肌膚。
　　兩個人彼此對望了壹眼，溫柔猛的坐起，用力撕扯掉沈奕的外衣，露出壹身健壯的肌肉。
　　他們緊緊擁抱在壹起，彼此熱吻，交相勾纏，呼吸也漸漸變得沈重起來。
　　溫柔心中升起無名的興奮感覺。
　　這感覺讓她陶醉，也因而變得大膽。
　　她突然推了壹下沈奕，將沈奕按在床上，翻身坐在沈奕的身上，然後解開自己的胸圍，露出壹對並不算很大但是挺而豐滿的乳房，然後她貼在沈奕的身上，死死的抱著，發出大聲的喘息。
　　他們彼此赤裸著上身，交換著各自的體溫，感受著對方的呼吸。
　　“妳覺得怎麽樣？”溫柔躺在沈奕胸前顫聲問。
　　“很好。”
　　“我以前……從未有過這經歷……”
　　“是的我知道……妳在發抖，抖得很厲害。”沈奕低聲道。
　　他自己的身體也有些顫抖。
　　“那妳呢？妳有過嗎？”
　　“……有過，但是不多。”
　　“舒服嗎？”
　　“……是的。”
　　“可我知道會痛。”
　　“只是第壹次，而且不會比受傷更痛。”
　　“妳又不是女人，妳怎麽知道呢？也許是比死還痛的事呢？”溫柔很認真的說。
　　沈奕無奈地哀求：“……這種時候話就不要那麽多了好不好？”
　　溫柔噗嗤笑了出來。
　　他們沒再說話，就那樣彼此對望著。
　　猛然間，溫柔壹低頭，狠狠壹口咬在沈奕的肩膀上。
　　這壹口來得又狠又重又突然，在沈奕肩頭留下了壹排深深的齒印不說，還咬破了幾處血口。
　　沈奕痛呼出聲。
　　“妳幹什麽！”沈奕低喝出聲。
　　“我太吃虧了。”溫柔大口喘息著瞪著沈奕看，她的眼睛在這刻顯得越發明亮動人。
　　然後她舔了壹下舌尖上的血，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
　　她輕輕吻在沈奕的唇上，溫柔，細膩，充滿柔情。
　　蘸著血的舌尖再度送入沈奕口中。
　　沈奕只覺得小腹小那壹股無名的火焰越燒越旺盛……
　　他再克制不住坐了起來，翻身將溫柔壓回身下，伸手去撕扯她的褲子。
　　褲子很緊，壹時間竟沒能解開褲帶，沈奕正焦急間，溫柔自己動手了。
　　她把褲帶松開，然後把手伸向沈奕的褲子。
　　他們彼此手忙腳亂地解除對方身上的衣物，就象是兩個初上戰場的新兵，經驗嚴重不足，卻充滿激情。
　　在彼此的勾纏牽繞中終於完成了大部分的前期工作，就在沈奕要去除溫柔最後的武裝那壹刻，溫柔突然叫了出來：“不！”
　　她伸手擋住了來自沈奕的致命侵襲。
　　溫柔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沈奕。
　　她輕聲說：“我……我有些害怕。”
　　“怕什麽？”
　　“我不知道。”
　　溫柔有些驚慌的左右張望了壹下，仿佛希望在這個時候能出現某個人拯救她壹般，神情受驚可憐如壹只無助的羔羊。
　　她搖搖頭：“我……我還沒準備好。這太快了，我有些接受不了……我有些……接受不了。”
　　她的聲音漸漸低沈下去。
　　她把自己整個人都藏在了被窩裏，再不肯露頭。
　　沈奕輕嘆了口氣。
　　仿佛迎面被潑了壹盆冷水，所有的欲望在這刻全消。
　　“夠了。”
　　他說。
　　然後他站了起來，迅速把衣服拿起穿上，同時把溫柔的內衣拋還給她。
　　溫柔從被窩裏悄悄探出頭來。
　　她看著沈奕輕聲說：“妳是在生我的氣嗎？”
　　“不。”沈奕連忙否認：“妳說得對，我們都還沒準備好。”
　　溫柔的表情有些黯然：“妳沒愛上我對嗎？”
　　沈奕楞了下神。想了想，他回答：“我不知道……”
　　溫柔突然從被窩裏蹦了出來，壹把摟住沈奕尚未穿整齊的上身，感受著他身體的溫暖的同時，用哀求的口氣道：“跟我說說妳過去的事，好嗎？”
　　“在壹個女人面前說自己和另壹個女人的故事，是很愚蠢的行為。”
　　“那就為我愚蠢壹次吧。”
　　沈奕怔怔地看了溫柔壹會。
　　他終於點頭。
　　※※※
　　第65小時。
　　溫柔罩著壹件白大褂，抱膝坐在床頭。
　　沈奕則坐在病房中的壹張躺椅上將著過去的事。
　　他眼神中帶著回憶與悵惘，聲音悠遠而深沈：
　　“我沒有看到她死時的樣子。但是我聽柳爸柳媽說，她死得很慘。在她死前，她的乳房被割掉了，她的下體出現潰爛，全身上下大約有七十多處煙疤和淤痕……火化的那天我看到了化妝後的她。依然是那樣美，表情很安詳。化妝師幹得不錯，他給她換了皮，並重新再造了失去的部分。當時柳爸柳媽無論如何不允許火化，他們要求重新屍檢，但是被拒絕了。她被強行推進焚屍爐……燒掉，死無對癥。有個醫生為那三個家夥出示了精神病史。有個路人證明事發當晚，他看到被害人是完好無損的離開被害地點的；有個老師證明被害人平時在學校就是個很風騷的學生，總喜歡勾引男生；還有個我們附近的鄰居證明，被害人出事當晚，他看到是她主動打電話約三人出來，壹起出去玩。最後還有那個警察突然推翻了原來的說法，確認被害人死前未受到虐待，受傷部分不排除為玩SM遊戲導致的可能後果……接下來發生的事，妳都知道了。”
　　講到這，沈奕擡頭看看溫柔，姑娘的臉上已掛滿淚水。
　　她輕輕擦去眼淚，嗚咽著問：“那麽……妳現在還愛她嗎？”
　　沈奕望著天花板，想了好壹會才回答：“我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我會經常想她，但那未必還是和愛情有關，可能是因為初戀是美好的，也可能是因為失去的總是最美的，又或者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比如曾經美好的童年，那值得懷念的青梅竹馬……不過我並不會因此而傻到放棄尋找新的感情。唯壹的問題是，看起來我們已經沒有了那個資格。在血腥都市，原始欲望的沖動似乎更勝過甜美浪漫的愛情。愛情的花朵需要可以滋潤它成長的土壤，沾滿血腥的土地可不適合培養愛情，只適合培養本能與沖動。所以……”
　　他看看溫柔，笑了起來：“看開些更好。”
　　溫柔點點頭：“我明白了。我還真是個傻女人，竟然在這種地方還去想那種可笑的事。”
　　她的自嘲多少帶著些無奈。
　　“只是妳還沒有適應而已。”沈奕淡淡道：“但是要不了多久，我們都會適應。”
　　“就象機器？”
　　“就象機器。”
　　溫柔終於不說話了。她走下床，坐在沈奕的身上，靠在他的懷裏。
　　“別動。”她說：“讓我好好感受壹下……”
　　她就那樣躺在沈奕的懷裏，壹句話不說，似乎是在分享著沈奕的痛苦與愉悅。
　　沈奕靜靜地看著懷中的溫柔，那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眼角處又有壹滴淚珠滑了下來。
　　沈奕伸出舌頭把淚珠舔去。
　　很鹹。
　　就在他們彼此沈浸在這細膩情懷中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大聲的喊叫。
　　“沈奕！沈奕！溫柔！妳們在哪？”
　　是洪浪的聲音。
　　砰。
　　門被退開。
　　溫柔慌張的從沈奕身上站起來。
　　洪浪壹看到沈奕大喜叫道：“原來妳們在這裏！手術做好了，薇娜醒了，她又活過來了！”
　　說著洪浪呵呵的傻笑起來。
　　突然他想了什麽事，怔怔地看著兩人。
　　這兩人明顯的衣衫不整，溫柔的外套甚至被撕得粉碎，以至於她現在穿著的白大褂正隱約現出下面美好的身體曲線，傻子都能看出來她沒穿內衣。
　　他指指溫柔，怪叫起來：“見鬼，我剛才看到了什麽？妳們……”
　　溫柔的臉漲得通紅。
　　她大叫：“閉嘴，混蛋，事情不是妳想的那樣！”
　　說著她氣沖沖地走了出去，剛出門又沖回來，把地上的衣服統統收拾好狼狽跑掉。
　　洪浪再看向沈奕。
　　沈奕從躺椅上站起來，重新披上大衣，戴上墨鏡，然後指著洪浪的鼻子低聲說：“妳下次再不敲門就進來，我就把妳的手給打斷。”
　　洪浪毫不在意：“那麽妳們真幹了？妳上了她是不是？就在剛才？”
　　“沒有。”沈奕沒好氣的推開洪浪向外走去。
　　“妳少來這套！”洪浪跟在沈奕身後大叫：“妳壹定是上了她！妳壹定上了。餵，餵，妳別走啊。”
　　說著洪浪想起了什麽，又沖回病房翻看床單。
　　沈奕轉回來，疑惑地看洪浪：“妳在找什麽？”
　　“落紅啊！”洪浪大叫：“怎麽會沒有？難道她不是處？餵，沈奕，她是不是……”
　　沈奕壹拳砸在洪浪的臉上，看著他被自己打飛到墻上，狠聲道：“她是！別他媽再大喊大叫了。”
　　“妳果然上了她。”洪浪擦了擦鼻子裏流出的血，唉聲嘆氣道：“妳們壹定墊了東西的。”
　　“沒見過妳這麽八卦的男人。”沈奕罵道。他氣得不想再搭理這家夥，扭頭離去。
　　身後傳來洪浪的叫聲：“餵，隊伍裏就這麽壹個美女，讓妳搞到手了，我和金剛怎麽辦啊？”
　　“妳和金剛互爆菊花吧。”沈奕沒好氣的回答。
　　正在薇娜身旁照看傷者的金剛，沒來由的壹陣耳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