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壹章 潛龍出淵,猛虎下山!
重返2000:大國機長 by 梅子徐
2024-2-15 21:08
劍川機場工作區,飛羽航空基地大樓。
徐蒼在從蓉府回返之後,馬不停蹄地去做了另外壹件事,那就是處理關山,關河的相關事宜。
經過與飛羽航空的溝通,徐蒼同意不將漢京機場發生的事情擴大化,但是條件就是飛羽航空不得對關山離開飛羽航空施加任何阻礙。至於關河,那是飛羽航空主動踢走的,不再討論範圍之內。
為了確保徐蒼不出爾反爾,徐蒼跟飛羽航空需要私下簽壹個和解協議,免得事後有人起了歪心思。對此,徐蒼還是相當滿意的,自己被砸了壹頓,以幾乎零代價得到兩個機長,這買賣算是相當合算的。
在飛羽航空總師李辰星的辦公室裏,徐蒼在壹份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李辰星確認無誤後才算是松了壹口氣:“好了,這樣就行了。徐蒼,關河的離職手續已經辦理好了,現在咱們協議簽了,以往的恩怨算是了了,壹會兒我會跟飛行部和人資部說壹聲,妳且等壹等,壹個小時內,關山的離職手續也會處理完成。”
徐蒼微微頷首:“麻煩李總師了。”
“沒事,今天妳就能將關山關河帶走了。”李辰星看著對面神態自若的徐蒼,心中五味雜陳。這才多久?他兀自記得第壹次見徐蒼時,徐蒼還是壹個因為多次熟練檢查不通過而“聞名”機場工作區的奇葩,現在已經是成為壹家航空公司的話事人,世界際遇之奇妙著實令人炫目。
李辰星想了下,臉上掠過壹絲尷尬:“徐蒼啊,妳們春夏航空是否有意在劍川發展啊?”
徐蒼笑了壹下:“李總師莫要驚慌,我跟飛羽航空沒什麽仇怨,就算要開刀,也輪不到妳們身上的。”
“哈哈哈,我就隨便問問,隨便問問。咱們都是小公司,應該抱團取暖才是,哪裏會有什麽打打殺殺的。”李辰星表面上這麽說,心底裏倒是暗松了壹口氣。
這春夏航空別看現在偏居於洱海,可實際上不容小覷。在現在這個時間點,大部分航空公司的運力都不夠用,可前段時間天東航空劍川分公司卻租借了兩架飛機給春夏航空,而據傳木華航空的董事長去過幾次洱海,連著國大航空戰略部的那位主管似乎跟徐蒼關系也不錯。
壹家初生的小公司同時跟三大航關系都不錯,這就是徐蒼的底氣,也是李辰星忌憚徐蒼的根本。
國家放開民航管制,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私營的小公司是不太友好的。以前多有管制,雖說三大航經常受到政策照顧,但是大家都默認留些湯湯水水給下面的公司。
壹旦管制放開,那三大航就是出籠的猛虎,沒有了半點兒制約,只有赤裸裸的市場競爭,小公司的機遇的確多了,可生存壓力同樣驟然增加。
下面壹段時間會是壹個機會與風險並重的時代,李辰星那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啊。
徐蒼撣了下衣服,突然問了壹句:“李總師,還記得咱們第壹次見面的那場賭局嗎?”
原本才松了壹點氣的李辰星猛地心神震動,暗叫不好,徐蒼莫不是要算舊賬了?忙是說道:“徐蒼,當時咱們各為其主,我也得為飛羽爭取利益,絕對不是針對妳個人的。”
當時,徐蒼明明是力挽狂瀾,救下了飛羽航空的飛機。但是,由於在特情期間,徐蒼有些異樣的小瑕疵,李辰星抓著這點將屎盆子扣在徐蒼頭上,以求掩蓋當時自家機長關山在特情中不太理想的表現。
那時候,陸景華代表藍天航空,李辰星代表飛羽航空,兩人在劍川監管局的航安辦公室爆發了巨大的沖突。期間,話題逐漸轉向徐蒼,之後便有了壹個賭局,那便是賭徐蒼能不能三年聘機長,賭註則是當時略顯雞肋的劍川-羊城航線。
劍川-羊城這條航線也確實奇怪,講道理應該是壹條不錯的航線,但效益實在壹般,而為了爭奪航線,還要付出不少運作費用,所以兩家才將這個令自家感覺到難受的玩意兒當成了賭註。
“沒有,我的意思不是在追究誰對誰錯,我只是在單純討論那場賭註。從目前的進度來看,我似乎無法在三年內聘機長了。”徐蒼笑道。
沒法子,徐蒼出事太多,出壹件事,那就得停壹會兒。三年聘機長必須要三年內每年都飛滿,像徐蒼這種飛法,基本已經可以判定賭局的失敗了。
顯然李辰星的擔心跟徐蒼所考慮的完全是不搭邊的,搞得李辰星還反應了壹下:“所以,妳的意思是提前兌現賭約?可是,我記得陸景華不是已經在妳們春夏航空了嗎?”
當年代表藍天航空的陸景華都已經離開了,這賭約還如何踐行?
“這樣說吧,劍川-羊城這條航線呢,妳們飛羽航空也賺不來幾個錢,否則當時也不會拿來做賭註。與其讓妳們這樣不溫不火地運營,還不如給我們春夏,當然了,轉讓航線時妳們飛羽航空也會得到應有的補償。”
“轉讓航線?”李辰星壹怔:“妳們春夏要劍川-羊城的航線?”
徐蒼嗯了壹聲:“沒錯。不過,有壹點需要提前說壹下。妳們現在劍川-羊城的航班時刻需要調整壹下,畢竟這航線以前是妳們運營的,在我們申請航線時刻調整時,妳們飛羽要提供壹些必要的幫助。”
“等會兒,等會兒!”李辰星趕緊梳理壹下徐蒼所說的內容:“我不明白啊,這航線應該不怎麽賺錢吧?妳特意要過去幹什麽?想要低價票再救壹救?”
反正飛羽航空以常規機票價格運營已經證明了劍川-羊城這條航線的收益不高,那徐蒼再來壹次其實也沒什麽意思。唯壹的轉機就是踐行春夏航空的低價策略,或許能扭轉乾坤。
“額……跟妳說實話,劍川-羊城這條航線的確有些邪門,即便是低價運行,我們也沒有太大的信心做好。不過,想來還是比妳們現在半死不活的狀態要好上壹點點的。”
“比半死不活好壹點點,那不還是半死不活?”李辰星著實是想不通:“不過,妳的意思我會傳遞上去的。劍川-羊城這航線確實賺不來幾個錢,而且還拖了我們不少運力,如果能轉讓出去,上面估計還是樂意的。”
“是這個道理,大家雙贏!妳們能額外得到壹筆裝讓費,還釋放了運力。我們不用從頭開始申請,省力了不少,大家都開心。”徐蒼笑道:“當然了,李總師最好清晰地傳達我的想法,免得讓飛羽航空的高層產生壹些不好的遐想。”
徐蒼的意思比較簡單,便是杜絕飛羽航空的高層妄圖用劍川-羊城航線敲自己竹杠的行為。如果飛羽航空不同意航線轉讓,那徐蒼就自己申請罷了,大不了多費些錢,多出點兒力,而且這航線是為了壹年後組合漢京-羊城航線的,時間上沒什麽壓力,可以慢慢來。
如果飛羽航空想要用這個航線要挾徐蒼,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徐蒼這人嫌麻煩,便是提前把話說明白了,省得後面壹些可能的亂七八糟的事情。
李辰星還算是相當識相的:“明白,我知道劍川-羊城這條航線到底價值幾何。”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麽舒服,都不用說得太明白,對方就能知曉自己的意思。徐蒼壹拍手:“跟李總師聊天還真是輕松愜意。”
說完,徐蒼就打算起身離開,反正等關山辦理完離職手續還要等壹會兒,他打算出去溜達壹下。
然而,徐蒼剛剛起來,李辰星便是叫住了徐蒼:“徐蒼,我聽說國大航空二十架ARJ21都會給妳們。二十架飛機啊,妳們有辦法消化?”
“二十架飛機的確是有些多了,不過我們也在盡力消化。比較幸運的是,國大航空的二十架飛機是分批送過來的,我們還有壹些調配空間。”
像李辰星這種老手,二十架飛機需要配上多少航線,那心裏是門清的,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撒謊。而且,徐蒼自認二十架飛機的運力消化雖說比較麻煩,即便是前期要浪費壹點兒,但總歸是能解決的。
“二十架飛機,那已經可以堪堪達到壹個中型航空公司的最低運力了。”李辰星沈默了下,繼續說道:“徐蒼,我這邊有個想法,不曉得妳們能不能考慮壹下,或許能幫妳們解決運力過剩的問題。”
徐蒼眼睛壹亮:“哦?還有這種好事?”
“是這樣的!我們飛羽在黔西有個基地,黔州省內也有不少航線。我們可以把黔州省內的航線交由部分給妳們運行,甚至黔西基地也能為妳們過夜機組提供服務,費用方面也好說。”李辰星說道:“徐蒼,妳感覺如何?如果同意,我壹同向上面提了。妳們公司是國內航司中少有的運力過剩的,黔州的省內航線正好可以幫妳們緩解運力過剩的問題。”
“黔州的省內航線?”徐蒼回憶了下:“黔州的省內航線即便算不得太賺錢,但收益也還可以吧,這就送出去了?我怎麽感覺有些奇怪呢?”
黔州的省內航線在徐蒼的記憶裏比不上雲山省省內航線那麽賺錢,但論收益,也屬於中等偏上的檔次,絕對不屬於雞肋的程度。飛羽航空願意將這些航線送出去,徐蒼很自然地感覺到有異樣。
李辰星苦笑道:“妳感覺奇怪也是正常。我們飛羽在運行黔州省內航線都是用737,但是我們跟妳們不壹樣,運力不夠。”
隨著國家放開民航管制,國內民航市場已經呈現出蓬勃發展的跡象,即便是再遲鈍的決策者都嗅到了機遇的氣息。此前,天東航空戰略部的主管周延平就跟徐蒼直說過租借兩架737就是極限了,原因就在於面對國內民航市場爆發的前景,天東航空自己都感覺運力不足,更別說飛羽航空這種偏小的,非常看重飛機利用率的航空公司了。
所以,徐蒼對李辰星的無奈還是表示認同的。
“徐蒼,妳現在也是在做航司了,應該知道。航空公司發展如果單靠經營利潤,那絕對是發展不夠快的。最快的發展是……融資。”
對李辰星的話,徐蒼相當有同感:“光靠航司的利潤,的確是發展慢了些。”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徐蒼根本等不了春夏航空自己積累利潤,而是利用自己重生前的歷史知識在金融市場上獲得額外的資金。不然,徐蒼就指著春夏航空的利潤,那很多事都做不了。
但是,融資來錢快是快,卻有壹個比較大的問題,那就是容易股權稀釋!所以,徐蒼不太樂意進行融資,而是用另外的方法賺錢。
不過,飛羽航空可沒有徐蒼這樣的神人,想要快速發展只能依靠融資。
而且,放在以前飛羽航空還能穩紮穩打。可現在,國內民航市場即將爆發式地發展,正是跑馬圈地的時候,但凡下手慢壹些,未來搶奪同壹處地盤就要付出數倍的代價。
所以,飛羽航空只能尋求融資,以便在時代浪潮到來時,把握自己的機會。
“妳也知道的,融資的話,公司賬面需要漂亮些。然而,我們公司的運力就這麽多,想要賬面漂亮,只能將運力更多的集中在收益率更高的航線,那壹些收益差些的航線就只能相信放棄了,比如黔州省內航線。”李辰星嘆息道:“徐蒼,妳明白我的意思吧。”
這當然是很容易明白的,但是其中涉及到壹個很嚴重的問題,徐蒼不理解道:“妳們公司的風險評估部門也同意了?”
聽到連徐蒼都這麽說,李辰星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濃了:“同意了。”
“嘁。”徐蒼冷笑壹聲:“看起來,妳們高層心意已決了。”
飛羽航空的這個操作看起來很正常,但實際上存在壹個非常大的隱患。所謂的航線高收益其實是具有周期性的,也就是現在是高收益的,但過幾年後,情勢變了,那可能收益率就要急轉直下了。
就像是雲山省的省內航線,前期是相當賺錢的,但是後面徐蒼知道,省內航線受到高鐵沖擊,利潤就開始逐漸下降了。
所以,航空公司的航線結構需要多樣化,而非只將運力資源集中在所謂的高收益航線。這種行為壹旦遇到壹些意外狀況,很容易導致航空公司全線崩盤。
飛羽航空的風險評估部門肯定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看上去風險評估部門已經被公司高層裹挾了,根本不敢發聲。
“我不過是個中層,人微言輕的。想著與其將黔州的省內航線賤賣給別的航空公司,還不如跟妳們聯合經營。我們出航線和基地,妳們出飛機和人員,利潤上,我們只要三成。”
“三成太高了!黔州的省內航線收益並不高,就算是我們也不過是賺的辛苦錢。就算妳們不給我們,我們花些時間也能申請到。至於,黔西基地的使用,那更是可有可無。黔西的運營成本不高,我們完全可以自己建立壹個,從長久成本來說,我們自己來還更劃算壹些。”徐蒼緩緩說道:“兩成!我們只能給予兩成的利潤分成。當然,妳們也可以選擇賤賣給別的航空公司。黔州的省內航線跟雲山省還有些相似,不然我連接手的興趣都沒有。”
黔州省省內也多是山巒,省內陸地交通不便。當然了,黔州省省內的陸地交通還是要比雲山省好那麽壹點點的。也正是這個相似的點,黔州省省內航線還算是有些賺頭。
如果能拿下黔州省省內的航線,那再兼顧上雲山省的省內航線,再加上壹些零零散散的短途航線,二十架ARJ21完全就是可以消化掉的,而且是那種基於高利用率的消化。
李辰星壹時無言,從個人角度上,他是可以接受徐蒼的意見的,但是這事兒畢竟不是他做主,只能說道:“我會將妳的意思反饋上去的。”
徐蒼點了點頭:“妳跟我說說具體有哪些省內航線吧……”
……
當天傍晚,徐蒼跟關山關河兄弟吃了壹頓飯。兩人已經完全脫離飛羽航空,按著他們的打算,在將壹些家中事務安置好後,他們就會去洱海報到。
徐蒼與二人相約,又是隨便聊了幾句,便是乘坐最晚的壹個回洱海的航班回去了。
這次去飛羽航空,不但搞定了關山關河兄弟的事情,還有些意外收獲。原計劃,徐蒼只準備談劍川-羊城航線的。因為在徐蒼的打算中,劍川-漢京,漢京-羊城,羊城-劍川三條航線將會組合在壹起,由兩架737-900同時完成,以達到不在漢京或者羊城過夜的效果。
不過,為了組合好,在航班時刻上要進行些許調整。當然了,漢京-羊城航線已經交給國大航空運營去了,春夏航空至少有壹年的時間慢慢準備。
徐蒼壹開始就覺得羊城-劍川這航線在飛羽航空那裏屬於雞肋之物,他們加些錢,飛羽航空想來不會拒絕。只是沒想到,飛羽航空為了解決融資問題,竟然想要交出黔州省內航線,這絕對算是壹個意外收獲,可以壹舉解決春夏航空未來運力過剩的問題。
李辰星沒有立刻答應,這倒是合了徐蒼的心思,他得回去好好跟陸曉曉商量壹下。
雖然說市場部經理是史靈靈,但是史靈靈對於市場分析並不精通,主要處理壹些與官方和別家航司高層的關系。真正的市場分析還是要找陸曉曉。
另外,徐蒼這兩天也要稍稍調整壹下自己的狀態了。因為木華航空那邊已經通知他波音777的跨洋飛行時間就在三天後。
雙發客機跨洋飛行決定如此之快,可見木華航空是“蓄謀已久”了,完全就是因為波音777的意外給耽擱了。徐蒼並非以飛行機組參加,並不用參加任何飛行訓練,但是出於謹慎,也是出於禮貌,徐蒼要提前壹天去羊城的木華總部,跟首航機組提前通個氣。
正當徐蒼在養精蓄銳之際,在羊城木華航空總部馬誠的辦公室,馬誠辦公桌對面正站著壹個看上去上了年紀的老教員。
這老教員是木華航空第壹批飛國際航線的國內飛行員,算是經驗最老道的了。
“這次777的洛杉磯航線是我們木華的破局之行,斷不能有任何意外,知道了嗎?”馬誠神色肅穆道。
以馬誠的級別,平時他是不會見飛行員的,在他眼裏,飛行員僅僅是工具而已,有什麽好見的?不過,這次777的洛杉磯之行牽扯太大,就連馬誠都感覺肩膀上壓力沈重,不免要提點兩句。
老教員自然知道自己所承擔的期望有多大:“馬總,妳且放心,我肯定圓滿完成任務。”
“嗯。”馬誠點了點頭:“原本這次是要交給外籍飛行員的,但是我覺得這麽重大的事件就該是我們自己的飛行員來完成。公司給妳配的組員都是最優秀的,英語上也絕對沒問題,妳只管飛行上的事情即可,其余事情不用妳操心。”
老教員頓時感覺到壹股子使命感,連帶著之前略顯佝僂的脊背也挺直了壹些。
“還有。”馬誠揉了下太陽穴:“這次公司會安排壹個航線監察跟機。”
“航線監察啊,可以,可以。”老教員表示理解。這麽大的事情,另派壹個航線監察也是可以理解的。
馬誠知曉老教員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這個航線監察……不太壹樣,不是咱們公司的。正常情況下,妳無視他即可。要是出了什麽問題,壹切以航線監察的意見為最終參考。”
老教員壹下子給楞住了:“馬總,我們飛行裏,責任機長才有最終決定權。妳的意思是,出了事兒,不聽我的,聽航線監察的?那為什麽不讓他當責任機長?”
“他因為壹些特殊原因,沒有777的運行資質,只能以航線監察的身份參與進來。”馬誠擺擺手:“我不管妳們飛行裏的規定是什麽,這次飛行,只要遇到特殊情況,聽航線監察的。成教員,想必我表述得應該非常清楚了吧?”
“沒有777的運行資質,那就是不會開777嘍。這樣的人當航線監察,還要我們在特情時聽他的話,馬總,憑什麽?”
“憑什麽?”馬誠冷笑壹聲:“就憑他參加了波音777的最後試飛測試。”
此時此刻,馬誠已經開始失去耐心了。老教員的話太多了,馬誠要的是壹個絕對服從的飛行員,而不是在質疑領導的家夥。而老教員的想法則是不壹樣,這次洛杉磯之行肯定是要記錄在木華歷史上的,他想要將這份榮耀完整包納在他身上。
現在不僅僅要他交出最終決定權,還要聽從壹個連777資質都沒有的外人,他如何能接受?
“馬總,我在木華快三十年了,妳何必要騙我?壹個沒有運行資質的人參加了機型試飛,這怎麽可能?”
馬誠右手五指張開,拍在桌面上:“妳可以不接受,那就換人吧!”
馬誠向來缺少與基層員工溝通的耐心,既然這位成教員不聽話,那換人便好,他又不是徐蒼,並非不可替代的。
老教員萬萬沒想到馬誠直接提出了換人,連壹點兒回轉的余地都沒有。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壹道聲音:“馬誠,火氣這麽大?”
只見招飛辦的劉敏學走了進來,拍了下老教員的肩膀,示意其先出去。
老教員似乎相當信任劉敏學,沒說什麽,直接離開了馬誠的辦公室。
等老教員離開,劉敏學隨便拉了個椅子坐下,笑道:“老成那邊我後面會跟他說說的,人就不換了,還有兩天就首航了,哪裏能換人?”
馬誠哼了壹聲,冷聲道:“老東西!還敢有意見?飛了三十年還不如壹個飛了三年不到的年輕人,就他還有臉跟我叫喚?”
“那妳到底找個能比得上徐蒼的。”劉敏學笑道。
馬誠扶住額頭,沒有接這句話,而是反問壹句:“聽說妳要走?”
劉敏學點了點頭:“消息這麽快就傳開了?”
“為什麽要走?是飛行部那群新上來的幹部喜歡嚼舌根?是誰,說出來,我把他們全下了。”
劉敏學擺擺手:“我被上面打發到招飛辦也不是壹天兩天了,要是我還受不住閑話,早就走了,哪裏會等到現在?”
劉敏學以前還是級別比較高的領導幹部,但性子耿直,得罪了高層領導,被直接下飯到了招飛辦,算是打入冷宮了。正是因為這事兒,劉敏學在木華航空經常招人取笑。
沒辦法,在這個時代,仗義執言反倒成為了稀缺的品質,不會阿諛奉承竟然是不會做人的表現。不過,劉敏學生性豁達,對於壹些話並不是很在意。
“那為什麽要走?”
“還能是怎樣?感覺沒意思了唄。”劉敏學笑道:“以前在招飛辦,覺著還能發揮點光和熱,現在看起來公司對我看上的那些人也沒什麽重視。或許,公司就想我在招飛辦混吃等死吧。既然公司不需要我了,那我自己走了算了。”
“妳就在總部養老不行嗎,多大年紀了,還外出奔波?”
“個人想法不壹樣,我這人要是閑下來,那非得出問題。”劉敏學笑著擺擺手:“不說這個了,妳剛才說的航線監察確定是徐蒼吧?我得到的消息是他。”
馬誠深吸壹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騰的怒意:“嗯,是他,董事長親自定的。”
“我聽說徐蒼後面要參加羅羅的新發動機測試。”
馬誠挑了挑眉:“這妳也知道?”
“還有誰不知道?羅羅為了趕超GP7200的進度,看來是下死力。徐蒼要參加的實機測試似乎兇險萬分啊。”劉敏學感嘆道。
馬誠眼中精光閃爍:“可是,如果他能在羅羅的實機測試中活下來,那便是潛龍出淵,猛虎下山,再也沒有人可以桎梏住他了。”
“是啊!”劉敏學對馬誠的話表示認同:“以前,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壹個能處理特情的飛行員。可如果能在羅羅的實機測試中活下來,那他的試飛價值將會無限制地放大。在這個時代,壹個可以讓新發動機,新機型產生跨越式發展的試飛員,其價值難以估量!”
馬誠哼了壹聲:“前提是要他能活下來!”
“他是提前壹天過來是吧?安置在哪裏?”
“總部的貴賓館,怎麽了?”
劉敏學默默地記下:“沒什麽。好了,我去勸勸老成,妳也消消火。記住啊,換人的事情就不提了。”
說完,劉敏學便是離開了馬誠的辦公室。
然而,在劉敏學剛剛出了馬誠的辦公室時,馬誠那收斂起來的怒氣終於遏制不住,壹掌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發出巨大的響動。
……
時間壹晃而過,徐蒼還是按照計劃提前壹天來了羊城,並且入住了木華總部旁邊的貴賓館。這貴賓館可是以接近五星級酒店的標準建造的,其內設施相當豪華。
徐蒼可是個“鄉下人”,眼見木華航空的貴賓館如此豪華,當真是羨慕得緊啊。
徐蒼是當天早上過來的,中午在酒店吃了壹頓飯,睡了個小午覺,便是套了件衣服去了木華航空的總部參加航前會議。
這次波音777的羊城-洛杉磯航線事關重大,可不能像普通航班壹樣,在起飛前開個十幾分鐘的小會就算了事了。是要提前壹天,將飛行機組,乘務組和安保組召集起來,同時飛行部,客艙部,保衛部以及相關領導壹起討論。
依著徐蒼的性子,這種會議穿個休閑服就算了。不過,考慮到木華航空的領導可能會過去,總得要給人家壹些面子,於是衣服還是偏正裝的風格,想來這樣也差不多了。
航前會議是在木華航空總部大樓五樓的壹個會議室。徐蒼上輩子來過幾次木華航空的總部大樓,基本構造沒變,徐蒼摸索了下,很快就找到了會議室所在。
按照計劃,航前會議是下午三點半開始,徐蒼到的時候才三點壹刻,提前了十五分鐘。在徐蒼的想法裏,這個提前量算是不錯了。結果,他壹進會議室,發現裏面已經坐滿了人。
飛行機組兩套,壹共六個人,乘務組就更多了,加上安保組都超二十人了。而且,這裏所有人全部身著制服,其中以壹個四道杠的上了年紀的老教員為首,場中氛圍有些肅穆。
相較於正襟危坐又身著制服的眾人,徐蒼即便是可以選擇了正裝,可依舊顯得有些隨便。在徐蒼進來的片刻,場中二十多人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其中尤以前面兩套飛行機組的目光帶有明顯的排斥性。
徐蒼接受到這些人的目光,感覺不太自在。不過,他的神色不動,略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便是尋了個最末尾的坐席,打算入席聽講。
本來他參加這個航前會議就是走個形式,也沒想著要發言什麽的,找個最角落的地方,打個醬油即可。
然而,在他落座的壹刻,為首的老教員突然冒出來壹句:“妳就是本次航班的監察?”
徐蒼剛準備回答,目光擡起,與首座的老教員目光虛空相碰,頓時感覺到老教員嚴重強烈的敵意。
徐蒼心頭壹緊:“好家夥,這是要找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