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匯流（三）

　　紅鞋子。
　　這名字壹聽，就是女人所立下的組織。
　　就如同慈航靜齋和陰癸派壹般，女人為主。而且比之不同的是，這紅鞋子從名字上彰顯的女兒氣更多。
　　“……”
　　商秀珣沒有出聲，而是瞇著壹雙眼睛，盯著嶽緣。
　　果然。
　　這個男人，太容易招惹女人了。
　　其實，在大唐的時候，商秀珣她便已經看了出來，嶽緣是壹個極容易招惹姑娘家的男子。也許是有心，也許是無意，當壹個人達到壹定高度後，總會如同那綻放的鮮花，吸引那些蝴蝶落上去。
　　這不關心態，這只是因為男女之別。
　　因為男人因為女人，在出色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的吸引別人，不管是否感情還是其他的緣故。
　　嶽緣與慈航靜齋的聖女師妃暄的情仇，商秀珣又如何不清楚？
　　在江湖上，有些事情是秘密，但有些事情卻是每個人都知道的秘密。
　　八卦的心態可不只是女人，同樣有男人。
　　否則的話，江湖上的壹些包打聽是從何而來？
　　同樣。
　　還有陰癸派的婠婠，獨孤門閥的獨孤鳳，以及白清兒、衛貞貞等人，甚至還給那歌舞大家尚秀芳送過東西。在聽嶽緣這個時候所說的那個紅鞋子，商秀珣的心中不得不起了這麽壹份猜測的心思。
　　因為在商秀珣的眼中，嶽緣人已經不只是如此了。
　　從接觸以來，這個男人的渾身上下都存在著神秘莫測之感。越接觸，越了解，卻越發現那隱藏著的東西越多。
　　那眼神，直讓嶽緣的臉皮如針刺壹般。
　　兩人面面相窺了半晌，嶽緣啞然失笑，很想說對方是想太多了，但商秀珣的眼神卻是明顯的認真了。
　　“告訴我！”
　　“妳到底隱瞞了多少？”
　　目光壹瞥，掃向了那緊閉的房門，在門外面站著的正是歐陽情和上官飛燕假扮的丹鳳公主，商秀珣的話語中若有所指，“誰是妳認識的第壹個女人？衛貞貞嗎？”
　　“呃！”
　　嶽緣明白商秀珣話中的意思，但這讓他怎麽說？
　　也許在商秀珣的眼中，衛貞貞極有可能是那第壹個女人，再加上衛貞貞的態度，劍侍的身份，商秀珣從來不將她當做自己的對手，在她的眼中，她的對手是別的女人。
　　但對嶽緣來說，認識的第壹個女人……
　　該回答在幾百年後的認識的人才是第壹個嗎？
　　這以自主的觀點赤練仙子才是，但若以時間觀點來看，衛貞貞才是。
　　未等嶽緣回答，商秀珣又提出了壹個最近壹直在心底的問題，那便是——“那冰魄銀針真正的主人是誰？”，商秀珣壹直記得自己以孔雀翎擊打後的場景。
　　嶽緣神色大變，拿著冰魄銀針出神的模樣，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眼中。
　　之前不問，不代表著她不想問。
　　顯然。
　　這份從五毒教得來的冰魄銀針，來歷不簡單。
　　就在嶽緣面臨這個問題的時候，另外壹處所在。
　　紅鞋子的據點。
　　此刻也顯得氣氛凝重至極。
　　姐妹中出現了叛徒。
　　當這個問題擺在臺面上的時候，每個人的表情都顯得驚愕與意外至極。
　　叛徒？
　　誰也沒有料到。
　　除去公孫蘭外，剩下的幾人都是面色大變，每個女人都用壹種意外還有詫異的眼神掃望著其他人。
　　紅鞋子雖是全由女人組成，但是基本上都是情深的姐妹關系。
　　但很多時候，女人不同男人。
　　男人之間有著純粹的友情，如陸小鳳和花滿樓，西門吹雪之間的關系，又如同其他世界裏的兄弟關系，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拋灑男兒熱血，這是男人。
　　正因為男人之間的粗陋疏淺的脾性，只要對方合胃口就足以。
　　而女人不同。
　　正因為她們那細膩的感情，極難出現那種真正意義上的姐妹情深。
　　尤其是當這姐妹中出現壹個男人的時候，就如同在兄弟間出現壹個絕色大美人的時候，這份情深便受到極大的挑戰。
　　無疑。
　　在公孫蘭的眼中，自己紅鞋子幾姐妹中出現了壹個男人。
　　在道出幾人間有叛徒的時候，公孫蘭的目光就在每個人的臉色打量著。雖然公孫蘭知道姐妹幾人經歷過不少的風風雨雨，單從表情上看不出什麽，分辨不出真正的叛徒是誰。
　　但，有壹點可以證明。
　　作為紅鞋子的老大，作為壹個在江湖上行走了多年，經驗頗為豐富的女人。在嶽緣帶著詭異笑容道出紅鞋子裏有叛徒的那壹刻，她已經從嶽緣的臉色上看到了所謂叛徒是因為什麽緣故。
　　男人。
　　也只有男人才能讓姐妹叛變。
　　目光壹壹掃過眼前的幾女，視線在八妹薛冰的臉上停留了壹下，便滑了過去，老七紅衣少女正東張西望，臉色頗為戒備的打量著其他人，壹身的青澀少女味道顯然不是她。
　　老六青衣女尼，最近跟自己在壹起，而且她乃是尼姑，在感情方面有著比其他人更厲害的自制力。比較起來，自己可能出問題，但青衣女尼的嫌疑要更加的小。
　　老五，江輕霞，江五妹同樣面色不大好看，臉色上更是有著不信的味道。
　　老四歐陽情去了嶽緣所在的客棧，暫時排除，再說老四身為青樓花魁，見過各式各樣的男人，比較起來也算是久經考驗，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老三……
　　當公孫蘭的目光落在老三的身上的時候，雙眼不由的微微壹瞇，瞳孔更是微微壹縮。
　　這是！！！
　　若只是隨意壹眼或許發現不出什麽，但在公孫蘭仔細的瞧了半晌後，她發現了老三身上的不妥之處。
　　同樣。
　　紅鞋子的老三也被自己的大姐的目光瞧的頭皮有些發麻，不明白公孫蘭為什麽如此打量自己，不覺間心情變得頗為緊張。壹邊的老二也很是訝異，視線順著落在了老三的身上，也上下打量著。
　　顯然。
　　公孫蘭的這份眼神，都告訴了在場的所有人她老三有問題。
　　“大姐！”
　　在幾女的註視下，老三終於承受不住，面色有些不大好看的開口出聲道：“妳這眼神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妳覺得我是那個叛徒？”
　　換做是誰被這麽觀察，也會心情不爽，更何況這還是尋找叛徒的觀察。
　　“大姐！”
　　“三姐肯定不是的！”
　　出聲的是八妹薛冰，她的年紀算得上是最小，在八姐妹中與老七差不多大小。
　　老七也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贊同八妹的意見。
　　其他幾女也同樣表示這不可能的態度。
　　“……”
　　沒有說話，公孫蘭只是輕輕的閉上眼睛，嘆了壹口氣，身子有些慵懶的仰靠在椅子上，而壹雙白瑩如玉的手則是在摩挲著那擱在桌子上的雙劍。
　　半晌。
　　公孫蘭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原本失望的眼神不知道在何時換成了冰冷，目光如劍的釘在了老三的臉龐上，緩聲道：“告訴大姐，為什麽？”
　　這句話，無疑是告訴在場所有人，老三是那個叛徒。
　　未等老三惱羞成怒的反駁，在她開口反駁的前壹刻，公孫蘭再度開口說道：“那個男人是誰？”
　　現場氣氛不由壹凝。
　　在場的幾女的心中都是莫名壹顫，其中老二老三還有老五三人的內心最為明顯。
　　“大姐，妳這話是什麽意思？”
　　被直接點出了身份問題的老三內心雖然壹抖，但面色上仍然是鎮靜非常，只是語氣中顯得非常的委屈。即便自己有問題，單憑語言也無法立自己的罪責，想要姐妹心服口服則必須拿出鐵證。
　　“我們八人情同姐妹，可是妳為了壹個男人出賣我們，值得嗎？”
　　公孫蘭的語氣顯得有些低沈，哪怕是自己已經見過太多，但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姐妹之間的時候，公孫蘭的心裏仍然不是那麽的好受。目光失望的定格在老三的臉上，公孫蘭說道：“妳眉毛不緊，面頰血暈已散，顯然已經不再是女兒身。”
　　“那個破了妳身的男人不簡單啊！”
　　聞言。
　　在場的所有女人都怔住了。
　　老三更是身子不由的壹震。
　　公孫蘭剛剛觀察幾人，就是在觀察是否有人被破了身子。身為紅鞋子的創始人，公孫蘭對自己姐妹十分的了解，想要強迫她們無疑非常的困難，除非是自願，又或者對方的身手太高。
　　而在公孫蘭創立紅鞋子的那壹刻，組織裏的八人都是純粹的女兒身，包括她自己。
　　了解的多，知道的多，這不代表她便做過這些。
　　若是之前不被嶽緣提醒還好，公孫蘭不會這麽去觀察，但在嶽緣有意的提示下，只不過數眼便讓公孫蘭看出了不妥，再結合以往的事情，她發現了自己姐妹中真有叛徒。
　　公孫蘭很清楚男女之情，在某些時候有著多大的威力。
　　不覺間。
　　站在老三身邊的幾人，已經漸漸的戒備起來。
　　察覺到四周姐妹的變化，老三面色變換，最終卻是笑了。
　　清脆如鈴的嗓音在密室裏不斷的回蕩著。
　　“哈哈哈！”
　　壹壺酒，兩個人。
　　談笑的很開心。
　　顧長風望著眼前的這六扇門的第壹名捕，即便是以他的目光也能瞧得出金九齡乃是壹表人才。
　　似乎想起了什麽，顧長風壹點壹點的喝著酒，壹邊說道：“金兄，相貌堂堂，壹表人才，自是難得好男兒，可有婚配？”
　　“……”
　　金九齡聞言壹怔，目光怔怔的盯著顧長風看了半晌，他知道這是錦衣衛本身的習慣，即便是顧長風現在已經是水師提督但他錦衣衛的身份仍然改不了某些東西。
　　試想。
　　壹個六扇門第壹捕快，不愛錢不愛美人什麽的這太不尋常了。
　　這是壹份試探。
　　“沒有婚配！”
　　搖頭否認，金九齡面色有些失神，用壹種深情的口吻說道：“不過我有自己愛的人！”
　　“噢？”
　　顧長風眼神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