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罷課事件

　　書房裏，唐逸捧著壹本厚厚的經濟類書籍慢慢研讀，電話響了起來，是陳達和打來的，笑嘿嘿道：“領導，我查清那娘們的底細了，給她個教訓？”
　　唐逸笑笑：“算了，事情都過去了，不提了。”頓了壹下，“我認真的！”唐欣已經和張風提出了分手，也就無謂理他們了。
　　掛了電話，唐逸就放下書，出了書房，蘭姐裹了件粉紅色太空棉睡袍，兩只雪白的腳丫擱茶幾上，美滋滋哼著小曲看電視，壹對塗了淡黑亮甲的嬌嫩小腳翹起優美的弧線，壹晃壹晃的，極為悠閑愜意。
　　看到唐逸突然從書房出來，蘭姐嚇得手忙腳亂扔下手裏的遙控穿拖鞋，唐逸就無奈地搖搖頭，“妳就混吃等死吧，怎麽就不知道有時間多看看書，自我充值壹下？”
　　蘭姐心說誰都像妳那麽變態？捧著大磚頭似的書也能看得下去？沒有彩頁插圖的書，哪是給人看的？
　　臉上掛笑：“我明天就去書店買書。”
　　唐逸走過去，蘭姐自動讓開，賠笑看著唐逸毫不客氣地侵占了自己的“安樂窩”。
　　唐逸坐沙發上，想了想道：“這樣，妳買點美容方面的書看壹看，回頭我搞個美容院，妳看著點，嗯……算承包給妳吧。”
　　蘭姐就有些頭疼，黑面神不是又找機會敲詐自己的血汗錢吧？他有那麽好心，白白給自己錢賺？可不知道承包條件多苛刻呢。但也只得裝出感激的模樣：“謝謝唐書記。”就沒了下文。
　　唐逸本以為蘭姐會興奮雀躍，卻見她無精打采的，更是嘆氣，真是越來越懶了，以前還有點奮鬥的心思，和家人搞小工廠，雖說目光不怎麽好，最起碼有追求，現在可倒好，給她賺錢的機會都這德行，要不是看在寶兒份上，誰理妳？
　　寶兒漸漸大了，唐逸也要為她的將來打算，怎麽名正言順地給寶兒創造個好的環境。雖說直接給蘭姐錢也行，蘭姐肯定接著，但可不知道長大的寶兒會怎麽想，小丫頭會不會覺得自己寄人籬下？或者是叔叔施舍她？唐逸考慮了好久，還是得從蘭姐身上下手，讓她多賺些錢，也順便提高壹下蘭姐的社會地位，雖然是市長的保姆，但終究還是保姆，給她個老板的兼職，也是很必要的，免得以後寶兒上了大學，蘭姐的保姆身份影響她交朋友，寶兒雖然和自己挺像，骨子裏挺傲的，也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唐逸可不想壹些膚淺的看法使得寶兒受委屈。
　　誰知道蘭姐壹點也不領情，那敷衍神態怎麽逃得過唐逸的眼睛，瞪了蘭姐壹眼，唐逸還得往下說，“是這樣，管理人才就是總經理我已經讓人物色好了，法國的美容師，經營方面也很有壹套，叫蘭福妮，關於儀器的購買、美容院的裝修以及員工招聘，還是以她的意見為主，但妳盯著點，從裝修到開業妳跟著忙忙，也算熟悉壹下這個行業。”
　　蘭姐又哦了壹聲，心思更淡了，總經理都找好了，還是法國人，那還和我說個啥麽意思？
　　唐逸其實已經氣得七竅生煙，自己越說，蘭姐越敷衍，熱臉貼到蘭姐的冷屁股，還是第壹次體驗，不過唐逸涵養功夫越來越好，黑著臉，繼續道：“以後開了業，妳就是對外的老板，好好打理壹下，別三五天就鼓搗黃了。”
　　蘭姐下意識地點著頭，突然就是壹怔，就看向唐逸，小心翼翼問：“那，我這個老板，都管什麽？”
　　唐逸沒好氣地道：“妳說老板能管什麽？”
　　蘭姐道：“那，那能管那個洋妞不？”
　　唐逸都懶得理她了，拿起杯子喝水，隨便地點了點頭。
　　蘭姐卻是壹下雀躍起來，興奮地道：“那她不聽話，我能開除她不？”
　　唐逸這個無奈啊，看了她壹眼，哀莫大於心死吧，無精打采地道：“能，但要我批準，還有，妳別亂鼓搗，平時還是要和她搞好關系，她對妳這個老板應該很尊重，妳也得尊重人家，懂不？”
　　蘭姐連連點頭，這下是真的興奮了，做老板？還能管法國妞？這對蘭姐無疑是極為新奇的刺激，但她也看出來黑面神臉色不對，就小心翼翼問：“那，那美容院有多少職員？”
　　唐逸道：“這個待定吧，各種美容師、服務員加起來幾十個吧。”頓了壹下，就盯著蘭姐道：“告訴妳，對員工要仁愛，少作威作福，讓我知道，馬上把妳撤了！”
　　蘭姐有些心虛，趕忙點頭，隨即就問：“幾十個人，那，那美容院挺大吧？”
　　唐逸點點頭，“壹兩百萬吧，不算買門市的錢。”
　　蘭姐吃驚地張大嘴巴，說：“壹兩百萬？”心裏立時忐忑起來，她本來聽到有洋妞總經理就知道美容院規模小不了，但聽到投資過百萬，卻是怕了起來，交給自己承包？那壹年給黑面神多少錢？這要是賠了，自己每年的保姆費就是個零頭，可不知道要白幹多少年呢。
　　唐逸這時候又道：“利潤分配這樣，我七妳三，也就是說美容院賺得越多，妳的分成也越多，賺得少，妳就分得少。”
　　蘭姐大大松了口氣，卻下意識問道：“那……賠了呢？”
　　唐逸沈默了好壹會兒，黑著臉道：“賠了就要妳的小命！門市是自己的，不用交房租，宣傳也不用愁，也不用打點那些衙門，大多數美容師和服務員都是基本工資加提成，又有法國名師，先進的設備，怎麽著？就這妳都能鼓搗的賠錢？那妳就自己找根繩把自己吊死，別死我跟前，看著鬧心。”
　　蘭姐傻笑兩聲，壹算賬，可不是，賺個房租錢自己都有錢分，想到可以管理幾十個人，蘭姐心癢癢的，恨不得現在就能去美容院威風壹把。
　　唐逸這時就指了指書房，“去，進去看書去，裏面有壹本約翰·科特著的《總經理》，這幾天沒事妳就給我抄書，從頭抄壹遍，過幾天我檢查。”其實唐逸也知道蘭姐不可能成為管理人才，但越看她越不順眼，也懶得訓斥她，突然就想到了“體罰”。
　　蘭姐呆住，但看唐逸神色可不是在開玩笑，眼見他又瞪起了眼睛，只得乖乖進了書房，看著書桌上那摞厚厚的書籍，蘭姐真是欲哭無淚。
　　……
　　九十年代末世紀初，正是假商品泛濫的年代，甚至壹些大商場也出售假貨，由此也誕生了壹大批“打假英雄”，尤其是九十年代中期，商場大多會承諾買到假商品幾倍賠償雲雲，甚至催生了靠買假商品索取賠償的專業打假人士。
　　零壹年的黃海也不例外，年末了，市政府辦公廳統壹組織下，由市質量技術監督局、工商局、物價局、經貿委、農業局、衛生局以及各級供銷合作社開展了聲勢浩大的專項打假聯合行動。對卷煙、化妝品、汽車配件、成品油、城鄉電網改造用產品、農資、肉類產品、鍋容管特設備、醬油、含雕白塊的食品、大米、面粉等開始進行歷時三十多天的聯合檢查。
　　蔡明被調去了經貿委任副處長，唐逸從北京回來後，他就找到唐逸，委婉地表示了自己想換個環境的意思，唐逸也不強求，提了他壹級，看得出，蔡明對自己還是很感激的，但壹邊是叔叔，壹邊是自己，如果產生了矛盾，他夾在期間實在難以做人，也只有調走壹途。
　　市委常委會，開得還算順利，但唐逸也體會到了蔡國平的強勢，當張強和周文凱又壹次因為壹項決議爭執起來的時候，蔡國平沈著臉說了句：“妳們兩位同誌很不簡單嘛，思想很活躍，民主作風很強，敢講話，這個風氣要保持下去。”
　　張強和周文凱的辯論就此打住，唐逸只是慢慢喝著茶水，並沒有怎麽發言，他能感覺到，蔡國平的目光不時掃過來，唐逸沒有擡頭，心裏有了初步的判斷，壹個侵略性很強的人。
　　……
　　周五晚上，吃過飯，蘭姐收拾過碗碟，就跑回了臥房，坐在床上揉她白嫩的小腳，作為夏蘭美顏女子會所的老板，這壹個禮拜她都快跑斷了腿，深刻體驗到了壹名成功女性所要經歷的血淚史，她簡直快恨死那個蘭福妮了，怎麽就壹刻也閑不住呢？想撂挑子，又怕黑面神發火，只得每日東跑西顛，招聘職員、監督裝修、熟悉設備，大概唯壹值得慶幸的就是她經常作facial，也喜歡研究國外各種美容項目以及產品，是以才能勉強堅持下來，沒有被那名目繁多的機器、護膚品弄暈頭，而想起以後自己可以每天都來享受免費的美容，蘭姐卻又滿心興奮，是以壹會兒咬牙切齒恨黑面神，壹時又覺得黑面神對自己實在是不錯，心裏滋味難以描述。
　　客廳沙發上，唐逸翻閱報紙，寶兒就坐在他身邊看電視，穿著白襯衣，打可愛領帶、淡黃格褲子的寶兒清純可人，清爽細碎的短發，顯得寶兒乖巧中又有少女特有的活潑，簡直就是日本漫畫中可愛美少女的現代翻版。
　　有寶兒坐在身邊，唐逸心裏就很舒服，而能和唐叔叔坐壹起看電視，寶兒壹臉小幸福更是掩飾不住，壹大壹小都很有默契的不作聲，任幸福在心間流淌。
　　悅耳的手機音樂響起，打破了兩人的默契，寶兒小眉頭就皺了起來，唐逸笑笑，接起了電話，是副市長段賀軍打來的。
　　“唐市長，打擾您了。”段賀軍分管文教體育，自從擔任副市長職務以來，他大刀闊斧地對黃海的文化體育事業進行了壹系列改革，打破了許多僵化的機制，倒是很令唐逸欣慰。在黃海二十六中校長的任命上，征得市委市政府同意後，打破了多年來實行的任命制度，實行公開選拔和聘用制，為改革黃海中小學校長任命機制起了壹個很好的借鑒作用。
　　唐逸問了幾句二十六中校長的選拔情況，微笑道：“打破鐵交椅，公開招聘，平等競爭，賀軍市長，幹得很好啊。妳說過壹句話，有壹個好校長就能辦好壹個好學校，我就拭目以待嘍，但不要太突出，突出就會有問題，好事情就會變成壞事情。”
　　段賀軍嗯嗯地答應著，每次和唐逸講話，總是令段賀軍有壹種錯覺，好像面對的是壹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唐逸思考問題很深刻，就好像他提醒自己的壹樣，中央雖然提倡幹部選拔要進壹步民主透明，但跟上中央步子，又不超過中央的步子，才能使工作成果化為業績，而在教育系統搞壹搞試點顯然是最穩妥的選擇。
　　在段賀軍還在品味之時，唐逸又問：“賀軍市長打電話來有事吧？不妨直講，我喜歡別人和我直來直去。”
　　段賀軍就笑：“什麽都瞞不過妳，是有點小事，我覺得有向妳匯報的必要，今天下午，壹中高二年級三班幾十名學生罷課，抗議學校強制性收取被褥費和給他們更換冬季棉被。”
　　唐逸就笑了：“罷課？這幫小家夥！”就看了眼寶兒，卻見寶兒正站起來，悄悄向樓上溜。
　　唐逸就咳嗽壹聲，指了指身邊沙發，寶兒見被叔叔發現，垂頭喪氣耷拉著小腦袋走過來，乖乖坐下。
　　段賀軍還在說，“情況我大致了解了壹下，問題還沒有解決，學生們說周壹還會繼續罷課，要求學校允許自帶被褥……”
　　唐逸就打斷了他的話，“賀軍市長，這壹點我相信壹中校方完全可以處理好，咱們就不要事無巨細都進行幹涉了，要相信壹中的教師嘛。”心裏微覺奇怪，段賀軍怎麽就看壹中不順眼呢？莫非和壹中郭校長有什麽恩怨？已經幾次向自己反應壹中的問題了。
　　唐逸估計的沒錯，段賀軍的兒媳榮華是壹中的教師，前年的時候，段賀軍親自給壹中郭校長打電話談了談榮華的職稱問題，但沒想到最後榮華還是沒評上中學壹級教師，那種失勢後不被人重視的感覺刻骨銘心，段賀軍算是恨上郭校長了。
　　但黃海壹中的校長是副廳級，當然，學校行政級別是八十年代的產物，現在任命學校幹部時已經不再明確行政級別，但住房、醫療等待遇，學校行政幹部提拔市直機關時仍按照任職學校原定的級別確定。
　　黃海壹中校長的任命更是要黃海市委常委會討論的，段賀軍雖然有動郭校長的想法，他這個分管教育的副市長卻是沒有那麽大權力，也只有摻沙子，在唐逸面前不時敲打敲打郭校長了。
　　聽唐逸根本不想理會，甚至有點批評自己的意思，段賀軍心壹橫，今天這壹狀還非得告下來，不然自己會給唐逸留下壞印象，就繼續道：“我本來是不想理的，但學生們都說擔心學校統壹購買的被褥裏有黑心棉，現在南方幾所高校不就鬧黑心棉呢嗎？我是擔心壹中方面做不通孩子們的工作，用強制命令的手段將事情壓下來，那可能會造成比較惡劣的影響。”
　　黑心棉？唐逸就怔了壹下，是啊，有些陌生的詞匯了，按道理，現在這個年代，正是全國對黑心棉進行專項整治的時期，但現在卻是不見大的動靜，只是各地零零碎碎有些黑心棉的報道。
　　“嗯，我知道了。”唐逸沈默了壹會兒，掛了電話。
　　隨即就看向寶兒，“說說吧，怎麽回事？”
　　壹大壹小的幸福默契已經蕩然無存，唐逸開始用“大人”的特權欺壓寶兒，寶兒則苦著小臉，像個小受氣包，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唐逸就有些好笑，補充了壹句，“說實話，叔叔就不生氣。”
　　寶兒偷偷看了唐逸壹眼，又馬上低下頭，小聲道：“是，是我帶她們鬧的，學校的被子難看，被罩也難看，還有，還有，黑心棉也是我從網上看到的，我嚇唬同學們，說學校的被褥裏塞的是醫院那些惡心病人用過的爛紗布棉球，所以，所以大家就都怕了。”
　　唐逸又好氣又好笑，“天天那點小聰明就不知道用正道？怎麽著？妳還想做學生領袖啊？要不要鬧得更兇點？我給妳特事特辦，批準妳們上街遊行！”
　　寶兒就忍不住撲哧壹笑，唐逸氣道：“還笑？早晚我得被妳氣死。周壹回去給我老實學習，別鬧了知道吧？”
　　寶兒哦了壹聲，乖乖坐在唐逸身邊，拿起茶幾上盤子裏的紫葡萄送到唐逸嘴邊，唐逸搖搖頭，寶兒就放進自己嘴裏，壹邊咀嚼壹邊小聲嘀咕：“真是黑心棉怎麽辦？”唉聲嘆氣的，壹臉的發愁。
　　唐逸心中暗笑，也不理她。
　　……
　　周壹中午，唐逸正準備去食堂對付壹口飯，卻是接到了段賀軍的電話，早上剛上班，唐逸就通知段賀軍，要相關部門對壹中新購進的被褥進行檢測，另外要段賀軍通知壹中校方，對學生要說服教育為主，可以對帶頭鬧事的進行適當的懲戒，但不宜過重。
　　正琢磨寶兒不知道會受什麽懲罰的時候，段賀軍的電話就打來了，接到唐逸的電話後，段賀軍親自帶技術監督局的同誌去了壹中，結果抽樣檢測中，並未發現黑心棉的存在，段賀軍匯報了檢測結果後，又道：“雖然壹中的被褥沒有問題，但我覺得他們的態度有問題，尤其是在處理罷課學生的問題上，壹大早，參與罷課的幾名學生，啊，據壹中方面講是領頭鬧事的，那幾名學生在政教處前罰站，政教處李處長說，郭校長指示要對他們記大過處分，我覺得這點很不妥當。”
　　唐逸笑了笑：“由他們去吧，不要將事情想的太復雜，小孩子們胡鬧，受點懲罰是應該的。”
　　段賀軍雖然覺得有些可惜，壹個學校出現學生罷課的情況，可以壹笑了之，也可以無限放大，拔高到什麽程度就看怎麽去操作。但見唐逸沒有追究的意思，也就只有作罷。
　　但唐逸沒將之當作壹回事，卻是有人以為要天塌地陷了，下午，唐逸接到了蔡國平的電話，說是有些事情想和唐逸談談。
　　原來，郭校長眼見段賀軍親自帶隊來檢查，更聽說唐逸市長也很關註罷課事件，他就未免有些慌了，覺得是段賀軍要整自己，而段賀軍是唐逸重新起用的，那唐逸在這次事件中扮演什麽角色？
　　郭校長覺得不能任由他們搞下去，馬上來見蔡書記反映情況，直言不諱地談了他和段賀軍的恩怨，說是段賀軍上臺了，要打擊報復，頭發花白的老頭，最後說得動情眼睛都紅了。
　　蔡國平當時批評了郭校長幾句，說妳這個老同誌覺悟有點低，不相信政府，就是不相信黨委，那妳來告什麽狀？
　　送走郭校長，蔡國平就給唐逸打了電話，自己更坐在沙發上，皺緊眉頭，壹直陷入深思中，直到唐逸進了他的辦公室。
　　蔡國平笑著招呼唐逸在茶幾另壹邊的沙發上坐下，等秘書沏過茶退出去後，蔡國平就關切地問：“壹中罷課這件事，妳是怎麽看的？”
　　唐逸微覺詫異，不想蔡國平也知道這件事了，笑笑道：“小孩子胡鬧，郭校長處理得很好，不過咱們宣傳部門最好和媒體們打個招呼，淡化處理，現在是資訊時代，很多東西傳出去後就會變味。”
　　蔡國平搖搖頭，微笑道：“我覺得郭校長處理的還是太簡單，太含糊，從治學的角度講，沒有讓學生清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是沒做好工作。”
　　唐逸就是壹愕，看了眼蔡國平，沒有吭聲，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蔡國平又嘆口氣，“賀軍市長處理也草率啊，怎麽能幹預老師管教學生呢？在學校教師面前，為被罰學生說話，有沒有想過壹中教師的威信，以後他們還怎麽管學生？管學生也能管到被副市長批評，這正常嗎？賀軍市長有點小題大做嘛！”
　　唐逸默不作聲，端起茶杯喝水。
　　蔡國平就道：“郭校長和我溝通過，對這次帶頭鬧罷課的幾名學生，學校方面準備給予勸退的處分，這件事很敏感，他說聽聽我的意見，我也表了態，支持他，所以和妳統壹壹下思想，咱們就不要再把這件事拔高，尊師重道，郭校長說的在理啊。”
　　唐逸就笑了笑，想過自己早晚會和蔡國平產生矛盾，但沒想到第壹次沖突來得這麽快，蔡國平是希望藉此事件打壓自己的威信，他以為自己想對壹中動手，他就偏偏支持壹中校長，更將處分學生的力度加大來給自己看，以樹立他的強勢權威，因為他覺得這件事他站在了正確的壹方，是以馬上就采取了行動。而這件事無關寶兒，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眼睜睜看著幾名學生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的。
　　“我不同意。”唐逸很坦然地做出了自己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