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道

錄事參軍

都市生活

唐逸慢慢睜開眼睛,頭疼得厲害,就好像被人用鐵釘子壹下下釘進去壹樣,全身火辣辣的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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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明牌暗牌

重生之官道 by 錄事參軍

2021-9-24 21:42

  慢慢放下茶杯,謝文廷笑了笑道:“蔣勛上的希望很大?”
  坐在謝文廷對面的是壹位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中年人,笑容很親和,令人如浴春風,他就是中組部副部長秦陽,謝文廷圈子中和他走得最近的兩個人之壹,另壹個就是謝文廷的密友蔣勛。
  秦陽點點頭,說道:“於方舟太心熱了些,在中央跑得勤,上面有人對他不滿意,說了些對他不利的話。”說著就笑了笑。
  在爭瓊南省省長的競爭者中,於方舟和蔣勛是最熱門的人選,而皖東和學院在西京鬥得火熱,暫時無暇他顧。
  謝文廷微微點頭,說道:“希望蔣勛不要因為小勇的事受到影響吧。”
  秦陽拿起茶杯喝口水,就輕笑道:“不說蔣勛了。倒是聽說他又有麻煩了?這個人,簡直就是麻煩制造者嘛!”
  謝文廷微笑道:“安東幹部壹門清,出了問題就是大問題啊!”臉上笑容又漸漸淡去,“我們也是風口浪尖啊,爺爺身體不好,還要驚動他,慚愧啊!”
  馬局長自殺事件余波不斷,謝老不得不親自出面和老戰友老朋友老部下們溝通協調,但這件事的影響短時間內怕是難以消除。
  秦陽又端起了茶杯,默默思索著什麽。
  謝文廷沈默了壹會兒,說道:“危機就是危險和機會,是吧?”
  秦陽愕然看向謝文廷,他意識到,謝文廷下了決心,很可能要在最不可能的時機發難,在遼東掀起壹場驚濤駭浪,給那驚才絕艷的對手重重壹擊。
  ……
  陽光透過百葉窗射進來,紅色地板上影影斑斑。
  唐逸默默聽著話筒裏張震的解釋,不置可否。
  張震顯然早已今非昔比,唐逸並沒有同他談過舉報信的問題,但短短幾天時間,張震電話就打了過來,顯然,他在省紀委也很有些辦法。
  “省長,蘇梅我是信得過的,她不會這麽糊塗,這個問題,我認為還是由安東紀委來查更合適壹些,省紀委查,就是對我們安東班子不信任嘛!謝書記的做法令人寒心啊!”
  聽著張震的唏噓,唐逸不動聲色道:“不要亂想,由省紀委介入,是我的提議。”
  張震就不說話了,沈默了壹會兒,問道:“書記,您還信任不信任我?”
  “書記”,令唐逸恍如回到了安東歲月,默默掐滅煙蒂,說:“我也正想問問妳,妳信任不信任蘇梅,信任不信任妳手下的幹部?”
  張震又沈默下來,顯然,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唐逸輕輕嘆口氣,“那就讓事實說話吧。”
  張震似乎想說什麽,但終於咽了回去,慢慢掛了電話。
  唐逸很快地又點起了壹支煙,煙霧繚繞,他有些疲憊地靠在座椅上,慢慢閉上了雙眼。
  “噠噠。”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隨即省廳徐立民廳長推門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壹份文件。
  唐逸慢慢坐正身子,笑道:“有事吧?”也看到了他手裏的文件。
  徐立民點點頭,說:“遼北省廳剛剛送來的。”說著就將文件放在了唐逸面前的辦公桌上。
  唐逸拿起文件看了看,鉛黑的小字,是遼北省廳發來的和遼東省公安系統幹部交流的名單,唐逸知道徐立民將文件送來肯定有他的目的,就壹個壹個名字看下去。當看到科級幹部名單時,春城市公安局新華區看守所所長吳向臣的名字赫然在列,而蔣小勇就是在這個看守所被魏明輝重傷的,魏明輝也是從這裏逃走的。
  遼北方面想將吳向臣調過去,其意圖可就耐人尋味了。
  “省長,我準備重新擬定壹份幹部交流名單,這裏面的幹部,很多都是精兵強將,我可舍不得給人做嫁衣。”徐立民話裏有話,也在觀察唐逸的神色,自然是琢磨唐逸有沒有準備將吳向臣放過去。
  唐逸就笑了笑,“行啊,就按妳的意思辦。”又掃了眼手上的文件,隨即就微微壹怔,鉛黑的字體,有些熟悉,也有些別扭,壹般來說,這種A4紙,尤其是機關文件,正文字體用三號或者四號更舒服些,用五號就勉強了些,但這份文件卻是用的小五,微微有些偏小,令看慣文件字體的唐逸很有些不習慣,又莫名有些熟悉,壹時又想不起這種熟悉的感覺是怎麽來的。
  唐逸不由得又仔細看去,壹個字壹個字地看,隨即腦海猛地壹閃,是了,寫給省紀委的那封檢舉蘇梅的舉報信就是這種字體,而其中幾個“的”和“地”的使用錯誤更是令唐逸悚然壹驚,現在都是自動化辦公,電腦打字的輸入法很多都帶記憶功能,是以壹些錯誤的個人用語習慣往往也被錯誤地保存下來,而那封檢舉信上,也出現了幾處“的”“地”混淆的錯誤。
  唐逸從頭到尾看了幾遍,就擡頭問徐立民:“遼北省廳發來的?”
  徐立民見唐逸神色凝重,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想了想道:“具體到個人,是從遼北省公安廳鄭宏基副廳長的辦公室發來的。”
  唐逸又道:“這是原件,沒走傳真是吧?”
  “是!”徐立民點點頭。
  唐逸略壹琢磨,就道:“這樣,這份文件暫時放我這兒。”
  徐立民有些詫異,但還是笑道:“好吧,那我就壓幾天。”
  徐立民走後,唐逸馬上拿起電話撥給了謝路平,謝路平接通電話就笑,“有個好消息,正在調查安東市建委鄧國平同誌,暫時查了壹個大問題,和舉報材料有些出入。”
  聽謝路平的話唐逸就知道列舉的材料裏肯定鄧國平的問題最容易查,省紀委也將之作為突破口,不然不可能短短幾天時間就查出些出入。
  唐逸不知道是事實如此還是張震背後活動的結果,現在問題的重點不在這裏,笑了笑道:“路平,中午壹起吃飯,食堂餐廳吧,妳帶著那封檢舉信,有事情和妳談。”
  謝路平似乎微微怔了壹下,隨即就說:“好吧!”
  ……
  省府大院的餐廳現在托管給龍翔餐飲有限公司,夥食辦得很不錯,食堂小餐廳是獨立的結構,供省級領導用餐。
  省府壹號辦公樓距離小餐廳較近,唐逸早到了幾分鐘,他慣常用五號房,裝修得富麗堂皇,靠南窗微微高出的階臺上,壹排黑色真皮沙發,彰顯肅穆氣派。
  “省長,今天吃點啥?”站在唐逸身邊,穿著紅制服的服務員小麗甜甜地笑著。
  唐逸笑了笑,“簡單的四菜壹湯,隨便安排吧,我和路平書記兩個人,註意不要浪費。”
  “好!”小麗痛快地答應著,唐省長是最親切最“好打發”的領導,從來不在夥食上挑什麽毛病。但壹直聽說唐省長手段極為強硬,各部委廳辦的負責人在他面前大氣也不敢出,看起來可真不怎麽像。
  眼見唐省長拿出了煙,小麗忙從兜裏掏出火機,叮壹聲打燃,送到了省長面前,幫唐省長點上煙,在唐省長微笑說謝謝後,小麗滿心愉快,腳步輕盈地出了包房,去廚房下單。
  謝路平趕來的時候菜已經上齊,唐逸微笑道:“也不知道妳偏好哪種口味,就家常菜吧。”
  謝路平微笑:“家常菜好,家常菜好啊!”放下手包,坐在了唐逸身邊。
  唐逸給謝路平倒了壹杯茶,謝路平心裏卻是猶豫不決,唐逸自不會眼睜睜看著省紀委介入安東事物,要自己帶檢舉信,多半會暗示自己停止調查或者將案件交給安東市紀委。
  謝路平在來飯廳的路上思考了許久,如果唐逸暗示些什麽,自己該怎麽應對?其實謝路平心知肚明,現行體制下,很多幹部或多或少都存在著壹些問題,中華幾千年歷史,自古以來,如果站在道德標準的制高點上來要求,完全沒有問題的官員又有幾個?
  而監督制度的完善才是真正解決現行制度弊端的可行辦法,反貪局模式如果能在全國推廣,最後自上而下地施行,真正形成壹種制度慢慢堅持下去,那才是防腐第壹關,能真正有效反腐的治本之法,現階段辦幾個官員與之影響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但就把安東的案子這麽輕輕放過?如果真的是安東班子爛掉了呢?謝路平權衡之下,實在難決。
  喝了口茶水,唐逸就從手包裏拿出壹頁紙遞過來,微笑道:“路平,妳看看這個,和妳那封檢舉信對比下,看看有什麽發現。”
  謝路平微微壹愕,拿起那份遼北省公安廳發來的急件,掃了幾眼,有些不明所以。但見唐逸笑容神秘,意有所指,就按唐逸所說拿出了檢舉信,壹起攤在桌上,這麽壹對比,謝路平眉頭就皺了起來,擡頭問道:“出自壹個人?”
  唐逸笑道:“妳也有這感覺是吧?幹部交流的文件出自遼北省公安廳鄭宏基副廳長的辦公室。”
  謝路平沈默下來,如果這封檢舉信出自鄭宏基之手,那實在是太蹊蹺了,就算他知道這些問題,也應該循正常途徑來反應,怎麽能寄來匿名信?何況他壹個遼北省公安廳副廳長,又怎麽這麽了解遼東幹部的情況?
  謝路平猶豫了壹下,說道:“就憑這些相似點,咱們不能下結論吧?”
  唐逸說道:“當然不能這麽下結論,那也太草率了。路平,妳可能不知道現在檢測技術發達到了什麽程度,就說這兩封信吧,都是噴墨打印機打出來的,噴墨打印機在使用過程中打印頭不可避免地會磨損,會有灰塵和汙垢聚集在打印頭上,所以,不同的打印機打印出來的字跡都是有著很細微的差異的,當然,我們肉眼是看不出了,但我們的情報分析部門完全可以鑒定出這是不是出自同壹臺打印機。”
  謝路平就笑,“這都是妳從寧部長那學的知識吧?”
  唐逸笑道:“我們平時不說這些,唉,小妹那性子,又哪會講這些瑣碎的問題?”
  謝路平微微壹笑,那位省長夫人、清麗若仙的少將,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壹個謎。想了想謝路平就道:“那這樣,我馬上給北京發急件,請情報部門做壹下鑒定,就以省紀委的名義吧。”
  唐逸微笑點頭。
  ……
  機密函件來往速度奇快,昨天下午發過去的,第二天的下午就收到了回函和分析結果,果然如同唐逸所想,文件和信箋出自同壹臺打印機。
  謝路平送來結果時臉色很嚴肅,沒有多說什麽就走了,想來需要他考慮的問題很多。
  坐在辦公室裏,唐逸默默看著這份鑒定報告,現在毫無疑問,寫信舉報蘇梅的幕後推手就是蔣勛,遼北省公安廳的鄭宏基副廳長只不過是馬前卒而已,蔣勛看來是因為蔣小勇的事沖昏了頭腦,魏明輝不知所終,他就有了查趙偉民的想法,調春城市局新華區看守所所長去遼北,自是為了查魏明輝失蹤的真相,也就是查趙偉民的問題。
  至於寫信揭發安東幹部,壹來那邊對自己很不滿意,打壹打自己很正常,最主要的還是挑起自己和趙迪的對抗,使得趙偉民的盟友們暫時無暇他顧,趙偉民則孤掌難鳴,更說不定趙偉民的盟友們為了和自己對抗,與遼北達成某種妥協,進而拋棄趙偉民也未可知。
  唐逸點上壹支煙,京城裏謝家焦頭爛額,蔣勛的這些動作想來是自發自為,但這支冷箭來得令人防不勝防,如果不是機緣巧合,自己現在怕是還在大傷腦筋吧。
  壹口壹口地慢慢吸著煙,唐逸靠在了座椅上。
  五點鐘,徐立民準時來到了唐逸的辦公室,進來後就笑:“省長,那份文件用好了吧?妳不知道,趙部長打了幾次電話來問交流幹部名單的事,他還說了,下了班不許我走,他非堵住我不可。”
  唐逸微笑走下辦公區,示意徐立民坐,說著“用完了”,將那份文件和鑒定報告壹起放在了茶幾上。
  徐立民就松口氣,說:“趙部長聽說名單在妳這兒,急壞了,還批評我呢,說這麽點小事為什麽要麻煩到妳,實在決定不下來還有組織嘛!”
  唐逸也笑,想也知道趙偉民擔心自己定調子將那個吳向臣所長給調到遼北去。
  徐立民抓起了文件,隨即又看到了茶幾上的鑒定報告,微微壹怔,拿起來看了壹眼,奇道:“這是?”
  唐逸就笑了笑,“遼北這個鄭宏基不簡單嘛,對咱們遼東的事了如指掌,這不,寫匿名信告發咱們遼東幹部呢。”
  徐立民又是壹怔,看了唐逸壹眼,就點點頭,將文件和鑒定報告都收起放進文件夾,說道:“我會處理好。”
  唐逸微微點頭,拿起茶杯慢慢品茶。
  ……
  夕陽緩緩墜下,玻璃帷幕和鋼筋水泥組成的高樓大廈在夕陽余暉下燦燦生輝。
  十月底,香港的天氣卻是極暖,遠處姹紫嫣紅的花圃上甚至有蝴蝶飛舞。
  唐逸坐在竹椅上,心情有些沈重,在他身邊,寶兒正不安分地操控著電動輪椅忽前忽後地亂跑。
  這裏是仁愛醫院高級病房的療養休息區,花團錦簇,青草欲滴,風景極美。
  “叔叔,不要胡思亂想了!”寶兒的輪椅嘎壹聲停在了唐逸面前,她嘟著嘴道:“是不是我站不起來妳就不喜歡我了?”
  唐逸忙搖頭,說:“當然不是!妳別胡說,壹定會好的。”專家做了神經修復手術,據說還算成功,但能不能康復還要看寶兒自己的恢復情況。第壹次,唐逸有些無力,有種聽天由命的感覺。
  寶兒卻是嘻嘻笑道:“叔叔,妳別這樣,妳還接著訓我好不?我不聽話妳都不說我了,妳不怕我學壞啊?”
  唐逸笑笑,說:“妳學不壞的。”
  寶兒甜甜壹笑,就操控著輪椅壹點點挪到唐逸身邊,輪椅和竹椅緊緊貼在壹起,她也坐在了唐逸身邊,說道:“嗯,坐壹會兒,和叔叔壹起看風景。”
  寶兒極聰明,短短時間電動輪椅就使用得特別熟練,但她越是靈動,唐逸心裏越發酸楚,側頭看著寶兒秀氣的小臉,唐逸嘆口氣,“寶兒,叔叔這麽久才來看妳,妳怪我不?”修復手術之後,這是唐逸第二次來看寶兒。
  寶兒搖搖小腦袋,說:“我上學的時候壹年也見不到叔叔幾次。”
  唐逸更是難過,說:“是,叔叔以前沒好好對妳,是我不對。”
  寶兒笑嘻嘻轉過頭,但見到唐逸臉上的黯然,微微壹怔,隨即就伸出雪白的小手,摸了摸唐逸的頭發,說:“叔叔,我以前不知道妳對我有多好,現下可知道了。”頓了壹下,輕聲道:“叔叔,寶兒真幸運。”
  唐逸鼻子酸酸的,黯然搖頭。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了看號,是謝路平,唐逸平整下心情,接通了電話。
  “省長,紀委常委會研究過了,鄭宏基提供的材料還是要查,交給安東紀檢部門來查,這樣做比較公正,也不傷害安東市幹部群眾的感情。”
  十月份,風雲變幻,唐逸能抽出時間來看寶兒實屬不易。
  遼北突然爆出了省公安廳副廳長鄭宏基調查鄰省幹部的政治事件,是鄭宏基的秘書提供的材料,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送到了北京。有說是遼東省委組織部部長趙偉民揭發的,也有說聽聞鄰省公安廳調查本省幹部使得遼東省委書記趙發大發雷霆,親自打電話向中央反映情況的。
  檢舉信和幹部交流文件都出自鄭宏基秘書之手,他的材料殺傷力極強,鄭宏基已經被控制,據說牽涉到遼北更高層的人物,中央已經下決心壹查到底。也難怪,剛剛出了件國安系統秘密調查黨的高級幹部的政治事件,遼北公安廳又鬧起這麽場風波,高層的震怒可想而知。
  在這種情況下,遼東省紀委將這壹案件轉給安東紀委也就順理成章。
  掛電話前謝路平嘆口氣,“省長,看來反貪局的構想中央要下決心了。”雖說這壹件件事都促成了反貪局提案的落實,但這些事件中暴露出的問題實在有些沈重。
  剛剛接過謝路平的電話,張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提出自己去南方療養壹段時間,接下來安東轟轟烈烈的“廉政建設”由市長郭士達牽頭來落實。
  唐逸微微點頭,張震暫時退壹退也好,不管怎麽說,這次事件還是對張震造成了負面的影響。而要郭士達牽頭來整肅安東風紀,唐逸是很放心的,唐逸主政安東時郭士達是去臨河揭蓋子的急先鋒,那時候的郭士達就給唐逸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
  書房茶幾上,壹壺熱酒,幾碟小菜,謝文廷舉起酒杯,“滋”壹聲幹了下去。
  茶幾對面,蔣勛默默無語,他很少見到謝文廷這麽沮喪,但事情峰回路轉,演變到現在的局面,實在令人料想不到。
  蔣勛知道,自己的政治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省公安廳的醜聞令本就處於風口浪尖的謝系圈子更加不利,拋棄自己只是時間的問題。
  “文廷,對不起。”蔣勛深深嘆了口氣。
  真正被斷去了左膀右臂,甚至派系內的影響力都會隨之受到打壓,蔣勛的下馬將會是十年來謝文廷最慘痛的失敗。
  幹了杯中酒,謝文廷搖搖頭道:“怨不得妳。”
  蔣勛自責地道:“文廷,是我急了。”
  幾杯酒下肚,謝文廷臉上漸漸有了神采,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垮不了!”
  蔣勛默默點頭。
  書房外,謝文武和周倩倩坐在客廳沙發上,周倩倩正好奇地問:“妳說的是真的?蔣勛要倒臺?不是吧?他不是文廷的死黨嗎?文廷保不住他?”
  謝文武狠狠瞪了她壹眼,“都是妳惹的禍!要不是妳自作主張要人去查他,咱們家也不會這麽被動!”
  周倩倩啊了壹聲,“又,又是他?他有這麽厲害嗎?說動誰就動誰?蔣勛不是爺爺都挺喜歡他的嗎?”
  謝文武冷哼壹聲,就不再理這個好像永遠長不大的愛人。
  周倩倩腦海裏浮現出那個滿臉笑容的清秀臉龐,而自從和他有過短暫的交集後,這個人就好像揮之不去的噩夢,時時在謝家被提起,而每壹次聽到他的名字,好像都不會有什麽好事。
  想起自己那時候極為無禮地頂撞他,周倩倩就激靈壹下,壹絲莫名的恐懼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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