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陳大炮(下)
重生之官道 by 錄事參軍
2021-9-24 21:42
唐逸又看了眼李良,微笑道:“妳們夫妻倆怕是要過段兩地分居的生活了。”
李良微微點頭。
吳鳳娟嬌笑道:“不怕,我服從書記的安排。”心裏卻在琢磨,不知道李良會進什麽部門,又會安排他什麽職務,不過想來最不濟也會是排名壹二很有實權的副司長。
唐逸卻已經笑著對李良道:“可能會由妳主持房地產市場監管的工作,妳多了解下這方面的資料,不要臨時抱佛腳。”
吳鳳娟心裏就是壹動,唐逸的話無疑暗示李良將會成為獨當壹面的司局壹把手,房地產市場監管?不管是部委哪個部門,這都是分量很重的司局了。
“書記,妳放心吧。”李良話不多,但他說出要唐逸放心的時候唐逸往往就很放心,唐逸微笑點點頭。
李良和吳鳳娟告辭後,唐逸關掉了電視,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星星點點的城市夜景,不知道在琢磨什麽。
門被輕輕推開,胡小秋急匆匆走了進來。
“怎麽樣?”唐逸回頭微笑看向胡小秋。
胡小秋將手裏的壹份傳真遞給了唐逸,撇撇嘴道:“國安的人。”
唐逸接過傳真,上面是國安某部門的負責人資料,很詳實,唐逸笑笑,“這個人,和謝文廷的弟弟是好朋友?”
胡小秋微微點頭,問道:“唐哥,做點事?”
唐逸擺擺手,將資料慢慢摺起,笑道:“再看吧。”
……
昏暗的瓦燈忽明忽暗,單間顯得更加簡陋、寒酸,又有著難言的壓抑。
陳達和看著桌子對面壹臉鎮定的項榮,慢慢點起了壹根煙。
窗口,殷守發副監獄長緊張地看著窗外,又不時回頭看看陳達和。
“吸煙!”陳達和將中華煙緩緩推到了項榮面前,項榮坦然地笑笑,“謝了,我能吸得到。”又將煙推了回來。
陳達和就笑了,“嗯,妳小子在裏面壹樣大魚大肉,怎麽樣?在裏面待得上癮?不想出去了?”
項榮微笑道:“我知道妳,陳達和,公安廳常務副廳長,怎麽,對我有興趣?”
陳達和慢慢吐出個大大的煙圈,斜眼瞥著項榮。
項榮看了眼殷守發,微笑道:“獄長,妳破壞了很多規矩,有沒有想過後果?明天,嗯,明天,妳應該就到頭了,壹路走好,以後記住,過馬路壹定不能闖紅燈。”
陳達和就笑了,“小項,我這個人吧,妳可能不了解,我就喜歡闖紅燈!”說著從腰後拿出手槍,慢慢放在了桌上。
殷守發嚇了壹跳,“陳廳長!”走上兩步,陳達和扭頭看了他壹眼,見陳達和臉色不善,殷守發就不敢再動。
項榮卻是微微壹笑:“知道,陳廳長的行事風格我早有耳聞,嗯,妳是想說,現在打死我,造個越獄被擊斃的假象很簡單是吧?陳廳長,我進得來,就不怕死。”
陳達和微笑吸著煙,從皮衣口袋裏掏出了幾張照片,扔在了桌上。
項榮淡然的笑容突然僵住,看著桌上的照片,失聲道:“妳,妳想幹什麽?”
照片上,有白發蒼蒼的老人,有嬉鬧的穿著中學校服的孩子,全都是項榮的親人。
陳達和笑了笑,“我想做什麽妳知道。”
“妳,妳不會亂來的,妳……”項榮臉色蒼白地看著陳達和,顫抖著拿起壹張張照片。
陳達和笑著看著他,不說話。
項榮突然站起來撲向陳達和,想抓桌上的槍,陳達和壹把將他推回了椅子,項榮嘶聲大喊,“妳,妳他媽是公安廳長!”
陳達和彈彈衣襟,微笑道:“我喜歡闖紅燈,妳知道的。”凝視項榮,“別想著自殺,妳死了,我保證很快會有人下去陪妳!”
項榮好像泄了氣的皮球,呆呆看著陳達和,陳達和的微笑在他眼裏變得猙獰無比,項榮喃喃自語,“妳,妳是魔鬼,妳是魔鬼……”
陳達和將準備好的紙和筆推在了他的面前,笑了笑道:“給妳五分鐘時間。”說著,掐滅煙蒂,在椅子上壹靠,閉目養神。
殷守發手心捏了壹把冷汗,陳達和,太可怕了,真不知道自己跟他拉上關系是福是禍。
項榮呆呆看著面前的紙筆,看著微微閉起眼睛,好像很享受別人在痛苦中煎熬的陳達和,項榮終於咬了咬牙,拿起了鋼筆,木然道:“妳要保證我家人的安全。”
陳達和點點頭,並不說話。
項榮拿著鋼筆的手顫抖著,慢慢落下……
……
趙長江是被陳達和的電話吵醒的,晚上九點多,趙長江和以往壹樣躺上了床,年紀大了,老伴幹癟的身體已經激不起他任何欲望。作為省委常委、省委政法委書記、省公安廳廳長,寧西政法界第壹把手,趙長江每每想起這些年的艱苦奮鬥,都是感慨不已,有時候也覺得自己老了,睡覺前總要回首前塵,據心理學家說這是漸漸衰老的前兆。
陳達和的大嗓門將他從臆想中拉回現實,對陳達和,趙長江是沒有什麽好感的。作風粗獷,在廳裏和人稱兄道弟,壹言不合就瞪起牛眼吵架,如果不是知道他京城根基極深,趙長江早就建議他靠邊站了。在解救人質事件後,陳達和京裏的關系也是大家揣測的對象,認真研究過陳達和的履歷,趙長江將陳達和同京城部委壹位高官掛了鉤,唐逸,剛剛在寧西視察完天然氣項目回京的唐逸,陳達和背後的這個人,怕是江書記都會忌憚幾分,只是他怎麽會看重大咧咧的陳大炮?又將陳大炮擺在了寧西?趙長江想不通,唐逸那個層次的政治博弈,很多時候會牽涉到最高層的動向,趙長江深知自己切不可參與進去,對陳達和,也只有睜壹只眼閉壹只眼,還要盡力做出支持他主持公安廳日常工作的姿態。
聽到陳達和的大嗓門,趙長江就皺起了眉頭,但接下來陳達和的壹句話令他馬上就坐了起來。
“趙哥,孔來恩和十年前梁州的縱火案有關。”
趙長江激靈就從朦朦朧朧中清醒過來,對陳達和喊他“趙哥”,趙長江很無奈,倒好像陳達和是他在公安廳的代言人,政壇上,要多親密的關系才能喊這聲趙哥呢?
但趙長江馬上將註意力放在了陳達和後面的話上,“苷州監獄那個項榮,寫了舉報材料,說是十年前縱火孔來恩是知情的,雖然不是他授意,後來他卻想盡辦法阻撓專案組的工作,想隱瞞真相,將惡意縱火變成意外,後來實在捂不住才將項榮交了出來,實際上當時梁州建委主任,現在的梁州市委書記焦軍也參與了這件事。”
壹個個名字,令趙長江錯愕不已,如果陳達和說的都是真的,這將是壹件轟天大案,會令寧西政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趙哥,我是這麽看,現在當務之急是保障證人的安全,是不是廳裏馬上將項榮保護起來?再聯系檢察機關,給他錄壹份詳細的口供,查明案子的真相?嗯,您也應該和省紀委溝通壹下。”
趙長江被這件突然事件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情況很嚴重,確實應該按照陳達和說的辦,但問題是,這件事真的那麽單純嗎?陳達和突然翻出十年前的案子,難道是上面有了想法?
趙長江搖搖頭,不再想下去,極快地道:“就按妳說的辦。”
陳達和答應壹聲,掛了電話。
“誰的電話?”身邊老伴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趙長江溫和地壹笑,“沒事!”將床頭燈調得更暗壹些,“妳睡妳的。”
年紀越大,越會珍惜身邊與妳相濡以沫的人。
看著老伴又慢慢閉上眼睛,趙長江拿著電話,猶豫了壹下,開始撥江書記的號碼。不管消息是真是假,自己也要向江書記匯報壹聲,這個案子,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
京城後海胡同的四合院。
今年春天來得好像特別早,春節剛過,院裏的梧桐就吐出了嫩芽,剛剛見到嫩芽時寶兒大驚小怪地亂喊,現在小家夥已經遠在千裏之外。
呆呆看著窗外梧桐的嫩芽,唐逸有些想念現在愛作怪、咋咋呼呼的寶兒。
“唐主任,您喝茶。”身後怯怯的聲音,保姆小蕓沖了茶,送到了茶幾上。在唐家做活,天生好像就會被靈氣熏陶,小蕓比剛剛進門時更加水靈了,壹身橘黃的套裝,襯托出苗條的身材。
唐逸笑了笑,回到沙發上坐下,問道:“過幾天回老家去看看,大過年的都沒時間回家,我這心裏可不落忍。”
“沒事,我給家裏打電話了,夏總,夏總給我家安的電話,我,我幾時都可以和家裏人說話。”小蕓眼裏滿是感激。
唐逸笑著點點頭,蘭姐給了小蕓壹筆錢,叮囑小蕓專款專用,給家裏安上固定電話,想家人了,就可以給家裏打電話,有時候,蘭姐還是很細心的。
“那也要回家看看!”唐逸說著話,手機音樂響了起來,小蕓忙去餐廳繼續做“千層餅”,跟著夏總,學了很多西式甜點的做法呢。
“書記,事情辦得差不多了。”話筒裏是陳達和的大嗓門,“項榮,就孔來恩的死黨,全招了,梁州縱火案,孔來恩這小子早就知道,焦軍也有份,現在項榮已經被省廳控制,檢察機關和紀委都介入了,好像要成立專案組,老趙說,要我幹副組長。”陳達和笑聲很愉快。
唐逸對苷州的事略有耳聞,他也想不到陳達和是怎麽從項榮嘴裏將情況挖出來的,要知道項榮肯心甘情願背了黑鍋,家裏人肯定得到了妥貼的照顧,十年都過去了,他想也早習慣了獄裏的生活,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將十年前的事抖出來?
唐逸就笑:“妳倒本事大。”
陳達和卻嘆口氣,“不是本事大,是這幫人覺得我老陳水平低、層次低,唐書記,我像能買兇殺人的人嗎?”
唐逸回想陳達和給自己的印象,就笑道:“這我可真說不好。”
陳達和哀鳴壹聲,“書記,我死了算了!”
唐逸微笑不已。
這時候,蘭姐美滋滋哼著小曲從外面進來,細高跟邁著貓步,風情撩人,擡頭乍然見到唐逸,蘭姐的小曲嘎然而止,送上甜甜的笑容,唐逸就瞪了她壹眼,蘭姐幹笑兩聲,悄悄溜進了餐廳。
……
孔來恩坐在沙發上,看著圓桌旁面色淡然的江書記,心裏輕輕嘆口氣,他知道,不管最後省委和中央準備怎麽處理自己,但自己的政治生命,無疑走到了終點。
“明石書記,我辜負了您的期望。”孔來恩還在做最後的掙紮,明石書記這個人,是很重感情的,管滬生離開寧西後,孔來恩有壹段時期是很艱難的,是明石書記保護了他,繼續重用他、培養他,孔來恩希望在這個時刻,明石書記的感情能占據上風。
明石書記輕輕嘆口氣,雙手舉起做著手勢,“有時候風這樣吹,有時候呢風又那樣吹,這個風,不管怎麽吹,也不能變成陰風,來恩啊,妳贊同不贊同?”
孔來恩臉漲紅,很不自然地說:“贊同。”
明石書記深深凝望了孔來恩壹眼,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孔來恩呆坐了壹會兒,慢慢起身,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江書記的辦公室。
走廊裏,三三兩兩的幹部急匆匆地進出著各個辦公室,有見到孔來恩的,還是含笑打招呼,但孔來恩卻覺得,他們的笑容好像都在預示著什麽,身上,突然有點冷。
電話響了起來,孔來恩看看號,是謝文廷,他沒有接,慢慢掛斷,呆呆來到走廊盡頭的窗口,看著樓下螞蟻般的人流來來往往,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壹再戲言“拿下陳大炮”,諷刺的是,自己從沒正視過的這個人,卻壹聲不響地給了自己壹口,而且是很致命的壹口。
不要輕視任何壹個對手,這句話是誰說的來著?孔來恩精神有些恍惚。
“孔書記,孔書記!”幾名幹部突然跑過來,七手八腳地將孔來恩從窗邊拽開,孔來恩回過神,看著這些面帶激動的幹部,孔來恩苦笑道:“怎麽?妳們以為我會自殺?”
“不,不是。”幹部們忙不叠地解釋,孔來恩不再理他們,慢慢走向了電梯通道,突然,很想給陳達和打個電話,問問他是怎麽辦到的,當然,這個想法是永遠不會付諸行動的。
謝文廷掛了電話,輕輕地嘆口氣。
“他不接?”書桌的另壹邊,坐著壹位矮胖的中年人,是謝文廷的親舅舅,中氣集團副總裁紀樂東,正在與西亞某國談判通過寧西的輸氣管道,能提前獲知中氣集團的種種動作,也是謝文廷決心在寧西建造國內最大天然氣化工基地的原因之壹。
謝文廷搖搖頭,拿起了桌上的照片,是陳達和和壹漂亮女孩兒親密依偎在壹起的合照,又慢慢放下,笑了笑道:“沒什麽意義。”
紀樂東微微點頭,雖然侄子實際上心裏燃起了團團怒火,甚至用氣瘋了都不為過,但他仍能保持冷靜,知道下面壹些人的建議實在有些荒唐。
這些日子紀樂東壹直在寧西,對侄子、孔來恩、陳達和甚至焦軍、秦成業的種種糾葛大致上都很了解。只是誰也想不到陳達和除了風聞情人不少,經濟上竟然查不出壹絲問題,僅僅拿作風問題來做文章,那這篇文章還真的不好做,尤其是,陳達和本就不該成為謝文廷關註的重心。
壹個看起來粗獷無理甚至滿身痞氣的官員,竟然間接將侄子最器重的左膀右臂拉下馬,紀樂東可以想象侄子現在心裏的怒火,因為自從來寧西後辛辛苦苦的規劃,因為壹個陳達和都付諸東流,甚至可以說,這兩年侄子的心血都泡了湯。
謝文廷慢慢點起支煙,笑了笑道:“看來,秦成業要上書記嘍。”
紀樂東微微點頭,看著侄子,他心裏竟然有些憐憫,是真的時運不濟?
謝文廷好似看出了紀樂東的心思,微笑道:“都會過去的。”
紀樂東就笑了,用力點點頭,拍拍謝文廷肩膀,沒有再說什麽。
……
05年三月底,寧西省梁州市市委書記焦軍被省紀委雙規,幾天後,秦成業被任命為苷州市市委書記,原省委常委、苷州市委書記孔來恩另委他用,實際上就是暫時掛了起來。
寧西省的壹系列人事調整並沒有吸引唐逸的目光,現在的唐逸,整天琢磨的就是怎麽哄小妹開心。
唐逸坐進奧迪,看了眼警戒路口荷槍實彈、威風凜凜的武警戰士,回頭對胡小秋道:“走吧!餓壞了吧?”
胡小秋笑笑:“沒事!”
唐逸剛剛去看了小妹,小妹的肚子漸漸鼓了起來,已經請了假,在家休養,而小妹情緒顯然不高,可能是因為肚子越來越大吧,有些生悶氣的跡象。想起小妹的可愛模樣,唐逸又忍不住莞爾壹笑。
“唐哥,去哪?”奧迪緩緩駛出,胡小秋問唐逸。
唐逸就有些抱歉,“啊,還要去壹個地方,妳呀,實在不行路上買面包吃。”剛剛陪嶽父嶽母用過餐,加之陪小妹坐了好壹會兒,兩個多小時了,想來胡小秋餓壞了。
胡小秋笑道:“沒事,唐哥,您別婆婆媽媽的行不?”
唐逸就笑,“成,去天茂大廈,去看壹個人。”
胡小秋答應壹聲,踩油門,奧迪飛速前行。
唐逸看了眼手裏的黑紙袋,就輕輕嘆口氣,是剛剛嶽母交給自己的,裏面有兩萬塊錢現金,嶽母要自己交給秦龍。
秦龍,就是秦成業和寧二姑的兒子,但因為秦成業在寧家地位極低,秦龍和寧家子弟也格格不入,或者說,因為自卑吧,就算是過年,也往往是不情不願地來看看姥爺,很少和寧家三代子弟交流。
大學剛剛畢業時,秦成業幫他安排工作,秦龍卻是說什麽都要自己做生意,開IT公司。寧二姑疼兒子,就偷偷給他找了錢開了個小公司,誰知道恰逢網絡泡沫,秦龍的網絡公司賠了個稀裏嘩啦,去年的時候不得不宣布結業。
秦成業聽說兒子幾年時間將公司賠光還欠了幾十萬,氣得動手給了秦龍壹下,秦龍倔勁上來,就跑了出去,現在在北京某網絡公司打工,真是誓死也不回家了。
馬素貞看這個外甥可憐,以前倒是經常周濟他,但現在進出都不大方便,是以只是偶爾派人送些錢過去,今年過年又沒見到秦龍,馬素貞就多湊了點錢,就當給壓歲錢了。本想自己去看看秦龍的,恰好唐逸來看小妹,索性就將地址給了唐逸。當然,她知道女婿位高權重,要女婿照看秦龍的話是不必提了,女婿也沒這個時間。
天貿大廈在電子壹條街,很有名,甚至壹些國外大的IT公司分部也租用了這棟寫字樓的樓層。
晚上九點多鐘,天貿大廈卻是星光點點,很多辦公室都亮著燈,IT公司的特色就是壹旦忙起來往往不分晝夜。
胡小秋將車停在寫字樓前,唐逸撥了個號,說了幾句,就坐在車裏等。大廈保安員不時在自動玻璃門前冒冒頭,顯然對奧迪的車牌很疑惑,猜想是真是假。
十幾分鐘後,玻璃門自動分開,大堂裏走出壹名帥氣的小夥子,深藍休閑裝,帆布鞋,看起來很陽光。
唐逸推開車門下車,微笑對他招手。
“姐夫。”秦龍跑過來,很拘束地打招呼,也不大敢和唐逸目光對視,可以想象,他自小在寧家就受歧視,面對寧家子弟天生就有壹種自卑感,更別說面對寧家公主的愛人、現今貴為省部級高官的唐逸了。
唐逸笑著拍了拍他肩頭,將紙袋遞給他,問:“怎麽樣,想什麽時候回家?”心裏卻好笑,嶽母是越幫越忙,可是浪費寧家二姑爺壹番苦心。
秦龍沒有接紙袋,低著頭說:“我想自己闖壹闖。”
唐逸笑笑,很多年輕人都有這個想法,很難說對與錯,但上壹代經歷得比妳多,他們的想法多聽壹聽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