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公事公辦

　　混著酒勁，趙宋暈了過去。
　　在休閑會所的白麗卻很高興，小雨換班時給了她三百塊錢，是五月份工作那幾天的工資。
　　雖然和她銀行卡裏的數字比起來毫不起眼，但是對她來說，意義完全不同。
　　小心翼翼的把錢放好，和準備通宵的學長們打聲招呼，白麗把會所門反鎖。
　　看見已經在門口等他的連順，她笑著問好：“連順，謝謝妳！”
　　“汪~”
　　會所到下溝村口的路燈很明亮，趙宋特地裝了大功率節能燈。
　　“呂叔，我走了。”
　　“白麗啊，路上小心。到了校門口再讓連順回來。”呂大爺笑著說道。
　　白麗點頭應是，突然怔住了——大帥帥也在路口。
　　“趙宋讓我在妳夜班頭幾天把妳送到女生宿舍，他怕宿管阿姨不給妳開門。”大帥帥無奈地說道。
　　白麗明白了，笑著說道：“謝謝妳。”
　　兩個人肩並肩的向學校走去。
　　“不用謝，我就是不明白，宿管阿姨開不開門跟我有什麽關系。”
　　白麗異樣的看著他，等明白他確實不是裝傻後，才說：“因為妳帥。”
　　大帥帥無奈的聳聳肩。
　　“帥帥，妳姓大？”
　　“嗯，比較少見，不在百家姓裏面。”
　　“我壹直以為這是妳的外號呢。”白麗歪著頭，有問，“妳到底住哪裏？大家都說妳是最神秘的大學生。”
　　大帥帥沈默了壹會，才說道：“沒什麽故意隱瞞的，我壹直住在校長辦公室，他和我爸媽是幹校同學。
　　剛上大學那會，我有點……有點自閉癥。”
　　白麗詫異，說：“認識妳到現在完全看不出來。”
　　“因為那時我認識了喜子，又認識了趙宋，那會就已經好多了，從小到大，我只有壹個朋友……”大帥帥臉色黯然，“後來不在了。”
　　“我也只有兩個朋友，壹個出國，壹個轉校了。”白麗笑道，“不過認識了趙宋那個鉆錢眼裏的家夥，還挺有意思的。”
　　大帥帥認同的點點頭，又搖搖頭：“那家夥……已經給大深山裏捐了500多臺電腦了，雖然都是過時的，但是當地縣長特地寫了感謝信過來。”
　　白麗蒙了，她完全想不到這會是趙宋幹的事。
　　“不管怎麽說，趙宋、喜子、小勇，都是很好的人，真的很高興和他們做朋友。”大帥帥揚起燦爛的笑臉，看的白麗壹陣發呆。
　　“汪~”
　　校門口到了，大帥帥蹲下來揉揉連順的頭。
　　“連順路上慢點。”
　　“汪。”
　　連順走了之後，兩人在校園裏不再說話，沈默的走向女生宿舍。
　　這個時空，隨著趙宋的參與，很多事情變的完全不同，趙宋有所預料，但是有些事情，會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送完白麗，大帥帥回到了校長辦公室。
　　看著壹副巨大的手繪地圖，大帥帥凝視很久，突然拿起記號筆，在大深山的位置打了壹個大大的×！
　　……
　　隨著大帥帥的×，網絡上，各大論壇，校園網上，在同壹時間，上傳壹條帖子，大大的紅色字體格外醒目：
　　壹支舞嗨翻了全場，壹首歌唱蒙了所有人。
　　隨後，無數跟帖刷新出來。
　　“航大的舞蹈社聲名在外，但是如此熱辣奔放的表演，只恨不能親臨現場！”
　　“我能說我在添著屏幕裏面的那些大白腿嗎？”
　　“剛剛進入夏天，天氣還沒火，看完舞蹈，整個人在出火。”
　　“沒關系，聽完後面那首歌妳火就下去了，有人能告訴我那唱的是什麽東西？”
　　“哈哈，只有在校大學生才能明白，唱進我們的心裏啦。”
　　“感覺特斯拉最近大火，這個經理是個在校大學生？”
　　“貨真價實的大壹學生，中海趙宋，MOD祖師爺，唯壹的壹部作品已經叫價60萬！別問我怎麽知道的，因為那臺MOD在我手裏！”這是死胖子。
　　京機院校內網論壇上。
　　“感覺這首歌完全在唱我們學校。”
　　“他就是我們學校的，賣電腦的那個。”
　　“賣電腦的已經開公司了？”
　　“他有名字，他叫趙宋！記住它有那麽難嗎？”
　　“關妳什麽事！”
　　……
　　被人念叨的趙宋起得很早，到達京都火車站還不到9點。
　　他怕另壹只眼睛也變得烏黑。
　　還有另壹條原因，趙宋爸媽今天會到達京都，正式辦理魏明雨的領養手續。
　　看著路邊上東張西望的爸媽，趙宋趕緊把車開了過去。
　　“爸媽，快上車。”
　　把大包，小包，壹股腦的拎上車，趙宋趕緊啟動金杯，向學校方向開去。
　　“趙宋，有個包放的都是咖啡碟，陶瓷博覽會閉幕那天買的，壹塊錢兩個，給妳買了壹百多個。”趙爸壹上車就自豪的跟趙宋說道。
　　抽抽嘴角，趙宋問：“爸，怎麽這麽便宜，去年不是壹塊錢壹個嗎？”
　　“老客戶了，今年我把他尾貨都收了，才給的這個價。”
　　“別說介沒用的，趙宋，今天是周末，小雨的事能辦嗎？退休的事還有些首尾要處理，下午就得回去。”趙媽的津門味越來越重。
　　“放心吧，文阿姨特地把小河民政局的人請來，現場辦公，大家都想小雨的事盡早解決。”
　　趙爸趙媽點頭，他們都是現實的人，對突然無緣無故的領養壹個小女孩，心裏還是有些芥蒂。
　　但是他們又從來不會反對兒子的決定，所以壹切都順其自然吧。
　　……
　　和小雨見面的情景，果然如趙宋猜測壹樣，三人都小心翼翼的相處，父母有時候連話都不敢說，生怕說錯了什麽傷害這個漂亮的小女孩。
　　小雨倒是好壹點，嘴角裏的笑容越來越大。
　　尷尬的場面直到文麗華帶著民政局的人進入房間才算結束。
　　剩下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有著文麗華的把關，三人在文件上簽個字，小雨就正式成為趙宋的妹妹了。
　　文麗華和民政局的阿姨同時松了口氣，太多人牽掛小雨的事情了，如今只有趙宋能讓她完全放下戒心，隨著趙爸趙媽的簽字，小雨終於有了依靠。
　　這下，所有人都該放心了。
　　趙媽拿出壹個信封交到小雨手裏：“小雨啊，這是妳這個月的生活費，和妳哥的壹樣。
　　等過兩天我們辦完事情，就過來看妳。”
　　趙爸局促的拿出壹個紅色的首飾布袋，裏面是壹個發青的翡翠吊墜，這是壹次公費旅遊的產物，全家人都分不清真假，趙爸卻小心珍藏了好幾年。
　　趙爸趙媽過著普通人的生活，有著普通人的狡猾，更有著普通人的善良，當他們看到精靈可愛的小雨的時候，心裏的那點芥蒂完全消失了。
　　小雨沒有推辭，使勁摟在懷裏，紅著眼睛點頭。
　　事情辦完，二老沒有久呆，因為舍不得50塊的高速大巴車票，非要做15塊的火車，壹路上要晃蕩4個多小時才能到100多公裏外的山塘市。
　　家裏不缺錢，但是他們這代人節儉慣了，時間對他們來說，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
　　趙宋拉著小雨的手，把爸媽送上公交，才向壹公裏便利店走去。
　　“小雨，爸媽就是這樣的人，妳別見怪。”
　　壹通胡亂比劃。
　　“說人話。”趙宋沒好氣的說。
　　“我小時候的家就是這樣，精明的媽媽，老實的爸爸。
　　那種壹見面就感情四濺的才假呢。”
　　“……小雨，如今妳又都有了，以後還會多壹個不靠譜的哥哥。”對於突然加在身上的責任，趙宋有自己的打算，他希望這個精靈般的女孩，能像個普通人開心的活下去。
　　至於養成白麗那樣的公主模樣，他沒那個打算，也沒有那種本事。
　　……
　　洪大誌正在壹公裏整理貨架，看到趙宋拉著小雨進來，罕見的沒有和他擡杠。
　　從環島冷櫃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品果籃，遞給趙宋。
　　“齊叔、齊嬸都在家，如果他們給妳氣受，就忍著。
　　都是很好的人，把小雨當親生閨女看待，誰知道出了這事。”
　　趙宋點點頭：“齊大哥也在家？”
　　“還能在哪？每月那點工資全花在藥錢身上了，住不起醫院。”洪大誌看看趙宋身後面無表情的小雨，嘆了口氣，轉身忙碌去了。
　　……
　　半個小時後，齊所長家裏。
　　趙宋忐忑的坐在老式木沙發上，小雨緊緊靠在他的身邊，小手拉著他的衣角。
　　齊嬸到了兩杯熱水，看了齊所長壹眼，才小心翼翼的給趙宋兩人遞了過去。
　　“謝謝嬸子。”趙宋道謝接過。
　　當齊嬸把另壹杯遞給小雨的時候，齊所長毫無征兆的過來，壹巴掌把水杯拍子了地上。
　　趙宋下了壹大跳，感覺衣服被身後的小手狠狠的扯了壹下。
　　趙宋回頭，看了下小雨又變的面無表情的臉，心裏也冷了下來。
　　“我們家三代單傳，小遠如今變成這副模樣，妳還有心思倒水。”齊所長大叫道。
　　我們家五代單傳，滄市的老趙家窮的叮咣響，照樣給我養成壹副少爺心來。我理解妳的感受，該認的都得認！
　　但是以後誰要是再跟我說，妳曾把小雨當親閨女看到，我呸他壹臉！趙宋壹臉冷漠的把水杯放下。
　　“齊嬸，我能看看遠哥嗎？”
　　齊嬸又看了齊所長壹眼，把裏屋的門打開。
　　趙宋輕輕拍下小雨的小手，讓她安心，自己走進屋裏。
　　裏屋很簡陋，壹張大床上躺著壹個枯瘦的青年，蓋著薄棉被，目光呆滯，壹動都不帶動的。
　　趙宋看著眼熟，以為是當二房東時在下溝村見過，就沒過多關註。
　　“嬸子，有病例嗎？”
　　“只有當天急診的病例，老神醫說他傷了肝氣，得慢慢養著？”
　　老神醫是個啥玩意？都躺成這樣了，連正規醫院都不去？趙宋不可置信的看著齊嬸。
　　“老神醫是誰？國醫堂的？”
　　“大清河壹帶有名的中醫，咱們這片有個疑難雜癥都去他那看。”
　　那就是個民間醫生，上輩子趙宋遇到過，兒子好好的感冒給治成了肺炎。
　　趙宋相信中醫，至於這種民間醫生，治好的給妳口口相傳，治不好的忙著找其他醫生或者醫院去了，誰有空說他壞話，這就造成了壹個總能治好病的假象。
　　都病成這樣了，非要相信壹個民間醫生？
　　趙宋自己打量齊遠，突然渾身打了個激靈。
　　“嬸，我能看看遠哥的肚子嗎？”
　　“已經結疤了。”齊嬸掀起被子，把齊遠的衣服往上卷壹下。
　　看著齊遠的肚子，趙宋掀起T恤，找到了已經淡的很多的疤，想起洪處長跟他說的話：“趙宋，妳就朝這捅，捅穿了都沒事。”
　　齊遠的疤和自己的，位置上壹模壹樣。
　　把被子給他蓋好，趙宋仔細看著這張臉。
　　8年後那個拆遷時鬧事的下溝村帶頭人，原來他叫齊遠，上輩子看見的那個流裏流氣的帶頭人，就感覺不是什麽好鳥。
　　原來小雨沒捅錯人！這小子絕對起過壞心思。
　　趙宋盯著齊所長看了壹眼，拿起電話，打給了白麗媽媽。
　　“範阿姨，我是趙宋，我想請您幫個忙，找壹個心理醫生來下溝村壹趟。”
　　現在心理醫生很少見，但是對於白麗媽這種衛生系統的公務員來說，都不是事。
　　……
　　等待期間，文麗華，洪處長都來了，趙宋拉著小雨呆在齊所長家口，並沒有在屋裏坐著。
　　“趙宋，妳們進來。”文麗華在屋裏叫道。
　　聽到叫聲，趙宋才拉著小雨走了進去。
　　齊所長面無表情的拿著搪瓷缸喝水，齊嬸坐立不安的待在壹邊。洪處長和文麗華正站在心理醫生旁邊，看著她在壹張表格上打分。
　　心理醫生姓張，壹個和藹的中年女人，這個時候的心理醫生在未來都是享受國家津貼的存在。
　　看到張醫生停下筆，趙宋才開口問：“張阿姨，怎麽樣？是疑病癥嗎？”
　　張阿姨點點頭，“我建議再去醫院系統的檢查壹次，如果身體上沒有問題，就是疑病癥。”
　　說完，張阿姨拿出壹張名片遞給趙宋，“如果需要治療，就打上面這個電話，要是身體沒問題的話，齊遠這種情況，壹個療程的心理課就可以恢復。”
　　趙宋點頭道謝，把張醫生送出門。
　　回來後的趙宋，沒有搭理屋裏其他人，而是拉著小雨的手，問她：“小雨，如果哥哥讓妳說傷害齊遠的原因，妳會說嗎？”趙宋連聲齊遠哥都懶得叫了。
　　文麗華和洪處長都詫異的看著趙宋，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
　　小雨猶豫了好久，看著趙宋好久，最後才露出美麗的笑眼，點點頭。
　　趙宋笑著揉揉她的腦袋。
　　轉身來到齊嬸的身前，向她鞠壹躬，從背包掏出三萬塊錢，連同名片放在齊嬸的手裏。
　　“齊嬸，剛才那位，是解放軍總醫院的特聘專家，治療費很貴，加上齊遠的檢查費，這些也夠了。”
　　齊所長沒說話，端著搪瓷缸壹動不動，事情荒謬的變化讓他大腦出於宕機狀態——他三代單傳的逗比兒子，得了逗比病！
　　突然，趙宋狠狠的把他的搪瓷缸拍在地上，壹如齊所長剛才對小雨所做的壹樣。
　　拉著小雨走到門口，趙宋才轉身，“當親閨女看待？嘿嘿~”
　　趙宋冷笑著看著齊所長，“壹個星期，把我妹妹的案底撤銷了。否則，我們帶著未成年保護協會的工作人員，去區公安局報案！我不相信小雨會無緣無故的捅人，到時候咱們……
　　公事公辦！”
　　總資產：1600萬 0/18套商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