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欢作乐
艳遇谅解备忘录 by 撒冷
2022-1-14 21:32
第一节 偷心不如偷情
我的话说完之后,我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这叹息仿佛是某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又仿佛是对自己某种坚持的放弃,更仿佛是对自己的无可奈何,“你在哪里……我想见你……很想很想。”
江薇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激动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是轻轻缓缓的,就像她刚才的叹息一般。
我没有回答她,我只是拿着电话放在耳边,笑着望着淡灰色的天空,这时候红绿灯刚好转换,十字路口的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而江薇的车子就停在离我很近很近的地方,近到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把她的车门打开。而在车内,是拿着电话,一脸思慕的江薇。
“我们……一定还会在某个地方再见的。”我继续仰着头,仰望着天空,完全无视江薇的车就在身边的事实。
此时,江薇听到了我的声音,不是从电话里,她徇着我的声音,转过头来,看着我就靠在电线杆上望着天空,脸上是简单干净的笑容。
一个转身的距离,这样一句煽情的话,想必此时的江薇比任何人都体会得要深吧。虽然完全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但是我完全可以想象江薇此时的表情会是多么的奇妙。
“如果我说,我们之间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你相信吗?”江薇的声音微微地颤抖起来,很显然,她一丝一毫也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我的精心安排。
“世上每个人之间,都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不得不承认,这种只适合在电影里出现的对白我说完之后,我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反胃。唉,没办法,女人昏起头来,都不喜欢听人话。
“你转过身来,朝马路上看。”
“为什么?”哈,做戏做全套,装傻装到底。
“不要问为什么,你做就是了。”
我于是假装茫然地往马路上看到,明明她就在我身边,可是我就愣装没看到,目光散漫地在街上乱看。这些,江薇终于忍不住了,她放上空档,然后打开车门,腾地一下站在我面前。
“Leann……”我惊喜交加,我表情呆滞,我还有那么一点不敢相信,我真该拿奥斯卡影帝。
“想不到吧?”江薇双手攥得紧紧的,高兴得像个小女孩一样在地上跺着脚。
“天……啊?你有跟着我吗?”我缓缓地摇着头,难以置信地说道。
“没有了,真的是偶然碰到。”江薇说着,双手揪着我的右手,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奇遇般的重逢的喜悦当中。
我表情复杂地笑了一下,双手摊开,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脑袋一个劲地摇。
“我第一次相信,原来这世上真有天意!”江薇说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从来都相信天意,但是这一次……”我眨了眨眼睛,目光定定地看着江薇。原本兴奋得蹦蹦跳跳的江薇当意识到自己被我这样望着的时候,整个人就有点呆了,她僵在原地,脸色缓缓泛出一层绯红,两只手有些慌乱地不知道往哪里摆。眼睛也因为紧张而高频率地眨着,眼眶里的眼珠充满渴望而又犹疑不定地望着我。
我知道,几乎全世界的男人会觉得这个时候是KISS的最佳机会,但是我没有这个干。因为这是在大街上,而对方不但是个有夫之妇,而且还是个颇有知名度的女主播。所以,我只是蜻蜓点水地在这里她的额头吻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说道:“街上有人,对你不方便。”
啊,这里插播一个故事,话说,有一个女人很伤心,很难过,有个男人来看她,安慰她,呵护她,然后把她上了,结果等那女孩清醒过来,就骂他是禽兽,乘人之危。后来,这个女人又伤心,又难过,这时候又来了个男人,他安慰她,呵护她,然后送她回家。第二天,等那女孩清醒了,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君子,太好人了。这时候,这男人上门,把她上了,然后她就对他死心塌地了。
此时此刻,我所做的这个行为,与这个其实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现在就KISS,当然也可以,但是在这种环境下,江薇最多KISS不到五秒钟就叫停,她可不是那些毫无故事和过去的小女孩,她要顾及的事情很多的。现在这种环境下,她不可能放开。
这样的话,平白的消耗了双方的激情,却只换得一个仓促的吻,太不值得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把激情保留住,另外再给她一个关心体贴的印象。
果不其然,我这么做,大得江薇的好感,她红着脸对我点头道:“谢谢你。”
然后,她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了,因为刚刚我将激情的气氛强行压抑下来,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时候,我当然要主动,“我们去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喝酒吧。”
“去拿波里餐厅?”江薇问道。
我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我很想去看看你的厨房。”
我的话略略一愣,江薇转着眼睛看了我一阵,然后笑道:“我丈夫在家。”
江薇这话其实是在跟我斗智斗勇,我刚才那句话虽然隐晦,但是江薇不可能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她现在这么回答,就是故意要看看我是不是只想跟她上床。女人并不反感想跟她们上床的男人,她们所反感的,是只想跟她们上床的男人。
而这个时候,如果我回答,那就不去了的话,那就显得略略有点没有风度了。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少爷我的情报工作做得可是彻底得很呢。所以,我马上装作不介意地说道:“我也很有兴趣想看一下,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竟然有本事将你这么有魅力的女人娶回家。”
我的回答让江薇有点吃惊,不过看得出来,她对我的表现颇为满意。她笑着耸了耸肩,拉开车门,“有机会我一定会介绍你们认识的,不过今天恐怕只能让你失望了。”
我笑着跨进她的车内,“如果能够换来与你单独相处,我相信我可以承受世上一切失望。”
江薇所住的地方,是一个叫做骏马豪园的别墅住宅区。小区里人很少,最多的就是沉默着四处走来走去的保安。所以整个小区很宁静,沿路都种着从法国梧桐,中间间杂些各式花草。
因为这里住的非富即贵,而且还有很多人是当地颇有名气的人物,所以这个小区极为注意私隐,房子之间的间距很大,足足有几十米,彼此之间绝对看不到对方到底在干什么,实在是行蝇营苟且之事的圣地,怪不得江薇敢大大咧咧地把我带回家。
骏马豪园的房子散散的围成一个半圆形,中间是一个喷水池,不停地朝着四周的花园喷出水花,让整个小区都显得荫凉起来。无论从哪个方面,别墅的外立面,小区的关线,小区的人文建设以及整体规划和园林规划来说,骏马豪园都算是通海一流的。唯一让我觉得有点不爽的,站在喷水池中间的,居然是个裸男,靠,什么审美观,怎么看这里也该放个裸女才象话啊。
江薇的别墅叫做望海阁,是一个单体别墅,把车子放在车库之后,我就跟着江薇一起走进她的家。我们家虽然不是有钱人,但是我们家族里倒是颇有几个暴发户,有钱人家的排场我也是见惯了的。所以,当我走进江薇的别墅的时候,倒也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不知所措的感觉,更何况,我的意识里还有萧郎大大的意识呢?那可是个死在贵妇堆里,视豪华奢靡为常态的男人啊。
确实别具一格,这是我走进江薇家的第一个感觉。房子的整体装修的基本色是银,淡灰和白,给人很明朗和清爽的感觉,一点也没有那些暴发户显富的感觉。
一进门正对着的,是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以及楼梯下挂着几幅很有风味的荷兰风景画。右边靠墙放着一张白色的大沙发,配着一张大理石小桌子和两个配椅,沙发上面是一些来自西藏银色和灰色的藏饰。沙发正对的墙上放着一辆挂壁式等离子彩电,彩电的上面有几盏射光灯,在射光灯和电视之间,是并排着的三把放在透明玻璃中的中世纪欧洲长剑。
“厨房在楼上。”江薇拿着钥匙的手,往楼上指了指,说道。
我转过身看着江薇笑了笑,“你们家的厨房居然不在一楼?”
“是啊,因为来访的人太多,所以一楼基本上等于是办公室了。”江薇说着耸了耸肩,“厨房这么私人的东西怎么可以放在办公室里呢?”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怪不得我说你们家的装饰风格好是好,就是太工作化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没办法,我丈夫要见的客人太多,我只能装成这样,装得太家庭化不方便工作。其实,我自己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风格,有点硬邦邦的。”江薇说着,朝着楼上看了看,“二三楼才是我喜欢的风格。”
“听小姐这么说,小生倒真是对楼上充满了好奇了,不知道小姐是否方便让在下参观一二?”我说着,伸出左手虚牵着右手的袖口,作出一个古人书生指路的姿势。
江薇听了,微微一笑,身段略矮了矮,伸出一个兰花指,“少年郎,请跟奴家来。”
她说完,便真像戏台上的小姐一般,迈着小而密的步子,像楼上去了,我仰首笑了笑,迈着步子,跟了上去。
因为不能和楼下风格太冲突的关系,所以楼上所用的主色调还是银,淡灰和白。但是我刚一走到楼上的感觉,便和在楼下截然不同。如果说楼下的风格显得过于工业化的话,那么这楼上就是家居的典范了。虽然一样是白色,但是在二楼搭配出来的感觉,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温馨感。
二楼的木地依然是银白色,但是已经从高档瓷砖换成了木头,泛出一层淡淡的茶香味道的二楼一共北切割成四个空间,首先是靠着落地窗的那一边是一个用透明玻璃隔出来的半弧形的书房,剩下的是客厅和两个客房。客房里因为不是透明的,所以看不到里面是什么。客厅里倒是简单,地上铺了块大大的西亚毛毯,上面望着一张矮矮的茶桌,桌子旁边连凳子也不多一个。一边的空着的一边墙上放着一个银色的柜子,上面装着些古董之类的物什。
只是,我看来看去,丝毫也不见厨房的影子啊。
“呓,厨房呢?”我不解地问道。
“少年郎,想要看厨房,还要更上层楼,更上层楼啊。”江薇说着,做出个戏台上美艳旦角的姿势,眼角间更是眉目传情。看得我真是恨不得手中长出一把折扇,勾着她的下巴喊一声俏娘子了。
只是,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把握得住,于是当下里只是微微一笑,向着楼上做了一个请带路的姿势。而我的心里却禁不住大摇其头,“我靠,哪儿来那么多麻烦?”
等到我带着略略不耐的心情来到三楼,眼见三楼的摆设和布置,却不禁为之一怔。
三楼里没有客厅,只有两个部分,那就是厨房和主卧室,而准确地来说,其实只有一个部分,那就是厨房加主卧室。除了磨砂玻璃隔出来的洗浴间之外,整个三楼就被一眼望穿。
在三楼靠门边的,就是一张我看八个人睡也够了的水床,床上吊着一个白色的蚊帐,呓,说这玩意是蚊帐有点委屈它吧?这别墅里哪里会有蚊子?应该是纯粹是用来让大床显得朦胧暧昧的道具而已。床上靠墙的部分放着一个硕大无比的镜子。
而靠着床,是一排贴在床上的衣柜,最让人流鼻血的是,衣柜方向的窗边,居然有一些晒衣服的夹子吊在一些造型别致的晒线上,而这上面晒的,是各种女式内衣。
真是太淫秽了!啊,我的鼻血!
左面墙上是一排酒柜,上面放着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酒,而右边墙上则是放满了各种各样的老式胶质唱片。诺大的中间只放了一张摇椅,便什么也没有。
透过这张摇椅,看到三楼的最里面,由一层透明玻璃隔着的里面,那就是我寻觅以久的厨房!
当我站在门口,细致地感受到这个空间里,若隐若现地发散出的引诱的气息的时候,上帝作证,我爱厨房!
第二节 盛宴
“这就是我的厨房了。”背靠着厨房,江薇张开手介绍道。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缓步走到厨房,厨房内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刀具,碗筷,各种东西都被放在该放的地方。看来,江薇是个很爱干净,而且有洁癖的女人啊。
在厨房转了一圈之后,我笑着转身走出厨房,对江薇说道:“我现在有些后悔来你的厨房了。”
“为什么?”江薇略略睁大眼睛问道。
“我觉得我该收拾得更干净一些才进你的厨房。”我笑着说道。
江薇愣了一下,笑着看着我,眨了眨眼睛,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衣领,“已经很干净了,少年郎。”
江薇拍我的衣领的时候,她的动作轻柔得很,让我不禁又一次心旌神摇。我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自己,然后耸耸肩,慢慢走出厨房,“谢谢你的安慰,不过我自己知自己事。我在外飘泊那么多年,已经不是那么注意收拾了,什么时候都是乱糟糟的。”
江薇跟在我背后,笑道:“男人嘛,总是会乱一点的,太干净的男人反倒没有男人味了。”
“承蒙夸奖。”我笑着点了点头,走到墙边,看着她墙上的老唱片。结果我一眼就看到了John Coltrane的《我想和你谈谈中》。还没等我开口问,江薇就走上前来,说道:“说起来真是巧,那天跟你见了一面之后,我打了几个电话给朋友,结果竟然就把这张这么难找的原版唱片也给找到了。你真是带给我好运气。”
我笑着摇了摇头,对江薇说道:“不关运气的事。世上大多数事情能不能做成,说到底都是视乎一个人的决心而已。只要下定决心,那么就没有几件事情是做不成的。你之所以能够找到这张唱片,只是因为我那天晚上让你对这张唱片重新激起可望而已。因为你想,所以你得到了,就是这么简单。”
“因为想,就可以得到吗?”江薇看着我的目光,迷惘而又炽热。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有多么想,就有多大机会可以得到。这是我的想法。”
江薇笑了一阵,点点头,“嗯,有道理,你虽然比我年轻,可是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可以学到好多东西。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喝香槟吧,这可是我珍藏了很久的香槟哦。”
“佳人美酒,看来今天我是不需此行了。”我冲着江薇天真无邪地一笑。当我天真无邪的这么笑着的时候,我刻意让自己的目光在江薇的胸前微微迟滞了半秒,在这迟滞的半秒钟里,我的充满了痴迷的味道。我不必担心江薇发现不了我这个小动作。对于自己的胸脯被男人关注这件事,女人是再敏感不过的,即使只是被扫过万分之一秒,她们恐怕也能准确无误的感觉到。
而我也大可不必担心,这个时候的江薇心里会有什么不舒服。既然都已经到了她的家里,她的心中自然是放松的。而如果我在这个时候,还不露出一点苗头,开始打铺垫,继续顾着装纯情的话,那恐怕就真的成了简单的家宴了,那可不是我要的。
“这种粗活你该叫我。”看到江薇把香槟拿过来之后,坐在阳台的我便主动站了起来,接过她手里的香槟,说道,“把开瓶器给我。”
“这个你会开吗?要小心不要喷出来哦。”江薇有点担心地问道。
我笑笑,“应该可以吧。”
说着,我撕开香槟瓶头的锡箔封套,然后左手手握住瓶塞,右手转开软木塞固定用的铁丝网,将香槟的瓶身朝着阳台倾斜。这时候,我的左手依然握着瓶塞,右手开始慢慢旋转瓶身。
一会儿之后,随着“砰”的一声轻响,软木塞被我握在了手心,我转过脸,看着江薇,“怎么样?专业吧?”
江薇灿烂的笑着点头,“专业。”
“嗯,小姐请稍作片刻,我去找些冰块来。”我说着,转身,走进厨房,找了个装酒的酒桶,又从冰箱里找了点冰块放满桶内。
当我提着酒桶再次走到阳台的时候,我看到江薇已经把阳台的百叶窗关上,并且打开了阳台上的灯饰,顿时阳台闪烁出各种迷离的光芒。
“怎么样?这样是不是更适合喝酒?”坐在迷离的光芒中,江薇笑着问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身四处看着,“确实很棒,但却总是好像缺了点什么。”
“我知道……音乐。”江薇马上站了起来,向着里屋走去,走进里屋之后,就听她问道,“你想听什么?”
我走进里屋,靠在门边,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听探戈。”
我的话说完的时候,我感觉到江薇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但是很快,她就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我这几天可是狠狠地练习了一番,不会被你小看的。”
两分钟后,探戈音乐充满了整个房间,而我们坐在阳台上,端着酒杯。喝了一杯之后,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探戈可不是用来听的。”
“那你想怎么样?”江薇把脑袋靠在右手上,乖巧地看着我,问道。
我没有答她,一只手端着酒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轻轻地牵着她的手。她也没有说什么,顺势就站了起来,她的手中也同样端着一杯酒。
然后,我们就彼此把手放在对方的腰间,轻轻柔柔地靠在一起开始跳起舞来。一边跳,一边尽情地喝着杯中酒。如此喝了四五杯之后,我感觉到气氛和江薇的激情,都应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于是便坏笑了一下,说道:“探戈可不是这样跳的。”
“那该怎么跳?”江薇眉毛一仰,挑衅似地仰起头,反问道。而她的身子却是贴得我更近了。我笑了笑,把酒杯咬在嘴里,将她的酒杯放在桌上,然后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紧紧地搂着腰。而她也很配合地将整个身子贴在我的身上。
我们用抱在一起,在房间里野性而热烈地旋转着,而厉害的是,我竟然可以保持杯中酒一滴也不露出来。看来萧郎这家伙这种事是常干了。
旋转了好几个圈之后,将她用力地推了出去,当她在空中几个旋转之后,我又用力地将她拉了回来,当她的身子刚刚紧紧靠在我的身上,我的身子就马上紧紧地往下压,将她的腰在空中弯成一个半圆形,与她刚好形成一个半圆形。
这时候,我嘴巴中的酒杯的便轻轻地送到了她的嘴边,甘甜的香槟,在我这种特殊的喂送之下,流入她的喉咙之中。而她只喝一口,我的嘴巴便缓缓再往下移,将杯中剩下的香槟一滴不剩地滴在她的白色的单衣上。
此时的香槟就仿佛清洗剂一般,在瞬间便将江薇衣服上的白色吸得一干二净,使她的衣服变得完全透明起来。随着香槟一点一点的往下蔓延开来,江薇的曼妙身材也仿佛迎风绽放的牡丹一般,缓缓地在我眼前完全呈现出来。
当这雪白的花朵在我怀中一点一点绽放的时候,一种诱人的芳香钻入我的鼻腔,让我忍不住凑上前去,贴在花瓣上轻轻一吻。我的耳畔响起一声悠长的沉吟声,这沉吟声里饱藏着的,是压抑的热情和解放的冲动。
吻了一下之后,我便随手滑落在手里的杯子放在一边,继续认真地和她跳起舞来。而此时的江薇看起来像是已经完全失去了神智一般,但是却又似乎无比清醒的样子,让人搞不清楚,她到底是清醒,还不清醒。也许,是清醒,但是想装作不清醒吧。
但此时我已经管不得这么多了,我继续尽情恣意地和她舞蹈着。我们的身体已经完全在贴在了一起,我们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喘息声。虽然除了那胸前一吻之外,我没有再吻她,但是在跳舞的这段时间里,江薇湿漉漉的上身一直紧紧地和我贴在一起,这种隔着单衣的摩娑,甚至比赤裸着的爱抚更要撩人。
如此跳了十几分钟之后,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我们真的是累了。我们啪的一下,就一起倒在了地上。当我们倒下的时候,我们就一起相拥着轻轻地笑了起来。其实我们是想很大声地笑的,但是我们都知道不可以,所以我们都在尽力压制。
而正是这种压抑的气氛,却刚好为我们的激情以另一种形式的迸发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这时候,比原定剧本略略出轨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还不等我挑逗,江薇就主动靠近我,吻在了我的唇上。这是我第一次跟女人接吻,尽管还只是蜻蜓点水,但是我还是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美妙的感觉。在这个时候,我本能地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而这个表情似乎对江薇很有催情的作用,她笑了一下,伸出双手来,绕在我的脖子上,贴上来将她的唇和我的唇贴在一起,并且伸出她发出淡淡香味的舌头打开我的牙关,和我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我们忘情地彼此吸吮着对方,这时候我们彼此都已经失去了理智,完全成为了欲望的奴隶。在我们的激吻的同时,我们携手将彼此本来就不多的衣服甩得满屋都是。
很快,诺大的房间里,刚才还两个衣冠楚楚的两个良好市民,此时就已经变成了赤身裸体的两个欲望野兽。就在我终于消耗了所有的耐性和礼貌,准备拿出我吃奶的力气,向着我自从发育以来,一直渴望前往的地方冲刺的时候,江薇却突然紧紧地抱着我的身体,喘息着问道:“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坏女人?”
天啊,我这时候真是快要疯了,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讲这种文艺对白?有没有搞错?不过,没有办法,女主角需要,身为演对手戏的男主角,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配合,我抬起头,无比真诚地说道:“我只知道你是个很美的女人。”
江薇想了一下,伸出一个手指,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一次,就一次,我们约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吗?”
“你永远是对的。”我看着她,满头大汗地说道。
这绝对是我无比真诚地肺腑之言,在现在这个箭在弦上的关键时刻,他就是说地球是方的,上帝是女的,我都真心诚意的相信她是对的。
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就仿佛得到了什么保证一样,幸福地笑着看着我,轻轻地摆动着身体,将她自己和我完全融合一体。
我的头脑仿佛被一阵强烈冲击波打中,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几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已经完全变成了肉体机器。而在这一刻,我的脑子里残存的属于正常人类的意识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封藏十八年的处男之身,献给了眼前这个丰腴白皙,顾盼动人,心生七窍的成熟美人了。
我曾经看过一个资料,说处男初夜一般都只有短短几分钟,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对那一次我的表现还算是比较自豪的。因为最起码,江薇完全没有看出来我是处男。而我们行房的过程,也算得上是美好的。当然了,我不得不再次承认,这里面多少有萧郎的意识的功劳。
当我们操劳完毕,相拥而眠了一阵,我醒了过来,萧郎已经在我睡梦中悄然离去的时候,事情就开始完全无视我预先设定的剧本,开始胡乱发展了。真奇怪,为什么每次发生倒霉事都是在使用完青龙戒之后呢?
我真的很想问一声,青龙戒,你丫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啊?
第三节 后遗症
大概是做贼心虚吧,因为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我还是听到好像有什么动静,我于是微微打开一点窗帘,结果正看到有辆奔驰车往这边开过来。顿时,我吓得两只眼睛都直了,赶紧连滚带爬地来到江薇身边,把睡得正香的她给推醒了。
她一醒来,还以为我要挑逗她,冲着我艳丽地摇手,“不要了,刚才过度了,我很累。”
我真是要翻白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跟你说这个?
“你的丈夫好像回来了。”我尽量想让自己显得镇定,但是我知道,我那时候肯定显得很慌,简直是惊慌失措。
“啊?”不过江薇吓得比我还利害,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光着身子爬到窗边,往下一看,“天啊,真的是他的车!这可怎么办?”
废话,怎么办?第一件事情当然是马上穿好衣服了。我一听完她的话,马上就趴在地上,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穿在身上。好在是夏天,衣服不多,要是冬天的话,那可真就大条了。
看到我这慌乱的样子,江薇却反而“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样子真可爱。”
可爱你个头啊,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笑,赶紧穿衣服吧,我一边拉起长裤,一边对半挂着花边黑色胸罩的江薇说道:“你不会打算就穿成这样见你的丈夫吧?”
江薇这才收起笑脸,赶紧走到旁边把衣服给穿了起来。
谁说女人穿衣服磨蹭的,这绝对是毁谤,我眼前这个效率就高得不得了。我刚把皮带系好,她就已经把衣服完全穿好了。然后,她就显示出了身为成熟女性和小屁孩的区别了。她捋了捋头发,对我说道:“你先到二楼去,在二楼的洗手间整理一下,整理完就坐在二楼的客厅里,尽量让自己镇定点。”
“哦。”我赶紧点点头,跑到楼下去了,留下她在楼上收拾残局。
我站在二楼的卫生间里,先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身上有没有什么激情过后的痕迹。认真检查了一番之后,一边检查,一边在嘴巴里不停地喃喃念道:“上帝,观音,如来佛,穆罕默德啊,随便是谁都好,念小的年少无知,又是初犯,放我一马吧。如果你们谁保佑我过了今天这一关,我就发誓,从今往后绝对不挑逗有夫之妇了,绝对不了,我要是违背誓言,我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就是抬起头来,我也是举而不坚……”
嘴巴里这么念叨着,我心里又在想,萧郎那家伙搞不好也是偷情的时候被别人干掉的。为了让自己显得风光些,才故意说成是什么情杀。就这样脑子里一片稀里糊涂的想着,嘴巴里乱七八糟地轻声碎碎念着,我终于确定我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于是,我便开始整理好自己的头发。
当我全部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听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是一堆人走进门的声音,想必是她丈夫停好车,进门来了。我赶紧快步走到客厅,佯装镇定地坐在了客厅里的茶桌旁。
这时候,江薇已经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听打开的百事可乐,半杯柠檬水,放在桌上,对我说了一声,“你是我的远房侄子……大学刚毕业,来找我介绍工作的。”
说着,她还笑着在我脸上捏了一把,“你笑起来的时候还真像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
江薇的话让我不由得一愣,心里说道,靠,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我只有十八岁也,居然还像个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抗议的时候,我赶紧诺诺地点了点头,而她捏了我一把之后,对我嫣然一笑,听到楼下有人走进来的声音,才快步走下楼去了。此时的江薇,已经一点也不见了刚才紧张的样子,唉毕竟是见过大场面,又是做女主播的人啊,有急智,哪像我这种毛头小子。
江薇刚到楼下,就听到一个粗豪的声音问道:“家里来客人了吗?”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江薇的丈夫刘海山。根据我网上的资料,他是经营粮米的,生意做得还不错,总也有六七千万的身家。
“是啊,来了个侄子。”江薇的声音听起来一点破绽也没有。
“侄子?”刘海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诧异。
“唉……”江薇十分无奈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刻意压低声音道,“都是些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
刘海山略略有些不耐地说道:“哦,那给他点钱,让他走吧。”
说完,我就听到他们两个人走上来的脚步声,顿时有些紧张,盘在桌子旁的大腿不禁轻轻地有些发抖。很快,刘海山就来到了二楼,不过,他并没有进屋,只是站着门口,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打量了我两眼,然后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上三楼去了。
看起来,他是一点也没有怀疑我跟江薇有什么。除了我当时表现出略略有些呆滞的白痴表情之外,就全都拜托我老爸老妈生得我一副平凡模样了。我要是生得明眉皓齿,油头粉面的,想必这刘海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点也不生疑了。
等到刘海山一转过身,我顿时一身轻松,恨不得马上趴在地上。而一直显得很镇定的江薇跟刘海山在楼梯上悄声说了几句,就走进二楼客厅来。
在桌子旁一坐下,江薇就一边灿烂的笑着,一边操着播音员一般古板的腔调说道:“这电视台的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我尽管尽力帮你看看,但是谁也担保不了……”
说到这里,江薇对我使了个眼色,我便忙不迭地说道:“谢谢阿姨。”
“诺,这里有两千块钱,你拿着,先回家去。电视台要有消息,我再给你电话叫你过来。现在交通发达,来往也方便,通海消费高,你总住在这里,经济上吃不消的。”江薇说着,真递给我两千块钱。
我看着这两千块,顿时呆了,上完床还拿钱?一个不小心,我竟然成了性工作者了?
这可不行,色狼也是有自尊的,我赶紧伸手把她的钱推开,“你这是做什么?”
“没关系,这是做戏。”江薇悄声说道。
我坚决地摇头,“做戏也不行。”
说着,我就站了起来,用正常的声调说道:“阿姨,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就回家等你电话了。”
江薇也点点头,说道:“好,回家等着吧。”
跟她说完这对白,我就弯腰走出二楼的房门,江薇两步追了上来,“我送送你。”
等到将我送到门口的时候,江薇望了望楼上,然后颇有些惴惴不安地小声问道:“我刚才只是演戏,你可千万不要多想。”
我笑了笑,说道:“你放心,我没有多想。”
“嗯,那你还会在通海待多久?”江薇又问道。
刚才在洗手间已经发过誓了,只要这次窘境得脱,我就绝对不再碰有夫之妇,这东西风险实在是太高。刚才要是万一被刘海山看出个什么破绽来,还不把我剁成肉酱做人肉插烧包啊?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战,于是便答道:“其实今天也是特别来向你告别的,我今晚就要走了。”
“啊?今晚就走?”江薇显出很失望的样子,居然失神地抓住我的手。
“唉,我也舍不得啊,少爷我的处男身可是献给你了,你可是我的性爱启蒙者,你以为我不想跟你多缠绵些日子吗?只是这游戏风险实在是太大,我还年轻,还想多过几年逍遥日子啊。”我在心里这么哀叹着,嘴里却说道,“在最美好的时候结束,是所有故事最好的结局。”
当我刚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就不禁为自己拍案叫绝,哇塞,这话说得真是太有水平了,始乱终弃都可以说得这么浪漫。看来,跟萧郎大大混不是白混,我瞎掰的功夫见长啊。
江薇先是脸上露出一阵失望的神色,半晌之后,她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是对的,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我今天得到的已经是份外的,再渴望更多,就是贪心了。”
江薇说着,忘情地伸手插进我的头发里,两只眼睛明亮地望着我。如果是平时,这状态当然是舒爽得很,但是如果你头顶站着一个一米八几,近两百斤的壮汉,很可能正在对你虎视耽耽的时候,你就不会那么觉得了。但是,江薇的情绪上来了,我也不好打断她,所以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江薇虽然有些忘情,但是总算没有失去理智。片刻之后,她叹息一声,在我额头吻了一下,轻声道:“你让我的后半生都不会有幸福了……只要与今天比起来,一切幸福都会显得空洞。”
江薇说着,失落地转身走进别墅。
应该说,在此之前,我跟江薇之间的关系,打个不是很恰当的比喻,就好像是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关系。我一直所处心积虑想要做到的,只是找到一个性感成熟的肉体,来实现我孕育了十八年的性梦想。至于情感,那真是一点都谈不上。
但是当看到江薇这样失落地转身走进屋内的这一刻,我的内心却不由得掀起了一丝波澜,这时候我又想起了萧郎曾经跟我说的一句话,“女人的美好,可远不止是床第之间啊。”
女人在床第之外的美好,这种东西我的感觉一直模糊而淡薄,但是在这一刻,我觉得这感觉似乎略略清晰了一些。而这时候,我也不禁开始向往起那床第之外的美好了。
按照萧郎的说法,当我产生这个想法的那一刹那,我便已经从最初级的情圣初段进阶到了情圣二段——问世间情为何物。
刚走出江薇所处的骏马豪园,就有一辆摩托车飞快地冲到我的身边,除了张盛之外,却还能有谁呢?
“老大,得手了?”张盛问这话的时候,眼睛眨个不停,好像脑子比我还乱一样。
看到他这副德行,我身为一个小屁孩兼小人物的虚荣心便噌的一下窜了上来,我于是故意装作不在意地四处望了望,“废话,难不成你以为我还真跟她促膝长谈啊?要不是刚好她丈夫回来,老大我就君王明天不早朝了。”
牛皮刚吹完,我心里便略略有些不舒服,觉得这样说话,似乎有些对不起江薇。但是没办法,肤浅的炫耀心使劲往外冒,我倒是想控制,可是就是控制不住啊。
“老大,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就连女主播居然都被你……教我,教我,老大,你一定要教我!”
“这种东西要靠日积月累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我不用三尺,我三寸就够了。马上就要进大学了,那可是人生全职勾搭MM的时期,老大你可不能让我虚度四年光阴啊。”
听到张盛这么说,我深吸了口气,伸手摸着下巴,开始幻想起大学里的美妙生活来。到时候,学校里班花,系花,院花,校花,我统统勾搭回家,全都蹲在宿舍里看我打游戏,哇塞,真是妙不可言啊。
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原来上学是那么美好的事,也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企盼开学。
但是,不管我多么渴望开学,自然规律是不可能随着我的个人意志而改变的。就算我再怎么急,地球也得慢慢转不是。现在七月都不到,离开学还早着呢。
我原本是计划着江薇之后,就去找拿波里餐厅那位刚开始很拽,后面却看我两只眼睛都发光的黎文慈,那个MM的难度可比江薇低得多了。
不过,现在计划被我改变了。一是因为跟江薇说要离开通海,她经常去的地方,我还是不要出现为好,二是因为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到大学里有无数的美女MM在向我招手,所以对黎文慈MM的念头也就不再是那么重了。
因此,离开江薇家之后的好几天时间里,我一直在努力跟灵魂戒里们的老大们学习,偶尔被张盛缠烦了,也就跟他现炒现买一下,把他哄得一愣一愣的。
看着他崇拜的眼神,兄弟在下小可我的心里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忘形啊,哈哈哈哈哈哈,当前辈的感觉真不错。
第四节 小吐气,小扬眉
安静的日子过了没有几天,高考的成绩就出来了。虽然之前我按照答案预估了成绩,但是真正上网查成绩的时候,我的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抖,没有办法,这可是人生大事。考不上大学,我就得去蹬三轮车了,到时候别说泡MM,我能够有力气把我自己养活就不错了。
输入网址,输入准考证,名字,敲回车,电脑屏幕上弹出一个表格,里面是我的各科成绩,总成绩,以及专科,本科,重点本科的分数线。
我的眼睛第一时间就看向总分以及重点本科的分数线,结果,我发现我的总分居然比重点本科分数线高了整整二十一分。我咬紧牙关,捏紧拳头,一下子扑在床上,狠狠地揍了我可怜的床铺之后,重新爬起来,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每科分数线,我看到数学这一栏赫然写着一百五十分。
在这一刻,小弟我真的热泪盈眶了,我从心里由衷地对罗素大大感谢加崇拜。
我很清楚,就我这斤两,数学高考考五十分是正常,是伟大的罗素大大,穿着睡衣,叼着烟斗,帮我增加了整整一百分,是一百分啊!我要是割掉这一百分,我也就只能勉强读个专科了。
在心里恶狠狠地疯狂赞美了罗素大大十分钟之后,我收拾好情绪,站了起来,缓缓地推开门,走到客厅去。老爸老妈知道今天出成绩,也知道我刚才在房间里是在查成绩,但是他们看到我出来的时候,也都不问我,全都装作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似的,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机。
我知道,他们其实心都吊到嗓子口,恨不得把我的嘴巴给撕开,看看我到底打算告诉他们我考多少分。只是因为怕我考得不好,太迫切地问我,给我增加太大压力,所以才强装完全不记得这回事。
而我也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到离他们不远的一个椅子上,缓缓地坐了下来,然后就仰着头,以一种非常深沉的表情望着天花板。
三分钟后,老爸沉不住气了,他搬着凳子走到我身边坐下,强作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说道:“小齐,我和你妈什么心理准备都做好了,没关系的。”
我没有答他,缓缓垂下头来,幽幽地叹了口气,一边叹气一边缓缓地摇头。
“小齐,人生多得是坎,这才刚开始呢,不要这么垂头丧气的。”老爸的话说得真是豁达呀,但是我听老爸的声音,简直就是想陪我哭的意思。
唉,你们就是对你儿子没信心,你们也该对罗素大大有信心啊。
这时候,我略略抬起头,看到老爸老妈的脸上真有点沉痛的感觉了,于是反拍了拍老爸的肩膀,说道:“老爸,我不是在为我自己叹气。”
“啊?”老爸奇怪地抬起头,“那你为谁叹气啊?”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二哥楚正清了,虽然他人品低劣,嫌贫爱富,又长着一双势利眼,可是他怎么说跟我们也是亲戚,我又怎么好意思让他那么破费呢?他虽然坑蒙拐骗样样都在行,可是赚钱也不容易啊……”说到这里,我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腾地一下跳起来,抱着老爸大叫道,“哇哈哈哈哈哈,老爸,圣廷饭店一百桌,一百桌啊!我要马上给他打电话,马上给他打电话,我真的很想听听,他现在的声音究竟是个什么声调。”
我说着,就掏出手机来要打电话,老爸赶紧一把抓着我,“先不忙打电话,小齐,你确定你上了重点本科的分数线呢?”
“当然了,比重点本科线高了整整二十一分,京华大学百分百没问题。”我得意地说道。
“啊?怎么会?你是不是查错了?”老爸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啊。”老妈也凑上来,附和道,“要不要再查一遍?”
“不用了,我查了好几遍,绝对不会错的,我数学可是考了一百……”说到这里,我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于是赶紧改口道,“多分呢。”
“数学考一百多分?怎么可能?”老妈是老师,我数学什么水平,她最知道。所以她听到我这么说的时候,马上不相信地问道。
这时候,我总不可能告诉我老妈说,开玩笑,罗素大大帮我考的,就是考两百分也不出奇啊。我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说道:“最后四道大题,有三道刚好跟我前几天晚上专门练习过的题目差不多,所以我都会做。”
老爸老妈一听,这才信了,幸福地抱在一起,欣慰地相视而笑起来。这情形看得我真是头晕,真要命,又来这种肉麻戏码。拜托,这好像是我的好事,你们甜蜜个什么劲啊?真是的,标准的皇帝没乐太监先乐嘛。
懒得理他们,我先给楚正清打电话,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老小子现在到底是什么反应。小样,居然敢小看我?你小爷我现在洪福齐天,连罗素大大都帮我,这回小爷我要不痛打落水狗,把你往死里埋汰,我就不叫楚天齐。
诶,在手机里翻了老半天,我发现我根本没有这老小子的电话。对啊,我手机里怎么可能存这家伙的电话呢。但是我老爸肯定有,我于是走过去,一把把正在上演言情剧的老爸老妈硬生生地扯开,“喂,老爸,楚正清的电话号码给我。”
“哦。”老爸应了一声,伸手去口袋里摸手机,刚把手机拿出来,他就啧了一声问我道,“小齐,你想跟他说什么?”
“那还用说,天理昭昭,疏而不漏,我忍这老小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我当然是能多埋汰他,就多埋汰他,能多挖苦他,就多挖苦他,让他花了钱还要带回去一肚子气去。”我说着,别了别脑袋,“谁叫这老小子当初那么埋汰我来着?要让他知道,我楚天齐不是好欺负的。”
说到最后,我还重重地加了个鼻音“哼!”
听到我说完,啧啧了几声之后,笑着指着我的鼻子,说道:“瞧瞧你啊,才多大点事啊,就这么小人得志上了。”
我眼睛一瞪,“什么叫小人得志?这叫恩怨分明。”
这时候,老妈也难得地跟我站在了同一阵线,她受楚正清的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是该给楚正清一个教训了,省得他老是看不起我们家天齐。”
老妈说到这里,亲昵地把我抱在怀里,说道:“得让他知道,别我看着儿子,平日里一副不着调的模样,可是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对吧,儿子?”
我仰首看着老妈,说道:“老妈,我完全赞同你对我的后半段评价。”
“行了,你们娘儿俩就别添乱了,都是一家人,搞得这么小家子气做什么,让人笑话。”老爸说着,不理我们俩,自己抱着手机走到房间打电话去了。
老妈其实也没真想怎么着,所以这时候也就不理我爸了,伸手重重地在我肩上拍了一下,“儿子,这回你可是给老妈把八辈子的脸都给挣回来了,妈没白疼你。”
我倒是想跟楚正清计较来着,可是我老爸老妈都不上心,我也不能怎么着啊,难不成我还真一个人带着砍刀去楚正清家威胁他摆酒啊。
正郁闷着老爸一辈子死不改悔的好脾气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正是张盛那小子,这家伙每次给我打电话都缠着我告诉他泡妞秘诀。这家伙真是白目啊,少爷我也初谙此道,哪有那么多秘诀告诉他,这不是逼我哄他么?真是的。
不过这些男人之间的私己话,女人都是不适宜听到的,就是老妈也不例外。所以,我看到张盛的号码便长起身子,走回自己的房间才打开电话,“干嘛?现在还是新闻联播的时间,你就春情荡漾,早了点吧?”
“呵呵。”张盛在电话里笑了笑,“今天不是问这个的。”
“除了这个,你还能有什么事?”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脚搭在桌子上。
“诶,阿齐,跟你说正事,你高考考得怎么样?”
这小子,每次都是这样,要我传授泡妞秘笈的时候,就喊老大。一到其他事,立马把握降格成小齐,这世上的人啊,也忒得现实了。
“还行吧。”我瞧着脚头,故作不经意地炫耀道,“也就比重点本科线高了那么二三十分,不值一提。”
“哈,我就知道你肯定能上重点。”电话里张盛显得很开心,“我也上了,说起来,这可全靠你的帮忙啊。对了,阿齐,你打算上哪个学校?”
“京华大学。”我不假思索地说道。
“京华啊?”张盛略顿了顿,说道,“我报的是南海。”
我听到这个,心里也略有些失望,我长这么大,没交过什么像样的贴心朋友。张盛这家伙虽然身世模糊,对我也是用完就甩,但是确实是我第一个死党。要是不能在一起上大学,那往后的四年可就聚少离多了,想想真是有些无趣。这样想着,我也就有些落寞地说道:“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那咱们俩就能上同一个学校了。”
“没关系,改一下不就行了。”听起来,张盛倒好像不是很以为意,“反正咱们分数线够了,怕什么。”
“你说得倒容易,志愿是早就填好了的,现在才改,谈何容易,除非我们愿意一块到普通本科去。”我说到这里,觉得这倒也是个办法,于是说道:“诶,对啊,实在不行,咱们一起到普通本科去吧,就咱们俩这分数,普通本科的大学还不得拿咱们当宝啊。”
我说这话时,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反正这重点本科是白拣来的,丢了也没什么可惜,本科也不错啊。只要能跟张盛那厮在一起厮混四年,这点代价算什么。但是,对于张盛来说,似乎却不是那么简单。
听到我这话,电话里的张盛便顿了顿,突然柔声道:“阿齐,咱们俩可真是死党了,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兄弟刀里来,火里去,没说的。”
我压根没有想到张盛是被我刚才那番话给感动了,便在电话里嚷道:“你丫有病吧,想泡MM想傻了?拿我开练?这种煽情对白,留着那些最适合你的傻姑去吧,靠!”
我这么一嚷,张盛便在电话里大声笑了起来,“你这贱人……也不用去普通本科,我想办法弄到京华去就行了。”
我现在已经知道张盛家里肯定不简单,最起码也是个有钱人什么的。对我这种家世的人来说,换志愿当然麻烦之极,但是对他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所以我也不多问,只说道:“哦,那就好,到时候咱哥俩一块把京华大学的漂亮MM全都圈起来。”
“行,咱们对半分。”
“呸,懂不懂尊师重道?最多八二分,我八你一。”
与张盛的大打了一听口水仗之后,我想着以后的四年,都可以跟张盛那厮在京华大学胡混,顿时觉得心情大好,一下子跳在床上,打起跟斗来,世界真美好,世界真美好啊!
我正乐着,老爸就进来败我的兴,“正清说明天和洛华一起过来看你,你到时候可不要失了礼数。”
礼数个屁啊,对那种势利小人有什么好礼数的。我虽然心里生气地这样想,但是我不可能对我老爸这么说啊,所以我只能气呼呼地嚷嚷道:“老爸,你是哪所小学毕业的?农夫与蛇的故事难道你没有听过吗?这世上的群众分两种,一种是可以教育的,一种是不可以教育的。对于可以教育的,当然可以讲礼数,对楚正清这种老滑头,你越礼貌,他就越蹬鼻子上脸……”
“算了,儿子,就当给老爸一个面子,不要闹了,见好就收吧,大喜的事情,没必要闹得不好看。”
看着老爸笑眯眯的样子,我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天啊,为什么我是儿子,他是爹?
第五节 糖衣吞下来,炮弹扔回去
因为老爸事先有交代,叫我不能太过分,所以我虽然心里不爽,还是打消了大闹一场的念头。无他,只是不想扫我那喜气洋洋的老爸的兴致而已。我长这么大,难得看他因为我这么自豪,这么高兴,算了,就成全了这场面吧,当是给老爸老妈尽一次孝道了。
不过,不大闹一场,不等于我就得像老爸那样,对楚正清这分不清辈份的家伙好言好语。当他笑呵呵地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一如既往大大咧咧地喊道:“二哥,好久不见啊。”
一向对这个称呼非常反感的他,这时候却乐呵呵地点点头,“阿齐,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考上京华大学了。这里头,多少也有我当初激将之功吧?”
啊……,天下无耻的人多了去了,无耻到你这么没脸没皮的,我楚天齐还真是头一次见。明明是狗眼看人低,砍死我考不上,现在居然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摆功劳?我正要凑上前去,拿几句“好听”的话好生噎他得半死,老爸却又在我身后扯了扯我的衣角,我于是讪讪地笑了笑,“是啊,天下的好事全是二老的。”
说着,我不管站在他身后的楚洛华不满的脸色,转身自己走进客厅去了。这时候老爸,以及不是那么情愿的老妈,并走上前去,把他们接近家来。
在客厅一坐下,楚正清就假模假样地跟我说道:“阿齐,我是说话算数的,咱们说好了圣廷饭店一百桌,那就一百桌。圣廷饭店的老板跟我熟得很,只要你定下日子,一个电话就搞定,绝对办得风风光光。”
我还没有说话,老爸就赶紧伸手拍了拍楚正清的肩膀,说道:“正清,跟小孩子的玩笑话,当什么真。以后,我们家天齐去到京华大学,跟洛华就是校友了,还要她多照应啊。”
楚正清本来就是说漂亮话,听到我老爸这么说,当然是赶紧借坡下驴,跟着岔开话题道:“那是自然的,都是一家人嘛,彼此照应总是应该的。”
他说着,又转过头,笑着对楚洛华说道:“洛华,下个学期开始,阿齐就是你的校友了,你这个当师姐的,可得好好照顾他,不然回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饶不了你啊。”
楚洛华不情愿地点点头,嗯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
我在一旁在心里冷笑,开玩笑,我还用她照应?要不是看她是亲戚,我把她给照应咯。
跟楚落华说完话,楚正清又对我笑道:“阿齐,以后就要跟洛华做校友了。这些日子什么时候有空,多到我家里来玩,让洛华跟你交流一下大学的心得,这样去到,适应起来也快。”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我老爸又笑呵呵地看着我,我于是不得不强自笑道:“好。”
楚正清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诶,洛华,我记得你下周不是有个聚会吗?都是些你的同学,不如就让阿齐也一起去参加吧。”
我看得出来,楚洛华听到她爸这么说的时候,挺不乐意的。靠,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一块啊?虽说你是美女,可我跟你是亲戚,又不能拿你怎么着,我对你连半点兴趣都没有。
就在我跟楚洛华都准备出言推辞的时候,我那笑呵呵的老爸却已经帮我拿了主意了,他笑着点头道:“这样好,反正高考完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去跟这些大学里的师兄们学习下是再好不过了,总好过在家里打游戏。”
“好,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让洛华给阿齐打电话。”楚正清见我爸这么说,便也点头道。
靠,我和楚洛华几乎是同时别过脸去,做晚辈就没有人权啊现在。
再下来,我就没有心情再跟他们应付下去了,借口头晕,关起房门上网去了。也不知道楚正清发了什么神经,在客厅里居然跟我老爸哈拉了三四个小时,一直哈拉到中午饭的时间。害我被关在房间里关了好几个小时的禁闭,而我也就在网上跟张盛骂了他几个小时。
刚骂得上瘾的时候,老爸走进房间来,说楚正清邀请我们吃饭。大骂完他几个小时,然后马上吃他请的饭,我心里倒也没什么障碍,吃得欢腾得很。至于吃饭的时候,他对我的一些吹捧以及拉拢的话,我全都没听到。而他送给我的两万块钱的贺礼,我倒是在我父亲想推辞之前赶紧抢着收了下来。几十万的请客钱都让他省下了,这两万块已经是便宜这老小子了。
虽然我不算顶尖聪明,但是我也不傻,楚正清一反常态地对我们一家三口热络起来,到底打的是什么心思,一清二楚。京华大学不大不小也算是所名校,我既然能够进这所学校,将来毕业出来,是龙是虫都难以预料。因此,原本在他楚正清眼里一文不值的楚天齐,一下子就变得似乎有那么一点价值了,所以他才会马上转过脸来开始拉拢我。
这感觉就有点像从从前的县官乡绅都很乐意资助上京赶考的秀才一样,说白了,不就是图着你将来能给他回报吗?不过,楚正清这把小算盘在我这算是打错了。我可不会上他的当,想用糖衣炮弹打败我?门都没有,少爷我的方针就是,糖衣地,统统吃下,炮弹地,如数奉还。
在饭桌上,我和楚洛华都很少话,彼此对看一眼,也马上把视线离开,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我妈也没说几句,光是在一旁陪着笑。倒是我爸和楚正清说得热络得很,嘴巴里也说个不停。也不知道一个老实巴交的工程师跟一个奸商哪有那么多好聊的。
筵席临散之前,楚正清的情致还是很高,一而再地跟楚洛华强调说,下周一定要带我去。楚洛华被他逼问得都没办法,最后只能用力点头,说:“一定!”
筵席一散,老爸这才有精神来看我,劈头就问:“阿齐,你怎么能拿正清这么多钱呢?这礼也太重了。”
我看了老爸一眼,悠然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在回家的一路上,老爸都在义正词严的斥责我的这种言行,这种思想,这种精神,简直是恨不得把我从头发到脚毛都批判一遍。甚至于,都用出了不义之财这四个字。
但是一到家,他马上就要我交出这两万块钱。当我听到他的要求的时候,我几乎晕眩,倒,这反差也太大了吧?不说是这是不义之财么?你现在要是拿了这钱,那岂不是分赃?
我于是马上抗议,我之所以能够得到这笔钱,是因为我考上了京华大学,而我之所以能考上京华大学,全都是我十几年寒窗苦读的功劳(哈,其实更多的是罗素大大的功劳,当然,这话我不可能跟我老爸说啊。)。所以,这笔钱理所当然地归我。
谁知道我不说这话倒还好,我一说这话,我老爸就又开始长篇大论了。
没有我生你你能在这个世界上吗?你没来这个世界上,你可能得到这笔钱吗?
没有我养你十八年,你能活下来吗?你活都活不下来,你能得到这笔钱吗?
没有我供你读书,你能识字吗?你字都不识,你能得到这笔钱吗?
没有……
我一句一句的理直气壮地反驳,你不生我,没准为投胎到李嘉诚家去了,你不养我,没准被出访的比尔盖茨减去做养子,你不供我读书,没准我遇到世外高人,学会通天异能,已经到异世界当魔王去了……
最后,我爸争不过我了,恼羞成怒地对我吼道:“哪儿那么多废话,我是你爹!”
他这一句话仿佛一声炸雷一般吓得我一愣,然后他就一脸嚣张地从我手里把钱给抢走,然后还一副赏赐的模样抽出一千块,递给我,“考得不错,这是奖给你的。”
说完,他就乐呵呵地抱着钞票回房间数去了。
天啊,难道宪法就不保护做儿子的私有财产权吗?难道做儿子就没有人权吗?
而比这个更可恶的是,晚上我把我的凄惨经历跟张盛哭诉的时候,他居然在网上笑我,“哇靠,你还真是非一般的傻,要是我拿到钱,第一时间就是冲到银行去存起来。大街上的,你爸也不可能明抢啊。只要进了银行,那钱还不是板上钉钉的是你的?你居然抱着两万现钞回家去,不被打劫才怪。傻啊,傻啊,真是非一般的傻啊……”
我晚上的时候本来心情好了一点,被张盛这家伙这么一搅和,又郁闷了,关了电脑,早早就躺床上睡觉。但是总是睡不着,脑子里总在想着被我老爸打劫的两万块,心在滴血啊。
最后,我得出了结论——老子也得赶紧当爹,把儿子生出来,然后更加惨无人道地打劫他。
嗯,就这么办,当想通了这关节处,我心情豁然开朗,香香甜甜地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第二天眼睛一整开,看着照在屁股上的阳光,我就什么都忘了,起床刷牙洗脸吃完饭,就坐在家里打游戏。打游戏累了,就这样打开青龙戒,拜见一下各位老大,跟他们请教一些泡妞的问题。只是现在没有实战,很多事情都是纸上谈兵,所以得益不多,只能是泛泛而谈,颇为有些无趣。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除了偶尔跟张盛出去玩一下以外,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这五六天里唯一的亮点,就是我那天晚上突然梦到数学作业没教,吓得我满头大汗地从床上跳了起来。醒过来之后,虽然理性上知道已经高考结束,今生今世再也不用跟数学打交道,但是还是后怕地整夜睡不着。
古人说得好,饱暖思淫欲,这几天下来,吃饱喝足就只剩无所事事了,而骏马豪园里,刘海山给我留下的阴影也好多了。我于是不禁又打起了重新出发的想法。就在我琢磨着是继续进行黎文慈计划,还是另觅目标的时候,楚洛华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楚洛华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的手机上显示是陌生号码。我这个手机接到的电话寥寥无几,就是打给我的,也全都是存在我手机里的号码。陌生的号码几乎全都是打错了的,所以我看到是陌生号码,就以为又是打错,所以有些不耐烦地翻开电话,就说道:“老大,你打错了。”
电话那边愣了一下,有些愕然地问道:“这不是楚天齐的电话吗?”
我一听,是个女声,也愣了一下,哈,还真是找我的?我于是答道:“啊,我是啊,你谁啊?”
“楚洛华。”听到我确定身份之后,电话那边的声音反倒不耐烦起来了。
我一听,心里不乐意了,摆出一幅长辈的口气说道:“侄女,这就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楚洛华也不搭理我,直接说道:“聚会是明天下午三点钟开始。”
哦,原来是为了那个鸟聚会啊?少爷我才没时间跟你们这些人对付呢,正当我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就听到楚洛华说道:“你要不想去的话,直接给我爸打电话,我都被弄得烦死了。”
听楚洛华这口气,是巴不得我不去了。可是我这个人的脾气,从来都是敌人所不喜欢的,就是我所乐意奉送的。所以,当我听到她这么说,便呵呵一笑,“谁说我不乐意去了,这么好的跟师兄师姐们讨教的机会,我自然是要去的。不但要去,我还要带上我的好朋友一起去,他也是要去京华大学的,也算是你的校友啊。”
听到我要去,楚洛华显得又失望又不满,“你去做什么?你谁都不认识,有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说道:“哪里话,我不是认识侄女你嘛。”
楚洛华被我堵得懒得跟我说了,丢下一句雨花咖啡厅就挂了电话。
楚洛华的电话刚挂,我就拨通了张盛的电话,电话一通,我就在电话里笑道:“张盛,明天跟我挑场子去。”
第六节 非要逼我耍帅
第二天下午三点三十多的时候,我坐着张盛的拉风摩托车出现在雨花咖啡厅门口。什么?聚会时间是三点?开玩笑,我们这种大人物当然要迟到半个小时才像话嘛。
摩托车一停下来,我就看到咖啡厅外的停车场上停着一排名车,阿斯顿·马丁,法拉利,莲花,奔驰,欧宝,宾利,积架,凯迪拉克……看得我眼睛眨个不止,口水流个不停,这帮家伙到底是来聚会,还是来比车的啊?
我再转过头看看张盛,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毕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啊,比不得我们这些穷人,看到好车就流口水。
将这些车全都狠狠地意淫了好几遍之后,我才依依不舍地走进咖啡厅。
我刚一走进咖啡厅,就看到靠窗有一桌坐着八个人,而楚洛华正在那一桌。我于是指了指那桌,对张盛说道:“就那桌,我们过去吧。”
“就这么过去?不大好吧?”张盛拿着摩托车头盔,说道。
真不明白,他为什么每次离了摩托车,都喜欢把头盔拿在手里,“没事,我有一个侄女在那。”
“还是打个电话给她,让她过来引荐我们过去吧,就这么走过去,挺尴尬的。”张盛说道。
一听张盛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点道理,于是发了个短信给楚洛华,“我们就在门口。”
过了一会,楚洛华看了看手机,扭过头门口看了过来,看到我们站在这里,就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过来。与她同桌的那些人便顺着她向我们看来,而我看到其中有一个家伙,正是上次在楚正清的别墅看到的那个油头粉面的家伙。
“现在都几点了?”走到我们身边,楚洛华略略有些不快地看了看表,说道。
我耸耸肩,学着《黑金》里梁家辉的姿势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通海的交通,你知道的啦……”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看来楚落华对我前来很不欢迎啊,不过,她不知道,她的不欢迎就是对我最大的欢迎了。因为她越是不欢迎,就说明她越不开心,而她越不开心,我就越开心,哈哈哈。
我笑着扬了扬手,说道:“我们做长辈的,怎么可能会失晚辈的约呢。”
“你……”楚洛华正要说什么难听话,抬头看了看站在我身边的张盛,终究还是忍下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向她坐的桌子走去。
这时候张盛凑到我耳边,低声道:“你侄女很正点啊,你对她这么凶做什么?”
“你喜欢啊,那送给你了。”我很大方地摆摆手,说道。
张盛嘟了嘟嘴,“靠,你又不是他爸。”
哈,张盛这家伙倒也不傻。
我们两个人跟着楚洛华来到这桌之后,原先坐在那里的人就都看着我们,有一两个装腔作势地笑着,其他的则是一副很淡漠的样子。看起来,他们对我这个新加入者也不是很欢迎,不知道是楚洛华或者她那个姘头事先说了我的坏话,还是这些人本性就自以为了不起。
不过,我本来不是来跟这些人来套交情的,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随便找个位子就坐了下来。再转头看看张盛那家伙,居然比我还自在。只见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我身边,然后就大大咧咧地打量去聚会的四个女孩子来,至于那些男的,在他眼里,仿佛完全变成空气了。
我见他这样,心里胆气越发状了,也跟着扫视了除楚洛华之外的另外三个女的,有一个长得一般,另一个长得很性感,性感得过份,性感得像无烟工业者,只有一个还稍微好点。如果在一个月前,我或许会对她很有兴趣,但是现在的我,可是经历过江薇这种级数的女人的人了。虽然她已经三十多岁,但是她的身段,气质和相貌,甚至于皮肤,都完全不是她所可以比拟的。
张盛扫视完一圈之后,目光就基本定点在了楚洛华身上,看来这家伙对我侄女企图明星啊。而我则因为没有找到目标,所以显得神情散漫,目光漂移不定。
这样一来,在这些少爷小姐们看来,张盛就显得很花痴,而我则显得很白痴。而我们俩的相同之处,就是同样的粗俗无礼,目空一切。
我肯定楚洛华肯定在心里骂了三百遍之后才介绍道:“这是我的……”
我不等她说完,就自动自觉的介绍道:“……叔叔楚天齐,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张盛。再有个把月,我们就要去京华大学做我侄女洛华的校友了。我二哥楚正清说在座的都是大学里的经验,特地让我来向你们学习一番。”
听到我称自己是她的叔叔,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呼她父亲的名讳,楚洛华气得够戗,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偏偏发作不得,憋得脸都有些红了。
这时候,她那个油头粉面的姘头,便故意惘顾我们,指了指他对面的那个男人,说道:“小段,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而那个被他喊作小段的人,也赶紧答道:“说到关于被忽视的女天才画家弗朗索瓦丝·迪帕克。”
“弗朗索瓦丝·迪帕克……”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正要夸夸其谈的时候,突然别过脸来,笑着看着我,说道,“天齐,你听过弗朗索瓦丝·迪帕克吗?”
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突然这么问,肯定是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说不知道,这样才能显出他的高明和不凡,同时也为楚洛华出口气。
如果是平时,我当然是马上承认不知道了。这没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对美术这东西本来就不在行,这么生僻的画家我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但是,现在这个环境下,这个脸我决不能丢。更何况我看旁边这几个家伙,全都若隐若现地卷起嘴角在笑,我怎么能让他们得偿所愿?
于是,我微微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用手摸着青龙戒,然后含糊不清的声音嗫嚅道:“青龙无悔。”
不一会,我便进入到青龙戒的幻象当中,今天执勤的是,啊?不是吧?我眼珠子都几乎爆出来了,竟然是……我的偶像李小龙?
我没有听说过李小龙是泡妞高手啊?怎么他也会被青龙戒收进来呢?不过这时候,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想那么多,只能问道:“偶像,可以告诉我你们中有谁特别懂画么?”
“我帮你叫他。”李小龙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消失了踪影。
片刻之后,我便看到有个留着长头发,穿得很松散,拽拽的歪着脑袋,一看就是一副艺术家派头的家伙出现在我的面前。青龙戒里的全都是牛人,随便一个都值得我顶礼膜拜,所以见到他出来,我哪里敢有半分怠慢,赶紧作揖道:“高人,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人倒也不谦虚,径自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说吧。”
“我现在遇到了个窘境,在一班女人面前落不下脸来,想找个懂画的人帮我解围,不知道高人你对画有多懂?”
这人不屑地笑了一声,却也不说话,只是摆了摆头,顿时,我便被弹出青龙戒的幻觉之外。与此同时,我又有了从前被青龙戒的灵魂融入的感觉。而这股灵魂,自然来自刚才那个桀骜不驯的艺术家派头的家伙。这时候,他已经和我融合,他的意识就是我的意识。所以,我对他的身世自然也就知道。
原来他的名字叫韩伯仁,是民国时期一个惊艳绝伦的人物,学通中西,但是偏偏对所谓的学界地位,世俗名利全都毫无兴趣,偏偏痴迷绘画。他的前半生在中国四处游历,后半生则是在欧洲游历了,一生几乎与当时在世的所有的世界级画家都有过交往,对中国以及西方各种绘画的风格,渊源,技法都可谓是了如指掌,是世界级中的顶尖鉴赏家和收藏家。
那么,他到底牛到了什么程度呢?简单的说,就是只要一幅画旁边能够写有他的评语,那么顿时就可以从一文不值变成倾城至宝。在全世界绘画鉴赏这个行业的内部评价中,他被排进了有史以来最权威的鉴赏家前十名。牛人啊,简直是牛到不行。用他这种牛人对付楚洛华这姘头,实在是杀鸡用牛刀啊。不过,也没办法。
“看来,天齐你是不知道了,不过这也难怪,对你来说,这个画家确实有些生僻,就让我……”楚洛华那姘头见我半晌不说话,便料定我是不知道,却又不好意思承认,所以才故意沉吟不语,于是便想在我面前显摆起来。
其实要说他说得倒也不差,对这个什么弗朗索瓦丝·迪帕克,我确实是一无所知。可是这并不代表韩伯仁一无所知啊。
我听到这里,便冷笑了一声,说道:“别人或许我确实不大懂,但是这弗朗索瓦丝·迪帕克我确实略知一二。”
“哦?”楚洛华那姘头不相信地看着其他人笑了笑,“那我们就洗耳恭听了。”
而坐在着旁边的其他人,包括楚洛华在内,也全都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想,这样生僻的画家连他们都不知道,我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又怎么可能知道呢?而在所有人中,除了我自己之外,就只有张盛相信我确实是知道,他很自信地看了看我,一脸崇敬的样子。看来,这家伙对我有点个人崇拜啊,哇哈哈哈哈。
而既然除了张盛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等我出丑,我自然不可能如他们的意。混合着韩伯仁的桀骜孤高的意识,我狂傲地笑了笑,如数家珍地侃侃而谈起来。
“弗朗索瓦丝·迪帕克,是十八世纪最被忽略的天才女画家之一。一七二六年,她生于西班牙,一七七八年死于马赛。她的母亲为西班牙人,父亲是马赛人。在临死前的前一年,她被选入马赛艺术学院。”说到这里,我故意瞟了瞟那个小段以及楚洛华的姘头,明知故问地问道,“两位,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不止是这两人,在场的人都略略有些傻了,他们都没有想到我竟然真的知道这个人,只有张盛一副满不在乎,理所当然的样子。而我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全都给惊得呆了。因为弗朗索瓦丝·迪帕克是个属于被埋没的艺术天才之一,所以,世人对她的研究也不多。他们两人对她的了解也不过是区区一些皮毛,顶多也就刚才我说的那些资料而已,只能在女孩子面前显摆一下,真要往深了去,他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但是我,哦,不,准确的说,韩伯仁可不同,这位牛人当年对这位女画家可是颇为激赏,又哪里是他们这种劣手可比的。现在有机会说到她,兴致顿时高涨,一口气便介绍了一大段,权当是为这些家伙扫盲,“弗朗索瓦丝·迪帕克出生在西班牙,成年后才回到马赛,以后就定居在这里。可以说,她在这里成为职业画家,并且获得她的所有艺术成就。在她去世时,她一共留下四十一幅画作。可是流传下来的,目前只有四幅油画,现在收藏在马赛美术馆。弗朗索瓦丝·迪帕克的绘画成就与一个人密切相关,那就是她的父亲,马赛著名雕塑家弗朗索瓦·迪帕克。她的画风深受十七世纪荷兰风俗绘画影响,尤其擅长描绘日常生活中的各种平凡人物。她的代表作是《做针线活的女子》,这幅画跟荷兰风俗画大师约翰内斯·弗美尔的作品《做花边的女工》颇有类似。但是弗朗索瓦丝·迪帕克的画更着重气氛的渲染,比弗美尔的画作显得更加感性流露。《做针线活的女子》这幅画集中体现了弗朗索瓦丝·迪帕克高超的画技和强烈的艺术表现力。她……”
我兴趣盎然地一口气讲了十多分钟之后,看到这一众人全都一脸茫然的表情,顿时觉得有点对牛弹琴,顿时觉得乏味无趣,便不再说下去了,微微仰了仰头,问道:“你们俩看过弗朗索瓦丝·迪帕克的原画么?”
两人木然地摇了摇头。
我于是不屑地挥挥手,拽得不能再拽地说道:“原画都没看过一幅,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是的,白浪费许多口水。”
第七节 他是不是演《无极》的?
听到我说得这么拽,这两人竟然也忘了忘记质问我是否看过原画,全都惭然得脸色绯红,相对嗫嚅着,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话来。而其他几位,包括楚落华在内,也被我刚才随口溜出的一大段话给镇住了,看着我的眼神与先前大不相同,觉得不可思议之余,竟然隐约有了些崇敬之色。
至于张盛,还是那个鸟样,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我就是飞上天,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天齐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我莫翰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见谅。”被我一阵神侃彻底侃晕了的莫翰满头大汗地向我略略弯腰说道。
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楚洛华这姘头叫莫翰。紧接着,那个姓段的小子也赶紧说道:“我段名也服了,楚老弟年纪虽轻,但是在绘画鉴赏上的造诣,已经远不是我们所可以比拟的了,刚才居然还班门弄斧,实在是惭愧。”
虽然刚才被他们欺得有点生气,但是现在看他们认错倒也认得诚恳,我楚天齐也不真是那么小气的人,便笑着挥了挥手,说道:“没什么,大家交流一下而已。”
我这话一说完,这场上的气氛便也就暖了起来,在座的人便开始变得一团和气起来了。其他的男男女女也纷纷向我自我介绍。只是少爷我对他们半点兴趣没有,所以他们各个介绍了半天,我是一个名字都没记住,只是在那里哼哼哈哈。
接下来,一桌人终于重新恢复成刚才热烈交谈的样子了。只是这些男人显摆的时候就显得小心多了,每每刚说了几句,便要转过头来问我,“天齐,是这样子的吧?”生怕在我这方家面前露了怯,我现在脑子里装着才高八斗的韩伯仁,当然是随便都可以听出他们显摆的话里一堆漏洞。如果是韩伯仁真人的话,想必一定会马上直接了当地指出他们的漏洞,直到他们汗颜得一个字都不敢说为止吧?但是我只是融合了韩伯人的意识而已,可不是真的韩伯仁。虽然刚开始确实是抱着搅场的心态来的,但是现在他们对我这般恭敬,我倒也不好落了他们的面子,所以,那扫人兴致的事情我自然是不做的。每次他们问,我都只是笑着点点头,不说对,也不说错。
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我便觉得有些无聊。看着这些家伙尽用些二流手段,去勾引这些三流MM,怎么会不无聊呢?再者说,我现在场子也是没办法搅了,所以站起身来就想走。谁知道张盛那家伙盯楚洛华是盯上瘾了,恋恋不舍地不肯走。而莫翰和段名他们又都死命留我,就连楚洛华也出声让我晚上一起去玩。我推辞不下,也就只能坐下来陪着他们,就当是看肥皂剧好了。
在咖啡厅里又聊了两三个小时,聊到韩伯仁都走了之后,我们一行人才站起来,离开了雨花咖啡厅,找了个餐厅去吃饭。吃完饭,他们就要去酒吧,他们这群人里,男女我都没有一个感兴趣的,自然是不大愿意跟他们一起的,可是偏偏张盛那个家伙却热情高涨得很,非去不可。既然是我把他带来的,他非要去,我自然也只能跟去了。
刚一进酒吧,灌了三五杯啤酒之后,张盛这家伙就昏了头一般,一屁股坐在楚洛华一边,一个劲地跟楚洛华套近乎。坐在楚洛华一旁的莫翰明显很不爽,但是碍着我的面子,还是不好说什么。最后,他干脆一般把我拉到一边,跟我说起其他话来了,“天齐,我要洛华跟你说的事情,她说了没有?怎么不见她有什么回音啊?”
“什么事情?”我一时间头脑有些发蒙,这莫翰跟我有什么话好说的。
莫翰提醒道:“就是问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我原本不记得,经他这一提醒,想起那天楚洛华突然来找我的事,我记得那天我还把她气得够戗,于是便点点头,“她有跟我说过,不过我那天跟她开玩笑,大概是把她气着了,所以没有跟你说吧。有什么事吗?要劳动你特地这样问?”
莫翰现在对我的才学颇有几分佩服,所以有些话也不跟我藏着,直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很有势力的朋友,有一天突然问我认不认识你这个人,还问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啊?你这个朋友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有些奇怪地问道。
“是啊,我也很奇怪,不过他这个人比较霸道,脾气也一般,所以我也不好问他。而且,我当时看他问你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所以我才会让洛华去问问你是不是得罪……”
我们俩说话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刚才还一直在跟楚洛华套近乎的张盛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脸色丝毫没有了跟楚洛华说话时的谄媚和油滑,全是一脸的慎重和警觉,“你的朋友是一个比你小几岁的死胖子吧?”
莫翰毕竟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被张盛突然这么一问,便本能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听,这意思很明白了,他那个朋友就是个比他小几岁的死胖子。而一说到死胖子,我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形象升起来。说起来,在我这么多年的生涯中,胖子给我的印象都不错,只有两个胖子给我印象恶劣,一个是一年级被我抢钢笔的死胖子,另一个就是考场上被我瞪了一眼就举报的那位。一年级的死胖子就是再能记仇,也不可能为了一支钢笔,十年后还惦记着我啊,他又不是演《无极》的。那么剩下来的,自然只有考场那个死胖子了。
想到这里,我就不由得骂道:“靠,不是吧,我只是瞪了他一眼,又没有挖他祖坟,他用不用这么记仇啊?难不成他是演《无极》的?”
我们三个人正说到这死胖子,就突然听到旁边楚洛华突然喝了一声,“你干什么?”
我们于是猛然转过身去,看到五个黑社会的人正坐在那里楚洛华身边,手脚之间当然也就不是那么干净了。我为什么一眼就肯定他们几个是黑社会呢?因为他们全都穿着一身的黑衣服,黑西装,黑领带,连皮鞋都是黑的。现在的黑社会受资本主义浪潮的侵蚀实在是太严重了,看了几部资本主义的黑帮片,就学起人家穿西装,打领带,把流氓无产者的本色丢得一干二净,真是可惜可叹啊。
虽然说,我跟楚洛华关系一般,但是身为男人,在这种情况下,总不可能就这么杵着,我于是望了莫翰和张盛两个人,一起走了过去。
我们刚动身,就看到段名那小子一下子窜了起来,“你们几个垃圾,给我滚!”
段名开的是积架,家里有钱有势,所以自然不把这几个小混混看在眼里,开口就颇有些嚣张跋扈的味道。知道的,知道他是在帮楚洛华解围,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强行调戏楚洛华的人是他。
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五个黑衣人中有一个,突然身形暴起,一个印着喜力标签的啤酒瓶就“砰”得一声在段名头上暴开。大家都知道喜力有多小气,每瓶啤酒三五口就喝完了,那酒瓶子自然也不会很大。所以这一瓶敲在段名头上,虽然声音响脆,其实也没有多少杀伤力,顶多也就是轻微脑震荡。
不过,段名大概是小时候不大注意补钙,这一瓶下去,他脑袋上竟然就流下一丝血线,看来是把头打破了。不过,这时候的段名仿佛并没有看到自己头上在流血一般,傻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几个流氓,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很显然,这哥们是被这一玻璃瓶给敲蒙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的心里是多么的懊悔啊。早知道有这一刻,刚才下午的时候。我拼着脸面不要,也不用那青龙戒。要是能留到现在用,我召出李小龙偶像附身,那真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啊!哎呀呀,悔死了,悔死了,肠子都青了。
就在我自己在心里说这些没营养的话的时候,身为楚洛华姘头的莫翰踏前一步,说道:“各位朋友,这位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而已嘛,又不是老婆,说得那么严重。”五个黑衣人中看起来像是头头的那个,阴阳怪气地说道。
莫翰虽然是个富家子,不过看起来倒也还有点脾气,脸色很不好看地说道:“几位,我们几个也不是好得罪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公安局的王局长可是我父亲的老朋友……”
他话音刚落,那头头便噌一下站了起来,我靠,他蹲着,我没看起来,一站起来,才觉得这家伙吓人,起码一米九啊,肩宽背阔,绝对是一彪形大汉!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和莫翰都被这彪形流氓的身形而震慑得有些头皮发麻的时候,我们身旁的张盛突然抓起一直随身带着的摩托车头盔,狠命地往这大汉头上灌去。直到这一刻为止,我才知道张盛这家伙为什么总是摩托车头盔不离身,敢情就是方便在这种场合随便动用啊。
这摩托车头盔平时看起来圆滑得很,这时候被张盛舞动起来,隐约之间,竟然有几分风雷之声,杀气逼人。果真是平时看似不起眼,关键时刻要人命的独门秘器。我估摸着,要是我被这头盔给打到,肯定是飞出三米开外,然后翻白眼,等急救。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我的判断完全错误。因为在张盛这一击之下,那看起来起码两百斤的大汉居然也平地拔起差不多一尺,在空中飞了两三米,把酒客,啤酒,酒桌打翻一地之后,倒在地上一动能动了。这一幕看得我是心惊肉跳,我那垃圾得不得了的数学,当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算出让一个两百斤的大汗,平地拔起一尺,然后再飞行两米半需要多少牛顿的作用力了。但是,我知道,这一招要是我挨上,说不定就被KO了。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此时眼中目光凌厉的张盛,不由得心中暗暗吸了口凉气,这小气真人不露相,平时看起来戴着副眼睛,斯斯文文的,动起手来,竟然如此干净利落。看来,以后我调戏他的时候得注意尺度,一个不小心,把他惹毛了,随便使出个三两成功力,我大概也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了。
就在我在心里这么想着的时候,张盛傲立挺立在我们两个面前,怒视着其他四个坐在楚洛华身边,有点手足无措的黑衣人。他们大概就像刚才被打蒙了的段名一眼,也被张盛刚才那一击给震慑得蒙了。
不过,人家毕竟是黑社会,不比咱们这些良民,多少还是有几分逞凶斗狠的满劲。片刻之后,他们缓过劲来,便一起向着张盛扑了过去。只见他们身形刚刚一动,张盛就将手中的摩托车头盔,用力往中间那个黑衣人一扔,一声沉闷的声响之后,这位同学眼冒金星地倒翻在地。而与此同时,张盛的身子窜前一步,借势腾空而去,一个飞腿将另一个黑衣人踹到墙边,脑袋在墙上重重的碰了一下,也神志不清了。
这时候,另外两个黑衣人离张盛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却半步也不敢迈前了,只是紧握着拳头,凶神恶煞地望着张盛,嘴巴里咕咚咕咚地狂吞口水,脸上啪嗒啪嗒掉汗水。
张盛不屑地望了他们两人一眼,说道:“滚!”
这两人听到张盛这一句话如释重负般地赶紧转身就跑,也不管他们倒在地上的同伙,临走,还喊了一句黑社会转进的时候通常都要喊的口号,“小子,老子现在去叫人,有本事你不要走。”
第八节 兄弟
张盛这厮打起架来拳拳到肉,脚脚窝心,虽然是死党,但是我还是不得不说这丫实在是颇为几分狠辣的江湖中人的味道。如果是换了别人,心中对张盛从此以后肯定会不免多了几分忌惮,不过我却没有那么多鸟想法。张盛越能打,我越开心。因为我知道,这家伙的拳头再厉害,那也不会打到我身上,谁叫我们是死党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得意地开怀笑了起来,嗨,我楚天齐真是有运气啊,随便找个死党就居然就这么有料到,果然是时也来运也转啊。以后,就算没有青龙戒,少爷我也可以横着走,竖着爬了,哇哈哈哈哈。
而我再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莫翰,脸色已经微微有些发白。想来他一个富家公子,从来都是仗着钱势压人,哪里曾经见过这样真刀真枪的干仗,今天见了这样的场面,心里有些骇怕那也是应该的。我于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稳稳神。
半晌之后,他才醒过神来,对张盛点头,说了声谢谢,但是眼神之间却多少有了些畏惧加忌惮的意思。不过张盛却也没有心情承他的情,弯下头,就赶紧怜香惜玉地对楚洛华说道:“洛华姐姐,你没什么事吧?”
这家伙,还真会打蛇随棍上,刚刚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趁机就喊人家姐姐,真不愧是我楚天齐的高徒。而楚洛华也为张盛刚才仗义勇为颇为感激,对着张盛说话的语气也比起先热络了很多,笑道:“姐姐没事,全都亏了弟弟你。”
她说着,还有意无意地扫了莫翰一眼,莫翰被她这一眼扫到,脸上便多少有些挂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我知道楚洛华的心思,她肯定是心想,要不是张盛出手,就凭着莫翰那几句虚张声势的恫吓,肯定制止不住那几个流氓。真要让他们犯起无赖来,刚才是什么局面还真难说。这样两相比起来,莫翰不但不显得不中用得多,就连男儿气概也比高中生张盛差得远了。这心思我能明白,莫翰自然也能明白,所以脸上才会那么难看。
我想我大概是身上多少有些我老爸滥好人的遗传因子,尽管我对莫翰没有特别多的好感,但是见到他这么难堪,就觉得有些不过去。于是便几步走过去,将正在跟楚洛华讨好卖乖的张盛提了起来,“先把正事谈了吧。”
张盛是百般不愿,只差动手欺师灭族了,好在这个时候楚洛华也看出来莫翰不对。不管怎么说,他们俩终究是姘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所以也不想过分刺激他,于是便装着关心段名伤势的样子,站起身来,抛下张盛走到段名身边去。
这样,张盛才悻悻然地给我重又走到莫翰身边来。莫翰不是傻子,我刚才这么做,是在给他解围,他看得出来,所以看我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感激的神色。我其实也不在乎他这几分感激,只是不喜欢气氛太僵硬而已,于是便挥挥手,说道:“莫翰,刚才你跟张盛说到的那胖子究竟是什么人?”
莫翰此时感怀我刚才助他解围,所以没有绕什么弯子,直接跟我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这个朋友叫做方天雄,他的父亲叫做方天海,明里只是个地产商人,但是暗里却是北中国最著名的黑帮头子之一。据别人说,他的号令所及之处,甚至可以远到首都,影响力深不可测,我们通海市圈子里的人谁都不敢惹他。我父亲是做典当行的,跟他们家有一些生意上的合作关系。只要我放假在家的时候,每次去他家,父亲也都带我同往,因为他们家总是可以碰到些有头脸的人物。一来二往的,方天雄也就熟了。那天,他约了我跟几个别家的人一起出去玩,突然就问我,听说我交了个姓楚的女朋友。我当时很奇怪,方天雄这个人年纪虽小,但是性格十分霸道,不过霸道也不至于干涉到我交什么女朋友吧?当下里,我心里就不是很高兴,但是还是勉强答他是。然后,谁知道他接下来就问,你那个女朋友是不是有个本家叫做楚天齐?你认识不认识他……”
听到这里,我心里就明白得很了,肯定是考场上那死胖子无疑了。真是狂靠不止,没想到这世界上居然还真有人因为别人瞪了他一眼而嫉恨得这么深,什么鸟人?最可怕的是,这个鸟人家居然这么有权有势?什么世道?
我这样想着,转过脸看了看张盛,见他却是一点也没有吃惊的样子,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姿态。看到他这个模样,我心里就觉得有点奇怪。按照他的脾性,听到这里应该会义愤填膺才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倒颇有些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的样子。
然后,我又想到那天在王子饭店,这家伙跟我突然提到那胖子是不是曾经骚扰过我?
呓,我的脑子里激灵一下醒过身来,张盛这家伙对自己的家世这么讳莫若深,想必不止是非常之不简单,而且还不方便跟别人说。
难道?那死胖子要针对的,不是我,是他?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所想的很有道理,不然,只是为了一个瞪眼,就对我惦念不忘,这逻辑上行不通啊。而且,以那胖子的家世,要真是嫉恨我,随便叫两个手下海扁我一顿不就成了?何必这么辛苦地惦记着呢?
这些话说起来是一大堆,但是在我脑子里转起来,也不过是一会的功夫而已。这些话我想完之后,就窝在了肚子里,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莫翰,我跟他交情还没到那层次,犯不着跟他说这些,张盛嘛,他既然不说,自然有他的难处,我这个做兄弟的,自然不可以逼他,嗯,还是藏在心里装傻比较好。
人生一世,难得糊涂嘛。
这样想着,我便装作吃惊不已地样子张大嘴巴说道:“莫翰啊,我不过是瞪了他一眼而已,他用不用好像我挖他祖坟一样啊?”
“啊?你瞪他?”莫翰同样惊讶的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于是将考场上的事情,大略的跟他说了一遍。听完之后,莫翰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方天雄这个人虽然心胸一般,为人也霸道,可是也不至于无聊到干这种事情吧?”
“你别问我,我又不是那胖子一样的神经病,我怎么能够理解他的思维?”我嘴巴里说着,心里想,现在想起来,肯定是那死胖子跟张盛有什么过节。在看到我给他抄之后,才会举手报告,才不是因为我瞪他那么简单。我心里这样想着,再转过头看了看张盛,那家伙端着酒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一脸呆滞相,装傻装得比我彻底多了。
莫翰挠着头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不得其果,只能是百思不得其解地摇头道:“这件事情我实在是想不通了,可惜我跟他关系一般,不然我倒可以帮你问问原因了。”
我心想,不用你问,我也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只是我不能告诉你而已。而嘴巴里确实笑道:“哎呀,我顶多就瞪了他一眼,又没有把他怎么样,他应该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没什么别的。要是他真想对付我,早就找人痛扁我一天了,哪里会让我过这么多天的逍遥生活?再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顶多也就被人罩着麻袋打一顿而已,能有多大事,我就不信他敢为了这么点事把我给杀了。来,不要想他了,咱们喝酒。”
我说着,端起酒杯,莫翰大概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又或者觉得这事反正跟他没关系,所以马上喜笑颜开起来,“还是天齐你说得对,你才华如此横溢,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哪里是方天雄那种粗人所可以比的?说他那种人只能污了我们的嘴巴,来,喝酒。”
我和莫翰干杯的时候,斜着眼睛微微看了张盛一眼,见到他此时已经低下头来,沉默着看着地面,神色有些深邃,似乎在想着些什么。不过,我也不去点破他,尽管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想好了。该说的时候,他自然会说了,我要是问东问西的,反倒显得我不干脆了。
我这样想着,干脆就全心全意地跟莫翰拼起酒来,我刚才帮了他,喝酒自然是他请,所以我喝起来也不心疼,反正不用钱,一杯一杯地狂喝,一直喝到肚子里翻江倒海,脑袋里一片浆糊,在厕所里一连吐了三四回为止。而那莫翰也没讨什么好,比我还惨,吐得只差趴在酒吧的洗手间里了。只是这小子虽然都吐成这样了,可是脑子居然还清醒得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就被他这样醉醺醺的晃点了,答应他下周到他家去给他爸爸鉴赏一幅古字画。
晃点完我,这小子马上就趴在酒吧台上一动不动了,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假醉。不过这个时候,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就趁此散场,我跟张盛一起,其他人各自开各自的车,楚洛华送莫翰。
而张盛自从我跟莫翰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就一直神色有些凝重地在喝闷酒,不过他不比我跟莫翰,是在拼酒,越喝越疯,他喝得慢,到最后没喝多少酒,神智清醒得很,不过兴致却似乎一点也没有了。到后来,他跟我从酒吧出来,跟楚洛华他们分手的时候,楚洛华再次向他致谢,他都心不在焉的。
等到他们那些人都走干净之后,张盛才转过身来看着我,“你难道就没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我虽然喝酒喝得多,但是在洗手间其实已经吐掉大半,根本谈不上醉,一出酒吧门,被夜风一吹,脑子顿时更加清醒了起来,我迎风看着张盛,笑着反问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呢。”
张盛听我这么说,便眨着眼睛笑了一下,伸手在我身上轻轻打了一拳,然后说道:“其实方天雄嫉恨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他在考场上举报,也并不是因为你瞪他那么简单,而是因为我跟他有过节。”
我差一点就想问张盛,你们俩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我到底还是忍住了,只是点点头,如实说道:“我刚才听莫翰说的时候,其实心里差不多已经想到了。”
“不过,你放心,方天雄绝对不敢动你半个汗毛的。”张盛说着,眼神中放出些狠辣的光芒,“他方天雄要是敢动你半根汗毛,我就叫他们方家永无宁日。”
听话听到这个时候,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张盛家肯定跟黑道也有关系。怪不得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张盛身上都不自觉地会流露出些江湖味道了。
“我你倒是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自己,要多小心一点,方天雄那个死胖子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你遭他嫉恨,说不定什么都干得出来。”
张盛不屑地瘪瘪嘴,“他只是个小角色,能干出什么来?”
我看他这样骄傲,知道他肯定有自恃的本钱,再加上起先在酒吧我已经见过了他的身手,等闲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所以也就没有再多废话什么了。
这时候,张盛有些惭愧地看着我,说道:“阿齐,对不起,你当我是朋友,但是我却还有事瞒着你。不过你放心,再迟一些日子,等我问过我爸爸,我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的。”
我笑着踢了他一脚,说道:“别他妈说得跟组织交心似的,我又不是要选你当国家主席,还要查你祖宗八代是不是根红苗正。你们家究竟是怎么样的,我一点也不关心。我只知道,你张盛是我的死党,就这么简单,哪儿那么多废话?”
张盛不躲不闪地挨了我一脚之后,又眨着眼睛看了我一阵,最后在我肩上拍了一下,笑着郑重其事地说道:“谢谢。”
我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自己兄弟,心照了。”
第九节 警察MM
这天晚上,我回去之后,满脑子都是张盛的身世之谜。不过第二天一醒来,脑子里就一点都不再想这些事了,世上MM那么多,哪有时间去想这些废材事?
不过,那天那几个MM,倒是不大不小的打破了我对大学的憧憬。如果大学里的MM都是那种素质的话,那还是算了吧。这样一来,我也就生出了利用剩下的暑假时间,继续在通海作案一两次的想法,有时候甚至还想去见见江薇,她身为成熟女人的魅力与风度,至今在我的心里依然挥之不去。
心里既然有着这样的想法,我当然也就付诸行动了。接下来的每天的时间里,我除了继续跟青龙戒里的老大们学习之外(最近的主攻方向是音乐和绘画鉴赏),就是跟着张盛四处去瞄那些穿得正清凉的MM们。令人失望的是,转了好几天,居然没有碰上一个合心的MM。
唉,我是越来越发现,这世上的美女就像105巴士的一样,当你不想等的时候哗啦啦地拼命在你面前出现,当你想要的时候,却又死都等不到一个。
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做什么事情都没什么太长久的热情,在街上转了三四天,就开始觉得无聊了,跑回家闷头睡大觉。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世上的美女就像巴士一样,当你不想等的时候哗啦啦地拼命在你面前出现,当你想要的时候,却又死都等不到一个。
而就在我心灰意懒地躺在家里睡大觉的时候,美女真的就自动自觉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但是当我见到她的时候,却不敢生出半点的非分之想,因为……她是警察。
我遇到这个漂亮的警察MM,是在我穿着绿拖鞋,红背心,蓝短裤,口袋里揣着五块钱准备去楼下超市买东西的途中。当我刚走到我们那家楼下,我就闻到一阵特属于女性的芳香,我于是懒洋洋地睡眼朦胧抬起头,顿时两眼放绿光。因为我分明看到站在我以前的是个高挑性感的美女。此时的她穿着高跟鞋,比我高了一小截,起码有一米七五,就算扣掉高跟鞋的鞋跟,她恐怕还不高。她的头上是一头精神的短发,打理得像极了动画片里硬朗美女的发型,她的五官明朗而又率性,当她严肃的时候,自然而然给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感觉,但是我想,如果她笑起来,一定会别有一番情致吧,最起码会是非常可爱的。而最让我的视力觉得受创的,是她的胸部,哭,真的是……高耸入云啊,话说起来,她身上的衣服质量还真是不一般好,这样都没有被撑破……
哎呀呀,我此时此刻的不由得悔恨交加,痛心不已,因为在这一刻的我,衣着猥琐,发型凌乱,目光无神,口中臭气冲天,真正彻彻底底的唐突佳人了呀。看来,我必须得给自己定下规矩,以后凡是出门,我一定得收拾妥当才行,谁知道哪天会在某个角落里又突然遇到美女啊。
就在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着的时候,这位高挑美女曲起右手食指,在我的头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打得我顿时感到头上隆起一块,心中不禁一阵火起,靠,美女就没有王法了。我正要发作,这美女却比我更先说话了,“小鬼,看哪儿呢,不学好。”
我抬起头,再次看了看她的脸,心里一阵不屑,“拜托,你也顶多比我大个两三岁好不好?充什么大娘。”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我这时候却不敢随便乱说话了。因为这时候我已经看到,她身上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穿着的那套冰冷的黑色制服,正在向我无声地昭示,她是我党我国的专政机器中,专门镇压人民内部矛盾的一员之一——警察。
我对警察其实印象不错,不过我对穿制服的警察却没有多大好看,因为从小时候看香港电影,穿制服的警察除了每次在最后通过扩音器大喊,“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之外,就什么也没看过,给人很严重的混饭吃的感觉。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警察这两个字对我这种普通良民来说,确实还是有很强的震慑力。所以当我意识到她是警察的时候,脑子里污七八糟的想法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甚至保持立正,一句废话也不敢说。
看到我这个样子,美女警察似乎很满意,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就重新收了回去,“我叫乌兰,这是我的证件。”
我其实一点也没有看清楚那证件上到底写的啥,我甚至看不清那上面的相片究竟是谁的,但是我又能说啥呢?难不成,我还能说,嘿,死警察,把你的证件拿给我仔细检查一下。我可不想被她再狠狠的敲一记,这女人看起来是养眼,可是下起手来,那可也是心黑手辣啊。
“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一下。”乌兰说着,就转身自己往外走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走了几步之后,乌兰看到我没有跟来,便转过头问道:“你怎么不跟过来啊?”
“这……算不算是协助调查啊?”我讷讷地问道。
乌兰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那么严重。”
“那我是不是有权拒绝你?”我又问道。
乌兰一听到我这么说,马上脸就拉了下来,变得冷冰冰的。难怪人家说,美女和丑男翻脸都是最快的,果不其然。她双手插到袋子里,走到我身边,打量了我一下,然后逃出右手,用力拍在我肩膀上,“你要是非想弄个协助调查的级别,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走,这就跟你爸妈说说去。”
我算是听出来了,这丫头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她这句话确实很有效。我于是马上耷拉下脑袋,“走吧。”
乌兰带着我找到附近的一个茶餐厅坐下之后,便问道:“知道我找你想问什么吗?”
妖,你真当我白痴啊,肯定是张盛啦。
我摇了摇头,做一脸无辜状,“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家睡觉,什么都没做。”
乌兰看来是当我是普通的傻乎乎的高中生了,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话,从这一点就看出来,她也不过是个刚刚毕业的傻乎乎的大学生而已。
“那这个人你认不认识?”乌兰说着,从上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赫然正是张盛同学的玉照。我一看这照片,心里略微愕然了一下,没看出来啊,现在警察局的摄影师的技术都那么高了。张盛充其量也就是一戴眼镜的高中生,居然被他照得颇有几分英明神武,威风凛凛的味道。
乌兰哪里知道我心里在想这些勾当,只当我在思索该不该说,于是便略微放低声音,说道:“楚天齐,你的底子我已经查过了,你身家清白,所以你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你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里,乌兰又故意莫测高深地笑了一下,说道:“当然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了。”
乌兰刚说完,我在心里就一点面子也不给的嗤笑了一声,拜托,你还真当我是个凯子高中生啊。哪个警察审人的时候,不是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了,只是看你说不说的鸟样?你要真是什么都胸有成竹,你来找我做什么?工资多得没地方花,非得找我消遣掉几个才开心?
但是,我转念一想,“我跟张盛认识没几天,她居然就找上我了,这说明她很可能监视了张盛。而江薇那件事情,张盛几乎是从头跟到尾,那么……?”
想到这里,我这心里略略有些发虚。我于是试探着说道:“我只是跟张盛四处逛逛,我什么都不知道,他怎么了?是不是勾引良家妇女了?”
乌兰并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意思,听到我说这话,顿时便笑了起来,在我脑袋上又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你这小鬼,看你样子老实,脑子里怎么尽装这些东西?”
我一听到这里,心里顿时放松了下来,听她这话的意思,肯定是不知道我跟江薇的事了。如果知道的话,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既然这件事她不知道,那我心里就有底气了,除了这件事之外,我就没有什么漏洞了,谁怕谁啊?
我于是不大搭理地说道:“警察阿姨,我跟张盛这段时间在一起,无非是除了散散步,了解一下通海的风土人情之外,就是在一起读读书,谈一谈伊朗局势,长江水患之类的国家大事,这难道也犯法么?”
“你小子不老实。”乌兰瞪了我一眼,“我已经得到情报了,张盛曾经在天桥一带购买过俄罗斯军用望远镜,还有定向窃听器,而和他同行的人,正是你,楚天齐,你给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讨论国家局势的时候需要用到定向窃听器,还是散步的时候需要用到俄罗斯军用望远镜?”
哦——,原来是为了这两个东西啊。看来,这漂亮女警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于是放心地说道:“我们在网上看到这个东西,觉得好奇,张盛说他能弄来,我就让他弄来开开眼,就这样啊。”
“你没有说实话。”乌兰紧盯着看着我,说道。
是,我是没说实话,可是我总不能告诉你,我是用来跟踪成熟女主播的吧?
“呃……”我略顿了顿,“偶尔我们也会用望远镜来看漂亮女孩……”
乌兰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放低声音,厉声喝道:“你少装了,你们所做的这一切肯定有鬼,你老实说,张盛是不是在准备劫狱?”
而我听到她说的话,脑子里也是轰隆一声,一阵轰鸣——劫狱?
就在这时茶餐厅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警察,“哎呀,乌兰,你又在干什么?还不快回办公室去,队长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老汪,我找到一条重要线索……”乌兰看到这个中年男警察,转过头去,答道。
“好了,好了,先回去报道,不然到时候扣奖金就不好了。”中年警察说着,就伸手来拉乌兰。
“老汪,我真的找到重要线索,张盛在策划劫狱,老汪你放开我。”乌兰用力挣,但是怎么也没有办法挣脱这中年警察,一直被他拖出了茶餐厅,真没看出来,这中年警察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一副矮矬子的样子,居然有这么大力气。
才一会,乌兰就被中年警察拖得不见人影,只留下我一个人傻呆呆的坐在茶餐厅里,脑子里一片乱糟糟,劫狱两个大字还是震得我的脑袋一片轰鸣。
好久之后,我才终于从这一片混乱中缓缓清醒过来。我现在已经大略的可以知道张盛的身份了,他的长辈里一定有跟黑社会有牵扯的人物,甚至于很可能是非常重要的角色。怪不得张盛一直对自己的家世讳莫若深。
就在我终于想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的时候,我看到茶餐厅的侍者有意无意地在我身边晃荡。这个时候,我才记起一件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再看了看帐单,有一种晕倒的冲动。
“妈的,这两个家伙是不是串谋的?居然跑单?”
无奈之下,我只得掏出手机给张盛打电话,电话里没说那么多,只说跟一个漂亮MM喝东西,没有钱买单。张盛听完,问了地址,说了一声马上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张盛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一看到我的装扮,就笑道:“我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会是被仙人跳了吧?”
第十节 了不起的公安局长
“仙人跳倒不至于,不过也不好多少。”我苦笑了笑,“刚刚被一美女警察审问来着。”
当张盛听到我说到美女两个字的时候,嘴角就淫荡地向上翘,但是一听到警察两个字,脸上又顿时挂起来。这两者之间的变化不过是瞬息时间,倒也十分有趣,“警察?”
我点点头,“啊,是啊,叫什么乌兰来着。”
“乌兰?又是她?”张盛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我对面。
我也不问他什么,只是眨着眼睛看着他,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他不可能再瞒我了。
“阿齐,我一直不愿意跟你说太多,就是因为很多事情我不想你牵扯太多。但是事情发展到今天,我再瞒就没有意思了。”果然,张盛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对我说道,“我的父亲叫做张震龙,这个名字,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李小龙我就知道,张震龙没听过。
“我的父亲是整个北中国地下势力最大的头目,全中国除了南方的陈远任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是他的对手。”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能打,敢情他爸是这个套路啊,“那你爸爸牛还是方天海牛?”
张盛不屑地啐了一口,“方天海不过是个小角色而已,当年投靠我父亲的时候,只不过是个贩水果的。后来被我父亲赏识,把他一路提拔到八个分堂堂主之一。没想到,这混蛋最后居然勾结其他三个堂主,设计陷害我父亲,不但自己分得半壁江山,而且还将我父亲下狱。”
那个叫乌兰的警察说什么劫狱,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我听到张盛这么说,心里倒也颇不以为然,“你父亲手下八个堂主,居然有四个堂主害他,我看他看人的本事也不过如此而已。”
“这么说,方天海是你父亲的仇家了?”
“何止是仇家?”张盛说着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发红,拳头握得紧紧的,我想这时候方天海要是出现在他面前,非得被他的杀气轰杀至渣啊。
“哦,难怪我瞪他一眼,方天雄那死胖子就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原来不是恨我瞪他,是恨我给你抄啊。”我仰起头,说道。
张盛点点头,“对,就是这么回事。”
“对了,那个乌兰看到你买望远镜和窃听器,还问我你是不是在策划劫狱。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
张盛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乌兰是公安局副局长乌雪运的独生女儿,刚从政法大学毕业不够两个月,什么都不懂,一天到晚就想着破大案子。这两个月来不知道闹了多少乌龙事,总是以为捉到了什么惊天大阴谋。”
说到这里,张盛叹了口气,“嗨,大阴谋,谈何容易,你以为我父亲他们是拉登么?他们只不过是黑社会而已。在我党我军如此强大的震慑力下,哪里能有什么大阴谋。劫狱?简直是开玩笑。我看那个乌兰是想立功想疯了。”
“哦。”我点了点头,又想了一阵,最后还是问道,“那你自己是不是黑社会分子?”
张盛看着我,问道:“如果我是,那你跟我还是不是兄弟?”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当然是,不过,以后你要作奸犯科的时候不要拉我下水就是了。”
听到我的回答,张盛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我父亲虽然身为北中国最声名卓著的黑帮头子,但是他对黑帮并不以为然。他时常对我说,只有混不下去没饭吃的下等人才去做黑社会。要想出人头地,还是要走正道。所以他从小就戒绝我跟他的生意的接触,如果不是我缠着说要防身,他连这身功夫都不会交给我。即使是他去年中计,被人判了无期徒刑,进了牢房之后,他也没有让我让我沾这些事情,而是指定剩下的仍忠于他的四大堂主之一继承他的位子。不过,我知道,虽然我父亲让出了位子,人也在牢房里,但是他对北中国的地下势力影响还是很大的。本帮中有什么大事,也会通过各种渠道取得他的同意之后才能实施。”
“而我父亲为了保护我,自从他进牢房开始,就让我的那些叔伯们一个也不准见我。而他自己也坚持一面都不见我,以免给我增加麻烦。他只是通过一个做生意的朋友给了我一笔钱,维持我的生活,并且让那位叔叔给我带了一句话——不要招摇,好好读书,将来到写字楼去,不要到监狱里来。”
说到这里,张盛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开始流了下来,而我也跟着有想哭的冲动。本来,平时在报纸上看到黑帮的各种恶劣行径,日常中看到那些流氓的恶形恶状,我对黑社会的恶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但是在听到张盛的一番讲述的时候,我还是不由得被他父亲的一片苦心所安排。不管他父亲曾经做过什么,但是他的这份舔犊之情还是深深地打动了我。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看着张盛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沉着头一句话不说,自己眼眶里眼泪也在直打转。
过了一会,张盛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父亲刚进监狱的时候,有许多人在或明或暗的跟踪我,搞得我生活读书都很不方便。都是因为我父亲的这些安排,过了几个月,这些人才纷纷离开,我的生活才恢复正常。直到乌兰毕了业,像个神经病一样,没事就蹦出来给我找点麻烦。”
“唉,女人嘛,除了最喜欢逛街,就喜欢瞎折腾了,别往心里去。”看到张盛不哭了,我的心神也就稳了些,勉强打起精神,安慰道。
张盛这时候情绪已经得到控制,他点了点头,说道:“我倒没关系,只是连累了你,下次她要再骚扰你,你告诉我。我拼着弄个袭警的罪名,我也要胖揍她一顿。”
我一听,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要是再被乌兰找上门,坚决不能告诉他,多漂亮一MM啊,打坏了多心疼。
我见张盛有点激动得过头,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暧昧地笑道,“哎呀,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被警察审问,当然不是一件很爽的事,但是如果是被美女警察问的话,那又不同了……”
张盛抬起头看着我的笑脸,愣了好久之后,歪过脑袋也笑了起来,“靠,你丫怎么老笑得那么淫贱!”
“难道我说的不是吗?警察MM也,要是能把她也……”我说着,轻轻握了握拳头,“那可就爽死了,你是没看到,她不但人长得好看,身材更加是……”
看到我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张盛刚才有些沉郁的心情便好了许多,他笑着擂了我一拳,说道:“谁说我没有看到,我跟她见了可不是一回两回。凭良心说,她虽然人有点讨厌,但是相貌和身材嘛,确实是我见过的所有警察里最性感的。你要是真能将她正法,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也省个麻烦。而且以你的本事,我相信你弄上她不难。不过,我可得警告你,她是公安局局长的女儿,性子又出了名的火爆,从枪械到冷兵器,再到拳脚功夫,全都是顶尖的。将来你把她弄上手,吃不消又摆脱不了的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我原本还参考日本情色片中的情节,兀自在对身着警察制服的乌兰浮想联翩,一听到张盛这么说,热情如火的内心就仿佛被迎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脑子里条件反射地想起几个画面。
画面一——“什么?你居然敢看别的女孩?”啪,随着说话声,乌兰的手掌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掴在我的脸上,我在原地摇晃了几下,勉强站住,脸上留下一条五爪青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画面二——“是你先,还是她先?”当我挽着一个娇巧可爱的女孩正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被乌兰迎面撞见,她马上掏出手枪,顶着我的头,问出了这个问题。
画面三——“随地吐痰这么严重?先拘留七十二小时,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能用的刑全给他用上,然后栽赃他参与911事件,导致全球变暖,还有引发长江水患……靠,居然敢跟我女儿分手。”当我终于不顾一切地跟乌兰分开,然后在街上吐了一口痰之后,乌兰她爸说道。
当想完这三个画面,我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还是算了吧,泡这个MM刺激虽然是刺激,但是我可不想都一辈子像囚犯一样,在别人的专政和刑罚中生活。
然而,我从前已经说过了,这世上的美女,就像105路巴士一样,当你等它的时候,你一辆也看不到,但是当你不等它的时候,它却又总是不期然的自动蹦到你的面前——三天后,莫翰打电话给我,要我去他家兑现我的诺言,给他家鉴赏一幅画。而当我无可奈何地来到他家,在他家别墅的院子里,第一眼看到的女人,正是那在我的幻想世界里,让我冷汗直流的乌兰。
在门口接我的莫翰并不知道我认识乌兰,还拖着我走到乌兰身边,介绍道:“乌兰,这位就是……”
她还没说完,乌兰就笑着看了我一眼,说道:“我认识他。”
“哦……?”莫翰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乌兰,又看了看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乌兰眨了眨眼睛,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着说道:“总之是认识的,是吧,小鬼?”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看着莫翰说不出话来。看起来莫翰对乌兰的脾气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也不见怪,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宽慰,“那我就不多做介绍了,我们现在赶紧去吧,我父亲正等急了呢。”
莫翰说着,拽着我就往里走去,在我转身的,我听到身后的乌兰朝着她身旁的楚洛华嗫嚅道:“莫翰请来的鉴赏高手,就是这小鬼吗?”
“你可不要小看我表弟,他在这方面功力很深的。”
虽然楚落华是在替我说话,可是我却不大受落,在心里更正道:“是表叔。”
不多时,我走进客厅,看到里面正坐着两个人,年纪都约莫四五十岁,一个矮胖,一个高瘦。当我走到客厅,矮胖的那人便和气地笑着站了起来。虽然他脸上堆满笑容,但是我还是看得出来,当他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而高瘦的那个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地面,并没有站起来。
“这是我父亲。”莫翰指着走上前来的矮胖中年人,介绍道,“父亲,这就是天齐了。”
原来这矮胖男人,正是莫翰的父亲莫云,通海市最著名的卡拉OK连锁店园华卡拉OK的老总。
“楚先生,我早就听莫翰说过你的事迹了,今天可就要劳烦你了。”莫云走到我身边,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道。
尽管他表面上很热情,很尊重我,甚至喊我先生,但是他刚才在我进门的时候闪过的一丝失望的神色,让我知道,他在心里对我其实是颇不以为然的。不过,我也不显露什么出来,只是装着什么也感觉不到的笑着跟他握手,说着跟他一样假的废话,“莫叔叔,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的父母官,通海公安局乌局长。”跟我握完手,莫云就一分钟也不浪费地将我牵到乌雪运身边,介绍道。
而这时候,乌雪运依然没有站起来,只是微微抬起头,笑着对我点了点,我知道他是在摆架子,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多感觉,毕竟人家是堂堂的公安局局长,虽然是副的,但是在我这种小屁孩面前摆个架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我听完莫云的介绍,便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道:“乌叔叔好。”
而乌雪运也不以为意,只是眨了眨眼睛,就再没有任何表示了,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这就让我心里略略有些不舒服了,靠,一个破局长很了不起啊?
但我也只敢在心里叫一下,在脸上还是得继续保持恭恭敬敬的样子,因为我对这种毫无背景的小屁孩来说,一个上千万人口的大市的公安局局长,确实很了不起。
第十一节 海晏河清图
将乌雪运介绍给我之后,莫云就将我抛在一边,让莫翰招待,自己尽管继续去跟乌雪运说笑。而我刚一坐下来,便扣住青龙戒,唤了一声青龙无悔,再次将韩伯仁给招了出来。然后就开始跟莫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说了大概四五分钟之后,我有些纳闷地说道:“不是说要赏画吗?怎么这么久不见上画呢?”
莫翰笑了笑,说道:“今天赏画,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没有来,恐怕还要麻烦天齐再等等。”
“重要人物?谁啊?”我说着,眼角扫了一下乌雪运,既然可以让他等,那么说明这个人的地位肯定比他还高,那还能是谁?
莫翰笑笑,颇有些自豪地答道:“淮海省省长谭名然的公子谭亭山。”
“省长的儿子?”我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怪不得乌雪运愿等了。通海市是淮海省的省会,人口拥有上千万。对我们这种人来说,通海市的公安局长当然算是大人物。但是这个官职跟管辖八千万人的淮海省省长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谭亭山虽然只是省长的儿子,但是已经足够他乌雪运老老实实地等上半天了。
我们两个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别墅的门口响起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乌兰,终于毕业了,越发漂亮了嘛,当警察真是暴殄天物啊。”
听到这个声音,乌雪运和莫云就纷纷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一看他们这紧张的神气,我就知道来人一定是谭亭山。我原本是继续坐在客厅等的,他谭亭山就是国家主席的儿子又怎么样,我又不打算跟你求什么好处,谁要巴结你?不过,却被莫翰给硬生生拖了出去。
刚一走到院子里来,我整个人就愣住了,不是为了谭亭山,而是为了谭亭山旁边那个女人。
她看上去约莫二十上下,身材比同龄的少女要高出一些,大概一米六七八的样子。她素面朝天的脸上放射着健康而又充满活力的光彩,柳叶般纤细修长的眉毛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宛如碧空之中初生起的新月,灵动可人。她的目光里带着月光般清雅的光芒,给人梦幻般的感觉,一头像黑丝绸一般的头发披在她的肩上,蜿蜒柔和的线条透着一股优雅别致的味道。她的皮肤洁白靓丽,耀眼生花,她看着我们的时候,是笑着的,笑容里四分矜持,三分清纯,三分性感,直叫人难以自禁。我自从得了青龙戒以来,对于美女格外留意,也确实见过一些美女。但是却完全没有一个,可以跟谭亭山身边这个美女媲美。
就在我看得有些痴了的时候,谭亭山正在跟莫云和乌雪运随意地寒暄,莫翰赶紧扯了扯我的衣襟,等我不知所以然地转过脸看着他的时候,他才悄悄地给我打了一个眼色,我这才醒悟过来,眼前这美女可是有主的,而且这主还不小,是堂堂一省之长的公子。
“我给你们两位介绍一下。”寒暄了一阵之后,谭亭山才给乌雪运和莫云介绍他身旁的一个老人。我也是这个时候才看到原来他旁边还有一个人,“这位就是淮海画院的楼院长。”
既然是谭亭山带来的人,莫云和乌雪运自然不敢怠慢,赶紧抢着握手致敬。
两人跟楼院长见过之后,谭亭山又指着另一侧那让我头晕目眩的女孩,介绍道:“这位就是楼院长的千金楼兰雪。”
一听到介绍完,莫云便马上拍起马屁来,“楼院长,贵千金真是国色天香啊,恐怕只有谭公子这样的人才才衬得上啊。”
这句话即夸了楼兰雪,又夸了谭亭山,真正是一箭双雕。他刚一说完,乌雪运便也马上不甘示弱地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刚要这么说来着。”
看到他们俩前赴后继地在那里吹嘘拍马,我心里大为不爽,“谁说只有他谭亭山可以?我楚天齐也可以!哼,不要给我半点机会,不然让你们知道少爷我的手段。”
我在心里嘀咕,他们当然是听不到的,只是当我是玻璃一般,完全不存在。只有这楼兰雪含蓄地四下看了一遍,与我的目光也有大约半秒钟的接触。那时候,我心里是颇有些心旌神摇的,不过我仗着韩伯仁的意识,总算强撑着没有表露出什么失态的神情来。而她在我脸上,也只是冷淡地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这让我略略有些失落。
谭亭山等人自顾寒暄完之后,莫云便在前面引路道:“我早就听人家说了,谭公子你是画道高手,今天我的这幅画,可以就要拜托你帮我鉴别一下了。”
谭亭山笑着摇了摇手,说道:“有楼老在,我这种无知识的晚辈,哪里敢班门弄斧。”
他这么一说完,楼院长笑了笑,说道:“我老头子只是来凑凑热闹,鉴定还是亭山你来做吧。”
听到这里,我对今天的局面终于是了解了,原来莫家所谓鉴赏字画,只是为了迎合这位谭公子。而谭公子之所以想要鉴赏这幅字画,则是为了迎合这位画院的院长。而他迎合这位院长,自然是为了他生下的这个倾国倾城的楼兰雪了。至于我楚天齐,只不过是莫翰一时热心的陪衬物而已,根本就多余。
我想到这一层,便觉得好生无趣。要不是乌兰这性感的警察,还有楼兰雪这超级美女在这里吸引着我,又兼且这些人都是通海市里权势通天的人物,我真会转身就走。
不过,我这时候,对莫翰的观感就有些不那么好了。他明知道会是这种局面还拖我来做什么,在我面前摆阔么?我这样不满的想着,瞟了莫翰一眼。而莫翰看到我这眼神,也知道我心里不是那么乐意,于是抱歉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轻吸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莫云走在最前面,楼氏父女,谭亭山和乌雪运在后面,我,楚洛华,莫翰,乌兰跟在最后,进入到客厅里。众人各自坐下不多时,莫云便从房中拿出来一个古香古色的画盒,在展示台上将画轴铺展了开来。我抬头一看,正是石涛的《海晏河清图》。
“呀,《海晏河清图》?”谭亭山初看到这话,便感叹道,“如果是真品,这可是国宝级的字画啊。”
说着,他便回头看了楼院长一眼,再转过头来,对莫云等人介绍起来,言语间颇有些卖弄的意思,“石涛的原名朱若极,是明朝的皇族,也曾经用过元济,原济,超济等三个名字。石涛十岁的时候,就遭到国破家亡,被迫削发为僧,改名叫石涛。他的小字是阿长,号大涤子,又号清湘老人,晚号瞎尊者,别号还有很多。正是因为国破家亡,迫使他颠沛流离,四处流浪,使得他有机会遍游名山大川,领悟到大自然一切生动之态,进入画到。到康熙年间,他的画名已传扬四海。而他这个人的人格却一般,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物。晚年的时候,还特地从远离尘世的安徽敬亭山搬到繁华的大都市南京居住,跟上层人物交往密切。到康熙南巡的时候,他两次在扬州接驾,这幅《海晏河清图》正是在这时候他特别画出来,献给康熙的。”
莫云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商贾,乌雪运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哪里真正懂得什么画道,谭亭山这一番话说下来,确实是把他们震住了。再加上他的身份高贵,所以当他刚说完,两人便齐声抚掌赞叹起来。莫翰和楚洛华也跟着鼓掌称赞。
而我和乌兰,楼兰雪则没有附和。我不附和是因为在拥有韩伯仁的意识的我看来,他说的这些只不过是启蒙知识,不值得如此,而乌兰大概是因为天生神经大条,对逢迎拍马这些完全没有知觉。至于楼兰雪,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起来仿佛对谭亭山的话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鼓和了一阵之后,莫云便必恭必敬地请楼院长给他做鉴定。楼院长看了看画之后,摇了摇头,指了指谭亭山。莫云便顺水推舟地让谭亭山来鉴定。其实,在莫云看来,这幅画肯定是真品,因为他已经请了好几个大学的教授看了这话,全都说是真品,所以他心里已经确信这是真品。所谓找谭亭山来鉴定,只不过是找个由头让他表现一下,拉进彼此的关系而已。
谭亭山谦虚了一番之后,便拿着放大镜开始煞有介事地看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他的表情是有些不经意的,因为他也以为莫云这么精明的人,在买这么贵的话之前,必定是找人鉴定过的,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但是仔细看了一阵之后,他的脸色便变得有些凝重,眉头也皱了起来。
再仔细看了许久之后,谭亭山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莫先生,这幅画怕是赝品。”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看不出这个贵公子还真有几分眼里。”
我再看看楼院长,当他听到谭亭山这么说的时候,也带着笑意地点了点头,看来是同意谭亭山的话。而莫云听到他这么一说,也有些慌神,“谭公子,怎么会呢?那些教授都说,这幅画的用笔,用墨习惯,作画时的节奏韵律,印章,落款,画风,落笔全都是十足十的石涛,怎么会是赝品?”
“确实,这幅画墨法用得妙,枯湿浓淡兼施并用,尤其是湿笔用得妙,水墨的渗化和笔墨的融和,完美地表现出山川的缭绕与深度。在技巧上,或细笔勾勒,或粗线勾斫,有处运笔酣畅流利,有处又是方拙之笔,笔情恣肆,潇洒奔放。”说到这里,谭亭山不禁击节赞赏道,“无论是用笔,还是造境,这画都几乎与真迹无异。石涛曾说过,‘拈禿笔用淡墨半干者。向纸上直笔空钩,如虫食叶,再用焦墨重上,看阴阳点染,写树亦然,用笔以锥得透为妙。’而这句话也几乎尽得这句话的真传。倘若不是笔力略欠厚重,线条也略过光滑的话,我也差一点就要看不出来了。”
谭亭山自顾摇头晃脑地说了一大通,把莫云给听得头晕脑胀,只紧张地问楼院长,“楼院长,你也认为是赝品吗?”
楼院长略点了点头,笑而不语。
这下莫云便有些着急了,“天啊,我竟然被那个北京人给骗了,这幅画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啊。”
看到莫云这么着急,谭亭山便笑着宽慰道:“莫先生,你不用太过着急,这幅画虽然是赝品,但是却也不是一文不值。”
“谭公子,怎么说?”莫云睁大眼睛,问道。
“照我看,这幅画虽然是赝品,但是这么多年来,能够将石涛的画仿得如此地步,几近以假乱真的地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张大千。”谭亭山说着,笑了一下,又得意地说道,“张大千一生最喜欢的画家就是石涛。而他早年的艺术生涯,也是以临摹,仿造为主,其中石涛的画为最多。张大千不但对石涛的画风学得十足十,而且对他一生中用了多少枚印章,哪一枚印章用于某年的作品中,其中某一枚印章又在哪一年跌损过,上面有什么样的残缺,都做有详细记载。因此,他摹仿出的假画,在民国的时候,就曾经蒙骗许多收藏家,将他的伪作当作真迹收藏,以致不少鉴定家在他面前也大跌眼镜。”
听到这里,莫云的神情略解,张大千也是一代大师,没有了石涛,能够得到他的画,也算不错,“哦,这么说,这幅画乃是出自张大千的手笔?”
“应该是这样的。”谭亭山自信地点点头,说道。
就在场面稍微缓和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哧”的一声轻蔑的笑声,然后我就看到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朝着我看来,我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声笑声,竟然是我发出来的。
原来是我一时走神,让才高气傲的韩伯仁的意识占了上风,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发出这轻蔑的笑声。
哎呀,韩伯仁大大,我这次给你害死了!
第十二节 一时狂傲
“这位小兄弟是……?”谭亭山仿佛从来没有发现身边有我这个人般,有些惊讶地看着我,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原本还为自己的唐突有些后悔,但是这一下,却反倒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了。我淡淡地笑着看了看这位被莫云称为佳公子的谭亭山。他看起来很年轻,大约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应该年届三十才对。他们这些贵公子,养尊处优,衣食无忧,自然显得年轻。而他看我时的表情,也是一副淡漠讶然的样子,仿佛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然有人敢对他嗤笑一般。
我心下里不以为然,但是莫云却是紧张得不得了,极为不悦地瞪了莫翰一眼。然后才勉强打起精神,笑着向我解释道:“楚先生,我这画可是经过好几位教授鉴定过的,连他们都没有看出来这是赝品。除了张大千先生那样的大师,还有谁能仿得这么惟妙惟肖?”
我笑着眨了眨眼睛,伸手在画旁轻轻敲了下,“现在的所谓教授都是这种水准而已吗?”
这下,莫云连虚伪都懒得跟我虚伪了,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不过他不好对我发作,看向莫翰的眼神甚至有些凶狠。莫翰被他父亲看得有些心虚,也有些怪责地看了看我。乌雪运在一旁做出年轻人不知所谓的摇头状,谭亭山则是故作大方地站在一旁微笑着。
至于三个女人,乌雪运是很惊奇地睁大眼睛看着我,楚洛华则是有些埋怨地瞪着我,恨我给她姘头捣乱,最后是楼兰雪,她却是眼神散漫地看着画卷,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来,她对在场的人和事全都没有兴趣啊。
全场除了我之外,似乎只有一个人没有对我这种行为感到不可思议,那就是楼兰雪的父亲,淮海画院的院长楼院长,他笑着看了看我,“小兄弟,看来,你好像有不同的见解哦。”
我没有答他,只是低头笑了笑,然后问莫云,“不知道莫先生家里是否有笔墨纸张?”
莫云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我们家虽然没有楚先生这样的高才,但是这种东西还是有的。”
我也不理会他话中含着的讥讽之意,只说道:“不知道可不可以借给我用一下?”
我这话刚一说完,在场的人的脸色都愈发惊讶,我在这个时候要笔墨,要做什么,那自然是清楚得很。莫云正要说什么,谭亭山身后的楼院长已经率先说话了,“莫先生,我看这小兄弟有点深藏不露的意思,不如就让他试试吧。”
楼院长身份本来就高,又是跟谭亭山一起来的人,所以莫云自然不敢怠慢。听到他这么说,便故作大量的笑了笑,招呼保姆去把笔墨纸张拿过来。
等到东西都备齐了,我把镇纸石放在画纸的抬头。在砚台中放了些清水,将墨条平正地放在砚台之中,轻轻的,慢慢的在砚上垂直地打圈儿。看到我磨墨的姿势,谭亭山略略皱了皱眉头,而楼院长则是笑着微微点点头。因为只要看我磨墨的姿势,便可以知道我是方家。
中国画讲究的是,磨墨时心要细,落笔时胆要大。而磨墨的时候,也正是打腹稿的时候。中国的文人磨墨,就好像战将枯坐在地图之前一般。心神肃静,而千军万马早已了然心中。就像我此时,便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旁边人的感觉,一边磨墨,一边在心中打腹稿。
这幅《海晏河清图》韩伯仁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当初他在收藏界叱咤风云的时候,成功骗过了许多大收藏家的张大千,也曾经让自己的朋友,带着一幅石涛的作品来他家里让他鉴定。而这幅画正是眼前这幅《海晏河清图》,当时就连韩伯仁也花了整整三个多小时,才终于确定这幅画并不是石涛真迹。在确定这是赝品的同时,他也对这幅赝品的炮制者感佩不已。后来,经过这位朋友的介绍,韩伯仁与张大千认识。两个人英雄相惜,都深为对方的才华所吸引。两人谈笑间,韩伯仁便问张大千仿作《海晏河清图》的技巧,张大千当下便将各种诀窍和要门都一一告诉了韩伯仁,让韩伯仁茅塞顿开之余,也赞叹不已。
思量许久,将脑中韩伯仁意识中,关于张大千教给他的技法完全记起来之后,墨终于磨好,我拿起放在一旁的毛笔,放在砚台中,让它慢慢蘸饱墨汁。眼睛一直全神贯注地盯在画纸上,不多时,我握着毛笔的右手突然一用力,举起毛笔在画纸的左上方果敢地画下了第一笔。
这第一笔划下去的时候,我并没有抬头,但是也察觉到一直站在我身旁看我作画的楼院长,双眼猛地一睁,第一次露出了惊讶不已的神情。而我也不看他,只是游龙走凤般继续在画纸上驰骋,中国画不比西方画,讲究的是一气呵成。此时,我感觉刚刚好,自然是一往无前。
而随着我在画纸上的进度,原本站在一旁,或不解,或轻蔑,或讥笑的人,脸色全都齐整地换成了惊叹之色。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后,全画终于画完,我环顾四周,所有的人全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就连刚才始终无动于衷的楼兰雪,以及她那从一开始就显得高深莫测的父亲,淮海画院的院长,此时也一样是瞠目结舌的模样——因为,就算不懂画,也该看得出来,我所画的画与那幅所谓张大千的赝品几乎一模一样,而懂画的人,就该知道,我这幅其实更强于那幅。
如果是半个月前,即使是有韩伯仁的意识融解,见得此情此景,我恐怕也难免得意洋洋起来。
但是这段时间经过青龙戒的几次使用,我对这种惊讶不已的神色已经有些麻木了。所以,倒也没有什么多得意,只是觉得心中傲气冲天,再加上想到青龙戒的时效要不了多久就要到了。于是,我便将画笔重重地投回砚台,带着一脸狂傲地冷笑着反问道:“大千先生难道只是这个层次而已吗?”
说完,我二话不说,扭身就走。
这时候,只听得身后的楼院长大声说道:“楚先生,请留步!”
留步?你都傻的,我留步我就露馅了,我能留吗?我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自然是跨得更快了。尽管我已经走得快得不能再快了,可是我还是被楼兰雪她老爸给擒住了。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帅哥,我再怎么快,还是只能走,不能跑不是,不然岂不是成了落荒而逃?既然是走,那我就不可能快得跑,对吧?可是谁曾想到,那个看起来稳重沉静的院长大人,他竟然真的跑着来追我,好像我欠他五百块一样。
等我真被他扯得转身,一脸惊愕地望着他时,这老头子赶紧双手抱拳给我讨饶道:“楚先生,老头子得罪了,还请原谅。”
我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青龙戒到期大概还有半个小时,于是便装着不耐烦地样子,问道:“不知道楼老先生有什么要见教的?”
楼院长又拱拱手,说道:“岂敢,岂敢,楚先生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对画道的理解,老头子只有仰首叹息的份,哪里还敢有什么见教。只是刚才我看那幅赝品的时候,因为没有放大镜,隔得也远,所以看了好久才看出来那是赝品。所以,就连我也险些认为只有大千先生那样的高手,才能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刚才看到楚先生略展身手,自然一下子就看出来,那只不过是凡手的伪作而已。只是我想问一声,楚先生你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幅画是赝品,而且不是张大千先生所做的赝品呢?”
我摇着头笑了笑,说道:“楼老先生,我只问你一个问题,石涛生平与张大千的生平,有什么相近之处?”
“生平有什么相思之处?”楼院长皱着眉头想了一阵,说道,“似乎都曾与佛门有缘。”
听到这里,我不禁在心里暗暗赞了一声,这老头子毕竟不比门里面那些画盲,也不比谭亭山那个半桶水,倒是真有几分慧根,一点就通。
我笑着点点头,说道:“石涛的画追求豪放郁勃的气势,绘画不拘小节,以有限之笔墨,描大自然无限生动之态。张大千三十岁之前的画风清新俊逸,五十岁瑰丽雄奇,六十岁达到苍深渊穆之境,八十岁后气质淳化,已入化境。他们两人人生轨迹不尽相同,所以张大千的画风多变,而石涛稳健。但是因为两人都曾有一段时间与佛门接近,这在他们的生命以及绘画艺术中都留下了很深的烙印。所以,这就使他们在画道之中有意无意之间,总是会掺杂些清净洒脱的禅意。而张大千临摹石涛的画之所以可以以假乱真,也正是因为在这一点上两者内心暗合。而刚才那幅画虽然笔法纯熟,但是轻佻浮躁跃于纸面,哪里来的半丝禅意?照我看,不过是民国老画匠一时之仿作而已,拿说是大千先生的作品,真是污了大千先生的清名。”
我说完这幅画,看到楼院长的神情整个都痴了,鼓掌大笑道:“大妙,大妙,楚先生真是高人之论,高人之论啊……”
看到楼院长在我身边抚掌大赞,站在楼兰雪旁边的谭亭山顿时觉得有些没有面子,颇为尴尬的清咳了几声,强装着笑脸在那里撑场面。而我本来对楼院长的称赞并不以为意,看到他这个模样,反而老老实实地挺立在原地,把楼院长的夸赞一滴不漏地全部接下。
夸了一阵之后,楼院长便仿佛没有人存在一般,扯着我的衣裳说道:“楚先生,难得遇到你这种真正懂画的人,不如到我的画院去聊聊怎么样?我那里可有几壶好茶?”
看来,这老头子是真当我是风雅之人了,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之间的交往,通常都是非茶即酒的。
老头子,我倒是真想去喝你那杯茶,可是我楚天齐目前还只是九千九百九十九秒的高人而已,真去了你那里。露了馅可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我正要找借口拒绝他,但是转眼就扫到了不远处的楼兰雪,顿时心思一动,都到嘴边的话却又变了,“楼老先生,你是真懂画的人,所以你那杯茶,我倒是很愿意喝的。只是今天不行,我今天约了朋友,还有些事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改天一定来拜访,不知道行不行?”
看来我在老头子心里是确实有些分量了,他听到我这么说,没有半分不高兴,连连点头道:“好的,好的,那老头子就等着你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正要走,那莫云却又走了上来,满脸堆笑道:“楚先生,再忙的事也不忙在一时,不妨先在这里吃点便饭再走吧。”
我转过身,看了看他那势利的笑脸,冷冷地说道:“莫先生的饭,我楚天齐哪里吃得起。”
说完,我不顾看他脸色如何,匆匆地转身离去,这时候,离青龙失效时间只有区区十几分钟,我哪里还能耽搁?
走出莫家的别墅之后,我赶紧走上了一辆前往张盛家的公车。公车开出没有多远,韩伯仁便离我而去。我胸中那股狂傲之气淡薄了许多,心里的那股神清气爽的感觉则是重得多了。
长这么大以来,我受气的机会是大大的,但是像今天这样傲气冲天的场面却是绝无仅有。今天咱也傲了一回,感觉果真不错。我从前总是不明白,古代那些文人怎么总是会为了一时的傲气,害得自己一生被贬。甚至于像李白那样,在杨贵妃和高力士那样的人面前一样傲不可言,害得自己在皇帝面前全无好印象,只得一生失意。
但是我经过今天这一次亲身经历,却是完全地理解了那些人的行为了。原来,做一个骄傲的人竟然是如此地爽快。现在想起来,只觉得从前的十八年,简直是白活了。我心下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从今时今日开始,我楚天齐也要想那些古代纵酒放歌的狂士一样,我行我素地生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泡什么MM,就泡什么MM。
其他的一切,全都见鬼去吧。
第十三节 张盛的春天
“好啊,那些鸟人,平时人五人六的,就该给他们的脸色看看,哈哈哈哈。”
当我绘声绘色地跟张盛将上午的事情讲完之后,张盛开心地猛拍着地板大笑起来,这小子显得比我还得色。大笑完了之后,张盛又嘟起了嘴巴,“我刚才听你起码十次说到了楼兰雪的名字,看起来,你好像对这美女挺有兴趣的啊。”
我眼睛一睁,“何止是有兴趣,我简直是太有兴趣了。”
“可是,老大……”张盛清了清嗓子,凑到我身边,低声说道,“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个美女可是谭亭山的女朋友。如果你只是想让谭亭山受点气,有老大你那神鬼莫测的才华自然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你想跟他抢女朋友,那又不同了。现在可不是宋朝,光有才华不能换银子花的。楼兰雪这种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又年轻,家世又不错的MM,可不比寂寞闺中的江薇,肯定爱玩得很,说不定还喜欢买东西。这可全都要白花花的银子。没有银子,吃喝玩乐样样不成,再有情调也是白搭,现在可不是八十年代,跟MM讨论一下诗歌文学,MM就会对你死心塌地……”
张盛说到这里,看到原本欢欢喜喜的面色有些沉郁,便话锋一转,“当然了,这都是我们这种俗人的遭遇,换成老大你,或许不一样。”
他是好心,可我一点也不领他的情,“狗屁不一样。不说别的,我就连开房的钱都没有。江薇那事已经几乎是分文不花了,但是我光那发型,那身行头,就把我那点积蓄给捣腾光了。”
说到这里,我哀叹一声,“钱啊,钱是英雄胆,钱是杀人刀啊。”
“嗨,这其实无妨的,我只是跟你说着玩,你没钱,我有啊,真要钱,我给你不就是了?”张盛很义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泡MM都跟别人借钱,这事我干不出来。”
这时候,我就不禁有点恼恨青龙戒里的那些家伙了,他们里面颇有几个赚钱的高手,尤其是那个唐风,简直好像脑袋里塞满了钱一样。我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尝试着跟他们谈过钱的事,可是他们全都清一色的摇头,说他们只帮我泡MM,其他的事情不参与。还说什么上次帮我高考,已经是破例,这次是不可以再破例了。
靠,这帮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马克思大大早就说过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没钱还泡什么MM,泡方便面去吧。真气死我了。
看我摇头,张盛也没有再跟我提这事,他知道我这人的特点,我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脸。像我这样死要面子的人,说过不要就是不会要的了,“不如这样吧,我给你找份工作去,虽然不可能发大财,但也聊胜于无啊。至于楼兰雪,既然你都跟她老头子搭上线了,那也不急在一时,咱们曲线救国,先从外围进攻,老大,你看怎么样?”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想了想,点了点头,但是我转念一想,呓,对我勾搭MM这事,张盛一向热心,不过今天这小子怎么似乎特别殷勤?
我这样想着,咧着嘴笑了起来,“小样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啊?”
张盛听了我的话,呵呵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点小事而已。”
“小样儿,我看你今天神色就不对,有什么事,说吧,能帮得上的,我自然帮忙。”
张盛咳嗽了几声,有些脸红地说道:“是这样了,这段时间我跟老大你已经学到了一点皮毛,但是一直以来,我都只是爱国者导弹——空对空,没有实际的操作对象。不过现在不同了,我现在看中了一个对象,而且这个人老大你还认识。所以,我想老大你切实地给我指导一下。”
张盛的话说完,我兀自愣了一下,“我认识的……?我靠,你不会说的楚洛华吧?人家可是有主的?”
“呃,这个,那个,嗯……”张盛红着脸不知所措的点头。
“我说,我看你丫神情不对啊。”我确定张盛的意思之后,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张盛几眼,笑道,“你别到时候抓狼不成,反而被狼给吃了啊。”
张盛尴尬地踢了我一脚,说道:“哎呀,你别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出主意就是了。”
倘若是平时,又或者是其他人,我也许就信口胡诌一番,随便敷衍过去便是了。但是张盛是自家兄弟,而且我看他现在这样子,又好像是有点动了真心,那就不一样了。我得回去找个时间,好好跟青龙戒里的高手们好好探讨一番,拿出个妥当的方案出来,再来告诉他。反正,总不能坑了他才是。
想到这里,我便说道:“这种事情你是头一遭,我不能乱出主意,你给我几天时间,容我好好考虑一下,想出了妥当的办法之后,我再来跟你说。”
张盛忙不迭地点头,“我这事不急,只要你放在心里就好了。我已经问过了,楚洛华跟我们读的是同一间学校,也是京华大学,她是旅游管理系,比我们高一届,那个莫翰是建筑系的,比我们高两届。两个人是在宿舍联谊的时候认识的。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根基还浅。只要等到咱们进了大学,有整整三年时间,我可以慢慢来。”
“嘿,你丫战前工作做得很仔细吗?”我笑着拍了拍张盛的肩膀,夸道,“怪不得这几天没见你,这几天都干这事吧?”
我不夸倒好,我一夸张盛就得色上了,从旁边搬过来一个箱子,往我前面一摆,“这点资料算什么,你看,我这里头全是……”
我迷惑不解地打开箱子一看,整个人顿时呆住了——从婴儿照到最近的生活照,还有楚洛华用过的发夹,玩具,口红,还有她的学习成绩单复印件,情书复印件,还有内衣尺码,吃食嗜好……
林林种种,百包在内,看得我真是目瞪口呆,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老实说,你丫到底是不是国安局的啊?”
“当然不是,你有听过黑社会头子的儿子干国安局的吗?”张盛摇着头反问道。
我眨了眨眼睛,“那可不一定,这世道,什么事情都可能。再说了,不是国安局的,你哪里来这么多资料?就是国家档案馆也没你资料详细啊。”
“呵呵……”张盛得意地笑了一下,“不是我吹牛,就是国安局也未必可以弄来这么多资料,你可知道,为了这些东西,我花了多大力气。”
听这小子讨巧卖乖,我便问道:“那你说,你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
“首先,我买通了她小学时候的初恋情人,然后我买通了幼儿园时候的副园长,小学时候的同桌同学,初中时候的闺中密友,我还买通了她家的保姆,她小时候的乳母……”
听着张盛得意洋洋地报出一大堆名字,我越听越是瞠目结舌,等到他一口气把名字都报完之后,我才不由得感叹道:“他奶奶的,有钱就是好,嗨,不要听了,赶紧的,给我找可以赚钱的地方去。”
说干就干,半个小时后,我和张盛就坐着他的拉风摩托车出现在了一间酒店前面。我抬头一看,名字叫做飓风酒店,心想,什么名字啊,好像生怕人家吹它不倒一样,存心招台风啊。
说是这么说,走进酒店一看,这酒店还满像样子的,墙上挂着四星级酒店的标志,酒店里的人员看起来也很顺眼。嗯,看起来,这里工作环境还不错,打打暑期工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张盛这家伙会帮我找个什么工作呢?我想着,歪过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好问,问了就显得我小家子气了,信不过朋友。
不多时,我们穿过大堂,走到一侧的经理室,张盛在门上轻轻敲了两声门。过了好一会,门内才传来高跟鞋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看起来脸色有些红润的女人打开门,看上去约莫二十几岁,面相妖娆。一看就是传说中的小蜜,“你们找哪位?”
我们再往下看,看到这位小蜜同学的衣领第二个和第三个扣子居然扣错了,至于为什么会扣错,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为什么了。这时候,我和张盛很没有城府地相视而笑。这一笑,笑得这位发型略微有些乱的小蜜同学很是窘迫。凡是做贼嘛,无论偷的是什么,被人撞破了,总是会心虚的。
于是,她的脸色也就变得有些难看了,不耐烦地对我们两个问道:“你们俩到底找谁?”
张盛也不理他,只是提高嗓子大声道:“费叔,我张盛,看您来了。”
张盛这话刚说完,就听到屋内“吱呀”一声,明显是受到沉重压迫的办公椅突然被被释放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过了一会,就看到一个人拨开那位小蜜,笑眯眯地出现在了我们俩的面前。
当他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是真的真的被震撼住了。长这么大,胖子我是见多了,但是胖成这位老大这样的也真是惊世骇俗了。这位老大身高跟我差不多,而他的横高估计也跟我差不多,是个货真价实的圆球。一出现在门口,整个门口便一下被他全部堵住了。就他的体重而言,我都不好以市斤来论,人家这身材,起码也得按吨算啊。嗯,保守估计,五分之一顿,应该是没有问题吧?
“侄子,你怎么记起来看费叔来了?”人家都说胖子笑起来和气,这话果然不假,当他脸上一堆上笑脸,顿时就让人觉得十分舒服。他一边说着,一边让开身子,“来,来,来,侄子,到里面来坐。”
“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弄点喝的去?”被张盛称为费叔的胖子让我们进去之后,便对那小蜜吆喝道。
看看费叔对她的态度,再想想被费叔这身材千斤压顶的感觉,我不禁又对这小蜜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意,能够承受如此重压的人,也绝不是一般人啊。
而当我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些,一边打量着费叔的身材的时候,我一不小心看到,呓,费叔他老人家的南天门似乎正敞开着,而南天门之内竟然没有天幕遮挡,坦荡荡,赤条条一个光棍汉在左右晃荡,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赶紧把眼神移开,我是纯洁的小孩,非礼勿视。
也不知是我的惊鸿一瞥被费叔感受到了,还是他自己感觉到腰间突然凉爽,他很快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胯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身,伸手拉起拉链,一边拉还一边红着脸解释道:“嘿,多了日子不管它,自由得过份了。”
我和张盛相视一笑,没有说什么。各自坐下,小蜜把茶水端上来之后,张盛又跟费叔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对费叔说道:“费叔,我这次来,是给我的朋友向你要个工作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好工作安排?”
一脸憨厚的笑着的费叔这时候转过脸,深沉地打量了我一眼。只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眼,已经让我背后猛地出了一身冷汗。我这才知道刚才的一团和气全都只是他的客套而已,正所谓人老精,鬼老灵,这家伙虽然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可千万不能小看他。
扫了我一眼之后,费叔拿起一根雪茄,点燃,吸了一口,笑着问张盛道:“这位小兄弟可靠吗?”
“那还用说,我们俩是死党。”张盛说道。
“只要信得过,那就好说了。”费叔点点头,又对着我,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天齐,您叫我小楚就行了。”虽然刚刚才发誓要做顶天立地的傲气男儿,可是傲归傲,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嗯,小楚啊,说说看,你想要个什么样的工作?”费叔又问道。
听到费叔这么说,我一时愣了,“啊?这不该是你安排的吗?怎么问我?”
我于是转过脸,看着张盛,他倒好,大大咧咧地说道:“没事,费叔是自己人,你想干什么,随便说。”
“这个……干啥好呢?”我这一下可真是晕了,我没想过老费会这么客气啊,我要说低了吧,我对不起我自己,我要往高了说吧,显得我不识相。这可如何是好?
我来来去去思量了半天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咱也不贪心,就随便当个经理吧,工资嘛,也不要多,每个月给个三四千块就好了。就在我正要开口的时候,一直在一旁看我不说话的张盛在我之前开口了,“哎呀,费叔,我朋友是厚道人,你就别难为他了。你随便给他安排个职位就行了,只要是活少钱多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