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艳遇谅解备忘录 by 撒冷
2022-1-14 21:32
第一节 左岸咖啡馆
也不知道该说我的秘书办事效率高,还是江思佳来巴黎心切。我昨天刚跟她MSN完,她居然今天就到了戴高乐机场。
“小齐哥哥——”
当我还没有从人群里看到江思佳的时候,她却已经看到了我,于是便大幅度地挥舞着双手,对我很大声地叫嚷着,一点淑女形象也没有真是标准的美国风范啊。
我于是笑着走过去要帮她提包。谁知道,我一到她身边,她就指着我的头发说道:“小齐哥哥,你今天的发型好丑喔。”
“你的帽子也很难看好不好?”
这就是江思佳来到巴黎之后,我们俩之间的第一句对话。接下来,就是去帮她安排酒店。这种事情本来不该由我这个法语极烂的外乡人亲自来办的,但是为了表示对江思佳的殷勤招待,我还是亲自帮她安排了。安排好酒店之后,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差不多十点。可是江思佳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拉着我就说道:“走,阿齐哥哥,去卢浮宫。”
我打了她脑袋上的帽子一下,笑骂道:“你疯了吗?现在都几点了,卢浮宫早关了。”
江思佳抬头看了看窗外,有些失望地说道:“是呵,好像天黑了,真是的,法国的天怎么那么容易黑啊。”
然而,只过了片刻,她便又兴高采烈地说道:“没关系,卢浮宫明天去,现在先去看凯旋门和埃菲尔铁塔,这个总不会关门吧?”
虽然江思佳其实年龄与我差不了多少,但是因为江薇的关系,所以我在心里是将江思佳当做晚辈来看的,因此言语间也有点哄小孩子的意思,“佳佳,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就算开车出去看,也只能看到一片乌七抹黑的,没什么意思。明天吧,明天我跟剧组请假了,明天一整天陪你去玩。”
但是,江思佳这个小孩子可以一点也不好哄。她听完我的话,马上从行李里翻出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画着的是,全身上下都发光的埃菲尔铁塔,“你看,这是埃菲尔铁塔的夜景,一点也不乌七抹黑,简直是无比明亮啊。”
这下,我是没辙了,“好吧,算我怕了你了,穿上外套,我带你去。”
“yeah……”江思佳开心地叫了一声,赶紧披上外套,就拉着我冲到门外。要说别的地方,要我找到地方很难,但是埃菲尔铁塔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不到半个小时后,我就带着站着埃菲尔铁塔所在的战神较场。
和许许多多的旅人一样,我来到巴黎看的第一样景物,就是埃菲尔铁塔。以后也多次有机会路过,不过都是白天。因为见多了大建筑物的关系,对埃菲尔铁塔的宏伟并没有太强烈的体验。但是,当我陪着江思佳在夜晚来到埃菲尔铁塔,看到它全身上下放射出灿烂的光芒,在底座的各种路灯的衬托下,感觉它真像一个卓尔不群的公主一般,怪不得浪漫的法国人会将她称为“云中牧女”了。
正当我在夜色中感叹着埃菲尔铁塔的美的时候,和我一起靠在车上的江思佳也高兴地搓着双手发出声声赞叹声。通常在美女面前,我都会有强烈的表现欲,这已经是我生命中的本能了。所以,当我看到江思佳这副惊叹的样子,便忍不住显摆地问道:“你光知道埃菲尔铁塔漂亮,可是你知道它是为什么而建的吗?”
江思佳转过头,摇了摇头,问道:“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我骄傲地仰了仰头,“那还用说,我告诉你,埃菲尔铁塔动工是为了迎接一八八九年的法国巴黎世博会而建的。在巴黎举行世博会之前,伦敦已经在一八五一年举行过一次了。并且为此专门建设了著名的现代建筑杰作水晶宫。法国人一心想超越英国人,所以也打算建一座更了不起的杰作。他们为此在全法国征求方案,最后五十三岁的亚历山大·古斯塔夫·埃菲尔中标。”
我说着,指了指脚下,“我们现在所站的地方,叫做战神较场,以前这里是练兵场。古时候法国的大型庆典有许多都是在这里举办的。而埃菲尔的计划就是在这里建设埃菲尔铁塔。你知道吗?当时这个方案可是受到很多许多人文学者的攻击,差点都弄不成了。”
“怎么会呢?”江思佳不解地问道,“这么美的杰作,怎么还会有人反对?”
我笑了笑,说道:“你是这么想,可是当时的法国人可不是那么想。在一八八九年的时候,巴黎的建筑风格,主流依然是仿文艺复兴古典主义风格。他们那时候的建筑大多崇尚穹隆顶,巴黎圣母院,凯旋门就都是穹隆顶。但是铁塔不同,它是标准的现代主义作品,它的顶部是尖尖的,这就大大的违反了当时的建筑主流的风尚。所以当时就有很多人抨击它。”
江思佳听到这里,摇着头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法国竟然也会有那么多无聊人啊。”
我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不管什么时候,世上总是不缺无聊人的。”
跟江思佳看完埃菲尔铁塔,再带她吃了点东西,再送回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
“早点睡,我明天九点开车来接你,明天还有好多地方要去呢。”临走前,我对江思佳说道。
而江思佳听到这个,有些不解地问我道:“小齐哥哥,你为什么不把我的房间跟你安排在统一间酒店呢?要你接来送去的多麻烦啊。”
混到现在,女人的心理我算是明白了。不管嘴上说得多么不在乎,或者明知道对方很难专一,但是当亲眼看到,或者亲耳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心里总是会不舒服的。这就是为什么我宁愿跑来跑去,也要把江思佳安置在跟我不一样的酒店了。我现在跟韩蓉住在一起,对江思佳来说,自然没什么,但是她要是到时候嘴巴一漏,说给江薇听,怎么办?
不过,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说,断不可能跟江思佳说的,也只能顺口胡诌道:“我们酒店里房间已经满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我只要有时间就会带着江思佳到处去玩。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凡尔赛宫,枫丹白露,斯特拉斯堡,圣米歇尔山,尚博尔城堡,协和广场,香榭丽舍大街全都去逛了一遍。接下来,除了拉德芳斯以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了。
当然了,因为我天生爱现的关系,每到一个景点,我都会很臭屁的跟江思佳说一下这个景点的来历,以及与它相关的一些人文历史。而江思佳对此似乎也十分受用,甚至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到一个景点,就会缠着我讲跟这个景点有关的故事。而我每当看到她崇拜的目光,或者听到她说,“小齐哥哥,你真的懂好多喔。”的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自己的形象在刹那间高大起来。
而我忙着拍戏的时候,江思佳则忙着满巴黎的去血拼。在向我确认了血拼最高限额可以高达十万欧元之后,江思佳两只眼睛发出绿光,刹那间,全身上下放射出一股要把整个巴黎都给买下的王者之气,吓得我真是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长大的,逛街和购物永远是最能激发她们生命潜力的主题。
不知不觉中,日期来到八月十三日,这天我上午跟杰克·李拍完了一个重要镜头之后,下午就开车带着江思佳去到拉德芳斯。而江思佳似乎对被各种商业机构以及办事处充斥着的拉德芳斯没有什么太多的兴趣。因此,只逛了个来小时后,她就大喊无聊,要我带她去别的地方逛。
我想了好一阵之后,问道:“那我带你去左岸咖啡馆逛逛吧?”
“左岸咖啡馆?这个我有听许多从国内来的留学生提起过,他们好像对这个地方很迷恋的样子。”江思佳说着,点点头,“好吧,那就去吧,既然你都说要去,那一定是个有点意思的地方。不过,你等一下要给我介绍一下这个地方有什么好处。”
我笑笑,带着江思佳上了车,然后在车子上讲了起来,“在法语里,‘咖啡’和‘咖啡馆’是同一个词,法语里的‘左岸咖啡’就指的是,巴黎塞纳河左岸的咖啡馆。这些咖啡馆因为有许多很了不起的人文学者在那里待过而闻名。像萨特,雪莱,海明威,伏尔泰等,都在这里度过了许多时光。现在有些咖啡馆的侍者还能告诉你萨特当年是坐在那个位子的。其实,说起来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在我们中国,左岸咖啡因为商业的关系,已经被渲染成了一种品牌,一种充满小资情趣的生活情调,这是很没有意思的事。”
江思佳笑着说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好吧,就去喝喝咖啡也好。听说法国巴黎的咖啡师都很棒,到时候见识一下。”
我笑着说道:“既然去了,就不只是喝喝咖啡了,不妨也到处逛逛吧,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
江思佳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啊,没问题。”
最后,我把车停在巴黎第五区的嘎朗德路,然后和江思佳步行起来,“巴黎十三,十四,十五区和五,六,七区的咖啡馆都可以称为左岸咖啡馆。我们就从这里开始随便走走,看到哪间咖啡馆喜欢,我们就停下来,行吗?”
“嗯。”江思佳笑着点头赞同道。
散步在巴黎蒙巴赫纳斯林荫大道上,抬起头来便可以看到巴黎圣母院的整体侧影,而在这座古老建筑的不远处,就是一家叫做小桥咖啡的咖啡馆。
我指着这间咖啡馆,对江思佳说道:“你猜这间有着温馨名字的咖啡馆,以前是做什么用的?”
江思佳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个问题真的好像我小时候看的正大综艺节目里面主持人问的问题喔,让人一点头脑都摸不着。”
我笑了笑,说道:“这间咖啡馆以前是堡垒,在堡垒之前就更夸张了,是个监狱。”
“哈?这你都知道?”江思佳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笑着仰了仰头,“那当然了,世上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其实,这是韩蓉跟我说的,哈哈。
走了好一会之后,我们来到圣日尔曼大街,看到一间叫做“花季咖啡”的地方,据说当年萨特和加缪是这里的常客。当我正要给江思佳再介绍这间有着悠久历史的咖啡馆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咖啡馆里传来一阵歌声。整首歌的节奏,算是轻快明亮的。但是我却总觉得这个唱歌的女孩子的纯净的声音里,总带着些忧伤。这首歌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她从头到尾只有一句歌词——darling。
而更重要的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首歌跟我之间有着某种联系,我于是转过头对江思佳说道:“佳佳,我走得有些累了,我们就选这间咖啡馆吧,这可是许多名人钟爱的一间咖啡馆。”
我看江思佳一副精神的神气,就知道她很想再走走。但是她看到提议了,便很快点头道:“好吧,刚好肚子饿了,也想吃点东西。”
我笑着说道:“那我建议你点一个火腿奶酪吐司,这可是这间咖啡馆的拿手小吃,就连凯特!莫斯和拉夫!劳伦都对这道美味赞不绝口。”
“是吗?那可就真要试试看了。”江思佳说着,迫不及待地推开“花季咖啡”的门,而当我看到店内充满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美轮美奂的装修风格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仿佛有某个熟悉的人曾经在这里出现过。
第二节 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
当我们走进咖啡馆,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之后,刚才所听的音乐已经过去了。
江思佳按照我所说的,点了那个著名的火腿奶酪吐司,而我则点了一杯咖啡馆。点完东西,侍者就要离开的时候,我喊住了他,用英语问他道:“请问你可以告诉我,刚才那首歌叫做什么名字吗?”
我才这个侍者应该是听得懂英语的,不过他充满法语腔的英语我实在是听不懂。连比带划的说了好一阵之后我依然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就指了指柜台上一个看起来像是快要睡着的法国老人,说道:“你去找他吧。”
上帝保佑,这位可爱的法国侍者的英语我前面一句没听懂,但是我听懂了这一句。我于是赶紧跟他道谢,然后站起来,用英语问这位法国老人,“你好,请问一下,可以告诉我你刚才那首歌是谁唱的吗?”
我说了一遍之后,这位法国老人依然是目光呆滞的样子,看来小憩得已经有点神志不清的样子。真要命,怎么这个法国人跟意大利人一样懒散。我于是,伸手轻轻在柜台上敲了一下。这一下,这个法国老人才好像被吓到了一样,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四处张望了一阵之后,用法语问我道:“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这句简单的法语我还是听得懂,我于是问道:“可以请你说英语吗?我的法语很差劲。”
法国老人点点头,答道:“可以,虽然我并不喜欢总是自以为了不起的英国佬。”
说到这里,他还补了一句,“像你这么聪明的年轻人应该学习法语才对,法语才是世上最美好的语言啊。”
听到法国人的自吹自擂,我除了真诚地微笑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笑了一阵之后,我话归正题,“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你刚才播的那首歌叫做什么名字?”
法国老人听到我这么问,脸上马上露出一副找到知音的样子,“怎么,年轻人,你也喜欢这首歌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很喜欢这首歌,所以,我很想知道它的名字。因为我很想把这张唱片买回去,这样我回国之后也可以。”
老人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这张唱片在巴黎可买不到,整个巴黎就我这里有一张。”
“哦?那巴黎之外,又有什么地方可以买到这张唱片呢?”我又问道。
“年轻人,你是哪里人?中国人?日本人?还是韩国人?”老人问道。
我答道:“我是中国人。”
老人笑着点头道:“哦,那就方便了,这张唱片就是你们中国的。”
“我们中国的?”我略微皱了皱眉,“那可不可以麻烦你把你这张唱片给我看看?”
法国老人看着我,皱着眉头很认真地想了一阵之后,点头道:“好吧,看在你也这么喜欢这张唱片的份上,我就让你看看。”
老人说着,走到一边去。不一会儿之后,我看到他拿着一张唱片封套拿过来。这是一张设计得很别致的封套。封套上画着一个水彩画的封面,下面是细细的篱笆和一片白色,上面是茫茫的大海上飘着一个把小伞。封套上的名字上,写的名字是——《只能谈情,不能说爱》。
我的眼睛从这张CD的曲目上一首首的往下看,当我看到第九首歌《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便突然无比的肯定,这首歌就是刚才那首歌。
我于是问老人道:“你刚才播的那首歌是不是第九首?”
老人反问道:“我刚才差点睡着了,所以不知道你说的是哪首。”
我于是学着刚才那首歌曲里所说的那样唱道:“darling,darling,darling……”
我唱了三声之后,老人马上就点头道:“对,对,对,那就是第九首。”
“可以麻烦你再帮我播一下那首歌吗?”我问道。
老人点头道:“当然没问题,那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首歌。”
老人说着,走过去把音乐调回这首歌,于是华丽的咖啡馆里,顿时又充斥着我进来之前那股干净中夹杂着忧伤的女声,“darling,darling,darling……”
可是,很可惜的是,这首歌很短,只有一分多钟。当我正陶醉的时候,这首歌居然就结束了。我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老人道:“我知道我这样要求很不礼貌,但是,请问你可以帮我再播一次这首歌吗?”
老人看了四周已经有些奇怪的客人一眼,然后对我说道:“最后一次,再来的话,客人就该以为是我的唱片机坏了。”
老人说完,便笑着去再播了一次。
当听完两遍之后,我深呼吸了一口气,问老人道:“请问你这张唱片是在中国哪里买的?”
老人摇头道:“这个不是我买的,是一个中国客人送给我的。”
“中国客人?”我略微皱了皱眉,“是一个什么样的中国客人?”
老人听到我这么问,马上露出一副花痴与惊叹兼具的神情,“那可是一个真正的大美女啊。”
我本来想问这个老人这个女孩长什么样子的。但是转念一想,就像我们看黑人都长得一个模样的时候,白种人看我们黄种人大概也都是一个模样吧,问了也白问。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两只手竟然不知不觉把封套给打开了。我还以为是自己撕坏了,吓了一大跳。这时候,那个法国老人便赶紧安慰道:“没事,那个中国客人把这个送给我的时候,封套就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法国老人指了指封套,“对了,那个中国客人还在这个封套的里面写了一些话。我一直很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但是我不懂中文。如果你是中国人的话,能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吗?”
“当然没问题。”我说着,低下头看着这个封套里面写着的蓝色的汉字。
当看到第一个字,我整个人就猛地怔了一下,仿佛一下子被抛入一个完全寂静的空间一样。我的耳边除了那个单调的“darling”的发音以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当我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送给这个法国老人这张CD的中国客人究竟是谁。而我也无比地清楚,她为什么会喜欢这首歌。
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阵之后,那个法国老人有些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年轻人,可以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吗?”
我抬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然后开始用英语翻译那个人所写下的这段话——
曾经恋爱过的人都明白,最爱的,总是得不到的。
得与失,得当然喜;得而复失、患得患失、乍得还失,更悲!
曾经恋爱过的都明白,童话式的天长地久只属于童话,属于现实,难得,所以可贵,所以童话!现实中的爱情,最爱的,总是得不到的……
当我翻译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一直憋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滴在柜台上。
“到底在搞什么飞机,最近怎么老那么容易哭。”当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公众场所流眼泪的时候,我顿时觉得很丢脸,于是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再小声骂了一句。然而,我的眼泪并没有因为这样而停止下来,反而是越擦越多了。以至于一直坐在位子上,专心致志吃着火腿奶酪吐司的江思佳,也跑过来了。
江思佳不解地关心道:“小齐哥哥,你怎么了?”
而那个法国老人也有些惊慌地问道:“年轻人,你这是怎么了?”
我冲动地再哭了几十秒之后,深吸一口气,将眼泪给憋住,然后吞了口口水,抬头问那个法国老人,“可以给我讲讲那个女孩子来到这间咖啡馆的情形吗?”
法国人忙不迭地点点头,然后指着一个角落里的位子,说道:“那个中国女孩来这里大概是三个月以前的事。那个女孩很高,皮肤也是出奇的细腻,一看就是典型的东方美人,不过她看起来仿佛有些忧伤的模样。她当时提着一个公文袋,穿着一身工作套装,先坐在角落里点了一杯咖啡,用笔记本工作了一段时间。工作完了之后,她把笔记本收起来,在位子上坐了一阵之后,她就走过来,问我,可不可以帮我播这张碟里的第九首歌?我看她长得十分美,于是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喏,就是你们听的这首歌。几乎和你一模一样的是,她听完一遍之后,又问我,能不能再帮她再播一遍。我因为也十分喜欢这首歌,于是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再次播了一遍。播了第二遍之后,她就把这张唱片送给我,然后就离开了。”
听到法国老人介绍完,我转过脸,看着他所指的那个位子,看了好一阵之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衣衣,你这个傻丫头。”
当我说到这里,我马上拿起手机就想找人去查黄玄衣的号码。但是当我拿起手机,正要拨出号码的时候,却又停止了。
我用力地在空中握着我的手机,在我几乎将要手机给捏碎的时候,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把手机放在柜台上。然后,无可奈何地长长嘘出一口气。
这时候,那个老人又说道:“当这位中国女孩送这张唱片的时候,我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她回答我说,没有,只是没有在一起。我于是又问她,为什么不在一起呢?她回答我说,人生不可能……”
这位老人还没有说完,我就接道:“永远只做让自己欢乐的事,我们还要去顾及更多人。”
老人听到我一字不差地把他想要说的话说完之后,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好一阵之后,他才走到一边去把那张唱片拿出来,放进CD封套,然后对我说道:“我想,这张唱片应该是送给你的吧?”
我对这个老人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便拿着CD封套步履阑珊地离开了花季咖啡馆。江思佳买了单之后,快步追了出来。
我们两人渐渐走了好长一段路,看到我神情略略平静之后,江思佳才好奇地问道:“小齐哥哥,你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起来?”
我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等你将来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江思佳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小齐哥哥,有属于自己的感情的感觉是怎样的,好玩吗?”
我转过脸,看了看江思佳,良久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淡淡地笑着对她说道:“感情不好玩。”
第三节 与终极BOSS的第一次见面
我跟江思佳并肩走着,就在我以为她从刚才的话题中走了出来的时候,她突然站在我们刚刚走到的天桥上,转过身来,嘟着嘴巴不解地问道:“既然感情不好玩,那小齐哥哥为什么要玩呢?”
听到江思佳的这个问题,我顿时有一种好像被一个无知的小女孩问“叔叔,你为什么要翻阿姨的裙子?”的感觉,真是一个尴尬而又难以回答。
支吾了许久之后,我才说道:“我可没有刻意去玩,只是因为运气太好了,不断地遇到,而每一段感情都让我忍不住停下来想要得到,而得到之后却又都不愿意放弃,所以就搞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江思佳一知半解地望了我一阵之后,靠着天桥的栏杆,问我道:“小齐哥哥,人们都说,人生最难忘的恋爱,永远是初恋,是这样的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吧。”
“那你的初恋是什么时候呢?”江思佳又问道。
“我呀?”我有些为难地摸了摸下颚,“好像我正在初恋中的样子。”
听到这个,江思佳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哈?不会吧?”
“哈什么哈?我也很年轻好不好?”我瞪了江思佳,不满地大喝道。
江思佳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谁叫你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充长辈的样子。搞得我不知不觉真把你当前辈了,听到你说你还在初恋,当然会奇怪啊……嗯,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满像年轻人的,哈哈哈。”
完全不顾我颜面地狂笑了一阵之后,江思佳又问道:“诶,不过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初恋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恋爱呢?难道所有的恋爱不都是一样的吗?”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有恋爱过。”
江思佳嘟着嘴巴想了一阵,然后摇头道:“其实也有很多男孩子在追我,但是我爸爸太严格了。他不许我跟华人以外的男性交往。而华人圈里,我又没有喜欢的,所以就一直没有试过咯。”
说到这里,江思佳灿烂地笑了起来,对着我说道:“不过,我将来要是找到男朋友的话,一定要请你帮我过目一下才行。”
我笑着啧了一声,“这太没有问题了,放心吧,我会帮你把关的。以你老哥我的火眼金睛,一眼就可以看穿世上所有的花心男人。”
江思佳点点头,笑道:“对啊,因为你比他们所有人都花心嘛。”
我赶紧咳嗽了一下,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状。
而江思佳也好像完全不知道弄得我很尴尬一般,又自顾自地说道:“要说恋人呢,我是绝对不找你这种了,太没有安全感了。最后闹不好,就跟咖啡馆的那位唱片女主角一样凄凉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原本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些的内心一下子又低沉了许多,心里不由得埋怨道:“美国人到底都怎么教育小孩的,真是标准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而这时候,江思佳话锋一转,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说道:“不过要是让你当我哥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又有钱,又有本事,还是个花花公子,简直拉风死了。你说,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哥哥,走到哪儿有人敢欺负我啊?”
说到这里,江思佳长叹了一声,有些遗憾地对我说道:“唉,你要是我的亲哥哥该多好啊。”
现在的女孩子还真是会盘算啊,我想着,摇着头笑了笑,对江思佳说道:“没问题,那我就当你哥哥吧。以后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找我,尤其是报销发票之类的。”
“好,好,好。”江思佳忙不迭地连连点头,“这样,我明天去逛街刷卡的时候,就更加没有内疚感了。”
哇塞,我的心头在滴血。
我和江思佳继续向前走着,在我们即将走下天桥的时候,江思佳又站住身,转过头问道:“呓,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哪个?”我愣了一下,然后点起头来,“喔,你说的是初恋为什么往往是最重要的恋爱吗?”
“对啊,就是这个。”江思佳点点头,说道。
“这个呀。”我皱着眉头想了一阵之后,说道,“也许是因为当我们长大了之后,因为有太多不得不去做的事情,有太多的忙碌,所以我们的脑子的记忆功能会比年少的时候要弱很多。就算有什么感觉,也很快就会被遗忘。而在我们年少的时候,爱却是我们的全部和唯一,所以记忆自然会比年长的时候要深刻。”
“这么说,难道我们长大之后,爱情就不重要了吗?”江思佳仰着头问我。
我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从我们身边响起,“当然不是。”
我和江思佳迎着这个声音望去,结果看到一个中年人笑着站在离我们不远处。这个中年人看上去非常之普通,但是当他微笑的时候,他身上却会焕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你无法忽略他。
而更重要的是,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熟悉感,仿佛……在什么地方遇到过一般。而且不是一面两面,而是见过许多次,甚至更可能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我却完全记不起来我何时何地曾经见过他。
正当我心中讶异间,就听到江思佳高兴地笑着扑了上去,扑在他的怀里,“爸爸。”
我顿时知道——这个人就是被江薇称为神奇的人的那个男人吗?
这个中年人拉开江思佳,笑着问道:“我只不过是出去了一个星期而已,你居然就跑到巴黎来了?”
“谁叫你老是说话不算数,说好这个暑假陪我的,但是中途又跑掉,我一个人无聊嘛。刚好楚天齐哥哥也在巴黎,他可以照顾我啊,妈妈都同意我来玩了的。再说了,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吗?”江思佳嘟着嘴说道。
“爸爸还没说你,你倒是数落起爸爸的不是来了,好吧,这次是爸爸的错。再过一段时间,等爸爸把事情办完,爸爸答应你,以后常常陪着你。不过,你现在可不能再到处乱走了。”
江思佳笑着点了点头,“嗯!”
“那好吧,现在就回酒店收拾一下,然后跟我坐飞机回去吧。”
“哈?这么快?”江思佳有些不情愿地问道。
中年人笑着问道:“怎么?不听爸爸的话了吗?”
江思佳看了看中年人,最后还是嘟着嘴点头道:“好吧。”
中年人见江思佳没有意见之后,便走到我身边,伸出手跟我握手,“楚先生,很感谢你招待我的女儿,这些日子,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我没有想到江思佳的父亲会这么急着把江思佳带走,在身为招待者的我面前,表露出这样急切的心态,似乎有欠礼貌。不过,不管怎么说,江思佳都是他的女儿,他要带她去哪,我无权干涉,所以我只能伸手跟他握了握手,谦逊地说道:“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客气完之后,江思佳的父亲就拜托我开车送他们去酒店,我自然是照办了。
到了酒店之后,江思佳的父亲就让江思佳上楼去收拾东西,而自己陪着我在酒店大堂坐了下来。在大堂坐了一阵之后,他笑着问道:“什么话都不说,似乎有点尴尬呵?”
我笑了笑,答道:“还好。”
江思佳的父亲说道:“不如,让我们接着你跟佳佳刚才的话题谈一谈吧。”
我略回忆了一下,问道:“你是说‘人类长大之后,爱情是否就变得不重要了’这个话题吗?”
“没错。”他点了点头。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道:“愿闻高见。”
江思佳的父亲看了我一眼,然后笑着说道:“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他说着,指着玻璃窗外一个笔直地对面等车的中年男人,然后说道:“你看到那个男人吗?他看起来一脸沉着,但是其实拥有的只是坚硬的外壳而已,他的内心脆弱而无力。他的精神是佝偻的,就像蜷缩在狗圈里的狗一样。”
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仿佛讲述梦境一般继续说道:“有一天,他下班后准备回家,他站在地铁站等地铁。隔着地铁的窗口,他看到他曾经最爱的女人。她就站在窗口,望着窗外,满脸写满了寂寞。他用他全部的深情注视她,仿佛他十六岁时所曾经做过的那样,但是他却不敢走上去说,亲爱的,我爱你。通常我们会认为,这个时候这个男人的内心一定是在痛苦地挣扎,有什么在撕裂着他的内心。然而,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在这一刻,他的脑子里在想的是,我已经有一个老婆,三个孩子,还有四个父母要供养。他在想,以我现在的条件,我没有可能能跟她在一起。他在想,即使我真的跟她在一起,那又怎么样呢?我负担不起。我没有钱给她买大衣,没有钱给她买昂贵化妆品,甚至买不起一根像样的口红。到头来,所有一切的美好,都会被现实撕扯成一团肮脏不堪的东西,最后变成一摊烂泥。”
说到这里,江思佳的父亲转回头,看着我,笑着问道:“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吗?”
我对着他眨了眨眼睛,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天生属于被支配的人物。他们不配享受真正美好的东西,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他们支配佝偻着生活,卑微地等待着强者的分配,仅此而已。”
“那么,什么样的人才不是天生被支配的人物呢?”我笑着反问道。
“如果不想让世界支配,那就必须去支配世界。我们必须让世上所有的人跟着我们去走,让他们按照我们制定的规则,划定的轨迹行走。我们仁慈地把一切权力下放给他们,惟独把决定权留下。我们代替他们决定一切……决定的权力只有强者才配拥有,普通的人类是不配有自主权的,他们只是一群懦弱的羊羔而已。不要以为你给他们自主权,是给他们幸福。不,完全不是这样,你给他们自主权,是在陷害他们,因为你让她们害怕得半夜睡不着觉的……”
看到江思佳的父亲的表情开始有些激动起来,我淡淡地笑了笑。他注意到了我的笑容,便停下话头,问道:“楚先生,你在笑什么?”
“神奇的人,古董贩卖集团的首脑,永远不死的人,张宏的扶持者,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的策划者……”我说着,笑着抬起头,看着江思佳的父亲,“所有的这些身份,竟然是同一个人,那就是……阁下?”
江思佳的父亲看着我笑了笑,然后说道:“如果我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没有办法猜出来的话,那我就只能怀疑我看错人了。”
“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在我面前出现呢?难道你觉得这样会更好玩?”
江思佳的父亲笑道:“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眨了眨眼睛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我留下你吗?我能够感觉到你在四周并没有带人来。”
“我可以肯定,你不会的,因为那样就不好玩了。”
江思佳的父亲说到这里,江思佳已经提着行李箱走了下来了。他于是站了起来,笑着迎着江思佳走去。而我坐在沙发上,捏了捏拳头之后,终于还是把拳头松开,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第四节 与命运对赌
“我送你们去机场吧。”我站到江思佳父女身边,笑着对他们说道。
江思佳的父亲笑着对我微微弯了弯腰,一点也介意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四十分钟之后,我把他们两个人载到机场。到了机场之后,江思佳的父亲让江思佳去买票,然后他和我继续站在原地。等到江思佳走出一段距离之后,江思佳的父亲才笑着看着我,说道:“在来机场的一路上,你都在想着是不是要想办法把我留下来,是吗?”
我毫不讳言地点头道:“事实上,我现在也在考虑是不是要把你留下来。”
他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道:“我们终究会有需要决斗的一天,但不是现在。”
当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的时候,在他的手搭过来的时候,我本能地想要挣脱,但是他的手仿佛一只铁钳一般稳稳地放在我的肩头,无论我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以我目前的力量和爆发力,起码可以和一个职业拳手相提并论,真是他却似乎轻松就可以将我完全控制住,真是难以想象,那么瘦弱的身子里,怎样会有这样强横的力量。
虽然我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过事实让我相信了他的那句话,我是留不住他。
片刻之后,我放弃挣扎,淡定地对他说道:“就算我抓不住你,那又怎么样?你的身体就算可以跟我对抗,但是也可以对抗得了现代科技吗?难道你的身体会不怕火炮和导弹的轰击吗?”
江思佳的父亲笑了笑,说道:“不要说火炮和导弹,只要一枚手枪的子弹,就可以要我的命。”
“既然如此,那就算今天我留不住你,你也早晚会被别人抓住的。因为你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你就会留下痕迹,而这些痕迹早晚会让你露出破绽。”
江思佳的父亲笑着松开手,侧开身子,仰首大笑起来,“我的身体确实不能对抗现代科技,但是我为什么要用身体去对抗呢?只能利用身体的,那只不过是低级的野兽而已。”
说到这里,江思佳的父亲指了指脑袋,“但是我可以它去对抗现代科技……尽管你现在见到我,但是你依然不可能找到我。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试试看。”
我看着他,问道:“你认为你可以控制得了全世界吗?”
“不需要控制全世界,我只需要控制我想要控制的东西就可以了。”
我垂下头望着江思佳买票的方向,再转回头来,望着他,“在这么多千年的岁月里,你应该已经无情无欲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跟江薇生下江思佳?”
“我做事总有我的理由。”江思佳的父亲眨了眨眼睛,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很抱歉,我目前还没有办法把这个理由告诉你。”
听到这里,我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江思佳就是你的弱点,对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也不会不惜暴露自己,亲自追来。”
江思佳的父亲看了看我,反问道:“那么,我为什么不派手下来干这件事呢?为了这么件小事暴露自己,难道不是太愚蠢了吗?”
“你根本不敢让你的任何部属知道江思佳是你的女儿,也不敢让他们接近你的女儿,因为,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直视着江思佳的父亲的眼睛,说道,“而之所以故意在我面前现出你自己的身份,也跟你之前所做的一切烟雾一样,只是模糊我思考的一个手法而已。你想让我误以为你不是被迫出现,是故意想要出现的。这样,你就可以让我忘记思考你最害怕我知道的一点——江思佳是你唯一的弱点。”
“如果我真的像你所说的,有这种担忧的话,我完全可以装成一个普通人,我又何必跟你坦诚自己的身份呢?”
“因为你这次没有把握能够骗过我。”
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几乎是一字一句,而我说话的过程中,眼睛也是一直紧盯着江思佳的父亲。而他也是毫不闪躲地反盯着我。
我们对视了差不多整整一分钟之后,江思佳的父亲淡淡地说道:“没错,你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江思佳就是我的弱点,你可以尽情利用。”
说完这句话之后,江思佳的父亲卷起嘴角,笑了笑,而我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别过头看向远方。我知道他的笑容的含义是什么,就算我猜到他的心思,那又怎么样?这种事情我做得出来吗?
看着我沉默,江思佳的父亲再次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过这次并没有用力,而是好像一个老朋友那样搭着,“楚天齐,尽管我们今天这样彼此对立着,仿佛站在完全不同的立场。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不是敌人。非但不是敌人,而且我还是你唯一的战友。”
我抬起头,看着江思佳的父亲,“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想要得到什么吗?”
“我想要你做到全世界都认为你做不到的事。”说到这里,江思佳的父亲又笑了笑,“你现在不是已经做到了很多吗?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更多,多到改变整个世界。”
“多谢你的提携,可是我并没有这个意愿。”我说道。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意识到你究竟是一个多么伟大的人物,而我所要做的,就是让你真正认识你自己。”江思佳的父亲说到这儿的时候,江思佳已经快要走过来了,他于是赶紧用一句话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这段谈话,“总有一天,我们将共同创造出一个新世界。”
当看着江思佳和她的父亲一起登上飞机之后,我有一种冲动,想要打电话给梁渝,向他通报我发现了神秘人的踪迹。但是,当我拿起电话之后,却久久都没有拨出电话号码。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早就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自己。
怀着极为复杂的情绪,我离开了戴高乐机场,开着车在整个巴黎乱逛起来。就在我的头脑有些混乱的时候,我听到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韩蓉的电话。
“喂,你在哪里?”韩蓉问我。
我答道:“我在巴黎。”
韩蓉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在巴黎啊,快来吧,今晚还有最后一个镜头,别玩疯了。”
我说道:“没玩疯,我已经把江思佳同学送走了,马上就回来。”
“喔,这么快走了吗?我还以为她会想要多玩一阵的呢。”
“本来是的,不过她爸爸来接她了。”
“哈哈,你这家伙,人家家长果然还是信不过你这个花花公子吧。”
听到韩蓉在电话里爽朗的笑声,我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反问道:“喂,问你个问题,必须很认真的回答。”
“很严重的问题吗?怎么一本正经的样子?”
“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江思佳是我什么人呢?”
“虽然明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也明知道你会花心,但是我还总是忍不住会想要盲目地去相信你。”韩蓉说着,顿了顿,“因为有时候觉得能够盲目地相信一个人,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我的车在巴黎的街道上飞驰着,而我在车内拿着电话里沉静了好一阵。好久之后,我才淡淡地笑了起来,“十五分钟之内就到。”
不到十五分钟,只需要十三分钟,我就赶到了片场。当我到达片场的时候,杰克·李早已经就位。但是他并没有走过来跟我打招呼,而是拿着一副扑克,在一张赌桌上一张张的摆着。传说,每次杰克·李要面对什么大敌的时候,他都会使用这种技能去平静他的心情。
“小齐,你来了,来,这是最重要的一个镜头,我得再跟你讲讲这个镜头。”看到我出现,切诺斯基赶紧走了过来。
“不用管你的剧本是什么,也没有什么台词,更不用管我身边到底有什么人,他们又在干什么,就把它当成一场真真正正的赌博,就可以了。”而我还没等他说话,就马上对他笑着说道,“……你瞧,我一切都明白。”
切诺斯基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那么,就开始了吧,杰克·李可是准备了十分钟了,你需要准备吗?”
我摇了摇头,“不要浪费时间,马上开拍吧。”
说着,我就快步走到杰克·李对面的牌桌上去,当我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杰克·李一边继续沉着头玩他的牌,一边轻声地对我说道:“这次将是赌坛无冕之王的告别赛。”
我缓步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笑着对他说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五分钟后,当所有单位都各就各位之后,每人各一亿的筹码放在桌子上,切诺斯基专程请来的传说是巴黎最好的荷官看了看我们俩,“请问,是否要切牌?”
杰克·李摇了摇头,说道:“我向来是相信命运的,我不需要切牌。”
而我则是笑着说道:“我却是从来不相信命运的。”
说着,我轻轻在扑克牌上切了一下。
荷官开始派牌,发下底牌之后,我跟杰克·李各得到一张牌,我的是黑桃K,而他的是红桃Q。
“黑桃K说话。”这位荷官用英语说道。
我扔出了一个十万的筹码,杰克·李先是同样扔出一个十万的筹码,然后,杰克·李就使出了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赌法。他想也不想,就接着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来,“然后,我再押上我所有的筹码。”
也许所有的人都不会理解杰克·李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里面一定不会包括我。当他这么做的时候,我只是略微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好吧,我跟。”
当我推出筹码的那一刻,我看到杰克·李的脸上露出很欣慰的神色,那是一种被人理解的快乐的神色。这一幕再次让所有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就连坐在监视器后的切诺斯基也顾不得再看监视器里的画面,而是站起来,走到摄影机旁看着我们俩,满脸露出不可理解的神情。
接下来继续派牌,发到最后,我们都是一手散牌,我最大的就是那张黑桃K,而杰克·李最大的就是那张红桃Q。
为了替这场传说中将会激动人心的赌局派牌,荷官准备了好几天。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所期待的赌局,竟然会在这样的平淡和简陋中结束。当他说出“黑桃K赢”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忍不住露出失望的表情。
听到荷官说完这句话之后,杰克·李静静地站了起来,拿起帽子戴在头上,然后缓步走到我的身边,笑着对我说道:“这么多年来,我终于赢了。”
我笑着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面对什么,但是贾雨既然能够那么费尽心机,一定是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想要你去做,我祝你能够成功。”杰克·李说着,搭着我的肩膀,“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可以随便打给我。”
我站起来,对杰克·李点点头,“我一定会的。”
杰克·李冲着我笑了笑,然后深吸一口气,满意地微笑着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离开了片场。
这时候,切诺斯基终于忍不住走过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杰克·李的背影,说道:“刚才真正在跟他赌的,并不是我,而是他的命运,而那个男人,他赢了。”
切诺斯基微微皱了皱眉,仿佛了解,又仿佛有些迷惑,“可以说得再清晰一些吗?”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赌徒,赌徒天生就是投机取巧的动物。当他当上赌徒的这一刻,这就是他的宿命。但是他现在想要摆脱这种命运,他想要做一个放弃机巧,随遇而安的人,而这就意味着必须时时面对失败。明明有办法可以赢,但是却偏偏要去输,为的,就是摆脱赌徒的宿命。而他,赢了!”
听到这里,切诺斯基终于明白了,他赞叹地点点头,“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我赞同地感叹道:“是啊,真是了不起啊。”
当我说这话的时刻,我发现我好像又想通了许多东西。
第五节 权力的诱惑
“不过,镜头方面会不会有问题?”我有些疑虑地问切诺斯基道。
切诺斯基想了一阵,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用了,不用了,他给我了新的灵感,就这样吧。”
我听到这个,便笑着问道:“这么说,我跟你的合同结束了吗?”
“怎么?你似乎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说道:“嗯,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我想回家看一看。”
“喔,原来是这样。”切诺斯基理解地点头道,“想家是一种善良的情怀,总是想家的人都是好人。那么,我祝你一路顺风了,到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我笑着说道:“首映式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一张入场券的。”
切诺斯基听了,马上摇头,“不,不,不,你不会收到入场券的,因为你要跟我们一起走红地毯。”
“哈哈,好的,老切,我到时候一定来。”
说着,我伸出手,跟切诺斯基一起在空中拍了一下。
跟切诺斯基说完之后,韩蓉就走到我的身边,问我道:“镜头拍完了,就要忙着回去了吧?”
我有些抱歉地摊了摊手,“对不起,在巴黎没有好好陪你。”
“没关系,你还年轻,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忙一点是好事。”韩蓉的话说得很通情达理,但是她的脸上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见她这样,便心有不忍地说道:“要不然,我在巴黎再多陪你一阵吧,反正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韩蓉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我要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人。如果你人在我身边,但是心却飞到了别处,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再等等吧,把我们俩都等老了的时候,你就有时间陪我了。”
听到韩蓉这么说,我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把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安慰的笑。
如果说在江思佳面前,我是个完全的照顾者的话。那么在韩蓉的面前,我就是完全的被照顾者了。当我确定我要离开之后,她也没有什么埋怨。只是在剧组请了几天假,跟着我在巴黎四处逛着给我的亲戚,朋友,同学选礼物。选了整整一整天之后,终于选好之后,连我都累得趴在床上不省人事了,但是韩蓉却帮我又继续帮我安排好机票,收拾好行李,还要将我把各种礼物打好包,让快递公司送到机场去。睡了没有几个小时之后,她第二天上午,又亲自开车送我到戴高乐机场。当我看到韩蓉累得微红的眼睛,心里真是又心痛,又感动,“这些事情交给下面的去做就好了,你何必亲自去做呢?”
韩蓉笑着拍了拍我的手,“没关系,平常都是别人照顾我,偶尔照顾一下别人,感觉也满好的。别说那么多了,快登机吧,飞机可不等人。”
我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不多了,我于是抱着她亲了一下,然后背着我的笔记本走到安检处。刚走了几步,正要回头看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的韩蓉说道:“不许回头看。”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是带着一丝哭腔的——她只有当我背对她的时候,才舍得哭泣。
我闭着眼睛,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楚天齐,你这辈子欠女人的债真是欠得不是一点半点,还到死都还不清啊。”
想到这里,我深吸一口气,什么也不想,一口气冲进了安检处。
因为没有飞机直达通海,必须在香港转机。结果在香港飞往通海的飞机因为航空管制的原因,取消航班。我们不得不等下一趟合适的班机,大概需要等十六个小时才能起飞。机场负责给我们旅客安排食宿。而我的办公室就在香港,自然不可能接受什么机场安排,干脆打了辆的士回公司了。
我本来只是打算回公司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处理,顺便休息一下,然后再回机场去的。然而,当我一推开办公室的们,就看到所有的人都起立了起来,然后,我就看到我的机要秘书小芸脸色慌张地走了过来,“楚总裁,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我奇怪地问道。
小芸见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赶紧说道:“六个小时以前,陈远任在广州遭受枪击,现在正在加急病房,情况不明。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在联系您,但是根本联系不上。”
“我当时在飞机上。”我说着,掏出手机,现在都还没开机,“张总裁呢?”
四个总裁之中,彭耀,陈远任,张震龙都是有着自己地盘的人,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在公司正式成立,一切走上轨道之后,他们就很少来香港,都回到自己的驻地去管自己那一摊了。他们反正对经营也不是很懂,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用处。倒是张放天,因为没有自己的地盘,所以经常到香港来待着。尤其是我不在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处理。这次我去巴黎,香港的事情也是交给了他。所以我才会有这么一问。
小芸说道:“张总裁已经开车到广州去了,临走吩咐我们无论如何都要联系上你。”
我又问道:“其他两个总裁呢?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他们都知道,打了好几次电话来询问。不止是他们,张主席和冯董事长也都打了好几次电话,问我们联络上您没有,大家都很担心您也出事。”
我站在原地想了一阵,对小芸说道:“马上给我备车,我要去广州。”
几个小时以后,我来到了广州南方医院。我也不知道是我跟陈远任命中犯冲,还是我跟他没有缘分的关系。我刚一出现在南方医院,就看到医生走出来对将加急病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这时候,除我之外,张放天和彭耀都在。
当看到我出现的时候,他们两个几乎是下意识地问我道:“这下该怎么办?”
是啊,联合旅游刚上轨道,四大总裁就挂了一个,怎么交代?
我眨了眨眼睛,说道:“冯樱,张宏还有张震龙,他们三个人我都跟他们通过电话了,他们还有几个小时就到。等他们都到了之后,我们再安排吧。”
“但是……”张放天说着,看了看身边几乎是抓狂到想要将医院拆掉的陈远任的亲信小弟们,“他们怎么办?”
“随他们去。”我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说道,“反正医院又不是我们开的,砸烂拉倒。”
说完,我就转身朝朝着电梯走去。也不知道这群人是真的对陈远任忠心耿耿,还是借状发疯。在我们转身要走的时候,竟然有几个人冲到我们身边来,想要拦住我们。
我是文化人自然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而已,但是张放天和彭耀却是一点也不客气,两人各自飞起几脚,就将那几个小弟踢得瘫痪在地。顿时,在场的人都眼睛发红的看着我们,这时候我就听到张放天环顾了他们一眼,厉声喝道:“陈远任死了,不等于你们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懂得尊卑。”
他这一喝,在场的那些流氓竟然气势顿时矮了几分,凶性弱了许多。有许多人啪嗒一下跪在地上,大声哭道:“几位老大一定要给我们做主,陈老大绝对是被自己人害死的。”
“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要是再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我就割掉他的舌头。”彭耀又对这几人喝道,“全都给我让开。”
他喝完,那些流氓们便纷纷不甘愿地让开两条路,让我们走到电梯旁。
等到电梯关上之后,电梯了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各自两个保镖。这时候,我才抬眉看了看他们两人,说道:“我来的时候看到在旁边有一个快餐店,我们就在那里等冯樱他们吧,怎么样?”
“行。”两人一起点点头,然后说道。
说着,我们三人就一起来到了餐厅。在餐厅坐了十几分钟,张放天就去上厕所。这时候,彭耀便屏退左右,然后轻声问我道:“陈远任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我顿时眉头一皱,“你怎么会这样想?”
彭耀笑了笑,说道:“这还用说?现在有种干掉陈远任的,圈子里打着灯笼找,也就我们这一圈人。陈远任这个人的能力一般,但是他的手下倒是不傻,他们说对了,干掉陈远任的,一定是我们自己人。不过,陈远任能够起来,并不是全靠他的个人能力,他手下五大堂主可都是狠角色。就算他死了,想要弄起来很麻烦啊。”
说到这里,彭耀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但是你放心,只要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可以把陈远任的地盘完全消化掉的。”
“你打算趁着陈远任死掉,把他的地盘吞并掉?”我说着,转过脸看着彭耀。
彭耀拍了拍胸脯,说道:“那还用说,不管这件事是谁干的,但是我总该是要利用的。南中国能够有本事吃下陈远任的现有地盘的,除了我之外,不做第二人选了。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对我这么有利,所以我才会想要问你,是不是你悄悄给我送了个大礼啊。”
我听到这里,正色地看着彭耀,“我就跟你说两点。第一,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我指使的,第二,如果你想多活几年的话,你最后就不要去碰陈远任的地盘。”
“为什么?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彭耀不解地问道。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快餐厅,临走,我抛给他一句,“谁接管陈远任的地盘,谁就是下一个遭受厄运的人。”
在餐厅等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张震龙和冯樱陆续赶到,张宏最后一个赶到。于是,我们六个人加上冯樱带的贾雨,张宏带的那个管家就在这间快餐厅开起了一个紧急会议。
“我很想听到合理的解释。”一开始张宏就看着冯樱,说道。
冯樱反看了张宏一眼,答道:“我不觉得我有必要解释,因为我是和你同时获悉这个消息的。”
“简直是笑话,任何人都知道,敢动手枪杀陈远任的人,全都坐在这里。”张宏生气地一拍桌子,说道。
“张老先生这口气好像你不是在座之一一样。”冯樱冷冰冰地反言相讥道。
再说下去,似乎就只有翻脸一途了,而我看了看四周,在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打圆场的,似乎也只有我了。于是,我便赶紧站出来,说道:“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这是勿庸置疑的。事情究竟如何,我们自然可以组织一个机构去细细的查。只要查出真相,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现在去争论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四件事。第一,是要尽快把陈总裁遗留下来的势力真空安排好,决不能让他们出现内耗,这件事情是张老先生的家事,请张老先生自己处理。第二,我们要尽快将陈远任的后事安排好,不能让他的手下还有其他的股东寒心,这件事我们要大家一起来做。第三,四大总裁少了一个,失去平衡,张老先生需要重新选择一位新的总裁,然后由大家一起商讨通过。第四,迅速组成一个调查委员会,调查陈总裁被害事件。不知道两位以为如何?”
两个人明明都是熟人,但是他们坐在一起,我却不得不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真是有点别扭。
“这样可以。”见是我提的意见,所以两人都没有意见的说道。
张宏略做思考之后,看了看我,问道:“小齐,你愿意接管陈远任的地盘吗?”
我马上摇头道:“我完全不愿意,我早就说过了,我只负责商业运营,不想涉及社团争斗。”
我的回答早在张宏的回答之中,所以他略微迟滞了一下,就对彭耀说道:“那你先托管一下吧,不要让他们闹事。具体将来该怎么安排,等陈远任这件事情查清楚再说。”
我听到这个,马上装作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彭耀。而彭耀也看到我在看他,他也明白我这目光是在告诉他,不要答应。但是他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点头道:“好吧,我先管一管。”
我顿时心里一声长叹,他终究还是逃不过这诱惑。
第六节 等待大翻盘
接下来就是总裁的问题,张宏又看了我一眼,“那就把楚天齐扶正,刚好二比二,如何?”
冯樱几乎是马上反对,“当然不行。楚天齐是整个集团的中立总裁,他是我们两大集团的中间人和裁断人,你这样做会给别人误解,好像楚天齐是属于你们集团的。这对联合旅游的发展是不利的,我坚决反对。”
张宏十分不悦地说道:“除了楚天齐之外,我们要从哪里再去找一个人来但当这个位子呢?难道要我随便找一个阿猫阿狗来当这个位子吗?”
这时候,气氛又再次有些僵硬,这时候贾雨说道:“我倒是有个建议,不知道是否可行。”
当贾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本能地觉得他又要搞什么花招,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我也不可能让他闭嘴,所以只能听着他把下面的话说出来,“既然张先生没有办法增加人的话,那么我们这边减一个好了,只要双方对等就可以了。”
张宏看着贾雨,问道:“你们想要减掉哪个?”
这时候贾雨便缩了回去,看了看冯樱,从他们眼神的交流,我看得出来,他们之前是就商量过这件事的。
“震龙老大以前跟彭耀就是好兄弟,因为一点误会分开。现在大家重新在一起,已经冰释前嫌了。而彭耀又要暂时接管陈远任的势力,势力比从前更大。现在外面也不是没有闲话,说天下将来是他们两兄弟的。而张放天一直是跟彭耀一起给楚天齐做副手的,他跟楚天齐应该更能配合得来。所以,我个人觉得如果方便的话,震龙老大可以稍微退一退。”
按照潜规则,像这种劝人退位的事情,本来应该是私底下说的,但是冯樱却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这无疑是逼他表态。张震龙要么答应,要么反对,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而张震龙本人也并没有对冯樱的这番话表现出什么吃惊的样子,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自己的事情很多,一向很少有时间顾忌集团的发展,让我退下来我没意见。”
张宏眼神深邃地看了看冯樱和张震龙,最后点了点头,“好吧,就这么办。”
接下来的安排后事以及组织委员会之类的,就都是琐碎的小事,不值一提了。商量完之后,大家就可以散伙,找酒店住下,准备参加葬礼。不消说,我肯定是又要跟各方各自见面的。
第一个见的,是张宏。
现在张宏已经完全将我和他视为一体,所以根本谈不上什么信任不信任的,一见面就直接了当地问道:“依你看,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我答道:“毫无疑问,这件事情是张放天做的。”
“张放天?”张宏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因为他想要得到整个联合旅游集团。”
张宏摇了摇头,“张放天确实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但是他绝对不至于这么愚蠢,他应该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从常理来说,当然是如此。但是如果是那个人许诺他的话,我想他的意志就不会那么坚定了吧?”我说道。
张宏听到我说这个,眼神顿时犀利起来,“你的意思是说,这一起都是那个人在幕后指使的吗?”
我笑了笑,说道:“这是毫无疑问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只有我才有动机干掉陈远任。”
“你好像知道很多?”张宏看着我,问道。
我看了张宏一眼,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个人同时说动了钱不易和张放天。让他们两个人联合起来,篡夺联合旅游的全部领导权,由钱不易负责联合旅游商业运营的权力,而张放天就变成当年的你。”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切都有可能。”张宏忧心忡忡地说着,看了看我,问道,“既然你知道了他的计划,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呢?”
“就算我阻止了他这次,他还会用其他的方式来发起进攻的,所以阻止只是消极的防守而已,毫无意义。我想要做的,是将计就计。我会顺着他所做的做下去,直到他露出他的底牌为止。”我说到这里,笑着看了看张宏,“这就像打乌龟一样,我们现在要面对的就是一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乌龟。如果我们胡乱出棒,只能让他把头缩起来,让我们一辈子也要打不到他。对付这种乌龟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以为一切得逞,然后在他放心地把他的龟头伸出来的时候,一棒子把他敲死。”
“你想在最后时刻大翻盘?”张宏看着我,“但是跟他这样可怕的人玩大翻盘,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没错,当然很危险,但是我没有选择,这是我唯一可以赢他的方法。”
张宏皱着眉头想了好一阵,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点点头,“你说得对,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可以有无数次算计我们的机会,但是我们却只有一刀的机会。好吧,一切都听你的,我们就陪他玩下去吧。”
说到这里,张宏又抬起头来,对我说道:“我可以和你一起陪他玩。我已经老了,什么都无所谓了,就算把我的命玩掉,我也在所不惜。但是如果我将来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蕊蕊。”
“放心吧,我会的。”我郑重其事地对张宏点了点头。
跟张宏谈完之后,我又马不停蹄地来到跟冯樱约好的餐厅。就像每一次一样,冯樱见我的时候,都是单独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对不起,广州的交通实在是……”当我满头大汗地坐在她面前的时候,耸耸肩,无力地解释道。
而冯樱却是一脸轻松地摇头道:“拜托,下次迟到可不可以找个新鲜点的理由。”
我冲她笑了笑,说道:“下次我会的。”
冯樱也笑了笑,然后说道:“乌兰现在被保护得很好,身体也正在快速恢复当中,她的身体真是出乎意料的好。还有,梁局长跟我说,以后会安排她做文书工作,直到她受不了辞职为止。”
虽然这些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还是点头说道:“嗯,多谢。”
冯樱笑着坐直身子,“好吧,先把公事谈完再闲聊吧,免得我们好像不务正业一样。”
“没问题,我们两个不一向都是劳动模范吗?”我笑着说道。
冯樱问道:“那……陈远任的事情你怎么看?你认为到底是谁做的?”
我喝了一口冯樱帮我叫的橙汁,反问道:“我刚从巴黎回来,脑子里还是一头雾水,还是你先说你的意见吧。”
“嗯。”冯樱点点头,然后说道,“首先,我可以以人格担保,这件事情绝对不是我的人做的。”
我在心里笑笑,“樱樱,你错了,这件事恰恰就是你的人做的。这个人就是张放天,只是他不怎么想做你的人而已。”
不过,就在我跟乌兰用掌中宝通话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了要做我刚才跟张宏所说的那件事——那就是我要引蛇出洞,在最后时刻跟那个人决一胜负。即使为此牺牲再多,我也在所不惜。我不想再被这个人,这些事情纠缠下去了。我不像那个人那样命长,我的人生还有很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像被他纠缠一辈子。
想要达到这个目的,我就绝对不能破坏那个人的计划。所以,这番话我只能在心里说,不能告诉冯樱。对此,我有些歉意,不过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么说,你认为这件事是张宏自己做的?”我假装一无所知地反问道。
冯樱马上摇头,“我也不这么认为。其实,在来之前,我们已经对这件事情有过研讨了。最后,我们认为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个可能,这件事情是你策划的,因为这件事对你有利,但是首先我个人完全不考虑这种可能性,另外你刚才在会议上完全推托掉唾手可得的权益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
“没错,得到最大收益的人就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推论了。”冯樱说着,喝了口咖啡,“知道我为什么今天会公开逼张震龙下台吗?”
我问道:“我也正要问你这件事,他不是你的手下吗?”
冯樱笑着摇了摇头,“不,他从来不是我的人。他那个人一向都是德川家康式的人物,是不可能真正做人手下的。对我而言,他从前只是一个相对可靠的盟友而已。而现在,则完全是个不可靠的盟友。”
“是什么事情让你有了这种判断?”我问道。
“很简单,自从联合旅游成立之后,他对我们这边的态度就越来越冷淡,越来越有自行其是的味道。而且我们已经看出来了,他跟彭耀当初的逐出门,只不过是一出苦肉计而已。他们从来都是生死兄弟。现在,联合旅游成立,我跟张宏不再存在生死对立。他们原来必须投靠一方的紧迫感也有丧失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自然也就有寻求更多利益的想法。如此一来,联手把陈远任干掉,然后让彭耀出面来接管陈远任的势力,从而形成南彭北张的局面就顺理成章了。假以时日,等到张宏老到不能理事,而你又不愿插手帮派之间的争斗,整个中国黑帮还不就是他们两兄弟的天下吗?”
无论从哪个角度讲,冯樱的推论都算是合情合理。但是她偏偏不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张震龙之所以会对他冷淡。是因为张震龙和彭耀都已经向我献出效忠书,在精神上认我首领了。尽管我不把这件事当回事,但是他们在心里却是十分看重这件事。再加上冯樱刚才所说的一些原因,所以他才会跟冯樱疏远起来。
而我还可以肯定,冯樱能够得出这样的结论,那位假冒的贾雨应该是敲了不少边鼓的吧。
我抬眉看了看冯樱,问道:“所以,你们打算培植张放天来对抗彭耀。不但加强他在联合旅游中的地位,或许还准备暗地支持他和彭耀竞争接管陈远任的地盘,是这样吗?”
冯樱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说道:“真是不可思议,我跟贾爷爷他们集体商量了好几个小时之后才得出这个结论,但是阿齐你竟然几分钟就想到了?”
我笑了笑,说道:“这没有什么难想到的。现在联合旅游的业务一切顺利,预计年底结算的时候,大家的收益要比去年高上百分之七十以上。人心思定,谁都不想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来。所以,就算你们明知道张震龙和彭耀有问题,但是在找到确凿的证据前,你不能对付他们。只能想办法来制衡他们,而你们手里现在唯一能够打到明面上的,也只有张放天这么一张牌了,不用他,用谁?”
“阿齐,你真是聪明,没错,我们的思路正是如此。”冯樱笑着夸奖我道。
过了一会,她又说道:“诶,对了,你自己也要提防一下他们两兄弟。还有,我知道你跟张震龙的儿子关系很好。虽然,我不想干涉你的个人生活,也不想评价你的朋友,但是我劝你还是稍微小心一点。毕竟在庞大的利益面前,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点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好了,好了,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了,我们就不说这些该死的公事了,反正你也不想参与到这些帮派之前的无聊事中来,知道就好了,不用谈太深。我们说点别的吧?对了,你在巴黎玩得怎么样……”
我跟冯樱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之后,她才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看着冯樱满脸轻松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内疚,因为我知道事情并不想她想得那么简单,她身边压根就没有一个人是单纯的,但是我却不能告诉她。
有些郁闷地把冯樱送回酒店之后,我刚重新发动汽车,我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八月十九日,广州隆德寺,烟花之约。”
很显然,这是烟花女子发给我的短信。
不过,八月十九日,不正是陈远任出殡的日子吗?怎么偏偏挑这么一天啊?
第七节 只要越过雷池一步,你便能踏上乐土
两千零七年八月十九日,是陈远任出殡的日子。按照广州的天气,这一天本该是炎热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这一天突然来了一阵小雨,整个的天气竟然陡然变得有些凉意。而当这凉意与四立的大理石墓碑,黑色的丧服搭配在一起,就不知不觉地有了些阴冷的意思。
陈远任是基督徒,所以张宏在安排他的葬礼时,出于尊重他的宗教信仰的关系,给他安排的是西式的葬礼。
戴着眼镜的高个牧师端着圣经,念着献给他的悼词——“……耶和华有怜悯,有恩典;不轻易发怒,且有丰盛的慈爱。他不长久责备,也不永远怀怒……父亲怎样怜悯他的儿女,耶和华也怎样怜悯敬畏他的人。因为他知道我们的本体,思念我们不过是尘土……至于世人,他的年日如草一样,他发旺如野地的花。经风一吹,便归无有,它的原处,也不再认识它。但耶和华的慈爱,归于敬畏他的人,从亘古到永远……你们一切被他造的,在他所治理的各处,都要称颂耶和华。我的心哪,你要称颂耶和华……”
尽管一生杀人无数,但是陈远任晚年确实虔诚地信了上帝,这也是为什么他晚年势力会被逐渐吞噬的关系,因为他的手腕不再有从前那样的狠辣。在他生前,上帝没有怎么保佑他,但是死后,上帝应该会将他收入天堂吧,假如世上真有上帝,也真有天堂的话。
在手持圣经高声朗诵的牧师的周围,站满了全中国最强而有力的帮派领袖,他们不论男女,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手里拿着洁白的百合花,戴着黑色的墨镜,脸上是冷酷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哀伤可言。数百米开外,到处都是揣着手枪和对讲机的便衣在四处巡逻。
牧师念完圣经之后,就该是我们向陈远任的棺木投掷百合花。我的顺序被安排在第三位,在张宏和冯樱之后,而我之后就是张放天。
张宏和冯樱投掷了百合花之后,就走开了,让我继续投。而我投下百合花之后,转身而去的时候,故意放慢脚步,等到张放天走上来投掷百合花。当他走到我身边,我便面无表情地对他轻声说道:“你和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一样,都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木偶。”
当听我说这句话,张放天的眼眉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就同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已经认命了,我只想当一个更有价值的木偶。”
说着,张放天就跟我一起并肩离开。
而我则继续不动声色地说道:“香港兴发街邮政局31896号信箱。记住这个地址,当你什么时候觉得无比彷徨,你可以去看看,我想也许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得到你。”
说到这里,我轻轻拍了拍张放天,“我差不多知道一切,你和钱不易知道的,以及你们不知道的一切。”
说完,我就沉下头离开了。
一直以来,都只有那个人对我主动攻击,而我还从未有过像样子的反击。而张放天是我的第一次出手。张放天原本是那个人埋在我身边的棋子,而现在我要让他变成埋伏在那个人身边的一颗棋子。张放天是个有着强烈权力欲望的人,但是他同时也是个具有强烈主宰自我欲望的人。所以我认为,他会很乐意同时成为我跟那个人的双面间谍。而这对我,就已经足够了。
离开张放天之后,我再分头跟张宏等人纷纷告别,然后又接受了许多股东们热情地告别。闹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之后,才终于轮到冯樱跟我告别。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冯樱摘下墨镜,看着我说道。
“难怪今天看你一直那么没精神,原来是做梦了。”我说着,长吐出一口气,“不过不用担心,人家都说,做梦和现实都是反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冯樱摇了摇头,“但是我可一点也不这么觉得。”
“喔?那你怎么觉得?”我反问道。
冯樱有些忧虑地说道:“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一般。”
她的这句话让我当即一愣,难道女人的第六感真的这么准吗?
“可怕的事?还能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呢?集团的业务发展现在一切顺畅,至于其他的,不也全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我想应该是葬礼的气氛影响了你的心情,不要想太多了。”
冯樱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也许吧,我确实不是很喜欢参加葬礼。”
“早点回酒店休息吧,我看你脸色实在不好。”我扶着冯樱的肩膀说道。
冯樱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不了,我马上就要搭专机离开,要到东北去,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你呢?等下直接回香港,还是回通海?”
我说道:“我想去隆德寺烧烧香,替我们大家祈个福。”
冯樱有些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你什么时候信佛了?”
“倒也不是信,反正也没什么急事,不妨去拜一下,图个心安理得吧。”我笑道。
“也好,去寺庙里走走容易静心。”冯樱说完,又啧了一声,说道,“对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看了看她,反问道:“什么日子?”
冯樱笑着说道:“今天阴历七月七日,七夕情人节啊。”
我恍然大悟地说道:“喔,你不说我都记不起来还有这个节日来。”
“今天这样的日子不找人约会,却跑到佛寺去,不觉得败兴了些吗?”冯樱笑着问道。
我看着冯樱,笑道:“你这是在委婉地要请我跟你过情人节吗?”
冯樱笑着打了我一下,“不要老是那么自作多情,我向来不过这些节日的。好了,我该走了,去到庙里别忘了也帮我烧柱香。”
冯樱说完,笑着转身急匆匆地走了。
而我也匆匆转身,走到自己的车上。当我发动车子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不知道隆德寺该怎么走,我于是又不得不下车,然后随便揪着几个陈远任的小弟问他们,知不知道隆德寺在哪里。结果,他们都告诉我,不知道隆德寺在哪里。
他们几个都是广州本地人,可是居然也不知道这个地方,这让我不由得纳闷了起来,难道是烟花女子打错字了?
不过,现在我也没办法问她了。她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我就给她打过电话了,不过没有人接听,发短信过去也没有回音。昨天下午打电话过去更干脆,说这个号码已经过期了。这位烟花女子是铁了心要玩神秘玩到最后一刻了。
“那你们中有谁信佛的吗?”
对着四个一看就是打算拿着砍刀,在黑社会这条路上不闯出个名堂的亡命之徒问出这个问题,可以想见我当时已经是多么的绝望了。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我还真的得到了答案,这个四个人之中的三个,几乎同时伸出手指着其中一个有些矮瘦的人,说道:“他老妈信。”
我问这位小弟道:“可以麻烦你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吗?”
“当然没问题。”听到我这么亲切的话,这位小弟显得很受宠若惊。这让我多少都感到有点搞笑,因为论年纪,他似乎比我还要大一些。
说完之后,这位小弟马上给他妈妈打电话,哇啦哇啦讲了一大堆粤语之后,他放下手机,对我说道:“我妈妈说,隆德寺没有,不过倒是有间隆德庵,不过很小,也很偏僻,离广州市区很远,都差不多要到番禺了,要去的话很麻烦。我妈妈还说,如果要烧香的话,她建议你去南坏寺,那里的菩萨很灵的。”
“不用了,我就要去隆德寺庵,你能给我带路吗?”我问道。
小弟点头道:“可以,没问题,虽然没去过,但是我妈妈跟我说的地方,我大概知道。”
“好吧,那我们出发。”我说着,率先向着我的车走去,小弟跟在我的身后。
开车之前,我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多钟,我于是问这位小弟,“从我们这里到隆德庵大概要多久?”
小弟说道:“路上不堵车的话,两个多小时应该就够了,如果堵车的话,就说不好了。”
“两个多小时啊,那就差不多么三点多到了,你吃了中饭没有?”我问这位小弟道。
小弟有些惶恐地笑了笑,说道:“跟着大家一直在忙老大的丧礼,哪里敢吃饭?”
“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吃完了饭,再开车过去,我请你,不过要你带地方。”
小弟听到我这么说,脸上露出愈发惶恐的脸色,连连对我点头媚笑道:“谢谢楚总裁。”
“你我年龄差不多,你不用这个样子,随便一点。”看到这位小弟一副惊喜与惶恐交叉展现的表情,我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不自在,于是,我便对他这么说道。
说完,我也不等他反应,就开动车子,出发了。
我们先花了十几分钟开到一个饭庄吃了点东西,然后再出发前往隆德庵。正如那位小弟所说,隆德庵确实有些偏远。而且,它所在的地方也很特别。一般的庙庵,要么是在名山大川之中,要么是在城市的角落里。但是这座隆德庵却是在一片农田之中的山上。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这是个小山坡,因为它的高度不会超过一百米。不过这个小山坡占地倒满广的,足有一公顷有多的模样,而这座隆德庵就正座落其上。
“喏,楚总裁,你看,这就是隆德庵。”终于将我成功送到了这里之后,小弟成就感十足地指着那块古香古色的匾额说道。
“嗯,我看到了。”我说着,看了看表,差不多五点钟了,然后我再转过头,看了看这位小弟,“你妈妈信佛,你怎么会出来当流氓呢?”
这位小弟似乎我对称呼他为流氓有点愕然,也许在他心目中他认为我该称他为黑社会分子。不过他没敢反驳我的话,而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小时候贪玩,什么东西都没学,初中就辍学了,不出来混,做其他行业出不了头啊。”
我略想了想,对他说道:“那好吧,我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你能够凭自己的本事拿到大学文凭,我就让你到香港总公司来给我当助理,年薪五百万,怎么样?”
“啊?”这位小弟眼睛和嘴巴同时瞪得老大,“楚总裁,你……”
“不是开玩笑,我是当真的。”我说着,从钱包里拿出我的名片,“相识就是缘分,你如果能够现在就回去好好念书,能够拿到大学文凭,即使是自考也行,我将来一定遵守我的诺言,让你来跟我。这是我的名片。”
这位小弟的年纪拼命地眨了好一阵之后,对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推开车跳了下去,“楚总裁,我一定会努力做到的。”
说完,他就欢呼雀跃地跑掉了。看着他欢欣鼓舞的样子,我知道我给了一个年轻人一个希望和动力。想到这里,我转过脸,透着汽车前玻璃,望着那块隆德庵的匾额,在心里想道,在佛门面前做下一件功德,这样见到佛祖的时候,也不至于太忐忑了。
当我把车开上山,停在尼姑庵门边,然后推开虚掩着的庵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是一个不是很大的院落。和普通的院落不同的是,这个院落的布置极为特别。它的中间有一口贯穿整个院落,宽约四五米,长约十几米,深约三四米的池塘,池塘的中间是一座独木桥。想要到对面去,就必须过这座桥。我抬头看了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佛门清净地也不敢大叫有人吗。
于是,我只能走上这座小桥,过了这个池塘,而当我从独木桥上走下来,我就看到池塘的这边放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只要越过雷池一步,你便能踏上乐土。”
第八节 美艳尼姑欢喜佛
当我看到这句奇怪的话,我回转过头来,再看这独木桥,便看到这独木桥上的小柱子上竟也挂了个牌子,上面写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站在原地望着这前后两块牌子,怔了一阵之后,轻声自言自语道:“前进是乐土,回头却是脱离苦害。难道这后面牌子上说的苦海无边,就是这前面这牌子上说的乐土么?”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果真是有慧根的人。”
我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向前望去,只看到前面出现两个尼姑,一个看起来稍微成熟一些,应该是三十几岁,另一个则是年轻些,约莫十几二十岁的样子。
这两个尼姑虽然穿着出家人的衣裳,但是眼眉之间竟都放射出一种份外艳丽的感觉。那大一些女尼的美色不输于江薇,而那年轻一些的,竟比柳宁,黎文慈还要略胜一筹。真想不通,如此一对人间妙人,本应该在红尘里享受万千男人的宠爱才对,怎么会想到要遁入空门呢?
如此美色当前,倘若是从前的我,想必就是口水也要流下来。即使是见惯美女的现在,竟然也忍不住暗吞了一口唾液。之所以会如此,主要是因为男人往往都很容易被制服诱惑所打动,而尼姑装饰比护士,老师之类的制服罕有,再加上我这段时间看古代的黄书看得比较多,书里有许多关于尼姑的香艳镜头,所以我现在才会这样难以自制。
不过,好在我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所以倒也不至于在面子上太失态。我赶紧把头一低,抱歉地说道:“师太,对不起,我是因为有朋友相约在这里见面,我以为她已经来了,所以进来找她,不是故意想要打扰你们清修的。”
“约你来的,是烟花女子吧?”那大一些的尼姑说着,微微一笑。我此时正是春情满怀,被她这么一笑,心神竟然禁不住轻轻一荡,下体便有昂首挺胸的欲望。我赶紧深吸一口气,想要遏制住,但是男人的色心起来之后,又哪里是拦得住的?只是弹指间,我那原本服服帖帖的小老弟便傲然挺立了。
纵使我百般遮掩,也难以挡住它的雄起之状,最后我只能一只手伸进裤袋,用力将它按了下去。而那小尼姑似乎将我这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抬眉扫了我一眼,掩着嘴巴笑了起来。而那年纪大一些的尼姑,似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她倒不是太现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这一下,我顿时整个人从脖子一直红到屁股上,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起来,“啊……是啊,是她。师太……也上MSN么?”
那大一些的尼姑答道:“我们庵里确实有一台电脑,也有一张无线上网卡可以上网。不过都是用来在网络上查找资料所用,MSN之类的聊天工具是没有的。”
“那……不知道师太是怎么知道烟花女子这个名字的?”
“约你来的那个女孩是我的俗家弟子。昨天她通知我说,临时突然有事,不知道能不能按时赶到。拜托我们先招待一下你。你们之间的事情,以及她的那个网名,也都是她昨晚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师太了,不知道我到哪里等,不会打扰你们?”
“没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整个庵里就只有我们师徒两个而已,你放轻松些吧。”
“喔,那谢谢师太了。”我微弯了弯腰,礼貌地说着,心里想道,“日,等我哪天有时间,就在这附近起一座和尚庙。她只有两个人,我只有一个人,半夜爬墙过来,师徒一起三人行,好不快活啊。”
“施主跟我来吧。”那大一些的尼姑说着,转身向着里面走去,那年轻一些的尼姑瞄了我一眼,然后跟我擦过,走到门边去,将尼姑庵的门给关上了。
“门关上了,你师姐怎么进来啊?”我不解地问道。
那小尼姑冲我笑了笑,“没关系的,她进来之前,会打电话的,我到时候给她开就好了。现在天快黑了,要防止那些不老实的农民闯进来惹祸。”
我见她这么说,也没有什么好说,便跟着她们师徒俩过了这院落,再走到大殿,擦过大殿内供奉的观音菩萨之后,我们走过一个侧门,再穿过一个走廊之后,我看到那位大一些的尼姑弯腰从地上翻起一块木板,然后向下走去。我顿时一愣,奇怪地问那小尼姑道:“你们怎么地下还有房子的么?”
那小尼姑笑了笑,“上面是礼佛的,下面是我们住的。里面冬暖夏凉,又可以避免无聊人的骚扰,好得很呢。”
“确实是好,空调都省了。”刚一进这地下室,我就感到一阵清凉之意迎面而来,于是忍不住对这两个尼姑说道。说到这里,我又问那小尼姑道,“你们这间隆德庵是什么时候建的?”
而那小尼姑笑着答道:“我们这间庵是一百多年前建的,不过文革的时候毁掉了,变成了当地农民的打谷场。后来,是师父的师父想办法将这里重新恢复起来的。”
虽然问题是我自己问的,但是这小尼姑细心给我解答的时候,我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因为,就在刚才,大一些的尼姑将这地下室的灯打了开来。我于是观看到了整个地下室的全景。这里面一共有四个客房,有一条走廊分开,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客厅。
而这一切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看到这地下室的许多角落里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雕刻,以及绘画,走廊上,房门上,墙壁上全都有。而这些东西的主题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性。我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精虫上脑,看错了。但是等我定睛再看,却无比肯定确实是性,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性交图。唯一不同的是,这些性交的全都是那些庄严的菩萨。
我真是晕了,天啊,这到底是间什么样的尼姑庵了。
仿佛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般,当我跟着她们俩走到客厅坐下来,她们给我端上一杯茶之后,那大一些的尼姑便笑着对我说道:“施主心里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吧。”
“这个……”我有些紧张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指着这些绘画和雕刻说道,“不知道贵庵怎么会有这种……艺术品?”
那大一些的尼姑笑了笑,说道:“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华严经》上说:‘先以欲钩牵,后令成佛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先用色欲来引人上钩,然后再让其立地成佛。所以,佛教并不像普通人所想的那样是绝对禁欲的。我们佛教还有一个故事,不知道施主是否曾经听过?”
“师太请讲。”
“在许久之前,印度有一个凶残暴虐的国王叫做毗那夜迦,他四处疯狂捕杀佛教徒。为了拯救该国的佛教徒,佛祖释迦牟尼派观世音化身美女同这个暴君日夜交媾。最后,沉湎色欲的毗那夜迦降服于观音菩萨的佛化美色,皈依佛教,转变为佛坛上众金刚的主尊。”
听到这里,我在心里赞叹道:“淫行即是德行,以淫欲普渡众生,乖乖,这不是佛教密宗的欢喜禅吗?想不到这种东西还真有,而且还是在广州?”
想到这里,我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不知道两位师太是不是修的密宗欢喜禅?”
那大一些的尼姑点点头,笑道:“想不到施主对佛教还满有研究的。”
“哪里,我只是听人家说过一点而已。”
其实,全都是在黄色小说上看来的。有许多黄色小说家专门以这个欢喜禅作为体裁写了许多东西,而对于欢喜佛的真正本质,我是几乎完全不懂。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修炼欢喜禅的人,是不禁性事的,不止是不禁性事,仿佛还颇为热衷的样子。也难怪她们刚才看到我小弟起立也不以为意,原来是这么回事。
而一想到这里,我心里便又咯噔一声,“哎呀,这么说,我岂不是有机会?”
想到这里,心里原本有些舒缓的色心又再次高昂起来。当下里几乎是打定决心,等到见完烟花女子,再把正事了解之后,将来有空一定要到这隆德庵里好好参祥一下我佛真意才行。
我心里正胡思乱想间,这大一些的尼姑则是一本正经地继续给我讲道,“在我们佛教,有两种标志性的饰物,一是变形莲花,一是金刚杵。这两种东西,前者代表女阴,后者代表男根。通过男女交换的方式,亲证‘般若’和‘方便’融为一提的极乐涅磐境界,这就是我们‘欢喜佛’的宗教寓意。佛教的明王都会有与他合为一体的明妃,她是明王修行时必不可少的伙伴。明王通过跟明妃性交,使他们彼此的灵魂和肉体中的创造性能源激扬起来,与宇宙灵魂的大能合流,达到一种最高的精神境界,然后再把他们引到佛的境界中来,这就是欢喜禅的修炼过程。”
“哦,多谢师太指点。”我连点了几下头,然后再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给喝了个干净,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大叫道,“不要说那么多,我们大家现在就一起来修炼吧。”
这大一些的尼姑应该也看出来我对她的讲经心不在焉,于是站起来说道:“施主,你在这里稍坐一会吧,我们两个去给你准备晚饭。茶水就在那边,施主自便。”
说着,她就带着那小尼姑,穿过走廊,到上面去了。
等到他们一走,我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在空中挥舞中拳脚,嘴巴里轻声叫道:“哎呀呀,小生我欲火焚身,欲火焚身呀……”
不过,我也只能叫叫而已,除了叫叫之外,什么也干不了。你说我能怎么办呢?就地自力更生?万一被她们走进来撞见,那可如何是好?
站在原地,蹦跳着发泄了几下之后,我便在客厅里四处逛了起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佛经之类的来看一下,消解一下我这几乎要被欲火烧个干净的肮脏躯壳。
不过,我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佛经,倒是看到一本瑜珈书。结果一翻开来,看到里面全都是教怎么练瑜珈的,文图俱有。瑜珈这个东西我都知道,很多女孩都爱练,传说它可以创造出成千上万的不同肢体动作,以充分锻炼脊柱为核心。她可以伸展肌肉,雕塑体形,还可以通过休息术和语音冥想放松神经,缓解压力、改善睡眠、达到身心合一的境界。
但是,她们两个尼姑练瑜珈做什么?
怀着这个奇怪的疑问,我开始一页页的翻着这本瑜珈书。翻了好一阵,当我看到这些图画里那些女人们摆出一个又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之后。我突然想到——如果她们的肢体也可以练到这个程度。那么,行房的时候,她们岂不是可以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而且,也可以更长久地保持彼此喜欢的那个姿势?
当我想到这个,我的脑子里马上冒出一个个淫荡的画面,全都是那对尼姑师徒如何在我面前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刹那间,我有一种鼻血喷涌而出的冲动。
突然之间,我的脑中竟然生出一个念头,要是烟花女子明天早上来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在这里住一夜了。
第九节 欢喜禅的考验
仿佛是我的心声感动了上天一般,尼姑师徒将晚餐做好,喊我上去用餐完毕之后,指针都已经来到七点,天都已经开始黑了下来,但是烟花女子却依然还没有来。
这时候,性和师太(就是年纪大一点的尼姑,小一点的叫做素莲师太,我是吃饭的时候知道的。)的手机响了起来。虽然尼姑也是现代人,但是看到她们用手机我还是觉得怪怪的。
性和师太接起来之后,便说道:“啊?喔……好吧。”
然后,她就挂断电话,对我说道:“我的徒弟要我跟你道歉,她临时有些事,今天恐怕没有办法赶来,要我向你道歉。不过,她说,明天清晨一定会赶到,要我留你在这里住一晚。”
我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部正是洒家梦寐以求的状态么?看来,上天到底还是眷顾我的呀。
“好吧,那我就打扰两位师太一晚了。”我几乎是马上就答道。
性和师太又说道:“我们隆德庵很小,只有下面四个房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住在我们隔壁。”
没问题,简直太没问题了,我心里说着,脸上却是一脸谦恭,“最主要不要打扰两位师太清修,至于我自己,我是长年在外面跑的,我倒无所谓。”
说完这句话,我就不禁在心里大骂道:“楚天齐,你真是够虚伪,我欣赏你,哈哈哈哈。”
不一会之后,两位师太便把我带到楼下一间房间。这个房间跟我当初在西京住宿的那间寺庙房间差不多大,不过这个房间里多了一盏欢喜佛的佛像。
“施主就在这里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帮我安排好房间之后,性和师太就说道。
而我此时心中和脑中,除了精虫之外,还是精虫,又怎么可能就这样让她们两个走了呢?我于是又问道:“我心里有个疑问,不知道方不方便向两位师太请教一下?”
性和师太说道:“你说吧。”
我一本正经地问道:“我时常听人家说,所谓欢喜禅就是男女欢好,然后就可以证得佛道。但是我相信,这一定是以讹传讹,欢喜禅里一定有跟世俗人心中不同的禅机,不知道两位师太可不可以点化一下我?”
听到我这么说,性和师太笑了笑,坐在我对面,说道:“你说得对,所谓欢喜禅就是男女欢好,这种认识是极为肤浅的……嗯,我给你讲个佛教的典故吧。从前有个人,叫做密勒日巴,他是西藏的大圣者。有一次,他的弟子惹穷巴从印度学了不少东西回来,密勒日巴去接他。一路上,惹琼巴都在吹嘘自己学了多少又多少东西。突然间,山上一块大石头滚下来。于是,密勒日巴瞬间躲入一个牛角里,他的身体没有变小,而牛角也没有变大,但密勒日巴的身体却进入了牛角之内。然后,密勒日巴就唱道:‘如果你真正了解什么是实相,什么不是,那么请进来吧!这牛角里还有一些空间哪!’”
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啊,我明白了。这个故事所说的是,所谓的大和小,美与丑,男与女,好与坏根本都是不存在的东西,仅仅只是我们观念上的执着而已。只有当我们消灭观念上的执着,那么我们便可以进入涅磐的境界。而所谓欢喜禅,其实只是通过男女欢好的方式,教我们去认识什么是欲的本质,什么是贪、嗔、痴的本质。而只有当我们了解欲、贪、嗔、痴的本质之后,我们才能够更好的去摧毁他们。这就像打仗一样,你如果想要战胜和摧毁你的敌人,你就必须先找到你的敌人是谁,而欢喜禅实际上就是寻找的人的过程。”
听到我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性和师太仰首赞叹道:“施主的慧根真是非比寻常啊。”
而我自己也发现一个有些奇怪的问题,那就是当我说这番话之前,我的身体其实是充满欲望的。但是当我说完这番话之后,我发现我体内的欲望竟然又减轻了许多。
不过,减轻了,不等于没有,所以我还是按照原计划那样问道:“那我想再问一声,怎样的两人才可以修欢喜禅呢?”
性和师太摇了摇头,说道:“很少人能真正接受到并且修欢喜禅。因为这种修行方法非常珍贵难得,且又深奥困难。真正密法的修行者,就像在瀑布里游泳的鱼一样,只有上和下两条路,要么成功,要么彻底沉沦。所以,这种修法具有高难度和危险性,一定要智慧高超的上根器者才能修。”
我自己知自己事,我是不可能成得了佛的了,不过我倒也不害怕彻底沉沦。就让我修炼失败,彻底沉沦欲海吧,我会流着眼泪欢呼的。
我又问道:“那么,师太,你看我能不能修欢喜禅?”
性和师太看了我一阵,然后说道:“施主身上有很强的慧根,但是佛性不够。而欢喜禅对于施主来说可以算是再适合不过了。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发现施主似乎早就在不经意间修炼了欢喜禅。”
“啊?是吗?”我略微愣了一愣,问道。
说着,我想了想,难道生性秽乱,私生活紊乱,不止一个性伙伴就算是在修欢喜禅?
性和师太看着我脸上惊疑不定的神色,笑道:“施主不必犹疑,你身上确实已经有了一定的欢喜禅的功力。”
话到这里,我再也不想七弯八拐了,直接了当地问道:“那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够跟两位试着修炼一下欢喜禅?”
听到我这么说,性和师太马上摇头道:“修欢喜禅最重要的是功力相当,双修的对象也必须稳定,这样气运才会纯正。我和素莲都有各自的双修对象,所以不能和你修炼。”
“啊?”我愣了一下,一下子犹如掉入冰窟窿一般,别提多失望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性和见我这么失望,便又说道:“不过我有一位法友,她的相貌与我跟素莲在伯仲之间,很容易带你入道,我可以介绍她跟你双修。”
“我只是今夜才有这冲动,往后事情忙起来,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来搞什么双修,你真当我是欢喜禅教徒啊?”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说道,“多谢师太的美意了,楚天齐感激不尽。”
这时候,那性和师太又说道:“不过,修练欢喜禅很讲究功力相当,我和素莲要先试试你的功力如何,才能够决定是不是将你介绍给我那位法友?”
我听到这里,本能地觉得应该会有故事发生,我于是赶紧说道:“怎么试?”
“请施主脱下全身所有的衣服。”
“哈?”我怀疑自己的耳朵,“脱掉所有的衣服吗?”
这一次,我确定性和点了点头,于是再不多说,站起来,就把全身上下脱了个干净。反正就两个美女在,我还能吃了亏不成?
性和说道:“请施主端坐在床上。”
“哦。”我应了一声,如她所说的盘坐在床上。
然后,我就看到性和和素莲一起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用最销魂的姿态一件又一件地将身上的佛衫脱了下来。只脱第一件,露出里面白色胸衣,凹凸有致的身材隐约展现的时候,我腰间小老弟就早已昂首挺胸到不能再昂首挺胸了。
双手不自禁地就想伸手去将那傲气太足的小弟打压下去,就在我刚把手从膝盖上移开的时候,我就听到性和说道:“不要动,就保持这个姿势。”
我于是不得不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双手收了回去。再然后,性和和素莲又开始接着脱她们的衣服。不一会,她们上身便脱得赤裸,然后脸色平静的望着我,神情一片坦荡。
“尝试着忘掉你的性欲看看。”性和对我说道。
我日,怎么可能,我可是正常男人,我血气方刚啊。
仿佛听到我内心的话语一般,性和表情神圣,脸色平静地说道:“去试试看,用力地试试看,看看能不能做到,记住,要看着我们,不许闭上眼睛。”
“好吧,好吧,反正能看不能吃,搞得这么坚挺,也只是让自己辛苦而已,放松下来,放松下来……”我在心里这样念着,然后缓缓地调整呼吸,而这时候,我内心里一向对我的色心不起什么作用的平常心,也在我的调用一下缓缓开始发挥功用。
花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我感到我的身体终于缓缓地平静下来。虽然体内还是有冲动,但是已经勉强可以用意念压着小弟弟,不让它太出人头地了。
性和对我的表现似乎很满意的样子,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重新恢复平静,开始和素莲一起,将她下身的衣服也脱了下来。一件又一件,一直到她们全身上下都脱了个干净,两具美不胜收的裸体一丝不漏的同时落在我的眼前。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身心又大海般再次怒吼起来。而我的小老弟,也仿佛是听到号角的士兵一般,腾地一下有再次一跃而起。
这时候,性和又说了一句刚才一模一样的话,“尝试着忘掉你的性欲看看。”
日,我早晚被你们这两个尼姑给搞得功能性阳痿。我在心里懊恼地骂着,然后又再次含泪敛起心神,开始控制起自己的性欲起来。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关系,这次的时间比上次短了一点,大概只用了二十分钟,我就恢复了平静。
不过,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成就感。因为我在想,这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我的心性更强了,而是我的性功能弱了,支持不了那么久的坚挺。
见到我又一次做到之后,性和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看了素莲一眼,两个人一起爬到床上来,素莲在前,性和在后,一前一后分别坐在我身边。一闻到她们两人身上的香味,我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性欲几乎又在一时间要完全爆发出来。而她们两个完全惘顾我的这种痛苦,竟然一前一后将我夹在了中间。
素莲在我面前不断地用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抚弄着,柔弱无骨的腰肢在我面前摆出种种妖媚的姿势。她的小嘴微张,不时地发出轻轻地叹息声,她的眼睛缓缓地,充满暧昧感地闪动着,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诱惑的意味。
而性和则将她的乳房贴在我的背上,缓缓滑动着,她的舌头轻轻地舔着我的脖子,我的耳垂,一双手,在我的腰上,我的臀部上漫无目的的游移着,不时地还会掠过我的前面,在我小弟的上空低空掠过。
到这个时候,我终于撑不下去了,小老弟怒不可遏地再次发起飙起来。我仿佛听到它在我耳边怒吼,“日,这次就算是佛祖来了,也别想把我忽悠得再趴下。”
而我也不敢再硬挺了,我赶紧一边痛苦而深重地吸着气,一边说道,“两位师太,我快要受不了了,我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
性和一边继续配合着素莲挑逗着我,一边在我耳边说道:“忍耐,尽你最大限度的忍耐,只有你付出最大的忍耐之后,你才能得到最大的欢乐和满足。”
“但是……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我紧紧地咬着牙关,额头渗出汗珠来。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很快就要好了。”性和在我耳边说话的时候,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似乎也是有些受不了了的样子。
我听到这个征兆,顿时心中暗喜,好,我忍,我就不信拼不过你们这两个尼姑。想到此节,我拼命收住心神,断不想输给这两个尼姑。
然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房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只披着一件透明纱衣,但是却戴着黑色纱巾的女孩走了进来。
第十节 性欲开启者
看到这女孩走了进来,性和和素莲仿佛都大松了一口气般,赶紧从我身前身后给站了起来,盖上衣衫。而我此时正是性欲高涨,几乎无法自制,以至于神智都有些恍惚,不过倒还是能听到她们的谈话。
只听得性和说道,“这位施主好厉害,明明是一个彻底的好色之徒,但是却又偏偏有着极强的自制力。两相比较之下,就连师父都差点忍不过他。看来,他真是与我佛有缘了。”
然后,我又听到素莲说道:“空性师姐,你的眼光真好,一选就选到最好的。”
“好了,我们不要打扰你师姐了,我们出去吧。”性和说完,就带着素莲匆匆而走了。这时候,整个房间,就只剩下我跟这穿着透明衣裳的面纱女子。
性和和素莲刚才起身之后,自然没法来诱惑我,而我趁着这当儿,也略微敛住了一些心神,神智清醒了许多,于是便开口问了一连串问题,“你就是烟花女子?你早就来了的?刚才一直在门外偷偷看着?”
那戴面纱的女子起初并不回答我的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我,好一阵之后,她才叹息了一声,说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我一听到这声音,便觉得无比耳熟,“你是……”
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出这声音究竟属于谁,烟花女子便自动宣布了答案,她缓缓地揭下了她脸上黑色的纱巾。然后,我看到一张装扮得极为妖冶的脸,仿佛每一处都想要最大限度的激发出男人的饥渴和欲望来。然而,我却刚好相反,原本无比高亢的情欲,在我看清楚这张脸之后,便顿时偃旗息鼓,一瞬之间便消失无踪了,“你是柳老师?”
如果想要看出一个女人是否性欲高涨,其实是件破费功夫的事,你需要具有相当的经验,才能够体察到。但是如果想要看出一个男人是否性欲高涨,那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工作了。你只需要注意他的下体的垂直度就可以了。
所以,我的性欲一旦消失,柳宁便马上就看到了。她冲着我淡淡地笑了笑,然后问道:“怎么?你对我那么没有兴趣吗?”
我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不是对你不感兴趣,而是对你很难兴起纯粹的性欲,而且你突然出现,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吓了我一跳。”
“为什么呢?”柳宁说着,走到我身边坐下来,平静的脸上带着微笑,“因为我是你的老师吗?”
“不是因为老师的关系,而是因为觉得太熟悉的关系。”我说着,取过衣服遮挡在腰间,然后继续说道,“对这太熟悉的人,很难兴起纯粹的性欲。就算勉强挑起来,也会很容易有负罪感。”
柳宁又问道:“这么说,你只能跟陌生人发生关系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是,跟熟悉的人之间当然也可能发生关系,不过不再是简单的性欲,而是情欲了。”
“纯粹的性欲跟情欲有什么区别?”
“真要说起来,区别也不是很大,只是一个是简单的性冲动和占有欲,另外一个更加复杂一点而已罢了。”
听完我的话之后,柳宁点了点头,“你果然跟我想象中是同样的人,我没有选错你。”
说完,她就站了起来,问我道:“在地下室待久了会不会闷?要不要上去走走?”
“但是……你就穿这身衣服吗?”我奇怪地问道。
柳宁笑了笑,“整个隆德寺只有我师父和我师姐,还有你而已,又有什么关系?”
“哦。”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穿起衣服来,一边穿,一边有些奇怪地问道,“柳老师你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可以不叫老师了吗?在这种场合下,还喊老师也太冷漠了吧?”柳宁笑着问道。
“哦,那就叫宁宁吧。”我说着,把裤子套好,“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吗?”
柳宁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等一下到了上面,我再跟你说。”
她说着话的时候,我刚把衬衫披在身上,于是便挥了挥手,“那上去吧。”
不一会儿,我们俩便从地下室走了出来,然后跟着柳宁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花园里。花园中有个池塘,池塘的四侧有四尊佛家金刚,在月色中显得有些狰狞恐怖。不过,我是天生做尽亏心事,半夜欢迎鬼敲门的典型,倒也不怕这个。
池塘的中央再有一个小亭子,中央有个石桌,再配了两个石凳,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倒也有些清幽的味道。我们两人并肩来到这亭子里,相对坐了下来。
按说,春风明月,良辰美景,美人半裸,实在是再妙不过的情景了。但是,我此时的感觉却并没有那么美妙。因为柳宁穿的是一套透明衫,除了黑色内衣挡住之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目了然,跟全脱了都没关系。而且她的妆也是能画得多诱人就多诱人。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事,你要说我看到柳宁这副装扮完全不动心,就连我自己都不信。不止我不信,我那天生的小老弟也不信,不然,它不会又再次蠢蠢欲动了。但是,我之前无论是对柳宁,还是烟花女子的感觉都是纯粹的师友的关系,几乎不搀杂任何私欲,现在突然这么性致勃勃,心里总是多少会有些负罪感的,于是一时间显得颇有些不自在。
为了不让自己太尴尬,我赶紧开口说话,希望对话能够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让自己不至于这么难过,“好了,宁宁,你现在可以解开谜底了吧?”
柳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吗?”
我答道:“当然记得,在网上啊,找到猫的花园之后才认识你的。”
“那你还记得我在猫的花园里的文章给你的感觉吗?”
“何止是记得,简直是非常深刻。”我说着,仰着头想了一阵,“我记得那时候看到这些文章之后的感觉,是仿佛看到一个身体极为强壮,但是生命力却极为衰弱的蝴蝶一般。仿佛完全不知道要飞向哪里,又将如何存在下去。”
柳宁又问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写那些文章吗?”
“不知道。”
柳宁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其实,我从小就一直对周边的事物很难有什么感觉。别人的情绪也很难感染到我,这种冷酷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不过,我当时并不以为意,反而以为这是因为我天生向佛的关系。后来,我曾经有机会路过隆德庵,在这里烧香,便认识了性和师太。经过她的开化,她劝我修炼欢喜禅。她说佛家最终所要追求的确实是无欲无求,但是我现在的这种无欲无求,并不是真的无欲无求,而是另一种执念。我必须设法去开启自己的性欲,并且感受到人间的美好,然后再在世事中沉淀下来,到达空色无相的地步,才是正道。对于性和师太的话,我深以为然,于是便拜她为师,被赐名空性,以俗家弟子的身份向她学习欢喜禅的法门。一周后,我学得法门,便离开了隆德庵,回到西京,随后不久之后,便出国去了。”
柳宁说到这里,略顿了顿,继续说道:“自从我离开隆德庵开始,开始修习欢喜禅。”
当她说到这句话,我便马上惊愕地张大嘴巴,心想,“这么说,难道柳宁她……”
柳宁一看我这表情,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笑道,“男女双修确实是欢喜禅的重要法门,但是它不像你所想的那样,只有这种修练方法。欢喜禅的核心是让人的心态从容,开放和平和。”
我听到这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然后,柳宁继续说道:“我开始改变自己的性格,尽量使自己变得和蔼可亲起来。渐渐的,我开始发现生活确实与从前不同,许多从前不以为意的东西,我也渐渐开始发现它的美好起来。一切都很好,然而还是有缺憾,这几乎是唯一的缺憾,但也是关键性的大缺憾。我自离开隆德庵,性情开朗了许多,与人交往起来也比从前更频繁和亲近。但是我的心中始终有一个界线,在这个界线之外,我很容易与人们交往。但是一旦靠近这个界线,我不知道为什么,便会突然对这个人产生极为强烈的厌恶感。因此,我经常会发生跟最好的朋友断交的事情,无论是男女,都是如此。”
我问道:“也就是说,你不抗拒,跟人亲近,但是你有一个底线。如果别人突破这个底线,你就马上对这个人产生厌恶感,导致绝交,是这样吗?”
柳宁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没错,就是这样。正是因为内心里存在着这样的障碍的关系,我一直都是处于有很多朋友,但是很难有太知心的朋友。这件事让我感到苦恼,不过我还算勉强能够面对。但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觉得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大概是在三年前,我在美国遇到了我的未婚夫。他也是华人,人很幽默,很有学识,长得也很帅,也很体贴,总之一切都非常好。而最重要的是,他是第一个成功突破我的那个底线的人,我觉得我可以接受他进入到我的心灵底线范围之内。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欣喜若狂,我于是在交往不久之后,就跟他订婚。订婚的当晚,我们就去了都城,在那里开了个房间。但是,我却发现我们根本无法交媾,因为无论他如何挑逗,我始终都是没有任何感觉,完全没有性欲可言。我们刚开始以为只是偶然,于是也没放在心上,各自睡觉。但是后来,我们又试了十几次,都发现完全没有办法。不可思议的是,即使我吃了春药,也完全没有效果。我的未婚夫虽然说没关系,但是我看得出来,他对这件事情很介意,整个人也慢慢对我冷淡了。这样有些痛苦的过了两年之后,我终于无法忍受,回国来了。回国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来找性和师太。结果,师太告诉我,我需要找到一个能够与我双修的男人,让他开启我的性欲。然后,我就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但是那样的话,我就无法再在佛道上修习下去了。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不要成什么佛,我只想要成为一个正常人,过上正常的生活。按照性和师太的说法,那个男人必须有两个最起码的条件,第一,他必须是一个有着强烈色欲,但是却又能够高度控制自己的男人。这是因为在开启我的性欲的过程中,他必须能够释放出强烈的性感来勾引我,同时又不能轻易地将性欲发泄出来。如果他比我先释放出他的性欲的话,那么就要一切前功尽弃了。至于第二个就很简单了,那就是他必须是个能够让我平静下来的男人。因为我的完全没有性欲,并不是真的冷静,而是因为我的心内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恐惧。那个男人必须能够让我内心的恐惧安宁下来,我才有可能坦然地打开自己的性欲。”
说到这里,柳宁看了我一眼,仍然有些不敢相信地笑了笑,“半年以来,我找了许多人,但是最终让我觉得有可能做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现实中的楚天齐,另外一个就是网络上的独角兽。我一直在踌躇,我到底该选谁。一直到前不久,我才终于下定决心,我要选独角兽。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独角兽就是你。”
“那……”我抬头看了看穿着透明衣衫的柳宁,有些无意识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第十一节 最后的表白
柳宁说着,站了起来,“我想拜托你帮我做一件事。”
“请说吧。”我说道。
柳宁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道:“我想要你帮助我成为一个正常人。”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柳宁说道:“我要你跟我做男女欢好的事。但是你不许有任何情动,也不能有太过于波动的情绪。你只能像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样去做它,就像散步,就像划船一般,直到我完全感到平静与安全,展示出我的情动为止。”
我有些茫然地说道:“我听起来有点晕,这怎么可能做到?我不是佛祖!”
“你可以的,只需要你将情和欲分开就可以了。”柳宁说道。
“情欲分开?怎么分?”我又问道。
“就是将你的心灵的感触,和你的肉体的冲动完全的分隔开来。简单的说,就是你在与我欢好的时候,使用的必须是纯粹的性欲,就像一个动物基本的冲动一样。但是你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种性欲的激情当中,你必须保持心中的清净,与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交谈,直到我情动为止。”
我不敢相信地说道:“啊?一边交欢,一边心静如水地交谈?这也太难了吧?”
“是很难,当然难,不但你难,我也难。”柳宁说着,长舒一口气,“如果真是那么容易做的事请的话,我就不用等到几天,在全世界挑了那么多人来进行了。”
“我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做到,但是我可以试试看。”我说这话的时候,下体已经微微有些昂起,嘴巴里也不禁吞了口口水。
而柳宁则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我身边,双手扶着我的肩头,坐在了我的大腿上。当我闻到柳宁身上那格外诱人的香味之后,脑中便顿时一个激灵,然后下体昂然挺起,将我的裤子都给翘了起来。
柳宁闭着眼睛,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将我的长裤和内裤一起褪了下来。而我自己也不敢再看,拼命地闭上眼睛,在嘴巴里默念着八荣八耻,中山遗训。
等到帮助我褪下裤子之后,柳宁便也伸手到自己的透明衫内,将最后一件内裤褪下来。好在我这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然真可能鼻血喷尽而亡。就在我闭着眼睛胡乱地念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脑子里也不知道乱七八糟在想着些什么的时候,柳宁两腿分开,两手扶着我的肩头,已经坐在了我的身上。但是仿佛是顶在岩石上一般,我根本无法有寸进,然后我就听到柳宁痛苦地“啊”了一声。
听到这一声,我才终于把眼睛张开,看到柳宁的额头竟然渗出密密的细汗,想必真是痛极了才对。看到这情景,我忍不住问道:“对不起,是不是把你弄痛了?”
柳宁皱着眉头微微摇了摇头,“你现在脑中色欲太重,整个人浮躁不堪,我完全没有安全感,没有办法配合得到。”
我忙不迭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那我现在该怎么做?”
“具体怎么做我不知道,总之你必须尽快恢复到平静状态。这种平静不是指熄灭你的性欲,而是你的心灵和脑子要进入到安静祥和的境界。”柳宁咬着牙齿说着,两只脚尖都垫了起来,一副痛苦难忍的样子。
我在心里暗叹了一声,真是风流孽债风流还,活该我勾引女人勾引多了,要受这等苦。然后就赶紧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收敛心神。怎么收敛呢?自然是要求助于我那颗平常心了,我于是赶紧努力地把所有的心思都收缩回来,进入到我的心灵之中。好一阵之后,我脑子里原本冲动之至的色欲终于缓缓地略微淡了一些,然后我感觉到柳宁的身子也不刚才柔软了许多,不像起初那样大理石般坚硬。
“我好多了,好多了。”柳宁吞了口口水,喘息了一声,然后便把脖子靠在我的肩头,对我说道,“我们聊聊天吧。”
“好,聊什么?”
“聊什么能让你最快地平静下来。”
我想了一阵,摇头道:“在这种时候,大概只有电疗才能让我最快地平静下来。”
听到我这么说,柳宁便忍不住一笑,“你真不错,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有什么办法呀?”我也跟着笑了一声,“苦中作乐呗,不然老这么顶着,你难受,我也迟早要被你坐断,那我这辈子就真没什么追求了。”
当我说完这话,我跟柳宁就终于忍不住一起笑了起来。当这一笑,我脑中的色欲不知不觉又轻了许多,而柳宁的身子也更加放松,城门也不像初开始那般紧闭,而是打开一个小口,让我微微进去了些小。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在这动的一下下,我多少都是会有些快感的。好在我拼命地吸气,敛住心神,不然刚才那么久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柳宁也知道这关节是关键的时候,容不得半点分心,便又问道:“阿齐,你会不会因为我第一次用这种身份见你,就提出这样的要求,而觉得我可耻?”
我眨着眼睛看了柳宁一阵,然后笑着摇头道:“如果我是个守身如玉的正人君子,我或许会这么认为。但是问题是,我自己也不过是个懒泛交的不正经男人而已,所以我不会有这种感觉。在我看来,女人随心所欲地与自己喜欢的男人交欢,虽然有违道德,可以称之为下流,但是称不上可耻。真正称得上可耻的女人,是为了某些肮脏的目的,而像出卖猪肉一样出卖自己的身体。”
“下流?如果别人说你下流,你会介意吗?”柳宁又问道。
我笑了笑,说道:“说实话,人都是虚伪的。我当然是宁愿别人喊我风流,但是如果有人喊我下流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反驳他。在上流而束缚寂寞,与下流而自由欢乐之间,我选择后者。既然享受到了比选择前者的人更多的欢乐,那么,承受一些骂名,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我刚才听到你说我下流,本来是有些不开心的。但是听到你这么解释,我却又觉得下流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柳宁说着,抬起眉毛,看了我一眼,“你这张嘴巴真是厉害,明明是同一个东西,经过你的嘴巴一说,就变成了完全不同的东西。”
“那当然了,鄙人出来混江湖,靠的全是这张七窍玲珑嘴啊。”
我说着,笑了起来,柳宁见我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一笑之间,我们两人都放松了许多。柳宁瞬时间城门大开,整个人都坐了下来。然后,我就感到腿上一阵湿润,我低头一看,竟然全都是鲜红的鲜血。当是时,我有些紧张,“刚才那下,你一定很痛吧?”
柳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疼,你不用管它,我们继续聊。”
我还是心有余悸地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吗?”
柳宁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吧,因为处女膜被戳破失血过多而死的几率是很低的。”
我听到她这么说,便跟着笑了一下,“这倒是,好吧,那我们继续。”
柳宁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如果你马上就要死了,上帝只给你五分钟,你会选择说些什么呢?”
我略想了想,说道:“快,快去告诉列宁,布哈林是叛徒。”
柳宁笑着锤了我的肩头一下,“不许胡闹,说正经的。”
我撅了撅嘴,说道:“正经的啊,那就是——请把我的遗产都拿去交党费,记得要发票。”
柳宁这下被我逗得仰头大笑起来。随着她的笑声,她的身子彻底地柔软了起来,一种温柔的感觉将我完全的包裹在内。这种温暖的感觉从我的腰间一直向着我的四肢八脉流淌,让我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不知名的温暖之中。为了对抗这种舒服的感觉可能带来的性感逆袭,我不得不聚精会神地认真思考柳宁问我的那个问题。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体内有一股神秘而巨大的力量在推动着走向一个神奇的境界,那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幻象。在这幻象里,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看到我生命中那些我深爱的女人们,乌兰,楼兰雪,韩蓉,黄玄衣,江薇等人在虚空中对着我微笑。
我感到我真的仿佛快要死了,在临死之前,我需要对她们每一个人说一番话。于是,一会儿之后,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开口说出我想对她们说的同一段话,“如果真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只有一句话可以说的话,那么,我会选择说……我曾对许多许多的女人动过情,当我和她们的肉体缠绵在一起,用尽一切力气倾泻出体内所有的激情的时候。然而,当我平静地坐在凳子上的时候,当我哀伤地望着咖啡厅的窗户的时候,当我开心地笑着看着蓝天的时候,我的心里所想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你。自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我别无选择,从来没有,因为对你的渴望,来自我的灵魂……当我从大学毕业之后,我也许将会像所有的没有出息的男人们一样,努力的工作,只为了供养你以及我们未来的孩子,也许我和你会整天讨论无聊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也许我们会因为对方太晚回家而对对方暗起猜疑,也许我们会为了究竟谁爱谁更多一点而争吵,也许我们会为了谁该去开家长会而争执,也许我们没有时间上电影院,只能买盗版DVD,也许我们没有时间逛公园,只能在楼下散步,也许我们没有心情去咖啡厅,只能在家自己泡咖啡……也许,我们就将像世上所有最庸俗的男女这样渡过我们的一生。然而,当我们老了,有其中一个将要死去的时候,我们中一定会有一个人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对他说,亲爱的,告诉你一个秘密,无论在别人看来是多么无聊庸碌的生活,在我的心里其实全都是至高无上的甜蜜的幸福,因为,有你在我的身旁……亲爱的,我爱你。”
当我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听到柳宁一声轻轻的叹息,这时候我才从刚才的幻中跳脱出来,看到柳宁感动地流泪的脸颊,“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个承受着你这样炽热的爱情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的很想见见她。”
我有些黯然地苦笑了一下,摇头道:“其实这段话藏在我心中已经很久,我从前是一直准备跟一个女孩说的。但是我现在发现,这番话似乎不止是可以对一个女孩说。”
柳宁有些奇怪地问道:“不是每个人真心所爱的人,只能有一个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确定。”我深吸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柳宁看着我,愣了一阵,“呵,果然是特别的人啊。”
说完之后,柳宁便双手攀着我的肩头,朝着我吻了过来,我赶紧往后稍退一些,“不是说不能撩动情欲吗?”
“现在不必了。”柳宁说完,嘴唇已经盖在我的唇上。
我们的吻一点也没有激情的感觉,既不激烈也不快速,而是淡淡的,轻轻的,仿佛两只蜻蜓在碰头一般。当我们轻轻地吻了好一阵之后,柳宁的脸颊开始微微泛红,她终于伸出了舌头,让我轻轻地咬着。但是,我们的吻并没有从这儿开始变得激情,我们依然是轻柔的,仿佛是游戏一般,互相咬着,吮吸着对方的舌头,嘴唇。与此同时,她的双手攀在我的肩上,身子缓缓地一上一下,而我的双手在环在她的腰间,稍微用力地帮助着她。
一切的过程,都仿佛是在公园里荡着秋千一般,欢乐,平和而安静。
此时,月色敲无声息地洒在我们身上,狰狞的金刚注视着我们。
第十二节 原来她是西施
就在一切都是如此平静,让我误以为一切会一直这样维持下去的时候,柳宁突然长长地呻吟了一声。然后张嘴就咬在我的肩头上,痛得我顿时龇牙咧嘴。然后,她就疯狂地在我身上动作起来,一下一下又一下……因为太用力的关系,我们两腿之间甚至发出巨大的“啪啪啪”的响声。
我开始发现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头,因为就一个处女之身的女人来说,这样的动作频率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还不得疼死啊?然而,柳宁此时此刻,双手用力地将我的脑袋抱在她的胸部之间,根本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只是用力地上下动着,只是用力地呻吟,喘息着。
而不知不觉间,我原本平静的心情,也被柳宁这突然排山倒海般涌来的激情给冲垮了。色欲重新完全占领我的头脑,我于是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用力地抱着柳宁,嘴唇拼命地吮吸着柳宁因为过于剧烈的运动,而微微有些渗出汗珠的皮肤。就连被咬着的肩头,这一刻也显得不那么疼了。
就这样,几乎毫无理性可言的,我们双方近乎发狂般地交媾了将近十分钟,就连我如今这么强壮的身体,都感到略微有些疲惫的时候,柳宁仰首长长地呻吟了一声。
然后,柳宁体内就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大的吸力向着我吸来,几乎是在一瞬间,我感到简直整个身体都要被吸进去了。随着这股神奇的吸力,我感觉到我法门打开,一生以来从未如此多的体内菁华向着柳宁的体内喷涌而去。而就在这一瞬间,我感到脑袋一阵麻木,整个人竟然昏迷了过去。
当我再次从亭子中醒来的时候,我看到我全身上下都已经穿好了衣服,而天已经亮了,四周一片平静。要不是地上和我的裤子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要不是我的肩头还隐隐作痛,我简直要怀疑昨夜发生地一切,都只是个梦而已。
再联想到昨夜发生的一切,我终于开始意识到柳宁绝对不是普通的女人。因为普通女人不可能让我在跟她交欢之后晕撅。
如果,柳宁不是个普通女人的话,那么她是什么人呢?
“性欲,开启性欲……”我坐在亭子里喃喃地念了一阵之后,哑然失笑起来,“西施的欲望,呵呵,原来我的老师兼网友竟然是四大美人转世之一……果然啊,来来去去,还是跟青龙戒有关……原来,我从前最不想做的四大美人的任务,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开始在做了。那么,另外三个美人转世又是谁呢……而我与柳宁昨夜发生的一切,究竟是天意的巧合,还是人为的凑对呢……”
想了一阵,不得其果之后,我双手搭在膝盖上,站了起来,“好了,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故事也该要结尾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不去想它了,随它去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缓步走出亭子,七万八拐走到大殿之后,便看到性和和素莲正端坐在地上,面相肃穆地礼佛之中。我本可以走上去,把她们的俗名,籍贯,来历都问个清清楚楚的。我甚至还可以CALL几十个人过来把她们绑走,然后严刑拷打,讯问她们有关任何与柳宁还有那个人的信息。
但是最终,我什么也没有做,我甚至没有走近她们,我站在原地看了好一阵之后,淡淡地笑着摇了摇头,“人如果堕落到等到菩萨来拯救,那就真是无药可救了。”
然后,我就转身离开了这座充满诡秘的隆德庵。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从她们身上问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她们和张放天,钱不易一样,都只不过是个棋子而已。真正需要知道的,我早就已经全都知道。
当我走出隆德寺,去掏我的钥匙的时候,却不小心把我的手机给掏了出来。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我的手机上多了一个吊饰,这是一颗圆形的彩边小圆圈,很是别致。
“这好像是柳宁送给我的第二份礼物了。”我笑了笑,心想。
然后将手机重新揣回口袋,找到车钥匙,把车打着,开着离开了隆德庵。回到广州市区之后,我把车还给了正在处理陈远任善后事项的彭耀和张放天。
当我交车的时候,彭耀悄悄把我叫到一旁,不满地对我嚷道,“娘的,陈远任这可怜的家伙,肯定就是张放天干的。”
我看了看彭耀,问道:“你为什么会怎么觉得?”
彭耀激动地说道:“你昨晚不在,你没看见,这家伙串连能力多厉害。只一个晚上,陈远任手下五个堂主,就有四个跟他走。你要说这只是因为冯樱影响力的关系我可不信,事先一定是串连过了的。”
“陈远任的事到底是谁干的轮不到我们两个人来说,自然有人去查。至于张放天串连这件事……”我笑着拍了拍彭耀的肩膀,“早在我的预料之中。大叔,听我的,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现在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明哲保身,韬光养晦,你就听我一回,老老实实撤到西京去吧。”
“你的意思是……”彭耀有些不敢相信地皱了皱眉头,“让我认输?”
我笑了笑,说道:“彭耀同志,我们今天大踏步的后退,就是为了明天大踏步的前进啊。”
彭耀眨了眨眼睛,摇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栽。我要是这么轻易就认输,先不说陈远任的势力白白的全部送给了张放天,我以后在江湖上哪还有面子混下去。”
我见彭耀这么说,便一撂手,说道:“那随便你,反正我意见给你了,听不听那是你的事。”
说着,我转身就要走。这时候,彭耀叹了口气,把手搭在我肩上,“好了,好了,你是老大,一切都听你的,我明天就坐飞机回西京去。”
“这样才对嘛。”我笑着看着彭耀说道,“不止是广州,我连香港总部都可以让他张放天为所欲为。”
彭耀不解地看着我问道:“阿齐,你为什么要让张放天这么肆无忌惮地抓权呢?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他有野心。”
我笑了笑,答道:“有野心怕什么,野心越大越好。”
“为……什么?”彭耀啧了一声,问道。
我转过脸,看了看天边,答道:“上帝欲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彭耀听我这么说,愣了一阵,点头道:“对,就先让张放天疯狂吧,越疯狂,他越快灭亡。”
事实上,我刚才所说的这句话,并不是说的张放天,而是说的那个神秘人。只不过这件事情我就算解释给彭耀听,他也听不明白。所以我干脆不说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跟彭耀分开之后,我就去了一间叫做风华宾馆的酒店,来到了一间叫做一八零七的房间。当我打开这间房间,坐在客厅之后,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正是下午一点多,我于是嘟囔了一声,“难道张放天的办事效率居然那么低吗?”
我刚说完,就听到卧室响起张放天的声音,“下次说人坏话的时候,还是先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比较好。”
张放天说着,就从房间开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我放在香港兴发街邮政局31896号信箱的信件。
当我看到他出现之后,我笑了笑,说道:“和我所想的一模一样,你现在正是你这辈子最彷徨的时候啊。”
张放天扫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谈不上彷徨,只是好奇你到底会在那里放些什么而已,没想到只是一个酒店号码。吓了我一跳,鼓起好大勇气才敢来。刚才我还在房间想,如果你对我提出什么非分之想的话,我该如何拒绝你才好。”
“这你放心,我就算真有那癖好,你也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我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说道,“好了,我们谈正事吧。首先,为你能够来到这里而庆祝一下,来,握个手吧。”
我说着,向张放天伸出手去,张放天跟我握了一下,然后扬扬手道:“我只是好奇而已,还没有答应你做任何事情。”
我笑了笑,说道:“没关系,只要你按照我预想的来到这里,我就有把握你一定能为我做点什么。”
“好吧,给你五分钟,让你试着说服一下我。”张放天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表。
我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和钱不易都只是棋子,一个看起来简直跟神一般的人的棋子。他向你们许诺你们所得到的一切,而他也用他的方法展示了他确实有办到这一切的能力。”
当我说完这段话之后,张放天的眼睛就不再看着表,而是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我。
然后,我继续说道,“他很容易让你产生无力感,觉得反抗这样一个人是毫无意义的。遵照他的安排和吩咐去做事才是唯一可以选择的道路。”
张放天沉默了好一阵之后,看着我说道:“我还没有不能说服。”
我笑着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虽然那个人看起来无所不能,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之中。然而,那毕竟只是看起来,并不是真的如此。他毕竟只是一个人而已,不是神,他不可能真的将一切都置于他的控制之下,就像他不能控制你跟我这样拥有强烈的自主意识的人一样。”
“你我不知道,但是我虽然是个桀骜不驯的人,但是我必须承认,在他面前,我没有太多自主的欲望。当我把命运交托给他,我可以得到的比我自主的时候更多的时候,我为什么要抗拒放弃自主呢?”张放天问道。
“有的人的人生,就像猪一样,你只要给他好吃好睡,它就心满意足,一切都OK了。有的人的人生,就像一个棋手,他很在乎棋局的胜利,但是更在乎下棋的过程。而我认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属于后一种,我们虽然希望不劳而获,但是格外讨厌别人对我们的人生指手画脚,不是吗?”
张放天坐在原地,想了好一阵之后,叹息道:“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人可以赢得了他吗?”
我听到这个,便耸着肩膀笑了笑,说道:“如果我说你对面刚好有一个人可以办到,你会不会觉得很好笑?”
张放天抬起头,很认真地看了我一阵之后,摇了摇头,“他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而你是一个有着无限可能的人。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什么人可以战胜他的话,或许也只有你了……不过,我不知道我能够为你做什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需要你为自己做点事情。”我说着,神秘地笑了笑。
半个小时后,我和张放天分头离开了风华酒店,我到白云机场坐飞机飞回通海,而他则继续去拉拢陈远任手下的最后一个堂主。
在分手之前,我没有忘记提醒他道:“每隔三天,想办法去看看那个信箱。但是记住,不要自己亲自去,不要露出任何痕迹。”
第十三节 族长选举
当我的脚从飞机上走下来,踏上通海的土地的时候,浑身上下就有一种舒适感。回家的感觉真好啊!和我所期待的那样,一出国内出口,迎面就看到老爸老妈笑得都有点呆滞的脸。
和从前一模一样,一见到我,老妈马上窜上前来,伸出双手捏着我的两边脸颊,“哎哟,我的宝贝儿子,怎么现在才回来,可把你老妈我想死了。”
不过,这次老爸倒是没有动手,只是笑着站在旁边,说道:“哎呀,儿子大了,不要再这么捏他了。”
我赶紧附和道:“就是啊。”
妈妈乐呵呵地一笑,说道:“宝贝儿子,你放心,等你交女朋友了,老妈就不捏你了。”
老爸点点头,跟着老妈一起笑道:“是啊,你虽然年纪还不算大,但是如果有中意的话,找一个我们也是不反对的。”
我心想,“一个?你们也太看不起你们儿子了,我现在N加一个都有了,正为这事烦呢。”
不过,我心里这样想,嘴上自然不敢这么说,只能故作乖儿子的样子笑了笑。
老妈见我这样子,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了,儿子,这算女朋友不像选女朋友,不急,咱们走,回家去……”
老爸也跟着摸了摸我脑袋,“嗯,儿子别急,你有老爸的优良基因,绝对没问题的。”
说着,我们一家三口就一起上车,往家里而去。车子开了不到三分钟,我看着这车子依然是去年的车,便问道:“老爸老妈,我不是给你们N多钱吗?你们怎么还是开这辆车,怎么不换一辆?”
“哎呀,换什么换,有车开就行,你当你爸跟你妈真是拜金狂人啊。你的钱我们都给你存着了,将来给你娶老婆用。”老爸笑着说到这里,又想到什么事似的说道,“诶,对了,儿子,老爸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
我把头探过去,问道:“什么事?”
老爸说道:“正清说,想召开家族会议,重新选族长,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不解地问道,“他爱召开就召开呗,关我什么事?”
这时候,老妈就说道:“我的傻儿子,你这都看不出来嘛。族长这个位子本来就该是属于我们长房的,一直是楚正清仗着自己财雄势大,霸占着的。现在儿子你这么有出息,又拍电影,又当那个联……连什么来着……”
老爸接口道:“联合旅游。”
“哦,对,又当那个联合旅游的副总裁,钱赚得多,地位也高,他再坐在那个位子上,当然心里发虚了。所以,他才想搞这么个仪式,把你给扶正,也好让你念他个好啊。”老妈说到这里,瞪了老爸一眼,“你们楚家就我儿子是实诚人,其他的,统统都是狡猾鬼。”
“是,全世界就你是好人。”老爸对老妈笑了笑,然后又转过头来问我,“儿子,你怎么看?”
我啧了一声,在脑子里想了一下,对老爸说道:“老爸,这事情你不该问我,该问你自己啊。什么家族不家族的,我可不放在心上,我从小就没从那些亲戚那落到什么好处。对于跟家族有关的一切事,我都不关心。但是老爸你就不同了,你一直可都是家族前家族后的念着的。所以,我说,一切就看你了。老爸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就去参加。不过,我可不当这个什么族长,我现在正事多得是,哪有时间忙这些东西。到时候,老爸你去参选,你辈份高,然后儿子我又有实力,随便玩着都能上。等你上了之后,再把从前那些不长眼睛的群都开除出族谱,那才爽快。”
“对,就这么看,也让那些人尝尝什么叫世态炎凉。”老妈也笑着挥拳赞同道。
于是,老爸冲着老妈啧了一声,“阿齐闹小孩子脾气,你几十岁人起什么哄啊?”
老妈冲着老爸嘟了一下嘴,然后转过脸看窗外。这时候,老爸才对我说道:“阿齐,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说这种小孩子的话。不管怎么说……”
一听到这,我就知道我老爸又要来老三篇了,我于是赶紧点头道:“哎哟,老爸,你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咱们父子俩别搞得跟外交似的,你就直说吧,你想怎么办,做儿子的,绝对是无限度支持啊。”
“嗯。”老爸对我的态度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边专心开车,一边说道,“其实谁当这个族长倒是没什么所谓的。只不过,现在全族人都知道,你是我们家族最有出息的了。大家都盼着能够跟你混出点名堂来,虽然他们从前有许多不对,但是我们毕竟是长房……”
听到这里,我顿时就明白了,我马上伸手打住,“好了,老爸,我明白了。咱们明天就见楚正清,跟他商量一下细节,行吧?”
老爸听到我这么说,顿时笑得眉开眼笑,“好,好,好。”
这时候,老妈也转过头来,伸手摸着我脑袋,笑道:“看吧,你们楚家混了几百年,越混越回去。到头来,还得靠我儿子。”
说着,老妈笑眯眯地对我竖起大拇指,“儿子,真棒。”
看到老爸老妈这么开心,我真是比赚到再多钱都要开心。一时间,那个神秘人压在我心头的阴郁也散了许多。
第二天,老爸就带着我来到了楚正清的别墅。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我们的车刚到,就看到楚正清站在门口迎接。我一下车,楚正清就带着楚洛华走上来,用力地握着我的手,“哎呀,我就说嘛,天齐心里还是装着我们这个家族的。你们看,我说对了吧,家族里有什么大事,他还是马上就赶回来了嘛。”
我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而站在楚正清身后的楚洛华则显得有点尴尬,很显然她也为她老爸在我面前这么谄媚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说,我对楚正清并没有太多好感,但是就像老爸所说的,无论如何,总是一家人,更何况还要看楚洛华的面子。
所以,我想了想,还是笑着说道:“当然,当然。”
说着,我们四人就并肩走进别墅之中。坐下寒暄了一阵之后,楚正清就开始谈及选举族长的事项。其实说选举是件很扯淡的事,因为我本人是唯一的族长候选人,选个屁啊?说白了,其实就是族长之位归还我们长房而已,只是想要面子上好看罢了。
我心里虽然明白这道理,不过嘴上还是客气地说道:“这样很好,很好。”
然后,接下来楚正清又开始跟我说,他为了这个仪式请了多少多少高官名流来观礼,又花了多少钱包了个大酒店之类,说白了,都是些表功之词。我也没有当做是一回事,只是听过就算了。
然而,谁知道他说完之后,又对我说道:“阿齐,你现在才二十岁,却已经有了这么大的成就。未来的成就肯定是不可限量。这是上天保佑我们楚家,你的崛起就是我们楚家崛起的开始。所以,我想把这次的动静尽量搞得大一些,也让通海城里其他的家族知道咱们楚家今时不同往日了。所以,你看……你是不是也找些人来观礼?毕竟你现在局面比我们所有人都大,你请到的人,肯定比我要高多了。”
“我啊?”我略想了想,问道,“选举是什么时候的事?”
楚正清答道:“八月二十七号。”
“这样啊?”我略微啧了一声,“我认识的那些人,要么是同学,要么是同事,大家都很忙。这么短的时间的话,恐怕来不及安排啊。”
楚正清摇手道:“这个不妨的,如果你真有朋友来,我们时间推迟一些也不要紧的。”
我也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改日子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我尽量请几个就在通海的朋友来凑个热闹吧。”
“嗯,也对。”楚正清说着,有些遗憾地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先这样。阿齐你贵人多事,你先去忙你的,族长选举这件小事,我会去张罗的。”
我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好的,那就麻烦你了。”
然后,我就跟我老爸转身离开楚正清家。趁着我爸跟楚正清说话的当儿,我问楚洛华道:“洛华,你怎么有时间在家?没有陪张盛出去玩吗?”
楚洛华有些不满地嘟着嘴说道:“玩什么玩呀,在通海待了没几天,他就出去旅游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我不解地问道:“出去旅游?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他说要去爬山,担心我吃不了苦,所以没让我去。”
我眨了好一阵眼睛,“爬……山?那他有联络你吗?”
“有啊,隔两三天就会给我打个电话。”
“那他有告诉你,他现在在哪爬山吗?”
“没有,我没问他,他也没说。”楚洛华说到这里,看着我问道,“怎么,你想知道他在哪吗?那我让他打给你。”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让他安心爬山吧。”
“嗯。”楚洛华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不过你放心,选举族长的事情我也跟他说了的,他说那天他一定到场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嗯,他有心了。”
听到我这么说,楚洛华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我,问道:“呓,你怎么会突然跟张盛说这么见外的话?”
我故作惊愕地扭过头,看了看楚洛华,“啊,我有吗?是你有错觉吧?”
楚洛华不是很确定地看了看我,眨着眼睛说道:“也许是我太敏感吧,总之,我现在觉得你们俩都怪怪的。”
我冲楚洛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家之后,略微休息了一下,我就坐起来打电话到楼兰雪。在电话里,我跟她说了我选族长的事,问她能不能让她父亲来凑个热闹。他父亲是通海画院院长,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社会名流了。楼兰雪当即一口答应,“这太没有问题了,我爸一定会很乐意去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到时候也跟着一起去。”
而我则笑着说道:“太不介意了,美女将临,鄙人蓬荜生辉啊。”
约好楼兰雪父女之后,我想了一阵之后,还是想办法打听到了乌兰的爸爸乌雪运的电话,然后给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那边就是个高傲的男中音,“喂,我是乌雪运。”
我当初只是个小角色的时候,面对乌雪运都没有任何害怕可言,但是现在我听到他的声音,却反而有一种紧张的感觉,“呃……乌叔叔你好,我是楚天齐。”
“啊?”乌雪运先是愣了一下,尔后才长长地哦了一声,“是阿齐啊,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呃……这个……是这样的,我最近……”我略为有些紧张地将邀请他参加我的族长选举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我就听到乌雪运马上答应道,“当然没问题,我到时候一定出面给你捧场。”
说到这里,我又开始感到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是马上挂电话好,还是再套磁几句。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乌雪运意味深长地说道:“阿齐,我可只有兰兰这么一个孩子。”
“嗯……我知道,知道!”我忙不迭地说道。
“阿齐你是明白人,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就这样。”乌雪运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而我长嘘一口气,摸了摸额头,好一阵密密细汗啊。
然而,我刚挂下电话,手机却又响了起来,一看正是冯樱,于是赶紧接听,刚一通,就听到冯樱笑道:“楚天齐,当族长这么大的喜事也不给我发个请帖?”
我当即晕倒,“你怎么知道这事?”
“是张震龙告诉我的,他说他有好几个朋友都收到请帖,他反而没有,跟我电话里抱怨呢?我不管啊,赶紧的,给我发张请帖,我刚好借这个机会休息两天。”
跟冯樱刚扯完,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钟蕊的,“阿齐,听说你要当族长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爷爷告诉我的啊。我跟你说,到时候我一定给你捧场。”
再然后,韩蓉又来电话,“阿齐,听说你要当族长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钟蕊告诉我的啊,不过我可能去不了了,但是到时候我会发远程视频祝贺你的。”
短短一个下午,我接得电话接得脑袋都晕掉之后,它终于不在响了。我于是长长地嘘出一口气,躺在了床上。然后,我忽然间想起一个事情,全身上下飙冷汗——我日,这次可真是群美荟萃,到时候好几个MM碰在一起,再加上乌兰她爸,我……我到时候该怎么应对啊?
老爸,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第十四节 群星荟萃
两千零七年八月二十七日这一天终于到来,站在包场的酒店外,楚正清显得有些紧张,他问我道:“阿齐啊,都会有些什么人来啊?”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今天到底会有什么人来,不过你放心,总会来些人的,不会让你太丢面子的。”
楚正清缩着肩膀笑了笑,说道:“哪里是我的面子,是我们整个陈家的面子。那你忙吧,我去招呼我的客人。”
“行,你去吧。”我点点头。
然后有些无聊地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上午九点四十分,选举仪式约好了十点钟,但是只有楼兰雪和他父亲来了,其他人,比如冯樱,钟蕊,乌雪运都还没有来,就连张盛都还没有来。
说实话,此时此刻,我心里还真有些紧张。看到我这般不自在,楚洛华便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阿齐,你放心吧,你人缘那么好,你约的人一定会来的。”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不是怕她们不来,我是怕她们来啊。”
楚洛华先是愣了一下,好一阵之后,才点着我笑了笑,“平时四处风流,这下遇到难关了吧?”
“唉……”我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垂首看了看下方,说道,“老弟,今天你老哥我可要替你还债了真是。”
“流氓。”楚洛华噗哧笑了一声,伸手在我身上打了一下,才说道,“好了,不要这么紧张了,顶多我等一下帮你忙应付一下。”
“好,好,好,那就感激不尽了,等一下你只要看我神色不对,就走过来跟我说有叔伯叫我,OK?”
“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最好。”我说着,抬起头,看着车来车往的大家,诚挚地祈祷道:“通海的交通,一定要发挥它一贯狂堵滥堵的优良传统,不要让那几位姐姐有时间碰头啊!我楚天齐要是过了这一关的话,以后再也不骂交通局了,阿门!”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去十分钟之后,随着一辆警车开到门口,乌雪运从门口走了下来,我于是赶紧走上前去,给他鞠躬握手,“乌局长好,太感谢你在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这个家族聚会了。”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你能够有今天,我也是由衷的高兴啊,不过不要太骄傲,要再接再励。”乌雪运此时跟我说话的口气,已经是全然一派丈人风范了。
不过他这副长辈的口气,我还真得受不可,谁叫他是乌兰他爸呢?天大地大,没有父母大呀。我将来要是跟乌兰能成好事,我不也得喊他一声爸吗?想到这里,我是半点脾气都没有,只能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说道:“是,是,是,乌局长说得对,你的教诲我一定紧记于心的。”
“不要叫乌局长叫得那么见外,叫我乌叔叔。”乌雪运上下打量我几眼,和蔼地说道。
“啊,乌叔叔请到里面先坐一下,等一下仪式就开始了。”我点头哈腰,恭敬无比地说道,“洛华,带乌叔叔进去。”
楚洛华一走上来,我就不动声色地悄声道:“让他坐得离楼兰雪他们远点。”
“放心吧。”楚洛华瞪了我一眼,然后笑眯眯地做大家闺秀状,将乌雪运引了进去。
乌雪运刚一进去,我再看看表,差不多九点五十七分了,我于是有些得意地笑了笑,“上帝保佑,还有三分钟就OK了,千万不要来,千万……”
然而,我刚祈祷没有完就看到张震龙父子笑着带着一行四五十个人走了过来。我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日,这些哥们不全都是联合旅游北方的股东们吗?这些人全都是各地的黑社会老大啊,他们不在家吃喝嫖赌,为非作歹,跑我这来干嘛?不会是吃饱了撑的,也跑来赶我这个小热闹吧?
我正愣着的时候,张震龙就已经笑着走了上来,指了指我,说道:“阿齐,我要是在外地也就算了。可是我人就在通海,你当族长这么大的事,居然通都不通知一声,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陪笑道:“哪里,我是怕你忙。”
“忙什么忙,再忙我们哥儿几个给你捧场撑门面的时间,那还是有的呀。”张震龙说着,回身对后面的人大声吆喝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这帮人全他妈是流氓出身,一辈子最怕没热闹,听到张震龙这么说,马上便是群起起哄道:“那是绝对的呀!”
我见他们这阵势,暗地吞了口唾沫,凑到张震龙耳边小声道:“老大,我现在是家族聚会,不是黑社会聚会,你们在这吆喝像什么话呀?通海市公安局局长可坐在里边呢。”
张震龙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小齐,你放心,兄弟们今天是自发来给你撑脸面的,不是来给你拆台的。你放心,绝对不给你拆台。你瞧,我们不但给你备了贺礼,还专门带了个让你门面生光的宝贝。”
张震龙说着,招招手,“小刘,来。”
他身后一个人高马大,虎背熊腰的大汗走了上来,张震龙搭着他肩膀说道:“喏,我给你带的就是他。”
我忍不住笑了笑,问道:“哈,这就是你带来让我门面生光的宝贝?”
张震龙扬了扬眉毛,说道:“诶,你可别小看我这兄弟,他可是歌唱世家出身,那嗓门,我估摸着跟那个什么怕瓦片落地也差不到哪去了。等下,就让他给你吆喝,要多有面子,就多有面子。”
“吆喝?吆喝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不用问,你等一下听好就行了。”张震龙说着,对张盛说道,“你就站在这帮阿齐招呼客人,别的也不用你干,帮别人写写名字就行了。”
说着,张震龙大喝一声,“兄弟们,列队,掏家伙!”
话音刚落,就看到那些老大们纷纷一手一个大红包,另一手一章崭新的名片。
“小刘,起唱!”张震龙对小刘一抬手,然后把名片放在了案上,张盛用毛笔写下“张震龙”三个字,然后就听到小刘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吼,“天地集团张董事长震龙贺!”
念完之后,张震龙便笑着迈着步子,在我们家族里的人的帮忙下,进了会场,“飞扬集团总裁方董事长有发贺!”
“东海集团刘总经理龙贺!”
“……”
这一路叫下来,着实把我们这些家族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给吓到了,怎么个个不是总裁就是董事长,最次的也是总经理。而且这些可都不是皮包公司,颇有一些公司在全国范围都是赫赫有名的。
花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将这些老大们安排进场之后,站在我旁边的楚正清已经是看得有些呆了。他是做生意的,这些人是什么身份,他是心知肚明的,现在这些大佬们竟然济济一堂,就为了贺我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荣登族长之位,又怎么让他会不惊讶。
他确实知道我很牛,但是他没有想到我牛到这个地步啊。然而,这还只是开始,这拨大爷们刚刚完毕之后,就看到一排又是十几辆豪华轿车出现在眼前,四五十个人从车上走下来。他们的车刚停好,就又有七八辆豪华轿车停下来,二三十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两对人马加起来七八十人,正以彭耀和张放天为首。
彭耀几个大步走到我面前,笑着对我说道:“我这次算是不请自到了,希望还有我的位子。”
“大叔你怎么老是那么爱凑热闹啊。”我苦笑着说道。
“诶,这可不是什么凑热闹,我们大伙可是煞有介事地一起包机过来贺你的。我们中国人,最看重的是什么?祖宗!如果你当一族之长都不算是正经事,那还有什么是正经事?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可不是吗?”他身后那些人又是一阵吆喝。
说着,彭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红包在我面前晃了一下,然后说道:“别看薄,钱不少,是支票来的。”
这时候张盛走到彭耀耳边小声说了一阵,然后彭耀点着头笑了笑,说道:“有意思,还是龙哥有见地。”
他说着,又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兄弟们,咱们今天是来捧场的,不能悄无声息的,大伙有什么响亮的名号报上来就是。”
说完,他又对张盛说道,“我就写联合旅游总裁彭耀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小刘巨吼道:“联合旅游彭总裁耀贺!”
他这一声吼得彭耀身形一震,往后都退了半步,然后才笑着走上前,拍了拍小刘的肩膀,“好样的,兄弟,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喊到结尾,我给你弄个夜总会管。”
彭耀这一圈人完了,就轮到张放天。他相对起来,就没有那么多花招,只是笑着握了握手,对我说道:“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兄弟们都是道上的人,王法可能不太守,但是道义人伦还是讲究的,一直都认为是大事。不只是我们,接下来还有更大的人物要来呢。”
说着,他放下贺礼,然后笑道:“联合旅游总裁张放天。”
这七八十人又是二十几分钟。
简直是好象预先安排了似的,他们两人刚走了之后,我就看到有四五辆豪华轿车,带着两三辆很时髦的轿车开了过来。前面走下来的,正是张宏,冯樱,梁渝,以及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大约十几人,后面跟着的,是钟蕊以及一群帅哥美女。
楚正清看到这状况,也不敢再跟我一起站了,对我笑声说了一句,“我去安排把整个酒店都包下来。”
说完,就忙不迭地走了。
这次我不敢等他们走到我面前,而是主动走上去,握着张宏的手,问道:“张老先生,你怎么也来了?”
“我们中国人最重天理人伦,当族长是大事,我怎么能不来给你撑个脸面呢?”张宏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几位说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国飞宏基金柳城董事长……这位是中国联合银行行长韩小音行长……”
我听完张宏一阵介绍后,我自己都头皮有点微微发麻了,这些人物即使对我来说,也算得上是大人物了。看来张宏真是闲得发慌,居然把这些金融大佬们全都给我拖来贺礼。
张宏一轮走了之后,冯樱便不甘示弱地走上来,帮我介绍道:“几位叔叔都很欣赏你,想跟我一起来跟你凑凑热闹,我就把他们一起带来了,希望你这里有多余的位子。”
我一看这几个人眼眉之间都有高傲富贵之气,便知道不是平常人,赶紧陪笑道:“有,有,有,绝对有。”
“这位是华叔叔,他现在是计委副主任……这位是龙叔叔,他是副总参……”介绍了一轮之后,最后轮到梁渝,就见到他笑着走上前,拍拍我的肩膀,“我就不必介绍了,这里我官最小,我是梁渝,希望你不会那么快就把我忘了。”
“哪敢,哪敢……”我流着汗笑了笑,在心里嘀咕道,“日,提前给我参加追悼会呢,竟然都来这么高的级别?”
好不容易把这些大王们都安排进去之后,钟蕊笑着蹦到我身边,“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们,我想你今天来这么多人,一定需要节目。所以拉他们来给你表演,完全免费,怎么样?”
“欢迎,欢迎!”我一眼扫去,钟蕊带来的全都是超一线的艺人,任何一个走在街上都会引起群众尖叫。但是我此时已经被刺激得有些麻木了,所以也不那么激动,只是表情僵硬地对他们鞠躬说谢谢。
就在我终于把所有人都对付好,想着不会再有人来,准备松一口气,转身而去的时候,就听到韩蓉打来电话,“我答应你人不来,视频也要来。所以我已经拜托钟蕊帮我把视频带过来,到时候我会在视频里祝贺你,你一定要用心看哦。”
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我,才又再一次记起来,今天真正最头疼的还在后面——三位现场亲临,一位老爸代表,一个全场视频播放。
死老天,你这次玩得太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