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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艳遇谅解备忘录 by 撒冷

2022-1-14 21:32

第一节 楼兰雪的梦
  从网吧走出来,已经是晚上一点多了,张盛那家伙已经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问我又死去哪儿泡MM了。我跟他说了好多遍在网吧上网他都不信,还一个劲打来,真烦人啊,真想关手机。
  坐在的士上,正在心里烦恼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靠,你这小王八蛋还有完没完啊?”我正想顺手按掉,就看到手机上闪烁着的并不是小张,而是阿雪两个字。我看了看手表,“不是吧?一点多了,还打电话,不会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我这样想着,赶紧把电话接了起来,“喂,你疯了?都几点了还不睡?明天要是弄出眼袋来,你还见人吗?”
  我刚说完,就听到楼兰雪软绵绵地说道:“阿齐,我刚刚做了个噩梦。”
  “不是吧?你都几岁了,还怕做噩梦?”我笑着说道。
  “混蛋,人家现在心里真的很害怕,不准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尽管是呵斥,但是楼兰雪的声调依然提不起来,还是软趴趴的。我这时候就知道这位姐姐一定是真的被吓到了,我于是赶紧换个稍微温柔一点的声音问道:“怎么了?什么梦把你吓成这样?”
  “我梦到你说我胖,说我自私,还说我老是自以为是,所以你说你很讨厌我,你再也不要看到我,然后,你就带着别的女生走了……”说到这里,楼兰雪居然跟着就呜咽起来,一边呜咽,一边继续说道,“我好大声的叫你,可是你都头都没有回一下……我坐在地上哭,你也不理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呜呜呜呜……”
  楼兰雪说到后来,干脆直接哭了起来,而我一时间真是莫名得不能再莫名了,“喂,姐姐,你有没有搞错?我只不过是在网吧上个网,然后你做了个这么样的怪梦,你就来怪我?拜托,我是不是有点过于无辜了?”
  不过,心里是这样想,但是我听到楼兰雪真的哭得动情,也不能这样笑着宽解道:“你傻了,别的先不说,我怎么可能会说你胖呢?拜托,你自己也有眼睛看,也有耳朵听的,自你发育以来,你有看过哪个男人看到你的身材不是流口水,你有看过哪个女人看到你的身材不是羡慕得两只眼睛发直吗?你怎么居然会梦到我说你胖呢?姐姐,难道我在你的潜意识里就那么没有审美观吗?”
  楼兰雪被我逗得噗哧一声破涕为笑,“我也觉得奇怪啊,我在梦里还争辩来着,可是你就是不理我啊,我有什么办法?”
  我见楼兰雪情绪好转了一些,便咧开嘴开起玩笑来。“哎哟,我的美女姐姐啊,这是你自己胡思乱想出来的梦,没有道理要我买单吧?”
  果然,楼兰雪笑着嚷道:“现在就是要让你背这个黑锅,怎样,不甘心吗?”
  我听到楼兰雪这么说,就知道她已经从噩梦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中基本走了出来,我于是说道:“好了,没事不要胡思乱想了。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恨不得一辈子都哈啦着你,哪里舍得抛下你不管。”
  我这句话本来是拍马屁的,哪里知道楼兰雪却是一点也不受落,“少来,一听就是漂亮话,我才不信,如果真是这样,你就不会在梦里带别的女生走了。”
  我刚想问,哪个女生那么牛,居然可以把你给比下去啊。但是转念一想,就想到了在通海的时候,在方天海他们事发现场,楼兰雪在乌兰面前的尴尬情形。于是顿时醒悟到了,在楼兰雪的梦里,从她面前将我在下带走的女生究竟是谁了。
  既然想到了,我自然就不可能再傻到去挑开这话题了,于是赶紧转开话题道:“好了,半夜三更的,没事不要做这种没影响兼无智商的梦了,早点睡,不然一早起来你熊猫眼,那时候你就真的悲伤了。”
  “不要,我现在睡不着,陪我聊聊天。”虽然看不到楼兰雪的样子,但是我只要听声音,就可以想象楼兰雪嘟着嘴巴摇着电话撒娇的样子。
  虽然今天搞了一天电脑,实在很累,不过被楼兰雪这样的绝世美女撒娇,是多少男人做梦都想要的待遇,我自然不能推辞,于是只能点点头,说道:“好,想要聊什么?”
  “无所谓啊,什么都好。”楼兰雪说道。
  我听到这个,便贱笑一声,说道:“什么都好,那聊一下大家彼此喜欢的姿势,好吗?”
  “姿势,什么姿势?”楼兰雪刚说完,就明白了过来,小声骂道,“去你的,你这死流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那么好色吗?我还从没……”
  楼兰雪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我马上接下去,“就是从来没有过才要讲啊,就当是我免费给你科普好了,我跟你说,这种事情最舒服的姿势……”
  我说到这里,就听到楼兰雪连忙说道:“你去死,不许讲,不许讲,不许讲……”
  我本来就是开玩笑,并没有打算真讲,所以便顺坡下驴地把球踢了回去,“你看,我开了个话题,你不喜欢,不能怪我,现在轮到你开话题了。”
  “好吧,我昨天听到谭亭山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是什么黑社会老大,要我离你远一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讲法?”
  如果说是在十个小时之前,我听到楼兰雪这么说,脑子里肯定又会一阵胡思乱想。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脑子里却没有太多联想,只是笑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最近在帮一家赌博公司做事,所以会有这种讲法。不过,谈不上黑社会老大,只不过是个黑社会普通的从业人员而已了。”
  “是吗?这么说,你真的入黑社会了?”楼兰雪担心而又奇怪地说道。
  “没有了,哪有那种事,只是帮别人在越南管理几间赌场而已。那个城市受到越南城府特批,赌博在那里是合法的,我只是帮人家打工而已,没有入黑社会这么严重,你放心吧。”我笑着故作轻松地说道。
  “哦,那就好,你这样我还安心点。我也觉得奇怪,你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做什么不可以,为什么要去做黑社会那么堕落呢?不过,我听说你又有自己的直升飞机,那天还有几百个黑社会小弟在教学楼喊你老大,昨天又接到谭亭山的那通电话,所以才会忍不住问你。你现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你不是黑社会,但是这个圈子始终不是那么好。赚钱嘛,以你的才华哪里赚不到,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早点退出来吧。”
  平常我最烦别人在我耳边碎碎念了,但是现在我听到楼兰雪好像罗嗦的欧巴桑一样叽哩挂拉地说了这么一大通之后,不知道怎么的,不单止觉得不烦,反而觉得很感动。沉默了大半天,才吐出一句,“你放心吧,我总有分寸的。”
  “嗯,我相信你。”楼兰雪说着,笑了笑,“哎呀,完蛋了,越说越清醒了,怎么办?”
  我笑笑,说道:“好吧,把自己打昏就行了。”
  楼兰雪听到我这么说,咯吱咯吱地压低声音笑了一阵,才说道:“去你的,诶,你现在是不是很困啊?”
  我按了按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还行吧。”
  楼兰雪又问道:“那你现在现在在哪里,躺下了吗?”
  “我现在在的士上,在回学校的路上。”
  “这么晚还在外面?不用说,一定又去泡MM去了吧?”楼兰雪马上问道。
  “我靠。”我实在忍不住飚了一句粗话,“难道我在你们心目中,就真那么没有追求吗?”
  “本来就是嘛,这么晚在外面不是泡MM还能干什么?”
  我嚷道:“废话,我要是在泡MM,我会开机吗?没脑。”
  “这倒也是,那你现在是不是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从的士里探出头,借着路灯看了看路边的路牌,然后说道:“现在在白石洲了,应该还有几分钟就该回到住处了吧。”
  楼兰雪说道:“那……先不要那么早回去好不好?”
  “喂,姐姐,你疯了,现在都几点了?”我说着,看了看表,整整一点半。
  “没关系了,人家真的睡不着嘛。”
  “唉,真是前世欠了你的,你说吧,要去哪里?”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
  “我现在在宿舍里,楼下锁了门,哪里都去不了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道:“姐姐,既然你出不去,那你废什么话啊?”
  楼兰雪撒娇道:“你可以到我宿舍来看我啊。”
  “哎哟,你真是……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笑着一个劲地打自己的脸,“我拜托你有点时间观念好不好?你想让我当午夜色魔啊?再说了,就算我豁出去我乐意干,可是你现在住的是九楼。九楼也,走运摔死,不走运摔个眼部一下瘫痪,你养我啊?”
  楼兰雪嘟着嘴巴说道:“谁说要你上房间,就在一楼铁门那里见啊?”
  “一楼铁门?铁门那里有什么好玩的?玩拽铁门游戏吗?”我笑着问道。
  “不是了,就聊聊天啊,不可以吗?”楼兰雪又道。
  我奇怪地问道:“用手机不是一样聊吗?为什么要到铁门那里去聊?难道那里风水特别好吗?”
  按照理论讲,磨到这个时候该是我不耐烦才对,然而事实刚好相反,最后竟然是楼兰雪不耐烦了,她凶巴巴地对我说道:“行了,叫你来,你就来了,在铁门口站一下,你会少二两肉啊?”
  我靠,你说这什么年头,骚扰人的竟然比被骚扰的还要凶,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唉,算了,在美女面前,天理是不会站在我这边的,于是,我只能耷拉着脑袋,说道:“好吧,我十分钟左右到。”
  “嗯,我等你。”楼兰雪终于如愿以偿地挂下了电话。
  而我只能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对司机说道:“师傅,对不起,不去公寓了,改去铁门。”
  十分钟后,满身疲惫地我终于出现在了楼兰雪所住的紫薇斋楼下。
  这时候,我看到楼兰雪穿着一身淡白的睡裙,外面罩着一间黑色的毛衣,头发有些零乱,脸上也不着粉黛,不经之间,竟然另有一番韵味。只可惜,我现在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心情仔细品尝这番美景。我把手按在铁门上,摆出一个拽拽的姿势——身子侧对着楼兰雪,一手揣在口袋里,一手指着天上明亮的月亮,问道:“楼兰雪小姐,值此良辰美景,明月当空,不知道你是想要跟我吟诗作对呢?还是要感世伤情?”
  我说完之后,等了好半天却没有等到楼兰雪的回话。我于是只能收回我装酷的样子,转过脸看着楼兰雪。然后,我就看到楼兰雪好像一个花痴一样,抿着嘴巴,一边给自己的双手呵气,一边笑着看着我。我楚天齐的脸皮尽管已经厚到如此级别了,但是被她这么看着,竟然也会脸上一热,很是不好意思。我于是掩饰地摸了摸脖子,对她说道:“喂,你要是再这么看,我就走了,当我国宝呢?珍惜观赏动物。”
  我这话说完,就看到楼兰雪伸手对我招手。
  “干嘛?”我问道。
  “哎呀,你不要怕,过来了。”楼兰雪笑着嘟着嘴撒娇道。
  正常男人都没法扛住这招,就算明知道她要打我一巴掌,我也只能凑过去了。然而,我刚一凑到铁门边,就看到楼兰雪突然伸出两只手,捏着我的两边脸,开心地笑了起来,“能够在想看到这张脸的时候,马上就看到这张脸,我真是开心死了。”
  我被她突然这么一捏,再听到她这句话,顿时整个人从脸红到屁股,赶紧身子往后一退,极度羞愧地骂道:“我靠,什么跟什么。”
  然而,楼兰雪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她继续把她的手伸在铁门外,对我撒娇:“不要走嘛,来,来,来,再让我捏捏。”
  “我才不要。”我赶紧退得更后,“我又不是面团。”
  “我要嘛!”楼兰雪又使出老招数,嘟着嘴巴撒娇。
  不过我这次可不吃这招了,我毫不犹豫地说道:“我不要。”
  “再捏一下,一下下就好。”楼兰雪说着,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再捏一下,整个晚上都睡不好的。”
  看到她这副死样子,我马上又再次顶不住了,赶紧一只手按着额头,苦着脸说道:“真是要命。”
  “来嘛,再来一下。”
  “一下,就一下哦。”我伸出一个手指,郑重声明道。
  “嗯……”楼兰雪开心地点了点头。
  我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重新走回铁门边。刚一到铁门边,就感觉到楼兰雪的双手在我的脸上好像搓面团一样捏个不停,一边捏还一边乐呵呵地笑。
  约莫三五秒钟后,我赶紧再次退开,挥手道:“OK了,到此为止。”
  这时候,我就看到楼兰雪又开始向像刚看到我那样,露出花痴一样的表情。我于是,顿时心中一阵惊恐,“喂,姐姐,你又想搞什么飞机?”
  “你知道吗?罗密欧是在朱莉叶的卧室阳台上向她表白的哦。”
  楼兰雪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还觉得莫名其妙,大约五秒钟后,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害怕地连退七八步,“姐姐,你的卧室阳台是九楼,真的会死人的。”


第二节 太上老君不做我生意
  “谁说要你九楼了?”楼兰雪张大眼睛看了我一眼,说道。
  “那你要怎样?”我问楼兰雪道。
  楼兰雪抿着嘴巴想了一阵,笑着说道:“就把这铁门当做阳台吧,试着念一下罗密欧在阳台的台词看看。”
  “不是吧?”我苦着脸说道,“罗密欧的那些台词不是正常人可以说地出来的喔?不如换梁山伯的好不好?我们不要那么崇洋媚外嘛。”
  楼兰雪点头笑道:“也行啊,不过等一下你要钻到土里去变成蝴蝶。”
  我刚听说完,就赶紧朝地上啐了一口,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我呸,大吉利是,坏的不灵好的灵。”
  “那你就念罗密欧的台词嘛。”楼兰雪笑了一阵,又说道。
  “我不要,太恶心了,我今晚会睡不着的。”我说着,吸了吸鼻子,再说了,“我也不记得台词了啊。”
  楼兰雪马上说道:“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啊,我都记得。”
  不过,这回我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我坚定地摇头,“除非是念英文原版,外国人语法跟我们不一样,翻译过来,吐三天都够了。”
  楼兰雪点了点头,倍感惋惜地问道:“这倒也是,你应该不记得英文原版台词了吧?”
  这样的蠢问题还用问吗?就算记得我也会说不记得啊。
  “当然不记得了。”
  “那……”楼兰雪靠在铁门上,“那你随便说点好听话来听听,总行了吧?”
  “没问题。”我笑了笑,说道:“阿雪你天香国色,前凸后翘,天生丽质……”
  我刚说到这里,就听到楼兰雪摇头道:“不要听这些,我还是喜欢听你表白。”
  “我的天啊,现在半夜三更的,我眼睛都花了,哪里有这个诚意啊?”我打了个哈欠说道。
  楼兰雪见我这样意兴阑珊的样子,似乎真有点生气了,嘟着嘴巴,透过铁门伸出手在脑袋上打了一下,“表白着玩的嘛,又不是要你真的表白,你那么小气干嘛?”
  我看到楼兰雪有点难过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舍,便笑着小声说道:“楚天齐爱上楼兰雪了,比谁都爱。”
  我是故意把声音放得这么低的,但是我知道楼兰雪一定听得清楚,因为周围很安静。果然,楼兰雪马上就露出微笑的样子,说道:“再说一次。”
  我笑着说道:“十年后会再说的。”
  “十年才说一次?”楼兰雪张大眼睛,问道。
  我点点头,“嗯。”
  “真小气。”
  楼兰雪笑着说完这句话,便安静地垂下头来。好一会之后,她才重新抬起头来,对我说道:“《TOUCH》里,上杉达对浅仓南的表白台词。”
  我笑着点点头,“知道你喜欢这本漫画,所以才会故意选这段,你看,我们配合得不是很好吗?”
  “是啊,真好。”楼兰雪说着,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我过于敏感,还是怎么回事,我总感到楼兰雪的笑容里隐藏着淡淡的失落和悲伤。
  楼兰雪笑了一阵,看着我,说道:“好了,晚了,我看你好累,回去睡吧。”
  “你没什么问题吧?睡得着吗?”我看着楼兰雪怪异的笑容,有些担心地说道。
  楼兰雪灿烂地笑着说道:“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只要头一沾到枕头,马上就能睡着。”
  我心里知道楼兰雪说的是假话,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所以,我只能伸手按了按她的肩头,“晚安。”
  当我刚转过身,却又听到楼兰雪说道:“诶,等一下。”
  我于是转回去,问道:“还有什么事?”
  “虽然我相信你没有入黑社会,但是不管怎么说,跟这种人打交道,总是很危险。你明天有时间吗?”楼兰雪看着我,问道。
  “明天啊?”我挠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没什么特别重要的课,怎么了?”
  “那明天跟我一起去南山的山上道观吧,我们去祈福。”楼兰雪说道。
  我笑着把手插在口袋里,上下打量了一下楼兰雪,打趣道:“阿雪,你不会吧?你现在有提前更年期的危险喔,心烦意燥,睡眠不好,信神拜佛的。”
  “不要乱说,只要诚心,神佛很灵的,去求一下总没坏处。就算没用,也可以当作是锻炼身体啊。”
  我想了想,明天反正也没事,就陪她去好了,我于是说道:“好了,好了,明天几点?”
  “八点钟出发。”楼兰雪略想了一下,说道。
  我借着月光看了看表,“拜托,现在已经快两点了。”
  “所以,现在要抓紧时间睡觉啊,哈,拜拜。”楼兰雪说着,得意地笑着跑上楼去。
  我只能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天上又圆又大的月亮,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我这段时间还真是跟漫天神佛有缘了。刚见过如来,现在又要去拜太上老君了。不过,两边都烧香,不知道会不会混到被两边都封杀啊。”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左右,我正躺在床上睡得生死不知的时候,我被张盛用枕头给锤醒了,“大哥,你的手机都叫坏了。”
  我看都不看手机,就知道是谁打来的,只在床上长叹一声冤孽,然后就可怜兮兮地起床梳洗,换好一身运动服,来到学校东门与楼兰雪集合。楼兰雪今天也是穿了一身运动装,难得地一头秀发给扎了起来。
  一见到我出现,楼兰雪就指着手表喝道:“喂,你迟到了整整十分钟,怎么算?”
  “好,一分钟罚一块钱,给你二十,不用找了。”我说着,装着从皮包里拿钱。
  楼兰雪被我逗得笑得前仰后翻,狠狠地踢了我一脚,笑骂道:“你现在是高薪一族,一分钟起码得发个十万块才行。”
  “没问题,等到人民币贬得跟越南盾一样的时候,我一定会的。”
  我们俩正说笑间,一辆的士已经来了。我们俩一起上车,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就到了南山脚下。四周看到都是一些背着宝剑的老爷爷老奶奶下山的情景。要是穿着古装,我说不定会以为峨眉里的高人们全都下山混饭吃了。
  “你看看人家这些老爷爷老奶奶,都锻炼完了。你再看看你,居然还迟到,你难道不惭愧吗?”楼兰雪一边下车,一边笑着指我道。
  我一边付钱,一边不服气地争辩道:“喂,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你以为他们是勤快吗?他们是怕死好不好?我要是年纪大了,我保证也天天来爬山。”
  “我呸,你嘴巴积点德好不好?被那些爷爷奶奶听到了,一飞剑把你给劈成两半。”
  “说真话有罪吗?锻炼就是为了身体好,身体好才可以活得长久一点。由此可以证得,锻炼就是为了活久一点,再由此又可以推论,锻炼就是因为怕死,这逻辑上完全成立的嘛。”
  “懒得和你说,你反正永远是一肚子歪理的。”楼兰雪说着,自己慢跑在前。
  我瘪了瘪嘴,跑着跟了上去。
  楼兰雪的体力,当初她跟我追债的时候,我是已经领教过的。所以看到她一路沿山慢跑,气不喘,心不跳,我是一点也不惊讶的。而感到惊讶的,反而是楼兰雪。
  登山等了十几分钟之后,楼兰雪吃惊地转过脸看着我,问道:“呓,你到现在居然一点也不喊累的?”
  “你有没有搞错,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你都没喊累,我怎么可能喊?”我拍着胸部,做豪杰英雄状,大声道。
  然而我心里却在发虚,“我靠,好在霍野田大大教了我一点运气的方法,我才能安然无恙。如果是以前,十分钟之内,我一定趴在地上了。不过,现在我即使学会了运气功夫,才这么一会,我也已经有点累了,这可不行,以后得加紧锻炼才行,这么下去,我这身子骨迟早会被掏空啊。”
  楼兰雪站在原地,拿出纸巾擦了擦汗,又递给我一张纸巾,然后奇怪地问道:“真出了奇了,上次追你才一会,你就趴在地上动不了,现在爬山怕了这么久,你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你平时从来不锻炼的。”
  “元气,我元气足。”我总不可能跟楼兰雪说出霍野田的秘密,所以只能随口颓唐道。
  楼兰雪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阵,又转过身,继续爬起山来。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我就跟着楼兰雪一起来到了她想要到的太上老君道观。爬到这里,我真是累了,正要找个石凳坐下,就看到楼兰雪神采奕奕地拉着我,说道:“走,走,走,我们先去求签,求完签之后再去烧香,然后去开光。”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楼兰雪,嘟囔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妖怪啊?”
  然后,我就不得不耷拉着跟着楼兰雪去到一个大殿里去抽签。只见大殿中间有三个神仙,中间那个我认得出来,正是太上老君,旁边那两个跑龙套的,我就不是很熟。
  就在我心里对诸位神灵大不敬的时候,就听到楼兰雪指着一个跪垫,说道:“喏,你就跪在那里,先磕三个头,在心里想着你要求的事,然后拿着签筒摇出你要的签就行了。”
  虽然如来都见过了,但是我受党和人民教育多年,无神论已经深入骨髓,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始终不是那么相信。再说了,就算真有神灵,世上的庙宇那么多,我就不信他个个都能照顾到,他有那么多心眼嘛他。
  “好了,我先示范一遍给你看,然后你照着我的做就行了。”楼兰雪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知道我是满不在乎,而是以为我是没有听懂,所以便热情地说道。
  说完,她就自己跪在跪垫上,先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然后别上双眼,一脸虔诚地双手合十。在心里想了点什么之后,才开始摇着签筒,摇出第六十六签之后,就到发签的地方,拿到了第六十六签的签条。一看到这签条,她就顿时喜开颜笑,我上去也要看,却被她一把推开,“你去摇你的,我去解签。”
  说着,她就笑嘻嘻地跑到门外解签处解签去了。
  我于是无可奈何地走到跪垫边跪了下来,随随便便磕了三个头,然后双手作揖,在心里默默道:“真是见了鬼了,居然跑到这里来拜泥偶,我有病喔。”
  念完,我摇了摇签筒,摇出第九十签。我站起身,也走到发签处,拿到签条。定睛一看,签条正上方写着——“太上灵签,第九十签,中平,壬癸。”
  然后签条的左边用粗黑体写着一首诗——“崆峒城里事如麻,无事如君有几家。劝汝不须勤致祷,徒劳生事苦咨叹。”
  中间的断文写着——“讼和吉,求财无,婚未成,病无虞。信未至,勿他图,不须祷,守规模。”
  再左边一点,又是一些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文字,上面写着——“人事扰扰,君独清闲。不必渎神,妄求多般。反招口舌,惹起祸端。急宜静守,以保平安。”
  我看完这些签文之后,看着粗黑体的那首诗,估摸着大概是鼓励做人要勤奋努力的意思。我于是不屑地嘘了一声,道:“什么嘛,一点内容都没有,就这么被骗了十块钱。”
  不过钱都花了,暂且听这些解签人怎么忽悠吧,就当是听评书好了。这样想着,我走到解签处,却不见楼兰雪。我于是自己走到那解签的老头面前,把签给他。那老头,透着厚厚的镜片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低下头看了一阵签文,然后并不指那诗,而是直接指着左边那段“人事扰扰,君独清闲”的话解释道:“这段签文的意思是说,世上有那么多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忙碌奔波,你却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你现在居然还要到神灵面前来求神问卦,连神灵都觉得你烦了。你以后最重要的是自己好好过日子,不要没事就来麻烦神灵了。嗯,就是这样。”
  听到解签人言简意赅地解完签之后,我两只眼睛都翻白,因为我怎么都没有想到,这支签居然会是这么解——这不是摆明了说,太上老君不想做我生意吗?


第三节 楼兰雪的愿望
  极为郁闷的从解签处走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楼兰雪正坐在亭子里,望着山下发呆。我走了过去,坐在她身边,看她的表情不是很爽,于是便伸手过去,将她手里的签条抽了过来,“抽了支什么签啊?刚出来的时候看你笑呵呵的,现在又脸臭臭的。”
  我说话间,签条已经到了我的手里,再一看,就看到最上面写着——“太上灵签,第六十六签,上上,庚己。”
  我于是马上叫道:“美女,你有没有搞错?抽到上上签也,你还这副死相?不要占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上天会惩罚你的。”
  楼兰雪并没有理我,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肘放在膝盖上,嘟着嘴巴,依旧默默地望着山下。我见状心想,难不成签文有什么问题?于是,我便继续将这签文看了下去,就见到和我的签一样,照前头是一首黑体字的古诗——“耕耘只可在乡邦,何用求谋向外方。见说今年新运好,门阑喜气事双双。”
  呓,不错啊,哪里有问题?
  我于是接着看下面的断文——病即安,讼即决,财渐封,名高揭。行人回,婚可结,莫外求,福尽得。
  我靠,爽毙了好不好,这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OK,看看最后这排——出外不宜,在家必达,时运將亨,财禄俱发。好事重重,门庭改革,若欲远图,弄巧成拙。
  也不错啊,为什么会郁闷呢?我奇怪地扭头看了楼兰雪一眼,看到她沮丧的样子,我心想,她没道理无缘无故郁闷的,一定是哪里有问题。嗯,我再看看。按照刚才那个解签人的解法,什么都不用看,直接看最后那排。我于是仔细看着最后一排那三十二个字。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好久之后,终于把疑点停留在了“若欲远图,弄巧成拙”,这八个字上。
  嗯,说不定问题就是在这里,但是具体问题是什么,我不知道。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你们觉得我该怎么办?用手机上网去搜索?低级!当然是去青龙戒啦!
  只见我嗖地一声,进入青龙戒,把韩伯仁召唤出来,然后就问道:“老韩,你懂解签吗?”
  韩伯仁完全没有让我失望地点头道:“略知一二。”
  “行了,你们民国的人,说略知一二,就是专家了。别给我谦虚了,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我说道。
  “好,你说吧。”韩伯仁点点头,说道。
  “有一个签是这样的,签文是‘耕耘只可在乡邦,何用求谋向外方。见说今年新运好,门阑喜气事双双。’”我刚把这签文念完,还没念断文,就听到韩伯仁额首道,“这是关帝灵签第六十六签,上上签。”
  我略愣了一下,笑着拍着韩伯仁的肩膀,“我就说嘛,你们民国的人就是爱谦虚,明明是专家嘛。刚念签文你就知道第六十六签,还知道是上上签。好了,废话少说,赶紧帮我解签吧。”
  韩伯仁矜持地想了片刻,说道:“我记得这篇卦文的东坡解是——出外不宜,在家必达,时运將亨,财禄俱发。好事重重,门庭改革,若欲远图,弄巧成拙。”
  “行了,老韩,别跟我拽文了,我知道你牛,什么都知道。你不要说那么多了,只赶紧给我把这支签的意思说出来吧。”
  “这支签的意思是说,凡是只需要待在原地,守住旧好,一切顺其自然,自然诸事顺遂。但是不可以想太多,如果心中不满足,还有更多贪念的话,反倒不妙,到头来恐怕要得不偿失了。”
  听到韩伯仁这么说,我顿时便明白了。正如我所想的那样,整个签里,唯一让楼兰雪不爽的,就是这句——若欲远图,弄巧成拙。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自豪又惊讶地站在青龙戒里胡言乱语起来:“楼兰雪对我的心意竟然真到了这个地步吗?我楚天齐何德何能啊……唉,阿雪啊阿雪,我能够忍到今天,已经是他妈的奇迹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要是再这样,我可真忍不住了,到时候跟你来个干柴烈火,一把火把你给烧了,你可不要后悔……唉,阿雪啊阿雪,你为什么要认识乌兰?你为什么要在通海?要不然的话,我就算被千万人唾弃,被亿万人践踏,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可是……如果我真跟阿雪那个什么,我们以后还能继续做朋友吗?不会到后来搞到不欢而散吧……造化弄人,苍天玩我啊,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在青龙戒里大大发泄了一通之后,我才回到现实,重新坐在了楼兰雪身边。我这个时候的情绪和刚才的情绪截然不同,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楼兰雪到底在为什么而沮丧。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即感到骄傲,又感到感动,而最多的,正是蠢蠢欲动。
  但是为了双方未来更长久地相处,我强行将自己这蠢蠢欲动给压了下去。然后笑着把签条递给楼兰雪,“你抽到这种签都郁闷,那我是不是该去跳楼了?你知道我抽到什么签了吗?”
  楼兰雪无精打采地侧过脸,看着我,问道:“什么签?”
  “喏,你自己看。”我故意耷拉着脑袋,装作像楼兰雪一样沮丧的样子,把签条递给楼兰雪。楼兰雪接过我的签条,看完之后,问道:“我看不懂,怎么了,很差吗?”
  “何止是差,简直是查到极点了。这么多年来,庙也好,观也好,我也去了不少了。但是求神拜佛,求到神佛说不要来烦我,看到你就讨厌,这也是空前绝后了吧。”
  这一招果然见效,听到我这么说,楼兰雪顿时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哈,还有这种事?”
  “是啊。”我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学着那解签老头的语气,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楼兰雪听完之后,顿时便笑了起来,重新看着我的签条,不敢相信地说道:“怎么会这样解?从签文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就是啊,我看那老头一定是昨晚被他家母老虎给咬了,今天心情不好,见到别人就乱解。我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肯定也跟你说了让人烦的话,别理他,他是更年期晚期,见到别人开心就心里不爽。你这个是上上签,肯定是什么都好的。”
  听到我这么说,楼兰雪张大眼睛想了一阵,然后笑着点头道:“嗯,你说得对,那个老头肯定是乱解的。上上签,哪儿还会有不好的地方?走,我们烧香去。”
  楼兰雪说着,脸上又变得笑嘻嘻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拉着我往烧香的地方去。老老实实烧了香,被烟香熏得眼泪直流之余,还要陪着楼兰雪故作虔诚地跪拜神灵。
  每次拜的时候,我总感觉那坐在上面享受着烟火的几位,都在很不耐烦地对我说道:“我靠,你烦不烦啊,我都说不想见到你了,你怎么老他妈拜啊?”
  而我每拜一下,都会在心里喃喃自语道:“我反靠,你以为我乐意拜你们啊。要是不为了陪MM,鬼才拜你们。”
  烧完香之后,楼兰雪又拖着我上顶楼去开光。开光听起来好像很吊,其实简单得不得了,跑到顶楼买两块玉,然后让那道士用水洗洗,就说是开光了。我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在心里想,“将来实在混不下去了,出来当道士好了,这钱真是非一般的好赚。”
  这倒还罢了,最可怕的是,从最下面,一直到最顶层,每一层的大殿,楼兰雪都要虔诚地跪在那里拜。拜完了,还闭着眼睛在跪垫上双手合十,直挺挺地跪一会,仿佛在许什么愿。我刚开始还陪着她一起拜,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在她拜的时候,走到走廊上,欣赏着山下的风景,呼吸着新鲜空气,心里想,“要是把这鸟道观给拆了,在这里做一个半山别墅的项目,铁定海削啊!”
  求签,烧香,开光,这一路搞下来,已经差不多中午了,我们于是在道观里买了一顿斋菜吃。我们两个人点了四五个菜,差不多三四十块钱,倒也不贵。虽然没有荤腥,但是味道做得还真不错,让我吃得津津有味的。也算是我没有白来这臭道观一趟了。
  吃完斋饭,在道观里略做休息之后。下午两点,楼兰雪又拉着我再次向上走。经过上午的适应,和中午的休息,我的身体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运动程度,所以总算没有在楼兰雪面前丢脸。一路上来说,还算是非常顺利。唯一让我不爽的就是,一路上,无论看到什么神神佛佛,楼兰雪都会虔诚地双手合十,对这些神佛致敬。要是有跪垫的话,她一定会跪下来扎扎实实磕个响头,我站在一旁,看得真是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之后,我们欣赏了一阵风景之后,就买了副扑克来玩争上游。玩之前,我们商量罚法,我当然是马上提议输了的脱衣服,楼兰雪马上反对。然后,她又提议说,输了的蛙跳十三下,一边跳还要一边叫:“我是青蛙,我是青蛙。”
  我虽然不是帅哥,但是多少还是讲形象的,我断然反对。但是我的反对被楼兰雪当场驳回,“不许反对,就这么干。”
  哭泣,帅哥在美女面前果然是没有人权的。
  既然游戏规则对我不利,那我就只能利用我的智慧逃避惩罚了。虽然楼兰雪也很聪明,但是在我这个受到过超级高高手调教过的拥有职业赌徒水准的高手面前,不但没有还手之力,就连招架之功都没有了。连玩十把,她就连输十把。刚开始,她还装作很有风度的样子,自己主动去跳蛙跳,一边跳一边喊“我是青蛙,我是青蛙……”
  把我给笑得乐不可支,旁边的旅客也纷纷侧目过来,用一种看弱智儿童的目光看着她。结果一输再输之后,楼兰雪终于不行了,开始耍赖,到连输十把之后,她终于崩溃了,一把把牌扔在石桌上,“不玩了,你欺负人。”
  我得意地笑了一阵之后,说道:“不玩就不玩了,我们聊聊天吧。”
  “好啊,聊什么?”楼兰雪马上又笑了起来。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神经错乱啊,怎么见到神佛就拜?你有没有那么虔诚啊?我看你平时好像没什么这方面的爱好啊。”
  楼兰雪撅起嘴巴,笑着说道:“今天不一样嘛,今天心里有心愿想要实现,当然要虔诚一点啊。”
  “我倒,你身上中国人的劣根性还真是深也。拜神的时候就是求神的时候,不求神的时候,就甩都不甩。真是势利啊!”
  “嘘!小声点。”楼兰雪紧张地把手指放在嘴边,嘘道,“不要讲这么大声,神佛会听到你的话的。”
  我见状,哭笑不得地指着楼兰雪,“你这家伙……”
  “你别这么看我,我已经决定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对这满天神佛都虔诚的。我相信,他们都会保佑我的。”楼兰雪说着,嘟着嘴巴,露出一个可爱的表情。
  看到楼兰雪这神情,我便忍不住笑道:“拜托,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你这感觉会让我觉得你好像在认干爹。”
  “去你的,不准乱说话,菩萨会听到的。”楼兰雪伸手锤了我一下,瞪着我说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纠正道:“这里是道教,OK?”
  “喔,是神仙,神仙。”楼兰雪吞了吞舌头,赶紧改口道。
  “就你这样,神仙会保佑你才怪,一看你就是标准的革命投机主义。”我说着,笑了笑,“不过,说起来,你到底许了什么愿啊?值得你这么虔诚?”
  楼兰雪看了我一眼,别过脸去,“才不要告诉你。”


第四节 妙不可言,妙不可言
  下午大概快五点的时候,我们在山上玩得差不多了,正要起身回去的时候,楼兰雪突然指着对面的山上,问道:“呓,那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正要回答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老奶奶笑着看了看我们,说道:“那是白云寺,里面的菩萨很灵的。”
  我一听到这个,顿时头顶三根浓重的黑线飘了下来,在神仙面前说菩萨灵,怎么现在的信徒都这么没有忠诚度?
  “真奇怪,我怎么只听过老君洞,没有听说过白云寺的?”
  “因为这里是省里的重点文化保护项目,所以知名度大一些。白云寺是个小庙,没有那么多保护,其实那里的菩萨是很灵的。”老奶奶说着,还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不是谁白云寺的庙里的菩萨就比老君洞的神仙法力大,只是去白云寺的许愿的人比较少,所以菩萨比较忙得过来。”
  我听完,差一点当场笑出来,这是什么理论啊,我真怀疑你老人家是不是白云寺的宣传员啊。
  然而,这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篇歪理的话,却说得楼兰雪连连点头。点完头,还对我说道:“礼多人不怪,菩萨应该也是,反正咱们也没什么事,就顺便也把白云寺的菩萨给拜了吧?”
  这一下,我笑不出来了,“姐姐,你是认真的吗?”
  “是啊,你看,它就在山对面,很近的,我们只要下到半山腰,然后坐摩托车到那边,再爬不到二十分钟,应该就到了。快一点的话,到了那里,说不定天都没黑呢。”楼兰雪站在山上,指手画脚地讲解完之后,转过脸,期待地看着我。
  “可不可以不去?”我无比诚恳地问道。
  楼兰雪笑嘻嘻地摇头。
  “那还有什么好讨论的,出发吧。”
  按照楼兰雪所说的那样,先下到半山腰,然后坐上摩托车,来到白云寺所在的山的山下的时候,已经是差不多六点钟,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了。我再回头看看楼兰雪,丝毫不见有怯意的样子,我于是只能陪着她走上山去。
  在老君洞的路上总是可以看到有许多摩托车飞来飞去,想要赚那些走累了的游客的钱。但是这里却是一辆摩托车都没有,因为和老君洞不同的是,从山脚上走到白云寺只有一条非常之粗糙的石块小径,称之为崎岖难行一点也不为过。看来,白云寺果然是不属于不被党和政府重视的一群啊,连修条好路的钱都没有。
  我们两人歪歪扭扭地爬到半山腰,看到一块挂着白云寺的古拙的匾额的小庙出现在我们眼前。这个时候大概在六点四五十分,西天边已经是残阳似血,马上就要进入黑夜了。
  原本,我是希望快点烧完香,然后赶紧下山回家去睡觉的。但是当我站在寺门口,心中却不再那么浮躁——白云寺的周围很静,门口有一个少年僧人在扫地,不经不觉间,流露出一丝古意,让人在无形中整个人的心情都静寂了下来。
  我转首看了看楼兰雪,脸色有些殷红的她,此时整个人的呼吸也轻了下来,双眼望着这座小小的白云寺,脸上呈现出一种安宁祥和之感。看来,她和我一样,被这座小庙在无形中散发出来的静谧的气氛给打动了。跟眼前的白云寺比起来,老君洞道观不过是西京市旅游部门的一个创收基地而已。
  我们两人在门口略站了片刻之后,便一起向着寺内走去。然后我们刚走了几步,就见到那小僧,缓步走到我们面前,双手合十道:“两位施主,天色已晚,若要烧香拜佛,请明天再来。”
  我指着寺门说道:“明明寺门没关,为什么不能进去?”
  “因为今天下午风太大,吹得寺门外太多叶子,师父命我出来扫地,所以寺门才会开着。平常六点寺门就关了。”小和尚解释道。
  我听到这里,转头看了看楼兰雪,只见她难过地嘟着嘴巴,拽了拽我的衣袖。我知道她肯定是心有不甘的,于是不得转过头来,再跟这小和尚交涉起来,“既然寺门本来六点该关,但是偏偏我们来的时候寺门却没关。这就说明我们两人与佛有缘,小和尚,你就行个方便,放我们进去吧。我们绝不会多事,烧完香就走了。”
  小和尚听到我们这么说,抬起头,正迟疑间,就听到一声低沉的佛号,“阿弥陀佛,佛渡有缘人。空见,让两位施主进来吧。”
  我们听到这声音,再抬头顺着声音望去,便看到寺庙的院落里站着一个灰衣老僧,白眉,白发,白须,身材笔挺,精神矍铄,浑身上下都像极了武侠小说里世外高人的神僧模样。只可惜鼻梁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让我关于古代的幻想在刹那间粉碎。
  小和尚听到他师父这么说,便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施主请进。”
  然后,就低下头继续扫起他的地来。
  我和楼兰雪面面相觑着走了进去,走到老僧旁边,然后跟着老僧走进佛堂。进入佛堂之后,便看到庙宇中供奉的是胖乎乎的弥勒佛。坦白说,我从小对神佛之类的,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因为漫天神佛给我的印象要么是阴森恐怖,面目狰狞,要么就是一脸严肃,很是装逼,再要不然,就是福禄寿那种媚俗到掉渣的样子。漫天神佛里,我唯一有好感的,只有两个,一个是亲切可人的土地公公,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位弥勒佛了。而佛像旁边那副对联,更是深对我心——“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常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正是因为对弥勒佛印象很好,所以我这次不待楼兰雪提醒,就和她一起跪在跪垫上。虽然说不上内心有多么虔诚,但是最起码我这时候心里没有碎碎念一些有的没的,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响头。待我们磕好头,就看到老和尚拿了一些香来递给我们。
  我们两人一起对老和尚道了声谢,接过香,走到佛像前,借用烛火点燃香火,再郑重作了几个揖,把香插入沙土之中。一切完毕之后,我们就看到佛龛前放着一个功德箱。楼兰雪二话不说,把身上的一千多块钱全部投了进去。我身上现金差不多三四千块,我要是也全部丢进去的话,今晚我们两个人就爬回家好了。因此,我只随便抓了一把,估摸千来块的样子,塞进了功德箱。对于如今的我来说,千位数已经不痛不痒了,就当是应个景吧。
  投完功德,我正要转身离去,就看到楼兰雪竟然又再次跪在跪垫上,对着弥勒佛跪拜了起来,我本以为她只需要拜三下就完了。谁知道她一拜再拜,拜到七八下之后,竟然跪在跪垫上耸动着肩头,轻声啜泣起来。
  我不明所以,正想走上去扶她,问个究竟的时候,我身旁那老和尚却伸出一只手将我拦住,一只手放到唇边低唱佛号,“阿弥陀佛。”
  我看了看老和尚,再看了看跪在跪垫上,一边轻声啜泣,一边继续跪拜着的楼兰雪。我所站的位置,并不是完全的背后,而是楼兰雪的侧边,所以我可以斜斜看到的她的正面——我看到她两只手紧紧地合在一起,顶在下颚处,脸上的泪水不断地往下流,身子不断地轻轻摇摆着,面对着微笑着的弥勒佛,一拜再拜,每拜都必然头顶触地,虔诚无比。
  “女施主心中必然有一件很想得到,但是却又认为自己无法得到的东西。”老和尚说着,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再次低声唱起佛号,“阿弥陀佛,痴念,痴念……”
  老和尚的话,我完全明白,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明白。
  应该说,楼兰雪对我的心意,我一直是知道的。但是我是直到此时此刻,看到在弥勒佛前,颤抖着哭泣的楼兰雪,我才真真正正明白。
  我在心里想:“我之前,为什么要一直逃避,躲闪,装傻?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楚天齐是正人君子,特别伟大吗?不是,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自以为与众不同的虚荣感而已。说到底,这只不过是一种无耻的虚伪——什么样的人都可以爱,什么人都可以被爱;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爱,什么时候都可以被爱;什么情形下,都可以去爱,什么时候都可以被爱。爱是单纯的东西,为它烦恼的人都是因为自身的智障!总之,就爱而言,存在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爱就是爱,跟得失,跟胜负没有关系。
  爱只是个念头,爱的那一刻便是幸福,便是莲花绽开,便是宁静祥和。爱是世上最单纯的东西,是没有条件,没有前提,没有限制,也没有目标的,每当我想多一点的时候,便是我污浊的时候。”
  当我的心里想到这里的这一刻,我的内心却是出奇的平静,没有挣扎,也没有任何杂念,只有一片平静——因为当我看到楼兰雪在佛像前泪流满面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再用任何借口和理由去逃避,我必须去爱她,用我的全部的身心去爱她——不是要去占有她,不是要去得到她,也不是要去征服她,只是用最真挚的心,去爱她。
  “谢谢。”当我终于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我对着老和尚深深鞠了一躬,说道。
  老和尚没有答我,只是继续双手合十,闭着双眼,仿佛雕塑一般。而我也默默地站在老和尚旁边,静静地看着哭泣着跪拜的楼兰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楼兰雪终于拜了多少次,终于楼兰雪的所有体力耗尽了。也不知道是哭泣,还算跪拜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终于在某个时候,她身子软软地趴在跪垫上,无法再动弹了。
  这时候,我便走上前去,缓缓将她抱了起来。而老和尚也跟着我走了进来,说道:“现在天已经晚了,这个钟点这里找车不是很方便。我们这里还有两件禅房,里面简陋了些,如果两位施主不嫌弃的话,可以在这里住一晚。”
  我略想了想,便对老和尚鞠了一躬,说道:“谢谢。”
  不多时,我跟着老和尚来到佛堂后面的禅房。这两间禅房都很小,大概每间只有七八平米的样子。房间里面只有四样东西,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椅子,还有一盏台灯,其他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却并不是觉得简陋,反而觉得很舒服。
  将已经累得全身脱力的楼兰雪放在床上之后,我便打开昏暗的台灯,搬过凳子守在楼兰雪旁边。再过了一会,就有一个和尚端了些饭菜过来,“佛门子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两位的,请两位随便用点斋饭吧。”
  和尚离开之后,我并没有打扰楼兰雪,而是继续守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她。约莫半个小时之后,她自己醒过来,揉着眼睛说肚子饿。我于是让她靠在墙壁上,端过斋饭给她吃。
  当看到我要给她喂饭的时候,楼兰雪张大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安之泰然地享受起这待遇来。一边吃,一边看着我呵呵地笑,吃到一半的时候,还说:“慢一点,慢一点,不然不好消化。”
  我虽然按照楼兰雪所吩咐地,尽量把喂饭的速度给放慢,但是再慢也终有吃饭的时候。等到喂她吃饭,我就自己赶快扒了几口,把饭给吃饭了。然后,我就让她继续躺着休息,自己端着饭碗找厨房去。人家免费给你住宿,还给你饭吃,你总不能还要等人家上门给你收碗,还真当自己是少爷啊。
  等我把碗筷,托盘还好,再回到我们那间禅房的路上,刚好路过了另外一间禅房,结果我看到里面的那个人并不是和尚,因为她不是光头。我于是好奇地停下来,靠在门边,借着房内昏暗的台灯往里看去,结果,让我惊讶的人,这个人我居然认识。我于是心中一阵纳闷——她怎么也会来这里?


第五节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只见这寺内之人并不是别人,正是我们院长的女儿,《西方女作家作品赏析》的讲师柳宁。我初见到她的时候,心中一阵惊讶,她一个女儿家,半夜三更住在寺庙做什么。但是片刻之后,我却又不那么惊讶了,在我所认识的女人当中,柳宁无疑是最具有宗教感的一个。她虽然很漂亮,但是跟冯樱,钟蕊还有楼兰雪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算不上是最顶级的美女。而她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她只要一站出来,就会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同时心中毫无邪念的魔力,这也就是我称为宗教感的东西。
  所以,我稍加思索之后,便又觉得不奇怪了,柳宁既然能够有这种具有能力,应该跟她与宗教的东西接触得比较多有关系吧。这样的话,夜宿在佛堂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了。很可能是偶尔到这里来领受一下寺庙安宁的感觉啊。
  想到这里,我再看了看禅房里的柳宁,此时的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坐在床头,仰头望着窗外的月亮,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东西。我觉得这个时候走进去跟她打招呼,似乎有点破坏气氛,我于是蹑手蹑脚地快速经过就好了。
  回到楼兰雪的禅房,我看到楼兰雪这时候正满无聊地坐在凳子上四处望。一看到我回来,就赶紧站了起来,“你怎么才回来,这里好暗哦,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好害怕。”
  我于是笑着走到她身边,说道:“我猜我刚刚在禅房看到谁了?”
  “谁?不会是鬼吧?”楼兰雪张大眼睛问道。
  “去,你才看到鬼呢。”我啐了一口道。
  女人的心真是海底针,前一秒跟后一秒都不同。不久前,楼兰雪还哭得撕心裂肺的,这个时候却又呵呵地笑了起来,“呵呵,你到底看到谁?”
  “我看到柳宁了。”我说道。
  “柳宁?”楼兰雪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下巴,然后想起来,“你不会说的是你们院的那个老师吧?”
  我点头道:“是啊,就是她。”
  楼兰雪奇怪地皱了皱眉头,“她怎么也会住在这里,难道也是来烧香,完了没有车回去吗?”
  我略想了想,说道:“我想不是吧,也许是院长跟这里的主持比较熟,所以柳宁偶尔可以上来住一下。”
  “是这样吗?”楼兰雪有些疑惑地啧了啧,“但是这个地方这么无聊,什么东西都没有,有什么好住的?”
  我说道:“那是你这么想了,说不定她反而觉得这里够安静,可以安心想事情呢。”
  楼兰雪嘟着嘴巴,点了点头,“嗯,你说得有道理。”
  说到这里,楼兰雪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真的好无聊喔,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我点点头,说道。
  于是,我们俩一起并肩走到房子里外来。在佛堂后面的这些禅房是围成一个类似四合院的建筑群,这一圈禅房里是一颗很老的老松树。因此,整个禅房的院子里其实并没有太多地方可以走。当我们走到院子里刚说几句话,我就看到柳宁房间的门被轻轻地关上了。这时候,我才想起了柳宁也在,我于是凑到楼兰雪耳边,轻声说道:“柳宁也在,我们说话小声点,也不要到处乱走了,不然影响人家休息。”
  楼兰雪点了点头,指着松树下说道:“那我们就坐在那里看一下月亮吧。”
  我点点头,说道:“好啊。”
  于是,我们两人就来到松树下,沿着松树旁的石台并肩坐了下来。然后,我们就一直没有说话,都是抬着头看月亮。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山上的月亮格外明亮的关系,反正我只望了一阵之后,整个人就都进入了一种静寂的状态之中,脑子不知不觉就开始想起这段时间来,我所经历的所有的奇怪的事,以及那些在我看来,这对我的阴谋。
  这时候的思想,完全不像平常那样是混乱的,多线条的,搞得头昏脑胀那种,而是简单的——贾雨,李簿,刘亚琴,彭耀,张宏,冯樱,钱不易,张放天,所有人跟我说的话,以及他们做过的事情都在我的眼前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出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我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个清晰的概念——我现在真的搞不清楚到底这里面谁有问题,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有谁想要对我图谋不轨。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很清楚的,如果我被他们害死,那是我倒霉。但是如果我因为整天都在想到底谁要害我,进而疑神疑鬼,变得谁都不敢相信,那我就真是生不如死了。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不但要做好自己本分内的事情,我还要小心和警惕。但是我小心和警惕的前提,是我的生活要健康和正常,不能陷入病态。我不要变得像一个在阴谋里的怪老头那样,每天都拿着显微镜去观察每个人。我也不要整天都困在所谓的阴谋里,没事就去想,这个人是不是要害我,那个人是不是要害我。如果事情真要来临的话,我还会勇敢去面对。但是我绝对不要为了即将要发生,甚至于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发生的事情,而把现在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OK,从现在开始,我要不准再怀疑冯樱,不准再怀疑彭耀,不准怀疑所有被我视为朋友的人。对于贾雨,李簿,钱不易,张宏,我要保持警惕。这件事情如果再冒出任何线索,我要马上去了解,但是我不要浪费自己的精力去追查。我的精力应该用在做好自己的事情,和让自己与身边的人快乐。
  嗯,就是这样了。
  当多日以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种受迫害感和危机感,终于在我心中得到化解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感到一阵轻松和舒畅。
  正在这时候,我感到我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颤抖,我再转过脸一看,原来正是坐在我身边的楼兰雪在颤抖。这时候还是早春,虽然西京天气并不太冷,但是晚上的凉风还是满刮骨的。今天楼兰雪又是打着锻炼的念头出来的,所以穿得不是很多。
  我见状,赶紧伸手去脱自己的运动衣。这时候,楼兰雪马上伸手将我拦住,“不要,这样你会冷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我是男生,冷一会没关系的。”
  “我不要。”楼兰雪坚决地摇头。
  “但是你看你冷成这个样子,明天一早一定感冒。”我说道。
  这时候,楼兰雪上下看了我一阵,然后有些害羞地说道:“我有个办法,可以让我们大家都暖和。”
  “什么办法?”我马上问道。
  楼兰雪鼓了一阵脸颊,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你把运动衣打开,然后让我坐在你怀里,把我整个人包起来就好了啊。”
  “好啊。”我笑了笑,说道。
  不过,弥勒佛作证,我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真是毫无邪念的。
  我说完之后,我就把运动衣打开,然后楼兰雪就抿着嘴巴斜着靠在我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运动衣的两段把自己给包住。而我的手,当然是自然而然地箍在了楼兰雪身上,将她整个人抱住了。
  这样,就形成了这么一个姿势——楼兰雪的双腿从地上拿到了石台上,双脚微微屈起,整个人的上半身都躺在我的怀里,脑袋也正靠在我的胸膛上。而我双手抱着楼兰雪,双手继续笑着看着天上的月亮,为今天一天解开两个心结而开心,双脚像秋千一样翘着荡来荡去。
  又一会之后,我就听到楼兰雪说道:“今晚的月亮真那么好看吗?”
  我笑着说道:“当然了。”
  说话间,我自然是垂下头来。然后我就看到躺在我怀里的楼兰雪,仰着头,双眼定定地看着我。这时候,我发现楼兰雪的目光仿佛与平时似乎有点不大一样。就在这时候,我听到楼兰雪突然对我说道:“吻我。”
  “哈?”我傻了一下,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等我反应过来,准备调整坐姿开始吻楼兰雪的时候,她突然双手撒开我的运动衣,一手攀着我的肩膀,一手抓着我的腰,身子一下子就变成压在我身上了,然后就是她的嘴唇突然也在我的唇上。
  我只愣了一小下,便马上闭上眼睛,双手轻轻按在楼兰雪的腰上,开始享受起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来。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嘴唇紧紧贴在一起。从这个动作,我就可以知道楼兰雪根乌兰一样,一定是个从来不曾跟男孩子接过吻的女孩子。当我正准备伸出舌头去教育楼兰雪的时候,楼兰雪却已经有些害怕地主动地朝我伸出舌头来。
  我于是在心里笑着想,“楼兰雪毕竟是比较喜欢读小说,这方面懂得比乌兰多一点。”
  不过,也仅仅只是多一点而已。楼兰雪把舌头伸过来之后,就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舌头和整个人的身子一样,都显得很僵硬。而这个时候,我便伸手轻轻摩娑着楼兰雪的背,让她缓缓放松,而我的舌头温柔地缠绕着楼兰雪的舌头,带动着缓缓动了起来。过了一会之后,楼兰雪终于渐渐适应了接吻的感觉,开始跟我互动起来。
  虽然这个吻是楼兰雪主动,但是很显然在这方面楼兰雪并不是一个很强势的女生。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比较主动外,接下来楼兰雪整个人都是属于被我带动的角色。而在整个接吻的过程中,楼兰雪的身子也越来越僵硬,神情越来越茫然,到后来我怀疑她甚至失去意识了。
  如果这时候遇到个贱男人的话,或许真的就在这纯洁的佛门清净地就把她给就地正法了。但是我楚天齐显然不是这种男人,我承认,我很坏,但是我绝对不贱。
  因此,在历时整整十分钟之后,终于由我主动结束了楼兰雪这一生中的初吻。我想,不管从哪个方面讲,这都将是楼兰雪一生中难以忘怀的吻。因为,我个人认为,能够有机会在深夜的寺庙里奉献出自己的初吻的女生,应该寥寥无几吧。
  第一次吻结束了之后,楼兰雪整个人仿佛大战了一场一般,全身无力地蜷缩在我怀里休息了好久。好久之后,她才终于重新仰起头来,伸手摸着我的脸,对我说道:“阿齐,你放心,我不会跟乌兰争,我什么也不争……以后,只要乌兰在,我就会悄悄地走开的,我不会让你难做的。我想通了,我什么都不管了。只要你能够真心真意地疼我,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不会跟你要什么结果,我也不要什么最重要的地位,我只要你心里想着我,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在我哭的时候逗我笑,在我高兴的时候陪着我高兴,我就心满意足了……真的,阿齐,我说的全都是真心话,我不是一时冲动……我……”
  如果说今夜的月光下,我好不容易重新恢复到平静的心情的话。那么现在楼兰雪这一番语无伦次的表白,又让我平静的心再一次变成一片混乱。我越听楼兰雪的话,我的心越痛,越觉得自己真是禽兽不如。听到后来,我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了。不过,我也没有说话,此时此刻,我又能够说什么呢?我只能用我最诚挚的吻,来表达我内心对楼兰雪满腔的愧疚和歉意。
  当第二次接吻结束之后,我对楼兰雪摇头道:“阿雪,算是我求你了。以后刚才那种话千万不要再说了,我再听一次就可以去跳长江了。”
  楼兰雪听到我这么说,在我的怀里笑了笑,然后又再次仰起头来,主动和我吻了起来。然而,和前两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却始终难以投入。因为,不知道怎么地,我始终觉得在我们的周围,有谁正在暗中注视着热吻中的我们。


第六节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夜,楼兰雪似乎对热吻充满了无限的迷恋和热诚,她跟我在月光照耀的松树下热吻了不知道多少次,直到我们两个人都几乎耗尽彼此的唾液,直到我们两人都腰酸背痛脖。她才勉强起身带着我走回禅房。
  回到禅房里的楼兰雪因为太累,所以很快便躺在床上睡着了,而我也在她睡着之后,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而睡。在临睡前,我一直在猜想,那个在黑暗中注视着我和楼兰雪热吻的人,究竟是不是柳宁。不过,没有想多久,我就也睡着了,长时间的热吻,真是一件很耗人体力的事情。
  第二天清晨,楼兰雪跑到我房间来把我叫醒。这个时候的她,比昨日的她要显得有活力得多,从寒假以来,一直隐约笼罩在她身上的那种委屈和哀愁感彻底消失无踪。
  之后,我们俩便一起去跟寺庙的住持致谢并辞行。在临别之前,我问住持柳宁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结果住持的答案和我想象的一般无二,柳宁的父亲,也就是我们的院长大人跟这里住持是好朋友。柳宁从小就好静,对佛教也很感兴趣。这次从美国回来之后,就经院长介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小住几天,清净一下。
  “听说柳宁也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么单调的地方呢?”在下山的时候,楼兰雪不解地问我道,“昨晚要不是有你在,让我一个人待一晚上,我非得半疯不可。”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耐不住寂寞啊?”我笑着开玩笑道。
  结果,我被楼兰雪用力地踩了一脚,“你这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混蛋。”
  回到学校之后,我先是回家拿书,然后跟张盛一起去上课。一路上张盛自然是不断地追问我昨晚干嘛去了,我于是便把昨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一遍。他听到柳宁处的时候,露出很惊讶的神情,惋惜地问道:“不会吧?难得一个美女老师,不会要去做尼姑吧?”
  我笑着看他道:“就算不去做尼姑,也没你的份啊。”
  “日,你这人怎么现在说话这么没意思啊?”
  然后,当听到我跟楼兰雪相处一夜,却没有突破最后一关的时候,张盛死都不信,“我靠,你当我不认识你喔,就你这有色心,有色胆的家伙,都到那步了,你还会不更上一层楼。”
  我摇着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随他乱说去。
  上午上课,中午吃饭,午休了一下,然后翻了翻花蓝市要做的一切计划,下午上课。晚上吃饭,给楼兰雪打了个电话,然后我就回到家,继续安心看着花蓝市的一些计划书来。大概看到十二点左右,我觉得有点累了,于是就想回房间睡觉。
  这时候,张盛突然说道:“阿齐,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听到张盛这么说,我觉得非常奇怪,我扭过头问他,“我还有什么好刺激的?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整个人真的很奇怪。”
  “奇怪?有什么奇怪?”我坐下来,反问道。
  “你今天整个人都很静也,好像吃了镇静剂一样,废话都不带多说一句的。平常你做事情只要坐下超过半个小时,就会忍不住上窜下跳。但是你今天晚上坐在电脑面前,你居然一坐就是四五个小时,一动不动,整个人全神贯注。还有,上课的时候,你也是聚精会神,一点都不东张西望。我靠,我跟你坐在一起我很不习惯,你知不知道?”
  听到张盛这么说完,我嘟了嘟嘴巴,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地自言自语道:“我有吗?”
  “当然有。”张盛大叫道。
  “应该是平常心在我心里起作用了吧。”我心想,不过这话我是没办法跟张盛直说的,我只能笑着说道,“大概是刚从寺庙里出来吧,整个人都静了一些。我劝你没事也到寺庙里去住一下,对你有好处的。省得你老是那么毛躁。”
  “我要是像你一样,在寺庙里抱着个漂亮MM,我保证我没有办法静下来,只会更毛躁。”
  “你啊,没救了。”我笑着指了指张盛,然后转身回自己房间去。
  当我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张盛又问道:“刘亚琴的事,有进展了吗?”
  “这件事情冯樱去查了。”我说道。
  张盛皱了皱眉,问道:“但是……冯樱是不是信得过?就算信得过,她是不是又能查到呢?”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我转身,笑着问张盛。
  张盛被我问得愣了一下,“你好像看起来不是很着急的样子?”
  “着急有用吗?”我再次反问张盛。
  张盛再次被我问得愣了一下,好一会才挠着后脑勺说道:“鸟,你现在说话很有点高僧的意思啊。”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下去,平静地上学,平静地在花蓝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平静地和楼兰雪一起在校园里散步。不用张盛说,我也渐渐开始感应到了自己的变化。现在,我的心里最经常的情绪就是平静。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都很难令我大悲大喜。我依然会思考问题,但是我现在只想那些我想得通的问题,至于想不通的,我会将它放下。
  从山上下来之后,当我再去上柳宁的课的时候,我发现柳宁现在看我的眼神里,似乎始终都有一种很特别的情绪饱含其中。这似乎是一种很矛盾的情绪。如果是从前,我想我一定会费尽心机想去搞明白柳宁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现在,我没有,我只是默默地坐在教室的六七排的位子,聚精会神地听着柳宁的讲课,坐着笔记,就像所有认真的普通学生一样。而柳宁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在表面上流露出任何与其他学生不一样的地方。硬要说有所差别的话,那就是下课的时候,大家都只是说笑着经过她的讲台。而我则会朝她弯腰,说一声,“老师,再见。”而她也会朝我弯腰,然后笑着对我说,“楚同学,再见。”
  至于乌兰,冯樱遵照她与我的约定,每到约定的时间,都会跟我汇报她的安全状况,而就直到上次为止,她的一切都还好。
  MSN的烟花女子,我们隔三岔五的也会聊天。她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一件事,让她整个人突然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说,“那感觉就像是看到无数的鲜花在我的面前绽放的感觉。”
  她又说,“我突然觉得生活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还说,“我突然在想,我也许可以去尝试一些自己一直不想尝试的东西。”
  我说,“既然想,那你就去尝试啊。”
  她回答我说,“会的,我在等待时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和适当的人。”
  在这样的平静之中,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这一天,我从报纸上看到韩蓉在佛兰电影节荣膺影后的消息,而且还看到我也缺席当选了电影节的最佳男配角,《菊花盛开》在佛兰的预售卖了个满堂红。看到这些消息,我整个人由衷地高兴,虽然我志并不在演艺界,但是作为我唯一参与过的一部电影,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我是由衷地感到自豪的。而更重要的是,韩蓉和胡南都实现了他们的愿望。荣膺影后之后,我相信韩蓉在欧洲一时半会就回不来了,因为跟波兰导演的谈判想必更容易成功。她还要在欧洲多演一部戏。虽然见到韩蓉的日子又得推迟,但是她的事业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和进步,我还是感到高兴。不过,我仅仅是高兴而已,谈不上狂喜。而我身边的张盛则显得极为夸张,他高兴地用力挥舞着我手里的报纸,大叫道:“日,一不小心,居然跟国际影帝住在一起,来,来,来,影帝给我签名……”
  我笑着把起哄的张盛推开,然而他闹得却越发起劲了,还说要我把朋友们都叫在一起,今晚好好庆祝一下。我心想,大家有段日子没有聚在一起了,现在找个由头聚聚也好。我想着,便掏出手机来,正要打的时候,电话却又响了起来,一看,正是冯樱。
  我以为她也是来庆贺的,于是便笑着打开手机,说道:“樱樱,想不到你对这种小八卦很感兴趣。”
  然而,我这话刚说完,就意识到冯樱不是来祝贺我的,因为她的语气很不对头,“恭喜你,但是我这次打电话来,不是来恭喜你的。”
  我看了看身边的张盛,然后略微皱了皱眉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的,发生了一点事,是关于刘亚琴的。”冯樱说道。
  “说说看。”
  “我已经连续有四个精干手下,因为追查刘亚琴的关系而被神秘人击毙。”冯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略略有些颤抖,“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因为这太丢脸了,对我们来说,这是从所未有的事。但是,我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必须跟你说。我几乎肯定,刘亚琴的背景非常之不简单。”
  我略顿了顿,然后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就停下来,不需要再追查了。”
  “啊?”冯樱对我的回答惊讶不已,“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再追查下去了。”我再次说道。
  冯樱极度不能理解地问道:“为什么?”
  我说道:“当真相扑朔迷离,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引起连锁反应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暗涌之所以成为暗涌,就是为了有朝一天能够喷涌出来,事情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
  “但是……”
  我说道:“不用但是了,就这么办,停止调查,其他的一切,你就交给我吧。”
  “但是……你真的没有把握吗?”冯樱有些迟疑不决地问道。
  我反问她:“那你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给了冯樱十五秒的时间,但是她没有回答我。
  我于是说道:“好吧,那就这么办,停止调查,睡个好觉,忘掉这件事,继续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让这件事情模糊你的视线,顶紧你自己眼前的一切吧。我们的对手所有的动作,都是为了模糊我们的意识,我敢肯定,要不了多久,将会有大事发生。”
  说着,把手机挂断。
  听到我打完电话之后,一旁的张盛奇怪地问道:“将有大事发生?你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暂时我只能确定将有大事发生,具体是什么事,我目前我还不知道,不过,我想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什么时候?”张盛又问道。
  “最迟是事情自己暴发出来的时候。”我说着,站起身来,走回到卧室去。
  “你这不是废话吗?”张盛在阳台嚷了一句,然后跟了上来,“既然追查刘亚琴可以死这么多人,就说明这个刘亚琴或许比我们想象中还要重要,可是你为什么不让冯樱继续追查下去呢?”
  “第一,因为冯樱继续追查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第二,我已经基本可以知道,指使刘亚琴的最大嫌疑人,就是钱不易。”我说着,走到书桌上,收拾起我的笔记本来。
  “钱不易?你确定是钱不易吗?”
  我答道:“我只是怀疑,不能完全确定。”
  “钱不易?”张盛站在我卧室门口想了一阵,然后点点头,“很有可能,不过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直觉。”我指了指脑子,说道。
  张盛笑了笑,“这么大的事情,你靠直觉来判断。”
  “在我们什么都无法依靠的时候,我们应该相信直觉,不是吗?”我说着,把笔记本放进笔记本袋子里。
  “对了。”张盛仿佛记起什么似的说道,“我记得你跟黄玄衣不是很熟吗?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一下她呢?她是钱不易身边的人,说不定她马上就会告诉你答案。”
  “她的号码已经改了,新号码我没有。”我说道。
  “那你就给她发电邮。”
  “我没有留过她的电邮地址。”
  “喂,你们关系那么好,你如果想要找的话,一定可以找得到的。”张盛说到这里,笑了笑,“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跟她有什么情愫,不好意思开口,那好,你找到方法,我帮你去问。”
  “好了,黄玄衣这边你就不用再去考虑了。我不会从她那里寻找任何资料的。”我摇了摇手,说道。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最省力的办法吗?”张盛不解地问道。
  “第一,她是钱氏家族的人,我尊重她的立场。第二,这件事情拖累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有更多人卷进来。”
  我说着,拿着我装好了的手提电脑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
  “喂,你要去哪?”张盛在我身后问道。
  “河东。”我说道。


第七节 独角兽的邀请
  “河东?你自己一个人去吗?你现在身份不同,没有保镖在身边很危险的。”张盛在我身后喊道,“要不然,我跟你去吧。”
  而我只是伸手朝后对他摇了摇手,“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说着,我就自己下到了楼下,自己打车去到了机场。
  “麻烦你给我一张去河东顺德的机票。”站在机场的售票窗口,我说道。
  “请问你要几点起飞的?”售票员问道。
  “我要最近的班次。”
  “好的,我帮你查一下。”售票员说着,敲了敲电脑,“最近的一班,是国航的,四点三十分起飞。”
  “好的,我就要这一班。”
  “一千六百五十块。”
  我掏出钱递给售票员,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还不到三点钟,离起飞还有点早。于是,我拿到票之后,先去检票。检完票之后,就到机场的咖啡厅里坐下来。
  坐了十几分钟之后,感到有点无聊,我于是掏出我的笔记本电脑,用无线上网卡上网。巧的是,我刚一上网,就看到屏幕的左角弹出一个MSN的窗口,烟花女子登陆。
  我于是笑了笑,点开这个窗口,说道:“嗨,还真巧,我刚上来就看到你了。”
  “是吗?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她问道。
  我回答道:“我现在在机场的咖啡厅,正在等上飞机。”
  “等飞机?你是坐飞机出差,还是开飞机的?”
  我刚要回答这句话,就看到烟花女子又敲道:“对不起,我违反了游戏规则,不能用任何直接或者间接的方式打探与你现实生活有关的一切。”
  “没关系,我不是很介意告诉你。”
  “不用了,如果知道了你的东西,那么作为等价交换,我就该让你知道我的事情。所以,你还是什么都不要说好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敲道:“好吧,那么聊点别的,你现在在干嘛?”
  “我?我正在网上找一些跟我的工作有关的资料。”
  “那你的新生活怎么样了?”
  “嗯……还没有正式开始:——”
  “为什么还没有开始?我记得差不多两个星期以前,你就说有某件事情影响到你,让你打算开始全新的生活。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开始行动?你也未免太没有行动力了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总得等到适当的时机才行。冲动的胡来,只会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不是吗?”
  “时机?上帝只用七天时间,就创造出了一个世界。你却用双倍的时间都无法找到一个开始新生活的时机吗?”
  “也许对上帝来说,开始新生活,比创造世界要难得多。”
  我把手指伸到嘴巴想了一会,然后敲道:“也许吧,不过我觉得守株待兔,始终不是个好方法。也许你该主动去争取一下看看。”
  “主动争取?不行。我就像一个在洞里面待太久的狗熊,已经有点不适合春天了。贸贸然出去,只会把别人吓到的,更何况,那个人的身边最不缺乏的就是美女了。”
  “哦?你说得那个男人很有魅力的样子。”
  “其实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出众,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那么容易讨女孩子喜欢。”
  “听起来,你好像也很喜欢他。”
  “谈不上喜欢,我只是觉得他很有活力,但是不是单纯的那种阳光的活力。他的活力里,搀杂有跟我类似的宁静。尤其是在最近的几次,每当我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我总是很容易有一种幻觉,仿佛看到湖面的感觉,我甚至觉得有温和的阳光和徐徐的风拂过面颊,那感觉真是棒极了。”
  “我想你把这番话告诉任何一个男孩子,他都会爱上你的。”
  “我的想法是,也许他的活力,可以带给我全新的充满活力的新生活。但是他身上的那种与我类似的宁静,又使他能够理解我的内心,使我们的相处不会停留在永远的傻笑,同时也会使不会觉得我们之间太脱节。在必要的时候,我或许还能跟他说点跟别人没有办法说的话。”
  “听你这么说,我都这个男孩子不错,那么,大胆地去跟他表白吧,现在这个时代表白已经不只是男生的权力了,女生同样可以。”
  “不,这不可能,我做不到。”
  “那你可以稍微暗示一下他,比如说,你可以让他帮你修理点什么东西,或者说,故意问他一些你其实懂得的傻问题之类的。”
  “呵呵,你的建议真可爱,但是我不可能做到的。我在现实生活中过于虚伪了,你说得这一切我都没有办法做到。”
  “不会啊,我倒觉得你是一个满能聊的朋友啊,你不像是一个很狭隘的人。”
  “那是因为这是在网络上,而且你是猫的花园的客人,我才能够这样放得开。虽然我们彼此并不知道对方真实的身份和现实情况。但是我可以跟你说,我自十六岁以后,这样开放地跟别人交流,还是第一次。即使是我的父亲,我也没有办法做到跟你一样轻松。”
  “真是荣幸极了,不过,我想在你心目中,我一定比你现实生活中见到的那个男孩子要差很多吧?”
  “也不会,你们对我来说,是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相处,所以无法比较。虽然他是现实中的人物,我看他看得比较真切,但是他大小也算是一个名人吧,我想我对他的好感,多少有他各种身份地位以及成就的加成。但是你不同,我对你的感觉是单纯的,不受到任何影响的。”
  我皱着眉头略想了一阵,尔后笑了笑,敲道:“感觉?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将这两个字理解成好感?”
  “可不是好感那么简单,你是猫的花园建立两年以来的第一位访客。迄今为止,也是唯一的访客。当我看到你加我MSN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我们之间一定有着冥冥中的缘分。而这一段时间的交谈,越发印证了我的这种感觉。这么久以来,你还是第一个,可以完全听懂我的话,并且能够深入理解我每一句话背后的意思的人。”
  “受宠若惊了,可惜我们注定只能作为网络上的朋友。”
  烟花女子好久都没有敲回车,好一阵之后,她才回道:“独角兽,你仿佛对见面有一种执念?”
  我笑着摸了摸嘴唇,然后写道:“猫女同学,谈不上执念那么夸张。不过,我从前有一个观念,网友不算是真正的朋友,只有握过手的朋友才算是真正的朋友。现在,你打破了我这个观念,因为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朋友了。然而,不管怎么样,无法跟你见面,我始终抱有一定程度的遗憾,不过仅仅是遗憾而已,并不会影响到我对你的友谊。”
  “看来,你还是很在乎见面这件事。”
  我撅着嘴巴,想了想,然后写道:“我承认,的确如此,是不是觉得我很俗?”
  “不会,每个人都有好奇心,谁也不知道电脑屏幕面前是谁,也许是条狗也说不定。但是,你就不怕见到我之后,很失望吗?”
  “如果我现在泡MM的话,我一定会说,不,相由心生,你这样内秀的女孩子,我相信你一定很漂亮。不过,对你我不会这么说。”
  “哦?那你会怎么说?”
  “说实话,在绝大部分的时候,我是很重视别人的相貌的。那是因为我在跟女生交往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将两人关系定为成表层的关系。但是对你不会,因为我认为你是内心的朋友,你长成什么相貌,对我没有任何影响。”
  “既然你不在乎我的相貌,那你为什么还要见面呢?”
  “呵呵,你认为我跟你见面,只是为了看一个美女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去看服装秀比较好。”
  “那你觉得见面的意义何在?我们在网络上不是一样交流吗?”
  “既然通电话就可以聊天,那为什么我们还总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家人团聚呢?”
  “你听起来很想跟我见面?”
  “当然,不过,我并不会强求。因为我相信,你那么强烈地要求保留你的隐私,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友情的基础,就是彼此的信任和尊重,不是吗?”
  烟花女子等了一会,突然敲出一句让我有些惊讶的话,“可是,如果我突然发现我并不是那么抗拒见面呢?”
  烟花女子的话让我愣了好一阵,我才敲道:“那么,我会告诉你,你的这种转变让我深感振奋。”
  “你这话听起来,很像是美国白宫发言人在听到拉登说他放弃恐怖攻击时的反应。”
  “那么……你是说你有可能跟我见面吗?”
  “除了上帝无法制造出他举不起的石头之外,我觉得一切都有可能。”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大拇指,试探着敲道:“那独角兽现在正式向猫女发出邀请,希望能够有机会与猫女会面,不知道独角兽是否有这个荣幸?”
  烟花女子沉默了好一阵之后,说道:“猫女需要时间考虑,OK,上网时间到了,88。”
  “88。”
  跟猫女聊天完毕之后,我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于是收起笔记本电脑,买单,然后走到安检处去。一边走,我一边在心里觉得莫名地兴奋,要是真能见到这位有趣而又神秘的毛女的话,那倒也不失为一桩乐事。
  飞机四点三十分起飞,抵达河东的时候,刚好天边是夕阳西下。我打车来到市区,找了一家三星级宾馆住了下来。进到房间,我马上上网,希望能够再次撞到猫女,但是等了老半天都不见她上来,我于是就下线,点了份酒店里的外卖,吃完就洗澡睡觉了。
  因为我知道冯樱每天早上十点到下午四点,都会准时在加会集团的办公大楼办公。所以,我第二天九点多,我在酒店餐厅用完早餐之后,就找酒店要了一张明信片,在背面写道:“请打开收音机,听交通频道第下午一点到两点钟的交友节目《红男绿女》。”
  写完之后,我就把这张明信片放进一个信封,然后让快递公司送到冯樱的办公室去。
  快递公司把明信片送出去之后,我就走到酒店大堂,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我就看到正坐在大堂一角的桌子上的大堂经理。她看起来比平常的大堂经理要年轻一些的样子,估摸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很可爱。
  我于是整了整衣衫,然后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我刚一坐下来,就听到这位可爱的大堂经理笑着问道:“先生,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当然。”我笑着点点头,然后问道,“请问你跟你的男朋友约会,一般都是在什么的地方?”
  “哈?”这位大堂经理嘴巴微微张开,看起来即惊讶又尴尬。
  我赶紧笑着摇了摇手,说道:“经理,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骚扰你的。我到顺德来,是来约会我的女朋友。她还不知道我的到来,我很想给她一个惊喜,但是我对这边不是太熟悉,所以……”
  “哦,我明白了。”大堂经理听到我这么解释完,便友善地笑了笑,“请问你想去什么地方呢?”
  “不要太闹的地方,也不要太显眼的地方,因为我想跟她说点悄悄话,这个我想你能明白的。”我说着,对大堂经理笑了笑。
  大堂经理有些害羞地回笑了笑,然后说道:“在这条街的街尾有一间叫做飘香咖啡馆的咖啡馆。它差不多是顺德最老的咖啡馆了,咖啡很纯正,环境也很清雅,人也不是很多,如果你们喜欢清静的话,我觉得那是个好地方。”
  我听完大堂经理的介绍,便高兴地站了起来,对大堂经理伸手道:“你的服务真是让我太感动了。”
  大堂经理刚伸手跟我握完手,我又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拜托你一定帮我的忙。”


第八节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您尽管说,能帮得上忙的,我们一定会尽力为您办到的。”大堂经理对我笑着说道。
  “在来西京之前,我就一直听说,顺德有个很著名的广播交友节目,叫做《红男绿女》,我的女朋友是这个节目最忠实的fans,每天中午都是必听的。不知道经理是否也听到过这个节目?”
  大堂经理略想了一会,点头道:“在坐的士的时候,似乎听过。”
  “在飞来顺德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约会我的女朋友,才能够给她最大的惊喜。在早上的时候,我终于想到了,我想在这个节目里约她。但是问题是,你知道这个节目很热门,我担心我没有办法打进去,不知道你们是否可以帮我这个忙?”
  大堂经理微微皱着了皱眉,“先生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帮你打热线吗?”
  “是的,我一个人我担心打一个下午都打不进去。”我说着,笑着张开双手,“我知道我这个要求很过分,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大堂经理笑着上下打量了我一阵,然后笑着说道:“这种事情不算是客房服务范围,但是我很愿意帮你这个忙。要不然这样吧,中午的时候,你到客房部来,我让我的几个姐妹轮流帮你打,一旦打通了,就让你接,好吗?”
  我听到这里,马上伸出手拉着大堂经理,微微一弯腰,“实在是太感谢了。”
  中午,我跟这位大堂经理,以及她的四五个姐妹们一起在这间三星级酒店里的餐厅一起吃饭。从这点来说,北方的酒店管理果然比南方要宽松得多。南方来说,酒店服务人员跟客人在工作场所用餐,几乎是不可能的。
  吃饭的时候,我使劲浑身解数,给她们讲一些我所经历的趣事,把她们都逗得乐不可支。她们中还有一个人认出来,我就是那个刚拿到佛兰电影节最佳男配角的演员,于是几个人纷纷向我要签名,合影,我当然是一一满足。所以,我们几个人相处得很愉快。
  当时间来到一点零五分,开始进入热线时间的时候,她们几个人就一起拿起手机开始给这个电台打电话。打了大概五分钟,其中一位就进入了顺利热线,笑着把电话接给了我。
  我接过电话,跟导播说了几句之后,电话直接接入现场,声音甜美的主持人问道:“先生,你好,你有一分钟的时间自我介绍。”
  “对不起,我不是来交朋友的,我是来跟我的女朋友说话的,不知道可以吗?”
  “我们是个交友节目,不过既然你已经打进来了,那当然没问题,你说吧。”
  “亲爱的,我回来了,在沙坪路街尾,有一间叫做飘香咖啡馆的地方,我会在那里等你。完了。”
  “哈?就这样吗?”主持人惊讶地说道,“你还没有说出你女朋友的名字,也没有说你是谁。”
  “不用了,她能够听出我的声音。”我说着,笑着把电话挂断。
  当我把电话挂断,重新抬起头来,就看到旁边的几个女孩子纷纷又惊讶,又痴迷地望着我。
  “你们都怎么了?”我奇怪地问道。
  结果,她们几个人一起把手伸到胸前,做出一脸向往的样子,异口同声地说道:“好浪漫哦。”
  我冲着她们笑着摇了摇头,笔直地站了起来,对她们略弯了弯腰,笑道:“多谢你们的帮忙。”
  然后,就转身离开,回到房间,背着我充好电的笔记本电脑前往那间飘香咖啡馆了。
  正如大堂经理所介绍的一样,这件咖啡厅确实很清雅,这个钟点,人也不是太多,真是享受下午茶的好地方。按照我最喜欢的那样,我选了个靠窗的位子,然后点了杯摩卡,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开始上网。
  刚上了没有多久,我就收到彭耀给我的电话,“阿齐,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吗?”我问道。
  彭耀说道:“十分钟前,我刚刚接到一个神秘的报料电话,说南美帮的人这几天很可能会袭击你,要你小心一点。”
  “南美帮?”我皱了皱眉,“他们那些人不是都回南美去了吗?”
  “是啊,根据我们的追踪是这样。所以,刚刚我都在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给你。但是我想了一下,还是觉得跟你说一下比较好,你没事最好不要再单独外出。出门最好带多几个保镖,就算是泡MM,也至少把张盛的带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你忙吧。”
  我挂断电话,低下脑袋想了想,“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个报警电话?”
  不过,我想了一会,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就没有想了。就算那些人真要杀我,也不会想到我突然跑来河东了吧。
  我于是垂下头,继续上网,再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我先是问到一阵清香的味道,尔后就听到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你倒是挺悠闲自在的嘛。”
  我笑着抬起头,指着对面的位子,说道:“坐吧,冯大总裁。”
  冯樱对我笑了笑,走到我对面坐了下来,叫了一杯卡布奇诺之后,笑着问我道:“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奇怪的邀请方法?”
  “这样才像是约会啊。”我说着,笑了笑,喝了口咖啡,“生活就像是喝咖啡,除了苦味之外,更需要浪漫。公式化的见面方式,那是上班的时候才需要的状态。”
  “你是在提醒我现在是下班时间吗?”冯樱笑着问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上下班理论。”
  冯樱笑着伸着手指头敲打着桌面,说道:“楚大总裁的教诲,小女子哪敢不紧急于心啊。”
  我笑了笑,还没有说话,冯樱就抿了抿嘴,说道:“好吧,言归正传,为什么会用这么隐讳的方式约见我,还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是不是你收到了什么特别的情报。”
  “真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夸你无趣。”我看着冯樱,叹了口气,然后脸色转得稍微严肃一些,“你身边有人有问题。”
  冯樱一听到我说这个,脸色马上就严肃起来,“是谁?”
  我心里想,当然是贾雨,但是我不能说,因为我说了,你也一定不会信。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办法确定是谁,我只能确定一定有。”
  冯樱认真地看了我一阵,然后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有这个怀疑。四个精干情报员前后在同一个案子上牺牲,这是从所未有的事,如果没有内奸,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我轻轻摆了摆我的右手食指,说道:“不,不要查。”
  “哈?为什么?”冯樱奇怪地问道。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的一切行动大概都在这个人的视线之内。我不认为你的行动能够把这个人找出来,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与其如此,我建议你不如干脆当作没有这件事,沉下心来,认真观察你身边每一个人,看看有没有谁哪里不对劲。”说到这里,我补充道,“这个人一定是你们团体内最核心的成员之一,所以范围很小,我想你观察起来应该也很容易。”
  “最核心?”冯樱啧了一声,不相信地摇头道,“不可能,我们团体内最核心的人,怎么会……”
  我笑了笑,说道:“我记得当我从张宏的办公室走出来之前,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虽然这句话听起来让人觉得很悲凉,但是有时候身处在你我这个位置,真的必须抱着这种思路,才能够理性地考虑问题。”
  冯樱叹了口气,沉默着垂着头想了一阵,然后又抬起头来问道:“那刘亚琴的问题呢?怎么办?”
  “刘亚琴的事情不用再追查下去了。”我说着,又喝了口咖啡。
  冯樱再次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她很重要么……”
  “其实,也并不想我原先所想的那么重要。”我说着,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然后将荧幕转到朝着冯樱的方向。
  “莫菲娅,英文名KIKI,二十四岁……”有些奇怪地念完第一行字之后,冯樱有些奇怪地开始翻着电脑上的显示在她面前的文档。这是一个关于某人的极度详细的档案,一共一百三十多页,除了详细的文字资料之外,这上面还有许许多多的图片资料。
  当花了五分钟翻阅了大概十几页之后,冯樱终于抬起头来,问道:“这就是刘亚琴的资料。”
  “没错。”
  冯樱这下就不是有些奇怪,而是非常奇怪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些资料的?”
  我抬眉想了一阵,然后说道:“大概是十二天以前。”
  “十二天?”冯樱张着眼睛呆了一阵,然后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手里有这么多资料?”
  我嘟了嘟嘴巴,说道:“因为我想印证一些事情……就是关于你身边到底有没有最核心级别的内奸的事情。”
  冯樱看起来真的有些迷惘了,她伸手摸着嘴唇,靠着窗边,看了好一阵的街景,才又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些资料的?”
  我听到这边,便耸了耸肩,开始给她讲述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是我跟楼兰雪刚下山的第三天,当时我正在跟楼兰雪一起吃晚饭。那天,餐厅人很多,所以上菜很慢,我感到无聊,刚好看到餐厅里面有台电脑,我于是走过去上网。楼兰雪就坐在我旁边看。看了好一阵之后,她就问我到底在搜索什么。我于是就回答她说,我在找一个化名为刘亚琴的女人。楼兰雪当时就显得有些吃醋,嘟着嘴不满地说道,又在找女人啊?我于是笑着答她,不要乱想,这个女人可不是我惹得起的,这可是政治局的某位大员点名档案保密的大人物。
  之后,楼兰雪便又问了我一些关于刘亚琴的细节。我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就只当是讲故事一样,给她讲了一些。让我想不到的是,第三天,我正在图书馆咖啡厅上网,楼兰雪就在网上让我上网接收一个文件。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楼兰雪发来的,总不至于是病毒,所以就接了。结果我接完,一打开,迎面就看到刘亚琴的照片。然后是一百多页,关于她的详细资料。
  “这个楼兰雪有什么很可怕的背景吗?”冯樱不解地问道。
  “她倒是没什么可怕的背景。不过她有一个对她痴迷之至的fans,而这位fans的父亲,似乎也是一名政治局委员。”
  “一名政治局委员,去动另外一名政治局委员封印的档案,就不害怕引起权争吗?”冯樱不解地问道。
  我笑了笑,耸肩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相信发春期的男人,总是能有平常人所无法企及的潜力。”
  冯樱看着我愣了一阵,然后无可奈何地笑着拍了拍键盘,“也许吧,世上的许多事情,总是无法用常理推断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其实,这件事情我只说了前面的一半。事实上,在我看到刘亚琴的这份资料的时候,我当时一下子就感到热血涌到头顶,恨不得马上告诉张盛还有冯樱。但是就在我的热情冲到最高点的时候,我感到我的心田一阵清凉的感觉缓缓升起,将我的冲动完全稀释。我的心态在很短的时间内,重新恢复一片平静。然后,我就做出了将这个消息一直保密的决定,因为我本能地觉得,将这个消息保密,是有好处的。毫无疑问,在那一刻,使我一下子从热血冲顶的程度,变得那么理智平静的,正是我胸腔中那颗平常心。
  而这,才是整件事情中,最不可以用常理推断的部分。


第九节 枪击
  再仔细研究了一下那份我已经研究了很多遍的资料之后,冯樱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按照资料显示,刘亚琴是钱不易的人。但是他派人到你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跟钱不易的关系,我想你应该清楚吗?”我反问冯樱。
  冯樱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钱不易这么做是因为跟你的私仇吗?为了报复,你破坏他跟张宏的联姻?但是,他派个刘亚琴在你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按照资料上所说,刘亚琴的专业是个心理医生,她精通人的心理,但是并不是一个职业间谍。”
  “他派刘亚琴来我身边到底是做什么的,我认为这个问题不用再去思考了。因为这没有意义,刘亚琴已经离开了,而且什么也没有干成。我个人认为,真正值得关注的,是钱不易为什么会卷进这件事情当中来。私仇,我相信始终是有一点的。钱不易是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人是不会轻易放下仇恨的。我对他而言,不仅是简单的破坏了一桩事那么简单。在他心目中,他始终对我不是不以为然的。在他看来,我就该当被他驱使,为他效力,被他哄得团团转而已。而就是这样一个我,先是当面打破了他的骄傲感,然后又开始变得跟他平起平坐起来。不管表面上装得多么和善,但是他的内心对我始终是充满怨念的。不过,对于钱不易这个人我早就下过定义,他是一个纯粹的商人。纯粹的商人的本质,就是凡事都追求利润,他们是不会做亏本的生意的。所以,钱不易做出这个行为,有夹杂私仇的成分,但是主因绝对不会是因为私仇……”
  当我说到这里,冯樱接口道:“是因为利益?”
  我点点头,“没错。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普通的大学生了,我现在是整个联合案的关键。钱不易得罪我,势必付出相当的代价。而且,钱不易这么做,得罪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和张宏两大势力,这样一来,他所要付出的代价势必更大。只有利益,只有比这种风险更庞大的利益,才会让钱不易冒这么大的风险。”
  “那么,这个利益是什么?他这么做,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冯樱不解地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你,不过我肯定,这一定是大到钱不易一个人无法吞下去的利益。”
  “你是说,整件事情并不是孤立的。一定是有一个庞大的团体在共同谋取这个利益,而这个团体里,有钱不易,我们最核心圈子的人,还很可能有一个政治上影响力直达政治局的情人。”
  我点头补充道:“另外,我怀疑,张宏那边可能也有人参与。”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话,那得是多么庞大的利益,才能够满足这样一个团体的胃口……”说到这里,冯樱眉头猛地皱了起来,有些后怕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一口吞下所有的一切?我和张宏加起来的一切?”
  我深吸了一口气,眨着眼睛转向窗外,淡淡地说道:“诚如你所说,世上的许多事情,总是无法用常理推断的。”
  “我必须得采取措施才行,我必须得跟组织的核心成员们开会讨论这件事情。”冯樱收起身子,严肃地说道。
  “我倒是认为,在想清楚以前,还是什么都不要作为好。”我说着,看了冯樱一眼,“尤其是在你根本搞不清楚身边有谁不可靠之前。”
  “那么,难道我们明知道有可怕的危机马上就要发生,但是坐以待毙吗?”冯樱摊开手,问我道。
  我笑了笑,看着她说道:“就算是坐以待毙,也比主动显示出自己的弱点,让敌人更有机可乘好,不是吗?”
  我说完这话,看着冯樱脸色似乎还是有些不甘,我于是继续说道:“当我们无法知道对方的底细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犯错,并且耐心等待着对方犯错。”
  “可是我们的对手看起来精明之至,期待他们犯错要等到几时?”
  “所有的阴谋最终都是要浮现到表面出来的,只要做事,就会有破绽。所以,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除了擦亮眼睛之外,就只有耐心等待了。”我说到这里,笑着看着冯樱,“越是风头浪尖的时候,越是要定下来。”
  冯樱愣愣地看了我一阵之后,突然笑道:“你现在比从前阴沉好多。”
  我侧过脑袋笑了笑,说道:“我个人觉得,用深沉更恰当。”
  我正笑着,突然看到冯樱有些奇怪地看着我的胸前,我于是问她,“你看什么?”
  我话音未落,冯樱就突然一把把我从位子上拉了下来,我们两人刚卧倒,就听到桌子上咖啡杯被子弹打碎的声音。
  除了看电影之外,这种场面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识到,完全没有经验可言。可是冯樱的反应,她应该是有的经验的样子,我于是一边紧紧地趴在地面,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刚才有狙击手在瞄准你。”冯樱紧张地对我说道。
  “狙击手?”我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然后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南美帮?”
  “什么南美帮?”冯樱问道。
  我于是答道:“在你来之前不久,彭耀打电话警告我说,收到匿名电话警告,说有人要袭击我。”
  “这也未免太快了。你来河东不是没有人知道吗?”冯樱奇怪地问道。
  “是啊,我也奇怪,这次来河东我是临时起意的,没有告诉任何人。”
  冯樱伏在地上,四处张望了一阵,咖啡厅里的客人和侍者们现在才开始搞清楚状况,开始疯狂地逃窜起来,“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最重要的,是马上离开这里。”


第十节 青龙戒的力量
  “我们现在首先要确定到底有几个狙击手,以及狙击手的位置都在哪里。”冯樱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看着我,说道。
  我笑了笑,答道:“你看起来好像对这种情形满有经验的。”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受过专门的情报员训练的,这种基础的能力还是有的。”冯樱说到这里,有些奇怪地看着我,问道,“为什么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你还能笑得出来?”
  “如果紧张可以让我们尽快脱离困境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紧张一下的,可惜的是,似乎于事无补。”我趴在地上耸耸肩,说道。
  冯樱听完我的话,对我赞叹地说道:“你不去做情报员,真是太浪费人才了。”
  刚说完这话,她就从靴子里,掏出一把手枪,然后问我,“你会开枪吗?”
  我点了点头,“军训的时候开过步枪,不过五枪只打了三环。”
  “那算了,还是我来吧。”冯樱无奈地摇了摇头,端着手枪对着咖啡厅唯一一个入口,然后问道,“你的手提应该可以上网吧。”
  “当然,我刚才就在上网。”我答道。
  “很好,那你现在就把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拿下来。”冯樱一边说,一边端着枪,警觉地看着入口。
  我听了她的话,稍微直起下想要去拿笔记本,马上就被她按住,“你想死吗?不要站起来,先用手拉着手提的耳机线,拉到沙发上,然后再拉到地上来。”
  我按照冯樱的方法将笔记本拉到地上之后,就看到冯樱马上接过笔记本,缩在地上,开始敲打起键盘。我见她这样,便有些奇怪地问道:“你干嘛?”
  “这一带我不是非常熟悉,不知道有哪些比较好的狙击点。所以我要想办法找张清晰的细致地图观察一下。”冯樱说着,从搜索引擎搜到一个东西,大概是十一兆多,然后她点击下载,马上开始下载起来。
  趁着下载的当儿,冯樱马上打电话给了贾雨,告诉他火速到这边来支援。
  “你这个时候到哪里去找那么细致地图?你不要告诉我,你用城市交通地图就可以看到他的位置。”
  冯樱哭笑不得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拜托你不要那么幼稚好不好?”
  “那你想要找什么地图?难不成,你要进入到腾龙情报局的资料库么?”我又问道。
  “不要小看国家机密的保密程度。我们虽然是半官方的组织,但是不至于可以随便出入腾龙情报局的资料库。”仿佛是害怕我继续问下去一样,冯樱说道,“不要问那么多了,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冯樱这话说完没多久,那个软件已经下载完毕,她于是马上安装起来。然后点开这个软件,就看到屏幕上露出一个地球的模样,冯樱在左上角输入“shunde”这个拼音之后,这个地球马上就自动翻转到中国的位置,然后迅速深入,没有多久之后,就定位到了河东顺德市。然后我就看到冯樱迅速找到我们这一地区,然后点击继续深入,几秒钟之后,我就在屏幕上看到整个街区的整体鸟瞰图。这个鸟瞰图清晰得不得了,我甚至于可以清楚地看到街上的行人和马路上的广告牌。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喂,我的电脑没有装全球定位系统,怎么会有这么细致的画面?”
  “这是google的一款产品,叫做google Earth。根据两千零七年最新一版公布之后,它的精确程度已经到达了相当高的程度。通过这款软件,你只要输入你想要看到的地区,你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街区,房屋,乃至行人和广告牌。这是一个免费公开的软件,几年前就公布了,只是现在实用性越来越高而已,你不要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冯樱一边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地图,一边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我简直羞愧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在嘴里说道:“真是惭愧啊。”
  此时情况危急,冯樱也没有时间来调侃我,马上就指着屏幕给我说道:“你看,我们看整个有效狙击范围内,有且只有一个最好的狙击点,就是这里……除了这个地方以外,其他的地方不是角度不好,就是太容易被人发现。这个狙击点离我们这里很近,只有不过百来码。在这个距离内,只要我先开枪,我完全有把我将他一枪打掉。”
  “我想没有这个必要吧?你不是打电话给贾雨了吗?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赶过来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如果对方真的是南美帮复仇的话,为求必杀,不一定只安排了一个狙击手,说不定还会安排其他的人跟进。如果他们从楼梯上上来的话,两面夹击之下,我们就没有活路了。”
  “可是……现在他们不是还没来吗?”
  仿佛是为了故意打我一巴掌似的,我这话刚说完,就听到楼梯口有好几个冲上来的脚步声。这个时候,咖啡厅里该跑的都跑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些脚步声不可能是下楼的人的。这样一来,这些脚步声自然是上楼的。那么,这个脚步声是谁的呢?贾雨他们?他们没有这么快。闻声而来的巡警?有可能。不过,最可能的,就是冯樱所说的,要赶来两面夹击的南美帮的杀手。
  咖啡厅在四楼,听那脚步声要不了多久就要上来了。
  “没有时间了。”冯樱扬起眉毛,对我看了一眼。
  这眼神我明白得很,虽然我依然担心冯樱的安危,但是这个时候犹豫无疑是最不应该的。所以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道:“我该做什么?”
  冯樱面色严肃地说道:“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等我喊一二三的三的时候,你就把衣服往花瓶那边使劲扔。”
  这个时候没有时间磨叽,我一边脱衣服,一边点头道:“好。”
  等我把衣服握在手里,就听到冯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念道:“一!二!三!”
  当她吐出三的时候,我趴在地上,奋力把衣服向着花瓶扔去。就在我衣服扔出去的同时,冯樱的脚往地上轻轻一点,整个身子斜擦着地面,从地上向外滑去。几乎是在同时,两把枪同时响了,一把是狙击枪,一把是手枪,然而,我就看到花瓶砰的一声被打得粉碎。
  而我看到地上的冯樱的脸上略略露出一些骄傲的神色,我于是知道,冯樱战略成功,顺利将那个狙击手给干掉了。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兴奋,就看到已经有三个金发碧眼的家伙冲上楼来。他们手上的手枪,无声地宣示了他们并非友好的外国游客。
  如果冯樱是电影里的黄飞鸿的话,那我相信她可以马上在空中一个腾空大翻转,然后开枪干掉这三个杀手。但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刚刚开完枪的冯樱根本来不及转身射击。而这个时候,第一个冲上来的南美人已经拿枪指着地上的冯樱了。
  这个时间很短,短到根本无法用头脑去思考,只能用本能去行动。人家都说,关键时刻,往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性。虽然我一向自认是个人品坚挺的家伙,但是毕竟没有多少惨烈的事实作为依据,所以通常没什么人相信,就连我自己也心里多少有些心虚。然而,从这一次之后,我就无比理直气壮地认为我是个一等一的人品坚挺人士了。因为这个时候,我几乎是本能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冯樱面前,帮她挡住了那个可恶的南美人开的那一枪。
  当我挡这一枪的时候,我的直觉是如此地强烈,那就是这枪是正中我的脑袋的。即使是我的直觉不是那么可靠,按照常理推论,一个站在离我只有三米远的,试图干掉我的杀手,应该射击的位置也该是脑袋或者心脏。然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我听到枪响的那一刻,我猛然觉得阵痛的,却是我的小大腿内侧。在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第一个想法是,“拜托,千万不要影响性能力。”第二个想法是,“日,电影里身中好几枪还能清醒得跟正常人似的,真是太他妈假了。”
  然后,我就昏过去,不省人事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冯樱的别墅之中,旁边坐着的是,两只眼睛熬得血红的冯樱,以及看起来很焦急的贾雨,之所以说看起来,是我搞不清楚,这个家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焦急。
  “你终于醒了。”就像所有的电视里的煽情片段一样,当我睁开眼睛,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而我回答问这句话的冯樱的,却是——“可以告诉我,我的性功能还正常吗?”
  当听到我这么说,冯樱先是愣了一下,好久之后才终于省悟过来,笑着伸手就要往下砸,但是似乎是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她到底还是没有打下来,只是啐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脑子里还会想这些东西?”
  我刚醒来,身子还是有些虚,不过我还是使劲缩了一下肛门,然后发现我前面的小弟弟还是很灵敏地跟着翘了翘。这就证明我的功能应该很正常,我顿时心中大吐一口气,也有心情调侃了,“上面的头死我不在乎,有道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是下面的头要是死了,那我可就真是万念俱灰了。”
  “放心,你的性功能没事,不过你失血过多,一时半会是干不了好事的了。”冯樱又羞又笑地登陆我一眼,说道。
  我略微摆动了一下,脑袋,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把我从三个南美人手里救出来的吗?”
  “你帮我挡住那一枪,帮我迎来了时间,我一转过身来,就把他们三个人都解决了。跟我比起来,他们还是有点业余。”冯樱笑了笑,说道。
  我笑着说道:“唉,这么说,我岂不是欠你一条命了?”
  冯樱听到我这么说,咬了咬嘴唇,抓着我的手,说道:“不要这么说,是你救了我的命才对。要不是你帮我挡那一枪,我现在估计已经去见我爸了。”
  “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你完全是无辜受牵连。要是没你在,我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我正说到这里,就看到贾雨笑着拍了拍冯樱的肩膀,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人就不要再在这彼此谦让了。樱樱,你好几天都没睡了,赶紧去休息吧,阿齐由我来照顾。”
  “没关系,我不累,我再陪阿齐说说话。”然而,冯樱坐在我身边却不愿意走。
  我看了看贾雨,然后再看了看冯樱,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好了,快去休息吧,你看起来太累了,我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安心。”
  贾雨也帮嘴道:“是啊,阿齐也要休息。”
  这样,冯樱才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有护士陪着走了出来,临走还一再跟贾雨说,如果我有什么事,一定要马上教她。
  等到冯樱走了之后,贾雨又把医生和护士都叫了出来,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这个时候,我便冲着他笑了笑,说道:“如果你想补一枪的话,请便。”
  贾雨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大人,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枪弹根本就不可能要得了你的命的。”
  我略皱了皱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在那么短的距离,就算是再烂的杀手也不可能会打得那么偏,不是吗?”贾雨说着,笑着歪了歪脑袋,“大人,这是青龙戒的力量,是它让子弹转弯的。而且,按照正常来讲,你这样的枪伤,是不会昏迷整整四天四夜的。但是为什么大人却偏偏会无故昏迷四天四夜,连最顶尖的医生都无法查明原因呢?”
  “是青龙戒的力量?”
  “没错,在这四天里,青龙戒已经将你的枪伤基本养好了。你的大腿内侧虽然依然有一个看起来很可怕的外伤伤口,但是你的身体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第十一节 为香艳而准备
  我不动声色地在受伤的大腿内侧处暗使了使劲,虽然依然略微有点痛,但并不像一个被子弹射击过的大腿内侧那样痛。
  我于是问贾雨道:“这群刺客不是你指使的?”
  “这群刺客是不是我指使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如何,我都是不可能伤害大人的……”说到这里,贾雨有些抱歉地耸了耸肩,“大人,我有太多的苦衷,所以无法一切对大人明言,但是,请大人相信这一点。”
  我笑着摇了摇头,再次问道:“那么李簿的事,你怎么解释?”
  “是我让他离开的。”贾雨答道。
  我扬了扬眉毛,再次问道:“在他离开的时候,一向不生病的你,却突然生了一场病,这又是为什么呢?只是巧合吗?”
  “我有理由,但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对大人说,请大人原谅。”贾雨说道。
  我看了看贾雨,然后笑着说道:“贾诩,你难道就不担心我毁掉你吗?”
  我这话刚说完,就听到贾雨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我。
  而我要的并不是他的回答,就是他这个表情,我于是眨了眨眼睛,挥了挥手,说道:“好吧,你的心意我了解了,你出去吧。”
  贾雨离开之后,我便将身子放松下来。然后,我的脑子就开始自动地运转起来。当我在一个多小时后,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又多了一些结论。我觉得我跟事实离得越来越近,不过我还没有完全接触到事实,因此,我还需要忍耐和等待。
  虽然伤已经好了,但是我不能那么早就起床,以免冯樱生疑。更何况躺着,有美女护士给我喂饭的高级待遇,我当然自己也懒得起床了。
  所以说,第二天睡饱了的冯樱来见我的时候,我依然是躺在病床上。
  “怎么样,精神好点了吗?”看到我刚被喂完饭,冯樱笑着问道。
  而我却冲着她笑着地点点头,说道:“嗯,睡了一觉果然不一样,比昨天漂亮多了。”
  “怎么不管什么时候,你的嘴巴永远是那么甜啊?”冯樱说着,竟然伸手来捏我的脸。
  这让我微微有些惊讶,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会对我有如此亲昵的动作。而她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所以刚捏了一下,便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怎么样?皮肤还可以吧?”为了不让冯樱觉得太尴尬,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嬉笑道。
  我这句话一说,冯樱的脸色果然就显得自然多了,她稍微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做有些认真的脸色,说道:“你挺身而出帮我挡子弹的时候,我真的很感动。”
  “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好吗?互相感恩来感恩去,挺没意思的。”我笑了笑,说道。
  冯樱笑着看了我一阵,然后点点头,说道:“好,不过有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
  “什么?”我问道。
  冯樱伸手抓着我的手,说道:“我现在把你当做我最重要的朋友,不是之一哦,而是最重要的朋友。”
  “为什么?就因为我替你挡了一颗子弹吗?”我笑着问道。
  冯樱笑着耸了耸肩,反问道:“你是我这么大以来,第一个替我挺身而出挡子单的人,难道这样的理由还不够吗?”
  我扬了扬眉毛,对冯樱笑道:“在下深感荣幸。”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冯樱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久,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好啊。”我说着,就想下地,但是转念一想,我现在似乎应该站不起来才对,所以我便老老实实坐在床上,等着冯樱把轮椅拿过来。
  冯樱把轮椅推过来,护士正要来帮忙,就见冯樱笑着对她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然后,她就自己搀着我坐上轮椅,将我推到花园中来。
  推着我在花园走了一阵之后,冯樱说道:“我昨天冷静地想了想,打算去调查张盛,你看怎么样?”
  我皱了皱眉,问冯樱道:“为什么会想要去调查张盛?”
  冯樱答道:“因为我知道他是你最亲密的朋友和助手,你们整日形影不离,而你来顺德没有告诉任何人。那就是说,知道的人只有他一个。这样的话,他出卖你的可能性就太大了。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调查一下他。”
  我略想了想,摇头道:“我看还是不用了。”
  “为什么?”冯樱问道。
  “因为人生在世,有一些人是不能怀疑的。因为相信他就是你的人生价值之一。”我说着,看着冯樱,“就像我让你去调查贾雨,你会愿意吗?”
  “贾爷爷,当然不会,他不可能背叛我。”冯樱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笑着点了点头,“我对张盛,就像你对贾雨一样。”
  “可是,现在他实在有太大的嫌疑。”冯樱说道。
  我依然坚决地摇头,“除非有百分之百的铁证,否则我都不愿意去怀疑他。”
  冯樱看着我愣了一阵,问道:“如果你因为错信他,而使你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会后悔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我会认为这就是我的宿命。”
  “宿命?”冯樱有些不解地看着我。
  我对她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一个人生哲理,那就是我们活在这世上,就是为了爱一些人,信赖一些人。当我们被这些我们所爱的人,所信赖的人伤害的话,那就是我们的宿命,我们无法逃避。因为我们一旦逃避,我们就失去了生存的价值。就好像你和我,你现在将我视为你人生最重要的朋友。于是,我便成为了你的人生价值之一。而当你有一天怀疑我的时候,你就失去了一部分的人生价值。”
  听到我说到这里,冯樱几乎是下意识地抓着我的肩膀,说道:“阿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绝对不会怀疑你的。”
  我转过脸看了看冯樱,笑着伸手拍了拍她放在我肩头的手。
  又在花园里走了一阵之后,冯樱又问道:“那么,我们暂时不怀疑张盛好了。那你认为除了他之外,还有什么人有可能暴露出你的行踪。”
  我摇了摇头,“不,樱樱,不要这样考虑问题。”
  冯樱被我这话说得又是一愣,“怎么说?”
  “思考谁暴露我的行踪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敌人,他是庞大而立体的。他所采取的行动也绝不是单一的,而是多方面的。如果他们每采取一个行动,我们都要去追究一番的话,那么最后我们只能一片茫然,无所适从。”
  听到我这么说,冯樱快速地眨了一阵眼睛,好一阵之后,才问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还是老办法,伸长耳朵,擦亮眼睛,静观其变。我们的敌人已经忍不住慢慢浮出水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我们自己的心神。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去追究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我们,而是应该努力地去确认一下你自己手中力量的可靠性。”
  “你的意思是,让我对内部进行清理吗?”冯樱问道。
  我点了点头,“对,我想现在差不多是时候了,不过这件事情你不要做得太现行,要慢慢来,逐渐地将权力尽量地抓在自己手里,无论是经济的,还是武力的,都是如此。不要假借任何人来控制你的力量,而要亲自去掌握,因为在现阶段,任何人都可能是不可靠的。我们思考问题,要考虑最核心的部位。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完全确定的,就是我们的对手的野心,是将我们整个的吞噬。那么我们目前最有效的反击手段,就是牢牢地控制住我们已有的力量,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冯樱沉着头想了一阵,点头道:“好,我明白了,我会去做的。我们需不需要也通知到张宏。”
  “只需要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告诉他就好了,不需要特别告诉他怎么做。他比我们更懂得怎么应对。”
  “我知道了,我回头会跟他通电话的。”
  看到冯樱一脸严肃的表情,我笑着说道:“不要那么严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我们的对手还潜藏在暗处,就证明优势还在我们这边。”
  “嗯,有你在,我格外地觉得安心。”冯樱说着,笑了笑,“怎么也不敢相信你居然和我差不多大。在我认识的人当中,能够像你这样老谋深算的人,基本上都是六十岁以上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特别老谋深算,而是我静下心来了,没有受到各种表象的干扰,直接看到了问题最关键的地方。”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能够静下心来,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这没什么,只要有平常心,谁都可以做到。”
  冯樱笑了笑,说道:“这世上真正有平常心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我饱含深意地笑了笑,说道:“我恰好有那么一颗。”
  不算昏迷的日子,我在冯樱的别墅已经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我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就算是打架都没有问题。但是为了按照常理,我不该好得那么快的,所以我走路的时候还是勉强用拐杖。
  这一天,冯樱又来看我。看到我正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书,冯樱便坐在我身边,仰了仰头,说道:“今天贾爷爷告诉我,那天你挺喜欢在销魂间里待着的,是这样吗?”
  我放下书,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看着丰盈,说道:“没错,我觉得那地方挺别致的。”
  冯樱瘪了瘪嘴,说道:“是那里的MM挺别致的吧?”
  我呵呵一笑,“当然了,你那里的MM确实不错。”
  “那么……为了表彰你挺身护驾,我打算特别破例,让你免费享受一次销魂间的待遇,怎么样?”冯樱笑着问道。
  我本能地觉得这是冯樱是在逗我,但是这个提议实在是太诱人,所以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和我猜得差不多的是,我这话刚说完,就被冯樱给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你这家伙,都伤成这样子了,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个。”
  “哪有,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你们的春夏秋冬四间房而已。”
  “少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冯樱瞪了我一眼,然后才开始说正经话,“贾爷爷跟我说,戏水间里的天山湖水对你的伤口要好处,要我让你去那里泡一下。”
  “泡温泉?”我想了想,摇了摇头,“太无趣了,除非你陪我去。”
  我本以为冯樱会扭捏,谁知道她居然爽快地答道:“没问题啊!”
  等到我到了戏水间,我才知道为什么冯樱回答得这么爽快了。
  当我们俩一起去到温泉,我先穿着一进走进戏水间的温泉,然后满怀激动地在心里流了差不多半吨的口水之后,冯樱终于出场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半吨口水都白流了。因为她从头到尾,全身上下都用浴巾包得紧紧的,跟个水桶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喂,你这也叫泡温泉啊?”我极为不满地抗议道。
  而抗议则不屑地瘪瘪嘴,“谁说我要泡温泉,我本来就是来陪你而已的啊!”
  “唉,看来今天是没什么后续情节了。”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纳闷的想。
  然而,不久之后的事实将证明,我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


第十二节 最美的侗体
  看到冯樱穿成这样,我是沮丧得要死,冯樱却是开心得要死,躺在温泉里笑呵呵地跟我聊天。我们两个聊了约莫十几分钟之后,我便开始发现我的下体不知不觉地竟然坚挺了起来,不是一般的坚挺,而是坚挺得如铁一般。当我意识到这一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看冯樱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冯樱似乎也千娇百媚了。脸也红了,说话也软绵绵的,勾人心魄,聊天也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的,真是看哪儿都不对劲。
  我在心里暗叹一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啊。
  然后,我努力想让自己想写正经事。然而,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胡思乱想一开端,就怎么也没有办法收拾回去。我看着冯樱的目光,虽然依然强装着正经的样子,但是我的意识里却是不自觉地将她身上那层厚厚的浴巾给一圈一圈地脱了下来,然后她就在我的鼓掌之间,扭动着诱人的舞蹈。
  哎呀呀,怎么尽想这些啊,俺是纯洁滴淫啊。我于是,赶紧催动我的意识,帮助已经脱得光溜溜的冯樱把浴巾给穿上。但是——我正直纯洁的思维刚把冯樱的浴巾给重新穿上,我那淫荡邪恶的思想却又冒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把冯樱身上的浴巾给扯了下来,再然后,我的正直的思维又窜出来帮冯樱穿上。
  就这样,就像我在高中时代,我的高中同学们每次KTV都必须点唱的那首著名的歌中所唱的一样,“春风啊春风,你把我吹绿,阳光啊阳光,又把我晒黄。青一道黄一道,没完没了……”
  可怜的冯樱被我的意识脱光又穿上,然后又再次被脱光,折腾得够戗。然而,兄弟我在这天人交战,也不轻松啊。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听到一阵暧昧的喘息声,“哈……啊……哦……嗯……”
  有画面也就算了,现在连声音都上了,我的性幻想什么时候升级到立体级别了。我纳闷了一阵之后,缓缓把变得有些模糊的眼神重新聚焦起来,神智也略微清醒一些。这时候我才发现,日,哪里是什么鬼幻想,我就像性幻想,也不可能说英文啊,而这声音接下来,明明是一个女人发出的英文发声,“Come on,Baby,I want you……”然后又是暧昧的“咿啊哦嗯”。
  我不行了,天啊,再这么下去,我要犯罪了。冯樱看起来比乌兰斯文多了,但是她的身手俺上次已经见识过了,俺可不想把大好青春葬送在这池子里。
  我想着,就想要站起来,然而我双手扶着池壁,刚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软绵绵的,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力气。我于是吞了口口水,向着冯樱的方向看去。结果一看不得了,一看把我吓一跳,我看到冯樱的脸上和肩膀,露在水外面的皮肤全都是通红色的,双眼也完全闭上了,脑袋无力地耷拉在一边。要不是她整个人刚好坐在专门供那些客人在水中淫乐的器具上,我估计她现在整个人都已经沉在水里了。
  虽然说泡温泉很容易让人的皮肤变红,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红的。虽然说泡温泉容易让人昏昏欲睡,但是也不至于睡得这么死吧?而且,这哪里是睡?我看这模样,分明就是,分明就是昏嘛!
  想到这层节,我脑中的淫念也薄了许多,身子赶紧往前一扑,缓缓地游到冯樱身边。等我游到她身边,一碰到她的手臂,把我给吓了一大跳,天啊,这大概有四十五度吧?
  就在我被冯樱的体温吓一跳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在我看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冯樱忽然身子一软,就要从那器具上滚下来,我这时候浑身上下也没有多少力气,又哪里扶得住她?于是赶紧轻轻一推,再把她推回这器具上。
  这器具是完全按照古代宦官之家常用的某种性器具所造。它看起来很像是普通的摇椅,但是其实又不完全是如此。它可以像普通的摇椅那样前后摇摆,但是只要你拉起顶杆,让一根坚硬的杆子顶在池底,那么摇椅便不会咬了。这个器具也有靠背,不过靠背弯度并不是很大,而且可以调解弯度,在靠背的两侧还有扶手,可以用来握着手,在座椅的部分,上面没有任何坚硬的东西,纯粹是一样柔韧性很好的皮在做支撑,具体是什么皮不得而知了,而且皮的上面还有两个大洞。这两个大洞是干什么的,我隐约有些感觉,不过暂时来说还不是很清楚。器具上面扑了一层顺滑的毛,摸起来手感非常好,但是具体是什么毛,我也不知道。
  我这时候神智并不是十分清醒,而且我对这器具也只是一扫而过。如果我这时候甚至稍微清醒些,或者看得再稍微清楚些,我想我肯定马上就会明白这玩意是干什么用的。
  而躺在这个器具上的冯樱,却半点也没有老实,整个人都上下不断地蠕动着,仿佛很难受一般,而嘴角竟然不知不觉地流出唾液来。看得摁着她的我是目瞪口呆,分身九十度起立敬礼。另外,她的浴巾原本是绑得够紧了,但是这个时候,被她这样动来动去,却也松了许多,松松垮垮地在水中荡漾着,眼看着就要开始开了。
  我于是赶紧在口中默念八荣八耻,以及孙中山的国父遗言,但是我的脑子里却始终只有一个字在狂响,“上!上!上!上!”
  就在我被冯樱这诱人姿态诱得天人交战之际,不老实的冯樱突然把双手伸到我胸前,在我前胸无意识地胡乱摸了起来。我原本就没有几斤力气,被她这么一摸,整个身子就更加软了下来,扑通一声差点扑到在水里。好在一只手扶着水池的边沿,还没有摔下去。而这样一来,我的脸就凑得冯樱近了许多。这时候,冯樱的手便顺势滑到我背后,箍在我身上,将我拢得更近了一些。
  然后她就微张着她的樱桃小嘴,对着我不住地一张一合,一副索吻的模样。而她的火热的鼻息也一下一下得打在我的脸上。看到一向矜持的冯樱突然露出这副简直可以用饥渴来形容的表情,我残存着的理智告诉我,这间房间一定有问题。冯樱一定是中了什么催情剂之类的东西。非但是她,就连我也中了。但是,我不是有青龙戒,百毒不侵的吗?我怎么也会中呢?
  正当我用我最后一丝理智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胸前一阵温热,这是跟温泉截然不同的温热。我于是低头一看,原来索吻不得的冯樱,居然低下头来在吸吮着我的乳头。而我的皮肤在这时刻,比平时更要敏感过百倍。顿时,全身上下一阵电流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不断的循环着。
  虽然明知道我们两人一定是中了催情剂,但是身为受害人之一的我,这时候却怎么没有决心马上中止这种受害,我在心里喃喃地念,“再等一下,再等一下,等一下我就把她推开。”
  然而,我嘴巴里虽是这样念,我的双手却是不自觉地把手插进冯樱的头发里,然后咬着牙齿,忍住不要发出爽得几乎尖叫的声音。最不可想象的,这还只是开始。
  冯樱的嘴唇,从我的胸膛一直往下,缓缓地往下走,往下走,走到后来,甚至于从那器具上掉下来,完全沉到水里去。而我这个时候,有去把她扶起来的意识,但是并没有这样的动作,而是一直由着她往下沉。因为,我的身体一直感觉到冯樱的嘴唇和舌头,在沿着一条不规则的曲线往下滑着。我必须不断地用最大的力气吸气,并且不时地把手从冯樱的头发中取出来,放在水中用力紧握,才能够遏制那种整个身体仿佛要被烧掉的感觉。
  我就这么一直忍着,一直忍着,一直到冯樱的嘴唇将围在我下身的浴巾取下,并且终于到达终点,缓缓将我的分身吞入口中的时候,一种被彻底包容的温暖感笼罩我的神经末梢,然后迅速像核弹爆炸一样,引爆了我全身上下所有的情欲的时候,我终于完全丧失了理智。
  我长啸一声,一把将冯樱从水中举了起来,重新放回器具上。而这个时候的冯樱依然是闭着眼睛,仿佛完全丧失了意识一般,挥动着手,想要挣扎着起来,直到我俯身上下,压在她身上,用舌头进袭她的唇舌,她才放弃了这种挣扎,双手抚摸着我的背以及臀部。
  我跟冯樱激吻了一阵之后,微微侧过身子,一只手插进她的双乳之间,一下子将整个浴巾扯了开来。然后我冯樱除了腰间还穿着一件白色的内裤之外,整个身子就都裸露在我的面前。虽然到今天为止,已经没有人敢在说我是不通床第的小男生,但是冯樱展示在我眼前的侗体之美,还是让我不由得一阵诧异。她的身躯的每一个角落,都仿佛举世无双的宝玉一般晶莹剔透,洁白无暇。她的胸膛也是属于那种最完美的形状,坚挺饱满但是并不累赘,而胸膛上的那仿佛点砂一般光洁平滑的乳尖,更是仿佛圣女的眼泪一般叫我感动。
  在这一刻,我真觉得我是一个无耻的恶魔。但是这时候情欲已经完全控制了我的头脑和身体,即使是充当恶魔的罪恶感也完全无法阻止我继续进行下去。我用抚摩上帝圣作的心情,将我的一只手,轻轻覆盖在冯樱那完美的胸房之上。我没有用任何力量,但是冯樱却是仿佛受惊的河虾一般,身子微微一弓,然后再弓了起来,将我整个人都顶了起来,最终发出一阵含混的呻吟声。
  这对我来说,犹如是冲锋的战士听到了号角一般。我微微将脑袋滑下,然后轻轻地吻在了冯樱的乳房上。她那平坦的几乎感觉不到的乳尖在这一刻,仿佛雨后的小草一般猛地成长起来,在我口中长成一个小尖尖。她的娇吟声再次响了起来,身子一阵一阵的蠕动着,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她的手,也因为抓不到我的背,而转而抓我的头发和脸。
  我仿佛最虔诚的教徒发现了圣迹一般,用我全部的感情和冲动,吻遍了冯樱的整个上半身。冯樱的反应是不断地摇摆着脑袋,蠕动着身躯,娇吟,喘息,嘴角不断地流出晶莹透亮的唾液。而最后,当我亲吻过她的肚脐,准备用牙齿咬开她身上那原本纯白,但是现在已经变得透明的最后的披挂的时候,冯樱的手本能地揪紧我的头发,不让我继续前进。
  我于是顿兵原地,轻轻地,密密地吮吸亲吻着她的内裤沿边的位置。亲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时有些无法忍耐,本来抱着冯樱的腰间的手,突然往上突袭,寻找到冯樱那令我感动的乳房,用上了前所未有的力气盈盈一握。于是,我便听到感觉到冯樱的整个身子几乎是坐了起来,尔后是叹息般的一阵呻吟声,紧紧控制着我的脑袋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我于是就好像围困一个百年不下的城堡的骑士一般,欢呼雀跃着用我的嘴唇咬住了冯樱白内裤的边缘,然后一个猛子,扎到水底最深处,直到冯樱这条白色内裤,在水池的最深处,完全跟冯樱的身体分开为止。
  当我终于完成这伟大而艰巨的任务,重新浮出水面的时候,我的眼中所看到的,是真真正正的冯樱的侗体——我有生以来所见过的,最美的一具侗体。


第十三节 一幕完整的房事
  冯樱的眼睛依然是微闭着,仿佛睡着了的天使一般,她的面色红润,全身依然在火热的发着烫。此时的我,正面对着她站着,眼睛缓缓地眨着,神智越来越模糊,整脑袋和心脏都已经被情绪烧到了极点。
  我俯下身,用力地亲吻着冯樱的嘴唇,将她嘴巴里蕴藏着的所有甘甜的液汁,全部一滴不剩地吞进了喉咙里。然后我再重新站直身子,这时候的冯樱,把原本环绕在我臀部的双手移到我的胸前,轻轻地按在我的胸膛之上,而她的脸上则显出一副满足和慵懒的神情。
  就在这个时候,我凭借着我的经验,摆动腰部寻觅着重要的位置。我已经不是最初时候的那个对性事懵懂无知的少年。因此,我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位置,虽然我还没有长驱直入,但是我的神经末梢已经感觉到了那里特别的气息。
  当我吞了口干涩的口水,轻轻地往前一推,刚与冯樱的最外层防线接触,只是碰到的时候,冯樱原本闭着的眼睛便颤动了一下。我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么多,事实上,我当时也没有神智在意那么多,我继续往前推进,当我终于开始了实质性推进的时候,冯樱突然两只眼睛睁开,整个人突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不过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完全坐起来,而是斜躺在那器具上,与我稍微脱开一点距离。
  “阿齐,我们在做什么?”如果冯樱这句话是大声,或者是清醒的质问的话,没准我会被她喝行。但是问题是,她并不是大声,也谈不上清醒,只不过是一种本能地反应而已。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张得非常开,问我这话的声音,更加是软绵绵的,毫无质问的力度,倒反而更像是半推半就的感觉一样。
  我此时神智已经模糊,但是既然我懂得爱抚和行房,自然代表着我的意识没有完全丧失。所以当我听到冯樱问话的时候,我还是回答了她的。不过我当时的回答,我想也堪称是经典了,“我们在聊天啊……”
  “是吗?那好吧,继续聊吧。”冯樱眨了眨眼睛,然后回给我一句同样经典的话。
  我点着头,“哦”了一声,然后,双手捏着冯樱的乳房,稳定着她有些摇摆的身子,腰间微微用力地往前一挺。虽然,因为既有催情剂,又有充分前戏的关系,冯樱的身体已经充分做好了交媾的准备。但是她毕竟是处子之身,所以当我挥军直进的时候,她还是会感觉到疼。
  我感到她当时的身子是微微有些发硬,然后本能地有些后退。而我此时已经精虫上脑,完全不可以常理论,就连怜香惜玉也不那么懂得了。既然没有等待,而是用双手用力地握住冯樱的胸前,迫不及待地挺身向前。这一下用力有些猛,大军推进许多,而冯樱这一下也是真疼了。疼得甚至连催情剂的效果都减了许多,她原本不怎么有力气坐起来的身子,也猛地一下坐了起来,身子也顿时退了开去。兄弟的分身好不容易才进去,冯樱这一动作,便又整个原封不动地被赶了出来。
  我当时真是沮丧得不得了,但我还没有来得及沮丧,坐了起来的冯樱,竟然奋力打了我一巴掌。好在冯樱这时候被催情剂软化了许多,力气不是很大。而我这时候也已经精虫上脑到几乎没有意识,竟然丝毫感觉不到疼。因此,也就不觉得有什么,要是换了平日,还不被这一巴掌给打傻啊?
  而冯樱这一巴掌打完之后,并没有马上抽身而退,而是一把揽着我的脖子,整个人伏在我身上软绵绵地哭,“你骗我,哪有这样聊天的?”
  我真是被冯樱搞糊涂了,你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啊?怎么我听你这句话,好像清醒,又好像不清醒?不过,这时候,我也没有那么多精神去想那么多,我甚至没有精神去说话。我的整个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字,“上!上!上!上!”
  这件事后,我也曾经纳闷过,就算青龙戒失效,拥有平常心的我,不是也是很容易将自己平静下来吗?怎么这个时候却半点用处都没有呢?而当经过了更多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平常心在抑制我的色心和性欲这方面,基本上是无效的。
  因为我的脑子里除了精虫之外,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剩下,所以我这时候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只会轻轻将正在哭泣的冯樱从我肩头上推开,然后轻轻地吻着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她脸上的每一滴泪水。吻了好一阵之后,等到冯樱只是哼哼,并不流眼泪的时候,我才缓缓地将嘴唇下移,开始吻着冯樱的嘴唇。
  刚开始,冯樱还是被动地被我吻着,任我的舌头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任我的轻咬着她的嘴唇。但是过了一会之后,她便开始轻轻地伸着舌头和我的舌头缠绵在一起,牙齿也不时的会回咬着我的嘴唇。咬着亲着,弄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地,冯樱突然又笑出声来,原本放在我肩头上的手,也滑到我的腰间。我见冯樱这样,便伸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几乎是用强暴式的狂风暴雨一般的亲吻的方式,激吻着她。而冯樱并不反感这种接吻的方式。虽然被我用力地抱着,她的身子动起来不方便,而且毕竟我是有些居高临下的,所以她这下回吻起来很难着力。但是她依然没有放弃,依然是在尽其所能的回吻我。
  就在这种几乎侵略与反侵略的激吻中,冯樱好不容易坐起来的身体,又被我缓缓地压了下去。而我也渐渐将她的身体往上推,然后整个人膝盖跪着爬上了这像摇椅一样的古代性器具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冯樱的整个身体终于又完全地被我压得躺平在器具上,两腿被半跪在器具上的我的身体刚好分开。
  到此为止,我们之间都是出于一种以吻为主的状态。而当冯樱的身体完全地躺在器具上大约七八秒之后,我原本一直放在她背上的手,就有一只不自觉地划到她的胸前,一边环绕着她的乳房轻轻揉搓着,一边用掌心稍微用力地按压着她的掌心。我的大腿也有一条往前弓着,紧贴着她的下身,我的嘴唇的进攻并没有放弃。
  这样三管齐下之下,冯樱原本强盛的反攻便一下子被彻底瓦解了,她再也没有力气仰起头来向我发攻。只能是不断地微微张着嘴巴,不断地发出沉重的喘息,双手也从紧箍着我的腰间,重新回到我的胸前,有些惊慌地轻轻地按着我的胸膛做着向外推的局势。但是也不知道她是没有力气,还是并没有这个意愿,这个向外推的力量只是象征性的,一点也不大。
  而这个时候,刚刚睁开,然后又闭上的冯樱的眼睛,又再次睁开了。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回吻我,只能张着嘴唇承受着我的吻。但是她的眼睛一直长大着,看着我,目光里仿佛是无辜,仿佛是哀求,仿佛是迷惘,又仿佛是渴望。她的目光所包含的意识是极为复杂的,但是她的视线是清晰的,清晰到让人难以相信她这个时候失去了神智。
  而我的嘴巴这时候已经完全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只剩下吻的功能了。我不断地吻着冯樱,然后又习惯性地往下移,从嘴唇,到下巴,再到脖子,然后再缓缓地滑到冯樱还空余的一直乳房上,轻轻地吮吸着。虽然我这个时候只看得到冯樱雪白的胸膛,根本没有办法看得到她的脸。但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坐了起来,眼睛明亮地望着我。
  此时,她的喉咙里所发出的,已经不再是粗重的喘息声,而咕咚咕咚的,不断地吞噬着粘稠的唾液的声音。在我的口舌以及手足的调弄了大概两分钟之后,我听到冯樱终于勉强停止了吞噬唾液,勉强直起身子,将我的脸扶起来,一边吻着我的耳垂,一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阿齐,你真的那么想吗?”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本来丧失了说话功能的嘴巴,突然一下又会说话了,不过我所会的话,也有限得很,只会伴随着拼命地点头含混地说道:“嗯!嗯!嗯!”
  一边吻,一边看了我一阵之后,冯樱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又再次躺了下去,然后双手牵着我的手,闭着眼睛,轻声道:“我是第一次,你一定要轻一点。”
  我应承了一声,然后紧紧地握着冯樱的时候,将身子伏在冯樱的身上,将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将舌头用力地伸进她的口腔中,然后暗中调整位置,等到我感到冯樱的身体完全放松之后,才轻轻地向前磨擦了一下。
  这一次做得很好,冯樱并没有痛,这从她舒展的表情,以及她放松的呻吟声中就可以听得出来。我这时候虽然依然是精虫上脑,但是我这时候的耐性比刚才要好多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没有耐性的话,随时可能被再次挤出来。要是再想第三次发动攻击,那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正是因为我具有这种耐性,所以我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指挥着大军在冯樱的城门口徘徊。如此往回了六七遍之后,终于有一个人不耐了,不过这个人不是我,而是防守军主将。
  我从冯樱的表情,声音,都已经看得出来冯樱终于开始有些迫不及待了。她的双手从我的胸前往后移,然后再不动声色地移到我的臀部,轻轻地拢着我,不让我再往后退。我于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冯樱的意思,终于第一次指挥大军前进了,不过我并不贪工冒进,只是进了半步,看到冯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之后,便马上停住。然后,再重新退出,再缓缓杀到刚才那个位置。如此往还几个回合,等到我感到冯樱的手又给了我一些压力之后,再继续推进,然后也只是进去半步。
  这是我迄今为止最为辛苦的一场战斗,因为我只是前沿战打了十几分钟。不过,我的这次作战显然非常成功,冯樱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不适。而十几分钟之后,我指挥着大军来到了关键位置,我知道这是最关键的关卡。这一下,无论怎样,女生都是会痛的。女生的身体构造很特别,里外都有些宽松,但是惟独这中间一段却是格外狭窄,尤其是处女,更是如此。但是你不通过这个狭窄的位置,你是不可能到得了里面的。
  对于这一点,冯樱却似乎并不知道,不断地轻轻按着我向前进。而我究竟战阵,自然是清楚得很。所以我并没有冒进,而是格外多的逡巡了一阵。当我感到冯樱的饥渴度,以及身体的柔韧度都已经到了某个极限的时候,我才暗自咬了咬牙,腰间猛地一挺,全军完全地进入了冯樱的腹地之内。
  这一下,原本满脸惬意的冯樱牙齿都咬了起来,原本轻轻按着我的臀部的双手也一下子化按为抓,抓得我的臀部十道青痕。她的身体也猛地一阵,几乎又要后退,不过我早已做好了准备,赶紧伸手按住她的肩头,一边轻咬着她的耳垂,一边轻声道:“不要动,再出来,要进去就会更痛了。”
  冯樱的身子于是听话的不再动,紧咬的牙关也终于缓缓张开,不过却并不是痛苦疏缓的那种如释重负,而是一种痛苦地嘶喊,只是发不出声音的感觉。眼角,也马上就有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好痛。”好一阵之后,她才又一次哭泣了起来。
  对此,我早有准备,所以我倒也不是很心慌,当然我也不可能乱动。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乱动,她一定会很痛。所以我下身稳住不动。只是再次轻柔地和冯樱吻了起来。刚开始,因为痛的关系,冯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不断地做出短促的呼吸,并且不断地小声低泣。
  吻了好久之后,大概是痛苦疏缓了一些,冯樱才再次缓缓地和我回吻起来。当我们的口唇中再次充盈满甘甜的唾液的时候,我的腰尝试着稍微动了一下。冯樱的眉毛微微皱了皱,不过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依然闭着眼睛在跟我吻着。
  我于是受到了鼓励般,缓缓地抽动了起来,一边抽动,一边问,“疼吗?”
  冯樱抿着嘴唇,皱着眉头,点了点头。我于是要停下来,但是冯樱这时候却又说道:“不要停……除了痛……好像还有一点舒服。”
  我听到这里,笑了一下,于是便一只手端着冯樱的脖子和脸颊,一只手腾出来,爱抚着冯樱的胸膛,嘴巴则温柔地和冯樱继续纠缠着。配合着上身的动作,下身也不断地轻缓地动作着。冯樱一边跟我吻着,一边时而害羞,时而痛苦,时而微笑的在脸上做着各种奇怪的表情。
  就这样做了一阵之后,冯樱的呼吸声从几乎没有又再次回到了粗重,她的双手重新开始回到我的腰间。然后她的腰肢也开始轻微地配合着我动了起来。这对我来说,是巨大的鼓励,我知道冯樱已经有些适应了,我于是开始稍微放快速度。我一快,冯樱的腰就不动了,任我运动着。稍过了一会,冯樱适应了之后,她又开始再次扭动着腰肢配合着我。我于是速度再快一点。
  就是这样,我将我的速度逐渐地加快,而冯樱配合我的速度也开始越来越快。也不知道多久之后,当我的速度快到某个程度的时候,我突然感到脑袋一阵发麻,腰间一阵发紧。我于是知道,马上就将来到大战最后的辉煌。而我这时候,脑中完全没有垂暮之感,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充满斗志。
  最后,当我终于快要来到整场战斗我最享受的高潮的时候,我都顾不得在跟冯樱结尾了。我的身子猛地直了起来,双手按着冯樱的胸膛,将速度提高到了从所未有的高峰。而这时候,冯樱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眼睛猛地睁开,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腰,不停地问我,“阿齐,你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爱!爱!爱!”虽然这个时候问这种话题,实在是有点侮辱冯樱的智商。试问,任何男人在这个时候会说不爱吗?但是我还是充满诚意地大声回答道。
  随着我的一声又一声爱,我的身体突前的速度达到了最高峰,然后在一阵疯狂地颤栗中,我的整个身躯沉重地倒在了冯樱的胸膛上。


第十四节 贾雨的自白
  交欢之后的女人最需要男人的温存。因此,我虽然很累,但是还是仰起头,搂着冯樱的腰,轻轻地吻着她。而此时,冯樱仿佛比我更累似的,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只是张着嘴巴,任我吻着她。
  然而过了大约三五分钟,随着冯樱的身体体温逐渐恢复正常,她的表情也渐渐从迷惘开始变得有些哀伤。最后,她竟然伸手将伏在水面的浴巾捞起来,披在自己身上,然后默默无语地离开了水池。我伸出手指着她离去的方向,张开嘴喊了一声,“樱樱……”
  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心里有些怨艾自己意志不坚定。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这也谈不上没有意志力,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想要阻止自己这么干。但是不管怎么说,看到冯樱黯然离去的背影,我知道我终于做了无耻的一个乘人之危的男人。而我在冯樱心中的形象,想必是掉了一大截的。
  虽然此时心中我已经有了许多悔意,但是男人干完事之后才到来的悔意一毛钱也不值。所以我只喊了一声冯樱的名字,但是接着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得出来。因为我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话,做任何解释没有意义。越解释只能越发地遭到鄙视而已。
  冯樱离开戏水间没有多久,我也爬上岸,有些疲惫地穿着浴衣,躺在水池边的交椅上一边休息,一边愣神。大约躺了三五分钟的样子,我就看到贾雨缓缓地走进了戏水间。
  对于贾雨的出现,我一点也不感到惊奇。非但不感到惊奇,还完全觉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大人……”贾雨站在我身边,低着头,喊道。
  我深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不是说青龙戒百毒不侵吗?为什么这次却又会对我有影响?”
  贾雨弯着腰,用恭敬地语气详细地解释道:“青龙戒所能防的,只是毒而已。但是属下在池水之中滴入的,是一种叫做‘九天玄女散’的古方。我们现在所说的催情剂,其实都不算是真正的催情剂,因为它们的作用,都只是激起人类简单的性欲而已。而这种‘九天玄女散’,才算是真正的催情剂。它可以让两个彼此有感觉的人,在某个时间内,将对彼此的依赖和渴望抵达最高点。也就是说,它是情感的催发剂,并不是性欲的催发剂。只有在两个有感觉的人之间,它才能够起效,两个人之间的感觉越深,便越有效。而在两个毫无感觉,或者彼此厌恶的人之间,是没有任何效果的。除此之外,它还有滋阴壮阳,强身健体的功效,而对身体却没有任何副作用。不管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它对人的身体都没有任何副作用,所以青龙戒的防御对它是无效的。”
  “催情?”我苦笑了一声,又问道,“如果只是催情,为什么我跟冯樱最后却会那么干柴烈火?”
  贾雨略沉默了一阵,用红楼梦里写秦可卿的一句诗回答道:“情海情天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
  “情海情天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不自觉地将贾雨所引的这句诗之后,我整个人便愣了半晌,嘴巴里喃喃自语道,“你说得没错,一对男女情到深处,行男女事,是再自然和幸福不过的事情。但是,我跟冯樱被药物强催到这个境界,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念到这里,我脑子猛地一激灵,转过脸,向贾雨质问道,“当初是你再三警告我,说冯樱是貂禅的转生,要我不许染指冯樱。但是今时今日,你却又主动制造出这种局面,让我还冯樱欢好。贾诩,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话说完,贾雨脸色平静地拱手道:“大人息怒,这件事情全怪属下一时误查。十多年来,属下一直认为冯樱便是貂禅的转生。然而,不久之前,属下终于发现原来真正的貂禅转生,而是另有其人。既然如此,我就没有道理阻止大人的风流大业。非但不能阻止,身为下属,我还有责任帮助大人达成心愿,所以我才会特地为大人安排这一幕。”
  说到这里,贾雨顿了顿,然后不等我说话,就继续说道:“既然冯樱不是貂禅转生,那她自然也就不可能启动四大美人的任务。另外,虽然今天这一幕虽然的确来得有些突然,冯樱多少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她原本就对大人颇有好感,再加上大人为她挡枪的一幕,我想要不了多久,冯樱渐渐就会接受今天这一切的。而冯樱为人高傲,信守贞洁,以大人的魅力,再加上身为她第一个男人的身份,只要大人愿意,迟早可以让她为大人死心塌地。”
  如果贾雨说这话的时候,是满脸谄媚的话,那么自然只能让我觉得鄙视和厌弃。但是偏偏贾雨说这话的时候,却是一脸平静,语速也是不温不火,仿佛在阐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客观事实一般,听得我是毛骨悚然。脑袋里早已是百转千回,什么想法都有,但是出奇的是,在这个时候,我却竟然感觉不到丝毫愤怒。我只感到我甚至不用思考,就可以看到一件件事实,一条条脉络在我的脑子里,比从前越发清晰地流淌着,并且呈现着各种交合的可能性。
  在这一刻,我感到自己的心性比前几天,竟又强了几分。我记得我的本心如来说过,我的平常心必须饱经坎坷和冲击,才能够逐渐成长。而此时此刻,正是因为贾雨的无耻和自以为是,激起了我心中深刻的愤怒和唾弃,而这两种极端的情绪还没有来得及表现出来,就转化成了促使我的平常心成长的能量。因此,我此时的心情才会更比从前更加平静和稳定,我的思维才会比从前更加快速和清晰。
  “飘香咖啡馆的枪击与你有关?”在贾雨讲完话的一分钟后,我脸色平静地问他道。
  我猜贾雨说那番话的时候,已经做好了看到我咆哮和暴发的景象。而他对我如此之平淡和冷静的反应明显显得有些准备不足,表情在某个瞬间甚至显得有些错愕。不过,没有多久,他便有些赞叹地笑道:“几天不见,大人的心性和养气功夫一日千里,就连属下也要自愧不如了。”
  我对他的吹捧半点感觉也没有,别过头,看着远处的地面,淡淡地说道:“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是。”贾雨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去杀大人的人是属下派去的,打电话给彭耀打匿名电话的,也是属下。我知道大人一定会问,我怎么会知道您的行踪……大人不要忘了,我也是隶属于青龙戒的灵魂。因此,即使是万里之外,属下也能感应得到青龙戒的位置。因此,大人来到顺德,是不可能瞒过属下的感应的。”
  我垂着眉头细考了一阵,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冯樱那么高的自视,如果不上演这么一幕苦肉计的话,即使以大人之能,想要虏获她的芳心,恐怕也不知道要费多少事。”
  “难道,你就不怕玩出火来吗?”
  “对青龙戒的能力,属下是非常清楚的,因此,在下并不怕苦肉计变成真枪杀。”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替冯樱挡枪?”
  听到我这个问题,贾雨笑了笑,说道:“既然都说了这么多,属下不妨和盘托出。大人抵达顺德的当天夜里,属下就已经开始策划这起枪击案。当我获悉您会见冯樱的地点,是在飘香咖啡馆的时候,我就已经实地考察过,并最好定案。而枪击发生的当时,属下也在现场指挥。可以说,虽然那一枪看起来只是偶然,但是实际上一切都是在属下的精确把握之内,那不是偶然的一枪,而是必然的一枪。属下相信,只要属下能为大人创造出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那么以属下对大人怜香惜玉的心情的了解,您肯定是会挺身而出的。而事实也证明,一切尽在属下的预料之中。”
  我略微动了动身子,再次问道:“无论冯樱是不是貂禅转生,她毕竟是你一手带大,为什么我听你的口气,仿佛已经完全没有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过问题?”
  贾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属下在这个世上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又转换了多少个身份。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对我来说,完全不能同我对大人的忠诚相提并论。”
  听到这里,我眨了眨眼睛,目光犀利地对贾雨说道:“在刚才的五分钟里,我曾经一度怀疑你是真的贾雨,但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替身同学,你可耻的失败了。我现在比从前更加确定,你只不过是一个惟妙惟肖的替身而已……无论你的主子是谁,无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是怎样的庞大。你都可以回去转告他,楚天齐永远又让他功败垂成的可能。”
  我看到贾雨的脸上的肌肉微微跳了一下,然后摇着头笑道:“我能够理解大人对我的误会,我也不想再去解释什么。我只想告诉大人,将来,你总有一天会发现,我从没有对您说过一句假话。而我也绝对不会做任何直接伤害到您的事。”
  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你可以滚了。从现在开始,你对我半点价值也没有了。”
  “大人,难道您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派刘亚琴来到您的身边,又到底是谁来和指使刘亚琴的人勾结,试图控制整个联合旅游集团吗?”
  不管眼前这个贾雨是真是假,这些都是我想知道的事情,所以我没有再出言赶他走,而是依旧躺在躺椅上,看着贾雨,等着他下面的话。
  见我没有赶他走,贾雨便接着说道:“大人,我可以告诉你,派遣刘亚琴前来的人,是钱不易,而与他勾结试图篡夺整个联合旅游集团的人,是张放天。”
  听到这里,我眉毛禁不住轻轻一颤,这也正是我心里最怀疑的人。我于是抬起头来,看着贾雨,“继续说下去。”
  然而,这时候贾雨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大人,出于我不得已的苦衷,我能够告诉您的只有这么多。至于我所说的这个消息的真伪,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等到您真的看明白事实真相的时候,您就会明白,我是您多么忠诚的下属。”
  说到这里,贾雨对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笑着走了出去。
  虽然拥有了平常心,而且刚才在我对贾雨感到极度愤怒的时候,我的平常心已经不知不觉中强大了很多。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贾雨刚才这一席话,让我原本越来越清晰的脑子又开始模糊起来。我开始觉得事情并比我原本想象中还要复杂。
  如果说,贾雨今天走进来跟我说这么多话的目的,只是为了扰乱我的心神,让我的思维出现分叉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他已经做到了。
  但是,对此我并不感到愤怒,因为我现在最擅长的时间,便是等待。
  我相信,只要我的对手还是人,不,更广泛的说,只要我的对手还是一只生物,那么他就一定会犯错。而那一刻,就是我获得最终极的真相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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