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七章 秦淮河上

　　發橫財之後要幹嘛？
　　蘇陽要到秦淮河上瀟灑瀟灑。
　　穿越了時空，到了這年代的金陵，到了這年代的秦淮，蘇陽免不了想要去秦淮河上走壹遭，這幾日蘇陽也在金陵城中打聽過了，金陵城的百姓並不曾知道李香君，寇白門，柳如是，陳圓圓這種人物，而蘇陽問起秦淮這邊誰最出名，則回答“十娘”“敏娘”“鈺娘”等等，想來沒有那個時空的秦淮八艷，在這個時空的秦淮河仍然精彩。
　　壹身淡藍色的秋裝，頭上別簪束發，如此收拾的整整齊齊，蘇陽在腰間揣著五十兩的碎銀子，八卦袋裏面揣兩百兩銀子，顏如玉則穿上蘇陽衣裳，頭戴方巾，端是名士傾城，兩個人鎖了門戶，攜手閑行，悠悠哉哉往秦淮河而去。
　　金陵城是大乾王朝盛地，和其他城市是不同的，晚上出門，蘇陽和顏如玉兩人均沒有打燈籠，就在街道兩側，自然有壹盞盞明燈，壹條大街上就有兩千來個燈籠，將整條街道照的亮如白晝，這燈燭錢全部都是金陵城的官府支出，老百姓深受恩典。
　　未及秦淮河，蘇陽和顏如玉兩人便聽到了吹簫彈琴，鶯鶯之聲，及至真到了秦淮河，但見秦淮河上壹條水面，兩邊都是鶯燕女郎，房屋裏面炭火燒的通紅，故此這些女子輕紗薄衣，不覺寒冷，房屋裏面的熏香透窗而出，月光煙花混成壹片，可謂人間仙都。
　　“哈哈哈哈哈……”
　　看到左右的女子，蘇陽莫名感到了熟悉感，笑出聲來，這炭火薄紗，和現代的小太陽薄絲襪真有相似之處。
　　傳承久遠啊。
　　顏如玉橫了壹眼蘇陽，只當蘇陽邁入煙花之地，得意忘形。
　　“船家，載著我們往前走。”
　　蘇陽掏了銀子，租了壹船，讓船公劃著，載著蘇陽和顏如玉兩人在秦淮河中肆意暢遊。
　　各姑娘們在兩岸爭妍鬥奇，各展本事，看到蘇陽和顏如玉兩個，兩岸的姑娘們口呼“姐夫”，呼喊兩人進去。
　　蘇陽自然不會理會，反而對顏如玉調笑道：“顏公子，妳可中意？”
　　顏如玉方巾錦衣，濁世公子，聽蘇陽如此調笑，眉頭壹挑，毫不示弱，說道：“本公子素好男風。”
　　反殺！
　　蘇陽無言。
　　“咳咳……”
　　此話壹說，船夫被嗆到了，目光看著蘇陽和顏如玉暗道可惜，秦淮河女子這麽多，偏偏妳們兩個男的湊了壹對。
　　船夫劃船，繼續往前。
　　蘇陽和顏如玉兩人就在船中觀賞風景，兩岸女子呼喊，不轉頭，不發言，在船遊之時，蘇陽看到了壹熟悉身影，和外面青頭巾的人點了頭，推了門，裏面有壹姑娘，面容姣好，熱情的將他迎了進去，喝酒喝茶，兩人目挑心挑，動手動腳，極不規矩，不壹會兒兩個人家就起身進來軒房。
　　“那不是金秀才嗎？”
　　蘇陽指著壹書生對顏如玉說道：“前不久跟我秀有錢的那個，那裏面的就是芊芊姑娘？”
　　當初在茶攤的時候，蘇陽聽到茶攤老板說金秀才和秦淮河的芊芊姑娘相好，每天夜裏，都要到芊芊姑娘這裏來，想來適才的女子就是芊芊了。
　　蘇陽感覺很平常。
　　“她叫如花，還有壹個妹妹叫做如玉，兩個人同室接迎，也算小有名氣。”
　　船夫給蘇陽介紹道。
　　如花？
　　蘇陽想到了星爺電影裏面的如花形象，不由啞然失笑，而顏如玉卻當蘇陽笑裏面有壹“如玉”，不免輕嗔薄怒。
　　“芊芊姑娘可不在這裏，她是秦淮河的清倌人，在前面的梨園，平日裏和人喝茶彈曲，她的鴇母逼了她好幾次，都沒有同意，聽說芊芊姑娘已經找到了托付終身的好人家，正準備嫁人呢。”
　　船夫說道：“公子若要前往梨園，我就將妳們送過去。”
　　“好。”
　　蘇陽點頭應允，他和顏如玉本就是來暢遊娛樂的，所有地方都無可無不可，梨園是唱曲的地方，去看看也無妨。
　　回頭又看了壹眼金秀才所在的房間，也不知道他通過什麽方式賺了多少錢，已經開始放飛自我了，聯想到第壹次見面的時候，就算行色匆匆，仍舊規行矩步，保持書生風度，對現下的金秀才不免壹嘆。
　　比起最開始的他，這算是自損德行了。
　　船公劃船，很快將蘇陽送到了梨園。
　　此處兩地搭臺，下面有不少書生公子都是靜靜看戲，蘇陽和顏如玉來此的時候，正是戲曲最熱鬧的時候，書生通過了考驗，媒人說和，縣令和縣丞同意將自己的兩個女兒壹並嫁給書生，這兩個女兒都是佳人，書生得此雙佳人，還有佳人的丫鬟，喜不自勝，在戲曲中唱著感謝媒人，然後壹家人和美的生活在壹起了。
　　“好！”
　　蘇陽隨著書生們壹起鼓掌，菩薩，看看人家怎麽做媒的，老丈人，看看人家怎麽做嶽父的！
　　“穿著紅裳的就是芊芊姑娘。”
　　船公伸手壹指，驚異說道：“芊芊姑娘今日怎麽登臺做戲了？”
　　蘇陽看向臺上的芊芊姑娘，高挑瘦長，芳姿麗質，動靜間極有氣質，不愧是在秦淮河中能夠出名的女子，果然不尋常，特別是穿著壹身嫁衣，讓她更是引人註目。
　　“芊芊姑娘，我願出百金以做梳攏，今夜妳就從我吧。”
　　人群中，有壹黑衣公子拍手起哄，說道：“我就是故事中的黃旺財，妳就是陶鶯，只要妳穿著嫁衣下來，這百金就是妳的了。”
　　黃旺財，陶鶯都是適才戲曲中的主人公。
　　黑衣公子打開身旁箱子，亮澄澄的果然是黃金百兩。
　　“做假戲，真嫁人，芊芊姑娘，妳從了世子，雖然做個妾，但王爺府中錦衣玉食，比起妳在這裏唱曲彈琴可要好的太多了。”
　　下面有人起哄說道：“我們瞧著妳看上的金誌遠也不過壹個碌碌常人，哪裏能比得上世子？”
　　大乾王朝二百七十多年，各種王爺世子有二十多萬，在金陵城中，各種各樣的世子王爺就有百戶，不足為奇。
　　“世子錯愛，芊芊愧不敢當。”
　　芊芊在上面恭敬行禮，說道：“只是芊芊已經和金郎定了鴛盟，不敢違背，雖有百金，不移其心。”
　　“若是金誌遠對不起妳呢？”
　　蘇陽在人群中插話，剛好能夠讓芊芊在臺上聽到。
　　芊芊從懷裏面拿出來了壹把剪刀，剪刀壹出，就讓在場的人壹陣驚呼。
　　“倘若是他對不起芊芊，那是芊芊識人不明，當即就剜去這壹雙眼睛，決無二言！”
　　芊芊拿著剪刀，在臺上如此說道。
　　剪刀是她防身之用，平日裏壹直都揣在懷中，作為壹淸倌人，總有男人千方百計拉她下水，更有鴇母時不時威脅，芊芊拿著剪刀，非是為了傷人，而是隨時準備自裁，如此才讓鴇母和客人知道她不可侵犯，怕弄出人命，壹個個對她都很客氣。
　　“……”
　　蘇陽本來想要暗示壹下，讓芊芊心中有數，現在倒是不敢開口了。
　　萬壹讓芊芊將眼睛剜了，大庭廣眾之下，並且金陵城耳目眾多，蘇陽不可能給她畫壹雙眼睛的。
　　“掃興……”
　　世子在船頭上叫了壹聲，喊道：“各位，我們在這裏指十六樓，現在劃船，最先到十六樓的船家，這百兩黃金就賞給妳們了。”
　　指目競船，這是秦淮河中的雅事，而目的地十六樓，則是官方辦的青樓，裏面的小姐們個個都是官家出身，琴棋書畫都涉獵著，最重要的是這些女子壹開始出身高貴，現在卻客來客送，讓他們極有成就感。
　　“走嘍……”
　　下面的船立刻轟動起來，黃金百兩，可真的不是壹個小數目。
　　芊芊在臺上看著下面的舉動，心中自然明白，這是世子因為他不從，故此來拆這壹家的臺，之前唱戲那麽久，已經將客人吸引到了這裏，卻因為世子的壹段話，他們全都要前往十六樓去。
　　“快！快！”
　　蘇陽在船裏面拿出船槳，和船夫壹起劃船前往十六樓去，在大運河上，蘇陽就把握住了劃船的方法，因此在秦淮河上面劃動，蘇陽劃的又快又好，由前面的船夫撐著，小船輕易就超過了壹大批燈船，當先要前往十六樓。
　　“攔住他……”
　　有富家翁在後面叫道，旁邊有幾艘船船槳往蘇陽船上壹放，將這壹個“個人競技賽”變成了“組隊道具賽”。
　　見狀，蘇陽意興索然，不彰顯能耐，將船槳扔下了，由船夫劃著在秦淮河中繼續遊蕩，待到行駛到了十六樓，指目竟船這壹局遊戲獲勝者，正是適才的世子，此時十六樓的官差正在小心賠話。
　　能到十六樓的人，個個都非富即貴。蘇陽和顏如玉在十六樓大概的看了壹下，當即就要離去，但是聽到壹人的時候，蘇陽停住腳步。
　　“我們這裏最近又來了壹人，是兵部尚書的女兒。”
　　官差對世子介紹道。
　　兵部尚書是嚴守正，蘇陽在揚州的時候買過他的嚴館筆記，近來觀看他的筆記，獲益良多，對於兵部尚書自然有幾分好感，此時聽到了兵部尚書的女兒，便駐足想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