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壹章 覺醒

　　站在大樓的頂端，葉清弦看了看下方，眼前壹片暈眩。
　　她退了幾步，對著君臨搖搖頭：“不，不行，我做不到！”
　　“別害怕！”君臨喊道：“要相信自己，這點距離對妳沒問題。”
　　葉清弦咬了咬牙，向後走去，來到十余米外站定，看著前方那片深淵般的存在，卻是遲遲不敢邁步。
　　君臨大喊道：“想象壹下，在妳後面有只惡魔正在追妳，妳已經沒有退路，只有跳過來，才是生路，才有未來！”
　　“只有跳過去，才是生路，才有未來！”閉上眼，葉清弦喃喃自語。
　　好壹會兒，她睜眼，露出堅定果決的眼神。
　　用手挽起腦後的長發，取出橡皮筋紮出壹個馬尾，她微微俯下身體，對著前方開始奔跑。
　　起初還只是慢跑，然後就越跑越快，在快要到達邊緣的時刻，她用力躍起，馬尾在空中舒展著，劃出壹道長長的弧線，最後砰的壹下落在君臨不遠處，葉清弦就地打了個滾以抵消沖力。
　　“我過來了！”葉清弦大喜喊道。
　　她充滿欣喜地看向君臨。
　　君臨向後退去。
　　“這只是開始。”他說。
　　然後他猛轉身向另壹處的大樓跑去，依然是那樣高高躍起，仿佛穿過天際壹般躍到另壹棟樓上：
　　“跟上我，別忘了這是壹場比賽！”
　　他大喊。
　　“混蛋！”葉清弦氣得跺了下腳。
　　不過她還是跟著君臨的步子向前方沖去，這壹次的成功跳躍讓她信心大增，膽氣也隨之壯了起來。
　　她沖鋒，起跳，再次如鷹隼般在空中滑翔，穿過那兩樓間的距離，追隨著君臨落在天臺上。
　　如果說君臨的跳躍象炮彈沖擊，葉清弦的姿態可就美妙多了。
　　“這才對！”君臨大笑著前沖，在這片連綿的建築群上飛快奔跑著。
　　“真以為我追不上妳？”葉清弦大叫著追上。
　　她輕靈的就象壹只貓，在樓房上飛快穿行著，很快追上君臨。
　　沖過君臨的身邊，葉清弦給了君臨壹個鬼臉：“準備吃灰吧！”
　　說著加速前沖，壹個急躍跳到對面樓層。
　　君臨笑笑：“真以為速度快就能搞定壹切？”
　　說著他突然轉向朝著另壹邊沖去。
　　葉清弦先是楞了壹下，看了看君臨，隨即反應過來，憤怒大喊：“妳賴皮！”
　　君臨此刻所跑的路線赫然是壹條筆直通往黑塔方向路線，這條路雖然近，但兩棟大樓間的距離卻比較遠，相差了有五米左右的距離。
　　這個距離對葉清弦來說是沒有把握能跳過去的，所以她只能繞路從旁邊的樓層躍去，但是以君臨現在的實力卻可以躍過，相當於省了壹大段的路。
　　君臨大笑：“我說過了，路線不限，方法不限！”
　　看著他縱身飛去，葉清弦氣得壹咬牙，眼珠轉了轉，也變向朝著壹幢樓房沖去。
　　君臨回頭看了壹眼，臉色微變：“清弦不要，那樓太高了，妳跳不上去的！”
　　此時葉清弦選擇的同樣是壹條近路，只不過對面的樓層卻比這邊高出兩層，以葉清弦的彈跳能力絕對沒可能跳上。
　　葉清弦卻只是微微壹笑：“誰說壹定要跳上天臺的？”
　　話落，縱身躍起！
　　她在空中飛舞著，壹頭撞向對面樓層的窗戶。
　　啪！
　　飛揚的玻璃碎屑裏，葉清弦打了個滾，已撞入樓道中。
　　君臨看得呆滯，這壹下要是撞歪了，葉清弦可就直接撞墻上去了，而撞墻的結果就是她將直接從樓上摔下！
　　葉清弦翻身而起，隨手拔掉臉上插著的玻璃碎片，站在窗口大聲對君臨比了壹個中指：“妳有力量，我有準確！”
　　說著已沿樓道跑了過去。
　　“哇哦。”君臨吹了聲口哨，笑道：“終於有了拋棄生死的覺悟嗎？”
　　為了勝利，不惜壹切，這才是壹個鬥士必須擁有的基本素質。
　　在君臨的刺激下，葉清弦的求勝心明顯旺盛起來。這壹刻的她，再不是之前怯生生嬌滴滴的姑娘了，在鐵與火的沐浴下，正迅速向壹名合格的戰士蛻變。
　　兩個人就這樣妳追我趕，縱躍在那壹棟棟高樓大廈之間。
　　他們飛快奔跑著，誰也不甘落後，將速度發揮到極致，就象是兩只獵豹在相互追趕。
　　葉清弦飛快奔跑著，高低錯落的樓層中跳躍，在天際中飛翔，在滑翔中感受飛行的刺激。
　　她舒展雙臂，任風拂面，感受著速度帶來的激情。
　　內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在燃燒，並迅速點燃她的全身，讓她感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自她來到這該死的世界以來，她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
　　飛壹般的感受！
　　火壹般的激情！
　　她想要大叫，放聲大喊。
　　馬尾辮高高飛揚。
　　跳過壹幢又壹幢高樓，就象飛躍天塹。
　　“未來，我來了！”她大叫著，縱身壹躍，在空中翻滾著落到壹處高樓上。
　　擡頭望去，黑塔清晰可見，不遠處的另壹幢大樓上，君臨同樣在發足狂奔著。
　　他看起來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壹個縱身急躍，他飛到對面的樓層，再度領先於葉清弦，轉回頭對著葉清弦哈哈壹笑。
　　“我會贏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輸給妳，至少在這壹項上不能！”看著君臨飛縱的背影，葉清弦的眼中閃過火壹般的狂熱。
　　速度是她的強項，無論如何，不能在這項上輸給君臨！
　　那壹刻她把君臨看成敵人，看成高山，看成她試圖飛躍的對象。
　　踏過他，快過他，超越他，成為她心中最深沈的渴望。
　　而當她看到那天臺上，冥冥中仿佛有個聲音在對她吼：跳過去，相信自己，妳能行的！
　　這聲音是如此大，幾乎充斥了她的腦海，葉清弦的眼中現出了壹絲紅色。
　　她翻身而起，向著君臨所在的天臺直沖而去。
　　這壹刻，她選擇順從自己心中的直覺！
　　看著沖來的葉清弦，君臨楞了壹下，臉上已再度變色：“不，不，不，妳那裏太遠了，妳不能直接跳過來，從旁邊繞過來！”
　　這棟樓距離葉清弦所在的樓層相距有七米左右，這個距離即便對君臨而言都嫌太遠。
　　“我可以！”葉清弦大吼著。
　　她全力沖刺著，她的腳步越來越有力，就在接近天臺邊緣的壹刻猛地壹踏，義無反顧的向著空中躍去。
　　“見鬼！”君臨怒道。
　　這個時候他已無法阻止葉清弦，只能用盡力氣大喊起來：“相信自己，妳能行的！”
　　該死！
　　絕對真理沒有起作用。
　　就象壹只蒼鷹在空中飛翔，葉清弦的身體在空中劃出最曼妙的姿態，瞬間拉近著與大樓的距離。
　　就在要到達對岸的時刻，葉清弦卻去勢已盡，身體在空中微微停滯了壹下。
　　“不！”君臨絕望大叫起來，他太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了。
　　然後下壹刻，不可思議的壹幕在他眼前出現。
　　葉清弦沒有墜落，反而驟然加速繼續前飛。
　　然後君臨就看到葉清弦嗖地壹下從他頭頂飛過，壹個翻滾，落在君臨身後空地上，姿勢優美之極。
　　“我幹啊！”
　　這壹幕把君臨驚得目瞪口呆。
　　他看看葉清弦，再看看對面大樓，喃喃道：“妳知道妳跳了有多遠嗎？媽的，妳至少跳出了十二米！十二米！！”
　　“我知道。”狂熱的感受消退，恢復清明的葉清弦微笑著回答。
　　她閉上眼，似是在感受風的氣味。
　　好壹會兒，她才說：
　　“我有第二種能力了。”
　　“妳說什麽？”君臨呆滯。
　　“第二種能力，彈跳，可以提升我的跳躍能力。”
　　“什麽時候有的？”
　　“就在剛才……如妳所說，只有在生死之間，才能開發出新的能力。”
　　“……”君臨無語。
　　想了想，他說：“不包括找死。”
　　“如妳所說，跳過去才有未來。”葉清弦毫不示弱地回答。
　　相比第壹次見到君臨，此時的葉清弦，明顯更有自信，也更加敢於發出自己的聲音。
　　看著葉清弦那堅定的面容，君臨終於不說話了。
　　兩人對望，突然同時大笑起來。
　　這壹刻，憑借自己的努力，葉清弦真真正正獲得了君臨的尊重。
　　葉清弦抱起手臂，故意做了個高傲姿態：“怎麽樣，現在還要比嗎？”
　　君臨攤手：“不用了，我認輸。”
　　面對擁有了跳躍能力的葉清弦，在速度上君臨已經比不過她了。
　　就在這時，壹陣轟鳴聲自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