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玉斧真人降真靈

　　摘星道人壹陣笑罵。
　　卻沒有拒絕趙蕊這個弟子。
　　因為他也是茅山的，宗門需要妳出力，妳就要往前站。
　　不然出力的時候找不到妳，有好處了妳就冒出來，妳新上門的姑爺啊，這麽大的譜。
　　損宗門而利己者。
　　不能說沒有，但是這種人走不遠。
　　茅山立派千年，沒有規矩早就垮了。
　　類似很多小說中，師父算計徒弟，徒弟防備著宗門的事，在茅山很難發生。
　　因為茅山的當家人，全都是駐觀道人。
　　壹生無妻女，無奉私，無恒產。
　　收徒五六，真傳壹二。
　　弟子跟兒子壹樣，甚至比兒子還要重要，因為子女只傳香火，弟子還要傳法脈，意誌，還有衣缽。
　　以張恒來說。
　　他半路出家，徐真人費的心思還算少。
　　可文才與秋生，那是九叔從小養大的，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思。
　　如此宗門，如此師徒，自然不會整天忙著內鬥。
　　“三才者，天地人。”
　　“三光者，日月星。”
　　“今日茅山六十九代弟子摘星，在壹眾宗門與祖師的見證下收徒趙蕊，望祖師庇護，茅山薪火不絕。”
　　諸位長老在上。
　　同輩的徐真人，林九，錢真人，四目道長壹眾再側。
　　張恒等晚輩站於後方。
　　在眾人的見證下，摘星道人於祖師殿內收徒趙蕊，為她舉行了入門儀式。
　　“這小丫頭什麽來歷，怎麽直接拜師摘星師叔了？”
　　“是啊，摘星師叔不是不收徒嗎？”
　　“妳們知道什麽，這丫頭是張師兄帶回來的，我聽我師傅說，這小丫頭還有特殊體質，是修道的好苗子。”
　　“大師兄帶回來的啊，那就沒問題了。”
　　眾人壹聽趙蕊是張恒帶回來的。
　　壹個個就習以為常了。
　　因為在茅山中，張恒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他就像壹道光，蓋過了所有的同輩弟子。
　　九叔的弟子秋生和文才。
　　酒泉鎮驅魔道長的弟子鄒兆星和小月。
　　壹眉道長的弟子呂方。
　　四目道長的弟子嘉樂。
　　麻麻地的弟子李家豪與阿強。
　　壹個個的，誰沒在他屁股後面混過。
　　大家對張恒的信任，已經到了毋庸置疑的地步。
　　回頭他就是說自己是天仙轉世，大家也會深信不疑，妳說妳不信，妳肯定是外人，回頭就疏遠妳，不帶妳壹起玩了。
　　“恒哥，聽師傅說妳已經快飛升了，是不是真的啊？”
　　收徒儀式結束後。
　　壹眾師兄弟們，就將張恒圍了起來，並由文才出面詢問著。
　　“是真的，不出意外的話，十年內我便會飛升上界。”
　　張恒說著，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妳們也要努力了，人間樂，天間樂，前樂難久，後樂可恒，我希望妳們也能跟我壹樣，飛升上界，享無極之樂。”
　　“飛升啊！”
　　文才撓了撓頭，他不敢想啊。
　　他天分不高，腦子還笨，師父教的道訣，沒幾天就忘個幹凈了。
　　他也想過努力。
　　可壹天下來腦袋昏昏沈沈的，吃飯都不香，思想前後，還是師父努努力吧。
　　要是九叔能飛升的，他跟著去做個仙童也就知足了。
　　師父要是不爭氣。
　　沒辦法成仙，那他就吃點虧，等九叔去地府當銀行大班了，他也跟著去做個鬼吏，反正師父去哪他就去哪。
　　文才自問，他就這麽壹個師父，跟定了。
　　“師兄，我們這幫人中，恐怕也只有妳飛升的資格。”
　　“其他人，以後不是被點為陽間城隍，就是陰司鬼使，想飛升的話恐怕很難。”
　　秋生自從結婚後。
　　整個人就踏實了下來。
　　比以前更務實了，也成長了不少。
　　要是能飛升，當然是最好的。
　　沒辦法飛升，那就退而求次，謀求在黃屠界當個陽間城隍。
　　至於陰司。
　　他是不想去的。
　　他從小到大，都跟在師父後面混。
　　現在長大了，還不能脫離師父的羽翼闖出壹條路，還跟以前壹樣多沒勁。
　　“理想嘛，自然是遠大點好，萬壹實現了呢。”
　　“妳們以後的路還長，誰知道三十年，五十年後是什麽樣子。”
　　“昔日春秋之秦國，有五羖大夫百裏奚。”
　　“年過七十，方得高位，執政二十載，為秦國開地千裏，稱霸西戎，奠定了五霸基礎。”
　　“妳們不過二三十歲，說百年後的事還太早。”
　　“常言笨鳥先飛，先飛先得。”
　　“又言大器晚成，道隱無名”
　　“我就是那只先飛的笨鳥，妳們壹看，覺得我很厲害。”
　　“實際上妳們也不差，只是尚且缺了火候，還需要壹定的時間才能成器，萬萬不可自薄。”
　　張恒的壹番話說的語重心長。
　　對自己有信心，並壹直為其而努力，或許飛升的幾率還有壹兩成。
　　若是連信心都沒有，那就壹點希望都沒有了。
　　“是，師兄。”
　　聽到張恒的勸諫。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張恒心下嘆息壹聲。
　　師父這代人中，摘星道人必定飛升。
　　往下，九叔大概率飛升，自己師父徐真人也有壹定幾率飛升。
　　而他這壹代弟子中。
　　不算他，還有他帶回來的趙蕊，還沒出現第二個有飛升之資的人。
　　當然。
　　也可能是結論下的太早了。
　　畢竟以後的路還長，眼下茅山在廣開山門，人數激增了十倍不止。
　　或許在新入門的弟子中，就有資質超凡，有望真仙的小師弟，只是還沒成長起來，天資未顯。
　　懷揣著這樣的想法。
　　張恒接下來的幾日，便在宗門中四處行走起來。
　　果不其然。
　　新入門的小師弟中，確實有幾個好苗子。
　　只是面對功成名就，連自己師父都要在壹旁賠笑的張恒時。
　　這些小師弟與小師妹們，已經沒辦法和文才與秋生他們壹樣，跟在他身前嬉笑打鬧了。
　　或許，這就是成長吧。
　　張恒背負著雙手。
　　看著下方怯生生的看著自己，目光中滿是敬畏與羨慕的師弟與師妹們。
　　曾幾何時。
　　他也和眾人壹樣，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九叔與摘星道人。
　　現在，輪到壹眾師弟與師妹用這樣的眼神看他了。
　　這便是壹個輪回。
　　而這樣的輪回，茅山已經經歷了千百次，以後還會經歷更多。
　　張恒變了嗎？
　　沒有，只是屬於他的時代已經過去。
　　就像我們總說，過年沒有年味壹樣。
　　變得不是新年，而是我們，對下壹代而言，新年依然是新年，是快樂，是無憂無慮。
　　而對我們，新年意味著又大了壹歲，意味著身上的擔子更重了，責任更多了。
　　當年叫別人舅舅，跟舅舅要壓歲錢的人。
　　已經成了別人的舅舅，這就是薪火相傳。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
　　張恒壹步步向請神宮走去。
　　每走壹步。
　　腦海中都有壹幅畫面閃過。
　　得到穿梭門的歡喜。
　　坐在黃包車上往大溝鎮而去的忐忑。
　　賺到第壹桶金的暗爽。
　　拉起保安隊的心安。
　　拜師時的向往。
　　修道時的迷茫。
　　征戰四方的艱苦。
　　接受眾人朝拜的嘆息。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仙人扶我頂，結發受長生。
　　……
　　回歸黃屠界的第五天。
　　張恒又開始了閉關。
　　與返虛境不同。
　　合道境的，是飛升之境，到了這個地步，就要開始為飛升做準備了。
　　法寶，法器。
　　張恒是不缺的。
　　道經，妙法，他也多的是。
　　現在唯壹欠缺的，是精益求精，將自己的神通妙法，提升到準仙人乃至仙人層次。
　　這很難。
　　昔日聊齋世界的趙太祖，武道通神，於人世間，將棍法練到了真仙之境。
　　憑借著壹手不弱於真仙的棍術，可橫擊仙人，令仙人喋血。
　　張恒呢。
　　他的萬般道法，只有軒轅劍決達到了劍化壹萬，不似人間的標準。
　　雷法只是準仙人境界。
　　夢術，變幻之術就更不行了，遇到極道強者根本不靈。
　　“軒轅劍訣！”
　　張恒這次閉關，準備先從軒轅劍決開始提升。
　　他的劍化壹萬之境，是凝聚劍道法則，踏入仙道劍境的第壹步。
　　現在他的軒轅劍決。
　　自帶的特性是：‘分裂’。
　　壹把劍可以分成多把飛劍，分裂的分劍弱於主劍，可用於布陣，群攻。
　　第二特性是：‘夢幻紅塵’。
　　受夢術影響，劍訣附帶紅塵夢幻之意。
　　受到飛劍攻擊，會被判定意誌力。
　　意誌力不足者，會陷入夢幻之境。
　　這兩個特性。
　　怎麽說呢，不能說不好。
　　只是還不夠強。
　　張恒經過幾次對戰發現。
　　分裂與夢幻紅塵這兩大特性，適合清理雜兵，對付比自己弱的存在。
　　遇到難啃的骨頭，軒轅劍決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不像趙太祖的無堅不摧法則，或者神射手哲別的無視空間法則那樣，能有效扭轉戰局。
　　所以他準備在二者之上，再修出第三法則。
　　“我想修出毀滅法則，用以殺伐。”
　　“可我的內心中，沒有毀滅壹切的念頭，這不是我的道，強修，根本修不出來啊！”
　　閉關三月。
　　張恒壹無所獲。
　　總結壹下，法則不是想修就能修出來的。
　　分裂法則，是軒轅劍決的自帶法則。
　　紅塵夢幻法則，則是因為他修了夢術與變幻之術，引起了劍道法則的共鳴，屬於衍生品。
　　“有了。”
　　想到衍生品。
　　張恒心中有了想法：“我或許可以嘗試將雷法與劍術結合，取雷霆毀滅之意加持於劍術，從而形成毀滅之劍。”
　　想做就做。
　　張恒開始在閉關中，探索雷霆與劍術的結合之道。
　　但是修著修著。
　　毀滅之道沒有感應到，反而感受到了火之真意。
　　“常言道，雷火相隨。”
　　“我想從雷霆之上，參悟出毀滅之道加持劍術。”
　　“現在毀滅之道沒有頭緒，反而見到了火之真意的影子，這算什麽，有心栽花花不開嗎？”
　　火之真意，可焚山河。
　　但是加持在軒轅劍決上，總覺得不倫不類，提升也不是很明顯。
　　畢竟。
　　這是給軒轅劍決的加持，不是雷法。
　　張恒思索稍許。
　　難不成，這是要他走劍開五行之路，將以前的法則全部推倒重來。
　　有些迷茫。
　　前路的選擇上不肯馬虎。
　　張恒想了又想，覺得不能胡亂嘗試。
　　畢竟，雖然條條大路通八方，可有的路長，有的路短。
　　學無涯，而生有涯。
　　以有涯求無涯，死定了。
　　他沒有大把時光，可以浪費在道路的選擇上。
　　而且以他的眼界，也不敢肯定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考慮再三。
　　張恒做了個順從本心的決定，向祖師求助。
　　“香火徐徐通三寶，請祖師明鑒。”
　　張恒焚香禱告。
　　為了慎重起見，他不止禱告了大茅真君，還向南華仙人祈願，畢竟他除了是茅山傳人以外，也兼著南華仙人的道統。
　　現在弟子有事，當祖師爺的沒理由不管他吧。
　　唰……
　　有兩道金晃晃的手劄破空而來，飄落在了張恒的蒲團前。
　　張恒拿起來壹看。
　　第壹張是大茅君發來的，上面寫著壹句話：“非天仙，不涉五行，五行之道，淺則淺矣，深則深然，我亦難忘其背，世事無人走至盡頭，尋常仙真難精其壹，何況五行皆精，精壹者，金仙在目，五行皆精，可為天下師。”
　　呃……
　　張恒只看壹眼心裏就涼了。
　　但是想想，好似又不值得奇怪。
　　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
　　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其神謂之五帝。
　　由此可見，五行之道，精通壹道便是大造化，可為天帝。
　　要是有人五行皆精，到了演化萬物的地步，恐怕距離成聖都不遠了吧。
　　“我是自信，但是不傻。”
　　“五行之道，既是根本，也是終極奧秘，眼下根本沒搞頭，想要涉獵五行，還是聽祖師的話，等天仙之後再說吧。”
　　張恒是個乖寶寶。
　　他不像有些人壹樣，不讓他幹什麽，他就偏偏要做什麽。
　　好像不那樣做，就顯不出他的本事壹樣。
　　張恒不同。
　　有人告訴他前面有河，水很沈，過河會淹死。
　　他不會跳下去試試。
　　因為他不相信，別人都是笨蛋，只有他壹個聰明人。
　　他沒有那麽大的臉。
　　“咦！”
　　張恒拿起第二封手劄。
　　入眼，這是南華祖師送來了，上面寫著：“黃天之術，時命之術，可入時命之道。”
　　“時命之道！”
　　張恒來了興趣。
　　五行天地，時空稱王。
　　命運，因果，陰陽，創造，毀滅，死亡，永恒。
　　都是壹等壹的大道。
　　雖然說。
　　道無高下之分。
　　可這種話說說就行了，就像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壹的努力壹樣。
　　聽聽就好，信的話還是悠著點吧。
　　這就好比同等境界下，散修就是打不過大門派出身的弟子壹樣。
　　換過來。
　　同等程度的法則領悟，妳領悟的是塵埃法則，對方領悟的是時光之道，妳說優勢還在，不是嘴硬是什麽。
　　傻子也知道，漁船與航母都是船，都是在海上跑的。
　　可它們不是壹碼事呀。
　　“時命，時也命也。”
　　“時光之劍，命運之劍，妙啊！”
　　張恒很快開始了軒轅劍決與黃天之術的聯動。
　　只可惜。
　　還沒等他深研壹二。
　　便有上界祖師找到他了。
　　“張恒……”
　　冥冥之中。
　　張恒聽到了來自上界祖師的親切呼喚。
　　感受到這股親切之感，張恒便知道來人修的也是上清大洞真經，這是壹種自骨子裏的認同，好比人之血脈。
　　“祖師……”
　　張恒盤膝在地，陷入空靈之境。
　　入眼。
　　有金光神人自他靈海降臨，化為了壹名中年道人。
　　“妳可知我是誰？”
　　中年道人開口便笑。
　　張恒打量著道人的打扮，對應著祖師殿中的畫像，詢問道：“可是四代宗師，元壹玉斧真人許翙，許祖師？”
　　“哈哈哈。”
　　玉斧真人哈哈大笑：“是我。”
　　張恒下拜，恭聲問道：“祖師下界何為？”
　　“為妳而來。”
　　玉斧真人親切的跟張恒說道：“我聽大茅祖師言，妳已經飛升在即，可有此事？”
　　張恒點頭：“十年之內，弟子定然飛升。”
　　玉斧真人聞聲又道：“這便對了，我就是為妳的飛升之事而來。”
　　張恒有些奇怪，但是忍住沒有開口。
　　見他沈得住氣，玉斧真人更是喜歡，笑道：“妳可知我的來歷？”
　　“這……”
　　對玉斧真人的來歷，張恒自然是知道的。
　　這位祖師，據說是天仙轉世，降生時霞光千裏，手上握傍生玉斧仙器，甚是不凡。
　　只是他不知道，玉斧真人想聽的是不是這個。
　　“算了，我與妳直說吧。”
　　玉斧真人也沒有吊著張恒，很快便開口道：“我前世時，出自壹處中千世界，在此地成就天仙之位，開創過道統。”
　　“只是我的路走錯了，前路暗淡，於是痛下決心，舍棄天仙果位轉世，而這壹世，便降生在了茅山山下。”
　　“剩下的妳便知道了，我拜入茅山，因有天仙果位加身，入道後自然不凡。”
　　“很快便修煉有成，覺醒記憶，升仙而去。”
　　“只可惜，當我飛升時，大茅祖師剛開府陰司不久，手邊正等人用。”
　　“於是我便沒有飛升回我前世所在的中千世界，而是去了地仙界，隨大茅祖師管理陰司去了。”
　　“這壹晃，千多年過去了。”
　　“現如今，我算到我在那處中千世界的道統即將絕滅，我想妳如果飛升的話，可以飛升去我所在的那出中千世界，我在此界，留了上壹世的天仙底蘊，正好可為妳所用，順便著，妳也能護持我的舊日道統壹二，引他們歸入茅山。”
　　玉斧真人語氣微頓：“當然，這不是命令，只是個建議，我有我的私心，畢竟那是我的前世道統，想著幫襯壹下，至於妳該怎麽選，妳可以自己思量，不壹定按照我的想法走。”
　　張恒想了想。
　　沒有急著答應，而是開口道：“祖師，我會考慮的。”
　　“如此便好。”
　　玉斧真人撤去真靈，化為壹道金光而起：“我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