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風雷劍意，問劍尋突破！

　　“……”
　　李觀棋此言壹出，王修的額頭之上頓時青筋暴起，語塞良久才咬牙道：“小子，妳的天賦很恐怖，以後肯定很厲害，但是這並不影響老夫現在能把妳揍得滿地找牙，再提起這檔子破事，休怪老夫揍妳！”
　　“哈哈！”
　　李觀棋反而笑得更大聲了。
　　這13天相處下來，他和王修熟絡了很多很多。
　　倒不是他李觀棋擅長交際，而是王修這個來自魅魔王家的帥老頭確實會聊天，不訓練的時候，談吐幽默，信手拈來的小段子，三言兩語，便能把李觀棋逗得哈哈大笑。
　　幽默風趣的帥老頭，啊不，年輕時肯定是帥青年。
　　嗯，幽默風趣的大洛帥青年，看來那位郁金香的九宮級女皇，伊莎貝爾陛下，就是被這壹套給迷得神魂顛倒。
　　王修可不是小鮮肉的那種柔美帥。
　　兩米的強壯身軀，高大魁梧，硬朗的深邃五官，屬於男人的成熟魅力太濃郁，完全就是行走的雄性荷爾蒙。
　　李觀棋甚至都有點羨慕這位老人的氣質與魅力。
　　但是，現在讓他更為羨慕的，還是王修的實力和劍意。
　　雖然七星級巔峰的修為，現在還早。
　　可風雷劍意，李觀棋已經差不多完全學到手了，只是礙於目前四象級的肉身強度，還不能發揮這道劍意的全部特性。
　　“師父。”
　　李觀棋握緊右手之中的水月劍，認真地看向王修，“再來壹次吧，我想看看我的風雷劍意，和您的究竟還差多少。”
　　“其實說真的，已經沒有任何差別了。”
　　王修雙手環胸，平靜道：“剩下的就是修為問題，老夫的風雷劍意，至少得五行級才能達到發揮的最低標準，所以妳感覺有些不同很正常。”
　　“再來壹次吧。”
　　李觀棋笑了笑。
　　“也行。”
　　王修點點頭，隨手從身旁的花草裏摘下壹小截藤條。
　　這回倒是連樹枝都懶得用了。
　　“師父。”
　　李觀棋忍不住說道：“您這莫非就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摘葉飛花皆可成劍了？”
　　“嗯……差不多吧。”
　　王修漫不經心地回了壹句。
　　自從李觀棋學會風雷劍意之後，他在訓練途中也沒了嚴肅態度，因為學都學會了。
　　但緊接著，王修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壹般，神情忽然變得嚴肅無比，“觀棋，記住，劍意劍意，重點是意，而不是劍。
　　劍客的劍，是夥伴，的確很重要。
　　但如果妳沒了夥伴，就使用不了劍意，那妳也就不配擁有夥伴……即便妳不是純粹劍客，但作為壹個會用劍的武夫，這個道理，妳也得懂。”
　　“徒兒銘記在心！”
　　李觀棋低下頭，抱拳行禮。
　　“嗯。”
　　王修滿意地點點頭，而後甩了甩手中的藤條，不知怎的，藤條壹下子就變得筆直無比，如同長劍壹般。
　　“那麽，準備好了麽？最後壹次劍意教學，這回，可是兩道風雷劍意的互攻了。”
　　“來吧，師父！”
　　“轟隆隆——”
　　“轟隆隆——”
　　隨著李觀棋揮舞手中的水月劍。
　　隨著王修揮出手中的藤條。
　　兩座幾乎壹模壹樣的武道意象，出現在各自身後。
　　烏雲籠罩天地，強勁的颶風在呼嘯，狂暴的雷霆在轟鳴，風雷交加，仿佛末日之景。
　　“轟！”
　　李觀棋率先揮出第二劍，將風雷凝聚合壹，化作壹片帶著紫藍雷光的風雷劍氣，狠狠斬向前方的王修。
　　而王修以攻為守，同樣再次辟出藤條，也將自己的武道意象凝聚成壹片風雷劍氣，朝李觀棋的風雷劍氣狠狠撞去。
　　雙方互攻。
　　“轟！
　　兩道風雷劍氣，在片刻之後就狠狠相撞，爆發出壹陣驚天聲響，強勁的氣流和雷光崩潰四散。
　　但是沒有散多遠。
　　擴散到方圓壹米就沒了。
　　因為在余波出現的剎那，壹股空間波動就隨著出現，將這些余波全部抵消。
　　王修這帥老頭，可喜歡附近的花花草草了。
　　“呼——”
　　李觀棋站在原地，右手握著水月劍，胸腔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使用劍意是壹件消耗很大的事情，每施展壹次風雷劍意，不亞於李觀棋再生半截身子，對體內的生命能量是壹種巨大消耗。
　　所以在戰鬥之中，劍意的使用需要精打細算，否則用劍意斬殺敵人之後，結果發現自身的生命能量，完全不夠自己身體自愈的，那就完蛋了。
　　“觀棋，如果妳現在是五行級的話，那妳已經完全可以出師了。”
　　王修隨手扔掉藤條，雙手環胸，看著李觀棋搖頭失笑，“奶奶的，還收徒呢，壹點體驗感都沒有，陪妳弄了10天的抗壓訓練，結果花了3天，就把老夫的風雷劍意完全學會了，這叫哪門子的教徒弟啊？”
　　李觀棋右手倒持水月劍，聽得此言也不禁壹笑。
　　沒辦法。
　　“掠奪”術式的被動能力就是如此強悍，高速的學習能力，不僅可以高速學習對手的壹招壹式，甚至到了現在，連武道之“勢”，都能輕松學會。
　　李觀棋是需要師父的，他壹路走來，也遇到了不少老師。
　　但是，當他師父的人，壹定是找不到什麽教學體驗感的。
　　“那麽時間就充裕了。”
　　王修仰頭望著夜空之中的皎潔明月，輕笑道：“我本來是想著，用9年時間教妳風雷劍意，再花1年給妳醍醐灌頂來開脈，讓妳破入武道五行級的，但妳的習武天資實在恐怖，13天就完全學會了風雷劍意。”
　　“1年開脈？”
　　李觀棋不禁面露笑意，“那師父妳快幫我啊。”
　　“不，現在沒必要了。”
　　王修搖搖頭，“現在時間很多，足足十年，妳完全沒必要用那種方式來開脈。”
　　“嗯？”
　　李觀棋壹楞。
　　“那種方式太過取巧。”
　　王修負手而立，認真道：“修煉可以取巧，但破境不行。
　　比如四象初期，開脈左臂，左臂第壹截神脈開了之後，大族子弟都會用各種丹藥，直接填鴨式貫通剩下的左臂脈絡。
　　但是。
　　他們在試圖破入四象中期，開辟右臂的第壹截神脈時，絕不會再用外力。
　　因為這是‘積累’和‘突破’的差別。
　　積累階段，可以用外力，這也是大族子弟瘋狂用資源堆砌，拼修煉速度的階段。
　　可突破階段，最好不要。
　　這就是大洛武夫和諸國異血武士的區別所在。
　　我們在突破的時候，是不用外力的。
　　而諸國的異血武士，不僅積累階段要借外力，就連突破階段也要借外力，用各種藥劑來直接破境。
　　所以我們能領悟武道之‘勢’。
　　而他們不行。
　　至於老夫壹開始的打算，是用壹門特殊的秘法，給妳醍醐灌頂來開脈。
　　這個秘法的爭議很大。
　　它的具體原理，是將妳我的靈魂建立壹個連接，然後把老夫當年的開脈感受，讓妳親身體驗壹遍。
　　相當於把老夫當初獲得的破境契機，讓妳也獲得壹遍。
　　這個既是外力，又不算外力。
　　因為歸根結底，雖然破境契機是老夫當年的，但感受契機，並以此破境，還是得靠妳自己。
　　此法，爭議真的很大。
　　壹方面，很多四象級武夫用這種方式來開脈之後，到了五行級六合級，照樣領悟出了自己的‘勢’，似乎證明了這種秘法對武夫的前途沒什麽影響。
　　但另壹方面……呵呵。
　　八國姓家族，以及嬴氏皇族，從來沒有哪個子弟會用這種秘法，從來沒有。
　　所以。
　　觀棋。”
　　王修看向他，平靜道：“我把選擇權交給妳，妳自己選。”
　　“我還是自己來吧。”
　　李觀棋幾乎沒有遲疑，脫口而出道：“我自己的武道之路，還是想靠自己的破境契機來突破。”
　　“很好！”
　　王修咧嘴壹笑。
　　“那我接下來該做什麽？”
　　李觀棋好奇地看著王修，“我現在左臂神脈完全貫通，想找到開辟右臂神脈的破境契機，可不是枯坐在這山谷裏就能找到的。”
　　“當然。”
　　王修點點頭，而後眉頭微皺，在“石中劍”旁邊來回踱步，似乎陷入了深思。
　　李觀棋沒有打擾。
　　他只是看向了那壹柄石中劍。
　　七階法器，風雷劍！
　　這柄紫青色的長劍就斜插在那塊巨石之中，按照王修的要求，他想拔出這柄劍，成為這柄七階法器的新壹任劍主，就必須完成兩個條件。
　　1.領悟風雷劍意。（√）
　　2.成為五行級武夫。
　　李觀棋現在已經完成了第壹個條件，就差最後壹個條件了。
　　只待成為五行級武夫，他就可以拔出這柄七階的紫青風雷劍，獲得他迄今為止，品級最高的壹柄法器！
　　額，當然，點雪槍不好算。
　　這玩意兒有點特殊。
　　點雪槍是合二為壹的，沒融合的時候，壹桿槍是師姐送他的法器，壹桿槍是從莊遠房子裏搜刮來的祭器。
　　融合之後，效果很逆天，對冰屬性力量的增幅非常強大，點雪化點血之後的“凝血”效果也很BUG，並且拿著它壹路打到現在，面對五行級的雷霆巨蜥，也沒被打爛過。
　　李觀棋搞不清它是什麽品級。
　　但應該很高級。
　　再加上槍身之中那若隱若現的槍靈，李觀棋感覺這桿槍應該還有很多秘密待他發掘。
　　“這樣吧。”
　　忽然，王修從沈思之中回過神來，看向李觀棋，沈聲道：“與其無頭蒼蠅壹般瞎轉找破境契機，不如主動去尋找。
　　老夫當年在四象級開脈，靠的是壹次又壹次地戰鬥，不斷與同級劍客問劍。
　　平均算下來，我每戰勝五名同級劍客，就能開辟壹條神脈，最後則是越級斬了壹名五行級劍客，完成四象入五行的突破。
　　不過這也看情況。
　　老夫個人來說，就是擅長在廝殺之中破境。
　　但是觀棋，老夫不知道妳……”
　　“我也是。”
　　還不待王修說完，李觀棋就點了點頭，“我也擅長在廝殺之中破境，我破境壹元級，是在和陳巖師父的戰鬥之中。
　　破境兩儀級，是在和壹頭兩儀級咒靈的生死廝殺之中。
　　三才級煉體就不說了。
　　破境四象級，則是跟壹頭五行級妖魔種的廝殺之中。”
　　“嗯？！”
　　王修眼睛壹瞪，“破境四象級，跟五行級妖魔種廝殺？也就是說，妳在三才級的時候，就跟壹頭五行級妖魔種廝殺？！越兩級？！”
　　糟糕。
　　李觀棋臉上笑容壹僵。
　　說漏嘴了……
　　“老夫就知道，妳小子不簡單。”
　　王修卻並沒有追問的意思，只是朗聲壹笑，“收徒又不是收兒子，老夫不在意妳的這些秘密，反正妳越強，老夫臉上越有光，哈哈哈！”
　　李觀棋聽得此言，也不禁面露笑意。
　　“那就去吧。”
　　王修正了正神色，“妳現在剛剛領悟風雷劍意，壹身心氣恰好處於劍意的熏陶當中，此時去找劍客進行問劍，切磋也好，廝殺也罷，總之，跟劍客進行對戰，於現在的妳而言，更容易找到破境契機。”
　　“額……”
　　李觀棋略顯遲疑，“可是師父妳之前說了，幕府武士刀劍不分，我在幕府上哪兒去找劍客？真要說起來，這邊的不全都是刀客麽？”
　　“這才更好。”
　　王修笑了笑，“還有，不是刀劍不分，是不分刀劍，這個語序還是挺重要的。
　　在櫻花幕府，在那些櫻花人眼中，‘刀’和‘劍’是壹個東西。
　　在我們大洛人看來，刀是刀，劍是劍，是兩種不同的武器。
　　但是在櫻花人的認知之中，‘刀’這種武器，就是‘劍’的別名。
　　只是樣式不同而已。
　　所以妳能在幕府看見劍道館，又能看見劍道館裏教‘二刀流’。
　　這並不沖突，因為在櫻花幕府，刀劍是同壹種武器，怎麽叫都行。
　　這種認知問題不重要。
　　真的，壹點都不重要，至少在櫻花幕府不重要。
　　妳以後見了那些用刀，卻自稱劍客的幕府武士，也別跟他們犟……因為老夫試過了，那群櫻花人根本不鳥妳的，還會像看傻子壹樣看妳。
　　總之，妳就記住，在櫻花幕府的土地上，‘刀’就是‘劍’，‘劍’也是‘刀’。
　　因為那些用刀的幕府武士，全都自稱劍客，自稱練得是劍道。
　　妳找他們問劍，其實效果是壹樣的，跟找大洛劍客問劍，區別並不大。”
　　說到這兒，王修忍不住搖頭失笑，“老夫在幕府也待了幾十年，見過無數幕府武士，可是用刀，也自稱是刀客的幕府武士，居然也就只見過武田幸齋壹個，而且那女人還是從小在大洛長大的。”
　　“……”
　　李觀棋聽得此言，卻還是微微皺眉，“我總覺得，如果是問劍，還是找有劍意的好壹些。”
　　“本來就是。”
　　王修點了點頭。
　　“可我在幕府上哪兒找？”
　　李觀棋滿頭霧水。
　　劍意是劍客的“勢”。
　　可天底下除了大洛武夫，哪裏還有異血人類可以領悟“勢”。
　　“呵。”
　　王修看著李觀棋，輕輕壹笑，“觀棋，妳是不是以為，天底下就只有大洛武夫，能夠領悟‘勢’？”
　　“難道不是？”
　　李觀棋壹楞。
　　“那大洛武夫為什麽能領悟‘勢’呢？”
　　王修不答反問。
　　“因為我們是靠拳開氣血破入壹元級，而且從來不在武道突破的關頭借用藥劑、丹藥等外力。”
　　李觀棋答道。
　　“妳自己說出來了。”
　　王修面帶微笑，“拳開氣血破入壹元級，本質是什麽？
　　本質就是‘不借外力，靠自己突破’。
　　這壹點，其實就已經包含在‘從來不在武道突破的關頭借用外力’裏面了。
　　所以，修煉出‘勢’的關鍵，從來不在‘大洛’二字，而在於這壹點。”
　　李觀棋眼眸微微瞪大。
　　是了。
　　大洛武夫，跟諸國的異血人類區別何在？
　　哪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都是異血人類！
　　他們最大的區別不在體質，而在於修煉的理念，正是這種“突破關頭不借外力”的理念，才讓大洛武夫修煉出了‘勢’。
　　那換句話說。
　　哪怕是不是大洛人，只要在“突破關頭不借外力”，那麽就也有機會修煉出‘勢’！
　　“幕府武士，也有人練出了‘勢’！”
　　李觀棋微微有些愕然。
　　但很快他就忍不住拍了自己腦袋壹下。
　　這不是廢話麽。
　　王修的壹生之敵，那個幕府女武士，武田幸齋也練出了風雷刀意啊！
　　“其實早就有了。”
　　王修負手而立，遙望遠方，眼眸微微瞇起，“櫻花幕府的很多古老家族，比如‘櫻花九武’。
　　那九個櫻花大家族的很多嫡系子弟，都拋棄了以前的修煉理念，轉而學習起咱們大洛的修煉方式，只在積累階段用外力，突破階段靠自身。
　　領悟了‘勢’的幕府武士，老夫這些年見過很多了。
　　而武田也跟我說過，在西方諸國，也已經有很多騎士家族，開始摒棄外力，只靠自身突破境界，並且也領悟了‘勢’，有些西方人自稱為‘領域’。
　　這是不可避免的。
　　這份‘勢’的力量，其實很早就不是我們大洛所獨有的了，只是很多底層百姓，底層武夫不知道而已。
　　大洛的很多平民武夫，還以為天底下就咱們大洛獨壹份，並以此為傲，以此自豪，但殊不知關於‘勢’的奧秘……呵，說起來，這麽簡單的事情，可能也稱不上什麽奧秘。
　　哎，不說這些了。”
　　王修擺擺手，重新看向李觀棋，“總而言之，妳現在要做的，就是離開山谷，去找同為四象級的幕府武士問劍，切磋。
　　不過，別去找那些雜魚。
　　平民出身，或者幕府小貴族出身的四象級劍客，就沒必要去找了，那些小家族的劍客……嗯，怎麽說呢？
　　垃圾堆裏當然也會有金子，比如妳。
　　但是，既然要去找金子，為什麽不去金礦，反而要去垃圾堆裏碰運氣呢？
　　去找出身豪門的同級劍客吧。
　　在櫻花幕府，其實也有壹些跟大洛十六姓，甚至跟八國姓同級的武士家族。
　　就是我剛剛說的……‘櫻花九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