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壹章 沈睡在月球內部的神秘仙人

　　“嗯？”
　　李觀棋三人走進空間裂縫之後，並沒有直接走到另壹頭，而是在半途被三個岔路口擋住了去路。
　　這三個岔路口，是空間通道的三條不同路線，且都是金光流轉，看不出任何區別。
　　“走哪條？”
　　冥王看向林羨白，“妳不是有預示天賦麽？那玩意兒有沒有提醒妳？”
　　“中間。”
　　林羨白隨手薅下來頭上的壹把白發，然後朝正中央的第二個岔路口走去。
　　李觀棋和冥王對視壹眼，緊隨其後。
　　其中冥王壹邊走，還壹邊好奇地問道：“話說這種空間岔路，我有很多種方法能無風險嘗試探路，是不是沒必要消耗壽命來壹次預示？”
　　“我要是能主動控制就好了！”
　　林羨白沒好氣地說了句。
　　這並不是有沒有必要的問題，因為他壓根就不具備對預示天賦的控制能力。
　　“嗡——”
　　很快，李觀棋三人就來到了空間通道的盡頭，穿過這片扭曲的金光之後，壹座灰白色的洞穴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相當平平無奇的洞穴，巖壁材質和月球表面的灰白土地沒區別。
　　正因如此，當他們三人來到此地之後，目光壹瞬間就被這座平凡洞穴裏，唯壹不平凡的事物給吸引住了。
　　那是壹張散發寒霧的冰玉大床，位於洞穴最深處。
　　只見在這張寒冰玉床的上面，躺著壹道毫無氣息波動的“古代人”身影。
　　他滿頭黑發束起，用壹根樸素的綠色玉簪固定，身穿壹套白色的長袍，樣式還真有點像是李觀棋和林羨白印象之中的“古風”，但真要問是哪個朝代的服飾風格，那自然也是說不上來的，只是大致相似而已。
　　此人雙眸緊閉，東方面孔，看上去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像貌不算多普通，但也僅僅只能說是稍微有點俊朗。
　　他對李觀棋三人的到來似乎沒有絲毫察覺，依舊躺在冰床上面，壹動不動。
　　【仙人！】
　　所謂的系統提示，都是基於未來神自己的認知。
　　未來神知道王燕青這種惡魔族的存在，但他實在不清楚這個神秘仙人的根底，因此系統提示也僅僅只能顯示個“仙人”二字罷了。
　　事實上，這個詞也只是未來神自己安上去的名頭，他根本不知道這個神秘存在究竟是何物種。
　　“這就是那個‘仙’？”
　　冥王站在冰床的百米之外，神情凝重地看著這壹名沈睡的仙人，“他沒有散發出任何氣息，也沒呼吸，如果不是聽那個未來神講過此事，我肯定要以為這是壹具屍體。”
　　“開始吧。”
　　林羨白走到仙人身旁，先是低頭看了他壹眼，然後盤腿坐在了旁邊，背靠巖壁，“觀棋，妳如果也想跟我壹起去的話，那就靈魂出竅吧。”
　　話音剛落，林羨白就閉上眼睛，低下頭來，眉心處閃爍白色光芒，轉眼間就化作壹具白色的靈魂體，出現在旁邊。
　　靈魂出竅。
　　只不過林羨白的靈魂與眾不同，是白色的。
　　李觀棋見此也坐了下來，靈魂出竅，壹具深藍色的靈魂從眉心裏走出，來到林羨白身旁。
　　“咬壹口。”
　　林羨白的靈魂體伸出右手，放到李觀棋嘴邊，“我得幫助妳吸收我的靈魂力量，然後妳才能無視這位仙人意識海裏的靈魂威壓。”
　　“嗯。”
　　李觀棋輕輕點頭，隨即大嘴壹張，直接咬掉了林羨白的整只手掌。
　　“我靠！”
　　林羨白頓時手臂壹縮，大叫道：“我叫妳咬壹口，沒叫妳咬壹大口啊！咬壹根手指就夠了！疼死我了！”
　　“妳不早說。”
　　李觀棋無奈地雙手壹攤，嘴裏嚼了兩下，將林羨白的這壹部分靈魂吞咽入腹。
　　然而可以很清晰地看見，他這具藍色靈魂體的腹部有團白色的光芒——他並不具備吸收林羨白靈魂的能力。
　　“嗡——”
　　林羨白見此，甩了甩右手，將手掌重新用壹部分魂力凝聚成型，然後單手掐訣，朝李觀棋腹部壹指。
　　緊接著，李觀棋腹部的白光就開始擴散起來，轉眼間充斥他這具靈魂體的全身，將他也變成了壹具通體潔白的靈魂體。
　　“如此，就可無視這位仙人意識海裏的靈魂威壓了。”
　　林羨白點了點頭，然後神情凝重地看著李觀棋，“我現在大致地給妳講壹下，我們待會兒究竟要做什麽，嗯……首先，我會用我的天賦，將這位沈睡仙人的意識海打碎，同時他的靈魂也會暫時破碎。
　　但這並不是消亡的意思。
　　他的靈魂雖然破碎，但他並不會死亡，如果我們不能在壹定時間內抹殺他的意識，那他的靈魂就會重組，然後意識蘇醒，再然後把我倆都殺了，畢竟靈魂出竅，跑到人家意識海裏的妳和我，不可能抵抗他這位意識海的主人。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抹殺他的意識。
　　這件事……嗯……”
　　說到這裏，林羨白沈吟了壹會兒，似在思考措辭，半晌才繼續說道：“觀棋，妳還記得做夢的感覺嗎？”
　　“當然。”
　　李觀棋點點頭，“我修煉至今也就5年，前邊18年睡覺經常做夢呢，自然還記得。”
　　“做夢的時候，我們也許會記得某種身份，但記不清從前和將來。”
　　林羨白輕聲道：“比如，我做了壹個夢，重回高中校園，這時候我會記得我是壹個高中生，但我不會想起以前的我是什麽樣，更記不起高中以後的我是什麽樣，處於壹個模糊狀態。”
　　“所以？”
　　李觀棋有些遲疑，“等妳把仙人靈魂搞碎之後，他就會陷入這樣的壹個狀態？各種記憶破碎開來，變成壹段又壹段的，彼此沒有聯系？”
　　“正確！”
　　林羨白笑著點點頭，“我們就是要進入其中壹段破碎記憶，或者說破碎的靈魂……幹脆叫它靈魂碎片吧，我們要進入壹塊靈魂碎片，殺死那段回憶裏的仙人！”
　　“然後他就死了？”
　　李觀棋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是的。”
　　林羨白再次點了點頭，“我們在夢裏被殺，就會醒來，然而仙人在這種情況下被殺，就相當於意識被抹除，而我的靈魂天賦，妳可以理解為‘以點破面’，只要能抹殺壹塊靈魂碎片裏的仙人意識，那他的意識就會徹底消亡，在睡夢之中消亡。”
　　“額……”
　　聽到這裏，另壹邊的冥王表情古怪地看向李觀棋，“餵，小鬼，妳聽懂了？”
　　“嗯，這麽簡單，當然聽懂了。”
　　李觀棋壹本正經地點點頭。
　　冥王滿臉狐疑。
　　“聽不懂也沒關系，這些都不是重點。”
　　林羨白擺了擺手，嚴肅道：“重點是，這個手段，是壹種取巧方式，能夠直接避開肉身交鋒和靈魂交鋒，但同時，我們想要殺死仙人意識，也沒法靠正常手段，而是需要另壹種更加‘意識流’的攻擊方式。
　　我們要在無數靈魂碎片之中，找到可稱之為‘心理創傷’、‘心理陰影’、‘心劫’的記憶，然後拿走壹個記憶的象征物。
　　我們要用這枚象征物，來對仙人進行攻擊。
　　而且機會只有壹次，壹旦我們的象征物沒能對仙人造成足夠大的心理創傷，無法抹殺他意識的話，那他就會因為被刺激意識而徹底蘇醒，屆時咱倆身處他意識海的靈魂，必死無疑。
　　除此之外，我們能拿走的象征物，只有兩個，妳壹個，我壹個。
　　若是多拿，還不待我們攻擊仙人，我們自己就會被這些記憶象征物給沖散自我，分不清自己是誰。”
　　說到這裏，林羨白看著李觀棋，笑問道：“我講得可還清楚？”
　　“當然。”
　　李觀棋點點頭。
　　結合模擬情況，他算是明白了。
　　林羨白要拿什麽記憶象征物，不用幹涉，而他要拿的象征物，就是那壹柄“殺子之劍”，這個記憶象征物，足以讓仙人被心魔纏身而死。
　　話說這個仙人居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也算是個有故事的人。
　　“我也差不多懂了。”
　　旁邊的冥王雙臂環胸，背靠巖壁，沈聲道：“也就是說，妳倆如果失敗，那這個仙人壹蘇醒，妳倆由於身處人家的意識海，在人家地盤，所以肯定死定了。
　　放心，如果真是這樣，我會作為備選計劃的執行者，我來殺死仙人。
　　當然，前提是妳們真能在死亡的同時，將其重創到足以被我殺死的程度。”
　　“如果我們失敗，現實世界那邊……”
　　林羨白看向冥王，略顯遲疑。
　　“我不會去。”
　　冥王輕輕搖頭，平靜道：“按照那個未來神的說法，想殺死仙人，需要妳用自殺式襲擊來去將其重創，然後才能讓另壹個神級存在殺死虛弱的仙。
　　也就是說，我們能強行靠武力殺死的，只能是‘意識遭到重創，無法發揮全部力量的，虛弱的仙’。
　　可若是現實世界那邊，人皇能夠奪舍成功，那他就不是什麽虛弱的仙，說我冷血也好，無情也罷，反正我不會冒險壹個人去做這種事，話，就放在這裏。
　　除非妳們兩個之中，有壹個能活下來，要麽是奪舍仙人成功的林羨白，要麽是掠奪仙人之力成功的這小鬼，然後我才會去現實世界幫忙殺死人皇。”
　　“放心。”
　　李觀棋沒搭理冥王，只是摟住了林羨白的脖子，輕笑道：“我們會成功的，相信我！”
　　“嗯！”
　　林羨白重重點頭，然後看向冰床之上沈睡的仙人，“準備好了麽，觀棋？”
　　“當然！”
　　李觀棋咧嘴壹笑，“開始吧！”
　　“嗡——”
　　他話音剛落，林羨白的白色靈魂就爆發壹陣白色強光，卷挾著李觀棋的白色靈魂，壹起化作白色光流，遁入了沈睡仙人的眉心之中。
　　很快，白光徹底遁入其中，消失不見。
　　灰白色的洞穴之中，就只剩壹動不動的沈睡仙人，還有背靠巖壁的冥王。
　　“唉。”
　　冥王雙臂環胸，低頭嘆了口氣。
　　“活著回來啊，兩個小鬼……”
　　……
　　……
　　“轟！”
　　李觀棋剛恢復靈魂形體和意識，還沒搞清楚現狀，身旁就傳來壹聲巨響！
　　他連忙查看起四周。
　　只見此地是壹片白茫茫的無邊世界，眾多裂紋出現在虛空之中，好似壹副天崩地裂的景象。
　　“轟！”
　　不遠處，林羨白的白色靈魂體壹拳轟出，那無數裂痕便隨之擴大，轉眼間就如同蛛網般遍布開來，然後這個世界就如同壹面掉落在地的鏡子般，徹底崩碎開來！
　　無數碎片崩飛四散，能夠很清晰地看見其中有壹段段記憶畫面。
　　“這就是那仙人的意識海？！”
　　李觀棋終於反應過來，微微愕然地看向林羨白，“而妳現在已經將它打碎了？”
　　“壹個便於稱呼的詞匯而已。”
　　林羨白飛了過來，站在他身旁，“怎麽，觀棋，妳難不成還真以為這裏是壹片海洋？至於現在打碎……不然呢？妳還要觀賞壹下此地風光？”
　　“額……不是。”
　　李觀棋搖搖頭，認真道：“那接下來呢？會發生什麽？”
　　“我們很快就會看到壹段又壹段記憶，仙人的記憶。”
　　林羨白環顧四周，看著那些破碎的天穹碎片，神情肅穆，“雖然這些記憶不是連續性的，而是被打亂的，但應該也能幫助我們了解壹下這個仙人的來歷。
　　需要註意的是，我們不是來做偵探的，而是來做殺手的，我們不需要知道這仙人具體是何來歷，我們要做的，是殺死他！
　　觀棋，全神貫註，若是碰到某些足以稱得上‘心理創傷’的記憶，我們就要迅速拿走‘記憶象征物’。
　　至於怎麽判斷這段記憶是否屬於心理創傷，以及到底什麽是記憶象征物……我講不清楚，我自己也只能靠碰運氣，我們不用影響對方，做出自己的判斷吧。
　　事實上我之前奪舍蠱神就是碰運氣。
　　他小時候親眼目睹母親被壹個蟲類妖魔種挖空肚子，然後我就把那個蟲類妖魔種當做記憶象征物，拿來攻擊了他。
　　我成功了。
　　那段靈魂碎片裏的蠱神意識，被小時候的恐懼所吞噬，就此消亡。
　　但人人都有這種心理創傷嗎？
　　不壹定的。
　　如果這位仙人沒有這種經歷，那麽觀棋……妳陪我來這裏，就是壹個找死行為了。”
　　說到這裏，林羨白不禁搖頭苦笑，“希望我們運氣能好些。”
　　“轟！”
　　忽然，這片白茫茫的天地開始飛速變幻，時而變成村莊，時而變成巨城，時而變成浮空島，又時而變成星際航路，李觀棋和林羨白就這麽以身臨其境的體驗，經歷著仙人的壹段又壹段記憶。
　　短短時間內，李觀棋和林羨白就經歷了這位仙人的幾十段記憶。
　　正因如此，他們也算是對這位仙人有了個大致的了解。
　　首先，在這個仙人的世界裏，語言文字當然不是漢語了，李觀棋和林羨白也聽不懂這仙人的語言，只能依稀判斷出，這仙人的名字應該叫做“吻郁”，因為在記憶裏，很多人都這麽稱呼他，包括他的同村玩伴。
　　這是音譯，如果再稍稍無視發音標準，那這位仙人可以勉強音譯為“溫雨”，起碼聽上去勉強像個正常的漢語名字。
　　語言不通，文字不懂。
　　正因如此，李觀棋和林羨白其實對這些記憶畫面理解得相當吃力，看完了這麽多記憶之後，他們算是對這位仙人的情況有了壹個準確度不高的認知。
　　這位仙人生活的世界，整體風格真的很像所謂的“古風仙俠”，但同時也有點“賽博朋克”的味道，各種極具古韻的建築物，在晚上都會亮起絢爛的霓虹燈，並且還有類似手機、電腦、3D虛擬投影的設備。
　　這個世界裏，有人禦劍飛行，好似劍仙，也有人開著充滿線條美感的浮空車，在城市裏飆車。
　　這位“溫雨”仙人就曾經拿下過某個禦劍飛行大賽的亞軍，以及某個賽車比賽的冠軍。
　　這個世界到底是修仙文明還是科技文明，暫且不論，但它的發展水平，是毫無疑問的星際時代。
　　這位仙人在壹個農村裏長大，村裏人連燒水都需要劈柴生火，但他後面不知道是去上學還是拜宗門什麽的，反正是由壹架氣派恢弘的銀白色宇宙飛船從天而降，進行接送。
　　這飛船直接把他從壹個小星球，橫跨宇宙，送到了另壹顆更加巨大的星球上面，讓他得以在壹個地方讀書、修煉。
　　再然後……經歷了很多很多事情的仙人溫雨，似乎成了壹個星際強盜，專門在宇宙航路上進行搶劫，最擅長飛劍術，往往壹柄飛劍出鞘，能夠直接將過路的宇宙飛船斬成兩截，然後就是屠殺，搶東西。
　　溫雨所在的這支隊伍不留活口，要錢也要命，連婦女和嬰兒都不放過。
　　搶劫征伐之中，溫雨也經常受傷。
　　而他恢復傷勢的方法簡單又粗暴——找壹顆星球，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