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人皇真正的下落

　　“誰都沒瘋。”
　　白色光影看著李觀棋，淡淡道：“我話還沒講完，妳不妨先冷靜壹下，等我從頭到尾的把事情梳理壹遍，然後妳就會明白，我之所以想讓妳去做這件事，自然是因為我認為這件事是可行的。”
　　“……妳繼續。”
　　李觀棋重新坐回了寒冰寶座。
　　“這個①號詭異世界的歷史，已經被妳完全打亂。”
　　白色光影話鋒壹轉，“大洛王朝的倒數第二代皇帝，神武帝嬴玄，是這個時代當之無愧的主角，他所做的很多事情，都被後世學者們認為是時代轉折點。
　　而妳，李觀棋，妳和他的牽涉過深，直接導致了他提前幾年死亡，也導致了很多歷史事件提前發生。
　　所以我所知道的歷史，對妳參考意義已經不大，正因如此，很多事情我都不會再講，只會講壹下那些妳需要知道的，便於妳理解我後面要說的事情。
　　首先，便是神靈復活事件。
　　在我的歷史當中，新紀4889年2月19日，草原天神復活，他是新紀時代復活的第壹位舊紀神靈，他統壹了世界，讓世界再無戰火。
　　可短短5年不到，他就厭倦了這種和平的寡淡，開始主動將世界瓜分為9個國家，讓他們彼此混戰，並且不準休戰，以此為樂。
　　這個世界重新陷入戰火亂世，並且遠超以往的任何壹個戰爭時期。
　　新紀4896年5月26日，蠱神復活，他是壹個更加徹底的混蛋，他並沒有幹涉天神的戰爭遊戲，反而借助戰爭來進行自己的蠱蟲研究，讓這場戰爭蒙上了另壹層恐怖陰影。
　　如果說天神讓無數人戰死，那蠱神，就讓無數人生不如死。
　　他們是兩尊舊紀神靈。
　　但他們也是最該死的人渣敗類。”
　　說到這裏，白色光影停頓了壹下。
　　“所以？”
　　李觀棋有些詫異，“妳跟我講這個……額……是為了讓我少點負罪感還是什麽？”
　　“算是吧。”
　　白色光影點點頭，“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殺死天神和蠱神，是壹件絕對正義的事情，是將罪惡提前抹殺在搖籃裏。”
　　“蠱神我還沒殺，天神……也並不是我殺的。”
　　李觀棋眼簾低垂，輕聲道：“是陳藍跟天神意識同歸於盡，至於那個新生的意識體，如果真打起來，那壹定會是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但幸運的是，女帝站在我這邊，她幫我解決了天神，我並沒有跟那個神靈正面交手。”
　　“這就是被改變的歷史。”
　　聽得此言，白色光影也不禁搖頭失笑，“誰能想到，堂堂天神，居然會被壹個二十歲的女孩給算計到死。”
　　“說起那位女帝，我有疑問。”
　　李觀棋擡眸望向白色光影，沈聲道：“按照原本的歷史進程，王燕青會在4872年死在南疆軍隊的偷襲之中，是我改變了這個歷史，救下了她，也就是說，在原本的歷史之中，不會有什麽惡魔血覺醒，是麽？”
　　“妳錯了。”
　　白色光影仰頭望著蔚藍天空，聲音平靜，“王燕青第壹次出現，是在我刻意給異血超凡者們安排的【邊疆戰場】副本之中，副本壹共就區區幾個，妳覺得這是巧合？
　　當然不是。
　　這是我特意安排的，因為王燕青本就是壹個歷史級的人物。
　　在原本的歷史之中，王燕青的確‘戰死’，然後屍體被她夫君赤元安的弟弟赤元寧帶走……嗯，妳應該知道的，赤元寧有戀屍癖，所以王燕青的遺體壹直被他完好保存了足足78年。
　　然後惡魔血就覺醒了。
　　她復活了。
　　但醒來的，究竟是惡魔，還是王燕青自己，我無法判斷。
　　其中的具體細節我不知道，我只查到了這大致發生的事件而已。
　　她復活，殺掉了赤元寧，經過短短2年的銷聲匿跡之後，她再出現時，已經成為了半神級的惡魔之主。
　　原本的歷史軌跡裏，她沒有什麽小師弟幫忙，但她還是憑自己查到了赤元安還活著的信息，然後去到藍心島，找到了赤元安。
　　她屠光了藍心島，將赤元安生吞活剝，晾曬在海島上足足八十壹天才死去，至於赤元安在藍心島重組的家庭，則是被這頭惡魔當著他的面，壹個個生吃入腹。”
　　“……”
　　李觀棋低著頭，雙拳緊握，認真道：“這段歷史裏復活的是惡魔，不是我師姐，也不是那位女帝。”
　　“當然，當然，妳改變了很多。”
　　白色光影看著他，微微壹笑，“妳在赤血堡壘救下了王燕青，雖然這也導致她提前覺醒惡魔血，但是在妳的努力下，王燕青活著，並沒有讓自己的身體成為真正惡魔復蘇的容器，她依舊是她。”
　　“後來呢？”
　　李觀棋又問，“在妳的歷史裏，那個惡魔的結局是什麽樣的？”
　　“她復活的時候，天神和蠱神早都已經復活了。”
　　白色光影答道，“她沒有神靈級力量，理所當然的，就這麽被天神給剿殺了，我查到的歷史只有大概，但我猜測，天神應該是發現了惡魔之力的可怕之處，所以才不遺余力地追殺她，至於後來怎麽樣……我只能說，至少據我所知，從那以後世界上再無惡魔現身的事件。”
　　“死的這麽草率。”
　　李觀棋表情古怪地說了句。
　　“草率嗎？那可是歷史上唯壹壹位能重創神靈的半神。”
　　白色光影的聲音溫和，輕笑道：“李觀棋，上古惡魔擁有的力量，遠比妳想象得更加強大，我說的輕描淡寫，但實際上，在那壹場戰鬥之中，天神只差壹點點就被那頭惡魔反殺，我甚至懷疑，最終是蠱神在暗中出手相助，這才合力將其斬殺的。”
　　“嗯？”
　　此言壹出，李觀棋不禁面露震驚之色。
　　“她對妳放水太多啦。”
　　白色光影搖頭失笑，“在妳的改變下，這個世界沒有出現惡魔，只有王燕青和女帝，那位女帝人格脫胎於王燕青這份本人格，理所當然地對妳產生愛意。
　　正因如此，她面對妳，可壹直都是在放水，妳當然討教不到真正惡魔的恐怖。
　　最明顯的地方就在於，惡魔的真正戰鬥形態，按照我們人類的審美，那可完全是怪物模樣，但妳見過她變成怪物麽？
　　妳只見過她打扮得美美的人類形態。”
　　說到這裏，這位來自未來的神靈忽然聲音壹沈，“她是上古惡魔種，起源於神話時代的物種，她不是人類，我甚至懷疑，她和那位吃掉星球的白衣仙人，是同壹個類型的血脈，和我們根本不是壹個級別的。”
　　“……”
　　李觀棋沈默了壹下，然後才繼續說道：“我了解得夠多了，到此為止吧，這些歷史都已經被改變，再聽也沒意義了，還是說回正題，妳到底要我怎麽做？”
　　“其實妳是備用計劃。”
　　白色光影看著李觀棋，“如果我的首要計劃能成功，妳是不需要出手的。”
　　“那妳的首要計劃是什麽？”李觀棋好奇道。
　　“讓林羨白去月球，奪舍那位神靈。”白色光影認真地說道。
　　“……”
　　李觀棋臉上的表情微微壹僵。
　　“妳確定？”
　　半晌，他才終於回過神來，表情極其復雜地看著白色光影，滿臉都是難以置信，“妳要林道長去奪舍壹個能壹口吃掉太陽的仙人？！”
　　“別總是這麽理解，自己嚇自己。”
　　白色光影搖了搖頭，“他是復活之後，先吃掉月球，恢復壹部分力量，然後吃掉我們的星球，恢復更多力量，這才能夠在最後吃掉太陽，這是分三步的，而我們需要對付的，僅僅只是吃掉月球之前的他。”
　　“所以他初始戰力，也‘僅僅只是’吃月球的級別？”
　　李觀棋的臉色依舊不好看。
　　“如果是這樣，那不算多恐怖。”
　　這時，冥王的聲音緩緩響起，“我雖然沒真的試過，但如果僅僅是吃掉月球，假設沒有星域束縛，那全盛時期的我只要去到月球旁邊，憑借吞噬異能，也不是不可以做到……但，這顯然不是測量戰力的標準。”
　　全盛時期的冥王，諸神黃昏級別的神靈。
　　這樣說來，吃掉月球之前的那位“仙人”，所展現出來的力量，並沒有超過神靈太多。
　　但也正如冥王所言，吃月球並不是壹個測量戰力的具體標準。
　　“林羨白是特殊的。”
　　白色光影解釋道：“他擁有特殊的靈魂，這讓他在奪舍上面擁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我已經讓他去奪舍蠱神了，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距離成功僅僅是時間問題，至多幾月時間，他就能以蠱神姿態與妳重逢。”
　　“這算什麽？”
　　李觀棋皺了皺眉，“壹次練手？”
　　“是也不是。”
　　白色光影平靜道：“他的確需要奪舍壹次神靈來練手，熟悉過程，但他也的確需要蠱神的力量，否則他連靠近那位沈睡仙人的意識海都做不到。”
　　“假設林羨白能成功奪舍仙人，那就直接圓滿結束？”
　　李觀棋背靠寒冰寶座，滿臉狐疑地看著白色光影。
　　“成功率是有的，但我也可以直言，成功率確實很低。”
　　白色光影坦然道。
　　“失敗了會怎樣？”
　　李觀棋又問。
　　“會兩敗俱傷。”
　　白色光影看向李觀棋，沈聲道：“林羨白不會死，他的特殊靈魂會保他壹命，同時那位仙人的意識會遭到創傷，這是刺激，會導致提前蘇醒，但同時也無法發揮全部力量，而這時，就要靠妳來給予最後壹擊，將其徹底抹殺！”
　　“所以這就是妳的AB計劃？”
　　李觀棋依舊皺著眉，“讓林羨白成神之後去嘗試奪舍仙人，成功就皆大歡喜，A計劃宣告成功，失敗就兩敗俱傷，然後由我來解決重傷之後的仙人，開始B計劃？”
　　“正是。”
　　白色光影輕輕點頭。
　　“我們有多少時間去做這件事？”
　　李觀棋好奇地看著白色光影，“妳來自新紀壹萬年之後，也就是說那位仙人在那之後才會自己蘇醒，那我們時間豈不是很充裕？詭異世界這邊還剩5000多年，現實世界那邊更是還剩好幾萬年呢。”
　　“正常情況是這樣。”
　　白色光影點點頭，“但問題是，現在情況不正常，現實世界的那個月球仙人，很快就要提前蘇醒了。”
　　“什麽？為什麽？！”
　　李觀棋面色微變。
　　“是人皇？！”
　　與此同時，冥王發出震驚的咆哮聲，“是那個混蛋，對不對？！那家夥當初離開林羨白的身體之後，就偷偷跑到月球上面去了！難怪他壹直以來都銷聲匿跡，原來他是待在月球上面！該死！我就知道他肯定在暗處謀劃著什麽！”
　　“果然，最了解壹個人的，還是自己的老對手。”
　　白色光影平靜道：“不錯，就是人皇，他現在就位於現實世界的月球內部，正在試圖奪舍那位仙人，畢竟他和林羨白是壹樣的，他們都是特殊的，都擅長奪舍。
　　無論他成功與否，對我們來說都是壹件壞消息。
　　他如果失敗了，那仙人就會提前蘇醒，我們也被迫進入第二計劃……嗯，用妳的話說，就是B計劃，與重傷仙人生死壹戰。
　　那他如果成功了呢？
　　冥王，妳來告訴李觀棋。”
　　“他會做出跟仙人壹模壹樣的事情。”
　　冥王聲音冰冷，緩緩出聲：“那個仙人自己蘇醒之後，會吃掉月球和我們的星球，還有太陽來恢復力量，如果這種做法能恢復力量，那奪舍成功的人皇也會毫不猶豫地這麽做，他不會在乎蕓蕓眾生的生命！他，會提前滅世！”
　　“人皇是這個時空的林羨白，活了三萬多年的林羨白。”
　　白色光影指了指腳下，看著李觀棋說道：“但正如妳不是冥王壹般，林羨白也不是人皇，妳認識的林羨白是個有點天真的理想主義者，以前甚至還說過人人生而平等，陌生人的命不比自己親友的命更重要這種話。
　　但人皇早就不是這樣了。
　　雖然舊紀末期的人類喊他人皇，但在他眼中，所有的壹切都不過是可利用之物罷了，他是極端的利己者，只要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他都會去做。
　　如果人皇成功奪舍那位仙人，那他就會提前開始吞噬星球，提前滅世。
　　這……這是我的錯。
　　我做了這麽多，就是想改變歷史，可我卻疏忽了這件事，我想改變歷史，但歷史不壹定會按照我設想的那樣被改變。
　　人皇對月球仙人的察覺，就是改變之壹。
　　我其實並不能洞悉所有事情，比如人皇究竟是怎麽知道仙人存在的，這件事我直到現在也想不通。”
　　“那個混蛋總是很聰明！”
　　冥王沈聲低喝。
　　“妳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這件事？”
　　李觀棋皺眉看向白色光影。
　　“有意義？”
　　白色光影反問壹句，“提前告訴妳，妳又能怎麽做？妳不成神，甚至無法靠近月球仙人的意識海。”
　　“那人皇又是怎麽做到的？！”
　　李觀棋詫異萬分。
　　“我也不知道。”
　　白色光影搖了搖頭，“我根本不是什麽全知全能的系統神，我只是壹個來自未來的嘗試者而已，很多事情，我只能通過我修煉的法則查看到結果，卻看不見過程，人皇之事同理，我看到他在月球仙人的意識海，但看不到他是怎麽發現月球仙人存在的，也看不到他是怎麽進去的。”
　　“原來妳是預言神？”
　　冥王問道。
　　“不是。”
　　白色光影哭笑不得，“如果我能掌控預言法則，我還用得著這麽麻煩？我只是能利用我的法則，看見已經發生的事情而已，我看不見還未發生的事情，不算預言法則。”
　　“廢物法則。”
　　冥王毫不留情地罵道。
　　白色光影對此並沒有什麽反應。
　　“……”
　　李觀棋背靠寒冰寶座，眼神凝重，沈默了好壹會兒之後，才沈聲說道：“所以，現在的情況是，現實世界的月球仙人，正在被人皇嘗試奪舍，而且很快就會出現結果。
　　無論成功與否，我們都必須和他壹戰。
　　區別只在於，這個‘他’是誰，這將決定我們到底是跟人皇壹戰，還是跟仙人壹戰。
　　但詭異世界這個時空的月球仙人，還有嘗試余地。
　　如果林道長能奪舍成功，那我們就可以避免壹戰，然後擁有仙人之軀的林道長，就可以前往現實世界，去月球跟人皇壹戰，解決此事。”
　　“基本便是如此。”
　　白色光影點了點頭。
　　“等等，我忽然想起壹個問題。”
　　這時，冥王的聲音忽然響起，“妳知道我和火神的結局，我們都在新紀8000年左右的時候，前往宇宙深處沒有回來，那人皇呢？妳並沒有提及他在原本的歷史軌跡裏是什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