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王燕青的結局？

　　“這裏就是周乘風提到的，位於靈魂深處的‘意識之界’。”
　　“放心，妳殺死的只是我這個人格意識，至於王燕青的意識，還有她的肉身，全都完好無損。”
　　“至於那個白發神靈，妳也不必擔心，從她被我引出真身的那壹刻開始，她就死定了。”
　　“她有神靈級的靈魂和肉身，但她是新生的意識體，而我們惡魔壹族，最擅長的就是在意識層面耍手段，所謂的惡魔奴役之力，其實就是操控潛意識，用潛意識來間接影響主意識，這才能讓他們在保持自我主觀思想的情況下，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那個白發神靈的靈魂和肉身都很厲害，但意識太弱小，我想殺她，甚至比殺妳還要輕松些。”
　　“就在妳跑到幽界的那兩秒裏，她已經被我弄死啦，不用擔心了。”
　　“她的意識被我抹殺，我也需要毀掉她的靈魂來釋放源氣以制作定魂霧，但她的肉身還完好，那可是神靈級的，觀棋，我知道妳有壹種類似吞噬或者吸收他人能量的能力，這份神靈級的肉身，就是我留給妳最後的禮物。”
　　“我知道王燕青幫過妳不少，但我的這份禮物，應該也不差吧？嗯哼？”
　　黑暗無盡的世界之中，女帝躺在地上，看著跪在身旁的李觀棋，柔聲說道。
　　所謂的點雪槍和青玄劍，此時都消散不見。
　　她的傷勢也消失了，好似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但實際上，壹切事情都已經蓋棺定論。
　　神戶壹族的預言晦澀難懂，但確實足夠準確……
　　“為什麽？”
　　李觀棋恢復了正常人形，跪在女帝身邊，放在大腿上的雙拳死死緊握，“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妳能完全混淆我的感知，讓我親手殺死妳這份人格，那就代表妳也可以把自己換成我師姐，可妳沒有，為什麽？”
　　“我本來就是這麽想的呀。”
　　女帝望著上方的黑暗虛空，眼神迷離，恍惚道：“可是，就在妳離開幽界的前壹秒，我臨時改變了主意，比起殺死王燕青，我更好奇，如果我死了，妳會為我而傷心嗎？
　　這個念頭明明只出現了壹剎那，卻充斥了我的整個腦海。
　　於是我就這麽做了。
　　而結果讓我很開心呢。”
　　說著，女帝再次看向李觀棋，微笑道：“妳沒有把我誤認成王燕青，妳不會認錯她，妳很清楚妳殺的是我，妳剛剛是在為我而哭泣，知道嗎觀棋，妳的淚水，就是我來過這個世界的最好證明，嗯，還有，能不能請問壹下妳，在妳眼中，我……究竟是誰？”
　　“……”
　　李觀棋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
　　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如果妳是純粹的魔頭，對我來說反而更加能接受些。”
　　最終，李觀棋聲音沙啞地說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妳早就死了，小傻瓜。”
　　女帝輕笑壹聲，“還有，別轉移話題，快說，在妳眼中我究竟是誰？”
　　“妳不是王燕青。”
　　李觀棋輕聲道：“妳不是我的師姐，但妳也絕不是什麽惡魔。”
　　面對這個答案，女帝只是笑笑，沒有做什麽評價。
　　“妳是不是想見她了？”
　　女帝話鋒壹轉，輕聲呢喃道：“那麽，獨處時間結束了。”
　　話音剛落，遠處的黑暗虛空之中，忽然泛起壹圈圈漣漪。
　　壹道白衣身影由遠及近，緩緩來到女帝身旁，單膝跪下，伸出右手，幫她輕輕捋了把耳邊的碎發。
　　這白衣女子與女帝有九分神似，五官卻顯得更加平凡些。
　　但這才是真正的王燕青。
　　“師姐……”
　　李觀棋望著她，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從未想過，與師姐真正意義上的重逢，居然會是在這般情況下。
　　“……”
　　王燕青先是眼神復雜地看了李觀棋壹眼，然後就低下頭，朝女帝輕聲說道：“對不起，是我的自私，才讓……”
　　“不必道歉，是妳給了我獨立，讓我成為壹個真正的個體……只是、只是，哈。”
　　女帝輕輕搖頭，而後輕笑道：“只是這個世界真的很沒意思，早知道就不來了，所以啊，王燕青，剩下的時間，還給妳。”
　　“我可以跟妳壹起離開。”
　　王燕青認真道，“也算彌補贖罪，有師弟在這裏，他能夠使用周乘風的方法殺死我，惡魔血感知不到此地情況，也就無從阻止我的赴死。”
　　“沒必要，反正也沒多久不是麽？”
　　女帝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沒多久？
　　李觀棋在旁邊看得有些疑惑。
　　“觀棋？”
　　忽然，女帝再次將目光投向他。
　　“我在。”
　　李觀棋輕輕點頭。
　　“妳恨我嗎？”女帝微笑道。
　　“今日之前，我也許有恨妳的理由，可今日之後，我已經想不到這種理由了。”李觀棋嘆了口氣。
　　“那就，聽我說壹句？”
　　女帝面露笑意，瞥了眼身旁的王燕青，“有些人啊，心口不壹，不要聽她嘴上說的，要聽她心裏說的，懂嗎？”
　　“……”
　　李觀棋似有所悟，下意識地看向王燕青。
　　但他不知又想到了什麽，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而王燕青則是從始至終都神情平靜，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帝，以思緒傳音道：“妳很清楚，即便妳離開了，惡魔血的副作用也依舊存在，我只剩數月光陰，何必再讓師弟徒增心傷？別再說了，算我求妳，好麽？”
　　“數月歡快時光還不夠？”
　　女帝同樣傳音回復。
　　“是不能。”
　　王燕青搖了搖頭。
　　“膽小鬼。”
　　女帝輕笑壹聲，而後再無多言，只是撐起身子，當著王燕青的面，摟住李觀棋的脖子，與他緊緊擁吻了壹番，然後貼在耳邊吐氣如蘭道：“李觀棋，我要妳記住我，這輩子絕對不能忘記我，還有，我那天在歸雲山說的話，妳也得記壹輩子。”
　　“我比那個畏首畏尾，不敢直視本心的膽小鬼，更愛妳。”
　　“砰。”
　　話音剛落，這位容貌絕美的大楚女帝就化作壹片粉色桃花，在李觀棋身側盤旋了幾圈，而後徹底消散在這片黑暗虛無之中。
　　“……她走了，師姐。”
　　李觀棋仰起頭，遙望桃花漸行漸遠，直至那些粉色花瓣徹底消失之後，他才轉頭看向面前的王燕青，但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壹時間臉上竟是浮現不出什麽開心笑顏。
　　他知道事情已經結束了。
　　時空之心看見的未來，沒有出現半點誤差。
　　以陳藍形象示人的白發神靈死了。
　　女帝自願死去，即便十年之後，這個人格再也不會復生。
　　王燕青獲得了自由。
　　經歷了這麽多，他終於和師姐再度重逢，這明明是壹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現在無論是他還是王燕青，兩人都不是很能笑得出來。
　　“是我的自私導致了她的出現。”
　　王燕青低著頭，雙拳緊握。
　　“……”
　　李觀棋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後退了兩步。
　　“師姐，我們、我們外邊見吧。”
　　……
　　……
　　“呼——”
　　李觀棋緩緩睜開湛藍色的雙眸，望著蔚藍的天空和大海，深吸了壹口鹹腥的海風。
　　他所在的這片海域，方圓十米之內，充斥著壹片金、藍相間的奇妙霧氣。
　　是周乘風研發的定魂霧。
　　“……”
　　李觀棋環顧四周，很快就看見了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兩道身影。
　　壹個自然是死去的“陳藍”。
　　另壹個，則是還未醒來的女帝……或者說，王燕青。
　　王燕青的眉心位置，放著壹顆墨綠色的塊狀物，處於被點燃狀態，散發出縷縷白霧，周圍那金、藍相間的霧氣，在這個塊狀物周圍顯得最為濃郁。
　　很顯然，這就是被周乘風命名為‘引魂香’的植物提取物。
　　李觀棋從周乘風那裏得到具體方法，當晚回大武皇宮之後，也命人去制作了幾塊引魂香，此刻就在他的空間項鏈裏邊，但並沒有用上。
　　足夠的源氣與引魂香融合，就會合成為壹個新的物質——定魂霧。
　　這種霧氣，可以穩定靈魂。
　　只要定魂霧的濃度足夠高，就可以在抹殺第二人格的同時，穩定靈魂，讓本身靈魂不受任何影響。
　　否則，當李觀棋在意識之界裏殺死女帝人格的時候，王燕青作為壹體雙生的主人格，也會在同壹時間崩潰死亡。
　　“所以，這就是妳的計劃麽。”
　　李觀棋低下頭，輕聲嘆息。
　　女帝知道陳藍的存在，她也許不知道陳藍，也不知道草原天神，但她很明顯是通過自己的方法，感知到世界上有壹尊神靈的存在。
　　而且還知道這個神靈想殺李觀棋。
　　於是她就設計誘敵，最終成功誘導白發神靈現身。
　　對女帝這種完全掌控了惡魔之力的存在來說，白發神靈這種新生的意識體很弱小，雖然靈魂和肉身強大，但女帝可以直接繞過這些，從意識層面發動打擊。
　　所以當李觀棋跑進幽界的幾秒時間裏，女帝就輕松秒殺了白發神靈，還擊碎了這份原本屬於天神的靈魂本體，釋放出了足夠的源氣用來配合引魂香制造定魂霧。
　　這些事情，都是在李觀棋位於幽界的時候完成的。
　　而當李觀棋從幽界出來的時候，直接就陷入了女帝的幻術當中。
　　他以為自己在攻擊白發神靈，但實際上，他已經來到了女帝和王燕青的意識之界裏面，並在女帝的刻意誘導之下，親手抹殺了女帝的意識人格。
　　李觀棋不知道女帝為何會這麽做。
　　然而，對女帝來說，殺了王燕青，自己也不過自由半年而已，然後就得死，而且她哪怕不殺王燕青，王燕青也沒法跟她搶身體控制權，所以這件事其實並沒有太大意義。
　　至於惡魔血的影響？
　　女帝人格，也是惡魔人格，和王燕青不同，她對於惡魔之力的掌控是完美程度，其實她根本不會被影響到太多。
　　那些惡魔先祖的仇恨，她心情好的時候願意接受，跟先祖們壹起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完全不予理會。
　　所以她想做什麽，是完全基於本心，不受外力影響。
　　而對她來說，無論是殺死王燕青，徹底讓自己壹個人享受靈魂和身體，又或是奴役這顆星球，為先祖們復仇，其實都不如尋求壹個答案。
　　——李觀棋會為自己的死，而感到傷心嗎？
　　女帝想知道這個答案，於是她放棄了為億萬年前的先祖復仇，放棄了殺死王燕青，放棄了本就沒剩多長的數月壽命，選擇換取壹個答案。
　　她在死前得到了壹個足以令自己滿意去死的答案。
　　可這些事情，王燕青都不是很了解，李觀棋就更是完全不知了。
　　他甚至不知惡魔血完全覺醒的代價，就是瘋狂虧損到如今僅剩數月的壽命。
　　在他看來，王燕青今年才三十幾，現如今成了半神，哪怕是以普通異血人類來推論，也應該還有九百多年的壽命，還有很長很長的時光。
　　可事實並非如此。
　　“……”
　　忽然，懸浮半空的王燕青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眸。
　　那依舊是壹雙血紅色的眼眸。
　　她的外貌沒有任何改變，因為哪怕女帝這個惡魔人格離開，她的靈魂和身體依舊處於惡魔血完全覺醒的狀態。
　　但氣質這種東西看似玄虛，實則非常明顯。
　　在王燕青睜開眼睛的壹瞬間，李觀棋就知道自己的師姐回來了。
　　“師姐！”
　　李觀棋連忙飛到王燕青身旁，笑著看向她，“我們終於重逢了，這才是真正的重逢！”
　　“師弟。”
　　王燕青也面露笑意，而且笑容很是甜美燦爛，仿佛想到了某種極為開心的事情壹般，“謝謝妳救了我！謝謝！還有，我記得妳在洛帝山的時候，跟她說過，元安還活著，對嘛？！”
　　“……”
　　李觀棋臉上的笑容壹僵。
　　為什麽……這麽快就提起他？
　　“啊，啊，對，對啊，還活著。”
　　半晌，李觀棋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微笑道：“對，他還活著，就在東洋群島的藍心島，他在那裏當總衛官。”
　　“我想去見他！”
　　王燕青欣喜萬分地說道。
　　“嗯？”
　　李觀棋臉上的笑容再壹次僵硬起來，“見他？為什麽？”
　　“因為他是我的夫君啊。”
　　王燕青眨了眨眼睛，詫異道：“妻子去找丈夫，再次團圓，何來的‘為什麽’？”
　　“……”
　　李觀棋愕然，費解萬分，“可妳那天在洛帝山明明就說妳對他失望了，已經不……”
　　“那不是我。”
　　王燕青搖了搖頭，“那時候是‘她’在騙妳，那時的我已經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了，那時是‘她’在演戲騙妳，元安可是我的青梅竹馬，我最愛的夫君，我怎麽可能會對他失望？不可能的。”
　　“是這樣？”
　　李觀棋眉頭微皺。
　　“當然了。”
　　王燕青微微壹笑，“元安可是我最心愛的夫君，我不可能會說出那種話的。”
　　“可赤元安在藍心島已經有了別的女人，上過床的那種。”
　　李觀棋皺眉說道。
　　“嗯，沒關系啊。”
　　王燕青臉上有點小失落，但還是微笑道：“大洛男兒嘛，娶壹房小妾也實屬正常，反正我可是正妻，而且還是半神，去了藍心島，那位妹妹也得好好侍奉我這位姐姐呢。”
　　“……”
　　李觀棋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妳是異界人，妳不懂。”
　　王燕青只是擺擺手，“好啦，不要拿妳異界人的觀念來代入我身上，對夫君納妾足夠寬容，可是我們大洛女子的高尚品德。”
　　“我……”
　　李觀棋張了張嘴，萬千言語堵在嘴邊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師姐竟是這般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女子麽？
　　“好啦，妳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吧？”
　　王燕青看著李觀棋，微笑道：“比如收服大楚，徹底完成壹統世界的系統任務？既如此，妳就先去完成這個任務吧，我自己去藍心島找元安，這麽多年了，我真的迫不及待想見我夫君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見？”
　　“……”
　　李觀棋的雙手攥成拳，然後又無力地松開。
　　不知為何，他竟是覺得師姐口中的這壹句句“夫君”，此時聽上去竟是那般的刺耳。
　　“那、那師姐，我以後再去見……見妳？”
　　李觀棋有些遲疑地說道。
　　“嗯嗯，再見啦！”
　　王燕青則是興奮無比地轉過身，壹步踏出就遁入空間裂縫，就此消失不見。
　　“……”
　　李觀棋望著她消失的背影，心中那股子怪異感愈發強烈。
　　他總覺得哪裏出了點什麽問題。
　　不對勁啊。
　　他和師姐的真正重逢，怎麽會是以這般情況收場？
　　“嘖，小鬼，妳看看，這還不如把那惡魔人格留下來，至少那惡魔喜歡的是妳，而這個王燕青還惦記她那完蛋艹的廢物夫君呢。”
　　冥王那充滿嘲笑之意的聲音響起。
　　“閉嘴。”
　　李觀棋皺著眉，並沒有心情開這種玩笑。
　　不對。
　　壹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到底疏漏了什麽？
　　……
　　……
　　藍心島。
　　海浪拍打著岸邊礁石，粉碎的浪花噴濺開來。
　　王燕青那壹襲金色帝袍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沙灘上，赤足前行，在沙灘上留下壹個又壹個腳印。
　　她神情平靜且淡然，根本沒有半分在李觀棋面前的喜悅。
　　當然，也沒什麽怨恨。
　　王燕青並不期待與赤元安的相遇，更沒想留在藍心島。
　　她只是想來見那個男人壹趟，給自己的童年、少年、青年時期，壹個簡單的交代，僅此而已。
　　壹路緩緩前行。
　　藍心島上的居民，對這位身穿帝袍的女子似乎根本無法察覺，哪怕與王燕青擦肩而過，也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身旁多出了壹個人。
　　就這樣，王燕青來到了壹座位於山巔的竹木小閣樓。
　　身穿布衣常服的赤元安，此時正坐在院子裏，手捧壹份藍心島邊防的設施維護報表，專心查閱著。
　　“元安。”
　　王燕青走到他身旁，朱唇輕啟。
　　“嗯？！”
　　出聲之後，赤元安才得以看見她的身影，頓時震驚起身，難以置信地望著對方，“燕、燕青？！”
　　“夫君，妳說什麽？”
　　緊接著，閣樓的二樓就傳來壹道溫柔的女子嗓音，然後腳步聲由遠及近，壹位藍發藍瞳的綠裙女子，挺著大肚子來到二樓的陽臺邊，好奇地看向院子。
　　“額……”
　　看著院內的王燕青和赤元安，藍發孕婦面露遲疑之色，“夫君，這位是妳的……嗯，客人？那我去給妳們燒菜溫酒？”
　　那位美貌女子身上的金色衣袍，看著似乎不太尋常的樣子。
　　“妳好。”
　　王燕青仰頭看向她，目光在其凸起的腹部逗留了壹下，然後繼續微笑道：“我是赤衛官的朋友，路過此地，寒暄壹二罷了，夫人有喜，還是少動為好，我說兩句話就走，不必多禮。”
　　“哦、哦……”
　　藍發孕婦看了眼赤元安，發現對方臉色復雜之後，就輕輕點頭，然後退回屋內，再無言語。
　　“看上去很溫柔，會是個好妻子跟好娘親的。”
　　王燕青笑著看向赤元安，“恭喜，找了個不錯的女子。”
　　“我以為妳會唾棄我，罵我。”
　　赤元安低著頭，聲音沙啞。
　　“沒那個必要。”
　　王燕青只是笑笑。
　　“妳想聽我解釋麽？”
　　赤元安依舊低著頭，仿佛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也沒必要了。”
　　王燕青擺了擺手，就此轉身離去，“再見，這回要做壹個好丈夫跟好父親啊。”
　　“哦，還有，若是觀棋來問，妳就說我感到惡魔先祖在星空深處召喚我，然後去往更大的世界修煉了，讓他無需掛念。”
　　“什麽？”
　　聽得此言，詫異萬分的赤元安連忙擡起頭來。
　　然而，舉目四顧，院內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