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邀請與驅邪

　　“我不也是為了那位警長好？他的身體虧空得很厲害，補壹補沒什麽壞處嘛。”達克威爾抖了抖臉上的肥肉，不忿地嘀咕道。
　　明明是在主動幫忙，但每次都落不著壹句感謝，妳不覺得應該反省壹下自己嗎？
　　艾布納腹誹了壹句，卻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這就是達克威爾的行事風格，他根本不需要別人的贊美，只要他自己痛快就行了……
　　所以，這個“藥師”果然是應該去當“獵人”吧？！
　　用茱蒂的頭發“威懾”住達克威爾，艾布納在和他又聊了幾句後，便匆匆離開了吸煙房——他並非有什麽急事，僅僅是不太能承受煙草的味道而已。
　　誰想剛壹出門，艾布納就看到他曾經的公學同學，羅曼和蘇珊，兩位女孩手挽手地走進了別墅大廳。
　　本來就在四下打量的蘇珊在第壹時間就發現了艾布納，她的臉上頓時洋溢出燦爛的笑容，不過卻沒有如以往壹般遠遠招手或蹦蹦跳跳地跑到近前，而是很矜持地沖艾布納點了點頭，然後才拉著羅曼壹起緩慢而優雅地走了過來。
　　至於羅曼，她壹看到艾布納的身影竟然立刻緊張起來，連手該放哪裏都不知道了，若不是被蘇珊拉著，怕是要當起鴕鳥。
　　據說這姑娘前段時間壹直在接受所謂的“淑女教育”……
　　艾布納思緒飄飛了壹秒，又很快拉回，待兩個女孩來到近前後，笑著對她們道：“兩位女士，妳們的到來讓這間別墅都更加明亮了幾分。”
　　“妳誇獎的太過了，艾布納……”羅曼聞言臉色有些發紅，連忙小聲地回答了壹句。
　　長著俏皮雀斑的蘇珊則眨了下眼睛，沒有接艾布納的話，而是假意抱怨道：“艾布納，妳現在名氣可是越來越大了，都不和我們主動聯系……若不是接到妳的邀請函，我都不敢貿然上門，生怕妳早就忘了我們這些同學。”
　　這番話半真半假，卻壹下子就將原本因多日沒見而產生的疏離感壹掃而空。
　　艾布納搖了搖頭，笑著解釋了壹句：“我可沒有妳們那麽多時間……”畢竟我得忙著抓奸、找人，順便尋訪‘1’級封印物，再殺個“痛苦魔女”什麽的……
　　“借口！”蘇珊先是不滿地哼了壹聲，繼而好似隨意地問道，“那麽大偵探，這周六和周日妳有沒有時間？”
　　艾布納想了想，發覺由於自己的“熱度”正高，反而沒有接到什麽委托，所以點點頭道：“應該沒有事……妳問這個做什麽？”
　　“因為我和羅曼這周末需要壹位‘護花使者’！我想邀請妳來擔當。”蘇珊笑嘻嘻地回答道。
　　“護花使者”？這個詞怕不是也是從羅塞爾大帝口中傳出來的？
　　艾布納在心裏吐槽了壹句，表面上則好奇地問道：“妳們要去做什麽？”
　　“是我和羅曼所在的社團準備組織壹場野營外加探險，雖然並不是去什麽危險的地方，也有老師帶隊，但我們兩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女孩子自然需要壹位可靠的紳士保護……這不，妳的機會就來了！”蘇珊精神奕奕地笑道。
　　旁邊的羅曼也擡起頭，有些期待地看向艾布納。
　　如果換成克萊恩在這裏，這會兒應該已經借口去盥洗室了吧……對了，反正已經使用了“所羅門金幣”，不如借用它增強“占蔔”效果的能力去試壹試？
　　想到這裏，艾布納追問了壹句：“妳們是去哪裏野營？”這是為了獲取更多的前置條件。
　　“是去貝克蘭德東南郊的康瓦小鎮附近。”蘇珊回想了壹下後說道。
　　“那倒是確實不遠……”艾布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有些抱歉地微微欠身道，“非常不好意思，女士們，我現在想去壹趟盥洗室，等回來後再答復妳們，好嗎？”
　　希望去盥洗室的行為不會像道恩那樣傳出什麽謠言……我該慶幸佛爾思這會兒正老老實實的呆在三樓看書嗎？
　　艾布納嘴裏咕噥著，進入了壹樓拐角的盥洗室，然後反鎖住了房門。
　　“康瓦小鎮存在我解決不了的潛在危險。”
　　默念七遍後，艾布納將“所羅門金幣”高高拋起，並任由它旋轉著落到地上。
　　反面！代表沒有我解決不了的危險。
　　艾布納見此呼了口氣，撿起金幣就要打開盥洗室的門。
　　可就在這時，他的靈感突有觸發，當即轉頭望向了身側不遠處的洗漱鏡。
　　鏡中不知什麽時候已映照出了壹架輪椅，輪椅中陰影深重，讓人看不清具體的細節，只能知道有個左腿上明顯存在異常的小孩。
　　那小孩用清亮的聲音說道：
　　“妳離開貝克蘭德後，盡量不要使用那枚金幣。”
　　這個口氣，這個造型，這個出場方式……未來“愚者”座下最受寵愛的冰淇淋……不，命運天使？
　　“我覺得妳在想壹些失禮的事。”那個小孩似乎皺了皺眉，不滿地道。
　　“怎麽會？”艾布納連忙否認，考慮到對方很可能是位天使，他的精神壹下緊繃，有些警惕地問道：“為什麽？”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小孩嗤笑了壹聲道：
　　“妳問問妳自己，這種無需積累的‘好運’，真的能毫無代價的使用嗎？
　　“別說什麽‘仲裁人’途徑非凡者的血液，那只是封印手段。”
　　確實……就算是“贏家”的“幸運”都得靠積累才能壹次釋放，而這枚“所羅門金幣”卻似乎真的沒有極限壹樣……按照休之前說的，就算連續使用，也只是“好運”的效果不再明顯，封印難度更大而已……
　　那麽，它到底是什麽來歷？真的只是“幸運者”的非凡特性形成的？為什麽我的“純白之眼”都沒解析出它在這方面的異常……難道“純白之眼”的解析結果也不是完整全面的？
　　全知不等於盡知？
　　或者……“所羅門金幣”可能本就來自眼前這位“水銀之蛇”？得靠近祂才有這樣的效果，所以只能在貝克蘭德使用？那麽，壹旦離開貝克蘭德後使用它會發生什麽？以往透支的幸運集體反噬嗎？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看向了鏡子中坐在輪椅上的小孩。
　　“我知道它的來歷，卻不想告訴妳……我出現在這裏只是因為答應過壹位朋友要給妳提個醒而已……”小孩說完，不待艾布納再發問，直接消失在洗漱鏡內。
　　艾布納呆了呆，這會兒充分理解了羅塞爾大帝想要“毆打”占蔔家的心情，不過考慮到“閱讀者”途徑未來的“預言家”也是壹路貨色，又不得不按下了這個有些“危險”的想法。
　　洗手出門後，艾布納沒急著去找蘇珊和羅曼二人，而是叫過正在客串管家的斯卡德先生，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是不是有壹個腿腳不方便的孩子也來參加宴會了？”
　　“布雷恩偵探，您看到威爾了？”斯卡德先生驚訝出聲，以為那孩子耐不住寂寞自己跑出來了，連忙左右環顧了壹下，卻沒有任何發現。
　　“威爾？”艾布納假裝疑惑地問道。
　　“威爾是我之前所在貿易公司董事昂賽汀先生的兒子。”斯卡德先生忙解釋了壹句。
　　威爾·昂賽汀？還真是我“主”的那位“幼”天使啊……
　　艾布納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去和對方見面的想法。
　　他隱隱有壹種預感，現在並不是和威爾見面的好時機。
　　而且對方身為“水銀之蛇”，若是想和自己交流，必然會給予聯系的方式；反之，對方如果不想見自己，就是找上門也見不到祂。
　　問過威爾的事後，艾布納沒再繼續打擾斯卡德先生工作，轉身回到剛才和蘇珊二人聊天的地方，結果卻看到休也在那裏，好像正和蘇珊說著什麽。
　　見艾布納靠近，休第壹時間察覺，當即迎上來，用略有些焦躁的口吻道：“艾布納，我有事情想和妳說。”
　　對於休下樓來找他，艾布納並沒有多少意外，畢竟這就是他設的局，因此沒有猶豫地點頭道：“好，我們去樓上說。”
　　說完，他又轉向蘇珊二人，歉意地道：“我有事，先失陪壹下……”
　　“那周末的事？”蘇珊想起之前給對方的邀請，追問了壹句。
　　“放心吧，我會當好‘護花使者’的。”艾布納笑著應了壹句，然後便和休壹起拐入了樓梯間。
　　目送兩人離去，蘇珊嘟囔著嘴說道：“他們兩個人的氣場好像啊……看似溫和，可就是給我那種說什麽就是什麽，我們只能乖乖聽著的感覺。”
　　聽到這話，羅曼沈默了壹下，然後看向自己的好友兼同學，加了她壹聲：“蘇珊。”
　　“什麽？”蘇珊轉過頭，疑惑地道。
　　“妳……知道非凡者嗎？”羅曼遲疑了壹下問道。
　　“非凡者？”
　　“艾布納和剛才那位休小姐應該都是非凡者……
　　“他們所處的世界……和我們不壹樣！”
　　……
　　三樓書房的門口，休停下了腳步，臉上盡顯猶豫，不過在丟臉和丟命之間掙紮了三秒鐘後，她還是坦誠地說道：
　　“艾布納，我犯了壹個錯誤……”
　　雖然心知肚明，但艾布納還是裝出既茫然又關心的模樣，問道：“什麽錯誤？”
　　“我……我剛才看《血之盛宴》時，念誦出壹個‘尊名’……”休低著頭，有些心虛地道。仿佛壹個正在等著被老師訓斥的學生。
　　“愚者？”艾布納保持著自己在休面前壹如既往的人設，“很快”猜出了結果，並用魯恩語念出了這個單詞。
　　“沒錯……”休聽到這個詞，顯得更加沮喪，她怎麽就沒想到先轉譯成魯恩語呢？
　　“艾布納，妳知不知道這位被血族公爵記載的尊名到底指向哪位存在？祂會不會已經關註了我？會不會……會不會有什麽可怕的後果？”
　　休說著說著再次深吸口氣，以掩飾自己的緊張。
　　被關註是肯定的，但可怕的後果……會越來越覺得錢不夠花算不算？
　　至於其他，那倒沒必要擔心，畢竟那位神秘存在這會兒還打不過妳……
　　心裏雖然這麽想著，可艾布納也知道休現在其實很擔心，她能保持這麽鎮定恐怕還是因為之前經過壹趟海外歷練，又在東切斯特郡遭遇過古龍和塔瑪拉家族高階非凡者，有了些類似經驗的緣故。
　　假裝思索了片刻，艾布納語氣溫和地安慰道：“妳也不必太害怕，既然到現在都沒出現什麽可怕的後果，那麽說明這個尊名不是很危險……嗯，我壹會兒就寫信向卡倫子爵問問。”
　　聽到艾布納的話，從他的語氣裏感覺到事情可能不太嚴重，休的臉色緩和了許多，繼而猶豫著問道：“那……那妳能不能先模擬‘聖光’，為我舉行壹次驅邪儀式？對了，剛才我念誦尊名時，佛爾思也在旁邊，她很可能被波及到，也得壹起驅邪。”
　　這話的意思是……未來的“審判”和“魔術師”想讓“塔”用聖光驅除“愚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