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奧黛麗的安排

　　名為伊恩的男孩身材瘦削，五官秀氣，不過壹雙眼睛卻極為靈動，此時見問，忙點頭將自己得到的線索講述了壹遍，最後又道：“不過，偵探先生……那個地方有些奇怪，我用了很多辦法都無法打開那扇暗門。”
　　澤瑞爾偵探聽了這話頓時明白，伊恩口中的門應該是被非凡手段封住的，他壹個普通小孩，自然沒法打開。
　　不過事涉非凡，澤瑞爾偵探沒有和伊恩解釋，而是很高興地拿出3張1鎊面額的鈔票遞給了對方，笑著道：“這是給妳的獎賞，如果妳後續能弄到更多線索，我會給妳再加2鎊的報酬。”
　　伊恩接過錢卻皺了皺眉，表情略有扭曲，下意識就將那三張被揉得皺皺巴巴的鈔票展開鋪平，整理得整整齊齊，連幾位國王的肖像都必須人頭朝上，上下對齊，不能有壹點差錯。
　　澤瑞爾偵探見到這壹幕有些無語，心想這小子怕是沒貴族的命，得了貴族的病，講究還挺多。
　　伊恩這會兒又從口袋裏掏出了壹疊厚厚的鈔票，它們似乎嚴格按照著面額從大到小的順序層層疊加，然後，他將澤瑞爾給的三張鈔票插入到第壹層次的鈔票裏。
　　“感謝您的慷慨。”將鈔票整整齊齊地放回了口袋後，伊恩誠懇地道了聲謝，對於孤兒的他來說，3鎊已經是很大壹筆錢了。
　　目送比真實年齡成熟了許多的大男孩離去，澤瑞爾偵探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無聲自語道：
　　“連那位‘解密學者’女士都沒能發現的暗門……也許很危險！嗯，這件事看來還得上報給站長來解決……”
　　想到這裏，他穿上外衣，好似散步壹般走到壹處街心公園的煙囪旁，用粉筆隱蔽的畫了幾個符號。
　　這是他和上司約定好的見面申請方式……至於答復，則是藏在轉天的《貝克蘭德秘聞報》的夾縫廣告裏。
　　說起來，《貝克蘭德秘聞報》是壹份充斥著各種假新聞的小報，但因為編輯水平不低，很多文章寫得很有意思，所以銷量不錯，穩居貝克蘭德各種小報之首。
　　做完了這些後，因為赫爾莫修因手稿的事忙碌了兩周多的澤瑞爾偵探終於松了口氣，他想了想，決定去找自己的“好朋友”艾琳小姐放松壹下身體和精神。
　　可等到他來到那位木材商人的家裏後，卻從艾琳的女仆口中意外地得知，對方最近壹段時間除了偶爾和她的正牌男朋友彬格萊先生約會外，已經不再隨意地交“朋友”，而是跟著她的父親徘徊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場，似乎在刻意地洗白名聲。
　　澤瑞爾對此有些詫異，卻沒有多想，只以為艾琳可能眼光變得更高了。
　　“可為什麽她沒有和小彬格萊先生分手呢？”這個問題在澤瑞爾腦海裏壹閃即逝，卻沒深究，畢竟這又不關他什麽事。
　　既然不能“維持友誼”，他也沒有過多停留，攔下壹輛出租馬車，去往了金玫瑰。
　　與此同時，木材商人家別墅三層的臥室內，艾琳小姐和彬格萊先生安靜地跪坐於壹座約莫半米高的倒吊巨人神像前，虔誠地祈禱著、傾聽著……
　　……
　　轉眼間，時間來到了周三。
　　這天壹早，艾布納先是收到了茱蒂小姐通過郵局寄來的回信，她在信中說暫時並沒有找到他說的那種奶牛，不過她可以幫忙去找大地教會裏其他的“生物學家”問問，看看他們那裏有沒有類似的生物，估計會在幾周後再給出答復。
　　在信的末尾，她又用頗為神秘的口氣寫道：卡倫這幾天似乎精神有些恍惚，好像在擔憂什麽，但問他又不肯說……
　　“幾周後再給答復？小姐妳這怕不是要現找人去培養壹頭吧？”放下信後，艾布納忍不住吐槽了壹句。
　　至於卡倫，只要還活著就好，至少不用修改召喚西莉卡的咒文了。
　　艾布納搖搖頭，正待寫封信讓茱蒂不必著急，大不了直接給莎倫小姐打款時，休又上了門。
　　她這次帶來了三頁羅塞爾日記。
　　自從知道艾布納為了請求“愚者”先生救下自己所付出的代價是什麽後，她就積極地搜集著羅塞爾文的相關東西，最近終於在軍情九處的檔案室裏發現了三頁。
　　艾布納接過後簡單瞥了幾眼，就知道是真貨，不過休就在身前，為了不暴露自己懂羅塞爾文的事實，所以他並沒有細看。
　　見艾布納沒有客氣地收下日記，休心裏輕松了壹些。
　　她沒提日記得來的過程，轉而說起了另壹件事：“奧黛麗小姐約我和佛爾思去格萊林特子爵家喝下午茶。”
　　艾布納聞言，略壹思索，便笑道：“那她多半是要支付妳和佛爾思之前的調查報酬了。”
　　休抿了抿嘴，有些憧憬地道：“不知道她會給多少……”
　　原著裏是給了800鎊，但現在就不壹定了，畢竟妳們沒像原著裏壹樣遭遇那麽大的危險。
　　而事實上，艾布納猜錯了，奧黛麗小姐壹如原著般那樣慷慨。
　　當下午來臨，休和佛爾思進入斯萊林特子爵的書房，從奧黛麗小姐手裏接過那個厚厚的信封時，她們就感覺到了金錢的重量。
　　休誠懇地說道：
　　“奧黛麗小姐，感謝妳的慷慨，妳的誠信讓妳更加美麗。”
　　奧黛麗淺笑道：
　　“壹共800鎊，妳們自己決定怎麽分配。
　　“那件事情讓妳的朋友失去了生命，對此我很抱歉。”
　　800鎊……不，不需要道歉……達克霍姆根本不是我的朋友，他那樣的人死了真的是在為貝克蘭德的治安做貢獻！
　　休矜持地沒有去點數鈔票，雖然她很想那麽幹。
　　佛爾思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感慨道：
　　“這比我《暴風山莊》這本書到目前為止獲得的總稿酬還要多……”
　　我該贊美奧黛麗小姐，還是自嘲作家的貧窮呢？她無聲補了壹句。
　　坐在沙發上的格萊林特子爵也有點艷羨，但不是艷羨休和佛爾思，作為壹個財政狀況還算良好的子爵，800鎊並不算大數目。
　　他艷羨的是奧黛麗出手豪爽，壹點也沒有負擔。這還是他並不知道奧黛麗剛剛拿到了壹筆超過三萬鎊的懸賞金，否則怕是要“質壁分離”。
　　“咳……”格萊林特子爵清了清喉嚨，“如果妳們能弄到‘藥師’的配方，我也會給妳們不菲的報酬。”
　　“我們盡力！”休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接著，她望向奧黛麗，假意說道，“我們最近接觸到了疑似心理煉金會的人，妳想要的‘觀眾’魔藥很快就會有線索。”雖然我知道妳已經不需要這個了。
　　休，我已經快要序列8了，快要趕上妳了……奧黛麗看了休壹眼，笑著點點頭，卻沒說話。在她的印象裏，休還是壹位序列8的“治安官”。
　　我知道……不過妳沒我厲害。休猜到奧黛麗笑容裏的意思，在心裏默默說了壹句。
　　說完正事，四人邊閑聊非凡圈子的種種傳聞，邊在奧黛麗的示範作用下，各自尋找起想要閱讀的圖書。
　　在這個過程中，奧黛麗狀似無意地點了壹句布雷恩偵探的風評，卻意外地發現無論是休還是佛爾思都不怎麽在意，似乎對方和她們沒什麽關系。
　　這讓奧黛麗有些困惑，心想：難道休和布雷恩偵探關系密切的傳言是假的？
　　而這個時候，正在翻閱圖書的休卻眼睛壹亮，因為她在書架上壹本名為《紋章學》的書籍裏發現了夾層。
　　她不動聲色地拆開夾層，找出了壹張古舊的紙。
　　紙張正面布滿了羅塞爾大帝創造的那些特殊符號，背後則書寫著壹段令她印象極為深刻的古赫密斯文字：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
　　“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
　　“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
　　看到這，她合上書籍，狀似高興地向格萊林特子爵詢問可不可以借閱，等到獲得同意後，她垂下眼皮，隱蔽地瞥了奧黛麗壹眼。
　　而目睹了全過程的奧黛麗對此壹無所知，她此刻嘴角微勾，矜持地看向了旁邊，假做找書。
　　作為壹名合格並即將獲得晉升的“觀眾”，在多次接觸後，她已準確把握到了休和佛爾思在某些方面的偏好，借此提前進行了布置，無人察覺的布置。
　　讓受到引導的人覺得那就是本身的意願，正是觀眾能力的體現。
　　不過，她對自己的“安排”總感覺有些不太協調，又沒發現哪裏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