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聖餐

　　貝克蘭德，喬伍德區。
　　當眼前深紅光芒消退，佛爾思又看見了熟悉的書桌和攤開的記錄靈感的筆記本。
　　對她來說，這樣的體驗雖然已沒有任何新奇之處，但依然讓她發自內心的敬畏。
　　這是不屬於人類的力量，是神靈特有的威能！
　　她定了定神，找出常備的靈性材料，布置好祭臺，將“薔薇主教”的非凡特性“獻祭”到了灰霧之上。
　　做完這些，佛爾思才難得盤算起後續的計劃：
　　“等艾布納拍攝的那些‘影片’真正投入使用後，我的‘戲法大師’魔藥應該可以得到不小的消化……
　　“但我也不能只靠這個，還得主動尋求表演才行。
　　“可‘愚弄’和‘欺騙’別人並不好……該怎麽把握好這個度呢？難道真的要去馬戲團？”
　　佛爾思心裏本能有些抗拒，但她隨即想起剛剛塔羅會中“世界”先生講述的班西港的異變，講述的“紅天使”梅迪奇，講述的“救贖薔薇”……
　　再加上大霧霾事件和真實造物主頻頻試圖降臨……
　　這壹樁樁壹件件事情，都預示著這個世界恐怕在發生變化，未來也許會越來越危險。
　　而更關鍵的是，艾布納當初對她和休說過的話裏，也隱隱透露出了壹些暗示。
　　“就連‘月亮’那個性子有些散漫的吸血鬼都在聚會最後向‘倒吊人’先生請教該如何向家族騙錢……不，是向血族爭取‘投資’了，我作為塔羅會裏序列最低的成員之壹，也要努力了！”
　　給自己打氣壹番後，佛爾思振奮地站起身在起居室裏逛了幾圈，思索著到底是該再去免費學校義務演出，還是找個馬戲團上班……
　　這個過程中，瞄了眼鋪著厚軟毛毯的安樂椅，聞了下彌漫於房間內的咖啡與煙草香味，感受了壹陣緩慢蠕動的溫暖，佛爾思的決心壹點點動搖，出門的動力也壹點點瓦解。
　　“倉促做出的決定不壹定合適……羅塞爾大帝也說過，‘違背規律、壹味求快，反而達不到目的’……”
　　“要不還是等明天，不，後天，問問休和艾布納的意見後再說吧？”
　　她嘟囔著坐下，端起了咖啡杯。
　　……
　　西區，貝洛托街9號。
　　塔羅會結束不久，在安全屋換了壹身衣服的休便再次回到軍情九處總部的資料室查閱文件，為晚上艾布納召集的“聚會”做著準備。
　　可這時候，壹個同事找到她，傳話說薇拉殿下叫她去壹趟辦公室。
　　休也沒多想，只以為又有任務，很快便下到二樓，進入了角落裏的房間。
　　薇拉依舊穿著筆挺軍裝，顯得英姿颯爽，她見休進來，將壹個文件袋放到了桌子上，隨口說道：“這是因蒂斯目前各大非凡家族的詳細資料，比檔案室那些全面的多。”
　　休拿起文件袋，默然半晌，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您……好像很關註艾布納？”
　　“既然投資了他的公司，自然要照顧壹些。”薇拉笑了笑，沒過多解釋，轉而說道，“明天在埃德薩克以前那座劇場的首映，我邀請了不少實權貴族的家眷……其中還有霍爾伯爵的妻女……如果能得到她們的認可，影視公司的籌建就能順利很多……無論是在魯恩，還是在因蒂斯。”
　　休對薇拉口中的理由是半點都不信，但殿下又確實沒表現出任何惡意……甚至還幫忙遮掩了她以前許多因不謹慎留下的破綻。
　　而且看重艾布納的人似乎挺多的，上到神靈，下到他的同學……
　　仔細想了想，確定殿下不願意多說的休也識趣地沒再追問。
　　接下來，她看了眼掛鐘的時間，拿起資料袋就要告辭離開，可就在這時，薇拉卻又叫住了她，斟酌著道：“我有壹個私人任務交給妳，如果妳能順利完成，我可以向高層申請，允許妳進入壹處王國掌握中的貝羅特山猿巢穴。”
　　“懲戒騎士”的晉升儀式便是需要在貝羅特山猿的巢穴中服食魔藥。
　　休皺了下眉，雖然獎勵很令她心動，但還是謹慎地問道：“不知道是什麽任務？”
　　“壹個非常簡單的任務。”薇拉笑了笑，從懷中取出壹個貼滿了各種符文的小盒子，接著道，“妳待會兒回去時，將它扔到威廉姆斯街中部那座廢棄的小教堂裏就可以了。”
　　威廉姆斯街……廢棄小教堂……“紅天使”梅迪奇？
　　休聞言頓時吃了壹驚，她自然從艾布納那裏聽說過威廉姆斯街下面到底埋葬著什麽的。
　　“看來妳知道得還不少……”薇拉有些意外，但隨即又釋然道，“放心吧，不會有任何危險……嗯，妳要是還不放心的話，可以回去找那個人商量壹下。
　　“但，最晚在淩晨前，要將這個盒子扔進教堂。
　　“如果過了時間，則視同任務失敗。”
　　……
　　灰霧之上，克萊恩忙碌完各成員間的“物流”配送後，又具現出“世界”的形象，讓他擺出祈禱的姿勢，祈求“愚者”先生將他需要壹臺無線電的事轉告給“節制”小姐，讓她在貝克蘭德代為購買。
　　做完這些，他正準備回到現實，卻又看到“塔”的深紅星辰膨脹收縮起來，於是將靈性蔓延過去。
　　“原來是給‘太陽’的學習資料已經準備好了……”
　　克萊恩點了點頭，接著接受了“獻祭”，將壹臺頭顱大小的正方體物品和壹袋熱騰騰的迪西餡餅從“召喚之門”裏拿了出來。
　　“迪西餡餅啊……有壹兩周沒能吃到了……雖然說魚人的味道也很不錯……”克萊恩感慨了壹聲，又端起那個名為“方典”的正方體研究了片刻，發現它就是個神秘學版本的攝像、放映壹體機，頓時明白了“塔”先生的打算。
　　“原來學習資料就是錄制好的小視頻啊……這倒真是個好辦法。”
　　他嘖嘖了幾聲，卻也沒懷疑什麽，畢竟這個世界“蒸汽教會”的黑科技層出不窮，那個叫阿羅德斯的鏡子甚至能玩全息投影，比起它來，這個“方典”只能算是淘汰產品了。
　　……
　　白銀城，伯格家。
　　戴裏克睜開眼睛，從假裝的睡眠裏醒來。
　　他別上“颶風之斧”，剛想去地下交易市場購買壹批塔羅會其他成員可能需要的靈性材料，可還沒出門，就接到了“愚者”先生的通知。
　　他當即手忙腳亂地布置好儀式，將“方典”和壹袋餡餅從“虛幻大門”中接引到了祭臺上。
　　“這就是外面正常世界的食物？沒有汙染，沒有毒素的食物？”
　　回想著“塔”先生做的簡短介紹，戴裏克拿起壹個餡餅，小心翼翼地咬了壹口。
　　帶著濃濃肉香的汁液頓時刺激起他的味蕾，讓從未有過美食概念的戴裏克壹下子被它的“魅力”征服。
　　“這……這難道是‘愚者’先生的聖餐？”
　　他記得白銀城的典籍裏有著記載，在主的光輝照耀大地的年代，每個教堂都會派發讓人感到幸福的聖餐。
　　而戴裏克現在就感覺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