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調查與推測

　　“南大陸？”休還是第壹次聽說這件事，不解地看向薇拉。
　　“我前幾天接到任務，要護送壹件貴重的物品抵達南大陸的殖民地……路上可能會有些危險，所以我本沒打算帶上妳……不過，‘卡平’的案子內情更復雜……我不在貝克蘭德的話，難保不會有人對妳下手……”薇拉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沒更多解釋什麽，轉而說道，
　　“妳今天就在總部的宿舍裏休息壹晚吧，明天上午再去和朋友們道別，順便收拾行李……明天下午壹點和我壹起乘坐火車去往普利茲港。”
　　休能感覺到薇拉殿下對自己的關心，心中有些感動，但她在抿了抿嘴後，還是問道：“卡平的背後……是不是也有我們軍情九處的人？或者……王國的高層？”
　　所有的謀劃都是在“愚者”先生的神國內完成，直接出手的也是“愚者”先生的“眷者”，我身上理應沒有什麽嫌疑……可即便如此，薇拉殿下還是覺得“他們”可能對我下手……這，會不會是因為我父親的緣故？
　　這個盤踞在軍情九處，甚至王國高層中的龐大勢力，才是陷害父親的真兇嗎？休不可避免地產生了聯想。
　　“現在的妳……還沒資格知道那麽多。”薇拉搖搖頭，沒有回答休的問題。
　　和艾布納壹直以來的說辭差不多啊……父親他當初到底發現了什麽？卡平擄掠少女又是為了什麽？莫非是要向邪神“獻祭”？
　　休沈默了幾秒，點頭道：“我明白了。”
　　“等這次護送任務後，妳應該就可以積累夠‘法官’另壹件主材料的貢獻了。”薇拉見她情緒不高，略微提點了壹句，讓她重新振奮了精神。
　　待休退出辦公室後，薇拉站起身，走到辦公室的窗戶邊，隔著玻璃看向皇後區中央那層層疊疊的華麗宮廷和高高聳立的哥特式鐘樓，微微嘆息道：
　　“黑皇帝？這種偷偷摸摸，奸詐詭譎的行徑也配叫‘黑皇帝’嗎？
　　“不說所羅門陛下……就算是羅塞爾的氣魄，妳都比不上啊……”
　　……
　　從辦公室出來後，休聽從了薇拉殿下的告誡，沒有回家，而是去往了軍情九處的宿舍休息——她之前徹夜審問犯人時，經常留宿，所以對那裏也不陌生。
　　簡單洗漱了壹番後，休躺在床上，腦海裏回想著之前卡平別墅外發生的事。
　　兩位聖者閣下突然降臨，“愚者”先生的“眷者”仿佛挑釁壹般再次出現在附近的房頂上，並在聖者眼皮底下驟然消失；
　　別墅內被炸得支離破碎的屍體，以及屍體上覆蓋的塔羅牌；
　　“愚者”先生隨後而來的“天使”祝福，以及自己和海柔爾差點被帶走“審訊”……
　　若非薇拉殿下親自出面，恐怕我這時候還在接受那位奧古斯都家族聖者的盤問吧？
　　休在思索中漸漸睡去，不知過了多久，迷迷茫茫的她突然看到壹片神聖明凈的光芒，那光芒瞬間凝成了壹道人影，背後長出了十二對漆黑的羽翼。
　　層層羽翼隨之合攏，將休包裹了起來。
　　休驟然變得清醒，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夢，立刻明白這是“天使”的祝福有了應激變化……有人入侵了自己的夢境！
　　緊接著，她感覺到有陰影般的事物遊蕩於灰暗的天空，而自己心底深處的各種想法洶湧而出，組成夢境。
　　這些想法裏面，以之前壹段時間她印象最深刻的事物為主，包括接到斯卡德先生委托，帶著海柔爾和弗萊婭進行調查，以及抓住襲擊海柔爾的卡平手下。
　　在東切斯特，被巨龍入侵過夢境的休很快冷靜了下來，嘗試著控制那些想法，結果發現這並不困難。
　　於是，她將涉及塔羅會的記憶隱藏起來，只留下她在現實裏做過的那些部分。
　　當然，為了掩飾自己當時在聖者面前可能露出的破綻，休將殺死那個臉上有紅斑男子的過程進行了改編，變成自己想要突破對方精神中的禁制沒能成功，結果因為泄憤將其打死，又偽裝成了畏罪自殺……
　　這時，休突然聽到壹聲熟悉的冷哼，緊接著她的夢境開始散亂，似乎脫離了某種引導。
　　她清楚這是潛入者已離開的標誌。
　　強行脫離夢境後，休雖已完全清醒，卻沒有睜開眼睛，依舊保持著慣常的睡姿，以此迷惑著可能存在的敵人，只是在心裏想道：
　　“最後的聲音……是薇拉殿下？
　　“‘懲戒騎士’還能發現夢境入侵？”
　　……
　　喬伍德區，距離卡平家不遠的壹棟別墅內，有壹雙金色眼眸的成熟中年男士看著從虛空中顯出身形的狼狽人影，笑著問道：“怎麽？進入壹位序列7的夢境都遇到了危險？”
　　“薇拉殿下真的只是‘懲戒騎士’嗎？要不是她認出了我是誰，我幾乎被她殺死了……”那道狼狽的身影用低沈的聲音道。
　　“薇拉是陛下最小的妹妹……也是最受寵的妹妹，身上有壹些厲害的神奇物品或者符咒是非常正常的事。”中年男士先是輕笑著搖搖頭，然後才問道，“有查到什麽情報麽？”
　　“沒有……那個迪爾家的小姑娘其實什麽都不知道，甚至卡平的手下都是主動招惹得她們……她看到妳時的異樣應該是因為在那之前，她剛剛失手殺了人……”
　　狼狽的身影將在休夢裏看到的內容向中年男人復述了壹遍，最後又說道，“這些我也在那個叫海柔爾的姑娘的夢裏核實過了……基本壹致……不過，那個海柔爾身邊有壹個很厲害的靈……應該是大地母神教會的造物，我現在這麽狼狽，也有它壹份功勞……”
　　“厲害的靈？是什麽樣的？”中年男人想起那道突兀消失的黑色身影，心中壹動，追問道。
　　潛入休夢境的那人顯然知道對方在想什麽，搖搖頭道：“不會是它，它身上沒有‘黑皇帝’的力量。
　　“妳應該清楚，襲擊卡平的幽靈，具有真正‘黑皇帝’的感覺，這才是陛下下令嚴查的主要原因。”
　　中年男人默默點頭，然後感嘆道：
　　“那個幽靈的反占蔔能力很強，無論是我還是斯內克，甚至軍方其他善於占蔔的閣下，都沒能得到有用的線索……哪怕以丟失的那件‘羅塞爾之握’為目標，也沒成功……
　　“這麽說來，目前的線索只有那個在蘭爾烏斯案中同樣灑下塔羅牌的‘小醜’以及同樣在那起案件裏出現過的‘鋼鐵俠’了嗎？
　　“‘俠盜黑皇帝’，‘鋼鐵俠’、‘小醜’……這是壹個以塔羅牌為象征，以所謂‘英雄’形象出場的新組織嗎？”
　　……
　　拜亞姆，艾布納審訊完那個賣藥的男子，大體上明白了自己為什麽被盯上……簡單來說，就是自己的威懾力不夠，又占有了壹棟他人眼饞的莊園，所以惹來了覬覦。
　　我本來是想在拜亞姆的這段日子裏低調壹些的……為什麽非要逼我動手呢？
　　艾布納嘆了口氣，模仿“夢魘”能力讓賣藥男子沈沈睡去，然後才解除靈性封鎖，推開了車門。
　　全程旁聽了審訊過程的伊蓮見此也跟著下了車，並忍不住問道：“布雷恩先生，您要去哪兒？”
　　“自然是去‘解決’問題！”艾布納回過頭，露出壹個“和善”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