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壹章 藥師（二）

　　木葉52年。
　　第三次忍界大戰尚未結束。
　　隨著木葉第四代火影波風水門封印九尾犧牲，東北方的雷之國，在得到這個消息後，開始蠢蠢欲動，國內的雲隱村立即調集大量雲隱忍者，從湯之國借道，向著火之國的領土進行攻伐。
　　兩國之間的戰爭從數年前就已經開始，雙方都看不到戰爭會在什麽時候結束。
　　在這樣的背景下，各國都是人人自危，緊閉國門，監視著木葉與雲隱戰場的壹舉壹動，防止惹火上身。
　　土之國。
　　在還存在戰爭的忍界中，這裏是為數不多還能保持和平的地方。
　　但在和平的表層之下，也隱藏著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陰雲密布的天氣，仿佛很快要下雨了，悶雷的轟鳴開始在天空響個不停。
　　兩名身穿黑色連帽大衣的忍者，在巖石遍布的丘陵地帶迅速前進著。
　　其中壹名忍者身上，還背著壹個看上去很沈很大的黑色布袋。
　　“真不愧是‘巫女’，多虧了這女人，團藏大人在巖隱村的情報站點，才會那麽快成立起來。這樣壹來，就可以利用這個站點，源源不斷為村子提供情報了。不過，她始終沒有想到，自己會被當做棄子來使用吧。”
　　背著黑色袋子的忍者說道。
　　“正因為還未泯滅自己那可笑的善心，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否則的話，以她收集情報的才能，早已經能夠晉升到管理層了。”
　　另壹名忍者唏噓說道。
　　對於生長於根部的忍者而言，無所謂的善心，除了給自己惹來麻煩，其余的什麽都得不到。
　　他們是行走於人間的黑暗，並不需要過多的情感。
　　相比之下，只要能夠保護好木葉，這點犧牲也是值得的。
　　“那個小鬼不需要壹起帶回去嗎？他好像也很有做間諜的才能。”
　　“那個小子送給大蛇丸了，這是團藏大人與大蛇丸的交易。再說，只要把‘巫女’帶回去，那小子只會淪為團藏大人手裏聽話的工具。”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趕路吧，接下來還有更加重要的工作。保守派的家夥，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關鍵時候，還是需要團藏大人主持大局才行。”
　　想到雲隱戰場的吃緊程度，作為根部的忍者也十分緊張。
　　這場戰爭究竟會持續到什麽程度，戰後的木葉，又需要多少年才能恢復，這都是壹個未知數。
　　就在這時，壹道清冷的聲音冷不丁在他們二人身邊響起：
　　“我對妳們剛才的話題很感興趣，能稍微聊壹聊嗎？”
　　兩名根部的忍者身體壹緊，臉色驚變的轉頭。
　　“什麽——”
　　壹個‘人’還未說出口，浮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壹雙閃爍著紅色光芒的眼睛，三個漆黑的勾玉在瞳孔中旋轉，釋放出強大的瞳力。
　　“寫輪眼，妳是……”
　　兩名根部忍者想要反抗，但身體卻逐漸無力，面具下的目光越來越渙散，隨後變得呆滯下來，像是木樁壹樣固定在地上，壹動不動。
　　“真不愧是琉璃妳，壹下子就把他們制服了。”
　　看到兩名根部忍者被輕易制服，身穿白色大褂的男子從壹旁走了出來，對著持有寫輪眼的女子笑道。
　　“兩個嘍啰而已，接下來審訊工作就交給妳了。沒想到出來壹趟，還能有碰到這樣的意外之喜。”
　　“不用著急，想要調查出他們腦子裏的機密可沒有這麽簡單。比起這個，我對他們攜帶在身上的‘東西’更感興趣壹點。”
　　身穿白色大褂的白石走到壹名根部忍者身後，將對方背後背著的黑色布袋拿了下來。
　　黑色布袋的體積很大，而且裏面的東西重量也很沈重，憑感覺告訴白石，這裏面是壹個人。
　　輕輕放在地上後，拉開拉鏈，黑色布袋裏果然露出壹張蒼白的女人臉蛋，美麗幹凈的臉上，戴著壹副有點土氣的圓框眼鏡，額頭上佩戴著巖隱忍者的護額。
　　“女人？她這個樣子，是已經死了嗎？”
　　琉璃皺眉看了壹眼這個女人，在對方身上感受不到活人的氣息。
　　白石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臉蛋，感覺到很是冰冷，隨後說道：“不，還剩下壹口氣。”
　　接著，他看向女人胸前的傷口，面色古怪。
　　“怎麽了？”
　　“她這裏的傷口被人處理過，但是傷口只處理到壹半，對方就結束了治療，但好在暫時吊住了她最後壹口氣，才沒讓她直接死去。”
　　“只治療到壹半？那確實有點奇怪。不過，根部的人，抓走巖隱忍者做什麽？”
　　琉璃奇怪這壹點。
　　白石仔細端詳了壹下這個女人的臉龐，用手再次捏了捏，讓只剩壹口氣的女人，在臉上擺出各種各樣的豐富表情。
　　他的這個行為，讓琉璃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我知道這個女人很漂亮，但妳沒必要對壹個快死的人發情吧？”
　　“妳想哪裏去了？我只是覺得這個女人有點眼熟，我擺弄她的表情，是為了方便我回憶壹下罷了。”
　　白石回頭無語看了琉璃壹眼。
　　琉璃冷笑壹聲，對白石的這番話表示半信半疑。
　　“果然是她。”
　　白石沒理會琉璃的冷笑，而是輕聲說道。
　　就在剛才，他認出了這個女人的身份。
　　“她？”
　　琉璃感興趣的問道。
　　她和白石不同，她對眼前的這個女人沒有絲毫的印象。
　　“嗯，這個女人的名字叫藥師野乃宇，是木葉忍者。在我還是忍者學校學生的時候，她是綱手老師班級裏的插班生，不過在班級裏，她沒學習醫療忍術多久，就離開了學校。後來聽說她被調到村子裏壹個比較冷門的部門裏待著，就很少跟她碰面，再之後就不知所蹤……”
　　看了看被琉璃用幻術定住的兩名根部忍者，白石若有所思。
　　“這麽看來，是和團藏那家夥扯上關系了嗎？從剛才那兩人的談話來推斷，藥師野乃宇很長壹段時間都潛伏在巖隱村裏，成為向木葉輸送情報的間諜，但最後因為壹些特殊原因，被團藏當成棄子處理掉了。”
　　“那她的人生經歷，還真是夠豐富多彩的。不過，根部內部自己裁員，我還是第壹次聽說。”
　　琉璃聽到白石這番推理，對根部的認識又多了壹層。
　　“可能是因為雙方理念上產生了分歧吧。壹有不對，就會遭到團藏的驅逐。正因為這樣，我這些年來，才壹直沒辦法對根部進行滲透，從而得知他們內部的情況。想要打入他們內部，對於情報人員的犧牲太大了。”
　　白石無奈搖了搖頭。
　　說著，他將野乃宇從黑色布袋裏抱出來，緩緩地平放在地面上，雙手輕按在對方的胸口，將自己的仙術查克拉輸入到對方體內，開始治療野乃宇的傷勢。
　　換做其余的醫療忍者，很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判斷對方已經沒有治療的必要，只是在浪費時間和查克拉。
　　但對於白石來說，野乃宇的狀況，並不是到了真的救不了的地步。
　　他所使用的醫療仙術，可以將仙術查克拉，還原成原原本本供人體吸收的生命能量，只要沒有徹底死亡，哪怕剩下壹口氣，白石也有信心將對方從鬼門關前拉回來，成功救活。
　　對他來說，瀕臨死亡的重傷，和輕傷沒有什麽區別。區別只是在於兩者所消耗的查克拉量，存在壹定的差距。
　　琉璃沒有打擾白石的醫療工作，站在壹旁安靜等待。
　　大約五分鐘後，白石的雙手離開野乃宇的胸前，結束了治療工作。
　　他輕輕吐了口氣，看到野乃宇原本蒼白的臉上，終於出現了壹絲活人該有的紅潤之色，露出滿意的笑容來。
　　“情況怎麽樣？”
　　“嗯，之後讓她休息壹下，就可以恢復過來了。接下來，輪到這兩個根部忍者了，希望他們的腦子裏，能夠提供更多關於根部的情報。”
　　白石站起身子，向著兩名根部忍者走去。
　　對於壹直想要得知根部內部情況的白石而言，這無疑是壹次很好獲取根部情報的機會。
　　……
　　睜開眼睛。
　　野乃宇感覺到全身都在痛苦的抽搐著，但她還是努力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眼空洞的望向前方，她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壹個丟了魂的人。
　　無論是臉上，還是眼神裏，都是死氣沈沈的樣子。
　　作為活人，她現在和死人好像沒什麽區別。
　　“妳這個表情很有趣，不介意的話，能跟我聊聊嗎？”
　　男人背靠著白色的墻面，穿著醫務人員的白色大褂，看著對方那副死氣沈沈的臉龐，覺得很有意思似的。
　　野乃宇轉過頭，目光在白石身上逗留了壹陣，隨後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前方發呆。
　　“就算是被團藏當做棄子處理掉，也沒必要對人生這麽悲觀吧？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妳也‘自由’了不是嗎？”
　　對於白石的調侃，野乃宇只是痛苦的摸著額頭，用失魂落魄的語氣呢喃道：
　　“那個孩子……眼鏡……兜……名字……”
　　不斷回憶和咀嚼這幾個令人感到意味不明的字眼，野乃宇臉上的表情越是表現出壹副麻木絕望的樣子。
　　自己好像做了什麽不可原諒的蠢事。
　　那個孩子的事情，自己不應該遺忘的。
　　對了，那個孩子是誰？我又是誰？
　　是木葉忍者？
　　根的工作人員？
　　是孤兒院院長？
　　或者是砂隱、雲隱、巖隱、霧隱的忍者？
　　各種各樣的身份與人格，在野乃宇的腦海中不停地交織，彼此交纏在壹起。
　　野乃宇低頭看向自己這雙白凈的手掌，眼中浮現出前所未有的茫然之色。
　　“我是誰？”
　　看到野乃宇這個樣子，白石微微搖頭，說道：
　　“妳叫藥師野乃宇，是木葉忍者。”
　　“我是藥師野乃宇？木葉忍者？”
　　野乃宇開始思考起這個答案的真實性，對於白石的存在，完全是不理不睬的態度。
　　看到這裏，白石也只好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這間病房。
　　……
　　時間過去了壹個月。
　　在有空閑的情況下，白石依然會來到野乃宇的病房，和她聊天。
　　和壹個月前相比，野乃宇臉上的麻木消失了不少。
　　她坐在病房的窗口旁邊，安靜看著花盆裏盛開的花朵。
　　聽到背後的動靜，她轉過頭笑道：“妳來了啊。”
　　笑容裏滿是慈愛與善意，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最幹凈的笑容，不含有壹絲雜質。
　　但在白石看來，野乃宇的這種笑容，更像是壹種母愛泛濫的體現。
　　雖然這種笑容，此刻看起來十分虛假，沒有半點誠意。
　　像是壹名演技精湛的演員。
　　在模仿她其中壹個人格的感情世界，並以此來建立與現實世界的聯系。
　　“關於妳的治療很順利，繼續保持這種心態，不用多久，妳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白石這番話，野乃宇依舊笑著，讓白石判斷不出她的這種笑容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的這種笑，比假笑更加虛偽。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如果能認出那個孩子的話……”
　　野乃宇在微笑之後，失落的嘆了口氣，眼神裏滿是落寞和愧疚。
　　“那個孩子？”
　　白石盯著野乃宇。
　　野乃宇搖了搖頭，嘆息壹聲，抿起有些發白的嘴唇，什麽話都沒說，只是看著花盆裏面的花，開始發呆。
　　……
　　在那之後，大約又過了半個多月。
　　野乃宇穿著白色的病服，坐在醫院花池的旁邊，不遠處有嬉鬧的孩子，她看著這群釋放天性的孩子，眼睛裏情不自禁流露出柔和之色。
　　“野乃宇小姐，妳很喜歡小孩子嗎？”
　　跟隨在野乃宇身旁的護士，看到野乃宇眼睛裏的溫柔笑意，便好奇問道。
　　“是啊，妳不覺得這些小孩子笑起來的時候，很像是天使嗎？”
　　“天使？感覺不太像呢，他們實在是太調皮了，很多時候都會加大我們護士的工作量。明明這裏又不是遊戲場所。比起天使，更像是壹群搗亂的小惡魔吧。”
　　護士開始抱怨起來，用形象的比如來稱呼這群調皮的孩子。
　　“只要認真引導的話，他們就會成為乖孩子哦。”
　　野乃宇說道。
　　“野乃宇小姐好像很了解小孩子？”
　　“唔……以前我在孤兒院工作過很長壹段時間。”
　　野乃宇回想起什麽，回答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孤兒院的孩子，和這群調皮的小鬼是不壹樣的吧。”
　　護士說道。
　　“確實不太壹樣，這裏小孩子的天性太過於活潑了，他們壹定沒有飽受太多的苦難吧。而孤兒院的孩子，怎麽說呢，乖巧的令人感到心疼。”
　　“這麽說來，野乃宇小姐妳真是溫柔呢。”
　　護士由衷的笑道。
　　溫柔嗎？
　　野乃宇看向頭頂這片湛藍色的天空，臉上的笑意開始慢慢收斂，陷入了沈默。
　　“怎麽了？”
　　“沒什麽。只是覺得溫柔這種詞，不太適合我。”
　　野乃宇低下頭說道。
　　“怎麽會？我看這裏的小孩子，都很喜歡妳啊。”
　　護士不解的問道。
　　“可是我忘記了那個孩子的名字，還有樣子……那副眼鏡……明明是我親手送給他的禮物……”
　　看著陷入自責之中的野乃宇，護士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只好在壹旁不說話。
　　……
　　“我想工作。”
　　辦公室，白石聽到野乃宇提出這樣的要求，微微有些詫異。
　　不過白石很快鎮定下來，將手裏的筆輕輕放下，開口說道：“身為醫療忍者，妳應該清楚，現在的妳，暫時不宜接觸任何工作。而且，鬼之國的情報工作，沒妳想的那麽沈重。如果妳想要借助鬼之國的情報工作，為自己重新塑造壹個虛假的身份與人格，給自己尋找活下去的理由……抱歉，讓妳失望了。我這邊並不提供這樣乃至於類似的業務。”
　　“可是，如果不是看重我作為間諜的能力，身為木葉叛忍的妳，為什麽要救下我呢？”
　　野乃宇不解的看向白石。
　　在她看來，白石之所以救她，肯定是因為她作為間諜人員的強大業務能力。
　　也只有這樣，才能將她的作用，徹底發揮出來。
　　她才有作為被人救起和拉攏的價值。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在被團藏拋棄的那壹刻開始，她就已經明白，成為間諜，就是自己活著的唯壹方式。
　　孤兒院院長……那並不是真實的自己。
　　那只是自己人生中，所扮演的壹個可能並不存在的虛假人格罷了。
　　而替白石進行間諜工作，這是野乃宇認為，唯壹可以報答白石的方法。
　　畢竟她現在已經無家可歸了。
　　這裏是唯壹能夠收留她的地方。
　　“說來我有壹點好奇，在妳的人生中，難道除了間諜，就沒有別的生活方式了嗎？”
　　白石問道。
　　“沒有，這是我從小就被灌輸的理念。除了成為間諜，我不知道現在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野乃宇果斷說道。
　　“既然這樣，那妳是因為什麽去反抗團藏，從而走到被他舍棄的地步的呢？”
　　對於白石的這個問題，野乃宇沈默。
　　這個問題，她無法解答。
　　有時候，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奇怪。
　　從小被灌輸各種間諜知識的自己，本該為根部大業發光發熱致死才對……
　　這樣的自己，為什麽後來會抵觸根部的命令，違背那位忍之暗的意誌呢？
　　“妳根本不適合間諜這個工作。”
　　白石盯著野乃宇的臉龐，認真無比的說出這句話。
　　野乃宇面色壹怔。
　　白石的這句話讓她感到驚訝。
　　從小開始，她就吸收各種間諜的知識，並且成長起來。而她也沒有讓根部失望，長大後如願以償成為壹名優秀的間諜，潛伏在各個國家和忍村之中，為根部組織獲取了很多機密情報，從而得到根部領袖誌村團藏的高度賞識。
　　但是說她不適合間諜工作的人，白石絕對是第壹個，也是唯壹壹個。
　　白石直視著野乃宇，漆黑的瞳孔中，目光如刀刃壹樣刺向野乃宇的身體。
　　“也許妳過去是壹名優秀的間諜，但那也只是妳的過去。在妳反抗團藏的意誌，去遵循真實的自我時，妳就是壹個失敗的間諜了。妳依靠從事間諜工作，來尋找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在我看來，這很可笑。妳只是不想重新面對這個世界的現實，害怕再次失去那些對妳來說很珍貴的事物罷了。”
　　仿佛被白石看穿了所有的心思，野乃宇把頭深深低下，不想讓白石看到自己不斷躲閃的眼神。
　　而她的這個動作，也真實暴露她內心的空洞。
　　“如果實在找不到事情做，我建議妳去神社，跟隨那裏的巫女修行。”
　　白石思考了壹會兒，建議道。
　　“神社？”
　　野乃宇疑惑起來。
　　“神社的環境很適合修生養性，妳可以在那裏放空壹切煩惱，去近距離感悟這個世界真實的壹面。而且，妳手中的力量，除了能傷害別人，不也擁有拯救他人的能力嗎？”
　　野乃宇覺得有點好笑，可是有點笑不出來。
　　她好像忘記了，自己還是壹名醫術高超的醫療忍者事實。
　　“所以說，現在的妳只是壹個失敗的間諜。妳的天性，使妳排斥間諜這個工作。如果將妳繼續安排在間諜的崗位上，妳遲早會像背叛團藏那樣，再壹次背叛我。”
　　白石肯定了這種可能性存在。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野乃宇苦笑著說道。
　　她從沒有想到，壹直作為根部優秀間諜的自己，有壹天會在求職間諜工作上，會遭到他人的鄙視與拒絕。
　　這位新老板的處事方針，似乎有點特別。
　　不過這種委婉拒絕她的方式，野乃宇感覺並不壞。
　　或許正如白石所說，她作為人的天性，從根本上就在排斥間諜這項工作。
　　“那麽，我現在該改口叫您白石大人了嗎？”
　　“在妳肯定真實的自我，正式入職之後再說吧。現在的我，不是很喜歡妳這副假笑的臉孔，簡直像是失去靈魂的人偶，毫無價值可言。”
　　“您難道對此感到生氣了嗎？”
　　“妳的問題很奇怪，妳認為誰會對壹個空殼生氣呢？”
　　白石的反問，讓野乃宇這次真正苦笑了起來。
　　……
　　“兜……”
　　在時間線拉扯到現在，白石看著考生資料上，這張與過去野乃宇基本上如出壹轍的笑臉，陷入了沈思。
　　雖然光從名字來判斷，還無法確定這個叫做‘藥師兜’的考生，與野乃宇之間有著什麽樣的關系，但是，野乃宇過去的確提到過‘兜’這個字眼，而且藥師這個姓氏……
　　對於野乃宇的過去，白石了解其實並不多。
　　因為野乃宇很少在人面前提及自己過去的事情。
　　白石從野乃宇那裏了解到的東西，也僅限於根部的情報。
　　其余的事情，那是屬於野乃宇自己的私事，白石並沒有探究下去的想法。
　　不過白石壹直都知道，自那之後，野乃宇雖然重新確認了真正的自我，但是她內心的心結，並未徹底解開。
　　她的心中，還在回避某些自己不願意回想起來的事情。
　　雲遊巫女，就是她用來麻痹過去而特意選擇的壹份工作。只有將自己有限的時間不斷投入到工作中，才能防止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遊離於根和大蛇丸之間的雙面間諜嗎？簡直就像是在重復野乃宇的人生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