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八章 最初與最後的永恒

　　騎著白鳥，迪達拉正和木葉的忍者展開長遠距離的拉鋸戰。
　　之所以拉鋸戰，是因為迪達拉完全找不到進攻敵人的薄弱點。
　　雖說爆炸的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但敵人那能夠附上雷遁的跟蹤型查克拉針，仿佛是他‘藝術’的天敵。
　　無論他釋放多少炸彈出去，都會在安全區外被攔截下來。
　　甚至，他還要苦於應對這些查克拉針的自動索敵追蹤能力。
　　C3·十八號倒是還有存貨，即使稍遠壹點爆炸，威力也足以把敵人壹下子消滅。
　　可是，前提是C3·十八號具有高機動能力。
　　很顯然，C3·十八號並不具備這壹點，相反，因為註入了太過沈重的查克拉，導致C3·十八號屬於笨重型的巨型炸彈。
　　方便打擊地面建築物，還有大體積的目標，壹旦碰到小體積，甚至不在地面的目標，成功率不能說沒有，但絕對沒有想象中那麽美好。
　　“要使用C4嗎？”
　　他的炸彈威力，壹般分為四個級別。
　　從C1到C4，C1炸彈威力最小，C3與C4級別的炸彈，破壞力巨大。
　　但同樣的，越高級的炸彈，也越容易被人看穿。
　　最重要的壹點，即便是最高級的C4炸彈，也同樣存在著懼怕雷遁的弱點。
　　而且，C4是他的底牌，在這裏用掉，泄露自己的底牌，未免太過於心急。
　　這只是壹次牽制任務。
　　“只能等蠍大哥那邊的支援了，我的忍術對付不了雷遁忍者，還會暴露自己更多的情報。嗯。”
　　迪達拉考慮好這壹點，就不停釋放C1級別的誘導炸彈，不溫不火的向著身後緊跟著飛行的木葉忍者開火。
　　這種慢吞吞的戰鬥方式，導致雙方的戰意都不是非常高。
　　木葉壹方雖然有著壓制對方忍術的手段，但想要擊敗迪達拉，這壹點明顯不可能做到。
　　光是飛行這壹點，就讓他們沒轍。
　　“這樣下去，即便打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分出勝負。”
　　火野子說道。
　　雖然語氣平靜，但其實心裏已經有了些許的不耐煩。
　　“沒辦法，對方根本不會和我們正面戰鬥，他的目的只在於牽制我們，讓我們無法成功營救我愛羅。”
　　天藏也是無奈嘆了口氣。
　　雖然他們的確可以立刻去尋找我愛羅，可是壹旦這樣做了，迪達拉肯定會過來騷擾，讓他們不得不應戰。
　　而壹旦應戰，對方又會立刻進入拉鋸戰，不會正面交手。
　　“不知道鳴人那邊怎麽樣了。”
　　佐井說了壹句，似乎有些感慨。
　　……
　　“他們那邊也沒有交手的意思，看來我也可以稍微輕松壹下……”
　　迪達拉回頭望了壹眼騎乘在墨鳥背上的木葉四人，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局面正合他意，不用戰鬥就可以完成牽制的任務，自然是最好不過。
　　“時間的話……”
　　迪達拉正要看壹眼時間，確定那邊的封印是否已經完成。
　　壹道尖銳的呼嘯聲猛然從下方的森林裏傳來，讓他壹驚。
　　他下意識的驅使白鳥，向著側旁壹閃。
　　然而還是遲了。
　　壹道銳利的水刃毫不留情將白鳥的翅膀切割開來，呼嘯向天空。
　　失去壹條翅膀的白鳥，在空中立馬無法平衡身體，壹頭栽向森林的地面，連帶著迪達拉也跟著壹起下墜。
　　“糟糕！”
　　很顯然，他遭到敵人的伏擊了。
　　他在空中盡力調整身體，快要墜入密林之中時，扭過頭壹看。
　　紅白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蒼白的鬼臉覆蓋住少女的臉面，紅色的眼眸，透過白色鬼面的空洞，冷冷盯來。
　　“巫女！？”
　　迪達拉來不及反應這是怎麽壹回事，他伸出僅剩的右手，掌心的嘴巴張開，壹只白色鷹隼沖向跳到自己身旁的巫女。
　　轟！
　　爆炸在兩人之間產生。
　　樹木與空氣震顫。
　　迪達拉身體急速下沈，砸落在地面上，開始翻滾。
　　等到停下來的時候，迪達拉劇烈咳嗽了兩聲。
　　盡管C1級別的炸彈威力不強，但是近距離爆炸之下，還是讓他的身體遭到了創傷。
　　“可惡，這是哪裏冒出來的巫女？追擊過來的鬼之國忍者中，有這個家夥嗎？”
　　迪達拉吐了壹口血沫，無論怎麽回想，腦子裏都沒有關於這名巫女的內容。
　　但唯有壹點是確認的，和那位‘公主’壹樣，這名巫女也是隸屬於鬼之國軍方的忍者。
　　嗖的聲響再次發出。
　　迪達拉毫不猶豫向側旁壹閃。
　　轟隆壹聲，大地被突然出現的腳掌踩碎。
　　形同惡鬼的巫女再次出現。
　　全身纏繞著黑色如水流波動的霧氣，在蒼白的惡鬼面具下，是壹雙閃耀著紅蓮業火般的赤色雙瞳。
　　迪達拉內心壹寒，嘴角微微壹抽。
　　“煩人的雷遁之後，是鬼巫女嗎？現在可不流行假面藝術。嗯。”
　　咚！
　　鬼巫女踩踏大地，並不理會迪達拉的呢喃，隨著音爆的聲音響起，空氣也為之震動，披上鬼面具的巫女，人影也從原地失去痕跡，眨眼間沖到了迪達拉面前，伸出蒼白如白骨般的手掌，抓向迪達拉的面孔。
　　像是要把他的臉面給生撕了似的。
　　迪達拉靈活的後撤身體，雖然不擅長體術，但也只是相對而言。
　　對於身體的敏捷，迪達拉還是有壹定信心的。
　　躲過鬼巫女的攻擊，迪達拉向著密林深處跑去，壹邊讓右手的嘴巴吃掉黏土。
　　於是，壹只只小型螞蚱出現，向身後追擊過來的鬼巫女壹擁而上。
　　看到這些撲湧上來的小型炸彈，戴上鬼面的巫女，眼中的赤色越來越亮。
　　身影如驚掠過去的疾風，原地只停留下壹道沒有來得及跟上她身影的黑霧，整個人從螞蚱般的小型炸彈群中消失。
　　轟隆！
　　爆炸的火光只帶走了壹部分土地和樹木。
　　迪達拉轉過頭，原本位於後方的鬼之巫女，已出現在自己身側，扭頭用紅色的眼珠盯著自己。
　　來不及反應。
　　拳頭陷入了迪達拉的胸口，並且轉動了壹圈。
　　迪達拉痛苦的悶哼壹聲，身體立刻化作炮彈飛了出去，墜落到壹條河流中。
　　冰冷的水花綴滿他的身體，也讓他痛苦的意識，瞬間回過神來。
　　迪達拉吐了口血，眼裏的目光依舊堅定，沒有半點動搖，腳步挪移，很有目的性的奔跑起來。
　　冰冷的氣息在後面追趕，壹滴滴冷汗也從迪達拉臉頰流淌下來。
　　“應該就在前方吧。”
　　之前從天空墜落下來，只剩下壹只翅膀的白鳥，近在眼前。
　　迪達拉雙腿壹口氣凝聚大量的查克拉，與身後的追擊者陡然間拉開距離。
　　他跳到了白鳥的旁邊，毫無猶豫伸出手從白鳥的身上，撕下壹塊黏土，瘋狂的往肚子裏吞咽。
　　迪達拉壹邊用嘴吞噬黏土，壹邊掃向森林的深處。
　　紅白的巫女，戴上白色的鬼面具，身上籠罩著不祥的黑霧，壹瞬間從跨越了十幾米的距離，沖到了半空，赤色如血的眼眸，鎖定住正在吞吃黏土的迪達拉。
　　“雖然我欣賞不來巫女與假面的藝術，但姑且也算是藝術的同行吧。那麽，妳也來見證壹下我的藝術！唔——”
　　發出被噎住的聲音，迪達拉將咀嚼好的黏土，壹口氣咽到了肚子裏。
　　恐怖的氣息從他體內溢散出來，藍色的查克拉如泄露的氣流，搖晃周圍的空氣與樹木。
　　嘭！
　　迪達拉的身體急速膨脹了壹圈，變成了壹個臃腫的巨大胖子。
　　嗤啦！
　　黑底紅雲的大衣也被拉扯開來，發出清脆的裂帛聲。
　　“藝術就是爆炸！喝啊！”
　　膨脹起來的人體肉球，鼓動著無比驚人的查克拉。
　　位於半空中的巫女，紅色的眼眸微微壹閃，白色的鬼面立馬化為黑霧從臉上抹去，露出壹張清秀美麗的少女面孔，黑色而長的秀發隨風飛舞。
　　無數的漆黑觸手從少女的袖口，裙下探出，像是盤曲起來的蛇群，將少女緊緊包裹，形成壹個巨大無比的黑色肉瘤。
　　轟！
　　劇烈的白色閃光吞噬森林，也將黑色的‘肉球’吞噬殆盡。
　　土地壹塊塊在白色的爆炸光芒消失，樹木連根拔起，沖向遠方。
　　爆炸產生的光芒與火焰，如同壹顆在地面上冉冉升起的白色太陽，讓觸及它的存在，在光芒中消融。
　　“霧枝——”
　　叫喊著巫女的名字，跳到了附近不遠處壹棵樹木樹幹上的花見遙，用手遮擋前方奔湧而來的沖擊性氣流。
　　綁成側馬尾的頭發向後吹起，狂沙襲來，吹得她睜不開眼睛。
　　等到風暴與巨響停息，出現在花見遙眼前的，是壹片被剜去樹木與土地的森林空地，中心只剩下壹個巨大的坑洞，以及壹個黑色還在鼓動生命力的‘肉球’。
　　只不過，黑色‘肉球’的生命氣息十分虛弱，仿佛也遭到了重創，氣息奄奄的收回蜷縮起來的觸手，縮回了少女的袖口與裙子裏。
　　來到爆炸產生的土坑中，花見遙看到少女霧枝身上無事發生，頓時松了口氣。
　　接著她心有余悸看向前方，那裏只剩下幾片點燃火星的黑色破布。
　　“這家夥也太瘋狂了吧，竟然直接選擇自殺……”
　　花見遙吞咽了壹下口水。
　　“大概是因為覺得無法逃出去了，所以選擇自我了斷。”
　　霧枝平靜的說道。
　　對於迪達拉的自爆攻擊，她沒有任何感覺，只是覺得可惜，沒能弄到對方的屍體。
　　花見遙準備說什麽時，天空中傳來動靜。
　　以天藏為首的四人，從墨鳥的背上跳了下來。
　　“那家夥自殺了嗎？”
　　天藏問道。
　　“是啊，他自殺了。不過，妳們來的也太遲了吧？而且，這麽長時間過去，竟然還在和敵人糾纏。”
　　花見遙皺著眉頭，對於木葉幾人的‘劃水’感到十分不滿。
　　作為後來者的他們，都直接進入了戰鬥，這群木葉的家夥，在此之前，還在和敵人進行長久的拉鋸戰。
　　“我們這邊缺乏直接攻擊到他的手段。再加上他壹直和我們保持距離，我們很難攻擊到他。”
　　天藏攤了攤手。
　　“算了，反正壹尾人柱力那邊出現了什麽問題，和我們也沒關系。”
　　花見遙收起了不滿，也覺得自己太在意這群人了，說了這麽壹句。
　　果然，聽到這句話的天藏等人，面色壹變。
　　既然敵人已經被消滅，那麽接下來就是營救我愛羅。
　　想到這裏，來不及在這裏繼續噓寒問暖，四人再次出發離開。
　　“壹尾大概已經沒救了。”
　　霧枝看著木葉四人離去的方向，這樣說道。
　　“和我們無關。墊後的四代風影應該也差不多趕過來了，不過，這次的任務也到尾聲了。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花見遙沿著木葉四人的軌跡，和霧枝壹起追了上去。
　　……
　　對於眼下的情況，蠍已經有了充足的認知。
　　自己失敗了。
　　被刺穿了‘核心’的自己，很快就會死亡。
　　“看來就算是所謂的永恒，也會有消逝的壹天……我的永恒，到底為止了嗎？”
　　這句話像是在問別人，也像是在問自己。
　　“那是當然的，我們怎麽敗給妳這種胡亂踐踏他人感情的家夥啊！”
　　鳴人走過來，鄭重其事的說道。
　　“感情？渺小而無意義的東西，我想做的事情，這個老太婆也在做，所謂的忍者，都是不需要感情——”
　　砰！
　　腦袋甩向了旁邊，蠍的話語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毫無疑問，打斷他話語的，是鳴人的拳頭。
　　鳴人怒氣沖沖閃到了蠍的面前，瞪著他那雙毫無情緒波動的眸子。
　　蠍沈默了壹下，問道：“妳很生氣？”
　　“當然，為什麽妳可以壹臉無情的說出這種話啊？還要加入恐怖組織，與自己過去的同伴，親人敵對！”
　　鳴人無法理解蠍的所作所為。
　　“同伴……親人……那是十分久遠之前的事情。而且這種詞語相當曖昧，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只是肉塊與肉塊罷了，情感這種東西，會讓忍者失去戰鬥的雄心——”
　　砰！
　　拳頭再次砸了過來。
　　鳴人阻止蠍說下去。
　　“閉嘴！”
　　“妳的憤怒無濟於事。我只是人偶，不會感覺到疼痛。再者，就算是再親密的人，最後也免不了刀刃相向，我和千代老太婆，也正是——”
　　砰！
　　“妳給我閉嘴！”
　　鳴人將蠍按倒在地，刀刃還刺在蠍的心口上，讓他無法動彈。
　　或者，蠍連動彈的想法，都懶得有了。
　　只是任由鳴人的拳頭在自己臉上招呼，不斷的攻擊。
　　導致鳴人的拳頭布滿了鮮血，他仍在進攻，似乎打算以拳頭，讓作為人偶的蠍，從夢中清醒過來。
　　可是，蠍的臉上毫無波動。
　　無論鳴人的拳頭有多麽強大，砸在人的臉上，有多麽疼痛，蠍都沒有任何感覺。
　　“人類總喜歡做壹些無聊的事情，作為人柱力來說，太過情緒化的行為，只會讓自己陷入危險。我只是壹個無心的人偶，就算妳用拳頭打我，有什麽意義呢？”
　　在鳴人的拳頭之中，蠍的話語不急不慢。
　　或許是因為這是最後的人生片段，他的心情反而徹底平靜下來。
　　死亡遲早會到來，那麽，不必著急，也不必害怕，靜靜的等待即可。
　　“胡說，人類怎麽可能沒有心？”
　　鳴人這樣反駁。
　　他看不慣蠍這種高高在上，將人類的感情踐踏到塵埃裏的語氣。
　　人類的感情，絕不是這種被人輕賤的事物。
　　“那麽，被貫穿了心臟，仍然感受不到痛苦的我，又算是種種壹回事呢？”
　　蠍淡淡的反問。
　　沒錯，即便被貫穿了心臟，蠍也感覺不到‘疼’是什麽東西。
　　心是什麽？
　　讓他活動的器官？
　　還是供應他行動，傀儡上面的壹個重要組件？
　　除此之外，心是什麽？
　　心……
　　“咳！”
　　咳嗽的聲音，讓鳴人面龐壹呆，蠍口中的鮮血，噴到了他的臉上。
　　千代也是壹怔，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了正吐出鮮血的蠍。
　　“蠍，妳……”
　　鳴人也是被嚇傻了似的，呆了壹下，看著被自己壓在下方，不斷咳嗽的蠍，立馬意識到了什麽，抹去臉上的鮮血，離開他的身體，讓他的呼吸盡量順暢壹些。
　　“這是什麽……我的身體……怎麽會……”
　　蠍壹邊咳出鮮血，壹邊面孔出現了人性化的扭曲，因痛苦而將臉部的肌肉皺在壹起。
　　窒息，痛苦，種種異樣的感覺，讓蠍不明所以的瞪大眼睛。
　　千代來到蠍的身旁，手掌放在了蠍那被貫穿‘核心’肉塊上，如同心臟跳動的聲音，在那裏輕輕鼓動。
　　只不過隨著鮮血越流越多，這種跳動的感覺很是微妙，但的確是在跳動。
　　像是人類的心臟在跳動。
　　“該死……這是什麽感覺……為什麽我會感覺到很難受……我的身體……明明已經……”
　　這種感覺陌生又熟悉。
　　仿佛曾經失去的東西，壹個個被他重新找了回來。
　　那是疼痛。
　　是知覺。
　　是對生命的渴望。
　　是活生生的人，才能存在的感覺。
　　為什麽？
　　為什麽自己會有？
　　不應該存在這樣的事情。
　　我是永恒的人偶。蠍想要大聲告訴自己，可是，那從胸口湧現而出的窒息與痛苦，又是如此強烈。
　　“蠍，妳的身體莫非重新變成人了嗎？”
　　鳴人猜測出來的這句話，令蠍的眼神產生了動搖。
　　想到了什麽。
　　“陰陽遁……在人偶中註入陰陽遁，還有這種缺陷存在嗎？竟然擅自把我的身體給……”
　　蠍明白了過來是怎麽壹回事。
　　陰陽遁。
　　賦予無形之物以生命，是無中生有的創造之術。
　　被註入了陰陽遁之力的傀儡人偶，有了生命。
　　“哈哈哈……”
　　蠍張大了嘴巴呼吸，發出了慘然至極的笑聲，像是在嘲諷什麽。
　　接著又是兩聲咳嗽。
　　“沒想到窮盡壹生的‘永恒’……竟然在臨死之前，陰陽遁卻將我努力追求的壹切，全部歸到了原位……”
　　這還真是諷刺啊。
　　“這是對我的懲罰嗎？果然，永恒……是不存在的東西嗎？我迄今為止所探索的真理，全部都不存在……”
　　蠍呢喃自語，望著天空，臉上的自嘲，愈加明顯。
　　“比起懲罰……我覺得是給妳留下懺悔的時間吧。至少在最後壹刻，妳是以擁有情感的人的身份死去，而不是什麽都感受不到的傀儡。”
　　鳴人望著蠍那掙紮，懊惱，甚至痛苦的面孔，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懺悔？人類？真是無聊的說辭……我怎麽可能會有這種無趣的情感。”
　　不知道是否是接受了鳴人的這種說法，蠍只是低低笑了兩聲，依舊是挖苦自己的笑聲。
　　“說到底，其實我也很無聊……人偶，永恒，轉了壹圈到最後還是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既然如此，在這最後，我也來做壹些無聊的事情吧……”
　　蠍的眼睛恢復了平靜。
　　胸口的氣息也恢復平穩，但也越來越虛弱。
　　“九尾小鬼。”
　　蠍叫了鳴人壹聲。
　　鳴人目光註視過來。
　　“妳想從我這裏得知大蛇丸的事情，為了宇智波佐助吧。”
　　蠍說出了鳴人的心思。
　　“妳知道些什麽？”
　　鳴人急不可耐問道。
　　蠍抿嘴淡淡說道：“當做是妳們打敗我的獎勵，我告訴妳大蛇丸的事情……那是幾個月前，我無意間和大蛇丸交流時，對方透露出來的消息。再過四個月……大蛇丸就會對宇智波佐助進行轉生忍術，侵占宇智波佐助的身體。”
　　“四個月……”
　　鳴人陡然握緊了拳頭。
　　“至於地點……根據我對大蛇丸多年的了解，妳到時可以去田之國與瀧之國的交界山地，大蛇丸十有八九會在那裏的秘密據點，對宇智波佐助……下……手……”
　　蠍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弱，逐漸沒有了聲音，慢慢合上了眼睛，壹動不動躺在那裏。
　　千代望著蠍安靜的睡顏，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也是這樣，在蠍的床邊，靜靜看著他安然入睡，守候著他……
　　……
　　陷入了無盡的混沌之中。
　　仿佛被冰冷與黑暗的湖水包圍，不斷朝著蠍的身體擠壓而來。
　　終究……最後還是什麽都沒有做到。蠍心裏壹嘆。
　　所謂的‘永恒’，到頭來也是竹籃打水壹場空。
　　自己追求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蠍不停的思考，不停的疑問。
　　隨即壹雙手遞了過來，蠍擡起頭，看向左右兩邊，男人與女人溫暖的笑顏出現在視野中。
　　他們伸出同樣溫暖的手掌，撫摸著他的頭發。
　　這是我嗎？
　　蠍低頭望著自己變小的手掌，仿佛回到了過去，最初的，誕生‘永恒’理念的那壹刻。
　　之後，男人與女人像是留戀壹般回頭看了壹眼，接著，他們義無反顧奔跑了出去，奔上了前線戰場。
　　“奶奶，爸爸媽媽他們什麽時候會回來呢？”
　　望著旁邊面目慈祥的老人，男孩壹臉天真無辜的問道。
　　摸了摸男孩的頭發，老人眼中充滿慈愛之色，望著遠方：“很快……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然後永遠都不會離開蠍妳的身邊……”
　　“嗯。”
　　男孩重重的點頭，站在砂巖的上方，望著前方壹望無際的沙漠，等待戰場上的歸人。
　　無論是白天，還是黃昏，黑夜。
　　下雨的天氣，刮風的天氣。
　　男孩都會如約而至的等待下去。
　　等了許久，壹個月，壹年，兩年，三年，直至忍者學校畢業，成為壹名忍者，對於那存在於記憶中的‘父母’，印象越來越模糊。
　　只記得他們有壹雙溫暖的大手，撫平他的孤寂，還有內心的寒冷。
　　“結果到最後……我還是什麽都沒有等到……”
　　蠍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不斷的下沈。
　　朝著無底的黑洞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