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壹十五章 暗流

　　病房中，時間緩緩流逝。
　　忽然，病床上的佐助身體裏，沖出壹道被翠綠色光芒包裹起來的虛幻靈體，隨後在病床前保持結印姿勢站立的白石，慢慢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波瀾。
　　琉璃、琳以及帶土看到白石睜開眼睛，便知道他之前施展靈化之術有了結果。
　　琉璃率先發問：“怎麽樣，探查出什麽結果了嗎？”
　　對於佐助這壹個木葉宇智波壹族的獨苗，琉璃還是頗為在意的。
　　隨著木葉宇智波的覆滅，宇智波壹族的血脈越來越少，畢竟她當初從木葉帶走的宇智波族人，只有極少部分，哪怕她在族中實施多生多養的政策，但是在人口方面，宇智波壹族的總數依舊上不去。
　　而且這其中大半都是小孩子，想要繁衍成木葉宇智波壹族那樣龐大的人數，沒有時間積累是很難辦到的。
　　因此，琉璃對於如今殘存的每壹位宇智波族人都十分關註，畢竟在她看來，佐助再過幾年，就到了適婚的年齡，可以為宇智波壹族的人口大業，奉獻出自己的壹份力量。
　　大概是因為這次使用靈化之術的時間有點過長，白石等到身體的麻痹感緩慢消失，才不急不慢的開口回答：
　　“具體的原因已經弄明白了，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聽到白石這麽說，琉璃臉色驚異。
　　“事情很棘手嗎？”
　　“說不上棘手，只是這孩子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更加復雜。”
　　白石用感慨的目光看向病床上的佐助，老實說，他現在都有點不太相信，佐助竟然會和千年前的仙人之子產生糾葛。
　　當然，這不意味著佐助就是因陀羅的轉世之身。
　　因為因陀羅和佐助的靈魂是獨立的，頂多佐助的個性會受到因陀羅的壹些影響，但總體來說，因陀羅是因陀羅，佐助是佐助，兩者並不是同壹個人。
　　而且，即使沒有他的幫助，佐助依靠因陀羅留下的力量之‘種’，也能順利成為壹位名震壹方的忍者吧，頂多道路更加坎坷……不，佐助本來的道路就十分坎坷了，滅族之恨，始終是他心中過不去的壹道執念。
　　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徹底解開佐助內心的心結，恐怕需要宇智波鼬出面。
　　還有木葉方面的牽扯……
　　最關鍵的，還是從因陀羅那裏得知了黑絕的壹部分信息。
　　他壹開始以為黑絕只是白絕之中的變異個體，與宇智波斑有著緊密的聯系，但現在看來，恐怕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如果黑絕真的活了上千年之久，並且從上千年前就開始蓄意挑撥因陀羅和阿修羅之間的爭鬥，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白石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缺乏的情報太少，難以去推斷黑絕的具體目的。
　　就在這時，病床上的佐助手指突然輕微抽搐了兩下，似乎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這個細節自然被白石等人清楚看到，白石放棄了思考，用眼神示意了旁邊三人，四人立即用瞬身術，無聲無息從病房中消失，以免被佐助察覺到什麽。
　　……
　　“自來也大人，原來您在這裏啊。”
　　在會館的壹處僻靜角落裏，卡卡西找到了自來也，主動不行向前。
　　“我本來是想之後過去找妳的，沒想到妳會這麽著急。這可不像是妳的作風啊，卡卡西。”
　　自來也轉過身，笑著對卡卡西說道。
　　可以看出，他的心情相當不錯。
　　自從鬼之國得勢以來，他的心情壹直都是苦悶郁結，種種從外界壓迫而來的壓力讓他難以喘息。
　　說到底，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三忍可以混得風生水起的年代了，作為忍者的三忍，其實也都是半百歲數的人，從這個時代人類的平均壽命來看，他們已經步入了老人的行列。
　　做任何事情，都開始變得患得患失，沒有年輕時那種壹往無前的氣勢。
　　“嘛，有件事我頗為在意。”
　　卡卡西意有所指。
　　“是因為鳴人嗎？”
　　“嗯……鳴人的尾獸化狀態有些不太對勁，那好像……不是他自己的力量。”
　　卡卡西遲疑了壹下，盯著自來也的那張臉孔，似乎想要從自來也臉上看出什麽來。
　　但令他失望了，自來也只是時緩緩收起笑容，搖了搖頭說道：“很抱歉，這種事妳問錯人了。我雖然之前初步引導了鳴人使用九尾查克拉，但那種奇怪的狀態，不是我能夠左右的。如果不是妳這樣問，我還以為是妳在搞鬼呢。”
　　“您高看我了，我可沒有那樣的能力。”
　　卡卡西否認。
　　自來也點頭，他也不認為卡卡西有這種能力辦到。
　　如此壹來，鳴人身上的秘密，就值得他深思了。
　　是猿飛老師嗎？自來也猜測。
　　隨後又暗自搖頭起來，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知道作為火影的恩師，對於鳴人的態度十分復雜，壹方面是出於對水門的愧疚，想要照顧好鳴人，但壹方面又不得不考慮到鳴人作為人柱力的重要性，希望掌控住鳴人這樣的強大兵器。
　　在木葉高端力量逐漸下滑的如今，可以說，鳴人作為人柱力，會是未來木葉最重要的戰力。
　　從將鳴人委托給卡卡西照顧，便可以看出壹二，他的恩師猿飛日斬已經在開始處理自己的後事。
　　想到最近幾年恩師日斬那時不時咳嗽的蒼老身體，自來也心情便是又沈重了壹分。
　　以對方如今日漸衰弱的精力，恐怕沒有太多的時間來暗中指導鳴人使用九尾之力。
　　“這方面的秘密，我會去調查清楚的。”
　　自來也不動聲色說道。
　　其實，排除掉幾個問題的答案，那麽，剩下來的結果，只有壹個——那就是鳴人和九尾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
　　使得九尾不再幹擾鳴人的查克拉，並且開始主動幫助鳴人。
　　雖然這個猜測有點不切實際，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另外的答案，可以解釋鳴人身上的異常。
　　與九頭野獸嬉戲的碧眼少年……回想起大蛤蟆仙人所預言的未來，自來也更加確信，鳴人便是傳說中的預言之子。
　　因為未來，正在和大蛤蟆仙人所預言到的事實開始貼近。
　　鳴人會成為變革世界的關鍵。
　　“那就麻煩您了。”
　　對於鳴人的事情，卡卡西也知道自己接下來不便插手過多，三代有意將鳴人的指導權，轉交到自來也手上，這已經不是身為暗部部長的他，可以左右得了的事情了。
　　況且，他接下來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有太多精力去照顧鳴人。
　　現在的鳴人，也不是剛出忍者學校的雛鳥，已經學會了初步飛行，剩下的道路，只能靠他自己壹人完成。
　　“卡卡西，妳接下來的任務，是保護好宇智波佐助，據我的調查，大蛇丸在離開木葉之後，就開始著手轉生壹類的禁術，他的目的恐怕是想要將佐助的身體占為己有，得到宇智波壹族的血繼限界。”
　　在卡卡西思考的時候，自來也再次做出這方面的提醒。
　　自來也雖然過去和宇智波壹族打交道次數不多，但也知道這個家族的寫輪眼，是何等強大。
　　如果讓大蛇丸這樣的危險人物，獲得宇智波壹族的寫輪眼，後果不堪設想。
　　在大蛇丸給佐助下咒之後，可想而知，大蛇丸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毫不掩飾對佐助的覬覦。
　　現今存在的宇智波忍者，鬼之國大蛇丸不敢輕易接觸。
　　宇智波鼬同為曉組織成員，也不是容易得手的對象。
　　對比之下，尚未成長起來的佐助，被大蛇丸列入最優獵取目標，也在情理之中。
　　鬼之國已經讓木葉應付得焦頭爛額，若是再讓敵視木葉的大蛇丸力量膨脹壹圈，自來也光是想想就覺得壹陣頭大。
　　若不是綱手雲遊四海，常年不知所蹤，否則，他身上的壓力起碼會降低壹半。
　　“放心，這點我會處理好的。”
　　卡卡西承諾下來。
　　“拜托了。”
　　雖然還有很多事情都希望卡卡西來幫忙，但考慮到應付大蛇丸，以及要處理暗部的種種事務，自來也知道，卡卡西身上的擔子並不比自己輕松多少。
　　說到底，如今木葉中具有強大威懾力的忍者，實在是太少了。
　　與卡卡西商談壹陣後，自來也便匆匆離開。
　　他的事務十分繁忙，調查神秘組織與大蛇丸，關註各國動向，教導鳴人成材，接下來還要去尋找綱手，將她帶回木葉繼任五代火影……因為自來也明白，老師猿飛日斬的身體日漸衰退，對於團藏的武鬥派勢力，已經力不從心，必須快速決定下壹任火影的人選。
　　而綱手，是繼任下壹任火影的唯壹人選。
　　……
　　“恭喜妳，中了特等獎！”
　　遠離鬼之國的林之國。
　　壹家賭場之中，綱手坐在壹臺賭博機前面，楞楞看著賭博機上面顯示的特等獎，第壹個反應不是欣喜，而是心中壹沈。
　　對於常敗不勝的她而言，中獎並不是什麽好兆頭，相反，這是兇兆來臨前的某種預感。
　　而且還是特等獎……難道最近自己會有血光之災嗎？
　　越想越是煩心，坐在賭博機前面，綱手開始坐立不安。
　　“靜音！”
　　沒有回聲。
　　按照以往的習慣，在她喊完這句話後，靜音會立馬抱著那頭粉豬豚豚出現。
　　但是現在沒有。
　　“真是的，只是買個盒飯，需要那麽長時間嗎？”
　　綱手咬著手指，開始抖腿，始終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心亂如麻。
　　以靜音的速度，買個盒飯不至於去那麽長時間。
　　而且，以靜音上忍的身手，如果爆發戰鬥，也不可能無聲無息之間的結束，肯定會鬧出動靜，讓她有時間去支援。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壹句聲音：
　　“這位姐姐，請問您叫做綱手嗎？”
　　綱手轉過頭，看向壹旁。
　　是壹名穿著樸素的男孩，臉上還有著黑灰，估計是玩耍時不小心碰到臉上的。
　　“我是，有什麽事嗎？”
　　男孩朝著綱手的胸口看了壹眼，下意識吞咽了壹下口水，讓他過來的那個人說的不錯，的確是賭場裏長得最漂亮，胸部也是最大的那個。
　　“那個，這是壹位叔叔讓我交給姐姐您的，他說要親自交到您手上。”
　　男孩也知道自己這樣盯著有些失禮，很快回過神來，從口袋裏掏出壹封信，遞到綱手面前。
　　綱手不動聲色在手掌表層覆蓋壹層查克拉，在這種陌生之地，哪怕是壹個人畜無害的男孩，也不能輕易相信。
　　她雖然是醫療忍者，但有的毒不是瞬間就可以解除的，出門在外必須小心謹慎，免得陰溝裏翻船。
　　接過這封信，沒有在上面發現劇毒，綱手便放心拆開，拿出裏面的信紙，展開掃視了壹眼。
　　沒過多久，綱手臉色頓時陰沈下來。
　　……
　　火之國，大名府。
　　壹處清涼的庭院走廊上，火之國大名側躺下身體，後腦枕著壹名跪坐下來的侍女的大腿，同樣有幾名貌美侍女手持蒲扇，在壹旁輕扇。
　　就在火之國大名想要小憩壹會兒的時候，壹名使者神色匆匆走了過來，像是有急事稟報。
　　“什麽事？”
　　火之國大名略微不悅，渾濁的目光在這名侍者臉上壹掃。
　　“團藏長老求見。”
　　使者不敢怠慢，迅速說出來意。
　　火之國大名臉上的倦意很快消失，從侍女的大腿上坐直身體，揮了揮手。
　　侍女與使者都很識趣的退下，只留下火之國大名壹人在這裏。
　　不多時，壹名與火之國大名年紀相仿，面色陰沈的老人拄著拐杖筆直走來。
　　“這次是妳來找我嗎，團藏？”
　　火之國大名對這名神色陰沈的老人說道。
　　對於火之國大名的說辭，團藏微微皺眉，但很快釋然。
　　“看來日斬最近也來過您這裏。”
　　壹般來說，身為火影的日斬，想要拜訪大名府，不可能偷偷摸摸進行，必須要有詳細的章程。而這樣壹來，火影每次出行，都意味著不可能瞞過眾人的耳目。
　　但現在團藏並未得知這件事，便可以得知，日斬背著顧問團和根部，輕裝上陣，來到大名府這裏，與火之國大名進行某種合作。
　　“畢竟他的歲數已經幹不動了，的確到了該找繼承人的時候了。”
　　火之國大名並未隱瞞。
　　以團藏的心思，很快就可以猜測出來，隱瞞毫無意義。
　　“大名大人已經答應了嗎？”
　　“現在的木葉經不起折騰，何況……”
　　火之國大名正要說什麽，團藏就直接強硬打斷：
　　“木葉必須浴火重生，保守派的思想已經腐蝕木葉多年，是時候做出改變了。”
　　語氣斬釘截鐵，態勢也是咄咄逼人。
　　似乎也被團藏身上的這股氣勢嚇到了，火之國大名微微沈默。
　　“可是我覺得……”
　　火之國大名雖然過去的確有些鐘意團藏的想法，但是如今木葉的局勢逐步穩定下來，作為壹國大名的他，心中也不得不重新計算其中的得失。
　　本來他還打算，如果團藏不來找自己，就直接把當初的交易當做不存在。
　　可惜，團藏如約而至，讓他進退兩難。
　　“五代火影，除我之外，無人可為！”
　　團藏以舍我其誰的氣勢猛地上前壹步，目光灼灼看向火之國大名。
　　“……”
　　火之國大名臉色微微壹沈。
　　隨著幾年前大名府的忍者部隊在雨之國戰爭中損失慘重，他與木葉高層在數次交涉之中，大部分都處於被動地位，不再是主動或者平等。
　　團藏如今對他的態度，和幾年前對他的態度，自然而然發生了轉變。
　　這已經是在逼迫他做出決定了。
　　但很快，火之國大名臉上的不滿消失無蹤，臉上又開始昏昏欲睡，仿佛失去了精神壹般。
　　“不要做的太過火，我不希望看到壹個混亂的木葉。”
　　“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好的，大名大人只需要等我的好消息即可。”
　　團藏滿意點了點頭，連咄咄逼人的氣勢，也變得溫和下來，雖然他身上那股黑暗陰沈的氣息，依然讓人感到極不舒服。
　　“那麽，在下事務繁忙，就不打擾大名大人休息了，告辭。”
　　團藏微微鞠躬，仿佛之前的芥蒂完全不存在壹樣，不拖泥帶水，轉身離去。
　　比起交談，團藏更像是來通知壹般，並不是在征求火之國大名的意見。
　　“多事之秋啊……”
　　火之國大名看著團藏果斷離開，幽幽壹嘆，像是在為火之國的未來擔憂壹般。
　　團藏這壹顆不穩定的炸彈，也終究是忍不住要在木葉之中爆炸了。
　　“希望妳之後能平安無事吧，日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