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黑絕與媽媽

　　無盡的沙漠，當空照射的烈陽。
　　前壹刻還是雨之國的夜晚，眼下就變成了這個場景，仿佛壹下子來到了風之國的無邊沙漠壹樣。
　　壹姬望著這片世界的荒涼與酷熱，在當空照射的烈陽，即便是習慣了高溫環境下作戰的她，也突然有點不舒適起來。
　　太陽照射下來的溫度太高了，整個沙漠都好像是在沸騰壹般，就連四周的光影，看上去都好像在扭轉彎曲。
　　前方出現壹個焦黑的人形，胸膛之處，有著壹個看上去讓人觸目驚心的大洞窟，上面殘留著高溫的熔巖能量，持續破壞著對方的身體，燃燒對方的生命力。
　　如果不是生命力足夠頑強，這壹擊下去，足夠他起不了身。
　　這個窟窿正在緩慢愈合，擠壓著熔巖能量生存空間。
　　焦黑的皮肉也開始重新煥發生機，枯白的長發披散下來，隱約能從灼燒毀容的臉面上，看到壹雙冷酷至極的眸子。
　　手裏的漆黑長矛露出鋒芒，攜帶著凜冽的殺氣，直指壹姬。
　　“這下子，這裏只剩下我們兩人了。等解決了妳，再去解決掉宇智波佐助。”
　　長門沙啞的聲音從嗓子裏傳出，可見，他的嗓子也遭到了熔巖能量的侵蝕，每從口中吐出壹個字，嗓子都會承受火焰的灼燒，疼痛至極。
　　但這樣的疼痛，長門硬生生忍受了下來。
　　“真是個怪物，傷成這樣子，竟然還沒有死掉嗎？像蟑螂壹樣。”
　　壹姬喘了口氣，臉上勉強露出笑容，顯然也意識到了眼下局勢的不妙。
　　沒有佐助幫陣，她壹個人對付長門實在是太過勉強了。
　　而且，她壹個人也沒有辦法擾亂這個異時空的時空秩序，將她從世界中排斥出去。
　　這也意味著，她要在這裏孤軍奮戰。
　　情況十分不利。
　　別看長門現在重傷，但是對方體內隱藏的能量，依舊讓壹姬感到心驚。
　　如果等到對方完全掌握住體內的那股力量，她的情況，就會更加危急。
　　白眼觀察著長門的身體，或者說是關押十尾的封印空間。
　　想要擊敗長門只有壹個辦法，將他體內的十尾之力解放，不然再怎麽傷勢嚴重，對方似乎都能恢復過來，只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但是想要做到這壹點很難。
　　瞄向長門手中的黑色長矛。
　　這也是個麻煩，威力和堅韌度似乎比壹般的求道玉更加誇張，不把這個解決，近身接觸很吃虧。
　　說起來，那個小媽似乎過去怎麽說來著，日向壹族的柔拳可以把全身部位化為進攻的利器，從敵人內部的弱點進行攻破。壹姬回想著過去與綾音對練時，對方曾經解釋過的壹些柔拳技巧。
　　無論多麽堅硬的東西，總歸是存在薄弱之處。
　　柔拳最高深的奧義，並註重於破壞力，而是力量集中在很小範圍，以點破面。
　　到了那個境界，無論碰到什麽忍術，都能瞬間洞悉其原理，直接從根本上瓦解掉忍術的形成。
　　因此，學會柔拳，並且在白眼上擁有極高造詣的日向壹族忍者，可以以柔拳斬開各種忍術，從正面瓦解敵人的攻勢。
　　小到豪火球，大到十尾的尾獸玉，理論上，柔拳都可以從內部找到薄弱點，進行切除。
　　壹姬想到這裏，握緊了手裏的黑劍，身上的氣勢開始沈澱下來。
　　出手的機會只有壹次，要好好把握住。
　　長門也在觀摩壹姬的行動。
　　忌憚壹姬的白眼，能造成實質破壞力的精神威壓，以及看透十尾虛實的最高級白眼瞳力，這些都是麻煩的地方。
　　在他此刻的眼力，這雙白眼的威脅程度，遠大於對方的寫輪眼。
　　於是，二人都是不約而同動了動腳步，下壹刻，從原地消失。
　　叮！
　　金屬的交擊聲中，黑色長矛與黑劍觸碰在了壹起。
　　沙漠中便開始翻滾起巨大沙浪，掀向四周，向沙漠像起伏的波浪滾動。
　　“說起來……”
　　交手之中，壹姬嘴角壹翹，直勾勾看著長門，像是在洞察什麽壹樣。
　　“為什麽不再次開出壹個異空間，過去休息，等待力量掌握完全再過來呢？”
　　面對壹姬的提問，長門閉口不答。
　　壹姬卻是依舊逼問。
　　“該不會是，因為十尾的不完善，妳只能開出兩個異時空世界吧。”
　　雖是疑問，但壹姬卻用著肯定的語氣猜測。
　　冰雪世界的時空已經被她和佐助聯手打壞，在修復之前，應該無法進入。
　　而這個異時空，是長門掌握的第二個，很可能也是最後壹個。
　　“身為新世界的神，可不能避戰逃走。”
　　長門沈聲開口，想要借此打斷壹姬的思緒。
　　“妳是在害怕我成長起來，擁有威脅到妳的力量嗎？所以拼著傷軀，也要盡快將我處理掉。”
　　壹姬不斷摸索長門此時的心理活動。
　　誠然，長門可以離開這個異時空，前往安全地方恢復力量，並且掌握體內的十尾之力。
　　可是，在這個時間內，她同樣也在變強，只要給她壹點時間準備，就能自己掙脫這個異時空的封鎖，回到現實世界去。
　　那樣壹來，只要避開和長門戰鬥，長門雖然可以強過她，但無法將她拿下，曉的收攏世界計劃，也會變得不徹底起來。
　　對方打的可是和鬼之國壹個主意，借此戰爭，讓自己的國家，成為世界的中心，而不需要第二個世界中心。
　　何況，和鬼之國的人才濟濟相比，曉的底蘊幾乎消耗壹空，唯壹掌握的雨之國，地少人稀，政治、商業和軍事都存在很多問題。
　　因此，對長門來說，這場戰爭，必須取得全面勝利，而不是和鬼之國平分戰果。因為在勢力發展上，雨之國根本無法和鬼之國相提並論。
　　鬼之國已經形成了以自己為核心的同盟國群體，勢力諜報機構遍布忍界大部分地區。
　　若是不能壹舉殲滅鬼之國的高層戰力，在長門未來可預見的時間裏，鬼之國依然還可能是忍界獨壹無二的霸主。
　　而在鬼之國的高層戰力中，又年輕，又具備恐怖潛力的，壹姬首當其沖。
　　若是不能在此壹勞永逸解決，之後就不會有那麽好的機會了。
　　壹姬想要在他徹底掌握十尾之力前解決掉他，他也同樣需要在壹姬成為巨大麻煩之前，將她身上的十尾之力吞掉。
　　直覺告訴他，要是錯過這壹次的機會，他將再也沒有機會對壹姬動手。
　　哪怕風險很大，長門也覺得勝利之後取得的戰果，可以蓋過這種風險，值得壹試。
　　被壹姬猜中了心思，長門臉色依舊不變，保持著冷峻的神情，不讓壹姬看穿破綻來。
　　對方是千葉白石的女兒，說不定也有其父壹樣，擁有著通過細微的情報變動，就能看穿敵人弱點的可怕分析能力。
　　黑劍劈在黑色長矛上，碰濺出激烈的火花。
　　壹姬隨即在白眼註入仙術查克拉，釋放出瞳力。
　　空間被壓彎下來，長門也是身體猛地壹沈，這股力量，比起他的引力操控，更加無跡可尋。
　　原本側重於精神壓制的白眼威壓，已然能對現實空間造成破壞和壓制。
　　壹姬身體再是突然靠近，左手揮掌打出。
　　長門心中壹凜，掙脫開白眼的威壓，向後壹跳，迅速與壹姬拉開安全距離。
　　感受到胸口位置的微微刺痛，雖然只是擦了壹下，但對方的柔拳，切實打到他心口向下的壹點位置。
　　而這裏，正是他用來封鎖十尾的地方。
　　果然，她近身戰的目的，是想要破壞我體內的封印。長門心中暗道。
　　恐怕是想要通過柔拳，把查克拉直接打入到他體內，使得他體內的封印變得不穩。
　　對方能看到查克拉流動，自然也能看出他體內的封印術，哪個位置薄弱，可以成為柔拳的突破口，強行撕開封印，釋放十尾出來。
　　就和柔拳通過觀察忍術的查克拉流動，然後撕裂忍術的原理壹樣。
　　現在只不過把破解忍術的技巧，放在了封印術上。
　　麻煩的眼睛。長門再次後退。
　　壹姬沒有放過他，而是想要速戰速決，趁早讓長門露出破綻來。
　　柔拳是內而不顯的體術，看似綿軟，實則威力巨大，因此，對於查克拉的消耗同樣很高。
　　她體內查克拉恢復的速度，已經趕不上消耗的速度，繼續拖延，局勢對她很是不利。
　　長門也在盡量節省體力和查克拉，身體的胸膛位置，洞窟還未填補上，炙熱的熔巖能量，還在持續破壞他的身體，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嗤！
　　黑色的劍影，在沙漠上劃過壹道劍痕。
　　連帶著四周的空氣都被劍光擠壓，摩擦出電流與風暴。
　　“亂來的瘋丫頭！已經失去理智了嗎？”
　　長門狼狽躲過，暗罵了壹聲。
　　比起他的保守性戰鬥，壹姬的進攻堪稱瘋狂。
　　她壹點都不在乎查克拉和體力的消耗了，心裏只想著如何快點把長門砍死這件事。
　　她跳步向前，不管呼吸已經亂不亂，只是以最快速度和長門拉近距離。
　　長門當然不想和壹姬硬拼，或者說，他沒必要這麽做，只要再等待片刻，勝利就會唾手可得，沒必要現在冒險和壹姬正面接觸。
　　畢竟他的傷勢還未恢復。
　　而且，壹姬如此瘋狂的進攻，顯然也意識到時間的重要性，這種急不可耐，仿佛失去冷靜心裏的狂暴打法，反而正是長門希望看到的。
　　對方現在進攻有多狂暴，之後就會有多虛弱。
　　“咳！”
　　壹姬的攻勢突然中斷了壹下，紊亂的呼吸，讓她身體有些提不上力，只好向後撤退壹步。
　　長門瞄準這個機會，但為了防止壹姬是偽裝的，直接凝聚出壹顆求道玉，射向壹姬，進行試探。
　　壹姬擡起頭，看著求道玉到來。
　　砰！
　　壹道身影閃到壹姬的身前，用壹根黑棒擊飛了球形態的求道玉。
　　長門瞪大眼睛。
　　宇智波佐助。
　　“不可能，妳怎麽會——”
　　長門失去了冷靜，對於佐助的突然到來理解不能。
　　這裏是他的空間，應該沒有外人可以進來才對。
　　猛地，他看向佐助的左眼，那只勾玉輪回眼，像是明白了什麽。
　　大意了。
　　他想要閃躲，佐助已沖了上來。
　　長門看到無法回避，下意識拿起黑色長矛進行格擋。
　　哪知，佐助突然壹個轉身，左眼的勾玉輪回眼對準某處猛地壹瞪。
　　佐助身影消失，壹團漆黑仿佛軟泥壹樣的東西，噗嘰壹聲，壹下子撲到了長門的臉上，死死黏住不放。
　　“黑絕，妳這混蛋沒死——”
　　異樣的力量侵蝕進來，讓長門再次回憶起之前被黑絕擾亂查克拉的驚慌感。
　　而且最讓他不敢置信的是黑絕沒死這件事。
　　自己應該把他的身體撕成了碎片，那種狀態，怎麽還可能活下來？
　　他用左手用力撕扯著身上的黑泥，想要將黑絕從身上拿下。
　　可是黑絕的身體卻像是焊接上去了似的，任由長門用查克拉沖撞，讓黑絕發出痛呼聲，它也沒有放開，不斷讓身體滲透長門的身體，朝著心口下方的地方湧去。
　　那裏正是十尾的封印位置。
　　“快動手，我控制不了他太長時間！”
　　黑絕嘶啞的大喊起來。
　　佐助轉移完黑絕的身體，就直接累得趴到在地上，只是勉強擡起頭，壹邊喘著粗氣，壹邊看著接下來的發展。
　　聽到黑絕的大喊，長門頓時慌了。
　　黑絕這家夥竟然想要和他同歸於盡！？
　　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雖然不懂黑絕的目的，但是壹姬迅速用右手握緊黑劍，身影掠動，對著長門和黑絕融合的身軀無情斬下。
　　長門慌亂中擡起黑色長矛，想要擋下這致命壹擊。
　　兩者相撞，皆是寸寸碎裂。
　　壹姬跟著馬不停蹄的揮出左手，並出食指和中指，破開長門身上與黑絕相融的血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長門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有什麽東西從他身上被打破了，大量的查克拉化成實質的血肉向外奔流，最終匯聚成壹頭巨大的生物。
　　生有十條尾巴，身體幹瘦如柴，醜陋畸形的身軀，加上壹只鮮紅的獨眼，如同壹座雕塑，靜坐在那裏。
　　十尾！
　　“不要……不要離開……尾獸……”
　　長門倒在了地上，在沙地上攀爬，身體恢復了原貌，鮮紅的長發染成枯白之色，肌膚像是變老了壹般形成了難看的皺褶。
　　他伸出幹枯的手指，對著十尾的身體虛握，結果只是握到了壹團空氣，無力垂落下來。
　　“……小南……抱歉……我沒能完成……約定……”
　　長門眼中的意識恍惚，腦海中浮現出壹道在雨中孤立的清瘦身影，輪回眼的光澤慢慢消失，慢慢合上了雙眼。
　　壹姬則是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看著長門在沙地上掙紮而死的舉動，眼神中壹片淡漠，不為所動。
　　面前是壹灘氣息衰弱的黑泥，慢慢從中露出黑絕的腦袋，還有肩膀和雙臂。
　　“妳是……”
　　壹姬剛想說什麽，也許是牽扯到了傷口，不由得皺著眉頭，沒能把話說下去。
　　黑絕只是把雙手放在了壹姬的臉上，想要感受壹下她臉龐肌膚的溫度，黑不溜秋的臉上，似乎充滿了某種眷戀，還有落寞。
　　眼睛之中，似乎有著無盡的哀傷，就這麽靜默的盯著壹姬這張和記憶中沒有太多相似的臉。
　　但是唯獨這雙純凈的白眼，讓它從中感覺到了壹絲熟悉感。
　　只不過對方的白眼映照出壹雙像是看陌生人壹樣的眼神，黑絕呢喃了壹聲：
　　“妳是媽媽嗎？”
　　還不等壹姬回答它，黑絕的雙手離開了壹姬的臉頰，無聲垂落下去。
　　整個身體形成了壹團黑泥，又如壹團濃墨，在地面上攤開，上面再也沒有了生命的氣息，徹底陷入了死寂。
　　佐助壹瘸壹拐走了過來，好奇看了壹眼地上失去生命氣息的黑泥。
　　“這家夥是妳兒子？”
　　“如果妳想死的話，我不介意現在成全妳。”
　　壹姬冷冷瞪了佐助壹眼，就算是她被這麽說，也會感到生氣。
　　她到現在連戀愛都沒談過，哪來的兒子？
　　雖然她也從黑絕身上感受到了淡淡的熟悉，只不過這種熟悉感並不多。
　　那種擾亂她意識的大量記憶碎片，似乎也從腦海中消失，不剩下壹絲壹毫。
　　說話之時，壹姬的肩膀輕微顫抖了起來，顯然是呼吸不調導致。
　　之前的進攻太亂來了。
　　體力和查克拉透支到這個地步，對她來說，也是頭壹遭。
　　以前再怎麽嚴苛的訓練，也沒有狼狽到這個地步。
　　“把他的輪回眼取下來吧，然後休息壹下，恢復查克拉，就去幫老頭子他們。那三個老年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支撐到我們過去的時候。”
　　壹姬指使著佐助幹活。
　　佐助聳了聳肩，來到長門的屍體旁邊，摘取對方的輪回眼。
　　壹姬仍坐在沙地上，望著面前的壹團黑泥，陷入了長久地沈默。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直到現在，壹姬仍未解開這個未解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