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李玄策下落

　　“依屬下看，既然那些陰兵如今是受命於那個叫江舟的校尉，不如先派人潛入吳郡，說其來降，”
　　“若能成，非但吳郡唾手可得，君上還可得壹幹將，八萬陰兵鬼卒，也可盡納於手，”
　　“甚至可由此滲入陰司，還有那位壹品武聖，也未嘗也能收為己用啊？”
　　“屬下聽聞，這位江校尉似乎與郡主……”
　　楚王府中。
　　楚王高坐上首，雙目低垂，似閉目養神。
　　下方有文武分列，頗有氣象。
　　壹文士立下堂下，欠身低頭，說話時，余光偷偷觀察楚王神色。
　　楚王聞言神色未見異色。
　　在他身旁，壹個黑袍罩身，連頭臉都看不清的人上前兩步。
　　斥責道：“此等謠言，怎可拿到君上面前妄言？”
　　“區區壹個肅妖校尉，怎能配與郡主並論？”
　　也不理那意欲辯駁的文士，轉向列於側首的蕭別怨。
　　“蕭先生，妳確定那個名叫關羽的，真是壹品武聖？”
　　別人都是站著，蕭別怨卻坐在壹張大椅上。
　　不僅是因為他地位特殊，更是因他自吳郡鎩羽而歸後，就患上了血氣不通的毛病，無法久站，甚至行動不便。
　　聞言冷冷壹笑：“陰先生是懷疑蕭某畏罪，虛言造謊，以脫罪責？”
　　“呵呵，不敢。”
　　“只不過，壹品至聖，千年也難出壹位。”
　　“武道壹途，雖兇猛精進，卻終究受人身所限，難有成就。”
　　“壹品武聖？那更是鳳毛麟角，世間壹品皆有數，武中至聖，千年以降，也只有壹個燕不冠。”
　　“怎麽會無緣無故冒出壹個從未聽聞的壹品武聖來？”
　　蕭別怨神色冷淡：
　　“陰先生既不相信，何不親自去問問白骨老佛？在那人面前，老佛親自出手，也鎩羽而逃，想必是比蕭某更清楚，那人是不是壹品。”
　　“陰先生”搖頭道：“白骨老佛此人居心叵測，若非君上擔下天大的禍端，許他百萬血怨，他又豈會出手？”
　　“如此老魔，豈能盡信？”
　　蕭別怨眉頭壹皺，忽而撇嘴壹笑，話鋒忽轉：
　　“陰先生，聽說不久前有人夜闖王府，是幽篁山的小妖女。”
　　“陰先生”似乎微微壹頓：“區區小事，何勞蕭先生掛懷？”
　　蕭別怨笑道：“小事？陰先生神機運籌，將堂堂山鬼的心愛近侍，玩弄於股掌之間，放眼天下，也無幾人有此能為啊。”
　　“陰先生”沈沈壹笑：“不過是各取所需，這妖女也不過是想利用君上，救出那人狐罷了，何談玩弄？”
　　“是嗎？”
　　蕭別怨道：“蕭某聽說，那妖女是因為得知了當年陰先生設計，借長樂公主之手，陷那人狐入獄的真相，方才想來尋君上復仇。”
　　“若是這妖女知道，吳郡那塊鎮妖石是假的，有她沒她，其實都是壹個結果，反倒因她入刀獄，惹得山鬼大鬧神都，負傷而歸，妳說，她會不會再來找妳算賬？”
　　“她這次重傷而遁，下次在來，妳說她會不會把山鬼也帶來？”
　　蕭別怨的話，讓原本在壹旁看戲的眾人微微壹凜。
　　壹位壹品妖聖的怒火，即便是楚王，也不是可以輕易承受的。
　　何況那位山鬼，可不是壹般的妖聖。
　　“陰先生”沈聲道：“蕭先生，妳倒底想說什麽？”
　　蕭別怨壹笑，似乎勝了壹著，不再理會“陰先生”。
　　轉向楚王道：“君上，別怨今晨收到消息，百蠻國九王子毋歧金，十數年來竟壹直潛伏在肅靖司中，為壹巡九姓。”
　　“數日前，突然出手襲殺肅妖校尉江舟，被其當格殺。”
　　“什麽！”
　　堂上眾人皆驚。
　　顯然，他們也並不知情。
　　聽到堂堂百蠻國王子，竟然潛伏肅靖司十數年，如今竟還被人殺了。
　　這事聽上去都有些匪夷所思。
　　楚王這時才緩緩睜開雙目，目光落向“陰先生”，緩聲道：“陰先生，怎麽回事？”
　　“陰先生”迎上楚王平淡的目光，心中微凜，垂首道：“君上，毋歧金所為，確是屬下授意。”
　　“屬下以為，毋歧金手中有百蠻至寶，懸生吊死矛在手，不出意外，那姓江的小子，應該是活不過這幾日，卻不想……”
　　“卻不想那姓江的小子不好對付。”
　　蕭別怨接過他的話，冷笑道：“陰先生神機妙算，難道會不知，此人身後站著壹位武聖，豈是可以輕易招惹的？”
　　“陰先生”哼道：“那位武聖既然在吳郡城外劃了三丈界限，明言入聖者不得踏過，便是說明三品之下，他無意理會，”
　　“屬下此舉，也是為了試探那武聖所言虛實，若真是如此，不管是何原因，君上也大可不必再顧慮這位武聖了。”
　　“嘿嘿。”
　　蕭別怨發出壹聲意義不明的冷笑聲。
　　楚王語聲微冷：“本王可曾說過，不可再輕舉妄動？”
　　“陰先生”不再辯駁，躬身道：“屬下知罪。”
　　“哼。”
　　楚王微哼壹聲，卻略過了此事。
　　說道：“吳郡之事，暫且不要理會，南州諸郡縣尚待平定，待南州之地盡入囊中，吳郡不過孤懸之城，不足為慮。”
　　“即日起，全力攻伐余下諸郡縣，卻不可再行屠城之舉。”
　　“是！”
　　眾人齊聲應道。
　　楚王以看向蕭別怨：“蕭先生，收攏荒野流民，以充諸縣之事，便有勞先生了。”
　　蕭別怨在椅上欠身：“是，君上。”
　　……
　　吳郡，肅靖司。
　　江舟提著壹瓶酒又走進錄事房。
　　“老錢，妳看什麽呢？”
　　他看到老錢手裏正拿著壹塊石頭在把玩。
　　起初還不當回事，看了兩眼，便楞住了。
　　“咦？這不是鎮妖石嗎？”
　　這石頭，分明是那塊碎裂的鎮妖石上脫落的碎塊。
　　老錢抓著山羊胡：“是，也不是。”
　　江舟楞道：“什麽意思？”
　　“不好說，不好說。”
　　老錢搖搖頭，將石頭裝進壹個盒子裏放好。
　　擡頭道：“妳就不要問了。”
　　“還有，外面百廢待興，吳郡防務也都系妳壹人之身，妳現在不僅是肅靖司，還是整個郡城的頂梁柱，怎麽還老往我這兒跑？”
　　江舟笑道：“給您老帶點好酒，順便問您老壹件事，李將軍到底在什麽地方閉關？”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他居然也不出現？”
　　這事挺奇怪的。
　　到現在也沒見到過李玄策人影，他問過司裏的人，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錢泰韶皺起眉頭：“李玄策啊？”